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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火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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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令他着迷。 
    使他感兴趣的另一个东西就是他们现在如此关心的这个小姑娘。这个恰莱恩·麦克吉。就卡普所知,约翰·雨乌对麦克吉父女只是有些了解,而对命运六号则一无所知。事实上,雨鸟知道的几乎不比卡普少——如果卡普知道这一点,约翰·雨乌就死定了。 
    他们怀疑这姑娘具有某种巨大或潜在的巨大能力——可能有许多人相信这一点。他倒想见见这小女孩看看她的能量是什么。他也知道那个男人具有卡普所说的“潜在意念控制力”,不过约翰。雨鸟对这点并不关心。他还从没碰见过一个能够控制他的人。 
    节目结束了。接着是新闻。没一条好消息。约翰。雨鸟赤条条坐在椅子里,脑子里空空如也。他不吃,不喝,也没有抽烟。 
    专心致志等待着杀戮时刻的到来。 
    那天早些时候,卡普曾不安地想到雨鸟行动起来是如何地悄无声息。而现在瓦里斯大夫则根本没听到他进来。他被一只在他鼻下搔着的手指从酣睡中惊醒。大夫睁眼看见一个如恶梦中魔鬼似的庞然大物赫然出现在床头。一只眼睛在从浴室传来的灯光(每当到了一个陌生地方,大夫总是将浴室的灯开着)中柔和地闪烁着。本该是另外一只眼睛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个空空的火山口。 
    瓦里斯张口想叫,这时雨鸟用一只手夹住他的鼻孔,另一只手指夹住了他的嘴,瓦里斯开始挣扎。 
    “嘘。”雨鸟说。他说话时带着一种妈妈给孩子换尿布时愉快的宽容。 
    瓦里斯挣扎得更凶了。 
    “如果你不想死,就安静些。”雨乌说。 
    瓦里斯看看他,喘息了一下,然后平静了下来。 
    “你会悄悄的吗?” 
    瓦里斯点点头。他的脸憋得通红。 
    雨鸟放开了手,瓦里斯开始大口大口喘息起来,一小股鲜血从鼻中流出。 
    “你……是谁?是卡普派你来的?” 
    “我是雨乌。”他庄严地说,“是的,是卡普派我来的。” 
    瓦里斯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硕大,舌头爬了出来舔着嘴唇。 
    他躺在床上,脚边裹着蹬下去的被子,看上去像世上年龄最大的儿童。 
    “我有钱。”他轻声快速道,“瑞士银行存款。许多钱。都是你的。我再也不开口了。向上帝发誓。” 
    “我要的不是你的钱,瓦里斯大夫。”雨鸟说。 
    瓦里斯抬头盯着他,左边嘴角疯狂地抽动着。左眼睫向下耷拉着,不停地颤抖。 
    “当太阳升起时,如果你还想活着的话,”雨乌说,“你就要跟我聊聊,瓦里斯博士。你要给我来一次讲座。我将是惟一听众。我会认真的做一个好学生。然后我将赐予你生命作为奖励,但今后你要远离卡普和伊塔。明白吗?” 
    ‘“明白。”瓦里斯沙哑地说。 
    “你同意吗?” 
    “同意……但什么——?” 
    雨乌举起两根手指放在唇边,瓦里斯大夫立刻闭上了嘴。他瘦骨鳞峋的胸脯快速地起伏着。 
    “我要说两个字。”雨鸟说,“然后你的讲座就可以开始了。 
    它将包括你所知道的一切,你所怀疑的一切和你所得到的一切结论。我要说这两个字了,准备好了吗,瓦里斯博士?” 
    “是的。”瓦里斯博士说。 
    “洽莱恩·麦克吉。”雨鸟说。接着瓦里斯开始讲话了。开始他说得很慢,后来逐渐开始加速。他不停他说着。他告诉雨鸟命运六号试验和医疗实验的全部故事,其中许多东西雨鸟已经知道,但瓦里斯仍补充了一些空白之处。大夫把他那天早上对卡普的布道又重新演示了一遍,不过这回可没白费劲。雨乌专注地听着,时而皱眉,时而轻轻鼓掌,并被瓦里斯的大小便训练比喻逗得笑了起来。瓦里斯仿佛受到鼓舞,越说越快。当他像一个老人经常所做的那样开始重复时,雨鸟俯下身,再次用一只手夹住他的鼻子,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对不起。”雨鸟说。 
    瓦里斯在雨鸟的重压下翻滚鱼跃。雨鸟更加用力;当瓦里斯的挣扎开始减弱时,雨鸟迅速抽开了自己本来夹住瓦里斯鼻子的手。大夫嘶嘶的喘息声就像扎进一枚大钉子的车胎在漏气。他的眼睛在眼窝里像匹惊马的眼睛疯狂地转动……但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雨鸟揪住瓦里斯大夫睡衣夹克的领子将他扳向一侧。于是浴室冰冷的白光直直地照在他的脸上。 
    然后,他再次紧紧夹住了大夫的鼻子。 
    如果一个人在窒息状态下保持完全静止,那一个男人最多可以坚持九分钟而大脑还不致遭受永久性损伤;而女人肺活量要稍大。二氧化碳排泄系统也更有效,她可以坚持十或十二分钟。当然,挣扎和恐惧会使人的存活时间大大缩短。 
    瓦里斯大夫奋力挣扎了四十秒钟之后,他拯救自己生命的努力开始懈怠。他的手无力地捶打在约翰·雨鸟扭曲如花岗岩般的脸上;脚后跟踢打在床垫上,发出越来越微弱的笃笃声。最后在雨鸟长满茧子的手掌里,他开始淌出口水。 
    时刻到来了。 
    雨鸟向前俯下身,带着孩子般的急切探寻地注视着瓦里斯的眼睛。 
    但还是这佯,和过去一模一样。那双眼睛似乎忘记了恐惧,却充满了巨大的困惑。不是惊奇,不是顿悟或理解或恐惧,只有困惑)有一阵,那两只困惑的眼睛死死盯着约翰·雨鸟的一只眼,雨鸟知道这双眼看见了他,也许是膝膝陇陇地看见;当大夫的灵魂渐渐出壳,他的身影也在视野里慢慢消失。但这双眼仍然看见了他。接着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眼翳。约瑟夫。瓦里斯大夫已离开了五月花旅馆;躺在床上雨乌身边的只是一个真人般大的玩具娃娃。 
    雨鸟静静地坐着,一只手仍捂在玩具娃娃的嘴上,另一只手紧紧夹住娃娃的鼻孔。最好是做到万无一失。他会这样再呆上十分钟。 
    他想着瓦里斯告诉他的有关恰莱恩·麦克吉的情况。一个小孩真可能有那么大的能量吗?他想也许可能。在加尔各答,他曾看见一个人将刀子扎进自己的身体——腿、肚子。胸。脖子—— 
    然后把它们拔出来,却没留下一个伤口。这是可能的。而且这确实……有意思。 
    他静静思考着,后来竟发现自己正在琢磨如果杀死一个小孩该会是怎样的感受。他还从没有刻意地做过这种事(尽管有一次他将一枚炸弹放置在了一架飞机上;炸弹爆炸,机上67人全部死亡,也许其中有几个会是儿童,但这不是一回事;那并不是针对个人的)。他干的这一行当并不经常要求杀死儿童。毕竟,他们不是什么像北爱尔兰共和军或巴解组织那样的恐怖分子,尽管有些人——比如国会中的一些胆小鬼——情愿相信他们是那种人毕竟,他们是一个科研机构。 
    也许用一个孩子结果会有不同。那双眼睛在生命终点也许会给他一种困惑以外的新表情,这种困惑的表情已使他感到那么空虚,那么——是的,是真的——那么悲哀。也许在一个孩子的死亡中他会发现自己需要知道的一部分东西。 
    一个这样的孩子——恰莱恩·麦克吉。 
    “我的生命像沙漠中笔直的大道。”约翰·雨鸟轻声说。他专注地凝视着原本是瓦里斯大夫的眼睛的那对空洞的蓝色大理石球,“但你的生命却根本不是路,我的朋友……我的好朋友。” 
    他吻了吻瓦里斯的双颊。然后把他拉到床上,将一条床单扔在他身上。床单像一把降落伞缓缓落下,用一片白色勾勒出瓦里斯突出却不再起伏的鼻子。 
    雨乌走出房间。 
    当天晚上,他想着那个被大家认为能够引火的小女孩。他想了很多。他想知道她在哪儿,她在想什么,她在梦见什么。他从心底对她产生了一股柔情,一种想保护她的冲动。 
    清晨六点刚过,雨鸟渐渐坠人梦乡。他已经肯定:那姑娘一定会是他的。 
第五章 泰士摩弗吉尼亚 
    曼德斯农场大火的两天后,安迪和恰莉·麦克吉来到了泰士摩池塘旁的别墅。从开始一上路,威立斯吉普的情况就不太好,而伊夫指给他们的小路上的泥泞之处更增加了旅行的难度。 
    当夜幕终于降临在开始于黑斯廷斯·格兰的漫长的那一天时,他们离第二条——也是情况更糟的一条——林中小道的尽头已不到二十码了。在他们下方,被浓密的灌木从挡住视线的就是第22号大道。虽然他们还看不见公路,但已能听到偶尔经过的汽车和卡车的声音。当天晚上他们就睡在吉普车里,紧搂在一起互相取暖。第二天早晨,刚过五点钟——也就是昨天早晨——当东方还只是蒙蒙亮时,他们又上路了。 
    恰莉看上去脸色苍白,无精打采。她已经精疲力尽。她并没有问他如果路障已经向东移动,他们该怎么办。其实这样也不错。因为如果路障已经东移,他们就会被抓住,那么一切就都结束了。他们也不可能丢弃吉普车;恰莉已没有力气步行,他也一样。 
    所以安迪将车驶上了高速公路。整整一天他们都沿着二级公路向前艰难行驶;头上是一片白色的十月天空,看似要下雨却始终没有践约。恰莉一路上睡了很多,使安迪有些替她担心——担心她在利用这睡眠来逃避发生的一切,而不是勇敢地面对它。 
    他曾两次在路边的小饭店旁停车买些汉堡和薯条。第二次他用的是那个货车司机吉姆·帕尔森给他的那张五美元钞票。大部分剩下的硬币都已不见了。他肯定是在曼德斯家的一片混乱中把许多硬币都掉出了口袋,不过他已记不清了。还有些别的东西也不见了:夜里,他脸上那几块令他不安的感觉麻木之处消退了。 
    丢掉这些东西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给恰莉的那份汉堡和薯条,大部分她都没有碰。 
    昨晚夜幕降临一小时之后,他们驶进了高速路上一个已经荒废的休息点。眼下正是秋天,是温内贝戈人向新的一年过度的季节。一个锈迹斑斑的牌子上写着:禁止宿营禁止烟火拴好您的狗禁止乱扔杂物违者罚款$500。 
    “他们是这里真正的冒险家。”安迪低声感叹着把车开下斜坡,驶过一片停车场,来到一条哗哗作响的小溪边的矮树林。他和恰莉下了车,无言地走向小溪。天上的云仍很厚,但并不冷; 
    看不见一颗星星,夜显得格外黑暗。他们坐在溪边,听流水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他将恰莉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就在这时她放声大哭——猛烈的骤位声似乎在撕裂她的心。 
    他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摇着:“恰莉。”他哺哺道,“恰莉,恰莉,别哭,别哭。” 
    “求求你别再让我那样做了,爸爸。”她哭道,“因为如果你说要我去做,我想我会杀了自己的。所以求求你……求求……再也不要……” 
    “我爱你。”他说,“安静些,不要说什么杀死自己。那纯粹是疯话。” 
    “不,”她说,“不是的。答应我,爸爸。” 
    他想了很久,然后缓缓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恰莉。但我答应你尽力去做。那样可以了吗?” 
    她的回答是沉默。 
    “我也很怕。”他轻轻说,“爸爸也吓坏了。这是真的。” 
    这一夜;他们还是在吉普车里度过的。清晨六点他们又上路了。天已经放晴,到十点时己是晴空万里,阳光灿烂。穿过弗芒特州界不久,他们就看到路边桅杆似的梯子上,人们正在采摘苹果;果园里停满了一辆辆装满果实的卡车。 
    十一点三十分,他们拐下34号大道,驶上一条标有,·私人财产”的土路,路很窄,上面布满车辙。安迪的胸中什么东西放松了:他们到了,他们终于到麦克吉爷爷的地方了。 
    他们慢慢向大约7英里半之外的池猜开去。十月多彩的树叶在吉普车前迎风摇摆。当树丛中开始透出鳞鳞水波时,小路分成了两条。一条沉重的铁链横在较窄的那条小径上,上面挂着一面锈迹斑斑的牌子:县治安官命令不得擅入。牌子上有六。七个凹坑,周围铁锈尤其明显。安迪想肯定是某个夏天,哪个孩子用他的·22手枪在牌子上发泻过一通闷气,但那肯定已是几年前的事他下了吉普车,从口袋中掏出钥匙环。环上有一个皮制的小牌,上面写着他名字的首字母:安·麦。字母几乎已被磨平了。 
    这个小牌是维奇有一年给他的圣诞礼物一一恰莉出生前的那个圣诞节。 
    他站在铁链旁,看着那个皮制小牌,然后看看那些钥匙,几乎有二十几把。钥匙真是可笑的东西:它们积累在环上,可以记录你整个一生。他想有些人——当然是那些比他更有条理的人——会简单地把没用的钥匙扔掉,就像那些有条理的人大约每隔六个月就要清理一次自己的钱包。可安迪不是这样的人。 
    这是那把开哈里森王子大厅东侧门的钥匙,当时他的办公室在那儿。他的办公室钥匙。英语系办公室的。这是伊塔杀死他妻子。绑架他女儿那天他在哈里森最后呆的那间房子的钥匙。有两。三把他甚至已认不出来了。钥匙真的是很可笑的东西。 
    他的视线模糊了。突然他很想念维奇。和恰莉开始逃亡的这些日子里,他还从没这样强烈地思念过她。他又累又怕,而且满腔愤怒。在这一刹那,如果所有伊塔的特工都排队站在这条小径上,如果有人递给他一挺冲锋枪…… 
    “爸爸?”恰莉紧张的声音问道,“你找不到钥匙了吗?” 
    “不,我找到了。”他说。它就在中间,一把他用小刀刻上‘泰池”代表泰士摩池塘的小钥匙。上次他们到这里来还是恰莉出生的那年。所以他费了些事才把锁打开,然后把铁链放在秋叶铺成的地毯上。 
    他把车开进去后,又挂上链子将锁锁上。 
    路面情况很糟,这使安迪感到高兴。过去当他们每年夏天都来时,一般会待三。四个星期;他就会找出几天时间来修理路面——从山姆·摩尔那儿运一车小石子把它们填在车辙最深的地方,把侵入道路的灌木砍掉,然后再让山姆·摩尔开着他的拖车来把路面轧平。叉道口那条较宽的小路一直通向聚集在池塘边的二十几座度假小屋和别墅;住在那里的人们组成了自己的公路俱乐部,每年要交纳会费,八月份还要召开议事会等等。但这条路上只有麦克吉爷爷的别墅,因为他在经济大萧条时期花低价将整块地都买了下来。 
    过去他们曾有一辆老式福特。他怀疑现在那辆车已经不能在这条路上开了;眼下这辆吉普车尽管底盘高些,但有一两次仍碰触了地面。安迪并不在乎路面的糟糕状况、因为这表明没有人曾到这里来过。 
    “那儿有电吗?爸爸?恰莉问。 
    “没有。”他说,“也没有电话。我们不敢用电的,亲爱的。 
    那就跟举起个牌子说‘我们在这儿’一样。不过那有煤油灯和两桶厨房用燃料煤油。希望它们还没被人偷走。”他确实有些担心。 
    自从上次他们来这儿以后,燃料煤油的价钱不断上涨,那些东西已很值得一偷了。 
    “那儿有——”恰莉开口问。 
    “见鬼。”安迪诅咒一声猛地踩下刹车。道路前方横躺着一棵被冬季暴风雨刮倒的巨大白禅树,“我们从这儿走吧,只有大约一英里了。我们走着去。”以后他会再带着爷爷的锯木架来,把它锯开拖走。他不想把伊夫的吉普车停在这儿。这大显眼了。 
    他抚着她的头发说:“我们走吧。” 
    他们走下吉普,恰莉毫不费事地从树下钻了过去,安迪小心地从上面爬过,注意没让自己伤着什么要害部位。树叶在他们脚下发出令人愉快的“嚏嚏”声,树丛中充满秋天芬芳的气息。树上一只松鼠歪着头看着他们,密切地注视着他们的行动。透过树林的间隙,”他们再次看到了盈盈的蓝色水波。 
    “刚才在大树那儿你想说什么?”安迪间她。 
    “问问油是不是够用很长时间。也许我们要呆一个冬天。” 
    “不多,不过开始时足够了。而且以后我会去砍许多木头。 
    你也能捡不少回来。” 
    十分钟后,小路来到了泰士摩池塘边的一块空地上——他们到了。两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安迪不知道恰莉在想什么,但是对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以怀旧来概括已远远不够。回忆当中掺杂着他三天前的那个梦——那小渔船,那扭动着的大蚯蚓,甚至还有爷爷靴子上的补丁。 
    别墅是一座建在石地上的木结构建筑,一共有五间房子。一个平台向湖面伸出,一个石码头探入湖水。除了阵阵飘舞的树叶和三个冬天的积叶,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他几乎认为爷爷本人马上就会踱出屋来,穿着一件黑绿相间的格子衬衫,向他挥手大笑让他上去,井问他有没有拿到钓鱼执照,因为傍晚时,棕色的蹲鱼仍在咬钩。 
    这曾是一片乐上;,一片安全的乐土。泰士摩池塘对面,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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