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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套路深-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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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让淡淡的说:“无妨,气的好。”
魏满:“……”
魏满就从未这般头疼过,说:“现在该怎么办?你是彻彻底底的把庞图给得罪了。”
林让看了一眼元皓,说:“去追人罢。”
看来林让还有后招,简直就是步步为营。
元皓点点头,拱起手来,说:“卑臣先告退了。”
他说着,快步走出宴席,追着庞图的背影而去。
庞图只觉浑身打斗,气得说不出一个字儿来,呼呼的吐着粗气,头皮发麻,这辈子就没吃过这样的亏。
庞图大步往前走,走到军中空场,这才有些茫然,自己又出不得军营,这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庞图转头一看,原是元皓来了。
元皓大步走过来,站在距离庞图四五步远的地方,就没有再往前。
元皓张了张口,说:“庞先生。”
他的话还未开始,庞图已经深吸了两口气,镇定下自己的脾性,淡淡的开口,与之前暴跳如雷的脾性判若两人,说:“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魏公与刺史想出来的诡计,对么?激将法,想要激怒我。”
元皓没有否定,似乎也没有诧异庞图为何会猜出来。
庞图是个谋士,虽有的时候清高自傲了一些,有的时候小心眼子一些,但他始终是个聪明人。
元皓没有解释这件事情,而是说:“庞先生,如果你再这般消沉下去,在天下人的眼中,恐怕你就是一个无才,却桀骜不驯之人。”
庞图冷笑一声,说:“我是什么样的人,用得着你假好心么?!你是什么东西,也要跟我面前指点我?!”
庞图说罢了,登时连自己也有些发懵,这言辞的确太刻薄了一些,显然把元皓的好心当做了驴肝肺。
元皓目光镇定的看着庞图,没有回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看得庞图自己却不能平静。
元皓终于又开口了,说:“若你这般消沉下去,我也会看你不起。”
庞图“呵——”的笑了一声,说:“是啊,昔日里我压了你头等,如今你终于崭露头角,你的确看我不起,我知道,你从未看得起我过。”
元皓闭了闭眼目,似乎不打算再说下去。
庞图冷冷的说:“看在我们相识一场,你整也整我了,折辱也折辱够了,若不能放我离开,就给个痛快,一了百了也是好的。”
元皓目光犹如止水,听到他这句话,眼神不见任何波澜,慢慢的往前走了几步,两个人之间本就只有四五步,突然缩近了距离。
尤其元皓比庞图高大不少,一时间庞图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想要后退。
“啪!!”
却突然一把被元皓抓住了手腕。
元皓牢牢的抓住他,不让他后退,也不让他畏缩,就在庞图心跳飞快之时,手心里突然被塞进来一物。
低头一看……
“手令?”
庞图的手心里,握着一块令牌。
元皓将令牌塞给庞图,然后退了两步,定定的看着他,声音低沉沙哑,说:“这是出城的手令,只要是魏公管辖之地,你大可以畅通无阻。”
庞图怔愣的看着令牌,说:“你这是……”
“放你离开。”
庞图断然的说:“你已然不是当年不服输的庞图,我强留你在这里无用,离开罢,想去什么地方都随你。”
庞图握着令牌,好像握住了一块着火的木炭一般,手心里烧烫不止,整个人也哆嗦起来。
他怔愣一会儿,突然一把握紧令牌,满眼坚定和断然,转身便大步而去。
营地的黑夜,寂静又辽阔,无边的火焰将整个军营点成白昼,反而又衬托着黑夜的无尽。
那昏暗之色仿佛是一张野兽的大嘴,张开锐利的獠牙,一口将庞图吞没其中,他的背影走出军营大门,便再也找不到了……
庞图握着令牌,离开魏营大门,果不其然,虽有士兵守岗,但是无人阻拦庞图,一路畅通无阻。
“沙沙沙……”
庞图踏着郊外的沙土,一点点往前行,不断被无边的黑暗吞没,脑子里、耳畔却不断回想着元皓的话。
“我也会看你不起。”
“我也会看你不起……”
“放你离开……”
庞图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从未这般混乱过,或许是一路顺风顺水的缘故,从未遭遇过如此大的失败,让他才知道,不管是多么不可一世的才华,也有不堪一击的时候……
元皓独自站立在黑夜之中,仿佛是漆黑中的裂缝。
林让与魏满从宴席走出来,站定在元皓身后。
林让淡淡的开口说:“庞图,会回来么?”
元皓淡淡的说:“一定会。”
林让笑了笑,说:“元先生为何如此肯定?”
元皓回答说:“因为他是庞图啊。”
夜色浓重,随着时辰一点点的流逝,宴席散了,其余人全都回了营帐歇息,林让困倦的厉害,也跟着魏满回了帐中睡觉,唯独元皓一个人,站在漆黑之中,仿佛扎了根一样。
天边从黑暗,变成昏暗,又从昏暗,变得灰蒙蒙,眼看马上就要天亮,元皓仍旧站在那里,放庞图离开的地方,一直等待着。
嬴子云晨起训练,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元皓。
嬴子云走上前去,诧异的说:“元先生……您这是一晚上都没有歇息?”
元皓点点头,他的衣角沾染着露气,鬓发也微微潮湿,面色淡薄持重,说:“子云将军。”
嬴子云想说什么,劝一劝元皓,哪知道就在此时,营门口一阵骚乱,关闭的大门“轰隆——”一声打开,有人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
庞图!
庞图脸色不是很好,有些苍白,还挂着浓浓的黑眼圈儿,但气势汹汹,仿佛自己根本不是个文臣,而是万夫莫敌的常胜将军。
他大步走入军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昨日原地的元皓。
庞图冲过去,一把揪住元皓的衣襟,因着身材不够高大,庞图揪的有些吃力,总觉得应该揪他腰带就更好了。
庞图维持着自己的气势,恶狠狠地说:“我回来了,完全是因着咽不下这口气!你元皓哪一点儿比得过我?才华不如我,气量也不如我,只不过运气比我好一些罢了,我不服气,永远也不会服气!”
元皓被庞图拽着衣领,却没有一点子动怒的模样,反而突然展开一个笑容,说:“便知道你会回来。”
庞图吃惊的说:“你如何笃定我会回来?”
元皓没说话,只是又笑了一声。
盟主营帐中。
外面一阵骚乱,是庞图回来了,魏满向来浅眠,立刻便醒了。
说起来林让其实也向来浅眠,但自从与魏满在一起之后,那“睡眠质量”便越来越好了。
林让听到吵闹声,一拉被子盖住头顶。
魏满轻声哄着说:“林让,庞图回来了,你不去看一看?”
林让与魏满抢着被子,蹙了蹙眉,十分不耐烦的含糊说:“不去……睡觉……”
魏满险些给他逗笑了,这样迷糊的林让也只有每天早起的时候看得到。
魏满低声说:“庞图回来了,你就不想看一看?”
林让嘟囔着:“没什么好看的,意料之中……”
魏满惊讶的说:“你怎么笃定他不会走,一定会回来?”
林让“唔”了一声,再一次把被子盖在头顶,闷声闷气的说:“因为让……给元先生的手令是假的,就算庞图他不自己回来,到了城门口,也会被……士兵抓回来。”
魏满:“……”孤就知道,太低估林让的无赖程度了。
第434章乔装改扮
魏满听了林让的话; 一时间也不想去看庞图了; 因着若是庞图发现了手令是假的,那他这个主公的脸面儿一定会很难堪; 何必自讨何苦吃?
魏满干脆重新躺下来; 躺在林让身边,也盖好被子睡觉,眼不见心不烦……
庞图回来了,这可是军中的大事儿。
众人都以为魏满降不住庞图,哪知道这回让庞图走了; 他反而自己回来了,没人绑他; 也没人坑他。
但庞图回来之后,并没有立刻来找魏满; 仿佛不着急投效一般。
等林让睡饱了之后,才说:“听说庞图回来了?”
魏满:“……”
魏满说:“天没亮就回来了; 如今已经该食午膳了。”
林让很是淡然的说:“庞图必然没来找魏公。”
魏满点头说:“正是; 这个庞图; 必然是记了仇; 因此打算让孤低声下气的去求他。”
林让说:“魏公放心; 你不求他,只要抻一抻他; 庞图也是会过来的。”
魏满心想也对; 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毕竟庞图已经三去三留; 再没有其他办法,不留在自己这里,还能留在谁处?
果不其然,魏满没搭理庞图,庞图终于在第二天沉不住气了,但也不是亲自来叩拜魏满,而是元皓带着他来叩拜魏满。
元皓与庞图二人走进来,元皓恭恭敬敬的作礼,庞图则是有些吊儿郎当。
原因无他,自然是因着庞图记仇,记恨魏满整治他这么多次。
其实庞图误会魏满了,魏满虽然轻佻,但是也要脸面,这种无赖不要脸的法子,都是林让想出来的,哪里是贵族出身的魏满能做得出的?
魏满咳嗽了一声,故意给他台阶下,说:“庞图,如今你愿意留在军中效命,那孤……”
他的话还未说完,庞图已经打断,很不客气的说:“魏公,庞某的确愿意留下来效命,但是也要看当主公的,有没有这个本事儿,让庞某效命!”
他这话一出,众人全都怔愣住,要知道魏满乃骠骑将军,这军中能高过魏满的,几乎无有。
而庞图这一开口,就是不要命的节奏。
魏满脸色登时阴沉下来,不过他为人比较圆滑,面上却哈哈笑起来,说:“庞图啊,你这人还当真有趣儿,你留下来效命,不是孤考验你的才华,而是你考验孤的本事儿,这会不会有些本末倒置了?”
庞图淡淡的说:“魏公可能知道,庞图已经侍奉过两个主公,早已心灰意冷,因此十分知晓,这主公的能力,是决定成败的关键……身为一个主公,他不需要睿智超群,也不需要兵法第一,毕竟主公不需要亲自辩论,也不需要亲自上阵,但主公必须有旁人所不能忍的才能。”
魏满倒是来了兴致,说:“什么才能?”
庞图说:“大气,虚心,高瞻远瞩,眼光长远。”
庞图说的没错,身为一个领导者,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因此他不需要比文臣聪明,也不需要比武将功夫好,是主公之所以是主公,并不体现在突出的一个优点上。
魏满点点头,说:“那孤今日便受教了。”
他说着,又说:“那么依照庞先生的意思,孤可有做你主公的才能?”
庞图没有立刻回答,上下打量着魏满,似乎在琢磨。
魏满见他品评自己,心里不是很欢心,但这身为主公最大的的一点,就是大气,也就忍了下来。
庞图还未开口,林让已经站起身来,走到庞图身边,淡淡的说:“庞先生,在考验主公才能之前,我们先来说一说官职的问题罢,如果庞先生愿意立刻入职,为我魏营建功立业,那么魏公的意思是……封你高元先生一等的官职,你可愿意?”
“愿意!”
林让的话音未落,庞图眼睛登时雪亮,与方才谈论主公才华的那个人,浑不似同一个人。
庞图眼眸闪亮,仿佛有银河在里面流淌,盯着林让,说:“刺史说话可算数?”
魏满还沉浸在主公必备的才华之中,被他们突然拐了一下话题,有些没反应过来。
庞图方才不是还很清高的要考研主公么,怎么给了一个官职,突然就巴巴的上赶着了?
林让都没说是什么官职,只是应允庞图比元皓高一等,正好就戳中了庞图的心窝子。
庞图说:“只要高一等,不管是官,卑臣都愿意做。”
瞬间自称也从“庞某”变成“卑臣”了。
林让笑眯眯的说:“好,既然如此,那今日庞先生先去歇息,改日里咱们便商讨一下,如何讨伐燕州。”
“是,卑臣敬诺。”
不过两句话,林让竟然已经叫庞图服服帖帖了。
庞图欢心的退了出去,那一脸欢喜的劲儿,嘴角翘着,出门之前还笑眯眯的对元皓挑了挑眉,十足挑衅。
庞图与元皓离开之后,魏满笑说:“还是你有法子,竟能降服如此桀骜不驯的庞图。”
林让说:“真正降服庞图的,可不是让,而是元皓。”
“是了,”魏满说:“元先生也当真是厉害。”
庞图与元皓走出营帐,庞图趾高气昂的说:“听到了么?日后我便比你高一级,你见到我之后,必然要恭恭敬敬,小心别出一丁点子的错儿,否则我就……”
他的话还未说完,元皓已经说:“庞先生不必担心在下,往日里庞先生不也是比在下高一级么?”
庞图一听,是这么回事儿……
不过转念一想,惊讶的说:“担心?谁担心你?!别做梦了。”
说完,还“啐”了一声,这才转身扬长而去。
“哎!庞先生!”
庞图走的很快,有人从他身边儿走过去,庞图都没瞧见,还是对方喊了一声,庞图才回了神儿。
庞图抬头一看,原是魏子廉。
虽日前魏子廉跟着林让,整治过庞图,但如今庞图归了魏营,也知道一些底细,这魏子廉乃是魏满的从弟,虽不是亲的,但是两个人打小是顽伴,那关系铁的很,所以招惹不得。
今日不同往日,庞图再见到魏子廉,可不是要恭恭敬敬的么?
庞图笑着说:“魏公子。”
魏子廉拍着庞图肩膀,说:“叫什么魏公子?叫我子廉罢,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别这么生分才是。”
庞图从不跟人脉过不去,因此十分顺口的说:“子廉。”
魏子廉也十分欢心,庞图就寒暄了一句,说:“子廉这是去何处?”
魏子廉摆弄着手中的令牌,说:“嗨,去采买啊,军中消耗如此之大,主公又是个大咧咧的主儿,刺史也不会过日子,还不是要我去采买?”
的确如此,魏满过富裕日子过惯了,从来不想管账。林让嘛,对于理财一窍不通。
因此这军中的开支还要看魏子廉。
魏子廉虽然也富裕惯了,但他是商贾出身,精打细算没人比他更精明,采买的事情便落在了魏子廉的肩头上,更合适不过了。
庞图本没有注意什么,只是往魏子廉手上的令牌看了一眼,不由奇怪的说:“子廉,这令牌……”
魏子廉不疑有他,实话实说:“怎么了?出城的手令而已。”
出城的手令……
庞图记得,之前元皓也给自己一个令牌,说是魏满的手令,只要有这个令牌,在魏满管辖的州郡之内,可以畅通无阻。
那这两个令牌应该长一个模子。
而现在……
魏子廉手中的令牌,与那天庞图见过的令牌,一点子也不一样!
庞图狐疑的说:“这手令还有没有其他模样?”
“什么其他模样?”魏子廉说:“手令不都这个模样?我每次出门采买,都拿这个手令,还能有假?”
假?!
魏子廉这一句话,瞬间点醒了庞图。
正巧这时候元皓从后面走了过来,正看到魏子廉与庞图说令牌的事情,他面色不动,赶紧上前,镇定的说:“魏公子,主公让你早去早回呢。”
魏子廉根本不知,自己把天捅了一个窟窿,还笑眯眯的说:“那我先去采买了,走了!”
说罢,跨上马扬长而去。
庞图立在原地,脸色阴沉难看的厉害,眯着眼目盯着元皓,咬牙切齿的说:“元、皓!你给我的手令是不是假的?”
元皓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说:“昨日你问我,为何我会知道你必然返回,在下没有回答,今日可以回答你……”
“因为……”元皓说:“因为刺史大人说了,这手令是伪造的,而且十分粗糙,就算你不主动回来,到了城门口,士兵也会押解你回来。”
“元皓!!!”
庞图底气十足,大吼了一声,说:“你这小人!”
魏满与林让在营帐中,都听到外面一声震天大吼。
林让悠闲的说:“想必是庞图已经知道手令的事情了。”
魏满:“……”头疼……
魏满既然招降了燕州的两大谋士,自然要立刻议会,总结商讨一下,下一步该如何讨伐燕州。
众人全都来到幕府营帐内坐好,元皓与庞图是第一次与魏营之人议会,而且是以魏营身份。
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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