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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套路深-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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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图却有理有据,说:“主公,元别驾生性刚直,恐不能应付京中的尔虞我诈,万一开罪了人去,岂不是得不偿失?”

    陈继也有所顾虑,元皓之所以归顺陈继,就是因为在旧主那里不能得势,被陈继的仁德所感动。

    自从元皓归顺了陈继之后,陈继已经不知道被元皓骂过多少次,元皓若是去了京城骂人,后果不堪设想。

    陈继便点头说:“这事儿,便交给谋主了。”

    陈继吩咐完了,准备釜底抽薪,便散了议会。

    庞图众星捧月的从府署大堂之中走出来,旁边的人都在恭维他。

    “谋主此去京城,必然十分顺利!”

    “正是啊,那就预先恭喜谋主,又立奇功一件啊!”

    “咱们这燕州,若不是谋主,谁能还主持大局呢?”

    庞图就是喜欢听人说恭维的话,登时面露喜色,拱手说:“不敢当不敢当,也多赖各位鼎力相助,咱们燕州才能如此固若精汤啊!”

    他正说着,便看到元皓一身青衣从旁边走过去,似乎不想搭理他们,直接越了过去。

    庞图一见,立刻扬声说:“元别驾,何必这么着急离开呢?庞某不才,还有一些事儿,准备请教请教别驾大人。”

    元皓听闻声音,驻了足,转过头来,一脸淡漠的看着庞图。

    旁人一看,都知道这两人不对盘,恐怕殃及池鱼,便赶紧全都找借口散了。

    庞图慢慢走近元皓,走到元皓跟前,发现元皓生得太过高壮,便赶紧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显示出自己的气魄来。

    庞图冷笑说:“怎么?别驾大人,是气恼本谋主抢了你去京城现弄的机会么?”

    元皓表情十分淡漠,听着庞图的讥讽,已然也十分淡漠,说:“谋主多虑了。”

    他说着,看了一眼庞图,说:“谋主此去京城,元谋想要提醒谋主一句,人主虽年轻,却是个极为有主见之人,想要力挽狂澜,挽救武氏江山,并不是个懦弱之主,因此谋主此去,必然不会顺利。”

    “呵!”

    庞图冷嗤一声,说:“顺利?倘或什么都顺利了,哪里还需我庞图出面?你便放心好了,安安心心的在营中打杂便是,这头等的大事儿,不劳你操心了。”

    他说着,还“啪啪”的拍了元皓的肩膀两声,从旁边走过去,故意狠狠撞了元皓一记,这才心情大好的离开。

    元皓被他撞得一偏,回头看着庞图离开的背影,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的阴霾……

    武德离开了,悄无声息,也没有去陈继的燕州,不知道去了哪里。

    武德悔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过没几天也就消停了下来,因为现在有比武德悔婚更大的事情,那就是讨伐陈继的事情。

    魏满拿下了淮中,又挫败了武子台,收服了淮中的余部,正是士气大旺的时刻,应该乘胜追击,狠狠迎头痛击。

    魏满很快召开了议会,不过议会进行的并不十分顺利,虽盟军们都知道,如今是攻打陈继的最好时机,但是盟军毕竟是盟军,各地方凑在一起,难免各有异心。

    大家也知道如今攻打陈继,士气最好,可是如果真的攻下了陈继,这放眼天下,谁还是魏满的对手?

    没人制衡魏满,魏满还不上了天去?

    有陈继在,他们还能同仇敌忾,若是没有了仇敌,下一步该怎么办?当然是自行分列,或者自行消化。

    盟军们最怕的,就是被魏满消化,而魏满最期待的,也就是消化盟军。

    大家似乎都懂这个道理,他们不是永远的盟友,一旦对外结束,内部最强大的那个,就是他们的敌人。

    因此这些日子,议会上大家都想着法子的不让魏满好过,不是今日这个病了,就是明日那个有事儿,反反复复,一连十天,竟然没能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魏满脸色难看的可以,今日的议会又取消了,一个地方太守生病了,连杨樾也跟着凑热闹。

    魏满从幕府营帐回到盟主营帐,“哗啦!”一声嫌弃帐帘子,他臂力惊人,差点把帘子给拽下来。

    林让正抱着针灸娃娃,“亲昵”的给针灸娃娃施针,因为魏满突然回来,声音太大,打扰到了林让,林让手一偏,直接把银针扎在了针灸娃娃的眼睛上。

    “嘶……”

    魏满一看,登时头皮发麻,后脊梁也麻嗖嗖的,恨不能打冷战。

    太狠了……

    林让扎偏了,把银针拔下来,淡淡的看向魏满,说:“今儿个……又是谁惹咱们盟主不欢心了?”

    魏满坐下来,饮了口凉水,这才感觉火气小了点子,说:“还能是谁?不正是你的小迷弟,吴邗太守杨樾么?”

    魏满跟着林让,学了不少前卫的词儿,什么男神、迷弟,魏满那是用的溜溜儿的。

    林让一听,不由笑了出声儿,因着魏满的口气很酸,不只是气,还酸溜溜的。

    林让故意说:“哦?迷弟?让的迷弟,不是司马越来着?怎么变成了杨樾?”

    魏满一听,好家伙,是了,差点忘了司马越,司马伯圭的弟弟才是林让真正的小迷弟,总是追着林让,一脸好崇拜好崇拜的模样。

    而杨樾则是碍于林让的“美色”,流于表面,只能算是个颜控。

    这两个“越”,真是要气死魏满了。

    魏满不满的说:“杨樾今儿个也开始犯浑,装病?哼。”

    魏满冷嗤了一声,林让见他这般不欢心,终于放下了他心爱的针灸娃娃,把银针也放在一边,消毒之后归置起来,扎回小布包里。

    随即款款站起身来,说:“走罢。”

    魏满狐疑:“去何处?”

    林让说:“既然杨公病了,让这个懂得医术的,怎么能不行医救人呢?”

    魏满一听,皱了皱眉,起初还在吃味儿,不过看到林让眼中的精光,登时便放了心,颠颠的跟着站起来,说:“孤随你去。”

    杨樾裹在被子里装病,其实是在懒觉,虞子源不知情,关心则乱,还以为他真的病了,赶紧赶过来探望。

    一进营帐,便听到里面“呼——呼——呼——”震天的呼噜声。

    虞子源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心想真是多虑了,杨樾壮得跟头牛似的,自己竟然会担心他生病?

    杨樾裹着被子睡得肆无忌惮,听到声音,眯着眼睛说:“哦,老虞啊,我再睡会儿,你有事儿吗?”

    虞子源:“……”

    虞子源坐下来,说:“你这般消遣盟主,难不怕盟主怪罪与你?”

    杨樾摆手说:“嗨!怕什么啊?你想想看,除了我,装病的多了去呢,又不是我一个人儿,再者说了,反正去了幕府,也指定无法议会,还不如跟帐中睡懒觉!”

    虞子源十分无奈,说:“你总是抖小机灵,哪天便要栽在上面儿。”

    杨樾哈哈一笑,十分无耻的说:“你觉得我栽得还少?”

    虞子源:“……”原来是死猪不怕滚水烫。

    杨樾正得意,只听一个声音说:“杨公睡得可好?”

    “美极了!”

    杨樾想也没想,一口就回答上来。

    等回答完了,才听出这个声音好像太温柔了,不似虞子源那样低沉沙哑。

    杨樾一惊,机械的转过头去,只见营帐帘子被打了起来,有人从外面走进来,不正是林让么?

    “刺刺刺……”

    杨樾就跟漏气儿一样,看到林让,眼珠子恨不能瞪下来,眼睛游鱼似的晃荡了一下,“咕咚!”一声,急中生智,猛地倒了下去。

    装死。

    魏满也随着进来,皮笑肉不笑的说:“杨公,听说您病了,孤这心中好生担心,怎么也不请个医师来?是了,一般的医师,怎么配诊治杨公这样金贵的人儿?”

    魏满一个人自说自话,说道的十分开心,杨樾看着魏满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则是满头冷汗。

    魏满拉着林让,说:“孤知道杨公乃是金贵之人,因此特意请了刺史过来,给您‘整治整治’。”

    魏满特意把“诊治”,说成了“整治”,杨樾听出来了,魏满这是要他的命!

    杨樾赶紧装作虚弱的说:“咳咳咳……咳咳……这就……不劳烦了。”

    魏满说:“诶!何故推辞呢?身子最重要,是罢?”

    林让也与魏满一唱一和,说:“是了,杨公何必与我客气?”

    随即就在杨樾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林让放送了杨樾一个温柔款款的笑容。

    那笑容如沐春风,瞬间令天地失色,杨樾看得都呆了。

    就听林让嗓音温和的说:“杨公,退衣罢。”

    杨樾吃了一惊,结结巴巴的,还有些颇为羞赧的说:“退退退……退……这里人多,不太好罢……”

    林让仍然一脸温和,说:“不退衣,如何下针呢?”

    “下……”杨樾将眼睛瞪成了铜铃大,说:“针灸!?”

    林让微笑,肯定的说:“针灸。我敢担保,针到病除,保准杨公爽爽俐俐,再好也没有,从此都不敢生病,百病不侵。”

 第426章檄文

    林让推销着自己的针灸技术; 活像是个江湖郎中。

    若是一般的江湖郎中,杨樾或许就信了,但是林让可不是一般的江湖郎中; 谁不知道林让的针灸技术那叫一个“例不虚发”。

    可谓是……针针见血!

    杨樾赶紧求饶说:“刺……刺史大人,我忽然觉得自己爽俐了不少!”

    林让笑着说:“当真?”

    “当真!”

    杨樾使劲点头; 林让便说:“那……下次议会; 杨公可会生病?”

    杨樾赶忙又摇头,“乖巧”的说:“不,绝对不会再生病!”

    林让说:“下次议会; 杨公可会参加?”

    杨樾信誓旦旦的说:“参加; 一定参加!我就算是断胳膊断腿; 也会参加; 请刺史放一百二十个心罢!”

    林让收敛了笑容,终于恢复了平日里一片冷漠的表情,说:“那就好。”

    杨樾见他收敛了笑容,一脸的冷冰冰; 这才松了口气,刺史大人终于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再笑下去,杨樾怕自己半条命都去了!

    魏满拍了拍杨樾的肩膀,说:“病好了就行,你不知道; 孤有多担心杨公的病情; 如今大好了; 孤也就放心了。”

    杨樾:“……”魏满这个得便宜卖乖的小人!

    经过林让的妙手医治,杨樾终于不拖后腿了,相反的,还一反常态,上赶着去议会。

    而另外一面,陈继派出谋主庞图为使者,准备前往玄阳,觐见人主。

    庞图的队伍满载,几乎是带着金山银山,还有陈继的诚意,千里迢迢来到了玄阳。

    小皇帝听说陈继派来了使者,不由冷笑一声,说:“招进来罢,朕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有什么招数。”

    身边伺候的老太监则是说:“人主,陈继狼子野心,这般将他的使者召见来,恐怕不妥,要不要老奴去请玄阳中尉魏大人过来?”

    魏子脩乃是玄阳中尉,平日里公事忙碌,小皇帝思虑了一下,说:“不必,这里是玄阳皇宫,量这个使者也没什么大胆子,不必去请中尉,直接将人唤进来罢。”

    “老奴敬诺。”

    没一会子,陈继的使者,也就是谋主庞图,从外面垂首走了进来。

    庞图是个标准的文人模样,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相反的,还有一股子雅致亲和的模样,他虽三十几岁年纪,但颇显年轻。

    庞图走进来,恭恭敬敬的行礼,跪在地上说:“卑臣拜见人主,人主万年,人主万岁!”

    小皇帝幽幽的注视着跪在殿上的庞图,淡淡的说:“早就听说庞谋主的大名,只是无缘相见,没成想今日便见着了。”

    庞图赶紧说:“人主谬赞,卑臣惶恐,卑臣不过区区小吏,怎能入人主法眼?”

    小皇帝说:“朕速来听说,你这人说话好听,今日一见,的确谦恭的很,起来罢。”

    庞图这才缓缓站起身来,也不抬头,十分恭敬的说:“人主,卑臣从燕州带来了主公的诚意。”

    “哦?诚意?”

    小皇帝微微一笑,说:“什么诚意?”

    庞图说:“臣家主公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为武氏天尽忠职守,但今日里听说,有一些小人竟背地里诽谤臣家主公,说主公他要……”

    “要什么?”

    小皇帝注视着嘴巴抹了油一样的庞图。

    庞图连忙又跪在地上,说:“竟有人诽谤我家主公,说主公有不轨之心,请人主明鉴!陈氏三代忠烈,位列三公,我家主公秉承祖训,又怎么可能对人主有任何不轨之心呢?”

    小皇帝淡淡的说:“庞谋主说的极为有道理,朕也不相信。”

    庞图松了口气,心中冷笑一声,不过如此,谁不爱听好听的话?再加上这些贿赂,小皇帝私下里也要掂量掂量,执意和燕州开仗,他们也没什么好处,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联军能赢,亦或是燕州能赢,这种没有胜算的硬仗,不打也罢。

    庞图心底里各种谋算,各种了然于胸,结果却听小皇帝开口说……

    “既然燕州牧这般诚意,朕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但如今人心惶惶,许多臣子都说燕州牧心存歹意,这无风也不起浪,不若这样,为了让燕州牧自证清白,可以让他自卸州牧身份,返回京城,朕另给他重要的京师职位,如何?”

    自卸州牧身份!

    还回归京城?

    庞图一听,心里猛地一跳,这小皇帝果然不是个善茬儿,一开口竟然要卸掉陈继的兵权,然后让陈继乖乖回到京城来等死,这如何使得?

    庞图脸色尴尬僵硬,说:“人主,这……”

    他只是迟疑了一番,小皇帝已经冷笑一声,说:“怎么?朕让他进京做官,不比一个地方州牧要强?陈继还不乐意了?”

    庞图赶忙叩头说:“人主误会了,误会了,只是……”

    庞图的话还未说完,小皇帝已经抓住了邪茬儿,继续穷追猛打,冷笑说:“是了,既然燕州牧如此没有诚意,还派什么使者?朕看,你们不是派使者来进贡的,而是派遣使者来下战书的罢!”

    庞图没成想,一个小崽子而已,自己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要多,竟一头栽在了这么浅的水坑里。

    庞图气的浑身发抖,他心高气傲,何曾受过如此折辱?

    但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对方可是人主啊。

    庞图耐着性子,连忙赔笑说:“人主,您多虑了,这真是……”

    小皇帝冷冷的说:“庞图啊……”

    他说着长身而起,慢慢踱步而出,离开了升座的龙椅,来到匍匐在地的庞图面前,然后缓缓蹲下来。

    小皇帝抬起手来,轻轻抵住庞图的下巴,迫使他稍微抬起头来。

    小皇帝用微微沙哑的嗓音笑着说:“朕……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朕也知道,陈继始终把朕当做一个小娃娃看。但朕现在要告诉你们,你们打错谋算了,朕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旁人扶持,才能登基的小崽子!”

    庞图眼神微微晃动,也不敢起身,就保持着跪在地上,微微抬头的姿势。

    小皇帝说罢了,这才松开手,放开桎梏,长身而起,转过身去,甩给庞图一个背影,说:“回去叫燕州牧自己掂量掂量,若是他肯卸除州牧官职,回到京师,朕立刻下旨让盟军罢兵,若是他不肯回到京师,那可别怪朕……手腕子狠一些了。”

    他说罢,冷冷的说:“退下罢。”

    庞图没成想吃了瘪,他还以为一个十来岁的小皇帝很好欺骗,没成想竟让元皓给说准了,小皇帝并非等闲之辈,竟有些手腕子。

    庞图默默退出了大殿,这礼物也没有送出去,脸色阴霾的厉害,心里琢磨着,若是自己没有完成任务,就这般被送了回去,回到燕州,那个元皓指定不会给自己下绊子,实在不妥。

    庞图这么思忖着,决定在京城再留几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挽回的余地。

    不过他一连逗留了小十天,小皇帝的口风十分硬,就是不松口,庞图也没有办法。

    今日他从殿中出来,本想去公车署坐车离开,哪想到这么巧,在公车署便遇到了卫将军佟成。

    “呦,庞谋主!”

    佟成主动走过来,亲近庞图。

    庞图赶紧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作礼说:“卫将军!”

    庞图眸光一动,眼眸好像游鱼在晃动,一看便是计上心头的模样。

    庞图压低了声音,笑着说:“卫将军,我家主公一直嘱咐卑臣,见到卫将军一定要恭恭敬敬,而且还要把主公制备的礼物,全都拿出来。”

    佟成哈哈大笑,说:“哦?竟有此事?!陈公竟还记得我佟成老儿?”

    “诶,”庞图谄媚说:“卫将军正当年,如何如此自轻?”

    佟成说:“庞谋主有话,便直说罢。”

    庞图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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