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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套路深-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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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满实在不甘心,揪住姜都亭走到一边去,咬牙切齿的低声说:“姜都亭,你是不是故意的?”

    姜都亭幽幽一笑,说:“诶,主公哪里的话,是您让都亭监视庐昂的一举一动,都亭也是奉命行事。”

    他说着,还拍了拍魏满的胸口,一笑,说:“且……都亭这不是怕主公一时冲动,对先生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儿么?”

    魏满:“……”

    【3更】

    魏满气的头发恨不能站起来,简直就是怒发冲冠的典范。

    林让此时已经收拾妥当,脸都没红,一副很是坦然的模样,说:“既然那细作来了,前去看一看也是好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林让说着便要走,魏满赶紧拦住他,横了他一眼,说:“你的头发湿着,就敢这么跑出去?把自己的身子骨当成熊了?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魏满一边“责骂”着林让,一面儿却摘下布巾来,将林让拉过来,轻轻的给林让擦头发,动作十分小心谨慎,生怕把林让的鬓发弄坏一般。

    林让十分“乖巧”,都没吱声,就点点头。

    魏满还说:“你可勿要以为孤是在乎于你,孤只是怕你拖累要事罢了。”

    魏满这么说着,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姜都亭似乎都看不过眼了,便说:“都亭门外相候了,主公什么时候与先生温存够了,出来也不迟。”

    魏满:“……”温、温存?

    庐昂重金请来了鲁州府署的一个细作,据说这个细作乃是吴文台的亲侄儿,也就是吴敇的堂兄弟,也姓吴,但是素来不服气吴敇。

    早年吴文台抵抗佟高之时,便让自己的儿子,与侄儿庐瑾瑜去南方避难,不要趟这趟浑水,若不是当时的列侯,也就是林让想要见一见吴敇与庐瑾瑜,吴文台是决计不会让他们出山的。

    而这个细作,从一开始便跟随着吴文台,是吴文台手下的一名大将,又是吴文台的亲侄儿,可谓是视若己出,把很多兵权都放在这个侄儿手中。

    直到……

    直到吴敇杀了出来,亲侄儿也抵不住亲儿子,吴文台渐渐把兵马权利转移到吴敇的手中,如此一来,侄儿便十分恼火。

    庐昂听说了侄儿与吴敇不和的事情,心生一计,派探子重金收买侄儿,将他请到了营帐中,请他饮酒作乐,想让吴文台的这个侄儿,给自己做细作,里应外合,攻打鲁州府署。

    庐昂与吴文台的侄儿,可谓是“一见如故”,这个侄儿一口便答应了给庐昂做细作。

    而且庐昂并不怀疑,为何?

    当然是因着侄儿总是抱怨吴敇,说吴敇没有本事儿,仗着是吴文台的亲儿子,便一上来压了自己这个老人头等,十分不服。

    如今城中缺水缺粮,怨声载道,吴敇还总是搞偷袭,激怒魏满的军队,大家人人自危,害怕得很,侄儿便对吴敇的做法更是不满。

    庐昂觉得,这个侄儿必然与吴敇交情很差,利用这一点,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挑拨离间。

    庐昂笑着说:“是了是了,饮酒!幸酒!吴将军大才,哪里是吴敇这个毛头小儿能比拟的?真不知吴文台怎么想的,想必是老糊涂了!”

    “无错!幸酒!”

    两边一人一杯的幸酒,庐昂因着侄儿答应了作为细作,十分欢心,两个人畅谈了一下“理想”,如何如何打开城门,如何如何夺下鲁州,如何如何奖赏侄儿,如何如何处置吴敇等等。

    酒过三巡,庐昂酒力不支,“咕咚!”一声,竟然歪在案几上,直接睡了过去。

    吴文台的侄儿挑了挑眉,伸手去拨庐昂,说:“庐公?庐大人?”

    吴文台根本没有一点子动静儿,已经睡死过去。

    就在此时,突听“哗啦!”一声,帐帘子被打了起来,魏满与林让、姜都亭犹入无人之境。

    三个人从外面走近来,看了一眼睡死在案几上的庐昂,魏满笑着说:“庐公这酒力,看起来不行啊。”

    吴文台的侄儿站起身来,对魏满拱了拱手,微微一笑,说:“魏公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庐昂得了细作,十分欢心,没过两天,这个细作便传来了消息,说鲁州府署最后一点子粮食也没有了,百姓抢掠府署,府署的士兵困苦不堪,已然是一盘散沙。

    庐昂一听,当即十分欢心,催促着魏满,说:“魏公!便是这个时机,不若我们一起发兵,一鼓作气,攻入鲁州府署,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魏满装作很是犹豫的模样,庐昂便说:“魏公,您还犹豫什么!?这是天大的好机会,细作已然答应了,等咱们过去,便打开城门,请咱们入城,城中鲁军已经不堪一击,只等着送死了!”

    魏满“纠结”了一阵,这才下定了决心,蹙眉说:“好,孤便发兵,攻打鲁州府署!”

    黄昏下的城池大门,笼罩着一股苍凉与混沌之感,吴字军旗在寒风的撕扯中,勉强屹立不倒,仿佛最后荼蘼的挣扎一般。

    “轰隆隆!!”

    金戈铁马的声音从远方不断涌来,黄昏的天边激起滚滚尘土,铁骑大军踏着震碎山河的轰隆声,像是海浪一般快速扑来,一个浪头便已至跟前。

    仍然是姜都亭催马叫阵,城头上一点子声息也没有,便跟上一次一模一样。

    庐昂看到这场面,瞬间有些受惊,生怕吴敇突然出现在城门楼上,然后投下火石,将他们的军队重创。

    庐昂显然是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戒备的厉害,不敢立刻上前,只是催促着魏满上前。

    魏满幽幽一笑,心说吴敇打得就是你。

    魏满很是大度的派兵上前,士兵们“轰隆隆”推着攻城车,眼看这边要攻击城门。

    就在此时……

    “快看!”

    “城门上有人!”

    “是什么人?!不会是吴敇罢!”

    众人大喊了一声,庐昂吓得赶紧去看,这一看重重的嘘了一口气,因为城楼上的人根本不是吴敇,而是庐昂收买的细作!

    细作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扬了扬手中的旗帜,随即“轰——!!!”一声巨响,魏军还没有攻击城门,城门竟然轰然大开。

    “城门开了!”

    “城门真的打开了!”

    “自己打开了!”

    庐昂兴奋的看着慢慢打开的城门,细作真的做到了,将城池的大门打开,不止如此,城池里也没有涌出鲁州军,安安静静的。

    庐昂一看,立刻大喊着:“还等什么!!随我杀进去!”

    “杀——”

    “杀啊!!”

    “杀进去!片甲不留!!”

    庐昂带着他的一千五百人马,快速涌入城池大门。

    魏满与林让则是落在后面一些,并不着急,魏满笑着说:“无妨,就让庐昂先自己个儿顽一顽。”

    城门打开,庐昂带兵涌进去,一进去登时有些发懵。

    “这……这……”

    “这城中怎么无人?”

    “鲁州军都去了何处?”

    “怎么连百姓也不见?”

    士兵们面面相觑,细作赶紧从城楼上走下来,看着这荒凉的城池,说:“庐公,这吴文台因为缺粮端水,所以惧怕了庐公,听说庐公将要攻城,因此弃守了府署,疏散百姓,从防守松懈的西门跑了。”

    庐昂一听,虽没拿到吴文台的项上首级,不过既然得到了鲁州府署,那也算是大功一件,完成了陈继的军令。

    庐昂皱眉说:“来人,立刻给我顺着西门追赶,将那些败寇给我押回来!”

    “是!!”

    庐昂占领了鲁州府署,将自己的一千五百人马分散开来,守在府署各个角落。

    魏满与林让这才悠闲的策马进入,魏满拱手说:“恭喜庐公,成功拿下了鲁州府署。”

    庐昂此时志得意满,哈哈大笑着,说:“诶,有赖魏公援手,卑将一定会禀明陈公的!”

    魏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此时,细作突然催马跑来,大喊着:“庐公!!好消息啊,我们在西门抓到了正欲逃跑的庐瑾瑜!”

    “庐瑾瑜!?”

    庐昂一听,面色登时狰狞起来。

    庐瑾瑜!那不正是吴文台的好侄儿么?虽不是亲侄儿,但庐瑾瑜与吴敇是发小,吴文台待他是极好的。

    前几次庐昂被坑,多半是庐瑾瑜搞的鬼。

    庐昂是个记仇,且小心眼子的人,一听到抓到了庐瑾瑜,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庐昂能抓到庐瑾瑜,其实……

    正是庐瑾瑜的主意。

    为了让庐昂相信,吴文台是因为缺水断粮,而弃守鲁州幕府,所以庐瑾瑜提议,一定要让庐昂抓到一个俘虏,这才能打消庐昂的疑心。

    否则鲁州大军撤离府署,这叫庐昂听起来,实在没有“安全感”。

    而这个俘虏,必须位高权重,而且与庐昂有仇。

    吴敇当然是第一人选,但是鲁州军还要等着吴敇来指挥,所以庐瑾瑜便自行提议,让自己作为俘虏人质。

    吴敇当然第一个反对,庐瑾瑜虽智谋超群,但说真的,他的武艺并不是顶尖的,若是落入庐昂手中,庐昂记恨,指不定会做出什么阴险之事,吴敇是绝不放心的。

    但庐瑾瑜也有理由,自己可以随机应变,而且魏满与林让还在,也绝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走!”

    “快走!”

    士兵们推搡着庐瑾瑜,庐瑾瑜双手被绑在身后,推得有些踉跄,“嘭!!”一声,直接摔在地上。

    庐昂一看,“哈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哇!让我看看,这不是庐公子么?竟落在了我的手心里?!”

    林让看到庐瑾瑜摔在地上,立刻就要上前。

    “啪!”

    魏满一把拉住林让,不让他动晃,醋溜溜低声说:“怎么,这就心疼了?不过摔了一下,你若去帮忙,庐瑾瑜露陷了,下场只会更惨。”

    【4更】

    庐瑾瑜跪在地上,他没穿铠甲,为了伪装成偷偷逃走的模样,特意穿上了很质朴的衣裳。

    这衣衫衬得庐瑾瑜有一种纤细的错觉,甚至有些单薄与无助。

    庐昂看到这样的庐瑾瑜,“哈哈哈”大笑起来,十分猖狂,说:“庐瑾瑜!你也有今日?!”

    他说着,走近两步,一把钳住庐瑾瑜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说:“前些儿不是好生张狂么?!敢得罪我庐昂?!你怕是不想活了!好哇!今日你落在我的手中,我便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人!!”

    庐昂一声令下,狠狠甩开庐瑾瑜,说:“给我上刑!现在就上刑,我倒要看看,这庐瑾瑜是不是硬骨头!”

    “是,主公!”

    庐昂的手下冲过来,钳住庐瑾瑜,便有士兵拿着一条横满倒刺的鞭子走过来,递到庐昂手里。

    庐昂掂量了两下,笑得十分狰狞,说:“听说你生在宦官世家?家中素来钟鸣鼎食,从小衣食无忧,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公子哥儿,好哇,我便看看,你这细皮嫩肉儿的,能不能抗下三鞭子!”

    军营中的三鞭子,可不像宫斗戏里的打板子,打个一百大板还能活着。

    尤其鞭子是带倒刺儿的,这一鞭子下去,必然皮开肉绽。

    庐昂狞笑一声,说:“给我扒了他的衣裳,我要打在肉上!否则便没有意思了!”

    “是!”

    士兵应声,一个个笑着走过去,说:“哎,真别说,这庐瑾瑜生得犹如美妇一般。”

    “叫我说,十个美妇人也顶不住他一个啊,你看这面相。”

    “就是,而且养尊处优,可比什么美妇人要娇气的多了。”

    魏满一看,不由蹙了蹙眉,刚想要阻止,哪知道身边的林让动作更快,一步上前,站在了庐瑾瑜面前,阻止那些士兵过来。

    庐昂瞪眼说:“奉孝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与庐瑾瑜是一伙儿的?!”

    魏满真是替林让捏一把汗,你说林让平日里如此淡定的一个人,简直雷打不动,八风不动的一个人,怎么一摊上庐瑾瑜的事儿,竟然如此冲动了呢?

    魏满心里酸丢丢的,你说这林让,摊上自己的事儿,怎么不见如此冲动?

    难不成是因着庐瑾瑜更俊美一些?

    魏满心中冷笑一声,孤不服!

    林让挡在庐瑾瑜身前,庐瑾瑜也有些吃惊,没成想林让这么明目张胆的袒护自己,这若是露了馅儿……

    但众人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因着林让从不做冲动的事情,冲动对于林让来说,实在太遥远,且虚无缥缈了。

    林让这个人,以前没有感情,如今终于尝试到了普通人的情感,但是因着他习惯了那种“木然”,所以并不喜欢冲动。

    林让站出来,是有准备的。

    面对庐昂的质问,林让十分淡定的说:“庐公此言差矣,卑臣这么做,都是为了庐公着想。”

    “嗤——”

    庐昂嗤笑一声,说:“为我着想?”

    林让淡淡的说:“正是了。”

    “庐公想一想,您刚刚夺下鲁州府署,只是一个府署,又不是整个鲁州,鲁州各郡太守听闻,必然人心惶惶,而这个时候,庐公您就因为夺下了鲁州府署,而肆意妄为,鞭策庐瑾瑜,这种行为可行么?”

    林让继续又说:“庐瑾瑜虽归顺在吴文台麾下,的确无错,但庐瑾瑜以弱冠之龄,便名扬天下,那是知名的名士,天底下多少英雄豪杰想要请庐瑾瑜归降,如今庐瑾瑜落在庐公手上,庐公并不招揽也就罢了,竟还要鞭策,这要是传出去,庐公的颜面何存?不止如此,各郡太守也会因为惧怕,而疏远庐公,甚至帮助吴文台翻盘,到那时候……”

    林让眯起眼眸来,冷淡的看着庐昂,说:“到那时候,庐公该如何对陈公交代,庐公可担待得起?”

    林让这几句话说下来,庐昂的脸色登时浑浊了起来,就仿佛是泥塘里的水,突然被林让给搅浑了,一时间“飞沙走石”起来。

    庐昂显然听信了林让的说辞,有些动摇了。

    魏满一听,好家伙,这林让真是能瞎白话!

    庐昂狐疑的说:“那既然咱们抓到了庐瑾瑜,难不成,还要好吃好喝得供起来?”

    林让淡淡一笑,说:“庐公所言甚是。”

    “什么!?”

    庐昂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林让说什么?

    林让继续说:“自然要好吃好喝得供着庐瑾瑜,不止如此,还要礼贤下士,给庐公子住最好的房舍,为庐公子准备最珍惜的美味,令庐公子不受一丁点子的委屈。”

    庐昂觉得自己的耳朵真的出现问题了。

    魏满:“……”

    魏满差点给气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庐公子庐公子庐公子!林让这绝对是以权谋私!

    就连庐瑾瑜本人,也吃惊的看了一眼林让。

    而林让的辩才出众,别看他冷漠脸,但侃侃而谈,说:“庐公子乃是吴文台手下第一军师,庐公此时若是盛情款待庐公子,说不定庐公子会将吴文台的消息透露给庐公,岂不事半功倍?且……就算庐公子是个忠臣,不愿反叛吴文台,但若是吴文台听说了庐公礼贤下士,款待庐公子的事情,想必也会心有疑虑,到那时候,岂不是简简单单的斩断了吴文台的左膀右臂,何乐而不为呢?”

    庐昂一听,还真是被林让给忽悠住了。

    庐昂眯着眼睛想了想,说:“奉孝先生所言极是,好!来人,便给庐公子选一个最好的房舍,请庐公子移步下榻!”

    魏满:“……”最好的房舍明明是孤的!

    士兵们“请”庐瑾瑜站起来,然后恭恭敬敬的开路,带着庐瑾瑜前去下榻。

    庐瑾瑜回头看了一眼林让,目光十分冷淡,但似乎在对林让表达感谢。

    林让面容十分冷静,淡漠的看着庐瑾瑜被带走。

    庐昂因着刚刚夺下鲁州府署,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而且他十分欢心,自己一出手,便打下了鲁州,打跑了骁勇善战的吴文台,必然要大摆宴席。

    庐昂笑眯眯的说:“传令下去,大摆宴席,我要足足将这宴席摆上十天十夜!”

    他说罢了,便对魏满一拱手,没什么诚意的说:“魏公,我这儿还有些忙,那就少陪了。”

    说罢,转身便扬长而去,看背影,十分的志得意满。

    魏满不由冷笑一声,声音很低很低,阴测测的说:“早晚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魏满说着便侧头去看林让,哪知道林让还“呆呆”的看着庐瑾瑜离开的方向,没有回神。

    魏满一看,气的要死,心里酸溜溜的说:“看什么?走了。”

    林让这才回过神来,很是淡漠的感叹说:“人言常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原这句话竟是错的,无成想庐公子便是不穿华丽衣袍,也如此锋芒夺目。”

    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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