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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变天-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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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明她的名字,说不定日后就是好一场春情。
女子领他穿过大堂,走进了后面的园林。汲香室门面虽小,内里却颇有玄机,隐藏着几十幢精致的雅室,在寸土寸金的北街实在难能可贵。
最后,女子将他领到了一处独立的临河雅室。两人脱了鞋履上堂,高长卿四处走动一番,发现房间很小,被灯火照得四围敞亮,但是主座旁有个神龛可以躲人。他赤脚走上主座,在那青浦团上盘腿坐下,看着窗外的缓缓流水,感受着吹到身上的晚风,一时间像是回到了过去,从容赞道:“好。”
美人的笑容十分微妙。她委派下人按照高长卿的意思装上一重帷幔,用那副曼妙的嗓音干巴巴地问:“你是要酒呢?还是要肉呢?”
“来三盅赵酒,三鼎鹿肉。”
“喜欢赵酒?”女子懒洋洋地接过酒盅,为他和两张客案侑酒。高长卿看着她戴着牡丹花的玉手,心旌动荡,不动声色地覆在她手背上,“怎么,赵酒不好么?——小心不要洒了。”
美女跪起身。高长卿顾自惋惜着指尖柔腻的触感时,女子突然回头,一脚踩在他的下身,又飞速地抄起烟杆挑起他的下巴:“赵酒也是你这种柔弱妖媚的男人喝得起的!看看你这幅不要脸的样子!”
高长卿大病未愈,本来想乘着机会香艳一把,也不枉做了冤死鬼,此时吓得往后一仰。女子赤脚踩在他命根子上,又用力拧了拧,狞笑一声,高长卿痛得满头大汗,又觉得颔下的烟枪传来阵阵火烫,赶紧讨饶:“好姐姐好姐姐!是在下逾矩了!还请姐姐大人有大量……”
女人哼了一声,收回长腿,却一把捏住他的下巴逼他抬头。她不分轻重地拍拍他的脸:“你知道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么?”
高长卿满头大汗。出师未捷,他本不该如此放荡。此时抿着唇角,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长得很像一个人。”女人嫌弃地推开他,掏出帕子来擦了擦自己的手,“高文公,你可知道?”
高长卿大喜过望,脸上不动声色:“哦?高文子的大名,如雷贯耳,不敢不知。不过他十年前就过世了,我也不曾见过他,原来我竟有这个福分。”
“太像了。”女人皱了皱眉,“连声音都一模一样。怪哉。看来你是要大富贵的人。”
女人心事重重地将一鼎肉摆到他的青玉案上,就再也不顾他,自己退到了门外,连例钱都忘了收。
同一时间,景家的府中总管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小客人。小客人穿着寒酸,脸上却不见窘迫,笑嘻嘻地站在他家门口,“家老啊,有人遣我送一封信来,请务必交予你家家主大人。”
第 29 章
天街是雍都的王城街,坐落在王宫以北,原来是国府的一部分。国府长扬宫坐南朝北,后来新王宫翻修后,官署都搬到新王宫去了,这北面的宫殿就闲置了下来。高文子执政的时候,建议索性将这片区域的城墙拆掉。惠王采纳了他的谏言,将这片宫室分封给了王室和大臣,取代了长街南边,成了名门勋贵居住的不二场所,因为居住的人身份高贵,又称“天街”。高氏原本的大宅就建在天街尽头,现在改成了丞相卫阖的府邸。
天街豪阔,家老们也跟着气焰高涨,要是谁想求见宅邸中的人,必得贿赂他们一番。因此对这个愣头青,家老虽然面含微笑地接过,却无意替他办事:太不懂规矩的年轻人,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他下意识地收入袖中,便想扭头离去。
高栾却知道他的心思,在背后提点:“家老请小心。那上头封泥还没有干呢,怕是弄糊了不好交代!还会污了您的衣裳呢!”
那家老怕弄脏了衣服,把信件抽出来一开,这就见到了那枚蔷薇花。他心下一怔,几乎是惊跳了起来,一回头,哪里还有什么小少年,只有一连串的街边风灯游曳着,登时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让家臣们关上门,关上门,自己扶着老腰去见家主。
景氏家主景荣正在堂屋中欣赏女伎的舞姿。这批女伎可是他亲手高教的,准备过几天往国府里送的。几位公子拖了这么久,也该有个了结了,不论哪位公子上台,他都打算把自己的嫡亲女儿送进去,到时候,陪嫁的媵人可不能少,否则被隔壁几位邻居看低了去。他拿着铜爵饮着老酒,思索着还能在嫁妆里头放点什么东西,就着斜躺在榻上的姿势,颇有点熏熏然,眼皮子直打瞌睡,几乎就要睡去,对眼前翻飞的雪白胴体视若无睹。
景荣年方四十,心性却很寡淡。像他们这种人,生来就是人上人,有宫室之美,妻妾之众,做人也做到了头,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追求,因此凡是做任何事都觉得劳累费神。“不如安神。不如安神。”景荣混混沌沌地想。“呵呵,这可不就是淡泊名利么……”
刚要睡去,却听到丝竹缓弦声中突然一声通告,惊得他一个倒栽葱摔在地上。女伎急忙上前将他扶起来。景荣一手按着一人的乳胸,眼也不睁破口大骂:“哪个不讲规矩的,啊!”
景家家老急得连滚带爬:“主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说着递上那封薄信。景荣看他惶急的神色,挥挥手喝退了乐师与女伎,接过来一瞧,也是“妈呀”一声,一屁股坐在榻上:“鬼啊!鬼啊!”
家老赶紧将他掺起来:“主公啊!送信来的人是个年轻小哥儿!不是那……那高文公!”
“这明明就是他他他他他他的字!还有这、这家徽!”景荣哆哆嗦嗦把羊皮纸翻来覆去地看,上头只有六个字,戌时,汲香室见。景荣急得直跺脚,打了几个圈突然停下脚步,看看堂屋里的火塘,又看看信。
家老轻声道:“虽然来的是个小孩子……可是老身一回头,他、他就不见了!”
景荣吓得哇一下跳起来,“你你你你……闭嘴!那你说怎么办!我去了,岂不是送死!”
家老道:“不如让家臣护送主公去吧!依小老儿之见,人死不能复生,当年高文公匆匆入殓,就是由我家操办的,所以这信一定是有人在作怪。到时候主公只要买通汲香室的人,伏甲在侧,就不怕他耍诈了……”
“好!”景荣一口截断他的话,从最初的慌乱中镇定下来,眯着眼睛又小啜了一口酒,“离戌时中,还有多久?”
家老望天:“还有一刻钟。”
“你说,这种时候,高文公……唉,这个写信之人找我,会有什么事?”
家老低头:“恐怕有诈。”
“呵!这狡猾的东西!”景荣捻着自己漂亮的八字胡,“想来诈唬我!看我不收拾收拾他!你快去招呼人!”一甩大袖,匆匆跑到堂外穿上鞋,气势汹汹地往外赶。
他知道这不是明智之举,现下这个时候,明哲保身无疑才是妙计,可是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万一呢?
万一高文公没有死呢!
他明明穿着厚实的外袍,却依旧清楚地感觉到汗毛倒竖。
他必须要去一窥究竟。
毫无办法。
等到景荣一股脑带着家臣冲到汲香室主楼的时候,女人正靠着门廊抽烟。景荣一看到她,就心痒难耐地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担心它修剪得不够齐整:“真姬!真姬!”
真姬抬腿撑上对门,丝质的长袍柔顺地滑下,露出细腻洁白的肌肤。她抽着烟管,斜他一眼道:“不许带家臣私兵,这个规矩景公难道忘了么?”
景荣使了个眼色,家老捧上一袋黄金,真姬媚笑起来,双手捧过,收回了长腿。景荣得意地走了进去:“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不想真姬放他进去之后就又把腿一杠:“快去吧。临窗的包间。”
景荣傻了眼:“你……你……!”
“他是一个人来的。”真姬不紧不慢地说,拿烟管轻轻一骚景荣的下巴,“纪公比你早一步。”
景荣稍稍放下心,往里走的时候,心下不住盘算:到底是谁搞得这个鬼?
景荣走进包间的时候,上卿纪氏正在里头静坐。老头银发满鬓,神情从容,一丝不苟地端坐在榻前,听到他的脚步声,只微微睁了一只眼,长长地嗯了一声,就算是打过招呼了。景荣心想,这个老家伙,特意占了临窗的那个座位,是想逃得快一点么!咬牙切齿朝他躬身一礼:“纪公,你也是收到了那封信?”
纪公又是长长地嗯了一声。
景荣捻着自己的八字胡:“纪公,你怎么看?”
“怎么看?”老头呵呵一声,“等着瞧。”
景荣耐不住踱到他身边坐下,“你说……会真是高文公?”
纪氏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用屁股对着他。其后愣是景荣再诱哄,纪氏再也不肯再多说一句。
他们俩家在高氏覆灭之后,势均力敌,其他几个家族顺势依附,谁也吃不下谁,平日在朝堂上就不对眼。两家也好几代没有姻亲关系,所以并不亲近。景荣自讨没趣,在自己的玉案前坐下,听着窗外的流水声把玩着酒爵,内心十分烦躁。
他既希望高文公还活着。
又希望再也不要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如果有他在,大概现在的朝堂里不会是这番样子……
可是如果他在,他景家又如何出头!他景荣又如何出头啊?!
景荣踯躅着,一阵风自窗外吹进来,蒸得火烫的赵酒香味扑鼻。景荣刚举爵欲饮,突然眼角瞟到那层随风飞舞的轻纱,轻纱后头不知什么时候端坐着个人!
那人白衣胜雪,斜靠在玉案边上,长长的黑发垂到腰际,盖住了半边脸,朦胧中当真如风拂玉树,雪裹琼枝,美不胜收,可是景荣却大叫一声“妈呀”,把酒泼得到处都是,撑着地直往后退。对面的纪氏也是满脸雪白,虽然强自镇定,但手指却在不住地颤动,几乎就要晕厥过去了!
风吹起帷帐,景荣看到那人洁白的衣衫,依稀是十年前的样式。他也发觉这人搭在膝上的双手洁白如玉,并非他原先所想的……所以应当是个活人。
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二位好久不见了。”
景荣和纪氏面面相觑,都不作声响。他们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太对。
声音,声音非常像,但是太年轻。
“我这次请二位来,是有一件要事要与二位相商。太子殿下已经驾临雍都,现下正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不日便可登基。”
景荣又一次受了惊吓。但好歹是人事,并非怪力乱神,是故没有跳起来。对面的纪氏则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那个老家伙拿袖子一抹,就开始哭将:“太子殿下真命之君呐……老臣日思夜想,就盼他能回国中主持政事,这回总算是将他盼来了!不知太子殿下委托高公子传唤老臣,可有什么吩咐?”
景荣这才恍然大悟,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漆黑的眼珠子一抡:高公子……高文公的儿子?呵!想不到命这么大,当初竟然没有被斩草除根!他不禁向帷帐中侧目,虽然看不分明,却也依稀有点记起那个孩子的轮廓了……似乎叫子玉?他一旦想起这个名字,脑海里尘封的记忆就一一苏醒,把他带回了十年前。这可不得了,景荣心下暗叹,这几年他嗜酒如命,记性可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居然还能记得那么清楚,看来高文公在自己的心目中,可真是余威尤烈啊!也没有想到,十年过去,这块少有的美玉放在杂草丛生的民间,也不曾因此而减色半分。拿他父亲的衣服穿来,再将长发披散,的确一时间以假乱真,唬得他和纪老出了洋相。对面纪老一边哭,一边偷偷在擦泪的缝隙中打量着那个年轻人,恐怕与自己的心情也一般无二。
里头的那个叫子玉的年轻人道:“明日是个吉祥的好日子。我受太子殿下重托,请二位领着几家世伯与朝堂上的诸位大夫,一起去太子处赴宴。二位以为如何?”
第 30 章
景荣盯着酒爵:“赴……宴?去哪里赴宴?”
纪老依旧恸哭:“长扬宫在五公子的手里,只有卫相得以出入,即使是我们这些老臣……也进不去半步啊!现在的世道真是让人齿冷!齿冷!”
帘幕里头的年轻人轻笑了一声,将酒爵轻轻往玉几上一搁:“子玉正为此事而来。卫相变法,世道维艰。这几年,子玉虽然不在国中,却也闻得一些你们的苦楚。先君求才,如饥似渴,几乎到了迷狂的地步,但凡有点鬼蜮伎俩的人,不问出身来处,统统赐予官爵,位列师班。我们竟然要跟一群泥腿子一道站在先君的朝堂上,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古话说得好,天分十日,人分十等。国器之重,不交给世卿世禄的卿大夫,却去交给别国来的游士,甚至是奴隶崽子……先君起了个好头。我怕长此以往,我们便只要在堂屋中摆着流水席,招待四方赶来的游士!但是我要警告二位,贵贱无序,何以为国?他们人多势众,总有一天要将我们赶出朝堂的吧!”
他这番话正中要害。但是纪氏滑溜得跟泥鳅一样,此时也不答话,竟然借着年老开始装昏,脑袋一点一点的,嘴里糊里糊涂说着“有理有理”。景荣也生怕这是个局,两眼四下一抡,也索性把袖子一甩,直叹气。
里头的人影站了起来,进退容与地在一方小小的台阶上踱步:“当年我家一门一夜失势,至今不知道背后是谁搞得鬼,还请诸位慎重地引以为戒啊。我高氏,是十三世保有公卿之位的世家,连我们也可以毁于一旦,恐怕没有什么家族能单独与卫相抗衡。况且……”
景荣不禁接口:“况且什么?”
“况且诸位公子也晓得这其中的利害。法家虽然下作,但他能讨得先君这样喜欢,为什么?因为他忠。他像一条狗一样讨主子的欢心,打着尊君的旗号,要革我们的命。他要拿我们的地,我们的人,我们的兵,我们的房宅,我们的项上人头,去取悦他的主子……试想,有哪位公子登上大宝,会不喜欢这样一条会吃人的狗呢?
“我们几世几代,尽心尽职地辅佐国君,都是很有颜面的上等人,遇见国君昏聩,会凭着自己的良心秉直以告。即使因此而失去职务,也不后悔害怕,因为我们还可以回去封地。可那些游士,他们是冲着官爵来的,国君是他们的天,随时可以夺走他们的爵禄,他们还敢说真话么?!除了阿谀奉承,我真不知道他们还会说什么了!不过,几位公子都在深宫中长大,对此都恐怕早已习以为常。不论嘴上说得如何好听,登极之后,也会大大嘉奖那些小人,留在身侧吧。长此以往,国君身边只有巧舌如簧的小人,我真是为这种情况心忧!”
纪氏原本低着头打鼾,现下不动声色,没了动静。景荣则闭上了嘴,额边滴下一滴冷汗。
他早该猜到的,高子玉煞费苦心,是来做说客的。真可惜,他戳中了他们的痛脚。国不国的,反正一时之间也不会灭亡,景荣并不十分担心,但是,家族若是破灭了,这可是件头等大事。近十年来,他们的封邑被削了又削,不断打散,天知道那帮泥腿子脑子里还有多少主意等着蹦出来,吓他们一大跳。景荣眯着眼睛望向帘幕中:“那么高公子,可有什么妙计?”
对面滑不溜秋的老头终于睁开双眼,万分无奈地接过话头:“是啊是啊,长卿啊,你小时候就聪敏过人,现下可有什么办法,指点指点世叔世伯们。”
“太子殿下……”帘中人压低声音,“愿意与诸位交好。”
“现在这个世道,不曾见到过品性高洁、不近奸小的年轻人。”景、纪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何况殿下出身寒门,恐怕很难站在我们这一边。”
里头的人沉默半晌,突然笑了:“太子殿下,不通政务。”
“不通政务”这四个字说得轻巧,却敲得两位公卿心头一震:这高家小儿,不是来作说客的?!这是乳虎啸林,邀请他们共食一块肥肉!只是不知道,他说的那块肉,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又到底肥不肥?这只刚成年的幼虎,又打算留多少给他们?会不会一旦成事,就将他们也咬死了?
高氏凤凰材。十三世累世公卿,执掌权柄,至今余威尤烈。当年高文子在的时候,世家以其马首是瞻,如今难道又要受高家的摆布么?!
雅室中陷入了凝滞的沉默。
“二位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考虑。明日黄昏,还请诸位到燕氏家中赴宴。”
“太子殿下在燕平家中?!”景纪二人同时惊呼。“你可当真!”
里头的人影长笑:“子玉是带着诚意来的,又怎么会骗二位长辈呢?子玉相信二位不是糊涂人,明日,就在燕氏家中会面吧!日后一齐侍奉新君,还请二位世伯多多提携啊。”
说罢,便隐入帘后消失不见。
景纪两人对视一眼,也争先恐后地离开了。高长卿撩起帘帐看着他们的背影,手心里都是冷汗。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居然真的单独前来,没有伏甲在侧,让他讨下一条性命。
“他们难道明天真得会来么?”高栾和御子柴从窗门口翻进来。御子柴疯也似地喝完了三人桌上的赵酒。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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