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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抗日ⅱ-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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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七月三十日北平失陷以后,那文化古城的郊外,便有了几支反抗武装,与日军展开了游击战,使日军感受到威胁与损害,虽然日本人使用了严密的新闻封锁,但禁不住整隆隆炮声,把城外战斗的消息,带给了北平的市民。

这些游击队伍的组成,按黄历的推断,确实是很复杂的,一部分是二十九军残留的士兵,一部分有通州反正的“冀东”保安队,一部分是冀察游击司令孙殿英的便衣队,再一部分便是北平一些爱国学生的武装组织。到了八月下旬,刘桂堂的便衣队反正以后,活动在北平郊外的游击队中,又增加了一支强悍的生力军。

可以信赖的游击队,首先便是北平爱国学生所组成的队伍。先是有东北大学学生赵震,于北平失陷后,集合同学数人,购得手枪数支,隐于城外西山一带,相机袭击日军。以后由北平逃出的学生,溃散的“冀东”保安队,都由赵震陆续收容,更加上当地自动起来抗日的农民,共有一百多人,编成了三个大队。

虽然名义上属同一支队伍,但是那些当兵的和农民都看不起学生,认为学生们只会说,打起仗来准不成。所以,都不愿和学生编在一起。于是,原冀东保安队自成一队,称第一大队;农民自成一队,称第三队;学生们便是第二大队。彼此名虽合作,实则各自行动。

但是到了八月中旬的一天,学生组成的第二大队却干了一件轰动北平的大事。他们侦察德胜门外的模范监狱存有一批军械,便决定去袭击。而保安队却不赞同,以为绝难取胜,于是学生队便决定单独行动,深夜向德胜门进发。这时保安队又恐怕他们去了白送死,便也跟在后面。

到了模范监狱的墙外,学生队便开始爬墙,墙很高,爬不上去。保安队又来拦阻说:“还是回去好了”。赵震和几个学生不服气,说道:“由我们第二队来做,你们第一队不要管”。于是便派出几个人走到监狱的大门,说着日本话,伪称是日本军城防司令部派来的,要检查共产党。监狱的守卫深夜莫辨真伪,一听说是日军,便连忙打开了门。于是学生队一拥而进,把看守完全缴了械,并将存枪六七十支一齐夺获。

不仅如此,学生队还打开牢房的门,把所有囚犯都释放出来,当时一般的政治犯,大半参加了游击队,其余的连囚犯带看守,则一哄而散。这次胜利不仅震动了北平城,而且游击队中的士兵和农民,从此再也不敢轻视学生了,彼此间的合作,也就更加密切起来。听说,现在已经扩展成了几百人的一个队伍。

“内外结合,互补长短。如果真能与这样的游击队联系上,倒真能大大拓展我们的活动空间。”黄历听完曾澈的讲述,很感兴趣,“只局限在城市当中,安全便是个大问题。我看,如果沈栋愿意,就安排他去北平,争取加入到北平郊外的游击队,算是我们的一个联络人。至于合作事宜,现在说还为时尚早。”

第035章 猴子戏开锣

曾澈是个极为出色的特工人才,再加上年轻,头脑灵活,目光也深远,他能从北平传来的情报中敏锐地注意到游击队,即可见一斑。黄历所说的内外结合,拓展活动空间,增加落脚点,他也深以为然。而且他也早有向北平派出人员,开展工作的想法,沈栋的情况,正好合适。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曾澈既有军统本部的任务,还要兼顾抗团,事务繁忙,也不能与黄历再加详谈,起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了件事情,笑着对黄历说道:“这一晃十来天时间过去了,给你成家的事情也该着手办了。”

黄历很头痛,苦笑道:“周兄多多费心吧,我别的不敢奢求,只要这女子温婉一些,别让我操心就行了。”

“呵呵,黄兄放心,我自然会好好把关,尽量让你满意的。”曾澈笑道:“还有啊,我看你现在的住处就不错,收拾收拾,开间小医馆还是可以的。”

黄历租住的房子是在英租界二马路的一个独门独院,有两间住房,一间小厨房,正如曾澈所说,挂个牌子,也勉强可以。当然,这样做,也能节省不少经费。而且自己没个正当职业,却不愁吃喝,总是容易引人怀疑。

“行,我没意见。”黄历无可无不可地说道:“就麻烦周兄把手续给办齐整吧,估计要花些‘运动费’。”

“这是小意思,算不了什么。”曾澈很大方地摆了摆手,说道:“还有件事情,你知道袁文会吧,这个家伙已经被日特机关‘三野公馆’所收买,组织了便衣队,最近向英租界派来了不少手下,四处刺探,我想这是日本人在背后指使。”

黄历皱起了眉头,对于这个情报,他感到很麻烦。相对来说,日本特务由于相貌特征、语言障碍等原因,对抗团和军统的威胁并不是很大。而由地痞流氓组成的便衣队就另当别论了,这些来自帮会的家伙不仅熟悉天津的大街小巷,而且涉及到各行各业,耳目极广,威胁极大。

在天津提起袁文会,不亚于在上海提到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这三大亨,在早年的“混混儿”演变成来的“杂八地”当中,袁文会可算是最为突出的人物。早期的时候,袁文会拜白云生为师加入青帮,又认了两个干爹:一个是军阀李景林部下的军长谢玉田,一个是日租界华捕侦缉队长刘寿岩,从而更增长了袁文会的嚣张气焰。抢宝局、成立花会、广收徒众、夺码头、运烟土,逐渐成为天津最大的黑帮头子。

“七七”事变后,袁文会更明目张胆充当日寇宪兵特务。他依势聚徒,开设会记公司,专为日寇收容、逮捕、贩卖华工,并且百般虐待,克扣工粮,致不少华工在饥寒交迫下死亡。又勾结日特莳苗等,公开杀害市民张耀山等达十余人,召集又在日寇指示下,组织“便衣队”,对天津郊外的抗日武装进行攻击破坏,更开始对英法租界内的抗日分子进行侦缉调查。

“除掉他?”黄历的眼睛眯了眯,射出一道杀气。

曾澈点了点头,冷笑着说道:“我们正在进行侦察和争取工作,嘿嘿,也许用不到咱们出手,就能让这家伙死于非命。”

黄历眨了眨眼睛,袁文会手下弟子众多,人员复杂,收买利诱他的身边人下手,倒也不失为一条捷径。

天津军统站要干掉袁文会,知然而然地将目光集中到袁文会身边的亲信之人,一个武姓的女子逐渐进入了军统的视线。

这个武姓女子算是袁文会的外室,一个没有名义的小妾,其父亲是原东北军的骑兵旅旅长,叫武汉卿。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原东北军将领纷纷逃进关里。武汉卿带着女儿武秀兰来到天津,武秀兰不仅会骑马,还能双手打抢,而且面貌娇好,颇为引人注目。武汉卿自进入天津,抗日复仇心切,经人介绍认识了袁文会。武汉卿手中尚有些私蓄,一心想借袁的力量招兵买马成立抗日救国军。

而袁文会见到武氏父女,便另有居心,他想一方面招些人马为他霸业效力,一方面还想占有武秀兰这朵鲜花。武汉卿与袁文会二人一拍即台,武汉卿在北京天桥招兵,袁文会在天津南市招兵,结果招了三百余人,成立抗日救国军,武汉卿为司令,袁文会为副司令。武袁二人又将队伍拉到良乡集训,没想到却正遇上山西商震的军队,商震以为他们是一批土匪部队,一战就将这伙乌合之众打散,武和袁狼狈逃回天津。

经此挫折,武氏父女私囊羞涩,只得寄居于袁文会家中。不到半年时间,袁文会便以威逼利诱的手段奸污霸占了武秀兰,武汉卿虽然恨意丛生,但自己已经落魄,袁文会又人多势众,只得暗自咬牙切齿,寻找着报仇的时机。

如今军统主动接触武氏父女,一方要除奸,一方要报仇,可谓是一拍即合,双方开始为如何杀掉袁文会而暗中布置起来。

……

酝酿了许久的平津政治组织,在那半死不活的政务委员会外,只出来了没有什么用处的地方维持会,与替日本人维持地面的市政府。日本军人们心里很不痛快,因为这样的简陋的场面颇有损于“帝国”的尊严。汉奸们很不高兴,因为出头的人是那么少,自己只空喜欢了一场,而并不能马上一窝蜂似的全作了官。

伴随着上海陷落的消息,华北的傀儡戏又上演了,其实傀儡戏也要行头鲜明,锣鼓齐备,而且要生旦净末俱全才好看。否则,用金钱,心血,人命,而只换来一场猴子把戏,是多滑稽而可怜!

喜多诚一等日本人心目中的猴子戏人选一一落空,只能退而求其次,将目光投向了王克敏。王克敏则表现出了强烈的热情,大喜过望,一口答应了日本人的要求,欣欣然地就任伪华北临时政府委员长。重利之下,必有“勇”夫,权欲、富贵,可以使我藐视人间最庄严的法律,践踏人间最崇高的感情。

第036章 媳妇儿

“陈氏医馆”的小木牌挂了起来,黄历穿着白大褂,还戴上了一副平光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说话的时候再冒出几个英文单词,还真有几分留过洋的味道。

门前冷落,车马稀,一上午也没有一个人来看病,甚至连好奇问一下的都没有,不过黄历不着急,他本就不是指着这口饭活着的。哦,到吃饭的时间了,黄历懒洋洋地将手中的医书放下,嗯,当大夫没有什么了不起,只要胆大,就是现在让黄历动刀子手术,他也不含糊,当然,你得向老天祈祷,并有视死如归的决心和勇气。

“有事外出”,黄历换了衣服,拎着又一块小木牌向外走,这是他最喜欢的,恨不得天天挂在门口,从早到晚。

“医生在吗?”外面一声吆喝,让黄历直翻眼睛,没好气地回道:“不在!”

曾澈拎着个藤箱,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女的。黄历眨了眨眼睛,很奇怪地问道:“你?你不是到内地读书去了吗?”

程盈秋抿嘴一笑,说道:“半路上又跑回来了,怎么样,厉害吧?”

黄历点了点头,把小木牌往桌上一扔,有些无奈地说道:“哪位身体有病啊,要是不急的话,等吃过饭再说吧!”

“有病也不敢让你给看。”曾澈将手里的藤箱放到地上,冲着黄历拱了拱手,假模假样地说道:“黄兄,我把嫂夫人给领来了,你们终于是一家团聚,大喜事呀!”

黄历瞪大了眼睛,可真是吃惊不小,看看程盈秋,又看看曾澈,半天才有些结巴地说道:“不,不会吧,你,她,有没有搞错啊?”

“没搞错,一点也没搞错。”曾澈示意程盈秋坐下,自己搬把椅子,随便一跨,把下巴放在椅背上,嘿嘿笑着说道:“你想啊,她的父母到内地去了,没有了羁绊,也没人挑你这个女婿的毛病,更没人打上门来抢你媳妇儿。再说,你看她多温婉——”

黄历转头看看程盈秋,想找出她的温婉之处,程盈秋坐得倒挺规矩,双手叠放,放在大腿上,冲着黄历“温婉”一笑。

咧了咧嘴,黄历心说:谁不知道谁呀,抗团里的女子数你脾气最不好,你就装吧!

“挑不出毛病吧?”曾澈象看戏一样地笑得开心,继续说道:“你再好好看看这模样,多俊哪,这身段——”

“好好好,你就别再说了,我只问她一句话,如果满意,我啥话不说,认了。”黄历赶紧摆手,恨不得上去捧曾澈两拳。

“夫君请问。”程盈秋很“温婉”地眨了眨眼睛。

黄历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脸上的表情郑重起来,问道:“咱先不说这假夫妻的事情,单说我是你的上级,这以后,你听不听我的话,慎重考虑啊,我可不是什么好人。”黄历坏笑起来。

“听,你是我的夫君,夫唱妇随嘛”程盈秋笑眯眯地答应下来。

“看看,上哪找这么好的媳妇儿去。”曾澈在旁添油加醋,黄历怎么看都象幸灾乐祸。

“好吧,我,我没什么可说的了。”黄历见程盈秋没被吓住,他也没招了。

“哈哈,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吧”曾澈笑着一拍手,“该请我吃顿饭吧,就算喝你们的喜酒了。”

“应该的,你说是吧,夫君。”程盈秋望着黄历,大眼睛闪哪闪。

“应该。”黄历咬了咬牙,又对程盈秋说道:“拜托,以后不要叫什么夫君,夫君的,听起来想打哆嗦。我的化名叫陈晓西,你就叫我——”

“晓西?”程盈秋睁大眼睛,一副了然的神情,冲着黄历微笑点头,“那咱们就走吧,晓西。”

黄历再次咧嘴,迈步要走,曾澈坏坏地的提醒道:“晓西,多带些钱,要换季了,该给嫂夫人添置衣服喽还有些家用的杂货,过日子总得有个样子吧?”

哦,黄历瞪了他一眼,边苦笑摇头,边转身进屋拿钱。

……

我是你的保镖,我是你的挑夫,我是你的钱袋,我还是你的……算了,我什么都是,就是不是你的真老公。吃过午饭,曾澈叼着牙签,笑呵呵地挥手告别,留下黄历陪着程盈秋去各处商场店铺一顿好逛。日近黄昏,才大包小溜地回到家里。

后世曾经有一个有趣的调查,随着女权主义呼声的高涨和女权运动的发展,女性的自杀率已经下降了34%,而男性的自杀率上升了16%,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女人活下去的多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黄历倒不是活不下去,而是身心俱疲,他宁肯去与敌人周旋战斗一整天,也不想再陪程盈秋逛街了。

关于女人为什么爱逛街,男人真的很难理解,一个男人可以做出这样的壮举:在八分钟之内,买回两套西服、三件衬衣、一根皮带和三条领带,而这些衣服足够男人穿上九年。研究发现,男人在选购商品时的精神紧张度,和警察在处理一群聚众闹事的暴徒时的精神紧张度一样高。但是,对大多数女人来说,购物却是一种消除紧张的好方法。

程盈秋确实很紧张,也需要消除紧张,这远不象黄历看上去的那样。想想吧,一个女孩子,趁着父母的疏忽,象逃避敌人一样,独自坐上返回天津的船,独自面对那许许多多陌生的面孔,肯定碰到不少凶恶的,还有不怀好意的家伙,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不能放松的旅程。回到天津,又被曾澈交付了这样一项奇特的任务,为了工作,为了抗日,为了自己的热血有宣泄的地方,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但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做假夫妻到底还是一件令她感到难堪,感到紧张的事情,她不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如果做了,那恐怕也只能自认倒霉,有苦无处诉了。

黄历用煤油炉烧了点热水,泡了壶茶,两人就着买回来的烧饼、卤菜简单吃过了晚饭。黄历这才问起程盈秋是如何逃回来,又是如何想的。他这几天忙着开医馆的事情,抗团的工作暂时交给曾澈,就这么点时间,曾澈就给他领回了个媳妇,让他实在感到有些意外。

程盈秋摆弄着下午刚烫的头发,将自己如何假意随父母到内地,又如何在船至香港后,偷偷逃跑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我不否认好好读书,成为有用之材也是报国,但现在国难当头,说那些好听的也未必不是逃避责任的一个说辞。”程盈秋最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该读书时就读书,该拿枪的时候就要拿枪,我无意贬低别人,只是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即便是流血牺牲,也在所不惜。”

黄历深深地看着程盈秋,半晌没有说话,各人的想法不同,寻找到的报国途径也不一样,这无可厚非,他倒是对眼前这个女孩有些佩服起来。

“对了,二哥交代任务时,把你好好地夸奖了一番。”程盈秋笑了起来,说道:“他说你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虽然对敌人是冷酷的,出手毫不留情,但在骨子里还是个君子,就象与梦雨一起去通州执行任务,你们曾住在一个房间里,甚至睡在同一张床上,但你没有利用这样的机会那个,你明白的。你尊重着梦雨的意愿,而且在关键的时候救了她,所以她才那么与你亲近,是吧?”

“他还跟你说什么了?”黄历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夸奖吗,这是挤兑,把自己说得那么好,不就是让自己不好意思,老老实实做个君子吗!

“还说了很多,反正就是夸你如何厉害,如何正派。”程盈秋观察着黄历的脸色,继续自己幼稚的行为。

黄历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他陆续地往屋里搬了两把椅子,还有一块长木板。

“你干什么?”程盈秋不明所以地问道。

“当回让你夸的君子呗”黄历似笑非笑地说道:“曾澈不是个好人,带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你看这床,睡一个宽绰,睡两个人就挤,我把它加宽一些,就象旅馆里和梦雨睡的大床一样,你觉得如何?不是非要赶我到地上睡吧?”

“没,没那个意思。”程盈秋的脸红了红,象撒谎的小孩被大人识破了一样,浑没有了白天那种故意装出来的随意和从容。

虽然多了个女人,但黄历的习惯还是没有改,他在睡前喜欢看书,但为了照顾程盈秋,他在灯的一边挡了张纸,并且装作收拾诊室的东西,故意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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