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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抗日ⅱ-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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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梦雨收起报纸,活动了一下,腿上传来了阵阵疼痛,她不禁微蹙眉头,将目光转向窗外。几个男孩子在打雪仗,还有几个女孩子在堆着雪人,不时尖声尖气地给男孩子助战。她羡慕地看着大大小小的雪球,象流星般四处乱飞,叫声、笑声显示着和谐、亲睦的情感。

敲门声打断了何梦雨的思绪,她转过头,说道:“请进。”

门开了,曾澈笑着走了进来,随手关上了房门。

“怎么样,感觉还好吧?”曾澈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何梦雨对面,关切地问候道:“如果不行,过两天再走也没关系。”

“今天就可以走,回到天津的家里能更加安心一些。”何梦雨含笑说道。

“好,既然你坚持,那就今天送你回家。”曾澈点了点头,目光在床头的一堆报纸上停留了一下,调侃道:“当无名英雄的滋味不太过瘾吧?”

“呵呵,不是这样的。”何梦雨拍了拍报纸,说道:“要是把我的名字登上去,恐怕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了。”

曾澈很赞赏何梦雨的沉稳,他点了点头,说道:“回到家好好养伤,嗯,就照我们编好的故事搪塞伯父伯母吧,应该没有什么漏洞。”

何梦雨垂下眼帘,停顿了一下,象是发脾气般地说道:“那个家伙怎么不懂人情世故呢,我受了伤,他也不说买点东西来看看我,还是同志呢!”

曾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何梦雨所说的那个家伙是谁了,不由得意味深长地抿起了嘴角,缓缓解释道:“他呀,家里出了点事,忙得脚打后脑勺。而且——”他故意停顿了片刻,才欲言又止地说道:“他也受了伤……”

“伤得重不重?现在怎么样了?”何梦雨追问完,自己也觉得有些着急,略有些尴尬地解释道:“都是同志,关心一下,呵呵。”

曾澈一本正经地连连点头,“对,应该的,应该关心。那个,他的伤不重,胳膊上被日本人划了个口子,行动是没有妨碍的。”

“这就好。”何梦雨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急迫,低头不语。

曾澈眼珠转动着,半是安慰何梦雨,半是透露一些小秘密,看似无心地说道:“我可能要留在北平一段时间,等他有机会去天津的时候,我可能会让他顺道给你带去最新的命令。嗯,他应该很快会有公干,嗯,这件事情确实得让他去办。”

何梦雨偷偷抿了抿嘴角,她也不确切地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些想那个家伙了。

曾澈安排好送何梦雨回天津的事情,便坐上车,直奔黄历的家。坐在车里,曾澈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神情严肃,全无刚才的笑意殷殷。

消音器的原理已经被他请来的专家弄明白了,其实也并不复杂,就是通过降低火药燃气冲出枪口的速度和流量来降低最大峰值来消音而已。尽管曾澈认为依据国内现有的工业水平,制造出具有相同效果的消音器很困难,但稍差一些的消音器也足以使军统特工的装备水平提高一大截。南京戴老板已经发来了嘉奖电,对他送去的图纸表示满意和赞赏。

这是个好消息,但坏消息同样也接踵而来。殷逆汝耕的毙命,并未如军统所料,使冀东伪政权遭到致命打击,因为日本人又找到了一个傀儡,也就是说又有一个汉奸站出来当卖国贼了。这让曾澈愤怒之余,又对汉奸的前仆后继感到有些困惑。

第096章 前仆后继的汉奸

即将扛起汉奸大旗的不是别人,正是原冀东伪政权的二号人物,秘书长池宗墨。虽然殷汝耕的死对他很有震动,但热衷权势的心却并没有完全冷却。要知道,在抗日战争期间,汉奸也杀了不少,但鬼迷心窍、数典忘祖的后继者依然层出不穷。殷逆汝耕一死,日本人急于找到傀儡以弥补空缺,与池宗墨是一拍即合。

干掉池宗墨,冀东伪政权便再没有合适的支撑门面的人物,日本人再找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也不过是徒增笑柄罢了。而且据内线报告,殷逆汝耕被杀之后,对通州冀东伪政权内部官员的震慑极大,伪保安队的张庆余和张砚田两位大队长垂头丧气,颇有悔意。如果再加上一把火,兴许能策反他们,在日本人背后捅上一刀。

曾澈将手指的骨节掰得咔咔作响,考虑着刺杀行动的前因后果。尽管行动会给冀东伪政权近乎致命的打击,对自身又有着种种有利的影响,但对此次行动的艰难程度,曾澈也有着客观的估计,刺杀池宗墨绝非易事啊!

车停了下来,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回过头,却是天津站站长陈恭澍,他开口说道:“曾兄,就是这里吗?”

曾澈收起思绪,向外看了看,淡淡笑道:“不远了,咱俩下车走过去吧!”

陈恭澍无所谓地一笑,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此次,刺杀池宗墨的任务再次落在了他的头上,原因很简单,时间太紧,北平区虽然在北平市区有两个站,在张家口还有一个察绥站,机构庞大,但在北平市区却无行动单位,而天津有行动组,自然非他们莫属了。

然而此次行动比刺杀殷汝耕还要困难,陈恭澍想了几个计划,可再一详细研究,即便将天津行动组全搭进去,可能也无法达到目的,这样的计划,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拿出来给人看。

说起来,陈恭澍并不是无能之辈,如果要评选“军统第一杀手”的话,陈恭澍可以说是当之无愧。他一生共策划参与过两百多件行动案件,而陈作为杀手的“职业生涯”,从1932年毕业于“洪公祠”、被派到北平当站长算起,到1941年10月30日被捕,满打满算也就是九年时间,换言之,陈恭澍平均一个月要搞两起行动案子。这其中,还包括象“河内刺汪”这类足可写进二次大战战史的大案。

但面对池宗墨的谨小慎微,日本人堪称铁桶似的严密保护,“辣手书生”陈恭澍也有些一筹莫展。当然,他对黄历还抱着怀疑态度,并不认为黄历会有什么巧妙的计划,跟着曾澈来,也不过是好奇而已。

院子里,妞妞拿着小煤铲在堆雪人,不时发出咯咯的欢笑声,珍娘背着小琴,站在檐下含笑观看。

“脚很快会好的,到时你就能痛快的下地玩了。”珍娘略微偏头,和蔼地对小琴说道。

嗯,小琴点了点头,羡慕地望着妞妞,她穿着新衣服,暖暖和和地趴在珍娘的背上,原来那种畏怯、迟钝的目光变得灵动了不少,笼罩在她身上的苦难阴霾正在渐渐消散。

当时看到小琴的伤脚,珍娘和桂英都落下泪来,这种惨事连听都没听过,竟然会发生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身上。幸好黄历去得早,否则小琴脚上的血肉会因为溃烂化脓而全部烂掉,布条会越裹越紧,当新肉开始愈合时,脚会被压缩成弓形,脚趾会完全折进脚心里,变成所谓的“三寸金莲”。

女人的爱心一旦开闸,就象洪水般不可遏制,珍娘这几天精心地照顾着小琴,待遇一点也不比妞妞差。吃得饱,穿得暖,不挨骂,不挨打,小琴感觉自己进了天堂,脸上也常常有了笑模样。

“黄兄在家吗?”院门被敲响,曾澈拍打着门环,客气地叫道。

珍娘背着小琴来到门前,打开院门上的小窗户,她是认得曾澈的,还知道他姓周,赶忙打开门,向屋里让着,“是周先生啊,黄大哥去旁边的院子谈买房子的事情,一会儿就能回来,您先屋里坐。”

“黄兄要买房子,这可是大事。”曾澈笑着向屋里走去,又停下脚步亲切地摸了摸妞妞的脑袋,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晃了晃,说道:“走丢了的是这个小家伙吧,当时可把黄兄急坏了,所幸安全地回家了,可是吃了些苦头吧!看,这里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都是送给你的。”

妞妞眨着眼睛,抿嘴一乐,转身跑开,躲在珍娘的背后,悄悄地探头看。

“呵呵,很可爱呀!”曾澈和陈恭澍进了南屋,珍娘将小琴放在床上,忙着斟茶倒水。

“黄兄弟要买哪处房子,就是这里吗?”曾澈随便地问道。

“还有旁边的小院子。”珍娘如实回答道:“那个旗人嫌这里住着不舒服,要把房子卖了,搬出去住。”

曾澈淡淡一笑,什么住着不舒服,是过不下去了,只能靠卖房子维持,这帮旗人大爷,死要面子活受罪。

屋子里收拾得干净利索,窗前的小桌上放着几本书,陈恭澍随便瞅了一眼,发现其中竟有一本英文版的人体解剖学,不禁努了努嘴,向曾澈使了个眼色。

曾澈也看到了,淡淡一笑,说道:“当医生?也不错,以后呢,很有些方便。”

陈恭澍领会了曾澈话里的另一层意思,长期特工必须要有职业掩护,本来正规的训练当中就该有这个项目,但黄历除外,如果真的有这方面的爱好和专长,倒也不妨有针对性地进行培养。

“对了,黄兄胳膊上的伤不碍事了吧?”曾澈开口问道。

“我天天给他上药,现在活动起来是没问题的。”珍娘随口答着,伸手将黄历塞在床下的脏衣服一包,放进盆里拿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院门响了,接着,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曾澈和陈恭澍对视了一眼,站起身,这是正主回来了。

第097章 高难度行动

黄历推门走了进来,和曾澈打着招呼,目光停在陈恭澍身上,询问道:“这位是——”

“哦,在下姓陈,名啸卿,黄兄,你好。”陈恭澍自我介绍着,伸出了手。

黄历含笑点头,与陈恭澍握了握手,又请二人重新坐下。珍娘走了进来,背上小琴,打了个招呼,便走了出去。

“呵呵,这又多了个孩子,一刻也不撒手啊!”曾澈望着珍娘和小琴的背影,笑着说道。

“这孩子命挺苦的,她又太心善。”黄历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

曾澈点了点头,关心地问道:“黄兄的伤没有大碍吧,听说你去买房子去了,不知道顺不顺利?”

黄历伸手抚摸着左臂,不太在意地说道:“一点皮肉伤,差不了什么。至于买房子,嘿嘿,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不买下来,等换了房主,便要搬家了,麻烦。”

“呵呵,也是这么个道理。”曾澈赞同道:“如果钱不够的话,言语一声,千八百的,马上就能拿出来。”

“暂时还不用,我交了定金,等找来老杜作中人,把房契拿到手,这房子的事情就算解决了。”黄历对曾澈笑了笑,算是对他好意的感谢。

陈恭澍有些耐不住性子,在旁插嘴道:“黄兄,制裁殷汝耕,干得非常漂亮,可惜还真有不怕死的汉奸,却又有个家伙冒出来了。”

黄历眨了眨眼睛,淡淡地笑着望向曾澈,他一进屋便知道这两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就是不问,怎么老给自己差使,别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曾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只好就着陈恭澍的话说下去,“是这样的,干掉殷逆汝耕,可以说是给冀东伪政权以极大的打击,但总有丧心病狂之徒投敌卖国,实在令人愤慨。你看,就是这个家伙——”说着,他从兜里掏出张照片,递给了黄历。

黄历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便是一愣,长方脑袋,一副黑宽边眼镜,竟是在通州近水楼与自己擦身而过的那个家伙。

“池逆宗墨,原冀东伪政权的二号人物。”曾澈介绍道:“如今沐猴而冠,要接替殷汝耕的位置,继续卖国求荣。”

黄历点了点头,将照片放在桌上,用手指点了点,笑道:“制裁殷汝耕时,在近水楼与其擦身而过,没想到竟也是个该死的汉奸。”

哦,陈恭澍也觉得有些巧,摸着下巴苦笑道:“如果早知如此,当初黄兄将他们一起干掉就好了,省得费二遍事。”

“呵呵,如果再把他干掉,我恐怕连近水楼都出不来了。”黄历摇了摇头,对陈恭澍这种马后炮有些不以为然,停顿了一下,他开口问道:“计划是怎样制定的?不是还让我去通州吧?”

“计划呀?”曾澈有些难堪地挠了挠头,说道:“现在还没有计划,所以才来找黄兄商议。”

黄历有些不解,眨着眼睛看看曾澈,又望望陈恭澍,希望他们能说得具体一些。

曾澈冲陈恭澍努了努嘴,陈恭澍颇有些无奈地说道:“殷逆汝耕被刺后,池逆也受到了很大震动,加上日本人有意扶植这个傀儡,所以,对他的保护措施很是严密。每天从池逆府邸去办公地点,前后竟有四部警卫车护送,谋刺者根本连边都靠不上去。而且,池逆每天坐在哪部车里,也是变化频繁,完全凭他的一时感觉,令人摸不到规律。”

“那岂不是没有丝毫机会?”黄历也皱起了眉头,刺杀必须摸清情况,才能有针对地采取策略,现在听陈恭澍一说,他也没有办法。

“如果池逆一直窝在通州,还真是机会渺茫。”曾澈接着说道:“但是近几天他要坐车去天津,拜会驻天津日军司令香月清司,听说还要与有‘东方劳伦斯’之称的日本大特务土肥原贤二进行秘密会谈。”

黄历沉吟了一下,疑惑地说道:“按理说,池逆宗墨既有怕死之心,日本人又要扶持他,为何要冒险去天津活动,这不会是故意设下的圈套吧?”

曾澈点了点头,对黄历的谨慎表示赞赏,他伸出手指头一条条解释道:“原来呢,我和那个,啸卿兄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随后的情报却证实这不是什么圈套。首先,这些情况是内线报告的,无论是日本人,还是池宗墨,都没有大肆宣扬,甚至可以说是采取了很严格的保密措施,并不象引什么人上钩;其次,日本人想借池宗墨赴津来消除一下殷汝耕被制裁造成的不利影响,让那些心怀叵测的蝥贼知道,日本人是有能力保护他们手下的走狗的。自然,大造舆论是要在池宗墨安全到达天津才开始,现在外界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最后一点,池宗墨此行赴津戒备森严,保护措施极为严密,别说是一般土匪,就算是正规部队,想要拦截击杀,也有一定的困难。当然,这也是不可能的。”

黄历心中很是不屑,中央政府对日本人的退让简直令人愤懑到了极点。一个叛国贼,竟然还容许他在国土上公然出没,实在是窝囊。

见黄历沉默不语,脸上隐隐有愤然之色,曾澈和陈恭澍相视苦笑,也觉得很尴尬,曾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试探着说道:“黄兄,制裁池宗墨,自然是困难极大,可依你看,是否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吗?”

黄历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屋子里一片寂静。好半晌,黄历才抬起头,正对上曾澈期盼的目光,不禁苦笑道:“周兄,不必对我寄予厚望啊,我又不是神仙。不过呢,世上没有万无一失的安全,池宗墨被保护得再严密,也不会是被装在保险柜里搬来搬去吧?”

“那是自然。”曾澈听出了黄历话中的隐含的意思,希望又从心底升了起来。

“在众多人员保护下,近身行刺可以排除。”黄历郑重地说道:“而有希望成功的是发展内线,暗下毒手,或者是用炸弹炸车,再一个便是远距离狙杀了。”

第098章 有可能就行

屋子里沉寂下来,黄历所说的三种方法虽然不错,但是——

“发展内线正在进行中,但时间上已经没有可能;用炸弹也不行,我们无法确定池宗墨乘坐的是哪辆汽车。黄兄,你说说那个远距离狙杀吧!”陈恭澍沉吟了一下,直截了当地否决了两个方法,转而对远距离狙杀很感兴趣。

黄历想了想,整理着思路,缓缓说道:“远距离狙杀可以避开池宗墨身边保镖的警戒范围,但这也是有前提条件的,那就是得看见池宗墨,并且能够有安全并合适的位置和角度。”

曾澈想到了黄历的那支带瞄准镜的步枪,也想起了他的精准射击,他的脑子急速转动着,嘴里慢慢地说道:“在通州上车,在天津日租界下车,都能看见池宗墨,但是想找到合适的狙击地点,并且安全脱身,在这两个地方都不容易。那么就只有在路上,使车队被迫停下,甚至得逼池宗墨离开汽车。”

“嗯,应该是这样。”黄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并且补充道:“即便是逼得池宗墨下车,在众多保镖的围护下,有没有机会一枪中的,也不好说,但起码——”

“但起码这是最可能成功的办法。”陈恭澍的思路似乎开阔起来,能成为军统数得着的干将,脑袋不灵活,那是不可能的,“这样事情便简化了,我们就想怎么样使池宗墨能在路上下车,并且是在我们设定的范围内露面就行了。至于枪手,黄兄,我听周兄说过,你有一把好枪,而且枪法精准,就只好偏劳你了。”

黄历略显无奈地点了点头,果然还是落不下自己,看来自己就是个劳碌命啊!或者,这两个家伙是故意的,借着自己的话把自己给套了进去。

……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计划再周密细致,也不敢保证百分百成功;计划看起来希望不大,却也未必不能一击而中。凡事要是力求完美,力求必成,反倒会影响到思维和结果,象黄历这样,以一种放松的心态谈论杀人,却更容易激发出灵感。

曾澈和陈恭澍则不同,一是功利心,二是上司压,只感到行动困难重重,身上责任如山压顶,唯独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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