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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抗日ⅱ-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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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囚犯都被召集到了场地上,男女是分开关押的,中间隔着两道铁丝网,只能互相注目,说话是要挨打的。在两道铁丝网中间,日本监狱长在几个看守的陪伴下走了过来,后面还押着一个双手反绑的西方人。
埃德文心跳减慢了,这个人他认识,是个英国佬,叫阿利克。监狱长用生硬的鼻音说了几句,然后直挺挺地站着,头侧向一边听着翻译,好象怕他翻错了似的。
“企图逃跑,并伤害帝国的看守……立即处死。”一个戴眼镜的翻译大声说道。
当说到“死”字时,监狱长鞋跟碰了一下,让自己站得更直些,又补充了一句,“大家都要引以为戒。”
站在阿利克旁边的两个看守将他踢跪下,阿利克两眼充血,嘴里发出一些听不清的话。当第三个看守拿过一把刀时,他发出绝望地喊叫。监狱长把刀放在手上试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两脚分开移动了一下,把刀挥动了几下,并开始目测刀和阿利克颈部的距离。阿利克的喊叫变成了一种恳求饶恕的哀鸣。
监狱长慢慢举起了刀,看着阿利克的脖子,口中咝咝作声,猛地挥刀劈下。阿利克的声音戛然而止,随之是一阵尖叫声,发自对面女囚的队伍。阿利克头颅呯然落地,鲜血喷溅,染红了地面。躯干也倒了下去,绑在背后的手还在扭动。
埃德文的心脏猛烈跳动了几下,记得第一次看砍头的时候,他可是面色苍白,呕吐不止的。对面的女囚犯里,艾琳娜流出了眼泪,捂着嘴抽泣着。埃德文强撑着,他的脚有毛病了,原来是麻木,苍白少血,近几日变成了一种紫红色,好象受了伤一样。虽然并不很痛,但麻木感已扩展到足心,使他站立和走路都越来越困难。但他不能倒下,他要让艾琳娜知道,她不是孤单一个人。
……
“这是侨民集中营,这是战俘集中营,总共有两千多人。”特种部队的侦察员在一张纸上画着详细的示意图,给黄历等人讲解着,“侨民集中营的看守不多,只有不到一百人;战俘集中营由军队看管,约有一个中队。”
黄历点了点头,在地图上比量了一下,转头问张宗华,“古晋市的日军调动情况搞清楚了吗?”
“是的,侦察员刚刚回来。”张宗华说道:“古晋市的日军确实有调动,昨天坐船走了一个大队,城里还有两个中队的兵力。另外在西连约有一个中队的鬼子驻扎。”
黄历沉思了半晌,抬手看了看表,说道:“集中营的鬼子和古晋市可能出来的援军,由我们负责解决,你们呢,把部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攻击西连的日军,一部分负责接应侨民和战俘回到勿洞的丛林基地。现在部队马上休息,过了中午后便要分散隐蔽行军,争取天黑后打响战斗。我们必须留出较为充裕的时间转移侨民和战俘,因为他们的行动肯定不会迅速。要是拖到白天,日本飞机可能会发现我们撤退的踪迹。”
“是。”张宗华点了点头,郭支队已经陆续向勿洞基地抽调了近千人的部队,打一个鬼子中队还是很轻松的,而且有主力抵挡古晋的援军,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
“你再把集中营巡逻队巡逻的时间,以及换岗的间隙详细说一下。”黄历伸手叫过侦察员,又仔细询问了一遍,便和几个军官商议进攻的方法以及各自所使用的兵力,很快便做出了具体的计划。
“宋队长,你率领一队二队打头阵,化装奇袭战俘集中营的鬼子,何营长,你率部负责增援。”黄历指点着地图说道,好钢用在刀刃上,特种部队在这种夜间袭击上可是化了不少力气训练,“三队采取同样办法袭击侨民集中营,宗华,你的人马负责接应;钟营长,你率部卡住古晋通往集中营的公路,设好伏击阵地,从集中营逃脱逃的鬼子,从古晋增援的鬼子,全都给我解决了。”
“是”众军官齐声答应,以优势兵力聚力于一点,进行雷霆一击,一向是铁血青年军的传统打法,绝没有失手的道理。
……
夜气晦暗凝重,晶莹的星星在浩瀚无际的灰蒙蒙的天宇闪烁,象故乡亲人的含泪的眼睛,丛林里的鸱囗发出声声嚎叫,夜鸟扇动着柔软的翅膀掠过战俘集中营的上空。
《圣经》中讲:上帝如何虐待以色列人,神话中讲地狱里如何阴森恐怖,小说中描写某人如何受到重重磨难,都没有办法同日本集中营中的战俘受的苦难相比。任何人性的东两和人的尊重全被折磨殆尽,在这种高压和死亡的折磨下,你会自己认为自己是一条可怜巴巴的狗,或者一匹满身疮疤的马。
人已经完全麻木了,迷迷糊糊,不知岁月。身上的毛发全掉光了,形若骷髂。灵魂也将死去了,只留下一具丑陋的躯壳。其实活比死更艰难更痛苦,即使没有饿死、病死、被苦役折磨死或者被日本鬼子残忍地杀死,只要放弃了生存的意志,在随便哪个地方往后一躺,死神也会把这些战俘收走。
在草草搭起的木头房子里,粪尿遍地,臭气冲天。蚊虫、跳蚤、虱子群起而攻之,食物是发霉的三碗粥,这是一天的定量,连喝的水也是腥臭的泥汤。
每十人编成一组,屁股上都烙上号码,如果十人中有一人反抗或逃跑,其余人一律要处死。如果十人共同逃亡,则要处死别的九十个人。日本鬼子有股病态的怀疑狂和虐待狂,因此,战俘无论是逃跑还是反抗都极端危险。战俘营空地上立着的旗杆上还悬吊着一具尸体,不,已经不能称其为完整的尸体。因为逃跑,这个英国少校被鬼子用刀砍下四肢,然后把他残缺不全的躯体吊死在旗杆上。
“一,二,三……”宋兴初默默数着鬼子巡逻队的人数,旁边还有战士在记忆并判断着鬼子们的高矮胖瘦,直到鬼子巡逻队走远。
十个穿着鬼子军装的战士被迅速挑选了出来,沿着鬼子巡逻队出来的路线反向大摇大摆地走去。
集中营四周围了两圈带电的铁刺网,大门处有岗楼,探照灯雪亮,象恶魔的眼睛在不断扫视着。
“这帮偷懒的家伙,这么快便回来了。”岗楼上的鬼子兵嘟囔了一句,将头缩了回去。
大门处的两个鬼子哨兵推开了栅栏门,然后继续叽叽咕咕地聊着天。战俘们已经非常虚弱,并且被管教恐吓得象绵羊,危险已经远离了这里。
噗,噗,“巡逻队”进了大门,突然闪出了两个黑影,捂着鬼子哨兵的嘴,将两把冰冷的匕首搅动着刺入了他们的腰部。几乎同时,其他士兵迅速分成两伙,扶着梯子,爬上了岗楼,手里都握着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伴着几声闷响和哼叫,他们迅速地解决了岗楼里的鬼子。
“一队冲,二队掩护。”宋兴初眼睛眯了起来,猛地一挥手。
几十条黑影从潜伏的草丛和树林里冲了出来,猫着腰迅速向集中营的大门奔去,另外几十个特种兵则散开,在大门前形成了一个松散的扁面,隔着铁丝网负责警戒和掩护。
晚九点,袭击战俘集中营的战斗首先打响了,一连串的爆炸声从鬼子的营房里响起,火光中,几百名战士从三面包围上来,剪开被断开电源的铁丝网,冲进了战俘营。随后,远处的侨民集中营也开始了激战。
第056章 上帝老二
“丛林之狐”的不懈训练在今天晚上体现出了极佳的效果,迅猛而残忍,毫不留情的杀戮终于使这支特种部队焕发出夺目的风采。染血之刀,才有杀气;杀人盈野,才有霸气。以往的小战小闹似的练兵,象水滴石穿,靠的是时间;这种血色的灌溉,便如同炉火熊熊的锤炼。
匕首、无声手枪,象黑暗中无迹可寻的死神,把鬼子哨兵送入地狱;撞开门窗,将如雨般的手榴弹投进了鬼子的营房,然后是自动武器瓢泼般的弹雨,把鬼子撕成碎片;狙击手,在潜伏地冷冷地扣动扳机,让一个个目标不明所以地毙命当场……
一场短促而痛快淋漓的厮杀,猝不及防的鬼子没有阵地的保护,仓促组织的反击,又被四面八方冲上来的铁血青年军士兵打得落花流水。而得到了美援自动武器的铁血青年军却如虎添翼,用密集的子弹粉碎着鬼子可怜的单发射击。
即便是一对一,在这种情况下,日本鬼子也不是铁血军的对手了。黄历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战场,战俘集中营的战斗还在进行,但鬼子的抵抗已经迅速衰弱下来。集中营内的鬼子基本上被消灭殆尽,集中营外驻扎的鬼子也在铁血军的围攻下濒于崩溃,铁血军正用火箭筒和枪榴弹将负隅顽抗的鬼子连人带营房炸成一堆废墟或者烧成一团大火。人数占优势,武器占优势,奇袭占优势,要是还打不赢,那可真见鬼了。
“干什么?”黄历一把抓住了泰丽,皱着眉头训道:“战斗还没结束,你想吃枪子儿呀?”
“战俘的房子烧着了,有人向外跑呢,你没看见?”泰丽睁大了眼睛,辩解道。
“看见了。”黄历淡淡地说了一句,手却没松开,“现在还在战斗,不是救火救人的时候。”
“可是——”泰丽想搭救同胞的心情很迫切,她知道在活地狱里同胞受到的是怎样的折磨。
“没什么可是。”黄历没好气地打断了她的话,把泰丽轻轻向后一推,转头对警卫说道:“把她看好,不行就捆起来。给我步话机,我要跟前面联络。”
“别捆我,我不乱动还不行啊”泰丽晃了晃身子,将警卫伸过来的手躲开,上前一步拉住了黄历的衣服,“我就跟在你身边,这下该放心了吧!”
黄历也没空儿说话,打开步话机,开始指挥战斗。通讯联络的畅通,以及他在远处综观全局的判断和指挥,使得战斗的进程愈发加快。
从晚八点至晚九点四十五分,战场上的枪声由激烈到稀疏,由稀疏到停止。侨民集中营的战斗首先结束,主要由“台湾籍日军”担任看守的防卫力量难以匹敌人多势众的铁血军,一个多小时便被消灭殆尽,其余则举手投降;战俘集中营则因为日本鬼子的拼死抵抗,稍微拖延了些时间。
而更浪费时间的是转移战俘的工作,这些战俘面色惨白,瘦得如同骷髅,大部分只穿条裤衩。看见日本鬼子被消灭,得知是盟军来搭救他们,激动得失声痛哭。战俘营里一片欢呼,“盟军来啦!”“我们得救了!”那种热烈情绪使人终生难忘。尽管他们身体非常虚弱,却对脸上涂着伪装油彩的铁血军士兵又是拥抱又是亲吻,弄得战士们几乎无法工作。
“你还是跟着我比较保险。”黄历一边督促战士们分头工作,一边对泰丽苦笑道:“看到女人,他们会更疯狂的。”
泰丽明显被眼前的景象感动了,眼眶里浸满了泪水,有些嗔怒地瞪了黄历一眼,说道:“多感人的时刻,偏偏说这种话。怕我被亲吻,你一定是嫉妒。”
黄历翻了翻眼睛,他周围有警卫,挡开了上前宣泄喜悦和激动的战俘。看着这些走路都摇晃的家伙,他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短暂的惊愕过后,铁血军的官兵开始按照事先商议好的流程安排战俘。身体稍好能自己走动的编在一起,需要急救的马上处理,身体较差难以行动的单独划分。从鬼子营房里缴获的大米被迅速投进了几口大锅,加上盐和蔬菜、水果、肉类,火焰升腾,大杂烩粥冒出了奇怪的香味。
没有办法的事情,不给这些战俘补充些食物,走不了多远,便会累垮,那时就更无法生火做饭了。
黄历跳上一个高台,大声对还处在激动情绪的战俘用英语大声喊道:“诸位,请安静,安静。我完全理解你们现在那种死里逃生的心情,但现在不是狂欢的时候,请大家先控制住激动的心情,听从指挥。鉴于你们的身体原因,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呆会儿吃完饭后,我们马上就要撤离。否则,天一亮,不仅有日本飞机,还会有日本鬼子穷追不舍。你们不想再回到这个活狱来吧?”
看着战俘们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黄历又抽调了部分兵力前去增援准备阻击古晋日军的部队,如果不是有这些战俘拖累,铁血军完全可以全军出动,歼灭两个中队的日军。现在嘛,只能将日军打痛,使其不敢放胆追赶。
“先生,长官。”尽管黄历穿着和士兵差不多的衣服,但刚才的喊话还是让战俘们知道了他是个头领,一名积极协助铁血军工作的战俘头来到黄历面前,自我介绍是亨利少校,一名英国军官。和黄历握手之后,紧紧拉住不放,诚恳万分地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感谢上帝和您。要是真排名次的话,您还在上帝前头。如果您知道了我们这些人所受的苦难,您一定会相信我此言出自真心。”
我老大,上帝老二。黄历对自己一下子拥有如此崇高的地位而愣怔了一下,随后便笑着说道:“少校先生,是上帝指引我们来的,对于你如此高的评价,实在是愧不敢当。你看,我身边这位漂亮的女士,就是上帝的使者。”
第057章 撤离
泰丽望着亨利及旁边战俘们投来的热切感激的目光,陡然觉得自己变得重要起来:嗯嗯,没错,自己是上帝的使者,这些受苦受难的众生将由她来解脱,还有亿万迷途的羔羊也正在等待她的指引。
这时,大杂烩粥煮好了,缴获的日军饭盒再加上战俘们平常吃饭的破碗,再拔两根草棍当筷子,战俘们贪婪地吃喝起来。也暂时忘记了继续对救命恩人的歌功颂德,连亨利少校也不例外。
“看见没,饭是老大,我是老二,上帝排到第三位喽!”黄历低声调侃道。
“世间万物都是上帝的赐予。”泰丽很严肃地纠正黄历的错误,“包括你今日及将来所要创造的功绩,上帝的拔选……”
“吃饭,吃饭,还要走大半夜路呢!”黄历赶紧分散泰丽的注意力。
泰丽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黄历一直鼓励她在根据地内进行传教,原因很简单,与多数信奉伊斯兰教的印尼人对抗。而且作为一种信仰,黄历对基督教也并没有太大的反感。
……
战俘和侨民开始撤离,有自己走的,有互相扶携的,有用板车推着的,还有趴在牲畜背上前进的,没有了令人发狂的饥渴,有病的吃下了药,伤重的经过了简单的治疗包扎,不再是垂头丧气地前往劳作工地,而是奔向新生,奔向新的希望。
对于劫后余生的人们来说,这种激动喜悦的心情给虚弱的身体增添了不少力量,前进,前进,离这地狱般的集中营越远越好。
远处的枪炮声逐渐稀落下来,古晋的鬼子前来增援,遭到了铁血军预伏兵力的猛烈打击。战斗之初,鬼子的汽车便遭到了火箭筒的突然袭击,十几辆汽车象点着的火炬,在公路上熊熊燃烧,一些鬼子连车都没下来便命丧黄泉。猛烈的连射火力给鬼子带来了极大的伤亡,不得不边打边退,向古晋逃窜。
因为鬼子没有夜航飞机,西连又被铁血军攻取,战俘和侨民的撤退路线直接选择了平坦的公路,随后又有几辆缴获的汽车开了上来,装载了不少重伤员,撤离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直到天色微明,撤离的队伍才离开公路,钻进了丛林山地。等到太阳完全升起,队伍才在预先选定的宿营地停歇下来。
简单吃过早饭,这些被解救的人们终于有了洗澡的机会,在树林掩映的溪水中,一群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的家伙畅快地洗涤着身体。要知道,他们在集中营里连喝的水都经常是污浊的泥汤,更别说洗脸洗手,甚至洗澡了。这一刻,清清的溪水在他们眼里胜似苏打威士忌,胜似冰淇淋和可口可乐,胜似世界上他们喝过、见过、听说过的最好的东西。
“得把他的脚趾切下去,还可能包括一部分脚心。”军医看着埃德文的脚,简单地向黄历说道:“脚气病,如果早治的话——”
“要切掉一部分脚心?”埃德文从芒果上抬起了头,脸上沾着汁液,但却并不惊愕,“好吧,不过是半只脚,要切就切吧”说完,他又埋头到与芒果的亲密接触中,好象他这辈子也没吃过如此香甜的水果。
“你的脚趾都坏死了,不能再拖延,还有脸上的脓疮,处理得不好,会得败血症的。”军医带着丝怜悯地摇了摇头。
“嗯,嗯”埃德文含混不清地答应着,嘟囔着说道:“没关系的,等战争结束后,我要改变我的生活方式。”
“你的鞋子倒是要换换了。”黄历努力使气氛松缓一些,“或者象裹脚的老太太那样,用布把脚缠得变大一些。”
埃德文呵呵笑了起来,终于放弃了吃完的芒果,艾琳娜拿着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和手。埃德文把手伸向黄历,黄历含笑握住,埃德文的手不如以前那样有力,轻巧而瘦小,如同麻雀的爪子。
“你又救了我和艾琳娜。”埃德文用力眨着眼睛,不使眼泪流出来,“我,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就好好想。”黄历笑着安慰道:“你这老家伙,我还等着和你打牌呢!”
“好,好,打牌。”埃德文使劲点着头。
“艾琳娜,你好好照顾你的父亲。我们的医护人员有限,粗手笨脚的士兵总不是那么细心。”黄历转向艾琳娜,刚刚洗过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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