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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抗日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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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四?杜百升拨弄着小野的尸体,眯了眯眼睛,这混蛋该消失了,彻底地消失,谁知道那个杀神从这几个日本人口中得到了多少消息,可不要牵连到组织,平白树了个强敌呀!恐怕曾澈也没想到事情会搞得这么大吧,这善后的事情该如何处置呢?如何给嚣张跋扈的日本人一个交代?

第056章 躲避

太阳升起了老高,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了进来,在桌子上形成了斑驳的光影。大杂院里喧闹了一阵,渐渐安静下来。

珍娘打开门锁,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屋里,探头看了一下,黄历躺在炕上,睡得很沉。犹豫了一下,珍娘走了过去,将手里刚买来的跌打损伤药和几个包子放在小桌上,又细心地拉了拉窗帘。她转头有些担心地看着黄历脸上的淤青,轻轻叹了口气,拿起小板凳和针线,坐在门口开始做活儿。

黄历从川崎商社杀出来之后,径直来到了大杂院,偷偷翻墙叫开了珍娘家的房门。这是他事先计划好的,当然,他也没地方可去。深更半夜,提着两只箱子,一只箱子里还是书画金银和秘密文件,一来不保险,二来也容易引起旁人怀疑。

珍娘当时虽然感到意外,但只是稍一犹豫便打开了房门,她的心中不知不觉已经对黄历产生了十足的信任。当她看到黄历脸上、身上都有伤时,又担心得要命,要不是黄历怕惊动旁人,阻拦了她,她都敢在半夜里出去买药求医。

黄历这一大觉直睡到快中午才醒过来,麻醉药的药效完全消除,头脑回复了清醒,只是身上被踢打的伤开始疼痛起来。

珍娘一直坐在门口,边做活儿,边听着屋内的动静。听到黄历下地的声音,她端着针线筐走了进来。

“黄大哥,你醒了。”珍娘伸手扶着黄历。

“嗯,给你添麻烦了。”黄历笑了笑,坐在椅子上,说道:“不用扶,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说着,伸手从纸袋中拿出个包子,张嘴就咬。

“黄大哥,这包子凉了,我来热一热。”珍娘赶忙阻止,“要说麻烦,我们给您添了多少,数都数不清,以后可不能这么见外。”

黄历微笑不语,看来社会是最好的老师,珍娘学得开朗了许多,话也说得很合时宜,这种改变让人欣慰。

珍娘在灶下热了包子,又端了碗粥,走回屋内,发现黄历已经脱光了衣服,正在往伤口上抹药。但有些地方因为看不到,抹起来很不顺当。

“我来吧!”珍娘的脸红了,但心疼加担心却战胜了羞怯,拿过药瓶,轻柔地将药水洒在伤口上,用手指轻轻涂抹均匀,动作轻柔,生怕引起黄历的一丝丝疼痛。

两个人有时离得很近,珍娘额头上的一缕秀发垂下来,碰到了黄历的鼻子,弄得他差点打了个喷嚏,从珍娘微开的领口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汗味,很好闻。黄历深深吸了口气,看着珍娘红红的脸蛋,感觉着珍娘手指轻柔的触摸,不禁抿了抿嘴角,笑道:“我又不是纸糊的,动作重点没关系,一点也不疼。”

珍娘还是那么小心翼翼,关切地问道:“什么人打的?下手这么狠,没伤到骨头吧?”

嘿嘿,这还算狠,那几个家伙可是连命都没了。黄历暗自冷笑,平平淡淡地说道:“几个小地痞,想抢我的东西,我这些都是皮外伤,他们可都骨断筋折了。”

珍娘苦笑着停了下来,黄历已经拿起包子,大口吃了起来。拿起黄历的衬衣,轻轻地给黄历披上,珍娘转身又要出去。

“珍娘——”黄历嘴里嚼着东西,有些含糊地招呼着。

珍娘停下脚步,转身问道:“黄大哥,您还有事?”

黄历点了点头,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思索着说道:“这附近有没有租房子的,我不想去住旅馆了,可住在你这里,那个,对你影响也不好。”

“是只住几天,还是打算长住?”珍娘沉默了一下,开口询问道,她是极希望黄历能留在北平的,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常看见他,心里便感觉到踏实、安全。

黄历沉思了一会儿,笑道:“租房子哪有按天租的道理,再说,房主是一定不肯的。钱或者别的事情先不用考虑,总要尽快租到房子才好。要是今晚之前能办成,那是再好不过。”

“那我去问一下何叔,他的孩子拉车四处跑,知道的消息应该多些。”珍娘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黄历吃饱喝足,坐在椅子上,回想着这一天来的奇特经历,琢磨着哪里可能留下马脚,下一步又该如何处置?

因为事发突然,他尽管有些谋划,也难免失之周详,有些草率。首先,他认为大案一发,警察在交通要道、车站码头定要加紧盘查,此时仓促逃跑并不明智,甚至要撞向枪口的危险;其次,从小野口中得出的口供使他相信知晓此事的川崎商社人员已经被全部灭口,没有人知道他和此案有什么关系;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他故意伪造的抢劫现场,及刻意留下的目击证人,足以让警察将注意力转移到子虚乌有的刀疤脸身上。

综合分析之下,黄历认为此时比较安全的举措便是若无其事地呆在北平,将手中的东西进行妥善处理,等到风声小了之后再做打算。做贼心虚,慌张惊惶,那才是最愚蠢的行为。

黄历思索了片刻,在屋内走了一圈,不禁咧了咧嘴,地方太小了,想找个隐秘的藏物之所,实在是有些困难。

房门一响,妞妞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笑着露出了两颗小白牙,“舅舅,您什么时候睡醒的,早上我都上学去了,您还在呼呼睡大觉呢!”

嗯,嗯,黄历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说道:“上学好吗?”

“挺好玩的。”妞妞眨着眼睛说道:“有很多人在一起上课,一起唱歌,一起做游戏。”

“要认真听讲,好好学习哦!”黄历摆出一副老师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有了知识,以后才会有出息,知道吗?”

妞妞嘿嘿一笑,四下瞅了瞅,“娘呢,上哪去了?饭做好了吗?”

“她去你何爷爷家了,一会儿就回来。”黄历侧耳听了听,院外似乎是走街串巷卖小吃的在吆喝,他掏出一块钱,递给妞妞,“去院外买些吃的吧,多买些,你娘也没吃饭呢!”

妞妞高兴地答应着,到厨房端了个大碗跑了出去。珍娘虽然有些钱,但她节省惯了,基本上不在外面买着吃,妞妞虽然是个懂事的孩子,并不哭闹着纠缠珍娘,但到底是小孩子,嘴馋是免不了的。

第057章 静夜相处

夜阴一刻一刻的深了下去,月亮也渐渐地放起亮来。小油灯放在窗前的桌上,闪烁着昏暗的光。

今夜与昨晚一样,黄历又和珍娘独处一室了,但却很有不同。昨晚黄历身上带伤,又刚刚经历了一场搏杀,麻醉药的药效也未完全消失,进了屋倒在炕上便陷入了迷迷糊糊的状态,倒也少去了珍娘的尴尬。今夜,黄历精神已经恢复,眼神交错之机,让珍娘感到手脚都没处放,只能装出做活儿的样子,不时偷偷瞅瞅黄历。

趁着夜深人静,此时,黄历正蹲在地上,将取自川崎商社的财物进行着整理。几卷字画,看来价值不菲;几件金玉艺术品,做工也极为精细;几根金条,三厚沓纸币……还有一个公文袋,里面全是日文文件。

将一些物品放进铁皮箱的夹层,其它的黄历则有些犯愁。想了一会儿,他抬头对珍娘问道:“屋里有藏东西的地方吗?我想你的钱是不会存银行的吧?”

珍娘抿嘴笑了笑,黄历这样毫不见外的说话,非但不使她感到讨厌,反倒有一种亲切之感,让她紧张的情绪有所缓解。她起身领着黄历来到外间屋,用力去搬墙角的水缸。

“这下边有洞?”黄历上前帮忙,将水缸挪开,扫去尘土,才发现是一块木板在下面垫着。

珍娘用炉钩子撬开木板,下面是一个浅洞,只有二十多厘米深,手一深进去便能摸到底儿,大洋被包得整整齐齐地躺在洞里。

“呵呵,才住几天啊,你就弄了这么个隐秘所在,真够聪明的。”黄历一边赞扬,一边伸手试着尺寸。

两人蹲在洞前,离得很近,珍娘都感到了黄历喷在她耳旁的热气,脸又红了起来,好在油灯昏暗,也看不太出来。

黄历将字画、古玩藏在洞里,然后将木板盖好,扫了些尘土在上面,又把水缸挪回原处,方才直起腰长出了一口气。

“这些东西很值钱嘛?”珍娘小心地问道。

嗯,黄历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太值钱了,所以不敢轻易让人看到,否则要有祸事临头。”

珍娘眨了眨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黄大哥,我不会让别人看到的。”

“明天租了房子就好办了。”黄历善意地安慰道:“到时我把东西拿走,就不怕牵连你了。”

“我不怕。”珍娘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挺坚定。

黄历笑了笑,接过油灯,和珍娘走回里屋,拿起留好的一沓纸币递给珍娘,说道:“这钱你收好,省得老去搬水缸。”

“我不要。”珍娘将手一缩,拒绝道:“你留着自己用,孤身一人,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拿着。”黄历不假思索地拉过珍娘的手,将钱拍在她的手中,“我大手大脚惯了,给我多少钱都能糟害光。与其让我浪费了,不如给你和妞妞,你们娘俩把日子过得好好的,我也就能放心走了。”

还是要走呀,珍娘心中感到一阵失落,愣怔之下,任由黄历抓着自己的手,也忘了抽回来。

“瞧瞧你的手。”黄历轻轻点了点珍娘的指尖,语气中包含着怜悯和心疼,“做些缝缝补补,洗洗涮涮,能赚几个钱,倒被针扎得都是血眼。还有啊,那些袜子、衣裤实在是太臭了,熏得人头疼。”

珍娘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赚得不多,也勉强够我和妞妞生活了。别的活儿也找不到,这还是何叔的儿子从车行帮我揽来的。”

黄历对此也有些无奈,不说珍娘会干什么,单说依他现在的能力,除了给些钱,也确实帮不上太大的忙。

“慢慢来吧,可惜我没那么大的能耐,给你找个长远的、体面些的工作。”黄历松开了手,很抱歉地说道。

珍娘使劲摇了摇头,劝慰道:“黄大哥,这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总归我是乡下人,什么也不会,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这都是您帮助的结果——”

黄历抬头看着这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古语有“灯下看美人儿”之说,当然不是在聚光灯下,这时的光线不太强烈,甚至是很昏暗,珍娘的面容在这种光线下体现出一种朦胧的美感,长长的睫毛在微光下微微地闪动着,脸颊上有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精致而笔直的鼻梁,鲜润的嘴唇在轻轻嚅动。黄历心里一动,他仔细看着珍娘,心里竟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是纯生理上的,还是感情上的,黄历有些搞不清,他想将珍娘拥入怀里,但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她是救命恩人的妻子,丈夫出事的时间也不长,黄历对这种思想和举动还有心理障碍。

……

这是很大的一座院子,威武的黑漆大梢门上,有大红漆的对联:“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一进门朝南,上高台阶为一偌大院落,内又套两层院,前有佛堂,后院住房,是房主人的自宅。院里有廊庑相连,还有枣树、梨树和海棠树,浓荫遮地,十分幽静。

出了这个院往北,又拐进一座大院,一进院门便有一处玲珑小院,有南北两间小屋,非常别致,小院内还有两棵丁香树,黄历租下的就是这处僻静的独门独户的小院。

小院外是一片民宅,约有十来处各立门户的人家。黄历对租下这处小院非常满意,因为虽是大宅门,却分小院,小院之外还有十来处民宅,进进出出,有如蜂进蜂房,在这里居住,既隐蔽且非常方便。当然,房租要贵一些,可这对他来说,并不是问题。

第058章 新居

房主叫那连德,是个破落的旗人子弟,据说还是大清朝什么开国猛将的后代。可从他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祖先强悍的基因,皮肤白皙,瘦骨伶仃,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和所有曾经风光又落魄的旗人一样,那连德除了玩儿,对挣钱谋生是深恶痛绝,当然,他也没有任何谋生的本事。目前这座宅子已经是他最后的祖产了,而且已经卖出去了一半,说不定哪天他手头一紧,把这宅子也给卖了。

别看那连德已经落魄到经常拿着家里的东西跑琉璃厂,可那喝茶的架势还是让人不敢轻视,跷着二郎腿,用三个指头捏碗盖儿,先是用碗盖边儿撇撇茶沫儿,然后再把碗盖儿盖上,只留出一道缝儿,端起盖碗抿了一小口,茶水在口腔里像漱口似的转几个圈儿才从容不迫地咽下去,这才叫品茶,是见过世面的表现。

黄历很看不起这种废物,评价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尽管那连德慢条斯理地解释租房的原因,想让黄历明白他不是缺钱,而是住的房子太大,空得慌,招个房客也热闹。可黄历分明听到了那连德腹中的饥鸣,这位,还没吃早饭呢,可这牛都吹上天了。等到黄历很痛快地将三个月的房租放到桌上,那连德还矜持着,可他手下那个奴才那来顺的眼睛却放出了光。

“黄爷真是个爽快人,我那连德交您这个朋友了。”那连德在那来顺的连番眼色下,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将钥匙放在桌上,冲黄历拱了拱手,说道:“时候不早了,房子刚刚您也看了,这事就这么定下来吧,瑞明楼我还有个饭局,回见了您哪……”

黄历不知道,民国以后,京城里这种八旗子弟多了去了,这些人好吃懒做又身无一技之长,还有个通病,就是人倒架子不倒,肉烂嘴不烂。明明是吃不上饭了,可还得装出每天大鱼大肉的样子。

拿着钥匙,黄历和何大魁的儿子大刚来到自己的新家,开了锁,在院子和屋子里四下走了走。房子还算结实,也有几样简单的破家俱,就是长时间空置,到处都是灰尘、杂物,非得收拾一下,才能住人。

“黄大哥,我这就回去找人。”大刚看着这独门独院的住处,掩饰不住心中的羡慕,但他也知道这房钱掏不起,“听说您要租房子,我爹昨晚就跟我说了,要是事情定下来,需要人帮着收拾打扫,让我回去说一声。您是,您是有身份的人,这些粗活干不来的。”

这样挺好,黄历确实是不喜欢干这些杂活,可也不会平白麻烦别人,而他有钱,现在也只会用钱来表示心中的谢意。

“大刚,包你一天车要多少钱?”黄历笑着问道。

“一元。”大刚不假思索地答道,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对,急忙摇头,“黄大哥,今天我是不出工的,就是给您——”

“呵呵,这又是何叔说的吧?”黄历拍了拍这个纯朴青年的肩膀,说道:“你去吧,我是不会那么见外的,包车钱才不给你呢!”

嘿嘿,大刚挠了挠头,憨笑了两声,转身跑了。

时间不长,人便到了,何大魁一家子再加上珍娘,打水扫灰,不过小半天工夫,便把这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屋子里窗明几净。大刚此时也回来了,车上拉了不多新买的物件,有被褥、茶壶、饭碗、汽灯等日用物品。几个人又忙忙乎乎地都摆设一番,才算彻底完工。

两间南北独间小屋,都收拾成卧室的样子,北屋有炕,南屋用木板搭了个床,挨着南屋的一间小草厦子,则做了厨房。

“收拾得总算有些眉目,这快入冬了,还要买些柴禾和煤球。”何大魁四下走着,向黄历提着建议,“再找个泥瓦匠,把那山墙和屋顶补一补,火炕也掏一掏,省得冬天遭罪。”

黄历嘿嘿笑着,点头答应,心里倒没当回事。入冬,也许等不到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在这里住了。

“请问这里就是黄历先生的府上吧?”院门外出现了一个人,手里还拎着包点心,客气地向大刚询问道。

“是啊,黄大哥今天刚刚搬到这里,你是谁呀?”大刚有些奇怪地看着曾澈,一身铁灰色的西装,系青色领带,显得风度翩翩。

“我是——”曾澈刚要自我介绍一下,却看见黄历与何大魁慢慢走了过来,不禁招手喊叫道:“黄兄,是我,周世龙啊,今儿来看你来了。”

黄历抬头认出了曾澈,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周世龙这个时候来,到底是何用意?自己刚搬了新家,他便能找到这里,难道自己一直在他们的控制之中?如果是这样,还真是个很不爽的事情。

“是周兄啊,你的鼻子还真尖,我这窝刚收拾好,你就找来了。”何大魁等人在场,黄历还压制着情绪,但说话的语气中却也带上了讥讽。

曾澈不以为意地一笑,迈步走了进来,四下瞅着,赞道:“清静雅致,还真是个好地方,呵呵,黄兄不请我进屋说话嘛?”

黄历暗自戒备,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冷不热地说道:“人都来了,还提包破点心,我可不想让人说我慢客。”

曾澈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和煦,一点也没有因为黄历的冷嘲热讽而生气,随着黄历进了北屋,随手关上房门,坐在满脸冰霜的黄历对面,将点心包放在桌上,笑嘻嘻地说道:“乔迁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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