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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抗日ⅱ-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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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士?武士?黄历抿了抿嘴角,突然抽刀,一道寒光闪过,小野脐下三寸被削掉,鲜血涌流。

“啊!”小野发出惨叫,然后怒目圆睁,忍痛破口大骂。

黄历转头看着另一个鬼子,这家伙杀无辜百姓不眨眼睛,轮到自己头上,却显得更加害怕。黄历那干净利索的一刀,吓得他浑身发抖,一股黄色的液体从两腿之间流出。

“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曾经遇到过两个人的袭击,那两个人哪去了,你们的军犬呢?”黄历不怀好意地盯着这个吓得尿失禁的鬼子,将指挥刀伸向他的下面。

“不要,我说,我全都告诉你,求你别杀我。”这个鬼子疯了似的大叫,既使被绑在树上,他的拼命扭动也十分剧烈。

“懦夫,怕死鬼,要象个勇士——”小野怒斥着。

“闭嘴吧!”话还没说完,黄历已经回手一刀,横着划开了小野的两腮,舌头也被削掉了一小块,遭此重创,小野还在骂,却也说不出成句的话了。

“那两个人死了,都死了。”旁边的鬼子看到小野的惨样,心胆俱裂,几乎是喊着说道:“一个被机枪打中,另一个爬上山顶,打光子弹后,抱着军犬滚下了悬崖……呜呜呜。”鬼子象是用全身的力气喊完这几句话,然后竟痛哭起来。

跳崖了呀!黄历缓缓闭上了眼睛,尽管心里已经有这样的准备,但听到最确切的消息,依然令他感到心底的沉痛。

一个哭,一个骂,两个鬼子在面对面进行着截然不同的表演。黄历没有管他们,而是走到自己藏身的雪窝前,将滑雪用具和狙击步枪取出来,又回到火堆前,架起几个钢盔,用日本鬼子的小工兵锹向钢盔里铲着雪,看着洁白的雪变软变黑,化成了水。

哗,一钢盔凉水,顺着小野的脑袋往下流,淹了他脚下的雪。

“我是真正的武士,不怕死,皇军会替我报仇,杀光你们这些杂种支那人……”小野一拨楞脑袋,喷一下嘴上的血水,小眼睛闪着仇恨的光……

“滚你妈的武士。”黄历疯子似地吼道:“象你这样的狗屁武士,老子见一个杀一个,就象你们毫不怜悯地屠杀中国人一样。今天老子就给你浇成冰棍,让来援救你的鬼子都看看,杀人者就是你这个下场。你们这群畜生,都该千刀万剐,千刀万剐——说呀,骂呀——没有你们这些王八蛋,她怎么会死,她怎么会跳崖,操你妈的——”黄历用工兵锹向小野头上身上铲着雪,又奔到火堆前,装雪化水,拎起另一个钢盔,冲到小野跟前,哗地泼了上去。

呜噜呜噜的骂声微弱下来,小野的体温被冰水迅速带走,寒冷顺着他的皮肤扩展到内脏,钻入了骨头,而黄历还在疯狂地干着,干着。扬雪,泼水,扬雪,泼水……小野终于说不出话了,虽然心脏还在跳动,但他身上已经结出了冰甲,并且在慢慢加厚。

“哈哈哈,你个畜生,怎么不叫唤了?啊——”黄历残忍地大笑着,放慢了速度,另一个鬼子也跟着笑了两声,他目光呆滞地看着小野,失血加上寒冷,再加上过度惊吓,他疯了。

黄历突然将泼完水的钢盔一扔,快跑几步,抓起狙击步枪,飞快卧倒,林子里有响声,难道还有没死的鬼子。妈的,来吧,来吧,让老子杀个痛快。

几个白色的人影在树林里慢慢逼近,黄历已经开始瞄准,突然,前面的那个停了下来,向后面的人打着手势。这?这是自己教给小分队队员的联络用语,丝毫不差,黄历的手从扳机上松开。

“报名,不让我开枪了。”黄历大吼一声,在静夜里传出去很远。

“老三?是老三。”区忠先是吃惊地隐身树后,接着是一阵惊喜,大声回答道:“老三,我是区忠,别开枪,都是自己人,来找你的。”

黄历从隐蔽处站起身,轻轻出了一口气,喊道:“都进来吧,鬼鬼祟祟的,差点杀了你们。”

第048章 回归

太恐怖了吧!林大猷等人看到了修罗地狱般的杀人场,不由得面面相觑。鬼子死状各异,有刀刺、枪打、手雷炸,残肢断臂、血肉内脏、破布烂衣到处都是。这是一个人干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

“打扫战场,咱们撤退。”余成志瞅了瞅不远处的黄历,低声说道:“那个,咱们先别去惹他,老三的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苦笑一声,“受了很大的刺激,等他玩累了,发泄完了,就好了。”

区忠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黄历见了他们,并没有什么亲热的寒暄,只是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又继续创造自己的“冰棍”去了。精神状态如此异常,区忠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没有什么可以安慰的。

钟可萍脸色苍白地慢慢挪了过来,远远地看了一眼绑在树上赤裸着身体的小野。小野已经被冰冻上了一层硬壳,像透明滚亮的琥珀,被冰包裹的眼睛已经不会眨动,只有眼珠在做微小的晃动,象闪着仇恨和不甘,又象望着谁,接触这种眼神,就会觉得寒意顿生。

另一个日本鬼子刚才不时发出两声傻笑,然后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现在竟轻轻地哼起了曲调怪异的歌曲,显得十分诡异。

天哪,天哪!这是怎样的一个家伙?是战神还是魔鬼?刚才她还想去劝黄历,但黄历冷酷的目光射过来,便让她说不出话来。那种强烈的压迫感,那种令人心惊的凌厉杀气,绝不会只是因为仇恨而产生的。

盈秋,你求仁得仁,似乎并没有什么遗憾。而且还找到了一个好男人,他会竭尽所能,漠视生死地为你报仇。从某种方面来说,钟可萍甚至有些嫉妒。

来寻找黄历的队员们沉默地打扫战场,枪支、弹药、物资、电台……,又把鬼子的帐篷整理一下,用树枝做成了两个爬犁,将缴获装载起来。他们不时偷偷地瞅一眼黄历,有害怕,也有担心。

黄历终于停了下来,冷眼打量了一下“冰棍”,笑得很畅快,然后他的神经松弛下来,就坐在雪地上,打了个呵欠,微微闭上了眼睛。

“都收拾好了,我们该走了。”区忠走过来对余成志说道。

“是啊,该走了。”余成志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句,和区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黄历走去。

“老三,老三——”区忠低声呼唤着,却没有反应,他疑惑地看了看余成志。

余成志凑近过来,仔细一看,黄历已经迷迷糊糊地象是睡去了,只有喉咙里偶尔发出低沉痛楚的呻吟声。

“他太累了。”余成志轻轻叹了口气,挥挥手,叫过两名队员,将黄历抬上了爬犁,黄历也真疲劳透了,连续的战斗和奔波透支了他太多的体力,大事完成,又见到同伴,他心里紧绷的弦一松,人便垮了下来。

林大猷关切地看着黄历,伸手摸了摸他的腿脚,冰手的凉。不禁倒吸了口冷气,焦急地说道:“老三的脚冻了,这不能耽搁,我坐在爬犁上,给他先急救一下。”

“好,好。”余成志和区忠吃了一惊,连连点头答应,又叫过钟可萍,吩咐道:“你和林大叔坐爬犁,边走边帮老三治治冻伤,我多留些人断后。”

林大猷和钟可萍一左一右坐在黄历身旁,钟可萍拿着一盏风灯,上面罩着布,只照亮黄历的脚。

“鞋脱不下来了。”林大猷说着拿出匕首,嘶!嘶!嘶!一连十几下,把鞋割成几块,嗤的一声撕了下来。风灯照着黄历的两只脚,已全部肿了,有几块地方,几个脚趾已成紫色,两只脚后跟裂了有十几条口子,血淋淋的使人看了揪心。

“啊!”钟可萍不由发出低低的惊呼。

“这家伙——”林大猷摇了摇头,催促道:“来,小钟,快用雪搓,要不他这脚可要毁了。”

“嗯!”钟可萍答应一声,侧身捞了把雪,在黄历的脚上搓起来,她那灵巧的小手,在黄历的脚上腿上紧张地来回摩擦着。

林大猷捧着黄历的另一只脚,也紧张地搓着,边搓边叹息道:“这家伙真是不要命了,这伙鬼子招惹了他,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钟可萍抿了抿嘴,担心地问道:“大叔,这得搓到什么时候啊,他的脚不会废了吧?”

“不会,不会。”林大猷头也不抬地说道:“这还不算特别严重,再晚点可就不好说了。你使劲搓,搓到他腿脚的温度上来,和你的手差不多的时候,就恢复知觉了。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烧水给他烫洗一下,涂上药,过几天就没事了。”

哦,钟可萍稍微放下了心,愈发用力地捞雪搓摩。慢慢的,黄历的腿脚温度上来了,林大猷和钟可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黄历已经不再发出呻吟声,呼呼地睡熟了,脸上还露出些许笑意。

你还笑?钟可萍偷偷掐了黄历的脚指头一下,又为自己这种孩子式的举动感到不好意思,幸好林大猷没有注意到。他从腰里掏出一个小瓶,将烧酒涂抹在黄历的脚上,继续搓着,直到黄历的腿脚退紫变红,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给黄历换上袜子,用军大衣把腿脚裹好,绑上,林大猷和钟可萍都冒了汗,不由得相视一笑。

来的时候是搜索前进,估摸着方向,遇到可疑痕迹便会停留片刻,耽误不少时间。回去的时候却是轻车熟路,疲累的战士们轮流在爬犁上休息,轮流滑雪前进,速度便快了许多。中间又全队停止前进,休息了几个小时,烧水烫洗了黄历的脚,上了药。即便如此,也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队伍便回到了营地。

回到营地,战士们立刻垮了下来,倒头便睡,将余下的工作交给了留守人员。黄历在路上便醒了过来,只是脸色不好,话也很少。多数时间是呆呆地望着天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第049章 创伤难复

身上的创伤,可能有千百处,心上的创痕,却只有一处。黄历身上的伤可能有几处,都在不同的地方,没有人会把刀砍在他原来的伤痕上。可是心上的伤就不同了,刀刀都会砍在同一处,因为那里正好是你最容易被砍的地方,不想砍中那里都不行。因为那个地方就是你心灵上最脆弱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地方,就算你的创口已复,只要一回想,它立刻复发。

一块破碎的天蓝色的毛线织物,它又让黄历创口复发!黄历反复摩挲着,这是在悬崖下的一棵斜伸的树枝上找到的,程盈秋跳下之后,衣服被刮蹭,而这块,正是从黄历给她买的那件天蓝色毛衣上掉下来的。

绑着绳子搜索崖下的努力只有这么一点点不是收获的收获,崖上是不知深浅的积雪,一个战士冒险寻找,却陷进了深雪之中,连顶都没了,亏了拉上来得比较及时,才没有出现意外。

黄历立刻命令停止了搜寻,不能再作无谓的牺牲了,程盈秋在天有灵,也不会赞同这样的举动。她也许正静静地躺在深雪之下安睡,纯洁的雪簇拥着她,等春暖花开时,雪融冰化时,才会展露出她美丽的姿容。

又是一天清晨,黄历缓缓地睁开眼睛,他早已经醒了,只不过还不愿让梦境随之消逝,枕边似乎还留存着梦中伊人的发香,而他的任何一个举动部会使这份记忆消逝无踪。但是一切已经改变,再甜美的梦也会醒来,有如皎洁的月亮,你虽然喜欢它的凄美,却不得不在每天的早晨与之告别。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这句话对黄历来说,只是无关痛痒的安慰,他还没那么洒脱。他知道,他不能随便的丢弃了程盈秋,死了不能再活,真的,可他必须把她埋葬了,这是唯一的安慰他自己与亡魂的办法。假若连这点也作不到,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他希望能找到盈秋的尸身。即使不幸她被野狗咬烂,能得到她的一块骨头或一些头发也是好的。还要在她的墓碑上刻上“黄历之妻”的字样,欠她一个婚礼,但她就是他的妻。

脚上的冻伤已经好了,他的身体也恢复了,他知道自己各器官的工作状况,因为在行动中他必须知道自己的极限是多少。穿好衣裤,将枕边那块天蓝色的毛织物珍而重之地放进胸前的衣兜,黄历走出了屋子。

狙击手的训练已经开始,区忠做不了指导,但却可以做监督。一溜队员正专心致志地练习单手无依托举枪,时间看来不短了,有的人脸上沁出了汗珠,正在努力坚持。

黄历出现了,众人立刻紧张起来,连胳膊有些晃动的也赶紧努力挺一挺,再坚持一会儿。黄历单人独杀三十多鬼子后,在小分队中引起了轰动,也不知道是谁,编了个顺口溜:天不怕,地不怕,老三发怒最可怕。由此可见队员们对黄历的极度的敬畏。

“老三,你的脚怎么样?”区忠上前笑着问候道。

“已经全好了。”黄历淡淡一笑,说道:“这些天辛苦大家了。”

“这是应该的,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区忠摆了摆手,黄历的脸变瘦了,但眼神却更深邃,谈到鬼子时,眼睛里便射出寒气彻骨的冷意,令人害怕。

“把他们交给我吧,你去忙。”黄历点了点头,迈步走到这十名狙击手前,在队列前走了一趟,拍了拍手,说道:“枪放下。”

呼,所有人几乎都吐出一口粗气,放下胳膊,有几个人还揉搓起来。经过了黄历与鬼子的战斗,余成志和区忠几乎不约而同地将狙击手的作用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远远的狙杀,既打击鬼子,安全性又高,特别是小分队现在人数少了,大规模的行动力有未逮,利用狙击手,对鬼子实行不断地打击,就变得很现实。

“出发,去后山实弹射击。”黄历简短地说道,转身先行。

说到底,一个合格的狙击手就是子弹喂出来的,在各种环境、各种条件下不断地射击,才能对那些死板的距离估测、风向、风速等因素更为了解。而对这些具有狙击手潜质的队员来说,充足的子弹一直是制约他们进步的原因。现在几次作战后,缴获的弹药应该够他们奢侈地进行实弹练习了。熟能生巧,黄历练枪法时,打的子弹是按箱计的,所以,他可以凭枪感,靠经验,这些队员显然没有这么好的条件。

四百多米,对于普通士兵来说,这是一个相当远的距离,但对狙击手来说,却不应该成为什么障碍。靶子已经立好,下面有个坑,负责举旗报数,黄历则举着高倍望远镜进行观察。

估测距离、风向、风速……每个人都要来一遍,黄历没有表情地听着,偶尔简短地纠正几句。这些都是基本功,能成为狙击手,姑且这样说,对于这些还是能够及格的。

“开始吧!”黄历挥了挥手,先叫过钟可萍,她的基础不算好,但经历过磨难后,她的沉稳和坚韧多少弥补了一些不足。

调标尺、定准星,钟可萍做得很认真,然后以跪姿举起了枪,开始射击。

狙击队员全部都使用三八大盖,一来它精度高,后坐力小,容易掌握,同时在战场上也易于补充弹药。尽管子弹杀伤力较弱,但稍加修改后,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困难。

五枪射毕,黄历出言指点道:“射击时要心态平稳,屏住呼吸。心呯呯乱跳,枪能稳定吗?你好象很紧张?”

钟可萍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你的杀气太大,我确实有点害怕,要是你能笑一笑就好了。”

黄历翻了翻眼睛,队伍中有人捂嘴偷笑,他苦笑一下,说道:“另外,你扣扳机时的力度有些大,子弹出膛时便会有偏差,没事的时候,你多熟悉枪支,对于战士来说,它就是你的生命。”

“是!”钟可萍立正敬礼。

第050章 威慑的影响

三百个啊,我有义务和责任完成她未竟的理想,这样我会觉得心安,对她的在天之灵,也是一个安慰。

黄历挨个指导完毕,又讲了讲观察和射击的心得和技巧,便走到一旁,倚着树干,抽着烟,看着狙击手们一个个地自由训练,队员们间或爆发出的笑声也没有打扰他的思考。失去了,才知道对程盈秋的爱在心里有多深,这算是她的遗愿吧,那就让我替你完成。

感情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有些感情你越想去珍惜、得到,它消失得越快,它离你越远。有些感情你越想忘了它,它却如蛆附骨般的侵咬着你,时间越久,它咬得越深。刚开始时,你会觉得痛苦不堪,可是时间久了,你就会忘了什么叫痛苦,因为你已活在痛苦里。

有些人看起来很坚强、很冷漠,对任何事和人都能淡然处之、漠不关心,就象黄历这样。但这种人并不是无情,而是不知为何种原因,使得他不得不将感情埋藏在心里,埋藏在骨里。但这种人的感情爆发开来,就一定很专、很痴、很浓,甚至很可怕,因为他的感情一定会淹没对方,有的时候很有可能会毁了对方,甚至毁了自己。

沈栋率队出发的情报已经通过电台发了过来,再有几天,小分队又会人强马壮,而黄历却想要离开了。李倩心和凌雪还在上海等着他的消息,这么长时间了,他总要告诉她们一声,自己要晚几个月回去吧!

而且,在北平杀鬼子,好象应该能更快些,因为那里的鬼子比较集中。在这片地区,潜伏在雪地里很长时间,兴许才会见到鬼子露面,多数还是伪军。对于伪军,黄历不怎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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