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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抗日ⅱ-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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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攀登,不仅需要体力,平衡感、灵敏度、柔软度更是必不可少的武器,而技巧更加会让人事半功倍。

黄历按照自己的记忆,粗略制造了几样攀山的装备,尽管简陋,但却可以在危险的时候免除粉身碎骨的结果。经过了十几分钟的热身,他在众人期盼而担心的目光下,沿着狭沟慢慢爬了上去。

他移动得十分小心,在绑在帽子上的蒙着薄布的手电筒的微光照射下,他不断试探着突出的石头和旁边伸过来的树枝的牢固程度,将绑在身上的安全绳尽量找地方固定,然后再往上爬。在攀登的时候,使用脚的力量越多,肌肉越不容易累。但有的地方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他只能靠着双手,紧紧抠住峭壁上突出不超过十公分的石角,双脚悬空,缓慢移动。

幸好这里的石壁把山风都挡住了,否则一阵较为强劲的风刮过来,也可以把他自上面吹下来。抓、抠、拉、撑、推、蹬、跨……黄历使出了浑身解数,与这峭壁作着贴身的搏斗,缓慢而坚定向上攀登。

崖下,战士们的行李、毯子都堆了起来,但所有人都知道,人一旦从上面摔下来,这些东西所起的作用也极有限。一双双目光注视着,虽然他们已经什么都看不到。

哗啦,几块碎石落了下来,程盈秋用小手捂住了嘴,才没有发出惊呼。已经不知是第几回了,每一次都使她的心跳半天不能回复,她怀疑她的心脏是否还能承受得住。

这个家伙,总是让人提心吊胆。程盈秋咬了咬嘴唇,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温湿的感觉。就那么深深一吻,然后笑着摆手,向那嶙峋的峭壁大步走去,这就是自己的男人,在危急关头,总会露出峥嵘,让人看到希望的光芒。

再难的征程也有尽头,再高不可测的峭壁也有顶峰,黄历伸手攀住了一个平沿,翻身而上。眼前豁然开朗,风扑面而来,满天的星斗似乎触手可及。林声阵阵,莽莽苍苍。在他的眼前,山野绵绵不断地伸展开去,象一幅墨染的山水画。

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这座峭壁说起来并不算太高,但对于征服了它的黄历来说,站在此处,却油然而生豪情壮志。将一切障碍踩在脚下,没有什么还能阻挡我。黄历慢慢伸出拳头,冲着远处用力一挥。

哗啦,一块大石头掉了下来,在众人的心又是剧烈一跳的时候,眼尖的程盈秋已经发现了石头上系着的绳子。

“他上去了,他爬上去了。”程盈秋失声叫道,快步跑了上去,紧紧抓着绳子,细细地看着,仿佛握着黄历的手,又仿佛看到了黄历的笑脸。

“盈秋——”沈栋伸手拉住了程盈秋,委婉地说道:“你别着急,先让他们上,等上面做好了装置,把你吊上去吧!”

“对,还是让我先来。”林保根上前抓过绳子,对程盈秋客气地说道:“嫂子,您就别担心了,老三哥在上面等着我们砍树支架子呢,您一会儿就能看见他。”

程盈秋有些不舍地退后一步,抬头望着黑乎乎的峭壁和崖顶,她真的想一步就来到黄历的身边,仔细地检查,看他的手脚是不是伤了。

“厉害,厉害呀!”秦老栓手里搓着绳子,连连赞叹,“这个老三真是个能人,好象就没他干不成的事情。”

连英将绳子打上一个一个的结,又不停地用力拉扯,生怕绳子不结实,笑着说道:“爹,老三嫂子看我身体好,想让我给她就伴儿,还给我挑了枝好枪呢!”

秦老栓手上停顿了一下,有些不乐意地说道:“女孩家,拿刀弄枪的,成什么样子?我看,你还是别答应她。”

“女孩子怎么了,老三嫂子也是女人,还长得那么漂亮,可打仗一点也不含糊,连保根都得服她。”连英执拗地说道。

秦老栓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女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对此,他是很矛盾的心情。

随着攀上崖的人员越来越多,人多力量大,崖上崖下又搓绳子,又扎担架,工程大了起来,几棵小树被砍倒,架子搭了起来,探出山崖,几个剥掉树皮的圆木做成了摇井似的轱辘,四条绳子拴着吊篮垂了下来,伤员的问题也解决了。

警戒哨放了出去,黄历暂时闲下来,被自己的女人按坐着,给割破的伤口上药包扎。尽管攀登成功,黄历也被弄得相当狼狈,衣服被荆棘枝条划破了好几个口子,鞋子也掉了一只,脚上出现了几条血道子,手上也是被尖利石子割伤的小口子。

“都是皮外伤,不用包得那么紧。”黄历笑着安慰道:“你把我手包得象猪蹄,怎么开枪啊?”

“猪蹄就猪蹄,别以为少了你一枝枪,这队伍就不行了。”程盈秋嘴上说得厉害,手上却柔柔的,轻轻的,生怕碰疼了黄历。

“嘿嘿,随你吧!”黄历一只手动不了,另一只手却不闲着,轻轻抚摸着程盈秋的头发,捏揉着她圆润的耳垂。

“把你那只手包成熊掌,看你不老实?”程盈秋没有躲闪,只是嗔怪地白了黄历一眼,她的敏感部位黄历是一清二楚,被捏揉得很舒服,如果不是周围有人,她真想扑进黄历的怀里,用小拳头捶打他宽厚的胸膛,尽情诉说自己的担心和牵挂。

黄历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从晚九点开始,已经折腾了五个多小时,大半的人员已经上崖,正在吊运伤病员,在区忠的指挥下,一切都井然有序,发出的声音也很小。只有沈栋还在崖下,他将率领着一个小队的队员负责清理痕迹,尽量为部队的转移争取时间。

夜气更加晦暗凝重,晶莹的星星在浩瀚无际的灰蒙蒙的天宇闪烁,大木苍野强忍着伤痛熬到半夜,才在镇静剂的作用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梦见了新婚妻子芳子,她是一位典型的美丽的日本女子。大木苍野在梦中回到了中学时代的野营生活,男女学生走进了故乡的山脉之中,茂密的森林、起伏的峰峦,还有白色的围墙、黄色的谷仓、绿色的房顶、红色的马厩、蓝色的栅栏、黑油油的土地、青青的草坪,还有那些美丽的田园牧歌式的乡村。

大木苍野看到芳子和一个男人头也不回走向一条山谷,他以为是看不确切,怀着一种妒意跟在他们身后。这山谷其中有一条弯曲的小径,越走越陡峭,……而后他们隐进了一片丛林,大木苍野失去了前进的目标。万千条毒蛇从乱石堆里钻了出来。他害怕极了,想要奔逃,可是,那些蛇象藤条似地缠住了他的双腿,张开有腥臭味的大嘴,向他的脸上疯狂地噬咬……

四周的林木受了惊吓似地沙沙作响。涛声澎湃,象是一曲挽歌,夜风清凉,大木苍野打着寒噤坐了起来,脸上的伤钻心地疼痛。他已经不吃不喝挺了大半天,体力和精神在迅速萎靡,他知道这样坚持不了多久。而且,在睡梦里,他竟然泪流满面,这令他十分骇异,这绝不应该是一个铁血军人的感情,迅速地擦干眼泪,他努力使自己清醒,抛开杂念,他还要为大日本帝国的东亚圣战而奋斗,还要在支那这块土地上建功立业。

凌晨四时,这应该是人睡得最香甜的时候,但该死的支那神枪手,差点夺去了自己的生命。现在,又用这种痛苦来折磨他,让他夜不能寐。还是没有敌人突围的消息,大木苍野抚着额头想了一会儿,拿起纸笔,将自己的判断写下来。他已经感到自己在越来越虚弱,在被抬去后方医院之前,他要布置好计划,消灭这股可恶的敌人,否则,他养伤也不得安心。

“……突围应该是敌人理所应当的选择,也是我们所希望的,能花最少的代价消灭敌人的最佳的方案。流花沟的出口已经被我们堵住,另一面是无法逾越的悬崖峭壁,敌人只能从南北两面突围逃窜,或者化整为零,隐入这片山林中作困兽之斗。没有后援,弹药和粮草的消耗也会使敌人越来越虚弱,在大量支那亲日军队的帮助下,搜山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这可以避免皇军的大量伤亡……”大木苍野力争写得详细,他甚至有些得意起来,能将敌人的动向全部判断清楚,并有相应的方案应对,他是不是很象《三国演义》里算无遗策的诸葛亮,嗯,他比诸葛亮还要亮。

自信是优点,但过分自信就是自大。在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而大木苍野恰恰忽略了这一点。

第173章 最后一关

月光时隐时现,山林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散着野花野草的芬芳,石缝里的茅草在夜风中簌簌有声地颤动。

“一个跟一个,小心脚下,不许喧哗。”命令从队伍前头低声传了下来。

百多人的队伍排成一路纵队,在山林间行进着,除了低声的传令声,没有人说话,咳嗽的人也用手捂着嘴,伤员躺在担架上,紧紧咬着被角,闷住声音。

从崖顶下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路,地面崎岖不平,东一堆石块,西一丛灌木,着实费了些力气和时间,部队才进入了一个峡谷。

黄历带着几个尖兵和秦老栓、林大猷走在最前面,这是一片夹在两面陡坡中间、弯弯曲曲的长谷,中间一条清水石涧,流泉碰在石上,淙淙作响,点滴都留在地上,并不曾流出山去。陡坡上面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岗,其后更高处是黑魆魆的山峦。

天边渐渐地亮了起来,尽管有陡坡遮挡,依然能感觉到光线的变化。一道淡紫色的光线,象夜晚点燃作为自由信号的烽火,掠过群山的顶端,峡谷里飘浮着带着露水的的薄雾。

等到他们走出峡谷,只见那绵延无尽的天涯,正浮起半圆大红的朝阳。那朝阳先呈现出一团柔和的紫红,开始并不耀眼。接着,它很快地腾跃而起,绮丽的彩霞一下子变得金光灼灼,闪起一片辉眼的金黄。

黄历等人走上了一丘石多草稀的山包,看着浑圆的朝阳在群峰之巅象火焰似地放射着红光。真是美妙啊,大自然的美景,黄历和程盈秋的手不自觉地拉在了一起,谁主动谁被动已经无关紧要,面对这金光灿烂的朝阳,天空中好象奏着一曲交响乐,一片响亮的、富于感染力的曲调送入人们的耳中。

……

黄历和沈栋率部攀爬悬崖,成功摆脱了敌人的包围,而且由于痕迹消除得很干净,使敌人误以为他们化整为零,分散躲藏在流花沟深处的山林之中。于是,调集了大批的皇协军,开始了声势浩大的搜山行动。折腾了一天一夜之后,才发觉情况不对,而此时,黄历等人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快速行军,已经极为靠近游击队所在的山里,横在他们面前的还有一道封锁线,担任守卫的是刚刚组建时间不长的伪治安军。

伪治安军,又名华北绥靖军,是抗日战争期间,日军华北方面军扶植的一支中国汉奸武装。自七七事变后,日本侵略者积极在华北地区扶植伪政权。伪临时政府成立时,对治安问题,王克敏没有适当的人选。而齐燮元受到日军多田中将的“优遇”,由多田中将推荐,被任命为伪治安部总长,齐燮元想建立一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军队。

齐燮元认为,要编练军队不能用党军人员,而其它人才又有缺乏之感,必须“先造就干部将校”,训练一批青年作自己的爪牙,方可重新改良。齐燮元向日军抛出“先设学,后建军”的方案。随着日军侵华的不断深入,其兵力渐渐不敷分配。为解决其兵力不足,镇压抗日力量,日军便想利用齐燮元“作傀儡”,在华北建立一支正规伪军,充当日军侵华的炮灰。日军认为,一支正规军队,它的基本干部必须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日军想招收一批思想单纯的青年,向其灌输奴化思想,以便于驱使。

因此,齐燮元的方案一抛出便得到日军的支持。于是,齐燮元先后在北平的通县、清河建立了军官学校、军官训练队、军士教导团、译务训练班,为建军培养军官。军官训练队,招募国民党军队失散的旧军官,培养连以上军官。军士教导团,招考具有小学文化程度的青年,培养中士班长。译务训练,招考懂点日语的青年,培养日语翻译。同时,北平的伪政府内务部,向华北各县发布命令,强征壮丁,建立起一支“正规军”,命名为“华北治安军”,投入所谓“华北治安战”。

华北治安军的总司令由齐燮元担任,而齐燮元作为老派军阀,虽然也打过多年的内战,但其出身却是满清的秀才,这竖版书读多了就容易头脑僵化。说到头脑僵化,并不是对齐燮元的诬蔑。举个例子:伪绥靖军成立的时候,齐燮元最重视的一件事情,不是装备,不是训练,却是大修“武庙”,让伪军将领们去参拜,美其名曰:要伪军获得“精神上的力量”,当然他自己也方便从中贪污。

武庙,历代都有供奉,以鼓励武将勇往直前,精忠报国。明初一度废弃,清代重建,武庙在北京德胜门内西大街,又名关岳祠,清代供奉关羽岳飞。齐燮元开武庙,地方没变,然而,关羽忠烈千秋,岳飞专杀鞑子,这两位显然日本人都不能认可,理由很简单,影响不好么。于是这位齐总司令灵机一动,庙没变,神仙改了。主祀老武神姜子牙,从祀挑了诸葛亮,张良,还有两个新增加的,一个是岳忠祺,一个是施琅,都是为满清效力的汉族将领,嘿嘿,这二位得乐成什么样,后继有人哪,咱在满清当狗都没有这样风光过。

不过,面对这样一堆大杂烩式的神主,对比今天政治学习的效果,对这帮有奶就是娘的伪军将领来说,这样的武庙能带来多少“精神的力量”,可想而知。齐总司令的迂阔也可见一斑。更热闹的是,齐燮元还在武庙,亲自担任授旗官,为每个伪军团授予了军旗,仪式十分隆重,每次都有日本高级军官来参加。

伪治安军建军后,齐燮元急于做出成绩以博日本人的欢心,积极推行“治安强化运动”,而活跃在北平附近的游击队便成了他最方便的目标,于是他主动请缨,派出治安军参与对游击队的围剿和封锁。

赵堡是一个三百来户的村庄,村庄紧靠大路东侧,有一大片互相连接的藕塘,半月形的围绕着村庄。经过村民年长日久的堆积,使得塘前一带的堤堰愈加高耸,成为一道天然的阻击屏障。

黄历和沈栋率领部队用一天一夜的时间急行到此地,在夜间突然包围了该村,部队秘密进入,一举控制了维持会的乌合之众,然后在村口放了便衣暗哨,封锁了消息的散出。等到天亮,一些农人照常下地干活,但看起来都没什么力气。村子看起来还是那么平静,其实地里的农人都是由士兵假扮的,给外界造成一种假象,并且担任起警戒的作用。

人困马乏的部队终于可以在这个村子里吃上热饭,喝上热水,休息一下透支的体力。但黄历和沈栋等人的心却还提在半空,因为前面扼守他们归路的据点里有一个营的治安军,其中还有日本顾问。

“伪军就是人多,战斗力并不强。”沈栋试探着说道:“等我军养足精神,一鼓作气冲过去,应该不是很难。”

“俗话说:归师勿遏。伪军只能依靠据点进行固守,应该不敢出来追击,我们休息一天,趁夜突围,应该还是有把握的。”区忠揉着眼睛,疲累不堪的样子。

“先去休息吧,疲惫之师是打不了胜仗的。”黄历笑着摆了摆手。

真希望天快些黑下来。躲在这里一来是因为白天行军过于显眼,二来也是考虑到战士们的体力。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的部队,是不能与敌人作战的,就算是伪军,也不行。当然,风险是存在的,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黄历也困倦得很,他微微闭上眼睛假寐,脑子里却始终平静不下来,迷迷糊糊中他一会儿梦见自己踩着没膝的积雪在茫茫雪原上跋涉;一会儿又梦见搂着程盈秋软软的身体,在占她便宜;一会儿又梦见了他被鬼子追赶,上天回路,入地无门……

“老三,醒醒,老三。”沈栋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见黄历闭着眼睛,手脚乱动,嘴里还直哼哼地直叫唤,知道他睡压住了,赶忙推他的肩膀。

啊,黄历睁开了眼睛,一时昏花愣怔,等清醒过来,却还觉得梦中受到的惊慌,一直缠着他的心神。

“别在椅子上歪着,上炕好好睡吧,我刚巡查完,应该没有问题。”沈栋笑着说道。

“不行,不行,我得出去看看,可千万不要出纰漏。”黄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大步走了出去。

村子里静悄悄的,百姓们不知道是哪里开来的军队,都惶恐地缩在家里,用破缸、石头挡在门,希望能以此来抵挡暴力和蹂躏,尽管他们知道,那些东西起不了什么作用,但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多些心理安慰。

黄历走在村里的街道上,偶尔能听见旁边房子里传出些响动或小孩子的哭声,但随后便消失了。他淡淡一笑,对老百姓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想,也不会向他们炫耀自己带领的是一支抗日的队伍,是消灭鬼子的汉奸的。而且,这对他们来说,也未必是件好事,就这么突然地来,再悄悄地走,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书房里比较明亮,极分明地显出壁上挂着的朱拓的大“寿”字,陈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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