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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摔_非天夜翔-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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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升登时脸色煞白,几步冲下凤仪亭,直挺挺地跪在阿斗面前,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了。
    星彩吓得大哭起来。
    “起来起来……”阿斗不耐烦道:“早知道了,你干嘛呢,起来!”
    虽说刘升与星彩过往甚密,此事在蜀汉朝廷中早已传开,然而被当朝太子抓个现形,毕竟还是头一遭,往日纵能把它当作谣言,仍有可辨之处,今天在阿斗面前,再无法分说。
    阿斗把刘升拉起,喊道:“妹子过来。”
    张星彩梨花带雨,在亭柱后,阿斗却怒道:“朕命你过来!”
    刘升被吓得又跪了下去。
    阿斗又好气又好笑,待得张星彩来后,让二人站好,打量着星彩。
    星彩粉嫩的手臂上尽是淤青,不知是谁拧出来的,脸上像是挨过耳光,还留着浅浅的手指印。
    阿斗疑道:“谁打你了?”
    星彩只是哭,不敢答话。
    阿斗想了想,拉起刘升的手,诚恳道:“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哥,星彩交给你了,以后好好照顾嫂子,不许打她。”
    说完便转身离去,唯余刘升与星彩面面相觑,站在御花园中,两脚不断发抖,不知阿斗所言是试探还是真话。
    阿斗走到走廊尽头,又转过身,摸了摸鼻子,道:“到了洛阳,让丞相主婚,把这事儿给办了,以后……生了男孩,过继给我个,成不?”
    “大哥?”阿斗试探地问道。
    刘升哪敢说不,先前阿斗一句“朕”已把他吓得两脚发软,此时方回过神来,擦了把汗道:“谢……谢皇上成全。”
    阿斗一拂袖,笑道:“嗨,客气啥,都自家人。”
    然而阿斗还有一事想不通,星彩好好的一未过门太子妃,又是张飞女儿,宫里谁敢打她?
    当他转过长廊的时候,路过一间房,停了脚步,彻底顿悟。
    房内传来哄小孩的歌声,那声音熟悉无比,正是关凤。
    阿斗忍俊不禁,隔着窗格朝内好奇望去。
    “……宝贝乖,明儿带你去见爹爹,见二舅……”关凤哼着小调,背朝阿斗,抱着一个小人儿来回走动。
    阿斗莞尔看着小婴孩,忍不住扮了个鬼脸。
    小婴孩仅三四个月大,尚未长牙,一见阿斗鬼脸,“格格”地笑了起来。
    关凤轻声笑道:“宝贝也知道要去找爹爹了?”
    关凤已成少妇,又身为人母,还是彪悍得紧,星彩平素定因刘升之事,被她教训得鬼哭狼嚎。阿斗想到此处,便觉乐不可支,正想推门进去,一叙兄妹之情,忽又察觉到了什么。
    院门后,人影一闪而过。阿斗敛了笑容,匆匆朝回廊尽头跑去。
    阿斗喊道:“哑巴!”
    院中空无一人,阿斗闯进房内,又跑出去。
    阿斗怒道:“哑巴……!”
    围墙外人影一闪,听到有人跃地的衣裳风响。
    阿斗吼道:“哑巴……!!”
    阿斗毛手毛脚地去爬墙,几次爬不上去,哭笑不得道:“我也跟着爬墙做甚……”径自下来,绕过院门,跑出花园,喊道:“快给老子出来!不然骂人了!”
    花园内空空荡荡,阿斗敏锐至极地瞥见假山后露出一截暗红色的袍襟,怒道:“躲个屁啊!”
    他捋起衣袖,怒气冲冲地追过假山去,呼啦啦一阵风,假山后那人又朝园外跑了。
    “你去哪……”阿斗跃过花栏,被石栏绊了一跤,五体投地的扑了下去,摔在地上,昏了。
    假山后,沉戟心头一惊,拿不定主意是否来救,这太子爷的装死本事可是一等一的彪悍。
    花园中,阿斗额角撞上一块石头,登时鲜血长流,染了一小滩草地,心中暗骂,待会定要把打扫御花园的执事绑起来抽一顿!哪冒出来的一块石头!
    又过了一会,沉戟以为阿斗真昏了,吓得手脚冰凉,终于从假山后跑了出来,俯身去摸阿斗颈侧,登时被阿斗牢牢抱住:“你躲什么!跟我回家去!”
    沉戟知道又中计了,连忙转身要跑,却被阿斗抱着一只脚,使劲挣扎不脱,又不好出力去蹬,阿斗一面哇哇大叫,只是死死抱着不松手。
    沉戟再次彻底陷入思维短路状态,两手漫无目的地挥舞了一番,拖着阿斗在御花园草地上走来走去,阿斗趴在地上,被拖了一路,心头火起,大骂道:“反了你!”
    少顷那叫声把永乐宫内诸人招来了,关凤一声尖叫,险些昏了过去,庞统骇得面无人色,失声道:“小主公怎会在此处!”忙不迭地迎上前来,沉戟这才停下了无头苍蝇般的盲目行走。
    他在草地中央站了一会,阿斗满头鲜血,爬了起来,拍拍衣上草屑,凑到低下头的沉戟面前,好奇端详着他。
    沉戟双眼通红,侧头避过阿斗的视线。
    阿斗蹙眉道:“怎么了?”他拉起沉戟冰凉的大手,朝庞统等人道:“忙你们的,我有点事儿要先办。”
    第六天。
    阿斗送别了前往洛阳的大部队,又好言与关凤交代了一番,头上绑着一层绷带,转身回府。
    自昨日再找到沉戟后,他仿佛便又回归了那个沉默的哑巴侍卫身份,再不说半句话。
    不管阿斗怎么摇怎么晃,扮鬼脸学章鱼动手动脚全身一起上,沉戟都不吭声,被闹得烦了,索性起身出花园外,静静坐在凤仪亭中,阿斗只得好说歹说又把他给请回房里。
    第七天。
    阿斗把一张纸铺在桌上,摆好棋子,义正词严道:“下飞行棋,朕让你先抛三十次!”
    沉戟叹了口气,看了阿斗一会,随手取过骰子,连着扔了三十次,没一次六。
    接着,沉戟把桌子掀了,对着墙壁坐了一整天。
    夜里,银光遍地,风穿清竹,传来沙沙声响,凤仪亭中笛声送进房内,阿斗睡得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在这笛声中醒了过来。
    吕布这次所吹的,与以往大有不同,曲中古意盎然,恍若展开一幅折戟沉枪,尸山血海的画卷。笛声中若有将军,怀抱着他的爱人,明月千里,银波浩浩,金戈铁马,万骑奔腾,令阿斗心中一颤。
    “这啥曲儿……”阿斗喃喃道。他翻了个身,面朝房外,夏秋交集的昆明池畔水汽扑了进来。
    他伸手到枕下,摸出一封信,忙蹙眉坐起,对着月光仔细端详。旋即走到房外,坐于门槛上,在满地月光中拆开信,曹真苍劲的笔迹映入眼帘。
    公嗣:
    大魏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妖道秽乱朝纲,可谓气数已尽,来日公嗣若身登太宝,脚踏七星,望善待天下子民,安抚将领。
    温侯之性冷热不定,为人偏执残忍,依之尚可,不足托付终身。
    赵子龙人如静水,风过无痕,沧海浩瀚而蕴百川,世间至刚不能摧其意,至强不得残其身,纳你之过,容你之失,与你曾有昔年长坂相救之缘,当为良人。
    何人曾做何事,想必你心如明镜,无须愚兄再提。
    子丹此去,后会无期。人生譬如朝晖春露,生死有命,聚散有时,勿多念。
    阿斗静静把信折起,忽发现沉戟站在门廊下,握着竹笛的手指不住发抖,呆呆看着他。
    阿斗忙把信收进怀中,笑道:“那曲儿真好听……”
    沉戟漠然道:“我看过了。”
    阿斗愣住不知如何回答,过了一会,想说点话来岔,沉戟却猛然吼道:“我已看过那信了!”
    这一吼,冷不防把阿斗吓了一跳,阿斗讪讪道:“看过就看过了!又没怪你,叫唤个啥?”
    沉戟只是充耳不闻,精神失控般吼道:“我他妈做什么都比不上赵子龙!我就是个废物!”
    “你来长安做甚!给我滚回去!回去与赵子龙在一处!他是良人!我是败将!我……走开!你走开!回去!”
    沉戟的行为反常得不可思议,他把冲上前来的阿斗猛然推开,阿斗断指未复,牵动伤口,又是痛哼一声,大哭道:“你怎么变这样了……你……”
    阿斗忍无可忍,终于石破天惊地大骂道:“温侯!战将军!别仗着朕宠你就胡来!等着瞧!朕要日了你!”
    第八天:
    阿斗提笔,在纸上歪七扭八地一面写,一面絮叨:
    “封你个长安侯……曹子丹凉州侯,孙亮那小大舌头是驸马爷,封吴王;师父洛阳侯,姜小维荆州侯,先生武侯,整个成都,益州都给他……”
    沉戟嗤之以鼻。
    阿斗瞪了他一眼。
    沉戟略有点怕,讪讪道:“手……”
    阿斗道:“没事。”
    阿斗至今亦没说手伤本是他做的好事,生怕听了以后,这一根筋的莽撞家伙又想不开,要发什么疯。
    沉戟点了点头。
    阿斗知道,沉戟只是想争取一个爱他的资格。
    赵云从小看着自己长大,他与他已成为不可分离的,彼此相依相伴的存在,那种联系令作为后来者的沉戟心灰意冷,难以面对。
    沉戟为了自己,冒着天下之大不违的罪名,贸然行险再次投曹,不过是想诛杀左慈,为他的爱情天平上再加个筹码。
    然而最后却功亏一篑,这能怪谁?
    此事阿斗小心翼翼,自二人再见面后须臾不敢提及,生怕刺激了他。
    第九天夜晚:
    阿斗终于疯了,他抓住沉戟衣领,猛力摇晃道:“啊啊啊,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吃错药了吗?!你神经病了吗!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啊!我好不容易想着洛阳有了大家可以热热闹闹在一起了!你耍什么脾气啊跟个女人似的!!”
    沉戟艰难地作了个吞咽的动作,不顾阿斗死死抱着他的腰,起身,走到床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阿斗趴于榻旁,昏昏沉沉地睡了。
    第十天,午夜子时:
    阿斗忽然醒了,榻上已不见人,不禁心头一惊,忙起身连滚带爬地跑到昆明池畔。
    凤仪亭中没人。
    他二话不说,转头奔到宫后马厩,松了口气,赤兔还在。
    爪黄飞电讨好地把草料用鼻子推到赤兔面前的食槽里,赤兔转过头去,不屑一顾。
    阿斗怒了,随手操起脚边一铁盆,甩了过去,砸在赤兔脑袋上“哐当”一声。继而又回宫内去寻沉戟。
    他打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在宫内四处寻找。初秋夜的凉风穿堂而过,令他心里寒嗖嗖的。
    “哑巴……”
    “我靠,哑巴!”
    阿斗在宫里绕来绕去,叫唤了一会,灯笼忽明忽暗的光线透过草丛,照在一棵树下,找到了。
    沉戟躺在芭蕉树下,一动不动。
    阿斗摸了摸他的鼻子,确定还有呼吸,便抱膝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沉戟呼吸急促,望着满是繁星的夜空,道:“你怎么来了。”
    阿斗斥道:“找你大半夜了,躲这来做甚?想貂蝉吗?”
    沉戟答道:“怕你难过。”
    阿斗满头问号,道:“怕我难过?”
    沉戟不吭声了。
    阿斗把自己腰带与沉戟腰带绑在一处,打了个死结,接着趴在他身上,认真端详沉戟英俊的脸。
    沉戟道:“以后你……要听赵子龙的话,别惹他发火。”
    阿斗道:“还不是你害的,老子来找你,又害师父生气了。”
    沉戟静了一会,道:“这芭蕉树,年年都熟,你可以常来摘。”
    沉戟又道:“奉先没什么能给你的,还让你与子龙吵架了,对不住。”
    阿斗嘴角抽搐,道:“什么话呢这是,你傻了吗?”
    “吕奉先,我发现你自从……”
    “荆沉戟。”沉戟漠然道。
    阿斗点了点头,道:“好吧,你最近咋这么不正常。”
    沉戟道:“天亮你就知道了。”
    阿斗疑惑更甚,沉戟却闭上了双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阿斗趴在他身旁睡了,睡了一会,他迷迷糊糊能感觉到沉戟在解那个衣带上的结,旋抓开他的手。
    又睡了一会,沉戟偷偷摸摸继续解,阿斗狠狠拍了他的手背一巴掌,磕得自己手掌生痛,愤怒无比,只是不睁眼,斥道:“又要跑去哪?!要死了也得在一处!别想逃!”
    沉戟终于不解那结了,他侧过身,把阿斗抱在怀里,吻了吻他的眉毛,安心地睡了。
    清晨,朝晖万道,昆明池面粼波荡漾,旭日一铺之下,唰然金鳞满池。
    池畔微风吹散芭蕉树叶清香,阿斗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
    沉戟满是疑惑的脸映入眼帘。
    阿斗坐起来,吁了口气,不住挠抓手臂,道:“蚊子……”旋即意识到什么,道:“天亮了。”
    沉戟挠了挠头,道:“亮了。”
    阿斗看了沉戟好一会,道:“你还是这么反常。”
    沉戟道:“我怎么没死。”
    “……”
    阿斗的疑问已经上升到顶点,他抓着沉戟,使劲摇来摇去,道:“到底是怎么了!老子不能忍了!快给我说清楚!”
    沉戟摸了摸自己额头,又摸阿斗额头,俩人体温一样,见无法再瞒,只得把十日散之事,断断续续说了个大概。
    阿斗听到十日散时,先是一楞,继而笑了起来。
    阿斗同情地看着沉戟,继而亲了亲他的唇,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啥事呢,走罢,回家去。”
    阿斗拉着沉戟起身,踉踉跄跄道:“那药是毒药不是?是毒药的话你怕啥……”
    两人衣带还绑得结实,沉戟见行动不便,只得把阿斗拦腰横抱起来,沿着昆明池畔缓缓走去。
    阿斗又道:“你和师父,还有曹子丹,都吃过混元长生丹,啥毒都不怕,十日散自然……”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沉戟停下脚步,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颤声道:“你……你说真的?”
    阿斗道:“对啊,师娘,小姨都说过,吃了长生丹……”
    沉戟无法抑制地狗血了,只听他大吼道:“你为何不早说!”
    阿斗道:“我没告诉过你?”
    沉戟痛心疾首,吼道:“没有!”
    阿斗炸毛了,怒道:“现在跟你说成了吧!你叫这么大声干嘛!”
    沉戟悲愤交集,只觉那说不清,道不尽的心情顷刻涌上心头,千言万语,俱无法形容此刻内心感受。
    他欲哭无泪地站在昆明池边,眼望那金粼万倾,旭日初升,所有的悲愤临到口边,都化为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沉戟声泪俱下,无比悲摧地控诉道:“汪!”
    心神激荡,他不知不觉地松了手。
    “喂喂!!你又怎么了!”阿斗仓皇大叫,沉戟一松手,他便朝昆明池里摔了进去。
    阿斗脑袋朝下,两脚乱蹬,两人此刻还牢牢捆在一处,衣带一扯……“咚咚”两声。
    瞬息间,岸旁呆立,无语凝噎的吕奉先也一头栽了进水里。
    数日后,赤兔与爪黄飞电回到洛阳,蜀汉最后一名武将,亦是最强的一名武将终于正式回归己营。
    别院中的憋屈郁闷事无人得知,然而荆沉戟单骑匹马,万军之中取了曹丕首级的事迹,却传遍全洛阳,再次奠定了他不可动摇的武神地位。
    同时几番弑君杀主,反复无常的奸诈豺狼形象,也算是彻底坐实。
    回到洛阳的那一天,原曹魏政治班底的钟繇,田畴等二十余位洛阳名士立即联名上书,要求午门外问斩吕布。
    沉戟倒是不怕这些文人,事实上若不是顾忌诸葛亮与黄月英,说不定他半夜就要提刀去割猪肉一般,把他们一个个斩了。
    然而他跟着阿斗,回到洛阳的一刻,心中仍是忐忑的。
    所幸赌局三战两胜,最后这局左慈乃是曹真与于吉,阿斗三人所杀,胜负未分。
    接下去又该怎么办?
    局势给了他最好的答案,汉家太子回宫的那一天,诸葛亮留守洛阳,赵云却早已率军出发,未经储君同意,便已领着两万骑兵,一万弓兵南下。
    阿斗五雷轰顶,浑然不敢相信道:“师父啥时候去打南郡的?”
    诸葛亮大笔一挥,在减税奏折上批了个“准”字,头也不抬,淡淡答道:“三天前。”
    阿斗道:“他怎么不等我回来?”
    诸葛亮看了刘禅一眼,嘲道:“怎知你这日理万机的储君,何时才会回来?”
    阿斗心里颇不是滋味,道:“给我点兵,让吕布带,我也跟着去。”
    诸葛亮道:“依臣之见,还是免了,有云长从旁协助,赵子龙破南郡足矣。主公还是在洛阳……”
    阿斗怒道:“我必须去!谁让你们擅自决定的!南郡埋着我娘!”
    诸葛亮冷冷道:“你也知南郡埋着你娘?!私自离开洛阳,做什么去了!?”
    阿斗吸了口气,站在诸葛亮面前,不为所动,过了一会,道:“师父生我气了?”
    诸葛亮反问道:“你说呢?”
    诸葛亮叹了口气,道:“兵已替你点好,把孙亮带着,收复南郡后,沿江直取寿春,再攻郡业。锦囊已交付赵子龙,他为主帅,你听他的就是。此次出兵,你须谨记,绝不可让荆将军意气用事,以至延误战机。”
    阿斗愕然道:“你们早就计划好的?要带孙亮去打郡业,对上他爹怎办?”
    诸葛亮凝视刘禅半晌,答道:“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
    阿斗明白了,这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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