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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摔_非天夜翔-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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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昭解释道:“白门楼一事后,貂蝉带着部属入住洛阳,进了皇宫,与甄宓形影不离,她麾下便有一名侍卫,常在此处睡午觉。”
    阿斗好奇道:“侍卫?”
    司马昭点了点头,笑道:“那年我三岁,入宫玩耍时,那名侍卫抱着我,就在这秋千上荡来荡去。”
    阿斗知道吕布那时脸上带伤,只避着熟人,平日又不开口说话,定是十分寂寞。与一个三岁小孩随口聊聊,也不算什么,倒不是如何吃味。
    再看司马昭与紫珏,阿斗忽然想到,吕布盛名流传已久,这天下万千少年,应都把他当作偶像般来崇拜,亦不仅仅他一人,遂心底隐约对紫珏有点同情。
    紫珏对吕布的感情,纯粹是一种无法抗拒,无法自拔的仰慕,他们都只看到了武神吕奉先表现在外,强绝天下,且冷酷无情的那一面,又有几人能了解他的内心?
    阿斗依赖着赵云,吕布又何尝不是依赖着阿斗?当吕布作为一个侍卫时,他的生命才有意义,阿斗逐渐明白了。没有了他,吕布就什么也不是,正如没有了赵云,阿斗什么也不是。
    那是一种十分微妙的,建立在彼此互相需要的联系上,各自活着的意义。
    正说话间,曹植已缓步走出,深深吸了口夏日清晨的空气。
    “小时随父亲住在洛阳,温侯亦抱过我兄弟,在园子里荡秋千。”曹植显是听到数人对话,忍不住笑道。
    “温侯最喜欢的是我弟曹冲,其次才是我。对子桓则不太……”
    阿斗会心一笑,道:“他那人脾气倔,但还是挺喜欢逗小孩儿的。”
    曹植又道:“子丹已醒,在午门外等你,公嗣可愿去见他一面?”
    阿斗忙起身道:“他们醒了?哑巴呢?”他匆匆喊来一名士兵,吩咐其去寻吕布,便朝宫外跑去。
    阿斗跑到午门前,唤道:“愚夫!”
    曹真不再穿绣有金蟒的黑锦服,换上一身洛阳城内平民惯穿的青蓝色长袍,背上系着一个布包,听到阿斗唤他,方笑着转过身来。
    他的身前是两匹马,一匹普通战马,另一匹则是爪黄飞电。
    纵是穿着粗布服侍,也分毫不掩其武人气质,显得这贵公子哥儿亦别有一番潇洒风度。
    然而他的衣领,仍是解了第一颗扣未系,露出小麦色的锁骨边缘。
    目光往上移,曹真英俊的脸上,左眼淤青,顶着个熊猫眼……
    阿斗好半晌才醒悟过来,捂着肚子,笑倒在一旁。
    曹真怒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阿斗笑得气喘,寻一地儿坐了,又拍了拍身旁栏杆,道:“过来。”
    曹真把爪黄飞电牵到阿斗面前,在他身旁坐下,道:“手还痛不?”他轻轻摸了摸阿斗的手指,道:“这马送你,以后须得好好对它。”
    阿斗蹙眉道:“你要去哪?”
    曹真凝视阿斗双目,微笑道:“我生父在凉州为我置了一份产业。”
    阿斗笑道:“贤妻批准你纳个妾,住一段时日,休息够了,就回来,成不?”
    他知道以曹真的脾性,断然不可能像司马昭一般降了自己,归为汉室所用,再出言挽留,亦是徒增伤悲而已。
    或许在三分天下的乱局中,唯有曹真是个朝堂上的逍遥人,他的任务,不过是匡定江山,清理一切干涉政权的异数,而不论这政权最终归于谁手。
    曹真道:“再说罢。”
    阿斗正色道:“来日等我凉州侯的任命状送到了,你就得给我乖乖收拾好家当,带着贤妾滚回来,否则大军铁蹄就轰隆轰隆踩过去……”
    曹真哭笑不得,未料这痞子皇帝两三句又回复了本性,阿斗又笑道:“你不带着洛阳的相好一道儿走?”
    曹真啼笑皆非道:“你以为我是子建?子丹孑然一身,持身甚正,哪有什么相好?”
    阿斗敏锐地揪到了曹真的马脚,道:“你从未谈过恋爱?我是说,你没有喜欢的姑娘?”
    曹真想了想,颊上微现红晕,道:“未曾。”
    “你二十六了。”
    “是。”
    “二十六了还是处男!哈哈哈……”
    曹真眼望阿斗,意外地不作回应,他知道阿斗此刻籍着无赖调笑,在掩饰着些什么。阿斗笑了许久,擦了擦眼角,道:“找个好点的女人啊。”
    曹子丹不答,静静看着阿斗,半晌递过那枚家传玉佩,道:“我这就走了,你保重,望来日……有再见之时。”
    “会有的。”阿斗接过玉佩收好,叹了口气,站了起身,与他面对面。
    曹真口中说走,却不上马,阿斗转念一想,便即明白他在期待什么。
    阿斗扯下衣领上的扣子,以伤过的手指把它系在曹真敞开的衣领上,又莞尔道:“世上居然还有你这种人,二十六岁还是个处男……”
    曹真大窘,想安慰几句,阿斗眼泪却源源不绝从眼角溢出。
    阿斗哽咽道:“怎么都说走就走,一下都……走光了,把老子扔着。”
    曹真低声道:“有温侯与赵将军在,子丹留于此处亦是无益。”
    阿斗把那扣子为曹真歪歪扭扭地系好,伸手勾他脖子,曹真略略一颤,低了头。阿斗笑道:“来,小爷教你。”
    他们站在午门外,接了个吻。
    那是曹真生平第一次尝到接吻的滋味,平生初吻竟是与一男子,在这夏至未至之时,空旷的皇城午门外,平地大风刮起,吹得二人衣袂飘扬,令他颇有些不知所措。
    阿斗专心致志地揽着曹真脖颈,眼泪从鼻侧滑过。
    曹真心跳得剧烈无比,脸直红到耳根,几番想挣,却又无论如何不能推开他。过了一会,曹真闭上眼,双手紧张且笨拙地环过阿斗的腰,轻轻把他抱着。
    曹真还未接吻完,已忍不住松了手,挣扎开去,道:“这,这……”
    阿斗恨恨道:“还没完,喂!”
    曹真脸直红到耳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道:“你……”
    阿斗怒道:“接吻这档子事,就是得用舌头啊!你躲什么躲!再来!”
    曹真窘得无以复加,忙不迭地躲道:“不了,我懂了,是我闹笑话了。”
    阿斗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去扯曹真,曹真躲到马后,道:“我……我这就走了。”
    曹真翻身上马,纵马奔出几步,忽地停了下来,背对阿斗,道:“公嗣,我、我……”
    风起于野,尘土漫天。
    阿斗怔怔地站在空旷的午门中央,望着曹真。
    彼此心中都如刀割一般难受,然而却都知道曹真不得不走。
    有些人,在彼此相识的那一瞬间,便注定了来日会天各一方。
    曹真道:“我……你!”
    曹真大声喘息,呼吸得肺部一阵生痛,他头也不回,猛催战马,一路疾奔,穿过皇宫,午门,洛阳大道,驰出城去,消失于天的尽头。
    唯剩阿斗牵着爪黄飞电,一人一马,孤零零地站在皇宫前。
    他遗憾地心想:风太大,最后那句没听清……
    洛阳东道,虎牢关前。
    虎牢关早已于董卓掌权之时废关,后曹操把献帝掳到许昌,兵马改制,虎牢形同虚设。
    曹家于许昌的祖业仍在,洛阳一役后,曹丕败逃,则是以“迁都”之名,把最后的万余兵马撤回许昌,下邳等地。曹丕与司马懿沿路陆续收编洛阳逃败兵,大部队竟是达到五万之数,整理情报后,曹丕此刻才回过神,攻陷洛阳的汉军根本没多少人!顶多只有两三万!
    然而为何整座城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破了?!究竟是消息渠道不通,还是诸葛亮奇兵扼住了城内防守要地?
    昨夜若是背守皇城一战,未必便无任何抵抗之力,只恨全听了司马懿的话,在不明敌方军力时全盘撤出洛阳,导致大好皇都拱手送人。
    想到此处,曹丕只觉憋屈无比,唤来一禁卫问道:“丞相何在?我们到何处了?”
    “启禀皇上,此处名唤汜水镇,司马丞相领先锋队前去探路,再行两日便能抵达许昌。”
    曹丕又道:“且去通报丞相,今夜大军在此歇脚,去把元仲带来。”
    曹丕所言元仲,正是与甄宓所生长子的曹睿,想到甄宓仍留在皇城,此刻生死未卜,又想汉军应不至于为难一妇人,然而要如何与曹睿交代,自己抛弃结发妻子,带着他仓皇奔逃,却是大伤脑筋。
    少顷那禁卫回报道:“太子殿下思念皇后……”
    曹丕见其唯唯诺诺,便知曹睿记恨,不肯前来,只得无奈打发了他,不到片刻,又有属下来报:“丞相回禀大王,此刻路途凶险,不宜多停,还请大王连夜行军,早一刻抵达许昌。”
    曹丕心下更是厌烦,怒道:“若非仲达贪生怕死,此刻我军五万余人还有一战之力,何以尽数听了他的吩咐?!”
    本是九龙天子,如今一夜间江山大变,竟成了丧家之犬,曹丕细细回想,更觉窝囊,一口气憋着,怒道:“传令丞相,速来见我!”
    己方兵马不缺,唯少的便是领军猛将,许褚,典韦俱身陷洛阳,再指望不上,正思到此处,后队军中士兵欢声雷动。
    “温侯寻来了……!”
    “战将军……!”
    曹丕大喜过望,忙喊道:“传吕奉先来见我!”
    让吕布领军,趁汉军初进洛阳时未曾站稳脚跟,再杀回去,不定能重演当年贾诩奇谋,重演郭汜,李儒兵占长安之局。
    曹丕带着期望的眼神望向远处,瞳孔倏然一缩,将士们欢欣的呼唤已变为恐惧的呐喊。
    吕布头顶雉鸡战冠,身披百战金甲,手执方天画戟,犹如天神降世,胯下赤兔长声嘶鸣,一袭披风红云翻滚,冲进了己方的军阵!
    他要做什么!
    曹丕深深吸了口气,只见吕布摧枯拉朽般一路冲来,沿途断肢横飞,鲜血漫天,一蓬蓬血雨伴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爆开!
    曹丕下意识地转头,生死系于一念,吕布已斩了近百人,手中长戟锋锐无比,挑起拦路战马,朝前甩去!
    那战马重达四百余斤,砰然被掼在天子坐骑面前,登时阻住曹丕去路!
    曹丕放声大喊,转过身来,眼前只见一抹寒光,耳旁最后听到的,是吕布冰冷的声音。
    “臣救驾来迟……”
    刹那间,蓝得刺眼的天空一晃而过,天地倒了个转。
    曹丕的头颅横飞出去,掉落于地,马上身躯倒栽下来,颈上鲜血狂喷。
    “……罪该万死。”
    吕布漠然斜挥方天画戟,动作凝在斩杀曹丕的那一刻。
    左慈死后的第二天:
    阿斗送别曹真,心内说不出的失落,拍了拍爪黄飞电的头。
    它的眼中噙满泪水。
    阿斗轻声道:“别难过了,再想法子就是……”
    爪黄飞电咴了一声,径自走开,阿斗没精打采地回到皇宫,自寻了一名侍卫,道:“荆沉戟将军呢?去找他来见我。”
    过了一会,侍卫回道:“启禀主公,荆将军清晨出城追缉敌军。”
    阿斗登时炸毛道:“谁让他去的!这卧底要卧到什么才是个头!”
    那侍卫忙不迭告罪道:“将军说……请主公,请主公在太和殿后等他,日落前一定提曹丕人头来见。”
    “谁找他要曹丕人头了!”阿斗怒道。
    纵生气亦是无法,阿斗只得恨恨走到太和殿后,在井栏旁坐下,百无聊赖地伸手去摆弄那树枝上垂下的链条。
    荡秋千……哑巴八成是想回来陪自己荡秋千。
    阿斗呆呆地等着,直等到过午,又等到天黑,吕布还是没有回来。
    洛阳初定,众将忙得不可开交,阿斗几次去寻赵云,赵云却俱避而不见。
    第三天:
    日暮西山,阿斗听到宫墙后几名侍卫在兴奋地交谈。
    “荆沉戟杀了曹丕……”
    “万军之中,荆将军竟能轻松取人首级?!只怕会玉石俱焚……”
    “嘘,没死,听说荆沉戟乃是与赵将军争功来着……方才许昌那路探子来报,举手便杀了曹子桓,也不见带伤……”
    “那如何不见他回来?”
    众侍卫静了。
    阿斗想了想,隔着宫墙道:“你们仨。”
    众侍卫吓了一跳,全不料小主公在隔墙偷听,阿斗又正色道:“那事儿是真的么?”
    当即便有人连声应了,阿斗又道:“哪来的消息?”
    一侍卫答道:“丞相处军报听来的,马超将军派了信差……”
    阿斗匆匆奔入内殿,寻到赵云所住之处,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他伸手推门,推不开。
    “师父,我知道你在。”阿斗忽道:“师父,我问你个事儿。”
    赵云不答,阿斗径自道:“哑巴……为啥不回来?你俩之前在赌什么?”
    阿斗又道:“师父,我去找他,成不?”
    赵云背倚房间内的门,静静听着阿斗的话。
    阿斗道:“师父,我爱你,我想去看看哑巴,我担心得很。”
    赵云终于起身,阿斗却已走了。
    第四天:
    阿斗勒停爪黄飞电,转身遥望官道上的另一匹马。
    “你回去,的卢!”
    的卢从树后探出头,望了一眼,赵云背脊倚在树干上,大树遮住了他的身躯。
    赵云沉声道:“它不回去。”
    阿斗不再出言,驱马朝长安方向奔去,赵云翻身上马,遥遥追在阿斗身后。
    阿斗再次上马,满脸是泪,吼道:“你回去……!”
    赵云远远朗声道:“主公,你身系全天下安危,岂可还像小孩一般……”
    阿斗歇斯底里喊道:“我去他劳什子的皇帝!”
    赵云动了动唇,像是想再说几句什么,阿斗已不顾一切地掉头,驱马,朝长安方向驰去。
    赵云静静驻马好一会,待阿斗去得远了,才发得一声“驾”,继续追在他身后。
    第五天:
    赵云跟在阿斗身后,进了长安城,一路穿过主街,绕过永乐宫,来到宫外后门处。
    马厩前,一小厮正把干草铲进食槽里,骤然一见万军景仰的银铠骑士,登时抛了草叉,上前为赵云牵马,激动道:“赵将军凯旋回来了?!洛阳大捷的消息已传到城里,长安……”
    的卢带着敌意的目光看了马厩一眼,自发地避开那小厮来摸的手。
    马厩内,赤兔咴了一声,转过头去,爪黄飞电战战兢兢,躲到赤兔身后。
    赵云铁青着脸,转身离开了长安。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天起~吕布杀完曹丕,以为自己要死了~就去找了个地方等死。
    反正很丢脸地没杀死左慈,还被做梦一样控制了,又剩几天的命,也没脸留在阿斗身边了。
    阿斗等了很久,没见吕布来,决定去找他,就去给师父说一声,想问问师父吕帅去了哪里以及他们之间有什么赌局。
    师父没说,怕阿斗找到吕布以后跟吕布一起,就不要他了。
    阿斗等不到师父,就自己出门去了,他猜吕布回长安去了,因为那里有凤仪亭。他也跟着去长安。
    师父怕吕布在长安,又抱着骁幸的心理,想也许他不在长安。
    结果阿斗猜对了,师父没猜对,师父就转头走了,阿斗见到赤兔,回永乐宫去找吕布了今儿看到DearChild的评论把我彻底雷飞五条街……
    吕布内心写照:我是一脑残,一脑残,一脑残…
    阿斗坐起来,嘘了口气,不住捣鼓菊花,道:“不爽…”
    旋即意识到什么,道:“做过了?”
    吕布甩了甩黄瓜,道:“做了。”
    阿斗看了吕布一会,道:‘你还是那么硬。“
    吕布道:“我怎么没泄…”
    …
    
    第68章 长安重遇
    
    洛阳之战告捷,曹丕于迁都路上被当场斩杀。
    大魏老臣皆死,太子曹睿只有九岁,司马懿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前往许昌,光是护主不力,临阵脱逃两项罪名,便足够他在许昌城门外被乱箭射成刺猬。权衡利弊后,司马懿绕过许昌,仓皇逃往建业,投奔孙权。
    长安城内剩庞统坐镇,自大部队开拔后,永乐宫内便冷冷清清,阿斗此刻回到长安,竟是恍惚有种“家”的感觉。
    他沿着长廊一路进宫,路上几乎见不到几个人,想是都收拾行装,准备动身前往洛阳去了。
    吕奉先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巴巴地一路跑回这里?阿斗蹙眉赶往凤仪亭,见那亭中坐了俩人。
    刘升与星彩并肩坐在栏杆上,背对自己,刘升拉着张星彩的小手,一手抱着她的腰,低声温言说着什么。
    奸夫淫妇,干柴烈火。
    他们身旁一左一右的两根亭柱上,刻着赵云亲笔所题,龙飞凤舞的鎏金大字: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右:“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看着这一幕,阿斗忽觉说不出的滑稽。
    “哥!”阿斗莞尔喊道:“吕布回来了么?我见赤兔在宫后御马厩里。”
    刘升头也不回,答道:“温侯不是在你房间么?弟你今儿起得早……”
    刘升说到一半,声音哑了,瞬间站起身来,张星彩尖叫一声,转身见了鬼似地看着刘禅,不住朝后退去。
    刘升登时脸色煞白,几步冲下凤仪亭,直挺挺地跪在阿斗面前,哆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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