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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莫镀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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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素素与她的两个儿女坐在马车中颠簸,颠簸了两三日,白素素开始掉眼泪。
  梅若兰吃惊而又心疼地道了一声:“娘!”
  白素素惨笑道:“这便是报应……”幽幽一叹,“唉……报应。”
  梅重祀握着白素素的手,半晌只是握着,子不嫌母过,并且……他知道白素素已经后悔了,虽然,这后悔来得这般迟。
  为梅剑锋得来梅花刺,所以她当了梅剑锋的二夫人,为梅剑锋得来了九转回魂丹,梅剑锋恢复了武功却嫌她没用。其实,她的付出本就是一厢情愿,害死了她姐姐又如何?她这辈子,却还是得在她姐姐的阴影下。
  “过去的,便过去了。”梅重祀低低道,忍不住看向白素素的头上。梅剑锋为了梅花刺放弃了梅花庄,便连地产都卖了,白素素心痛之下绞了大半头发,想要就此青灯古佛,不再理这些俗事。如今她没了头发,容色憔悴,哪里还见当年的风采?
  白素素深吸一口气,道:“你不带着那个小厮,很好。”
  梅重祀低低道:“我也没办法带着他,因而,这便留他下去了。”
  “有些人,给了银两,是没有用的。”
  梅重祀微微皱眉,白素素惆怅道:“因为,总有别的东西,让他更看重,更贪心……”
  梅重祀不知如何接话,只得沉默。梅若兰握住自己母亲与哥哥的手,道:“往后的日子,便咱们几个人过。”
  白素素抹了眼泪,拍了拍他们两人的手:“嗯,咱们几个人过!”
  一路向北,绝尘而去……
  殷灼枝与荆紫云回到江南,只见江南水乡一如往昔,吴侬软语,温柔浅唱。一派湿润气息。
  于一家酒楼楼内坐定,只听得旁桌议论那梅花庄,满是兴致勃勃。
  一个道,梅花庄谋夺了梅花刺,有此下场也是正常,七种武器可称得上是灾星。
  另一个道,别说梅花庄里的庄主了,便是梅花庄里的下人,那也倒霉得紧。花了百两银子治脸,却也不成。穷困潦倒,可怜啊可怜。
  殷灼枝易了容,闻言微微一怔,同样易了容的荆紫云握了握他的手,道:“善恶到头。”
  殷灼枝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心下暗叹,自是明白那人是谁,然而,终究却是没说什么。
  从江南开始游历,荆紫云带着他由南自北而去。荆紫云并没有把蔺钦澜赶走,相反的,初始的一个月内,他反而对他更好了些,一个月的时间到了,蔺钦澜便不告而别了……
  殷灼枝总觉得荆紫云这么做有深意在内,比如说,让蔺钦澜更加舍不得他,故意让蔺钦澜牵挂——成亲后除却情事上荆紫云频繁了一些,倒竟不似普通人一般懒惰下来,反而对殷灼枝更加温柔细致了一些,与此同时,却也让他发现了一些荆紫云的古怪之处。荆紫云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离别之前不可那般对人,既要离别,越亲近只会让离别越痛。一个月不是短期,荆紫云这般行为,蔺钦澜在离开之前那两天,伤心不舍得要命,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差点让殷灼枝开口留他下来。
  殷灼枝越与荆紫云相处,便越是奇怪他的某些行为,尤其是,和江湖传言对比:“最开始听闻笑医名声,只道笑医是个笑面虎,如寻常人一般普普通通,平凡无比。容易叫人心生好感。然而其心思诡秘,跳脱无稽,说话常常幽默,为人如沐春风……”
  荆紫云挑眉道:“但也可能一肚子坏水,口蜜腹剑,对否?”
  殷灼枝低声一叹,道:“这江湖上诸多传言,竟一样都不是真的。”
  小二将菜上了来,摆到了桌上。
  荆紫云为他夹菜,道:“不是一样都不是真的,而是一样都不是假的。”
  殷灼枝忽然想起第一次与荆紫云见面,荆紫云竟让他徒弟扮了他想要哄走他们。虽说蔺钦澜是那样跳脱的人物,可若非荆紫云授意,他又怎么想得到那样的法子?
  目光凝然地盯着荆紫云,殷灼枝灿然一笑,道:“你老实说,你现在的性子,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只道你关心钦澜,但分别之前,你为何又故意引他伤心?难道,你只是想逗他不成?”
  若为了追求他,荆紫云压抑本性,那样的话,倒也不算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真相。不过,想想看荆紫云若和蔺钦澜一般性子,殷灼枝却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荆紫云眨了一下眼睛,摇头微笑:“若是对别人,我倒有可能是假的,对你,我可用的是真性情。”
  殷灼枝细细地看他面容,道:“换一张脸,便换个性子,你当初学这法子,学了多久?”
  “大概十年吧……我曾经想教钦澜,只是他学了一些,便不想学了,后来……”欲言又止,荆紫云摇头一笑,却不再说下去。
  若无必要,荆紫云自己又怎么会想学这些东西呢?他医术已这般高明,为了避免被胁迫、被轻易找到踪迹,他付出的心血,也是极多。殷灼枝手指动了动,道:“你可想好我们去哪里隐居了么?”
  荆紫云虽准备退出江湖,但是他考虑到殷灼枝年岁不大,未必喜欢那种生活,就算一开始喜欢,以后也要腻的。为了不让殷灼枝腻,荆紫云才提出先行游历。什么时候定居下来,什么时候再说。殷灼枝此刻说出这话,便已下了决定,此后几十年,都会受这个决定影响。
  荆紫云笑了笑,柔声道:“我已想好了,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殷灼枝面上一红,低头吃饭,“哦”了一声。
  吃罢饭,殷灼枝与荆紫云一同离开,他俩易了容后仅有气质在外,旁人注意两眼便不再注意了。这么一路玩过去,一路之上,纵然掩盖了踪迹,也未必能完全掩住,一个多月后,他俩到了济宁游转一圈,再往扬州回转。蔺钦澜时不时地便会给他们两人写信,不过,他们回信回得却不多。
  蔺钦澜的信总是提到荆紫云,但是都是寄给殷灼枝的,殷灼枝大约明白蔺钦澜那是和荆紫云闹别扭呢,或者是,荆紫云刚刚让他走,他明明知道荆紫云是为他好,却也心中难过,所以不愿意和他说话。
  那信中称呼殷灼枝,有的时候是师母,有的时候便是师娘。
  殷灼枝本没注意这个,荆紫云却与他一同看信,看了几封后,便开始笑了。
  殷灼枝奇道:“你为什么每次看他写的信都笑?”
  蔺钦澜为人虽然幽默,但是他正心情不好,信中自然没有什么幽默的话语,荆紫云揽着他的肩,却是道:“我只是见他叫你师母,心中开心。”
  殷灼枝面上一红,不由瞪他。荆紫云自是因为两人间的亲密而笑,然而他却发现这称呼,并不适合长久下去,不然,以后人问蔺钦澜他师母是谁,知道是他,还以为他是个女子呢。
  殷灼枝板着脸道:“钦澜应叫我师爹才是,你说是不是?”
  荆紫云诧异了一会,然后,笑得更加厉害,殷灼枝几乎被他笑得恼了,捶他两下,荆紫云握住他的手,道:“好好好,你是他师母,唔,你说什么,他都会听的。”
  殷灼枝便红着脸,给蔺钦澜去了一封信。
  荆紫云似乎准备在扬州定居,从前,他总是要带他走两个城市,才允许他给蔺钦澜去一封信。但是,回到扬州,他竟让殷灼枝给蔺钦澜多寄几封信了。
  这情况有些奇怪,当初荆紫云曾经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易容的本事虽好,但未必没有行家认出来,从唐门出来,此后踪迹他都找法子掩藏了。别人要追踪,其实很难,只不过,这天下向来没有完美的遮掩,不论他再怎么厉害,都可能被人发现……不轻易在一处地方发好几封信,便是遮掩的手段。他为什么忽然不遮掩了呢?
  殷灼枝已知道荆紫云还有许多手段,他教授他易筋经时,便连简单的医术与易容术也教给了他,殷灼枝学得很认真,他知道江湖中的名医历来便被许多人觊觎,他以后和荆紫云过下去了,便要努力变强,不牵累他让他吃亏。蔺钦澜的医术还没有大成,这个时候,荆紫云的下落,还是有很多人想要知道的。
  荆紫云带着他发了几封信去,而后,住了两三个月,他便带着他走了。
  两三个月的时间很长,殷灼枝在扬州住着,荆紫云买了一座宅院,精心弄了,还雇了许多的下人。便连殷灼枝都疑心他要在这里住下,荆紫云却是带着他忽然离开了。
  殷灼枝一直没开口问,而后,荆紫云带他又到济南逗留两日,去苏州逗留,之后,便带着他往长江下游而去。
  那是一条大河,大约是长江的分支,两岸绿树丰茂,山清水秀,荆紫云带着他乘船而下,在那山的一处停留下来。
  殷灼枝跟着他跋山涉水,到了半山腰,看见好不容易的平地上,那一座大房子。说是一座,却是好几个房子挨着不远,最大的那屋子比他与他第一次见面的屋子要大,是砖木造就的,一间则是竹子造就的,屋底地面离地不过一臂距离,瞧来清幽得紧,对面是储物的屋子,旁边一口放着木桶的水井,门前四块土地,虽然硬成一块,却可见从前犁过的痕迹……
  殷灼枝四处看那地方,忍不住感叹荆紫云的面面俱到,他对着荆紫云眨了眨眼睛,道:“以后咱们便住在这里吗?”
  荆紫云道:“你愿意吗?”
  殷灼枝忍不住笑了:“以后是不是你耕田,我织布;你挑水,我浇园?”
  荆紫云上前把他搂住,道:“那倒不一定,这织布的活计,你可未必弄得来。”
  殷灼枝看着那土地,便道:“所以,我便可与你一起耕地了。”他这话语中全是欣悦,倒没什么失望的意思。
  荆紫云目光一动,把他拉到了屋子里头,那屋子很大,从外头看去还不觉得,进去了之后,殷灼枝才发现这屋子甚至比他家中他的房间还大。荆紫云开了一侧的门,殷灼枝跟着他从侧门下了屋子,然后,又到另一边的竹屋去。
  “你是怎么建起来的?”殷灼枝好奇道,荆紫云要造这地方,不可能自己造的。但是,他既要隐居,这地方,便不可能给任何人知道。若有人知道了,他便不要想隐居了。这世上只要有人想要找他,挖地三尺地找,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消息,便会让他暴露。荆紫云不准备告诉蔺钦澜他的住处,便是因为这点。只怕,荆紫云只会等蔺钦澜名声在外后,才告诉他自己的所在。
  “这里是我自己建的。”荆紫云道,“从我出师开始,我便着手建这地方了。”他伸出手,抚在那竹屋的墙面上。
  若是十几个人,造这样大的房子,也不会超过一个月,但若是一个人造,那却难得很了。
  殷灼枝坐到了一处木质屏风后,视线先被那屏风上镂空雕刻的岁寒三友吸引,而后,却又看见他坐的桌子下的抽屉。这桌子旁边有柜子,柜子上放着许多东西,还有一些隔着木箱看不见的笔墨纸砚。
  殷灼枝看了荆紫云一眼,以寻宝一样的态度把抽屉打开,只见里头密密封好的一叠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什么?”殷灼枝见荆紫云并未反对自己把那东西拿出,便出声问了。
  荆紫云走到他身边,圈住他,靠着他道:“你猜?”
  殷灼枝看了看封皮,道:“这纸张的样子,至少也过了半年了,你把它放在这里,一定是有什么用意。”
  荆紫云笑着点头,垂眼看他,他眼中自是有近乎甜蜜的宠溺。
  殷灼枝微微低头,小心地把那东西拆开,只见第一面,竟是他小时候写的诗词《落花吟》。殷灼枝面上一红,连忙把东西收了。
  荆紫云一下子把人抱住,道:“可喜欢这东西?”
  “你……你收着这个干嘛?”殷灼枝的面色便更红了。
  荆紫云道:“我喜欢你,便把这些都收集了。你觉得如何?”
  殷灼枝几下子都没把话说出来,红着脸把那叠东西放在自己怀里,道:“以后我收着,你不许看!”
  荆紫云亲了他一下,道:“夫妻一体,我自然可以看的,再说了,就算你收着,那我也记得这里面的内容。”
  殷灼枝缩了缩脖子,之后,却是忍不住回头也亲了他一下,他那一下亲在荆紫云的脸上,荆紫云目光一动,便把他搂进怀里深吻进去。
  殷灼枝自喉中发出小声的“唔唔”,抱着他的肩背仰头回应,荆紫云吻着吻着便不满足于唇齿相濡,将他压到桌子上,把那叠诗词放回抽屉。殷灼枝伸出手去想拦,荆紫云一下子便把他的手抓住按在一边,继续亲他。
  殷灼枝一边喘气一边道:“你先前,你先前在扬州留那么久,是不是想要别人把视线都放在扬州?还是……你只是想骗钦澜而已?”
  早先殷灼枝便想问这个问题了,方才一时之间忘了,现下荆紫云这么一弄,他脑子一片空白,不知为何,先前未想起的事情现在却想起来了。准备成亲之时,他去信家中,将家中一切托付给了管家,荆紫云虽未直言把那屋子托付给蔺钦澜,但是行动上,却已经是了——他既要把那处给蔺钦澜,这一处所在,便不准备给蔺钦澜知道。
  “骗别人,也骗钦澜。”荆紫云解着殷灼枝的腰带,亲吻他的面颊。殷灼枝揽着他的脖子,道:“为什么这么突然?”
  “云珊殿估计不久后会来求药,若被他们缠上了,短期内走脱不了……那信鸽我动了手脚,只能往钦澜那边去,他们若要找人,便会寻到钦澜那边……”
  “云珊殿……啊……蝴蝶针吗?那梅花刺……”
  梅花刺还在梅剑锋的手上,而梅剑锋忽然没了踪影,这时候别的七种武器一出,自然会为梅剑锋遮掩几分,这事情,也不知道是利是弊。
  荆紫云这般肯定云珊殿会来求药,只字不提凌霄派,定是以这两者掌权者的性格来判断的了,昔年云珊殿与凌霄派争夺蝴蝶针,战期一直未定,荆紫云这么说,便是知道些内幕消息,恐怕江湖又要起风雨了。
  “钦澜会不会出事?”
  衣裳已褪了大半,殷灼枝又是脸红又是担心,看他一眼,又移开,道:“你这当师父的,怪不得钦澜当你是为色所迷呢……给他留了这样大一场风雨,自己却跑来风流快活了。”说着,想到这风流快活的对象是自己,殷灼枝却是一臊,说不下去了。
  荆紫云把他里衣揭开,抚上他的胸口,殷灼枝屏息以待,与他耳鬓厮磨,荆紫云沙哑着声音道:“只给他这一场风波历练,我已再三斟酌过了,他若在这个时机给人制药,那便是他自己的事情……无论是福是祸,都要自己处置。”
  殷灼枝“啊”了一声,原来荆紫云已摸到他的私密之处。动了动腿,终究还是分开了缠住荆紫云的腰。荆紫云一面吻他,一面在他私密之处挑逗按揉,不多时,殷灼枝便喘着气迷离了双眼,靠在荆紫云的颈窝处任由他动作。荆紫云摸到他的臀隙为他扩张,那手指灵活,不一会便一根进去,很快便是两根、三根,活物在里头抽插动弹,殷灼枝咬着下唇低哼。
  荆紫云亲他的脖子,压低身体,解开衣裳便与他结合在一起。
  一下子进了许多,殷灼枝喉头一哽,抓住他肩背仰头。荆紫云亲吻着他露出来的脖颈,舌尖在颤抖的小巧喉结上转圈圈,惹得殷灼枝一阵轻颤。
  “你若是容色再差点,那就好了。”亲到耳朵处,荆紫云咬了他的耳朵好几下,低声喟叹。
  殷灼枝扭头便在他脸颊上咬出一小排牙印:“得了便宜还卖乖。”
  荆紫云便笑了起来,握住他的腰开始抽送起来,殷灼枝“啊啊”出声,立刻紧紧抱住他,面上露出难耐之色。不止难耐痛意,还难耐快意。芙蓉粉面,活色生香。
  “原本情人眼里便出西施了,你长得这样好看,自然比西施更美……”微微气促,将人搂得更紧,下身紧贴,“我总想死在你的身上,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殷灼枝随着他的挺动而呻吟,闻言摇了摇头,带着迷离的双眼微微含怨地盯着他,显然不愿意他再把他往死里操弄,荆紫云咬住他的嘴唇与他深吻一阵,而后又开始继续征伐。殷灼枝在这桌子上被他撞得一晃一晃的,发丝散了桌下,晃动时微微飞扬,荡出一阵波浪。殷灼枝做到一半时想起这是什么地方,想让荆紫云换个地方,荆紫云却是调整姿势,半抱着他令他的身体完全无法觉出不适。
  殷灼枝“唔唔”连声地抱着他呻吟,荆紫云一边动,一边道:“灼枝,往后你我在此,我也不会让你受累,叫你吃苦的……”低低一笑,揽了殷灼枝的小腿,“不过这房事上,却还要请你多担待了……”
  殷灼枝情欲上头,哪里听得清他在说什么?荆紫云抱紧了人,却是更加放纵了自己,沉溺进殷灼枝的身体里去……
  销魂蚀骨,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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