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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蓼-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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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玥吟只是静静地看着殷碧涵,没有否认。
  他的确该,道歉的。
  如果没有他的任性,她又怎么会奄奄一息地在床上躺了那么长时间?如果他能更强一些,又何至于需要用她做诱饵让自己逃脱?
  自责,如出生在阴暗潮湿里的青苔爬满了他的整颗心。
  殷碧涵看着他的表情,知他在想些什么却没有开口安慰他。“陛下密令我来此,一为照顾殿下,二为查探盗匪。如今盗匪既灭殿下也无恙,是以碧涵会在几日内启程回安阳。”随着殷碧涵缓慢虚软的声音,
  她只是在单纯地告知。
  李玥吟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她不需要他的首肯,甚至不需要顾及他的感受。她只是来这里做了该做的事,然后现在又来告诉他,她要走了。
  沁雅阁里,殷碧涵向他请辞那一天的感觉突然又清晰地回来。
  不同的是,那时的他甚至还在犹豫自己是否想开口留她。而他现在却很清楚,即使他开了口她也不会留下来。
  突然有些明白,他的父君总是用不冷不热的面孔对着他的母皇。
  因为不想得到比起得不到,实在是好太多太多了……
  “好。”毫无意义地应了声,李玥吟抬起眼看着她,“好好养伤。”只用了一瞬间,他便又恢复成那个雍容华贵、英姿勃发的皇子。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离去,没有看见床上那人眼睛里清楚明白的失望。
  “只是那么简单的几个字,为什么……”轻若耳语的话语消失在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声中。
  少年倒退着,用被顶开门进来。他一手托着装了药碗和蜜饯的木盘,一手拿了药膏和纱布。听见殷碧涵咳嗽,连忙将东西放到桌子上,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姐,你觉得怎么样?”
  彷佛是因为压抑得太久,一阵轻咳引起她猛烈地咳嗽,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一样,她直咳到气都喘不过来的时候才停下来。
  “姐……”少年拍着她的背,一脸的焦急却是束手无策。他猛地跳起来说,“我去叫大夫来——”
  殷碧涵向后倒在枕头上,轻浅却快速地喘着气,一边将刚才咳嗽时捂住嘴的手伸进被子里。
  少年眼明手快地捉住她的手。
  殷碧涵微皱眉抬眼看着他,却终于抵不过他的眼神,放弃似的任由他把她的手拉出来。
  她的手心里,一片红色。
  少年的眼睛黯了下来。
  “比前两日好多了……”殷碧涵笑了笑,只是更显虚弱,“伤了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泪珠在少年的眼里凝聚,然后一滴一滴落下来,“都是我不好……”
  殷碧涵实在没气力多说话,只是看着他。
  “如果,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那天,我就可以跟着你们……我可以留下来。你就,你就不会……”少年越说越是伤心,泪水不断地从他眼睛里涌出来,落在被子上。少年低着头,用袖子猛擦自己的眼睛,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殷碧涵有些怔愣地看着少年。
  这几天他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她,这几天他也一直落落寡合,这一切殷碧涵都看在眼里。但是直到他说出这番话,殷碧涵才知道他这些天在难过些什么。
  殷碧涵经历了些什么,只有她最清楚。自从她有记忆以来,从没有和死亡如此贴近,又如此遥远。
  纵然没有亲身经历,贴身照顾她的少年也该大略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就是这样,他竟然在为了没有代她身受这一切而后悔。
  她从不厌恶没有忠诚,或者弃主另投的小人,因为她自己就是自私的奉行者。她所在意的,一直就是自己付出的感情应该得到相应的回报,她唯独不能接受感情的欺骗。
  眼前的少年用他的眼泪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于是,再大的介意也只能被他的眼泪冲得烟消云散。
  “那些人为了逼我说实话,”殷碧涵轻轻闭上眼睛,“在我面前轮暴了几个男子。”
  少年双肩一僵。
  “我看着那几个男人的眼神,从恐惧,到怨恨,最后死寂。”殷碧涵虚软无力的声音飘散在房间里,“然后,她们又当着我的面,将那几个男人切成了碎块……”
  殷碧涵紧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她不能想象,如果李玥吟遭遇到这种事会怎样。
  她同样也不能想象,如果那些男人里有一个是眼前的少年,她会是什么样的情绪。
  殷碧涵轻轻伸手将少年揽进怀里,然后抹掉他脸上的眼泪,“我还活着,所以别再让我想起那件事了……承墨。”
  “嗯。”少年坐直身子,用袖子擦擦脸,然后努力露出微笑,“我去端药来给你喝。”
  




四月仲春暖

  “桃花……”都谢尽了啊。
  荼靡仰头看着院子里的那株桃花,轻轻叹了口气。
  “君上,再用些点心吗?”蝶梦在一旁问。
  荼靡只是摇摇头。
  已经四月中旬了。
  殷碧涵二月底出发去的凉州,再几日就满两个月了。
  虽说殷碧涵好歹也是个员外郎,但是荼靡与那些官眷们没什么往来。流云倒是隔个几日就会过来看看荼靡,也不过小坐一会就走。他不止流云居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也忙。所以这两个月里,荼靡连大门都没出过。每日倒是记着殷碧涵的话吃好睡好,但是既然无人欣赏打扮方面自然就疏懒了去。此刻站在窗前的荼靡就素着脸,头发只用一根普通的木簪绾起,身上穿着的半臂襦裙也是一色月白,半点花色都没有,委实苍白了些。
  “让玉烟来给您念段戏文吧?”蝶梦见他提不起兴致,于是提议道。他一边瞥了眼荼靡微微凸起的腹部,担心地看着他有些落寞的侧脸。
  荼靡本又想摇头,转头看看蝶梦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肯点头总是好事。蝶梦立时眼睛一亮,快步走出房间去叫玉烟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响起轻轻的脚步声。荼靡以为是玉烟过来,才说:“不用念……”
  却不想突然他身后的人轻笑着接口道:“不用念什么?”
  熟悉到令他心颤的声音如清泉般流进他心底,荼靡难以置信地猛然转身,谁知还没看清眼前的人就脚底一滑竟然朝前扑倒。
  “这两个月在家里……”那人话才说到一半,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腰,“有没有怎么样?”
  荼靡双手抵在那人胸口,慢慢地抬头看向扶住他的人。
  如琥珀般透明的眼珠,似笑非笑的唇,不是殷碧涵是哪个?
  “水蓼……”荼靡有些不敢相信似的,轻轻抚上她的脸。他甚至都没有站直身子,只是倚在她身上,呆呆地看着她。
  “知道我回来,所以特地投怀送抱来的?”无比熟悉的调笑说到后面,却有些气力不继的味道。
  气弱的尾音立时唤起荼靡的注意。他仔细地看着明显过于苍白的脸,皱着眉,“身子不舒服?”一边说着,一边站直了身体不再靠在她身上。
  “没什么……”殷碧涵话没说完,就是一阵轻咳。
  “还说没什么。”荼靡紧张起来,连忙拉着她的手到床边让她坐下。
  “着凉了?”荼靡一边问,右手摸着殷碧涵的额头,左手贴上自己的额头,“也没有发热……”
  殷碧涵却只是宠溺地看着他笑,一句话也不说。
  “你倒是说啊。”自己在这边着急,她却没事人一般地笑,荼靡顿时就恼了起来。
  “回来真好。”殷碧涵突然压在荼靡身上。
  荼靡一时不防,向后倒进枕头里。
  殷碧涵却没有放手的意思,只是搂紧他的腰,然后脸埋进他胸口蹭了蹭。
  荼靡一怔之后,自然环上她的肩膀。
  她抬起头,笑得满足,“荼靡,我回来了。”
  “嗯。”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在家里有没有想我?”殷碧涵问。
  “那你呢?”荼靡凤眼瞪了她一下,“在外面想过我吗?”初时还知道两三日一封家书,半个月没到就成了六七日,到四月竟是片言只语也无。
  亏她竟好意思在这里问他想不想她。
  荼靡倒是想露出威胁或是不满的表情,只是眼前的这人都已经回来。相思既解,满心的柔软让表情怎么也凶悍不起来。衬着如玉的肌肤,瞪眼的样子竟然有了几分妩媚。
  “荼靡……”她轻笑,然后拉他下来将自己的唇贴上去。
  荼靡突然侧过头,她的唇落到他的脸颊上,“到底想不想我?”
  “想。”殷碧涵眼里漾起笑意,“特别是晚上被子凉的时候。”
  促狭的一句,果然令他转过头来瞪她,正待说什么唇却被她封住。
  其实,不用问的。
  他想不想她,又或者,她到底想不想他。
  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就是典型的给完棒子之后的甜枣。
望天




单纯的探访

  能有书房的人家,就算再不喜欢总也要塞满了书。
  而殷家书房里最显眼的,却是那张宽大的卧榻。普通不过就是供主人小憩,这张榻却大得能躺下三个人还有余,更别提榻脚上描绘着四季花卉的漆雕和榻上用的上等绸缎了。
  此刻,殷碧涵就躺在榻上。
  才用过午膳,她斜倚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乌黑的头发松松地搭在肩膀上,绣着夏荷的丝被搭在腰上。她神色虽然安静脸色却依然很差,尤其静静不动的样子看起来更是病弱不堪。
  书房的门被推开,清爽宜人的淡香里混进来一丝甜腻的香。
  殷碧涵觉得榻边微微陷了下去。
  “身子好些没有?”该是平常的话语,从这人嘴里说出来却怎么就是带着股软腻的味道。
  殷碧涵慢慢睁开眼睛。
  流云坐在她身边,正看着她。
  精致的发髻上只三支镶了各色宝石的凤尾金钗,藕色的曲裾深衣上绣着水色的荷叶纹,随着动作和角度的不同闪过水般的光泽。
  “不冷吗?”殷碧涵答非所问,看了看他的领口。
  流云穿衣自然不同寻常,交领里竟然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只露出一截清晰的锁骨和雪白的皮肤。
  “少扯开话题。”流云适才还神色如常,此刻见殷碧涵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脸色一沉。
  “没什么。”殷碧涵并不在意。
  “你说,”就是这种浑然不把自己性命放在心上的样子恼了他,“去的时候你答应我什么了?”
  “去的时候?”殷碧涵挑眉,然后勾起嘴唇痞痞地笑,“你不说我还忘了。那时候你可是说做到了就随我怎样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探向他的领口,腔调极不正经,“美人,陪我一个晚上如何?”
  “你——”流云柳眉倒竖。他这边好心好意地关系她的伤势,她那边却只油嘴滑舌地没个正经。
  习惯性地想伸手戳她的胸口,却实在不忍心。见她似笑非笑的得意样子,一时怒从心起,伸手在她脸上死命掐。
  殷碧涵见他真恼了,才连忙告饶,只是话还没出口却是一阵轻咳。她连忙拿起身侧的帕子捂在嘴上。
  流云的恼色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轻拍着她的背顺气。
  殷碧涵虽然还是咳嗽,到底调养多日比在边关时好了许多。她放下帕子才想说话,却见流云想要拿过帕子来看。她手先是一紧,然后在流云坚持的眼神下松了手。
  帕子里有一些血丝。
  流云皱起眉,半晌才终于点点头道:“倒真是好多了。”
  殷碧涵向后倚进软垫里。
  所谓“真”是好多了,应该是在知道某些消息才说的话。她跨进家门也不过大半日,一路上照顾她的除了承墨之外就只有在敦叶雇佣的车妇。所以流云是如何知道她的事情,倒真值得玩味一下。
  不过殷碧涵却只作不知,只是拉起他的手把玩着。
  流云看她这个样子,有些迟疑地开口问:“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殷碧涵抬眼,似笑非笑地问:“你今天是特地替她来问消息的,还是来看我的?”
  流云一怔,他看着殷碧涵眯了下眼睛,脸上一沉,竟然毫不犹豫地站起来就朝外走。
  好在殷碧涵手快,拉住他的手,“云,对不起……”
  流云回头冷冷看她一眼,倒没有挣脱她的手。
  “不要走。”殷碧涵要求。她猛地用力拉住他,也不知牵动了哪里的伤口,脸上竟然又苍白几分,说话时咬牙死忍着痛,一会功夫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直看得流云心又软下来。他坐回她身边,瞪她一眼,“痛死活该。”
  殷碧涵双手爬上他的腰,想要将他搂进怀里,一边说:“都是真的。当时那些盗匪以为我断气了,所以说话就放肆起来。我清清楚楚地听到她们说的是‘钟阳’大人和‘主人’。”
  流云听她说到“断气”一时怔忡不防被她拉进怀里,抬头见她没有不舒服的样子索性靠在她身上。
  “钟阳大人……”流云的声音里有些慨叹。
  钟阳并不是个常见的姓氏,大人也不是该用在平民百姓上的尊称。而赤月朝中,偏就有一家子不论谁见了哪一个都要喊声“钟阳大人”。
  而那个钟阳家,也正巧还有一个主人。
  皇长女,李济乾。
  本来将殷碧涵遣去边关的目的之一便是调查盗匪。这股不同寻常的盗匪,无论是武器,还是武力,都要强过只能说平庸而绝非酒囊饭袋的戍边驻军。
  于是,答案呼之欲出了。
  “果然……”流云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吗?”
  虽然有些感叹,到底是离着遥远的事情,流云的声音并没有多少晃动的情绪。相比起那些不着边际的,反而是眼前的人更让他担心。
  流云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想要解开殷碧涵的腰带。
  殷碧涵压住他的手,“怎么?”
  “我想,”流云咬了咬唇,“看看你的伤口。”
  殷碧涵这次却是没有让步,“我怕吓着你。”
  “真的……有那么严重?”不知不觉,他的声音里带上一丝颤音。
  “别说这个了……”殷碧涵话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视线定定地凝在他肩上的某一点。
  流云怔愣之下,顺着她的视线去摸过去,然后立即意识到那是什么。
  吻痕。
  于是,突然之间尴尬的气氛弥漫起来。
  他拉了拉衣领,努力想遮住。
  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不止没有后悔,还心甘情愿。但是就算他可以坦然地面对任何人,唯独不想让眼前的这个人看见自己身上这些从另外一个女人得来的痕迹。
  他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整颗心都给她,却贪恋着她的温柔不想放手。
  真是卑鄙……
  他额头抵在她肩上,紧紧闭上眼睛。
  “其实我想过,也许我能现在才遇见你是件好事。”殷碧涵轻笑,然后搂紧了他的身子。
  流云没有动。
  “如果你在遇见她之前先遇见我。”殷碧涵轻问,“会怎样?”
  如果先遇上殷碧涵,也许他和殷碧涵就不得不为了得到那个人的青睐而互相敌视和猜忌。相同的特质无可避免地让他和她相互吸引,但吸引的同时她们对对方也绝不会手软。
  原来,他和她注定是要错过的……吗?
  这种认知只是加重了他心里沉重的感觉,让他用力搂紧了她。
  不甘心。
  为什么……
  “所以,”殷碧涵轻抚着他的背,“我能现在遇见你,是上天的恩赐。”
  流云没说话。
  “陪我睡一会?”她只是轻声问,虽然声音有些气虚无力,却依然漾着淡淡的温柔。
  流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蹬了鞋子爬上榻躺在她身侧。
  不去想那些不该想的。
  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女人的心里占着一块不小的地方。即使是怀着她的孩子的荼靡,即使是让她远赴边关的三皇子,在她心里的地位也都没有他牢固。
  她有一部分,永远是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tips:皇长女李济乾的父亲姓钟阳。他姐姐,就是李济乾的姑母是当朝唯一的大将军,是整个赤月兵权最大滴人哦~




犹豫和决定

  皇女府韬晦楼的客房里,殷碧涵靠在窗框上,轻咳了一声。
  虽然两个多月前,姬府屏风后站着的那个人才是殷碧涵去凉州的主要原因,但是眼前她还算是李济乾的人。所以她既然从边关回来了,就得给她一个交代。
  适才在书房里,殷碧涵用虚软的声音挑着能说的慢慢说了出来。其中当然隐去了李玥吟的相关事情,甚至把自己的猜测也一并抹去。书房内的几个人对她的异常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面色凝重。末了还是朱墨兰让她先去客房躺一躺,她才能走出来。
  窗外是明媚的阳光。虽然李济乾崇尚俭省到底不至于寒酸,庭院里绿树清泉正是春意盎然。
  殷碧涵倚在窗框上,看似欣赏春色实则满腹心思。她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只写着短短六个字:折翼留巢,从五。
  别人或许看着莫名,但是殷碧涵却是明白。而她连着几日的烦恼也正是从这六个字上来。
  折翼,是去掉鸟儿飞翔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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