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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受]一桶江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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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虎在宫人的引导下,从兽阁缓缓而出,目光如炬,声若洪钟,睥睨众生的目光仿佛带着一种无穷的穿透力,能刺入人的内心窥其是否对己充满敬意。
  “吼——”虎啸一放,百树皆摇,一步一步,皆重如沉石,仿佛有神明之力罩身,一吼一动皆能引起自然之力。
  众人容色一整,恭敬地弯腰,深深揖礼,虔诚如神明庇佑的子民,双唇一张一阖,诵念出祈求白虎圣兽庇佑璟朝天下的颂语。
  这颂语每年都一样,毫无心意,念了二十年,晏殊楼早乏味了。他微微侧首,正见杜明谦弯腰躬身,极尽低眉顺目之态,虔诚二字在他脸上摆得一丝不苟。日辉斜落,正镀在他完美无瑕的脸上,于白皙的脖上打下浅浅的光影。明暗分隔的一线,正沿着他的脖颈,往下滑至衣襟之内,皮肤透过阳光映照,平添三分的诱人味道。
  晏殊楼看痴了。
  “王爷,王爷?”
  身体受到轻轻一推,晏殊楼愕然回神,方发现祭拜已经结束,白虎已不在,天子已走,大臣们也纷纷四散,只有几位走得慢的还在慢吞吞地往兽阁外挪。
  王爷,你出神许久了。杜明谦微扬眉头,坏笑道,莫不是臣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值得王爷盯着出神?
  “谁……谁看你了!”晏殊楼撇开了头,“我看的是……”话音骤止。
  杜明谦疑惑,顺着晏殊楼的目光望去,只见方才还受人祭拜的白虎正窝在角落里,扯着一个小皇子不放,还站起来用两爪子抱着那小皇子,亲昵地在他脸边蹭来蹭去。
  这圣兽看似神圣,但其实不过是一普通的白虎,因沾染人气之故,特喜欢同人玩耍,玩性忒大。听闻有一日,白虎自己钻了个小洞,偷偷从兽阁跑了出去,正急得众人满头大汗时,有人来报,这白虎竟跑去了后宫,同不谙世事的小皇子们玩成了一片。此后,天子明白了白虎也有七情六欲,而非神圣得清心寡欲。为了能亲近白虎,他私下给白虎起了个名,唤“嗷唔”,还派人打了一条暗道,通往后方一处特意辟出的花园,白虎若是想出外玩闹,便让宫人带它到花园去玩,而小皇子们也可到往花园陪白虎玩耍。但这是宫中仅有几人才知的秘密,对外时,天子依旧将白虎奉为神明。
  小皇子被白虎缠得脱不开身,往自己怀里掏了掏,就抽出了一小块肉干,往白虎的嘴里喂去。
  “昭其,不要喂!”
  晏殊楼声音再快,比不过贪吃的白虎快,不过三两下功夫,白虎便将肉干嚼了个干净,满足嗷叫了一声。
  晏殊楼的双脚似被重锤一击,深深盯在了原地。
  若问这喂白虎的小皇子是谁,那便得说到晏殊楼家世之上。晏殊楼的母妃贤妃乃是大将军之女,其父对天子忠心耿耿,镇守塞北一方,深得天子器重,只是天子为人多疑,不敢对他人放权,因此他权势并不算大。
  而贤妃温柔贤惠,帮天子分了不少的忧,深得天子喜爱,为天子诞下了两位皇子,其中一位便是五皇子晏殊楼,而另一位便是晏殊楼的胞弟,十六皇子晏昭其。晏昭其小晏殊楼十余岁,今年方五岁,与晏殊楼的性子是天南地北,晏殊楼性情暴躁,不喜同生人接触,晏昭其却活泼开朗,一张嘴似灌了蜜一般,见谁都能甜腻腻地叫声好,夸上几句,谁人都喜欢他,连天子都不例外。
  晏昭其是晏殊楼身边为数不多的可信任之人。前生,晏殊楼的母妃意外离去后,晏昭其大病一场,久久都不见好,晏殊楼想将其接出宫中,但天子却以他性子不够稳重,将晏昭其接出不能保全其为由,将晏昭其留在了宫中,以致将来,待他发现晏昭其受人所害,病入膏肓时已经迟了——他最可爱的弟弟,最终将生命停留在了十岁的年纪,还未成年封王,便这么离开他而去了。
  没了母妃,也没有了胞弟,晏殊楼的性子愈发暴戾,更将母妃同弟弟的故去缘由嫁接到了天子身上,对天子深恶痛绝,以致越来越藏不住自己想登基为帝的野心,不识得低调为人,最终被人陷害,导致圈禁的下场。
  当晏殊楼复生时,他发现他回到了母妃方故去的那年,于是马不停蹄赶往了启阳宫,也即是晏昭其的寝宫,安慰还在心伤中的晏昭其,还给晏昭其灌了许多的补药,硬生生把晏昭其的身心给调理好了。为了不让过去的遗憾重演,晏殊楼利用短短一年的时间,暗中培植了自己的亲信,用以贴身保护晏昭其。
  晏昭其自幼同白虎玩闹长大,因此今日白虎缠着晏昭其,也是在常理之中。但见到一人一虎开心的模样,晏殊楼却高兴不起来,时间过得太久,前生有些事情他都快忘了,现今看到晏昭其喂虎方恍然忆起,前生祭拜后,晏昭其便是因偷喂了白虎一块肉干,差些酿出大错。可惜方才他兀自出神,阻止慢了一步。他悔恨地跺了跺脚,既然躲不掉,便只能这样了,于是他跨前一步就要冲过去,谁知白虎见到他,高兴得很,嗷叫了一声,兴奋地往他的身上扑。
  岂料这时,意外突生。白虎在晏殊楼抱到的一瞬,骤然放声虎啸,血盆大口一开,就往晏殊楼的喉头咬去。
  “初珩——”千钧一发之刻,杜明谦眼疾手快,将晏殊楼重重一推,同时他身子快速地一矮,敏捷地避过了白虎的攻势。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让人看不清。
  无暇思虑杜明谦为何身手如此敏捷,晏殊楼一站稳,就冲去保护被白虎攻击的杜明谦,不想心急之下,他没能避开白虎的利爪,反被它抓出了好长一条伤痕。
  晏殊楼反手一掌打上了白虎的腰部。瞬间,白虎的身体便如被抽了骨般软了下来,厉声虎啸也被低低的抽气声所取代。
  然而事情还未结束,天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作响,晏殊楼浑身僵硬了。
  “初珩,你这是在作甚!”

  ☆、第七章·顶罪

  天子与众大臣还未走远,耳闻一声虎啸,恐圣兽生变故,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一眼望去,只见白虎趴伏在地,还在低低喘|息,天子怒不可遏,一挥长袖,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曹于!”
  曹于是负责饲养白虎的公公。他吓得扑通一声跪下磕头求饶,连哭带泣地将事情经过道出。简言之,便是十六殿下先给白虎喂了一块肉干,而后五殿下抱着白虎时,白虎便攻击了五殿下。三言两语就轻轻松松地将事情推到了晏殊楼两兄弟身上。
  曹于的话音方落,赶来的大臣们便窃窃私语起来。
  “圣兽竟被皇子所伤,这事可不得了,唉,不知圣上该如何发落这两位皇子。”
  “龚大人,你此言差矣,两位皇子再不济也是圣上的亲子,圣上又怎会怪责。”
  “王大人,圣兽乃是天子象征,与天子共殊荣,同患难,你维护两位皇子,这是在触犯神明!”
  “荒唐,白虎圣兽焉能同人的性命相比。”
  “够了!都给朕住嘴!” 天子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晏昭其乃是他的宠子,而白虎却是象征着他的圣兽,孰轻孰重,他心中自有天秤计量。
  他推开了围着白虎的侍卫,蹲下摸了摸白虎的脑袋,白虎看到亲近之人,叫声更是凄厉,听得人心都跟着颤了。
  “初珩,昭其,究竟怎么回事!”
  晏殊楼的眼中都腾起了巨火,转瞬嘴角微微一勾,不过不打紧,既然对方能害他,他便有办法对付对方。于是,他双唇一张,就欲为自己辩解,谁知一人适时地将话插了进来。
  “呀,这是怎么回事,圣兽?”乱上加乱。六皇子晏品城走了过来,看着白虎的皮毛,乍然一惊:“天呐,白虎的腰上好大一个掌印!”
  天子一看,勃然大怒:“初珩,你最好给朕解释清楚!”
  晏殊楼反而不说话了,他的父皇正在气头上,他越说反而越显得在强词夺理地辩解。
  晏品城假惺惺地上前去拍天子的后背:“父皇别气,儿臣想,五皇兄定会给您一个答复的,是么,五皇兄?”挑衅的目光射向了晏殊楼,他的眼里分明写着“幸灾乐祸”四个大字。
  同是宠妃之子,晏品城同晏殊楼自幼便不对盘。原先贤妃还在世时,晏品城的母妃地位仅次于贤妃,因此,晏品城他见着晏殊楼,还得低声下气地讨好。后来贤妃过世,晏品城的母妃趁机安慰心伤的天子,独占圣宠,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便从一昭仪一跃成为了德妃,而晏品城也因此得势,开始明目张胆地同晏殊楼对上了。不过晏品城虽背地里阴招不少,但在众人面前却是一副好人的模样,相对之下,晏殊楼性情略燥,经不得晏品城的挑衅,何样的情绪都溢于言表,以致后来屡屡中了晏品城下的套子,最后一败涂地。
  三皇子晏广余出面了,上前来淡淡地说了一声:“父皇请息怒,此事有异,且事关两位皇弟,儿臣认为此事应另有隐情。”
  晏品城暗中瞪了晏广余一眼,也强笑着附和道:“是极是极,三皇兄所言甚是在理。”
  天子的火气被晏广余冷飕飕的声音给降了温。看其火气降了,晏殊楼就准备开口了,谁知,一直沉默不言的杜明谦抢先一步道:“圣上,此事同燕王殿下与十六殿下无关,一切事因都在臣的身上。”
  众人皆惊,双双惊愕的眼射向了杜明谦,连晏殊楼都不例外。
  “铭玉,你胡说些什么!”
  杜明谦无视晏殊楼的怒气,双眸一敛,嘴含苦涩,平添了几分病弱之态:“其实事因昨日臣在洞房时身体微恙,突然晕倒,染了小病。今日带病前来祭拜圣兽,圣兽对臣带病亵渎它有所不满,故而发出吼啸,攻击臣。臣不识武艺,王爷救臣心切,便不得不出手。此事从始至终,皆是臣一人所造成的,还望圣上勿降罪王爷与十六殿下。臣所言非虚,望圣上明察,勿让小人害了两位皇子。”美目一横,自有一股寒意射向了曹于,骇得曹于浑身打颤,不敢置一词。
  天子看曹于发抖,以为他真是故意作谎来嫁祸两皇子,脸色更是阴沉了。虽说杜明谦的说法也不大可信,但好歹能让心中的天秤平衡一些,且能使那些聒噪的大臣信服,不然闹大了,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他不好处置。他眉心微蹙,顺着问道:“果真如此?那你昨日为何会晕倒?”
  “父皇,”看到杜明谦送来的目光,晏殊楼咬了咬牙,决定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此事只怪儿臣照顾不周,铭玉身体本便不好,亲王婚礼太过繁冗,他又一日未曾进食,因而便晕倒了。父皇您若要怪,便怪在儿臣的身上!伤圣兽的是儿臣,害铭玉染病的也是儿臣,儿臣愿一力担责!”
  “不,圣上,此事同王爷无关,皆是臣个人的原因。”
  “铭玉,同你无关,父皇……”
  “成了成了!”天子听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为对方辩解,鸡皮疙瘩都被两人肉麻得掉了一地,“此事究竟是何原因造成,交由大理寺彻查,但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们三人都拖不了干系!初珩你身为兄长,对幼弟不严加看管,还伤害了白虎,罚俸三月,回府面壁三日!杜明谦身为王妃,不制止初珩伤虎,同样罚俸三月,回府面壁三日,至于你,”冷着脸指向红了眼的晏昭其,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你……罚你回去抄《训诫》二十遍,明日上交给朕看!”
  接着,他对着曹于臭骂了一顿,责其监管不力,还胡言乱语,让人将所有伺候白虎的人都拖下去打了十数大板,一瞬间哭喊声充斥着空气,长长的声音荡到了数里之外方绝。气最终消了个干净,天子一抿唇,拂袖便走。
  晏品城见没好戏看了,不悦地撇了撇嘴,暗中瞪了杜明谦一眼,晏殊楼一跨步,挡住了晏品城射向杜明谦的视线,而晏广余给晏殊楼送去安抚的一眼,也跟着走了。
  晏昭其已经被这一系列的事情吓得胆都飞了,他怯生生地抱住了晏殊楼的胳膊,顿了一顿,察觉到晏殊楼身体上传来的寒意,他又跑去抱住了初次见面的杜明谦,无辜的眼瞳里溢满了害怕的光:“皇嫂,我……我真的没对嗷唔做什么,呜哇,我给它的肉干是父皇赐给我的。”
  杜明谦将晏昭其抱了起来,坏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头,小声地凑到他耳边道:“别怕,这不是没事么,圣上定会查明事情真相的。况且不过是抄抄书而已,圣上已经在宽恕你了。”
  晏昭其的眼就亮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晏殊楼皱皱眉头,唤来内侍带晏昭其离开后,就气匆匆地拉着杜明谦到了一处角落,对着他叱道:“你知不知你在作甚!若是今日你有个万一,我……我……我该怎办!”
  杜明谦微有一愣,淡淡地笑了:“王爷是在担心臣么?”
  “屁话!”晏殊楼一哽,侧过了脸去,耳朵尖莫名地红了,“你……你是我王妃,我自然担心你,不然你出事,王府都得遭殃!”
  “原来王爷担心的,只是王府的安危啊……”
  “不是,我是真的担心你……”话未说完,看到杜明谦促狭的笑容,晏殊楼的脸全红了,“我就是担心王府的安危,怎么着!”
  杜明谦笑意更甚,想想,原先说好要远离这人,封闭自己的内心,可一见到他出事,便忍不住地出面帮忙了。感情这回事,当真是……挡也挡不住。
  “今日臣若不出面,王爷打算如何?”
  “能如何,自然是解释清了,此事存在如此多的疑点,父皇不傻,还瞧不出来么。哼,那人敢下如此毒手,明日我便不让他好过!”
  杜明谦笑意满满,看来复生后,晏殊楼成长了许多。
  “不过铭玉,今日还真多亏了,多……多谢你!”
  “没什么,我只是感谢你给我暖心罢了。”冷冷地一声,杜明谦又试图用冰冷的话来伪装自己。
  “暖心?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东西好用么!”
  杜明谦愣住了。


  ☆、第八章·抄书

  杜明谦真想打自己一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对晏殊楼怀有戒心,暖心到他手里,转眼便被他搁到房里存得密实了,看都不多看一眼,如今晏殊楼如此一问,他还当真不知如何回答,说好用也不对,说不好,也不成。
  迎着晏殊楼那双希冀的眼睛,杜明谦心虚得不敢直视。
  对方迟迟没有反应,晏殊楼还以为杜明谦不知那是何物,于是解释道:“暖心便是当日我下聘时,令媒人送给你的,你没收到么?莫不是那该死的媒人贪了?!”
  “不,我收到了。”
  “那便好,”晏殊楼咧开了唇角,将方才的不开心忘了去, “暖心是我特意为你寻来的,服用者可以缓解畏寒症。”接着,滔滔不绝地说自己寻的过程如何艰辛,如何地辛苦。
  “特意为我寻来?”杜明谦却不为所动,眉尾兴味地挑出个弧度,怀着深意地凝视晏殊楼,“王爷,你我当时相识不过数日,为何特意为我寻来这东西?” 
  晏殊楼笑容顿僵,心道一声不好,又暗暗庆幸当初自己没在醉风楼前将暖心给杜明谦:“嗯……我在酒楼同你共饮后,对你心生好感,遂打听了你的事情,得知你畏寒,故令人寻来这东西赠与你了。总而言之!这东西是本王历尽千辛给你寻来的,你定不能辜负本王的一片苦心!”
  杜明谦内心的疑虑越来越盛,虽然晏殊楼三言两语将问题涵盖过去,但当时在醉风楼时他已见到了暖心,那时他们方相识不久,总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晏殊楼便对自己有了好感,还打听了自己身体状况罢,唯一能让自己信服的解释,便是晏殊楼也是复生过的了。可自己又没有十足的证据,且也无法排除晏殊楼可能在醉风楼前见过自己。还是多加试探晏殊楼来得稳当。
  杜明谦回以一笑:“原来这便是暖心的功效,原先我还不知,便放起来了。左右现今离冬日还早,不急着用。”
  晏殊楼点了点头,脚步一拐,往出宫的方向而去。方走几步,后方天子的近侍于公公便追了上来。
  “哎哟喂,燕王殿下,你让老奴一顿好找!”于公公一揩额上的汗,给晏殊楼揖了一礼。
  “于公公,有何事么?”
  于公公左右一看,小心地压低了声:“圣上有令,十六殿下年幼,今日受了惊,恐难抄书,故让您暂缓回府,到启阳宫陪陪十六殿下,安慰安慰。”
  天子分明是后悔给晏昭其布置如此多的抄书任务,但拉不下脸来反悔,只能让晏殊楼留下帮晏昭其抄书了。晏殊楼脸上浮现了半分笑意,转手拉着杜明谦就往启阳宫赶去。
  杜明谦差不多是被晏殊楼拽进启阳宫的,晏殊楼松开手时,他的手上已经落了一圈的红印,真是的……这人总是这般莽撞。
  “昭其,昭其!”
  声音方落,晏昭其就拖着自己的小玩偶冲了出来,一见到人,连小玩偶都丢开,直接往晏殊楼的身上扑:“皇兄皇兄,抄书抄得我手好疼哇。”
  “抄书手疼正常,闹什么!给我瞧瞧,哪儿疼了?”前边还斥人家,一会儿就转了语调,晏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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