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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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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是不亏,简直是折寿。
  沈言苦着脸道:“爷,奴才胆子小,您快别吓我了。”
  陆渊笑眯眯地弯腰在他耳边道:“不当兄弟,就当契兄弟吧。”
  二十四、求天佑
  他们没有往小太子那边走,而是刻意地隔了一段距离。
  “爷,您知道太子许了什么心愿吗?”他不是在挑拨离间,只是皇上跟太子之间,他铁定向着皇上,总是要给陆渊提个醒才好。
  “无非就是皇位啊,权势这些。”陆渊打了个哈欠,“爷当年像他那么大的时候也想过。”
  “知道爷为什么只许这两个愿望吗?”一个为国,一个为了他和身边这个人。
  沈言摇了摇头,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河边。他本以为陆渊会许朝堂清明,四海臣服等愿望。
  陆渊挑了挑眉头,有些嘚瑟:“因为其他的爷都能自己做到,唯独这两个愿望……”
  他和沈言一起将花灯放到了河面上。
  看着河面上的点点灯光,陆渊握着沈言的手,虔诚道:“希望老天爷能保佑陆渊。”
  

    
第9章 
  二十五、大管家
  “爷,真的让奴才去?”沈言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虽然他从前用的布料也不差,但都是素色为主,从未穿过这种华服。
  “背挺起来点儿。”陆渊不太满意,拍了拍沈言的背。以前没发现,但是当他走在沈言背后时才发现他的肩背微弓,眼睛也总是瞄着地。
  “爷。”沈言无奈,“奴才这都多少年的习惯了。”宫中的太监都是这样,哪能直视贵人的脸,弓身垂首敛目早已成为了本能。
  “你不是才二十出头吗?”陆渊瞪他,“现在改不成吗?”
  随后沈言的背又被陆渊重重地拍了下去:“还有,把奴才两个字给爷去了,你现在是公子,可不是下人。”
  看着浑身不自在的沈言,陆渊摸了摸下巴,决定换个策略:“就算你是下人,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沈、沈言啊。”
  “那沈言是谁?”
  沈言张了张嘴,差点要开始背自己的族谱了。
  陆渊打断了他:“沈言是爷身边的大管家,知道爷是什么人吗?所以,等会儿见到晖南王府的二公子不准慌。”
  “他就是成了世子你也不低他一等,更不用说他还不是世子。”陆渊将扇子塞到他的手里,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去,你代表的可是爷的脸面。”
  二十六、诱敌计
  晖南王府的二公子程忌出生其实并不好,生母是青楼歌妓,和晖南王的春宵一夜后便有了他。但只能说女子狠起来并不输于男子。
  他的生母没有去求王爷,而是去求了王妃。抱着他在王妃屋前跪了一天一夜,最后求得王妃出来,将他托付给王妃后便自刎而死。
  但是再有诸多不好,以后也都好了,程忌有些自得。父王上书请封他为世子的事他是知道的,他现在就等着皇上南巡至晖南时好好表现一番。
  而今日,他那位冷面大哥回府,于是程忌躲了出来。
  一上到茶馆二楼,程忌就发现他惯用的房间被人占了,随从想上前却被他挡了回去。
  程忌挑了个背对他们的位置,很快他就听见了身后一大一小的对白。
  “叔叔,阿爹都说中原人很会骗人的,你不要被骗了。”
  程忌一愣,他们竟然不是中原人?
  “兼儿放心,叔叔不会被人发现是柔然人的。”
  柔然?程忌大喜。
  他仔细听着背后叔侄的对话。最后推测出,说话的那位大人应该在柔然军中有一定的地位。而他们此次是想打通一条运往边境的粮草之路。
  而晖南乃鱼米之乡,所以他们才来到了这里。
  程忌理了理衣袖,转身冲着他们走去,边走边笑道:“两位坐了我的位置,但想来也是爱茶之人,相逢即是缘,不如聊上一二?”
  二十七、他人长
  “沈言呢?”陆渊回到客栈发现只有小太子和暗卫在。
  小太子撑着下巴,有些闷闷不乐道:“管家和程忌吃酒去了。”
  “不带你?”
  小太子摇了摇头,陆渊神色一凛,他知道沈言身边有暗卫跟着,可这个时辰特意支开小孩子……怎么想,去的地方也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爹爹。”
  “嗯?”陆渊正急着要去找沈言,就见自己的下摆被儿子拽住了。
  “其实……管家挺厉害的。”
  陆渊微怔,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何处此言?”
  “那个程忌是个笑面虎,我差点露馅。我本以为管家会紧张得说不出话,但是他应付得比我好多了。”
  “嗯。”陆渊赞赏地拍了拍他的小肩膀,“知他人所长,此乃大善。”
  “可是,他只是一个……”小太子抿了抿,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
  陆渊这次却没有训斥他,而是认真地问道:“前朝为何灭亡?”
  “因为奸宦当道。”这也是太子最初并不喜欢沈言的原因之一。
  “你只看到这个?”陆渊挑了挑眉头。
  “还有,后宫干政。”面对陆渊,小太子有着一丝的怯懦。
  “陆兼。”陆渊郑重地叫了小太子的名字,将他抱了起来,“我带你去看看真实的沈言。”

    
第10章 
  二十八、一场戏
  等陆渊抱着陆兼走了一段路后,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暗卫告诉了他沈言所在的位置。
  陆渊:“……”他就知道!
  陆兼看着父皇高高挑起的右眉,吐了吐舌头,完蛋了,父皇生气了。
  一炷香后,陆兼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摞瓦片。
  而陆渊则趴在屋顶上,听着下面的声音。
  屋内的程忌可不知道有人在偷看,还在给沈言斟着酒。
  沈言也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往下喝
  “沈兄好酒量!”
  “程兄也来。”沈言虽是劝酒,但是并没有非要程忌喝的意思。
  程忌摆摆手:“不了不了,家里管得严沾酒的机会也少,酒量比不得沈兄。”
  “是吗。”沈言轻笑,“那我酒量好也是因为家里,我们那里自幼会喂小孩喝酒,半大的孩子路都还没走顺,酒量已经很好了。”
  “沈兄是哪里人?”程忌脸上一喜,连忙问道。
  沈言摆摆手:“小地方,小地方。来,喝酒。”
  “诶,能养出沈兄这般气度的地方怎会是小地方?”程忌笑容真诚,“虽然我去过的地方不多,不过听家父说起过。家父说北方人酒量好,可却比不过西边儿。沈兄听口音像是西北人?”
  陆渊在上头忍笑,像个鬼,沈言正儿八经的京城人氏,哪里听出是西北的了?
  可沈言还在装模作样:“程兄竟然听得出来?”他摇摇头,像是乡愁涌上心间,一口饮下杯中的酒,长叹了一口气,“乡音难改,乡音难改啊。”
  “诶,沈兄的官话说得很好,对旁人来说不明显的,只不过我有个拜把子的姐姐有柔然血统。”说到这里程忌颇有些遗憾,“不是打了几年仗吗?我那个姐姐就被退婚了。沈兄你说!两军交战不假,可这关她们女子什么事呢?”
  沈言脸上的惊讶显而易见。
  程忌看在眼里,又道:“可我这姐姐争气,开了这青歌楼。沈兄你别看这是青楼,可收容的都是伶仃女子,不过是想让她们有容身之所罢了。”
  沈言叹喟:“当真是奇女子了。”
  “要是沈兄是柔然人就好咯,我这姐姐一直想送一封信给家乡的亲人。可现在,谁敢送啊。”
  “其实。”沈言在程忌期待的目光下缓缓张口,“我虽然不柔然人,但家就在边境,要送封家书不难。”
  “当真?!”程忌眉飞色舞,一拍桌子,冲着一旁安静打扇的侍女道,“快去叫你们老板来,再多叫几个能歌善舞的妹妹。沈兄仗义,程某佩服。”
  “是。”
  当屋内响起琴声,屋顶上的陆兼才敢说话,他轻声问:“管家为何不直接承认自己是柔然人?”
  陆渊一笑:“你觉得程忌聪明吗?”
  陆兼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程忌并非如传言中那般良善,而是野心勃勃。有野心,又能以那样的出身威胁世子之位,这样的人应该是聪明的。
  “聪明人多半会把别人想得很聪明,而且自负。如果今天你们的对话不是被他偷听到的,而是你们主动找上门去的,他一定不信,反而会把你们绑住,等南巡队伍到后向我邀功。”
  “但是管家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而且他竟然能让程忌真的信了他。”
  “因为他会隐忍,知分析,更善于洞察人心。”陆渊拍了拍陆兼的肩膀,“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让他去,而不是自己亲自去?”
  陆兼摇摇头。
  陆渊却没有回到他这个问题,而是低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女子。随后将陆兼捧着的瓦片轻巧地放了回去,眸色微沉:“该我们上场了。”
  二十九、竹马交
  “爹爹,叔叔在这里。”陆兼装作很困的样子趴在陆渊的身上。
  “知道了,睡吧。”陆渊拍拍他的脑袋,也不在意自己的进入让里面的程忌和那位女子都吃了一惊。
  “这位兄台……”程忌很快注意到了他怀中的小儿,敛了怒气,“可是有事?”
  “无事。”陆渊口中说着无事,却直接坐在了沈言的身旁,顺势把陆兼交给了沈言。
  “沈兄,这——”
  “爷怎么来了?”沈言言行间没有以往的恭敬,而是更像是普通的下属。
  听清了沈言口中对陆渊的称呼,程忌大喜,冲着女子使了个颜色。
  那位老板娘为陆渊斟了杯酒:“既然是沈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是缊娘的贵客。”说罢,自己先饮了一杯,“缊娘今日好福气,先是遇了同乡……”
  “同乡?”
  “爷,缊娘是柔然人。”
  “哦?”陆渊的屈指敲了敲桌子,“抬头给爷瞧瞧。”
  缊娘抬头垂目,陆渊虽然早在屋顶就知道她是货真价实的柔然人。但是这样的距离,才发现她的柔然血统非常的明显。
  而且这个缊娘怕是程忌养了许久的,深谙上位者的喜好,漂亮但却举止顺从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这位公子若是喜欢……”程忌此时也不在提姐姐那一茬,他已经能明显地感受到了来人的气势。若是缊娘爬床成功,他的计划也便成功了大半。
  “嗯。”陆渊淡声道。
  程忌并没有追问陆渊的姓名,而是打趣着沈言:“沈兄当真无趣,家中有娇妻,也不碍着外面有佳人呐。”说罢冲着陆渊笑,“你说是吧?”
  “你家中有娇妻?爷怎么不知道?”陆渊突然心情大好地看向沈言。
  “原来不是吗?”程忌玩笑道,“程某失言,自罚一杯。”
  分明只是为了拒绝缊娘自荐枕席找的借口,可沈言的耳根还是止不住的红了,讷讷道:“他与在下乃竹马之交,我自幼钟情于他。我们已有婚约在身,但尚未完婚。”
  “自幼钟情。”陆渊摸摸下巴,心情更好了。
  “缊娘……”程忌提醒他。
  陆渊睨了一眼缊娘,又看向程忌,不在意道:“你若是愿意割爱,她跟我回去也不是不成。不过程兄若是舍不得,还是罢了。爷这次来有要事在身。”
  “舍得,舍得。”程忌连声道,“只是不知兄台有有要事?程某在晖南有些人脉,说不准能助公子成事。”
  陆渊一挥扇子,一身贵气浑然天成:“粮米。”
  三十、为君道
  约好了第二天何时何地见面,陆渊带着沈言、陆兼还有缊娘走出了清歌楼。
  程忌的人一直跟着他们到客栈,才悄然回去禀报。
  而进了房间,缊娘还在奇怪沈言为何也跟了进来,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她连尖叫声都没能发出便晕倒了过去。
  “主子。”暗卫半跪在陆渊身后。
  “带走,问清楚她和程忌的事,不要暴露我们的身份。”
  “是。”
  随后暗卫带着缊娘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爹爹。”装睡的陆兼从沈言的怀里爬起来,“您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您不亲自去试探程忌呢。”
  陆渊摆摆手,示意暗卫将周围围好。
  沈言见状,将陆兼放下自己则是退到了陆渊的身后,就像是在宫中一般如同一道影子安静地伫立在陆渊的一步之遥处。
  “兼儿,朕让沈言去是因为他适合。他能够让程忌放下心防,但却不会被程忌轻视,茶馆带上你也是为了让对方掉以轻心。而朕之后出面则是因为有了沈言的铺垫,朕的出现能让程忌快速相信我们是在柔然有一定的地位。”
  “太子。”陆渊语气重了一些,“上位者不可能凡事亲力亲为,须知才,也须善用。”
  “前朝之所以覆灭,不在奸宦,不在后宫,而在帝王昏庸也。尔可明白?”
  

    
第11章 
  三十一、动怒气
  翌日,约定好的时间,程忌带着他们走在晖南的粮米街上,陆渊和程忌在前头走边说,沈言则在后来牵着陆兼,以免陆兼被路人撞到。陆兼的步子变慢了,直到和前面拉开距离后,他才摇了摇沈言的手:“本公子有话要问你。”
  沈言一听他的自称大概心中也有了猜测,陆兼端起身份架子时往往就是他特别没有底气的时候,而这种时候多半和陆渊有关系。
  “小公子请说。”
  “如果,本公子以后只娶一人,你觉得如何?”
  沈言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公子的婚事还轮不到奴才多嘴。”
  陆兼有些生气,他不喜欢这样的沈言。闷头走了几步后,突然伸出双臂示意要抱抱。
  沈言弯腰将他抱起:“公子走累了?”
  “我问你,你要认真回答我。”陆兼搭着他的肩膀,抿抿唇,“昨日爹爹说的,我明白。管家你放心说,本公子有容人之量。”
  沈言哭笑不得,只好点点头。
  “我若只想娶一人,爹爹允许吗?”
  沈言思索了一下,以陆渊的性子来说:“老爷会告诉公子利弊,让公子自己作出抉择。”
  “可是……”陆兼的小脸上满是为难,“娶一人,则后宫一家独大,前朝势必不安。”
  “小公子比奴才懂得多。”沈言笑眯眯地看着他,“所以这不是一个娶多少人的问题,而是小公子能不能解决您现在所担忧的问题。”
  “那你觉得爹爹能吗?”陆兼用和陆渊极其相似的眼睛,看着沈言。
  沈言也认真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奴才不知道,老爷也没有烦恼过这个问题。”
  陆渊的前二十七年走得非常规矩,从皇子到皇帝,每一步都没有出过偏差。
  “那若爹爹废了后宫——”
  “公子慎言。”沈言的声音冷了下来。
  陆兼明明知道沈言是一个奴才,明明知道自己才是主子,可是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畏惧。
  他知道,沈言动怒了。
  很奇怪,一个不该用在侍者身上的词,但是用在沈言身上,陆兼没有觉得有丝毫的违和。
  沈言帮陆兼理了理发髻,淡声道:“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公子毋要太过忧虑。”
  三十二、言成诺
  “他跟你说了什么?”酒席间,陆渊找了个借口将沈言拉了出来。
  “小公子他……”沈言想了想,把除了最后一句话都告诉了陆渊。
  陆渊却打量着他:“不止,否则你不会生气。说说吧,他说爷什么了?”
  沈言招架不住,只得和盘托出。
  “这点事,你气什么?”陆渊失笑,忍不住揉了揉沈言的发尾。
  原本沈言惯常是将所有头发束起来的,但是为了忽悠程忌换了个公子头。陆渊瞧着他披散下的发尾,觉得挺稀罕,于是只要一有机会就忍不住摸一摸。
  沈言在此之前从来不知道自己发尾也那么敏感,陆渊摸一下就让他耳根发烫。
  他不自在地挪了挪脚步:“奴才怕小公子误会。”
  “误会什么?”陆渊一摇扇子,用打开的扇面巧妙地遮住了他们二人说话的口型,“爷都说了,不是误会。”
  “那怎么能一样。”沈言有些急了,也将声音压得很低,“爷万万不能废除后宫,后宫一废,前朝必乱。”
  “沈言。”陆渊看了他一会儿,“这个道理爷明白,所以爷不会这么做。爷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更不会把你推到人前。”
  还未等沈言松下一口气,就听见陆渊继续道:“其实爷才应该生气的不是?”
  沈言虽然因为陆兼猜测陆渊的话而动怒,但是还是有心替他辩解一二:“公子应当不是有意……”
  “你当爷气他?”陆渊摇了摇头,“爷是在气你。”
  沈言顿时惶恐了起来,一边反省自己是不是因为皇上对自己的心意松懈了,一边检讨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妥帖。
  陆渊“唰”地合起扇子,在沈言头上敲了一记:“你对爷可真没信心。”
  沈言张口结舌,这、这话从何说起?
  “啧,也怪爷明白得晚,若是早些时候明白。”陆渊挑了挑眉梢,眉眼尽是手掌天下权的倜傥,“陆兼问的那个问题,爷可以回答。爷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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