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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国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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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但也是仙人,是超然物外的。
李云崖收了朱由检的礼物也要回礼,他想了想,拿出一个小鸡啄米的闹钟让曹化淳带回去:“这个是计时的,跟日晷类似,呐,这里有三个指针,这个最短的每半个时辰走一格,一天走两圈,它走一格这个最大的走一圈,也就是三刻钟,譬如现在这样就属于巳时初刻多一点。每天都要用这个上发条,还能定时,要它几点叫,到时这个小锤子会敲打上面的两个铃铛,就是这样。”
李云崖调响闹钟,发出“铃——”清脆的响声,把曹化淳和他带来的小太监吓了一跳。
“你给皇上带回去,就说我谢谢他送的衣服,我很喜欢,赶明儿穿上了去给他看。”
曹化淳心惊胆颤,两手捧着闹钟上车回紫禁城向朱由检复命去了。
第16章 我欲乘风归去
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徐应元骤然失宠,被发配到南京去看皇陵的消息在朝堂上掀起不小的风浪。徐应元何许人也?不但是当今圣上最倚重的大太监,跟九千九百岁的魏忠贤还是赌友,据说两人私下里颇有些交情,这样人竟然说倒就倒了,而斗倒他的是一个名不经转的江湖术士,自称是天仙下界而来的李云崖。
这回不止阉党一伙重新审视李云崖,连其他党派以及无党籍人士也都注意到他,纷纷打探这个会幻术的道士是个什么来历,他主持的大明军校又是个什么机构。
李云崖不管这些,有了皇帝的旨意,魏忠贤又吩咐手下不要再招惹他,这回到工部要人比先前更加顺利,他又要了八十户铁匠,二十户陶匠。
对于炼钢李云崖知道的不多,按照初中课本上学到的,钢跟一般铁的区别在于杂质的含量,尤其是炭含量,炼钢就是把铁里面的炭尽可能多地炼出去,这是炼钢的原理,至于手段他脑海中有两个印象:高炉炼钢和土法炼钢,至于高炉要如何高,土法有多么土他是一概不知。
首先需要解决的是耐火材料,李云崖知道钢铁的熔点在一千两百度到一千六百度之间,炭的含量越多熔点越低,最差的是铸铁,所以要炼出好钢,就要有更高的温度。
好在中国历来有冶炼金属的传统,发展到大明朝已经有了很高的水平,李云崖找来的铁匠都是工部出来的大匠,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个的,可以说是掌握了帝国的最高冶炼技术,早在一百多年前的嘉靖年间,中国就普遍用苏钢冶炼法。
一百户匠工,父子兄弟共三百六十个人,被李云崖叫到一起,先听他们说了这时候炼钢的手段,然后以此为基础,用李云崖知道的知识进行改进。
李云崖知道的两个知识点,一个是钢铁含碳量多寡影响品质,另一个就是不能用普通的煤,必须得用焦炭,于是先让工匠们砌炉烧制焦炭。同时李云崖又建了一座砖窑烧制红砖,来年他要大搞建设,红砖比青砖更容易大量生产,而且成本更低。
好在他找来的这些匠户门给力,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烧制出了第一炉焦炭。
李云崖让人架起一口大锅,把焦炭放进去用木材引燃,燃起蓝色火苗,只有一点烟冒起来。
他们农村谁家冬天办红白事,都弄个铁桶,买来一袋焦炭放在里面点着,用它烧菜做流水席,不冒烟,热度高,比煤好用的多,当地人管焦炭叫焦子。
“凡是参与到这个炼炭计划的家庭,每家赏银三十两!带头匠工,每人再奖励五十两!”
“谢大人赏!”老老少少呼啦啦跪了一大片。
“起来起来!都起来,我这里不兴这个。”李云崖挑出在炼焦过程中做的最好的五家,“你们以后专职炼焦,来年我要办个炼焦厂,你们再好好研究研究,谁能把焦炭炼得更好,我就提你们的星级,给你们加奖励!”又是引起一片欢呼。
俗话说有钱好办事,大把的银子撒下去,李云崖很快就发现自己小瞧了古人的智慧,首先大明朝本身就有很高的冶炼基础,毕竟春秋战国时期冶炼技术就是世界一流,西方强大的罗马帝国还在耍青铜器的时候,中国的汉朝已经用上铁器了,再经过两千多年的发展,现在已经达到很高的程度,因此他们的起点很高,又受了李云崖的启发,在年前炼出了第一炉的铸铁。
虽然跟李云崖预想中的钢要差不少,但他也很满意了,因为按照他的预算,得到明年二月份能出一炉就不错了,而且效果还未可知,大约是被赏银刺激的,这帮人一家老小齐上阵,日夜守着炉子,添火退火,恨不能住在火炉边上,竟然把进度提前这么多。
带头的几个老资格匠工跟李云崖说:“大人,这第一次只是小试牛刀,看看咱们改进的新炉效果如何,等下一炉我们就再提高些温度,延长时间,把通气口再缩小些,肯定能炼出更好的。”
“是啊大人,这次炼出来的虽然不尽如人意,但下次肯定能更好。”一个叫朱洪的匠工长得又瘦又小,老实巴交的,听说李云崖正在练兵,以为要炼铁打造兵器,这些铸铁质地不行,打造出薄薄的刀剑劈砍很容易就断裂了,远不如反复锻打出来的好,以为李云崖会动怒。
李云崖却很高兴:“炼出铸铁也好,每家赏银十两,主力匠工赏三十两,接下来咱们再接再厉,争取尽早炼出最好的钢来!”
众匠工们听说不但不罚,还有赏银,又全都跪在地上叩谢不止,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其实也就五十多岁,但又瘦又黑,胡子头发花白一片,激动的都哭出来,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工匠,还从来没有一个上官像李云崖这么好,动不动就赏银子。
李云崖立即抽调出来二十家铁匠,把炼出来的铸铁带上,到另一边做模具:“我要做一种炉子,这么大,这么高,里面可以烧煤少木头,下边有篦子,还要有炉筒子,这么长一截,一头稍粗一头稍细,能够互相套连在一起,做出来我还有赏!”
这两个月来,李云崖是技术开发跟士兵训练两不误,工厂军校两头跑。
今年是他来大明朝要过的第一个年头,他在这里没有家,又不能去紫禁城里跟朱由检一起过年,只能独自一个人,好在他还有一个千个听他指挥的兵哥哥,进入腊月以后,他就把十个连分批放假,让他们回家提前过年,每个兵发了十两银子作为红包,可以回家团聚五天,然后回来报到,等到小年的时候,十个连刚好都回家一次。
可爱的兵哥哥们从家里回来都喜气洋洋,没有丝毫怨言,身上还都带着家人做得腊肉、包子等各种吃食,在李大海带头给他送来一条腊肉之后,大家都像疯了一样给他送东西,转眼间堆成一座小山,然后带着不好意思一轰而散。
李云崖把食堂大妈叫来,将食物都搬去食堂,做成乱炖给大家吃,鸡鸭鱼肉、蘑菇干菜,全部炖在一起,汤味又浓又鲜,大家吃得眉开眼笑。
年三十晚上,天气晴朗,李云崖把所有士兵叫到外面操场上举行篝火晚会,他提前弄了一头牛、十只羊,让食堂大妈切好味得,拿出来一起烤着吃。
李云崖发现大家都拘着默默地吃,他提出来让大家唱歌,一齐唱了两支平时学的军歌之后就又闷着了:“今天过年,大家都放松起来,除了轮流站岗的兄弟,其他人都随便些。”
大家口头答应着,还是没人开声,于是李云崖起头,唱了一支明月几时有。
他仰望漆黑的夜空,静静地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有那不晓事的手捧肉串抬头看:“今天是大年三十儿,哪里有月亮嘛,大人唱的不应景。”
“就你话多!”作为班长的李大海伸手敲了一下对方的头。
“大人八成是想家了。”坐在旁边的李小海说,“我听人说,大人是天上下界的星君,叫什么封缘星,就在天上,咱们看不见,大人能看见,你没听他唱吗,我欲乘风归去,大人是想飞回自己家乡封缘星上去。”
“啊?大人要走?”周围听见这句话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大人要是走了,我们怎么办?还回京营里去吗?”他们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每月都有银子拿,虽然日日操练辛苦,但跟在京营里混吃等死比可谓是天堂一般了,一想到李云崖要飞升仙去,他们仍回京营都慌张起来。
李云崖一首歌唱完,自嘲地笑了笑,他本没有家,就算是在另一个世界,他也没有家,爷爷奶奶留下来的房子被大伯占去,他就住在齐家洼地头的两间小砖房里,那也不过是个落脚猫风的地方罢了,生活的一应物资都装在空间里,说走随时能走,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就算能回去原来的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呢?仍是跟原来一样每天送快递,起早贪黑,挣了钱穿好的吃好的,仍然是醉生梦死,他不可能结婚,也不愿意随便找个男朋友,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相反他现在的生活过得却很充实,他拥有了可以改变帝国走向,改变全国两亿人口命运的能力和机会,虽然仍旧是孤家寡人一个,但好歹有朱由检这么个知己,蓝颜知己,哈哈。
他摇了摇头,回过神来,发现场面安静得不像话,所有人都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他,尤其近处几个年纪小的,眼睛里扑闪扑闪噙着泪,几乎随时要哭出来。
“怎么了?这是……”
“大人!”李大海那一个班带头跪了下来,引发连锁效应,所有人跪成一片,齐声带着哭腔说,“恳请大人不要扔下我们独自回天上去。”
爱哭的白小虎更是抽泣着说:“大人要走,也带了俺跟俺娘一起走吧。”
立即有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也带了俺们走,俺也跟大人去封缘星。”
这都哪跟哪啊,李云崖哭笑不得:“都起来!起来,我不走!唉,都起来吧,我现在法力丧失,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况且我答应了皇上,要让这大明,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
第17章 敲竹杠
从小年这天开始,朱由检的礼物就源源不断地送过来,有高丽进贡来的老参,有南方献上来的燕窝,有成套的顶级文房四宝,还有一件黑墨如玉的貂皮大氅,用极品好玉雕刻得夔牛佩,吃的用的穿的都有,小太监几乎一天跑一个来回。
李云崖每次都有回礼,有时是一套保暖内衣,有时是一个带锁的日记本,按照这个时代的认知来说,他送的最贵的东西是一个玻璃茶壶,里面有个不锈钢的茶叶网,配四个小玻璃杯,每个杯子都有塑料底座,据小太监说,朱由检见了这茶壶十分欢喜,现在每天喝茶都用它。
正月初一,朱由检的旨意下来,封李云崖为封缘真人,特赐黑玉如意一柄,翠玉宝印一方。
朱由检还是封了李云崖道家身份,他犹豫了两个月,觉得让李云崖作为自己的臣子入朝为官是对李云崖的亵渎,原还打算让他统领天下道教,但又觉得他恐怕不耐俗事,而且兹事体大,毕竟李云崖这个道士跟人间的道士相差太远,便想等过完年他进宫见面之后再问他的意见。
朱由检还特地下旨,对那枚白玉如意赋予了特殊的含义,特许李云崖持此如意,上打诸天神邸,中打贪官佞臣,下打妖魔鬼怪,吧啦吧啦,听上去比尚方宝剑还牛比。
李云崖知道,朱由检这是怕他在阉党面前吃亏,因为没有办法给他官职,只能用这种方法,他也不能拿着这玩意惹是生非真个乱打朝臣,那就有点恃宠而骄了。
但实际上,朱由检给他这枚如意最大的原因还是他一连两个月不进宫看他,有心里话也不知该跟谁说,朱由检每每夜深人静批改奏折的时候,心中不无怨念,担心是不是又有太监恶意阻挡,每个几日就问一回,弄得小太监们个个噤若寒蝉,走路都带着小心。
现在给了他这枚如意,进宫绝对没有太监再敢拦他,否则就是公然欺君罔上了。
李云崖其实也有点想朱由检,不过他一心投在厂子里,想要做出点成绩再去见朱由检,又打怵大年下的宫里规矩多,人更多,他不耐烦见,就想等出了正月再去,当然,新年礼物他还是送了的,元宵节的时候,还让小太监捎回去两袋他过去买的黑芝麻汤圆。
过了二月二,李云崖又上门找魏公公,因为他听说过年期间,朱由检又给大部分阉党成员升官赐封,还给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一张免死铁卷,不管犯了多大的罪,除了谋逆之外,统统免死。
这下魏忠贤彻底放心了,相信朱由检不会动他,相反还会继续倚重他,然而李云崖知道,这是朱由检要动手的前兆,魏公公距离倒台之日已经不远,他必须在这之前从魏公公身上多捞些好处出来,不然的话,魏忠贤一死,他的东西名义上收归国有,实际上都便宜下边那帮蠹虫了。
魏忠贤被朱由检麻痹,李云崖去的时候他正在家里听戏,听说这位死要钱的主又来了,他还挺高兴,只要皇帝还重用他,舍出点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哪知道一见面,李云崖就狮子开大口,跟他要二百万两银子!
要知道现在全国一年的财政收入差不多在四百万辆左右,李云崖张口就要一半!
魏忠贤当时就懵了,他那些儿孙爪牙们也蒙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之后有人就沉不住气了,以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为代表,凶神恶煞地站起来,要报当日一电之仇,魏忠贤出言将他们呵斥住,请李云崖先喝茶休息,他带着一帮心腹到里面商议。
过一会魏忠贤没有再出来,崔呈秀等人分成两派,一派唱白脸,一派唱红脸,答应只给五十万两,李云崖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咬死了一定要二百万两。
纠缠了好半天,最终敲定是一百三十万两,大家群情激奋,魏忠贤满脸肉痛,但还有些轻松,因为这代表着小皇帝真的不会再动他了,花钱消灾而已,用不了多久就能挣回来了。
金条金砖银元宝摆了满地,李云崖一一收走,拿完钱之后还不拉倒,又跟魏忠贤要地:“我奉皇上之命练百万雄兵,开春之后就要扩军,现在那块荒地根本不够用,还请魏公公拿些土地出来,我好在上面练兵。”
魏忠贤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听了这话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不过银子都舍了,也不在乎地了,只是要能摆下百万雄兵的地是肯定没有的,好说歹说,给了十万亩地,分成十几块,京城南郊有一块,跟李云崖现在练兵的地方挨着,李云崖也是特别挑的这里,京东也有一块,其余零零散散环绕京城有不少,最后剩下的大头基本都在后来河北省的边上了。
要了地李云崖还不拉倒:“听说魏公公在西山有一处温泉庄子,精致又好,地方又大,特别养人,如今承蒙圣上恩典,封我做封缘真君,我正要找个地方修建封缘宫,魏公公那处庄园最合适不过了,只是不知魏公公能否愿意忍痛割爱呢?”
魏忠贤的西山庄园占地面积极大,有山有水,环境优美,修整的也好,去年刚刚完工,魏忠贤爱得不行,崔呈秀等人都做不了主,进来请示魏忠贤。
魏忠贤揉着额头摆手:“给他!给他!赶紧给他,让他走!”
李云崖收起一箱子地契,心满意足地离开魏府,寻思既然进城了,那就去看看朱由检。
看见他来,朱由检也十分高兴,把过年时候各地进贡的东西拿出来给李云崖品尝,两人如往常一样关上门单独说话,听说李云崖又从魏老太监手里抠出一百多万两银子和十万亩地,朱由检又觉愤恨,又觉痛快,问起李云崖练兵的事,李云崖算计着时间:“我估摸着要等到六月份军校才能彻底建成,到时候给你修一座行宫,七八月时你去检阅,正好避暑。”
朱由检有些迫不及待,不过表示理解:“云崖以天界手段训练天兵,自然与众不同。”
李云崖打听兵部的事:“前几天我去兵部办手续,听说兵部左侍郎换成袁崇焕了?”
朱由检意外里带着三分惊喜:“云崖也听说过此人?”见李云崖点头,他一边吃着鸭信一边讲起袁崇焕的丰功伟绩,“此人是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后来在天启年间在辽东抗击后金,屡建战功,天启六年成功守住宁远,建奴老鞑都因此受伤,不久身亡,天启七年又取得宁远大捷,击退建奴十三万大军,如今魏阉弄权,军政糜烂,唯有此人才能保住辽东不失。”
李云崖摇头:“此人虽然擅长军事,但非元帅之才,跟大将不和,我听说他跟满桂就很有些龌龊,你如果派他去,宁锦一线虽然可保无虞,但日后必生祸端。”
朱由检很中意袁崇焕,又耐心地给李云崖讲袁崇焕的好处,李云崖只说袁崇焕不行,朱由检有些不高兴,他看中的人为什么在李云崖里就不堪大用呢?他有些赌气地问:“若是袁崇焕不行,云崖可有更好的人选推荐给我?”
“孙承宗啊!”李云崖说,“宁锦防线就是此老一手谋划创建的,建奴两代酋首都在这里折戟沉沙,若有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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