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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国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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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承宗啊!”李云崖说,“宁锦防线就是此老一手谋划创建的,建奴两代酋首都在这里折戟沉沙,若有此老坐镇辽东,建奴绝不能擅越雷池一步!”
  孙承宗是明末最伟大的军事家,他创建的宁锦防线,直到明朝灭亡了满清也没能攻下来,努尔哈赤在这道防线前面把命都丢了,皇太极数次攻打无果之后,不得不从蒙古那边绕道过来,连满清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若是明朝能重用此人,把他放在辽东坐镇,满清绝对打不进关的。
  孙承宗还做天启皇帝的老师,天启朝时候,唯一一个魏忠贤搬不倒的朝臣就是孙承宗。
  朱由检自然也知道这个人,但他心里还是更偏向袁崇焕:“此事我记下了,以后再议。”
  李云崖想要说袁崇焕会杀毛文龙,但他不敢轻易下预言,因为人事不比自然情况,譬如他说陕西今年干旱,那就一定会干旱,但人事方面稍有变动,诸如时间上的改变,阴差阳错之下就可能偏离原来的轨道,一旦他的预言不准,在朱由检心里的地位就会动摇,甚至一旦反转,让朱由检认为自己一切都是在骗他那可就完蛋了。
  朱由检这人很聪明,很实诚,也很重感情,如果相信一个人,那就会死心塌地给予完全的信任,但是当受到欺骗之后就会很激动,人一激动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就像他相信袁崇焕一样,历史上袁崇焕跟他说五年就能摆平辽东,朱由检完全相信,要钱给钱,要权给权,赐下尚方宝剑,让他一个人总督数省军务,相当于后世一个战区的总司令,还身兼者极大的民事权利。
  结果后来袁崇焕矫诏杀死了毛文龙,又因为判断失误,让皇太极绕道进关打到北京城下,在城外耀武扬威,烧杀抢掠,最后扬长而去,朱由检就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欺骗。
  李云崖犹豫再三,没有说袁崇焕未来的事情,他已经来明朝小半年了,连锁反应之下,很多事情跟原先预知的不同,譬如魏忠贤就多活了好几个月,阉党也仍然盘踞在朝堂上,朱由检没有采用他建议的扶植东林党制衡阉党的策略,而是一再地给阉党封官示好,麻痹魏忠贤,那么袁崇焕未来会是如何命运,还会不会杀毛文龙,就只有天知道了。
  最终,两人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看着李云崖离开的背影,朱由检默默地攥紧拳头:“云崖,你看着吧,我会用我自己的办法除掉阉党,我也同样能够制住辽东,大明朝不会灭亡,我也绝对不会成为亡国之君!”


第18章 阉党覆灭
  春暖花开,李云崖找来匠工,开始按照去年议定的图纸动土建造。
  首先,在军校的西北角,打一眼深水井,李云崖让工匠们用铸铁做了两套大的滑轮组,用钢丝绳吊起一个五千斤的大铁柱,二十个人赶着牛拖拽,不停地抬起放下,生生地将地面凿穿,一直打到地下的水层里。
  井打通之后,向下安放水泥管,然后就地盖一座九层高塔,上面三层连在一起,用水泥砌成一个巨大的水池,井管直接通道顶层,这里也安放一套滑轮组,每天靠人力将水汲上来,注满水池,然后再通过水管引到各处,当作自来水使用。
  去年冬天,水泥厂和炼钢厂的匠工们对于水泥的配比和炼钢的质量都有所改进,又盖了几座灰窑和铁炉,产量增大了几十倍,质量也更好,整个冬天,李云崖都让他们夜以继日地生产,攒下了堆成小山的水泥和钢筋。
  有了这两样法宝,盖个几层的小楼绝对不成问题,工匠们先用粗钢筋拼搭骨架,然后再用细钢筋交织联网,最后用红砖填充,灌进水泥,盖房速度又快质量又好,十来丈的高楼平地拔起,连工匠们自己都很惊异这个建造速度和成果。
  在营地西侧建造新的宿舍楼,每层二十间房,五层一栋,现在的一千人只需要一栋楼就能装进去,宿舍楼前面流出一个小广场的地方,坐北向南再盖一座更大的餐厅,还是三层楼,但面积比原来大得多,全部开放之后,可以供两千人同时用餐。
  李云崖又请来工部的园林大师,在高岗上盖了一座封缘宫,其实就是个大个的四合院,只有一进的院子,正房三层,厢房两层,第一层用来会客,上面两层是李云崖居住的地方,也都接上了自来水,卫生间里有陶瓷马桶,下水道通往西南角的沼气池。
  封缘宫外面砌有高墙,琉璃瓦、朱砂墙,周围种了果树,前门外用汉白玉修了三十三级的台阶,他被皇上封为封缘真君,沾仙气的,这么建倒也不算违制僭越。
  台阶下面就是校场,李云崖命人把高处铲平,低处用三合土垫高,再在营地最外围修建一圈城墙,把整个营地包起来,他找来擅于筑城的工匠和一些老兵,仿照全国各地的城墙依次进行修建,例如东北方向的城墙就仿照辽东那边的,东南角就仿照江浙一带的,有的凹,有的凸,有的还探出一条长墙,上面修箭楼,看上去不伦不类,但李云崖这么做的目的是要让士兵以后在这里练习攻城和守城,也不在乎美观与否。
  在军校西边十里之外的地方,李云崖规划成工业园区,最重要的就是炼钢厂,划分的地方最大,修建的厂房最多,依次还有水泥厂、煤炭产、红砖厂、陶瓷厂、兵工厂、造纸厂、印刷厂等等,有的已经可以稳定生产,有的还只是个小作坊,李云崖都提前规划,修建厂房、仓库,用砖墙隔开,分别指定了厂长、会计、出纳等,设定任务让匠工尽快完成。
  养兵练兵跟科研开发都是极度烧钱的,李云崖虽然先后从魏公公那里挖来二百四十万两银子,但这般如流水般花出去,迟早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等朱由检把魏公公干掉,他就没地方要钱了,到时候那些以骂人着称的士大夫官僚们上台,非但不会给自己钱,还得跳高骂街反对自己,李云崖可以想象得到,弹劾攻击请求法办自己的奏章得在朱由检面前堆成小山的情形。
  为了寻找财路,李云崖又办了一个香皂厂,一个牙膏厂,按照他那点初中化学的知识,他知道香皂是用火碱加脂肪制成的,他空间里也有现成的香皂,他找来相关的匠工们,把大题的思路和原理告诉他们,然后砸下银子去让他们研究。
  等军校建成之后,李云崖再次到京营要人,这次挑了四千多个带回来,跟原来的一千人混编,每十个连编成一个团,共五个团,一个老兵配四个新兵,让他们以老带新进行训练。
  多余出来二百多人,李云崖挑拣出来,都是不适合当兵的,古板认真的,被派去各厂当厂长,心思灵活的,被派到城里去看铺子,还有一部分被派去联系各地的佃农。
  魏公公给了十万亩地,李云崖把佃户都找来,重拟契约合同,原来魏公公是地主,自然不需要向朝廷交税,现在换成了李云崖仍然不需要交税。
  李云崖把地打散,重新按人口分配,这引起很多佃户不满,尤其是那些租地大户,通常跟魏忠贤家的总管什么的有关系,他们造谣忽悠那些普通佃户,集体抗议,不再租李云崖的土地,李云崖便宁可把地闲着,反正他也不用交税,等知道李云崖每亩只收三分之一的地租,这些人把肠子都悔青了,换做别家地主,收一半地租是常事,收六七成的也有,唯独没有收三分之一的。
  李云崖在自己的封缘宫后面开辟了几亩地,雇来专门的农户,种他专门指定的东西。
  在李云崖带过来的众多邮包里,有三个邮包装的都是种子,一个香草花卉种子,两个特殊蔬菜种子。里面有三种玉米种子,分别是草莓玉米,菠萝玉米,五彩玉米,配有详细的说明书,说这些都属于水果玉米,长出来之后可以直接啃的,味道极好。
  最重要的是,这些并不是杂交育种,而是可以留作后代的传家宝种子,也就是说,它们长出来的种子来年还可以再种!
  除了玉米之外,还有红皮土豆,水果地瓜,紫皮花生,樱桃番茄,巨型草莓,拇指西瓜,白玉香瓜,还有产自非洲的冰菜,西方的秋葵,奇形怪状的蛇瓜、砍瓜,罕见的绿塔花椰菜,珍珠西葫芦等等等等,李云崖作为一个农村人,过去竟然一样都没听说过。
  他把这些种子分别归类,带着两家农户,按照节气时令,把这些种子依次种下去,种类虽然不少,但每样都只有一小包,多得几十颗,少的只有五颗,几亩地尽够种了。
  在他忙这些事的时候,朱由检那边也没闲着,在四月份的时候,他终于向魏忠贤出手了,把朝堂上的阉党一个又一个拔出,又撤掉了魏忠贤东厂提督的职务,这时候他已经站稳了脚跟,魏忠贤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告老还乡,走在半路上,朱由检又派人去抓他,魏忠贤知道大限将至,痛饮半宿之后,上吊而死。
  魏忠贤死后,朱由检被这老太监压抑多时的怨念全部爆发出来,令戮其尸,又把客氏抓回来,乱棍打死,拆毁天下所有魏忠贤的生祠,又下旨严查阉党。
  过去这些年,魏忠贤只手遮天,能在朝堂上混到今天的,或多或少都跟魏公公有点关系,连袁崇焕都给他修过生词,一时间人人自危,纷纷写文章咒骂魏忠贤,要跟他撇清关系。
  但是有些人的关系是撇不清的,比如魏忠贤当时手下最重要的几个谋士和爪牙,被称作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等,眼看着大祸临头,纷纷各找活路。
  崔呈秀最先找到南郊军校,见到李云崖,噗通一声就给跪下了,表示愿意拿出二百万两银子求李云崖救他一命,李云崖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前前后后,从魏忠贤那里也才弄到二百四十万两,这崔呈秀开口就给二百万两,不禁一阵后悔,早知道就从那死太监身上再多弄些钱出来了。
  李云崖露出一副贪婪神色,提出来钱太少,必须得拿五百万两才行。
  崔呈秀苦苦哀求,最后定下三百一十二万六千五百两的价格,李云崖见实在不能再抠出钱来才罢休,崔呈秀回府以后,立即派人把银子运过来,十辆马车来回运了许多趟才运完,李云崖收了银子以后,亲笔写了一封信给朱由检,信笺是粉红色带香味的情侣信纸,笔用的是一款签字笔,这东西普天之下只有他有,不用做记号,朱由检就知道是他写的。
  信写好之后,李云崖叫来自己的侍卫队长李小海送去皇宫,当天就到了朱由检的手上,上面写着“我收了崔呈秀三百万两银子”,只有这么简单的一段话。
  朱由检看了之后愤怒不已:“阉党的人果然个个都是国之蠹虫,连崔呈秀也能贪得三百万两!”想想日渐空虚的国库,连辽东的军饷都发不出来,他气得几乎要咬牙了。
  第二天,所有弹劾崔呈秀的奏折都被留中不发,弹劾其他阉党成员的都被朱由检批复下来。
  第三天,朱由检下旨,免去崔呈秀兵部尚书的职务,允许他告老还乡。
  阉党里的人顿时激动起来,连崔呈秀这种魏忠贤的铁杆心腹都能得到赦免,不抄家不问斩,只是撤职而已,这南郊妖道果然有些实力,现在对他们来说保住命才是第一位的!于是纷纷求到李云崖面前。
  李云崖是来者不拒,但要价颇高,五虎、五彪里的,都得在三百万两以上,但同样是虎是彪,跟魏忠贤有先后,职务有不同,家底大多没有崔呈秀那么富有,李云崖死扣活刮,一笔一笔地收钱收到手软,没有钱,给地也行,没有地,给房产也行,没有房产,古董字画也行……雁过拔毛,敲骨吸髓,反正他不要,将来也会落到那帮贪官污吏手里。
  最终,他从阉党手里一共收了两千多万两银子!一百多万亩田地,以及三十多处庄园和堆积如山的各种玉器字画,以及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单是名马他就收了十几匹!
  每收了一个人的银子,李云崖就写一封信给朱由检,朱由检看银子多寡,犯罪多少定案,有的抄家,有的不抄家,但好歹凡是送了钱的都保住了性命。


第19章 无耻妖道
  然而就在阉党们各回老家,各找各妈,还没来得及庆幸的时候,又有锦衣卫上门了,另用其他罪名全部抓回刑部大牢,朱由检有王体乾提供的名单,按图索骥,一个都跑不了,之后大开杀戒,崔呈秀,杀!吴淳夫,杀!田尔耕,杀!许显纯,杀!一路杀过去,人头滚滚落地。
  最后统计名单,共处置了阉党二百六十多个,从中央到地方,从内阁学士,六部尚书,到地方巡抚,有凌迟,有斩首,有充军,最差的也是有期徒刑。
  送了钱的阉党们临死前,无不大骂妖道李云崖无耻,收了钱不办事,比他们更加无耻!至少他们卖官也好,科举作弊也好,拿了钱总会帮人家把事情办成,没有像李妖道这种,送了百万两银子,把几辈子搜刮来的家底都交出去了,结果只是缓刑几天,实在是太无耻了,他们混迹朝堂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简直不配为人子!
  朱由检一举搬到阉党,彻底斩草除根,为前朝被阉党害死的东林党六君子、七君子平反正名,沉冤昭雪,一扫笼罩在大明朝头顶上数年之久的阴霾。
  除了处理朝堂上的人事调动之外,他终于还是起用了袁崇焕,袁崇焕当面告诉他,自己能用五年评定辽东,彻底解决建奴之祸。朱由检听完大喜,升他做兵部尚书,兼督察院右副都御史,总督蓟、辽、登、莱、天津等处军务,赐尚方宝剑,并勒令户部运转军饷,工部供应器械,吏部人事调动,兵部调兵遣将,各部门都要全力配合他得收服辽东的行动。
  朱由检干掉了魏忠贤,又信了袁崇焕五年平辽的话,少年天子,意气风发,觉得大明朝在自己手上肯定能够蒸蒸日上,更绝对不可能灭亡,于是下诏摆驾南郊大明军校,要来阅兵。
  朱由检如果相信一个人,那是死心塌地地信任,但是如果发现这人骗他,失望之余他会激动万分地报复,从去年九月到今年七月,将近一年的时间,他给了李云崖足够的信任,李云崖从魏忠贤那里挖出来的银子他一两都没往回要过,这次袁崇焕去辽东没有军饷,国库空虚,他就从自己内帑里面拿出五十万两给袁崇焕带走,李云崖说那两千万两银子不能动,他就真的不要。
  但是,这次朱由检过来,如果发现李云崖一切都是在骗他,根本没练出什么兵,完全在糊弄自己,那他肯定会感到深深地受伤并且发飙的。
  当然,朱由检现在想的不是李云崖糊弄他,他从来都是相信李云崖的,他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用天界手段练出来的“天兵”会是什么样子,他早就想来,但阉党未除,他要是敢离开紫禁城说不定就不回去了,死在外面的可能都有,所以生生忍住了。
  皇帝要出宫,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好在阉党初平,新上来的大臣们都没有太多挑事的心思,倒是没什么人上书劝谏。
  提前五天,就有太监来军校查看地形,圣驾从那里进来,到哪里休息,晚上住在哪,吃什么,用什么,事无巨细,全部一一查明记录。
  李云崖当初用尽心思修建封缘宫,就是准备给朱由检住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军营里给自己修一座带琉璃瓦的宫殿,当然这座宫殿很小,而且只有一进,太监们很不满意,又指明要有歇脚的地方,换衣服的地方,接受军官拜见的地方,不能在同一处院子里,还说要单开一座厨房……
  李云崖毛了:“这里是军营!皇上是来阅兵的,不是来吃喝玩乐的!哪有那么多规矩!”他立即亲自上书——用那粉红色,带香味的信纸给朱由检写了一封信,让太监们送进宫里。
  朱由检看完之后,御笔亲批:“一切从简!”
  九月初十,圣驾出宫,头一天,就有大量的太监和锦衣卫们到达军校,把皇帝经过的地方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甚至连地板都恨不能揭起来看看下面有什么危险违禁的东西。
  初十上午十点多,圣驾来到军校东门,李云崖带着仪仗队在大门口迎接,他考虑了两天,终于还是决定穿上朱由检送给他的那件蟒袍,他在这里练兵毕竟是给大明朝练的“国军”,而不是给自己练的“道兵”,他现在也没有推翻大明自立的想法,朱由检作为皇帝来检阅新军,同时也是军校校长,他这个副校长应该做出附和体制内的姿态。
  李云崖个字本来就高,有一米八二,这一年来在军校里常常跟着士兵一起训练,越发肩宽腰细,臀窄腿长,由于不是皇族,他的蟒袍是蓝色的,胸前绣着四爪金蟒,其实就是龙,只比皇上的龙袍少了一个爪子,腰间围着玉带,手持黑玉如意站在阳光底下,英挺无比。
  前面一堆锦衣卫骑马先到,表示要让无关人等离开,主要是那些佩剑的仪仗兵。
  李云崖自然不会同意,紧跟着又有礼部的人赶到,说是这样于礼不合,要让他按照当世军营接待皇帝的礼数接驾,李云崖依旧不给面子:“军校现在是我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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