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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令-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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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秾嗯了一声,便往内室去,朝烟立在一旁原本只是轻声抽噎,此时见意秾并不理她,声音就大了,盈盈拜倒,似要站不住似的,唤了声“公主!”边哭边说,偏她哭得好看,却是一点儿也不影响说,语调哀婉,字字清晰,“公主,奴身份虽然卑贱,却也时时不敢忘记萧昭妃娘娘的吩咐,如今殿下特地为了陪公主游道会这才出了事,萧昭妃娘娘嘱咐奴的话,奴时时记在心中,奴只是想进去伺候殿下,求公主允准。”
莫然其妙的就缠上来,意秾皱了皱眉,看了丹鹭一眼。
丹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就挡在了朝烟跟前,清了清嗓子,道:“朝烟妹妹这边闲坐。”
彤鱼为意秾打了帘子,转身出来时,才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丹鹭年纪不大,站在朝烟面前,比她矮了半个头,敢自称一声姐姐,也真是脸皮够厚的。
丹鹭还在脆生生的道:“朝烟妹妹可能不大熟悉咱们公主的习惯,咱们公主最是讲规矩的,奴婢们但凡有事都要先自报了家门才是。咱们也常听闻萧昭妃娘娘极是明理,似朝烟妹妹这般哭哭啼啼的跟咱们公主说事儿,只怕就是萧昭妃娘娘也不能答应的。朝烟妹妹还是回去吧,听说绿柳妹妹就是因为硬要闯殿下的房门,才被罚去后头守半月的舱门去了,朝烟妹妹可不想去罢?”
朝烟勃然变色,差点儿就要撒泼啐丹鹭一脸,转眼就见谢通正在冷眼瞧着她,生生将这口气咽了下去。她还指望着一朝爬上二殿下的床榻,侧妃是没指望,但当个侍妾还是绰绰有余的,再凭她的姿色邀个宠……如今别说爬床,连内室的门她都进不去!
她狠狠的瞟了丹鹭一眼,将手里的帕子甩得直响,转身走了。
谢通在后面想,果然还是女人对付女人更管用些。
容铮的房间装饰极简,他似乎并不喜欢太过繁复的东西,跟意秾的闺房简直差得天上地下。不过室内很明亮,并不是摆放的温暖的戳纱灯,而是在四处挂着琉璃灯盏,并没有熏香,只有丝丝药味弥散开来。
容铮正倚靠在床上,见意秾过来,便伸手拉她在床边坐下。
意秾本想挣开,但怕他牵动了伤口,瞪他他也不甘示弱,只能顺着他的心意坐了下来。
容铮嘴角弯了弯,手上就不老实了,想起白日里她腰束得极紧,穿得那么撩。人,心里就腾起一股火来,衬她不防,右手轻轻松松就滑入了她的衣襟,在她饱满的胸脯上狠狠捏了一把。
意秾没想到他伤了手臂竟然还敢这么色。胆包天,她羞红着脸,恼怒的挣扎着就要站起身,他动作却比她更快一步,一把将她捞上。床,紧紧压在身。下,在她唇上用力的吮了两口,低低笑道:“看我受伤,你心疼了么?”
意秾在心底暗道了一声“不要脸!”板着脸道:“你放开我!”
容铮恨恨的咬了她一口,道:“若不是我派人去请你,你是不是还不肯过来看我?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在外面一直护着你,你连看我都不肯来!”
意秾不服气道:“如果不是你喜欢动手动脚,我也不会躲着你了……”
容铮冷哼一声,“你还想躲着我?你能躲到哪儿去?等到了大虞,我就先娶了你,洞了房,看你还能躲到哪儿去!”他将她箍紧了,单用一只手几下就将她的外衫解开,又要去解她中衣,意秾一急,抬脚就去踢他,他一把捉住意秾的脚,俯下。身吻密密麻麻的就落到了意秾娇。嫩俏立的胸脯上。
意秾始终顾及着他的伤口,不敢太过用力,也挣脱不开,眼泪止不住就流了出来,他凑上去将她脸上的眼泪舔了,热气喷在她脸上,简单的将司马良的话跟她说了,又道:“你来给我剔腐肉,我保证就不踫你了。”
意秾用手抹着泪,没好气的道:“你就不能让别人给你剔么?”
他拿眼睛瞪着她,半晌见她不答应,他作势就去解她的中衣,意秾知道这个人厚脸皮,什么都做得出来,咬了咬牙道:“好,你可别嫌我手劲儿大,剔疼了你。”
容铮又在她的嘴唇上啄了啄,才坐起身来,意秾窝着股火将竹篾儿拿过来,下手时却又是放轻了,稳而快。她心里其实怕得厉害,但是不敢表现出来,手上更是丝毫也不敢颤抖,等她将最上面的一层腐肉剔去,又上好药,才抬头看向容铮。整个过程他一声没吭,但此时额上已经覆上了细密的汗珠,想来是疼得很。
意秾有些不忍,他捉着她的手不放,贴在唇上亲了亲,道:“我六岁的时候有一回腿上中了毒矢,就是我自己刮的脓血,当时我就想,等以后我若是再中了毒箭,一定要让我媳妇儿给我剔。”
意秾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才六岁就知道想媳妇儿了!”她眨了眨眼睛,六岁就中过毒矢,还要自己刮脓血,也不知道他曾经都经历过什么。
。。。
 ;。。。 ; ; 到了二月十五花朝节,宝船如期在月浦镇停靠,此时已值仲春,被称为春序正中,百花争望之时,虽然春寒料峭,但草木萌发,桃花都已经盛放,故而外出郊游赏花的人不在少数。
丹鹭听说能上岸游园,高兴万分,如今已经在船上行走了几日了,初时因为新鲜倒还不觉得如何,过了几天就觉得闷得慌了,此时听闻能上岸,她如何能不兴奋。
更何况花朝节当天,天庆观是有道会的,相传太上老君是二月十五诞生的,天庆观每年都会在这日设太上老君诞会,罗列幡幢,种种香花异果供养。观内还会悬挂起名人贤人的书画,摆出各种珍异小物,无不吸引观者纷集,竞日不绝。到了晚上,还要点燃万盏华灯,祈求老君为民降福。不论男女,都会在这一日前往拈香瞻仰。
意秾以前就曾听闻天庆观的花朝盛事,不过如今亲眼见了还是令她有些激动。
天庆观位于天地山的半山腰处,而此时整座天地山竟都被重重粉色桃花所覆盖,铺天盖地而来,浑如锦幛,让人移不开眼睛。
容铮侧头看了看意秾,道:“走吧。”
意秾今日穿的是粉白暗银海棠纹月华裙,因是午时,她先前披着的大氅便交给了彤鱼捧着,她这一身清淡鲜嫩的颜色就如初绽的花。蕾,周围已经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盛会是在道观外的高台之上,此时已是人头攒动,众人齐呼“道祖慈悲,老君慈悲!”意秾也进去添了香,道会是从中午开始的,一直到太阳西沉才结束。容铮带着意秾在山上转了一圈儿,又看了会儿桃花,便到山下早就预订好的酒楼用饭,连带休息,养足了精神,等夜幕降临,点华灯才是重头戏。
与京中在河里放花灯不同,这里众人都是将点燃了的华灯挂在天地山的桃枝上,待华灯点满,整座天地山就如同灯山一般,点点灯火闪烁其间,壮丽难言。
意秾手里也提着一盏,因为外头人太多,彤鱼她们跟着也会挤散,容铮便挥手让她们自己去玩儿,意秾初时还有些担心,不过后来一想有绿蚁在,应该不会出事。
她随着容铮上山,容铮极自然的就牵住了她的手,她挣了一下,容铮淡淡道:“如果不怕被人群挤散,就尽管挣。”
嘴里虽然如此说,手上却是攥得更紧了。
前面还有摆傀儡摊的,东西向设了两根长竿,都有数十丈高,用缯彩绑束着,那摊主手巧,将纸糊的百戏人物悬挂于竿上,甫一风动,便宛若飞仙。又有两侧的华灯照耀,煞是好看,在一旁驻足观看的人不少。
那个摊主是个年轻的郎君,长得干干净净,见着意秾立刻便迎上前来,指着一盏美人灯道:“小娘子这等绝色人物,就该是这样的灯盏才衬得上!”他不由分说的就伸手过来拉她,身后的容铮突然飞起一脚就将他踹出去一丈远。
人群中轰地就躁动起来,几个原本在一旁凑热闹看纸人的男子,此时手里都已经多出了明晃晃的刀,这些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要制住意秾只是幌子,招招狠厉都是往容铮身上招呼而去。
对方显然知道他们的身份,容铮一直将意秾护在怀里,他身手稳健,面上不见丝毫惊惶之色,但架不住对方人多,且都是高手,意秾眼看着他因护着自己导致左臂闪避不及而被砍伤。她心中虽怕得厉害,但也看出来这些人并不是想要她的性命,她此时在容铮身边只会拖她的后腿,她趁着容铮旋身的间隙,便欲冲脱出去,容铮一只手狠狠地将她箍了回来,怒声道:“老实待着!”
这一场暗杀他是有准备的,只是没想到他们来得这样快,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谢通便带着人赶了过来。
。。。
 ;。。。 ; ; 意秾的脸顿时就胀红了,这话表面听上去好像是关心之语,但若细想之下实在轻浮至极。还是当着她几个丫头的面,意秾觉得连耳根子都在发热,她简直想站起来直接一走了之,心里暗骂他卑鄙下。流。
对面的男子却是厚颜无耻的笑道:“我有重要的话要与公主私下说,请公主屏退左右。”
这个人死皮赖脸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意秾冷冷道:“我们私下见面不合规矩,二殿下有什么要说的,直接说罢了。这两个丫头都是自幼就伺候我的,不会将二殿下重要的话泄露出去分毫。”
容铮挑了挑眉,眼风扫向立在一旁的两个丫头,彤鱼和丹鹭立刻敛目垂首,到了大虞,她身边心思叵测之人只怕不会少,她自己带去的丫头定然要更可靠些,这两个丫头若是忠心能伺候好她也就罢了,否则只有再给她挑两个更有用处的。只不过,他看向面前的小姑娘,两颊微微红着,却偏还要装出一副拒人千里的冷淡模样来,他送的丫头,只怕她不肯收。
纤长的手指在桌上轻叩了几下,他缓缓道:“咱们的事……”他含笑看着她,里面的暗示不言而喻,“在翠寒园时,公主说要送我份生辰礼的,公主事忙,可能是忘却了,我却日夜渴盼着公主……”他的目光在她含怒的脸上逡巡,“渴盼”两个字在唇齿间含了一圈儿,带着让人脸红的暧昧之意,“我这一提醒,公主可记起来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调。戏之语来,意秾被气得打颤,那日他轻薄了自己,这会儿还有脸拿此事来威胁她!她一时又深恨自己懦弱,没有胆量跟他鱼死网破。她黑着一张脸,命彤鱼和丹鹭出去,如今她只想跟他撇清关系,她深呼了一口气,尽量平稳着声音道:“我们的身份摆在这里,希望二殿下日后将我当作兄嫂看待,到大虞后,若是如二殿下所言,我不能成为太子妃,那就是大虞违背了两国和亲的约定,那么我会回大梁。”
这个人在她心里的信用度不高,她对他的话一直都是抱着半信不信的态度,相比于容铮,她宁肯多信季恒一些,毕竟季恒跟她分析过大虞的形势,不管太子如何,容铮如何,她都是砧板上的那块鱼肉。
容铮嘴角的笑容淡了一点儿,似笑非笑的道:“有了后路,所以有底气了?”他费了那么大的劲才将她带出来,她竟还想着回去。
意秾震惊的看向他,他似是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冷笑道:“若是没有我允准,季恒也没有机会借宣和帝之手在大虞设立宣外使,大虞若是不同意,你以为陆辞能迈进大虞的疆域么?”
他竟然连陆辞也知道!意秾顿时有一种被他看穿了的感觉,他似乎有一双洞息世事的眼睛,让人无所遁形。不过更令她惊讶的是,这竟是他允准的。
意秾只觉得心里发凉,那股凉意慢慢袭遍她全身,最后她感觉自己冷得发抖,像是僵住了,连动一下都难。
这是他允准的,他允准季恒为她留的一条后路。
之前他的信誓旦旦竟是连他自己也拿不准的,因为他也不能保证到了大虞之后能不能护住她、能不能娶她,所以默许了她还可以借着宣外使之力回大梁……意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不在乎他的,但此时心里却疼得厉害,那疼痛像是钻入了她的四肢百骸,刺得她如烈火灼烧一般。
男人与女人的心思总是差之千里,容铮看她的神情不对,两步走过去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意秾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将他推开了。他脸上已经完全冷了下来,也不顾她挣扎,双手一捞,便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
意秾推打不开,心里气得吐血,伸手就抓向他腰间,容铮眯了眯眼睛,将她放在床榻上,利落了就解了外袍,因是在室内,他只外袍内只穿了件中衣,脱完外袍,他又将中衣也脱了下来,他身材本就高大,此时就露出他强悍的肌肉来,他强迫意秾看着他,笑着道:“你不是想抓我的腰么?隔着衣裳不过瘾。”
意秾真的是被他吓着了,他将意秾的手拿起来,贴在自己的精瘦的腰上,小姑娘的手滑嫩如柔荑,激得他险些守不住。
他俯身。下来,看着小姑娘吓傻了的模样,便凑到她的唇上亲了亲,甜甜的,软软的,让人忍不住一亲再亲,他已经处于无法忍耐的边缘了,偏身下的人儿反应了过来,挣扎不休,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的,他大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就崩断了,他终于还是将她俏立的胸脯握在了手里。
意秾忍无可忍的就要惊叫,容铮压制住她,双唇就吻了下来,将那声惊呼堵在了嘴里,他极有耐心,缓缓的辗转研磨,撬开她的齿关,灼热的舌滑入她口中,另一只手捏着她的柔软,力道越来越大。
意秾的神识都有些模糊,慢慢她才感觉到有一个物件正在试图顶入她的两腿之间,她强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容铮附在她耳畔,哑着声音道:“我就蹭一蹭,一会儿就好。”
从意秾身上起来时,他自己也有些尴尬,将衣裳穿好,本来今日是想找她算一算在梅园中她与季恒举止过于亲密的帐的,但此时小姑娘哭着转过身去,连眼神也不给他一个,他伸手替她盖了盖被子,她此时的发髻已经松了,头上的小花冠也半掉不掉的,领口处微微敞开,这副情景实在是要多艳。丽有多艳。丽。
意秾腾地从床上坐起来,脸上犹挂着泪痕,沉声道:“你走!”
容铮抬了抬下巴,提醒她道:“你的头发……”
“不用你管!”意秾将头埋进被子里,他说什么她也不肯听,终于等他走了,她才呆呆的哭了一会儿,也不让彤鱼和丹鹭进来伺候,她自己换上了小袄,又解了头发,梳顺了披在脑后,这才躺在床上,唤人倒茶。
彤鱼先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吓得腿都软了,这会儿听到自家姑娘吩咐一颗心才算是放回肚子里,忙端了黑檀木浮雕鱼戏莲叶的茶托进来,给意秾倒了盏凉茶,伺候她喝下了,又见她睡安稳了,才退出去。
“睡了?”
彤鱼还是很怕这位二皇子的,他也不需要多言,只一个眼风就能让人生出惧意来,她低头应了个是,“姑娘已经睡下了。”
他听了答复,往门内望了一眼,才转身出去了。
回到他的房间坐下,谢通早就在等着了,此时见主子进来,立马就将大虞递来的信呈上,道:“殿下,郑指挥使被圣上罢免了。”
容铮将信接过来看了一遍,他三年前布的局,今日终于起到效用了。
大虞皇帝保宁帝容宗,原本只是虞侯营的大将军,当年宫中发生了政变,年仅三岁的小太子继位,太后把持朝政,容宗便率军逼宫,取小皇帝而代之,改朝换姓,建国号虞。虞侯营也就成为了大虞最强劲的一支力量,而能与之相匹敌的也就只有文家军。
虞侯营的指挥使一职一直都是由容铎的人担任,郑同安身为虞侯营的指挥使,更是得保宁帝信任,郑同安为人谨慎又有能力,容铮在他身边埋下的那颗钉子,用了三年的时间才抓到他与容铎联络的证据。
保宁帝最忌讳结党,更何况还是指挥使与太子结党,保宁帝的皇位来之不正,他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一个人的忠心,所以郑同安被免职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谢通道:“殿下,郑指挥使被罢免之后,圣上命步副指挥暂为指挥使一职,太子想必知道步副指挥的来历。”
容铮道:“他知道步正是我们的人也没用,重要的是他得有本事让圣上相信。”
谢通垂首道是,又踌躇了一下道:“萧昭妃娘娘担心太子狗急跳墙,会对殿下不利。”
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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