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桃花染金戈-第9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慷慨救我,我该如何感激你?”
“不如回答我一个问题。”
“但问无妨。”
烛照的声音停滞了片刻,像是罕见地陷入思索,半晌后才问:“你既已见过最深的黑暗,便应该明白,这世间,有善便有恶,有明便有暗。”
卢正秋皱起眉头,他何尝不懂,在埋葬亲生兄弟的时刻他便已彻悟,南晏七仿佛是世上的另一个他,替他承下罪业,替他销骨九泉。从那时起他便已明白,这世间的恶与善相傍而生,本就是除不尽的。
烛照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问道:“你既然早已明白,为何还要阻止夏启渊重塑神州?”
这一次卢正秋没有思索太久,他淡淡道:“因为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值得保护,哪怕人世覆灭,我也不愿见他覆灭。”
烛照的声音骤然变得清晰,“你说的人是他吗?”
卢正秋一怔,循着方才的声音望去,竟在不远处白茫茫的天光中窥见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那人只身立在漫天飘扬的雪里,肩膀上盖满了洁白的冰晶。
他站在北荒长城之巅,眼睛眺向天际,安静地等待着。
烛照道:“他的身上并无慧根,明知无望,仍要徒劳等待,平白荒废短暂的人生,他实在比庸人还要愚笨。”
卢正秋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我当然知道,他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弟子。”
“毁灭九鼎之枢的剑法,也是你授予他的?”
“是我授予他的。”
“智者顺应天道,只有愚者才妄图救世,可你却甘愿为他的理想而殉身。”
“为成全他的理想而死,我不后悔。”
烛照的语气终于起了波澜,好似大海深处荡起层层涟漪:“难以置信,你既已经获得超然物外的视野,为何还要拘泥于人情?”
卢正秋勾起嘴角,道:“或许我并没有你想得那般聪慧。”
“你若不够聪慧,又如何能够听见我的话。”
卢正秋不禁一怔,他这才觉察,自己的身体中早就没有幽荧残魂寄宿,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他如何能够听到神明的声音。
“身死而形不灭,你的确已有资格成神,你本来就没有名姓,你可以成为任何人,任何样子。从今往后,你也可以同我们一起,摆脱凡躯的束缚,永生不灭。”
“成神?”卢正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造化弄人,夏启渊机关算尽,也未能达成的夙愿,竟被他在不经意间化作现实。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仍旧是卢正秋的模样。
或许这才是他最想成为的样子。
他忽地感到一阵释然,轻笑一声,道:“那敢情好,因为我实在想要回去。”
“回去?”烛照的语气透着惊诧。
卢正秋的目光仍眺向远方,他看到冬青孤身站在雪中,鬓发好似绽放满树的梨花,在冰霜覆盖的世界中洋溢着鲜明热烈的生命力。
他的时光是向天借来的,魂魄是别人寄予的,他没有心,早在旅途开始之初,他便已将心给了这个人。
他淡淡道:“我若不回去,他便不会走的。”
“那只能说明他很愚蠢。”
“他的确很愚蠢,是我没有教会他利己的智慧,使他生来便只会对别人好。他若是就此蹉跎了一生,岂不都是我的错?”
“所以你一定要回去。”
“非回去不可。”
“这里已是人世之外,你若要回去,便无法摆脱人世的束缚,就算重塑自己的身躯,你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早晚有寿终正寝之日。”
“寿终正寝?这已超出了我的期许,我实在应该谢谢你。”
烛照像是不敢相信他的话,又一次问道:“你放弃永久的生命,就为了陪伴一个凡人?”
“是。”
“我实在不懂。”
卢正秋淡淡一笑,道:“原来这世上还有连神明不懂的事。”
烛照长叹一声,道:“我来这里是为开化你,结果反倒被你教导一番,看来是我活得太久,心性已渐渐腐朽了。”
卢正秋道:“我也不曾想过,原来创世神明也并非全知全能。不过我不会活得太久,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我会泄露你的秘密。”
烛照陷入短暂的沉默。卢正秋没来由地想,倘若神明大人此刻现出形貌,倘若他也和凡人一样生了五官两眼,此刻怕是会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此生你怕是不会再见到我了,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吧。”


第234章 星辰入梦(十八)
卢正秋最后一次凝视金色的茧。
光与影两色交织,在薄如蝉翼的茧中鼓动,变幻出光怪陆离的形状。它是天与地的写照,是人世最根本的面貌,神秘莫测,沛然丰饶,令人着迷,就算拥有永久的时光,也无法看得尽,看得够。
但他该走了。
他将目光移开,转而望向来路,和茧中的洞天相比,来路是那么单调,仿佛一张静止不变的古旧画卷,冰霜凝结成痂,仿佛永远不会晕开似的,天边被风吹皱的绵云,像是纸面上沧桑的皱纹。
他感到风拂过他的肩头,扬起晶莹的雪花,扑闪着钻进他的脖颈,留下丝丝缕缕的凉意,一线金光贴着视野尽头若隐若现,是藏在地平线下方的太阳,等待着黎明破晓时分。
他回到了神州之内,双足和从前一样有了分量,沾满雪水的鞋袜沉甸甸的,结实牢固地贴在地上。
他的脚边是一条长长的路,是北荒长城的顶端,银装素裹,曲折绵延。
狄冬青站在道路尽头。
青年人像是在那里站了一辈子那么长,使卢正秋生出一种错觉,不论他去往何方,堕落或是忏悔,欺瞒或是逃避,这人始终在注视着他,从来不曾离开半步。
狄冬青的嘴唇因为寒冷而发白,眉梢压了一层冰霜,看上去好似雕塑一般,唯独一双眸子闪闪发亮,鲜明又灵动。他就这样愚蠢地,不知变通地站了一夜,只为等待一个渺茫的希望。
不能让这个人再等下去了。
这是卢正秋心中唯一的念头,他向前走,起先步履还算平稳,很快走得愈发急切,后来索性开始奔跑。他非得赶到冬青身边去,这件事仿佛成了他在人世间唯一的使命,成了他生命的全部意义。
他看到冬青的眸子渐渐亮起来,惊愕和欣喜的神色交相浮起,好像窥见了天大的变故似的。
“师父?我是在做梦吗?”
青年人的语声沙哑,好似嗓子深处也结了一层霜冻,尖锐的冰棱切割着喉咙。可从喉咙里吐出的字句仍旧真挚恳切,像是藏在坚冰中的、半透明的糖果。
卢正秋已停在狄冬青的面前,微微扬起嘴角:“到底是不是梦,你不妨过来亲自试一试。”
他像是回到了九年前,站在灰尘翻飞的巷子里,不知被一股来自何方的力量驱使着,停下脚步,朝面前的人递出手臂。
狄冬青向前走了两步,消灭两人之间最后一段距离,而后带着做梦般的神色抬起手臂,伸向对面的人。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即将触碰一朵稚嫩的花瓣,一颗孱弱的种子,尽管如此,他的手只伸到了半途,便悬住不动了,五指微微蜷缩,像是在退避。
那么勇敢的一个人,饶是千军万马当关,也不曾眨一眨眼。那么勇敢的一双手,即便面对夏启渊的九鼎之阵,也能毫无犹疑地斩下利剑。
这样一个人,一双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另一个人的时候,害怕地缩了回去,迟迟不敢落下。
他的手心上牵了一根看不见的弦,勾动着对面人的心绪。
卢正秋只觉得心疼。
此生此世,他再也不想离开这个人半步。他希望任何时候,冬青都能够触碰到他,再不必担心得而复失,聚少离多。
他带着淡淡的微笑,执起青年人的手,将蜷缩的手指尖展平,贴上自己的胸口。
“这般鼓动声,你应当听得清楚明白吧。”
“我还是不敢相信。”
“不信可不行,你是大夫啊。”
狄冬青凝视着他,专注的视线像是要将他剖开似的:“你的眼睛也好了?”
“好了,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手掌心紧贴在胸口,掌心的温暖隔着衣料徐徐传递,卢正秋只觉得胸膛仿佛被烧出一个豁洞,要将那双纤长有力的手吸纳进去。
完好无损的、坚实的心跳,只为此刻而响。
狄冬青眨了眨眼,手指终于动了,掌心翻转朝上,搭住卢正秋的手腕捏了捏,在确认了触感之后,便沿着小臂一寸一寸地向上挪动,在肩膀处短暂停留,继续挪到脸颊上,拇指擦过眼角和嘴唇。
在温暖柔软的触感中,他终于发出问询声:“真的是你?”
“不然还能是谁?”
年轻的脸庞渐渐亮起,好似朝阳破晓一般明媚。他又向前迈了半步,一面细细抚摸着对方的脸颊,一面刨根问底道:“是谁医好了你?”
卢正秋道:“说来蹊跷得很,我越过那座天门,便看到了我们的神明。他本来想要将我带走,但……”
“我不准!”话音未落,冬青便急匆匆道,“不准你随他走。”一边说,一边收紧手臂,将对方往自己的怀里揽。
卢正秋顺势将冬青抱住,轻轻拍着后者的肩背,道:“放心吧,我不走,我不是回来了么。”
“嗯。”狄冬青在师父的肩上贴了一会儿,终于松开手,向后退了少许,脸上闪过一丝愧意,但很快又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嘴唇翕动,像是打算说什么,但话语在半途生生中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清晰的喷嚏声回荡在天地间,和生死重逢的气氛很不相称。正因为如此,反而显得异常真切。
卢正秋终于笑出声,抬起手揉了揉对面人通红的鼻头,道:“你都冻僵了吧,我们还是先回去,回去之后,我慢慢告诉你。”
“好吧。”冬青点点头,神色安心了少许,但脸上仍带着几分疑虑,几分担忧。
他的脾气比别人更倔强,就连拐起弯来,也比别人更慢些。
他的手指仍圈在卢正秋的腕上,舍不得放开。
卢正秋没有强迫他,只是代替他俯下身,拾起地上的冰锥,拿在手上掂了掂,皱眉道:“这个还能用么?”
“能用,”狄冬青顺势接过,“可惜只有两把。”
卢正秋道:“看来还得辛苦你背我一程。”
狄冬青一怔,很快重重点头道:“当然,背几程都行。”
两人沿着峭壁下行,一个伏在另一个的背上,这本来是相当危险的举动,好在狄冬青身手敏捷,周遭又没了风雪,双足踩在来时凿出的坑洼里,竟如履平地一般轻松。
卢正秋攀着冬青的背,胸口被温暖的气息浸润着,仿佛正在一点点融化。他偏过头,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侧脸,凝着那安静而又专注的神情,鼻子忍不住地发酸,眼眶也忍不住地发热。
狄冬青觉察到他的异样,短暂地停下,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没事,”卢正秋深吸了一口气,贴在冬青的耳畔低语道,“我只是在想……我终于能好好看看你了。”
狄冬青没有回答,半晌之后,他听到细微的抽噎声在喉咙里滚过,很快被紧咬的嘴唇封住。


第235章 星辰入梦(十九)
破晓时分,两人踏着朝阳返回地面,刚刚站稳脚跟,便听到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身后迎上来。
来人是柏秀川。
柏秀川如今已是北征军主将之一,战袍上绣着金丝云纹,发冠也比从前高了不少,可他的身上并没有太多威风,正相反,他满面笑容,开心得像是春祭上拿到糖果的孩童。
他快步来到师徒两人的身前,捧起狄冬青的双手,道:“太好了,你们总算回来了!”
狄冬青冻得发僵,脸上的神色也透着恍惚,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忽地被友人握住手,原地怔了片刻,总算找回几分活着的感觉。
“你一直在这里等着?”
“我、我怕你们突然回来却没人照应,所以没敢阖眼。”
“我们去了一整夜吗?”
“是啊,”柏秀川点头道,“你不记得了么?”
狄冬青沉默了片刻,递上一个感激的眼神,道:“是有点记不清楚了。”
话毕,他举目四顾,清晨时分,兵士们不断从营帐中涌出,有的搬运粮草,有的饲喂马匹,有的在篝火的余烬中拨弄。
他们虽做着不同的活计,脸上却时时浮现出相似的神情——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
他们常常在半途中停下动作,皱起眉头眺望天边,面色忧虑。
柏秀川道:“他们还不敢相信天火真的止住了。”
没等狄冬青回答,卢正秋便在一旁道:“放心吧,灾难已经过去了。”
柏秀川凝着卢正秋,嘴唇紧抿,神色一片认真,像是在拼命酝酿话语。
他并不擅长言辞,但他还是缓缓道:“虽然别人相信是先祖显灵,神明保佑。但我知道,天火熄灭一定是你们的功劳,可惜我太愚钝,就连你们用了什么法子都不懂,但是,我从心底感激你们。”
狄冬青一怔,不禁偏过头,将视线投向身边的人。卢正秋也刚好在望着他,两人相视而笑。
一番出生入死,功绩却不能为外人称道,但他们并不介意。
心怀江河湖海之人,又怎会将穿林打叶的雨声放在心上。
柏秀川打量着如获新生的两人,脸上也洋溢着喜色,但他很快便敛去笑容,道:“我看你们冻得不轻,还受了不少外伤,快去营帐里歇一歇吧,我得带兵赶去协助阿桐姐和谈,稍后一定来看望你们。”
“慢着,”狄冬青喊住他,“与谁和谈?”
“与蛮族。”
狄冬青面露诧色:“蛮族?”
*
北征军集结成队,在北荒长城的门防外阵列。
浩浩荡荡的队伍沿着山势铺开,像是一面紧绷的鼓,在寂静中蓄势待发。
两扇玄铁重门被机括牵动,慢慢向两侧敞开,久经年岁的铁链互相摩擦,发出粗粝的声响,砥磨着每个人的耳朵。
但摩擦声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被另一阵声响所盖过——更加低沉,更加铿锵,犹如重锤擂打鼓面一般,是蛮族的脚步声。
蛮族的战士从敞开的玄铁门中通过,列队而出。
他们对朝阳似乎有着莫名的敬畏,在迈出阴影,步入阳光中的时候,纷纷低下头,将手贴在胸口,像是在祈祷似的。
饶是见多识广的卢正秋,也是第一次看到蛮族祈祷的模样。
蛮族虽是人,却与中原人截然不同,个个身高八尺,身躯庞大而孔武,有着野兽一般凶猛的体态和力气,不论男女都是精锐的战士。
他们常年居于极北的严寒中,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没有文字,就连语言也由咿咿呀呀的音节构成,听上去更像是野兽在奔走中彼此呼唤。
千万年来,蛮族与中原相安无事,直到九星贯日,天火初露迹象之时,蛮族第一次大举入侵,才使禹国人领教到他们的可怖之处。
此番北征的队伍之中,有些老兵曾亲历二十年前的北伐,忆起那一场血沫横飞的凄战,手上便忍不住瑟瑟发抖。
狄冬青也跟在队伍中,习惯性地关切身边的青年:“秀川,你若是害怕……”
“我不怕的。”柏秀川摇摇头,低声道,“刀剑的锋芒纵然夺目,却会因血而锈蚀,我在这里,便是为了保证它不染血。”
狄冬青颇为惊讶地望着他。
自从失去兄长之后,他的确已蜕变,他的决心也不再虚张声势,反而透着难以撼动的力量。
胆怯之人未必不勇敢。
人显露胆怯,是因心神被善念所锢,不忍直面穷凶极恶,但勇敢也由善念中萌生,像是嫩芽顺着牢笼的孔隙钻出。总有一日,它也将成为枝繁叶茂的大树。
姒玉桐立于军前。
她骑在夫诸头领宽阔的背上,战袍鲜红,锁甲熠熠,一柄狭长秀丽的佩剑悬在腰间。尽管如此,她看上去仍然孱弱渺小,蛮族人只要晃动手指,便能将她捏起来重重摔打。
蛮族并没有动作,只是隔在几仗之外,打量着对面的中原女子。
她的身躯虽娇小,勇气却不输于人。她的勇气也并非与生俱来。她只是足够狠心,手里常常攥着一柄无形的刀,每一次怯意涌起,刀刃便毫不留情地割向自己的伤口。
她花了九年的时间,一刀又一刀,将自己雕刻成此刻的模样。
此刻她毫不退缩,只是朗声道:“我已将我的意图描于画中,恳请各位过目。”
她挥了挥手,身后的副将策马上前,将一张长卷递到蛮族的眼底。
蛮族纷纷露出诧色,许多脑袋凑在一起,好奇地观摩。
画中描摹的是一副祥和的图景。北荒长城的门防悉数敞开,蛮族人次第经过,手上未持刀剑棍棒,反倒提着农具,扛着木料。
长城以南,禹国的使节正在欢迎蛮族的到来,将农耕之术倾囊相授,蛮族在他们的帮助下,迁往更加温暖的地方安居,建造屋舍,畜养家畜。
这幅画卷宏大而精美,并非一朝一夕赶制,而是早在出发前夕,姒玉桐请来安邑城最杰出的十位画匠共同描绘出的。画卷中的图景浅显又生动,即便语言不通,也能轻松理解其中的寒意。
蛮族武士不自觉地放低手中的刀斧。
姒玉桐贴在夫诸耳畔叮嘱了几字,夫诸扬起脖颈,向前迈出高贵而从容的步伐。
夫诸在蛮族眼中也是灵兽,蛮族的战士分开一条路供它通行。
姒玉桐来到厚重的玄铁门边。
粗壮的锁链还挂在门环上,手腕粗的锁销清晰可见。她突然振剑出鞘,沿着锁销一侧重重斩下。
霜雪剑细而长,倾泻出如星河一般皎洁的流光。落在沾满锈蚀的锁链上,削铁如泥。
锁销被斩成两半,锒铛坠地。
姒玉桐将剑重新收入鞘中,回过身,扬起头道:“从今往后,北荒长城只隔风雪,不隔生灵。”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