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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染金戈-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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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尾音刻意拖长,加重了我们两个字。
卢正秋迎上他的视线,默默点了点头。
他们的体内都宿有幽荧残魂,都是超然物外的异者,是上古神祗宿留人间的火种,在他们之间,语言反倒成了多余的东西。
狄冬青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口隐隐发紧,这里实在不是寻常人能够涉足的场所,身边每一寸空气,似乎都在挤压他的肺腑。
远处的流火仍在燃烧。
他现在已经明白,那是北疆的天火,正从天际蔓延到地面,侵蚀九州的图腾,他看到地上的纹路被鲜红滚烫的炽焰填满,石块与砂砾翻滚着迸裂,化为熔浆的一部分,他知道在这窥孔之中,每一粒沙尘都是万千生灵,哪怕只有一个斑点,依旧重若万钧。
他的心不禁抽紧。
夏启渊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道:“你的担心没错,那便是毁灭世界的天火。”
狄冬青的脸上浮起愠色,厉声道:“这场火根本就是你一手造就的。若不是它,蛮夷根本不必大举入侵中原,朝廷不会派兵北伐,太子不会与武林结盟,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出乎他的预料,夏启渊并未动怒,只是摇头道:“这就是你的误会了。”
“有何误会?”
“我一介残魂,流离蛮荒之地,一次次分魂,移魂,只为苟延残喘,便已耗尽了力气,哪来的本事去撼动天火。”
“那天火又是从何而来?”
“这是烛照斩断天柱时便留下的隐患,九星贯日的星象万年一遇,九星悬于一线之时,九州间的引力便如同盈满的弓,达到最盛,大地的根基松动,九鼎中心的火顺着山巅喷薄而出,便是这样的结果。”
狄冬青不禁睁大了眼睛。
夏启渊从喉咙深处发出蔑笑:“天有九部八纪,地有九州八柱。天地从来都不完美,从来都充满缺憾,所以才需要重塑。”
“重塑?”
“你不是见过沃土良田变作幽沼么,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他的确见过这样的情形。在天意谷底,在五溪遗迹,他已见过良田变作幽沼的可怖景象。幽沼本是大地上的伤疤,现在,沉寂了千万年的伤口再度扩散,蚕食着他的家园。
他厉声道:“你要让这神州陷入水火吗?!”
夏启渊反问道:“难道现在不是吗?”
狄冬青一怔。
流火带来更多的光,他举目望去,在皇城的方向,两军正在交战。城墙内外交织着刀光剑影,兵士浴血厮杀,百姓奔逃流窜,巍峨的昭阳殿在尘嚣中倾塌,变作一片创痕累累的废墟。
他怒斥道:“两军之战,还不是缘于你的挑拨。”
夏启渊仍是摇头:“狄少侠,你仔细想想,果真如此吗?杀死太子,嫁祸武林,都是禹昌王一手谋划。扶摇清风,是羽山族长风廷坚所创制。就连这场战局,也是柏云峰一手促成的结果。我所求的不过是打开这扇门,但人心贪婪无度,欲壑难平,今日禹国之困,都是禹国人自己的选择。”
“所以你便枉顾所有人的死活吗?”
“那倒不会,待我借正秋的身体移魂重生,摆脱寿命的桎梏,我便会将我的魂魄分予我的信徒,得我魂魄者,戒除贪欲,扶摇直上,清风随身,跨越生死而不朽,这才是重塑神州的意义所在。”
“跨越生死而不朽……”狄冬青盯着对面的人,“你就是这般蛊惑天星为你效力的吗?”
“五溪人的忠诚与高洁,理应受到褒赏,我会赐他们以新生。而你也一样,狄少侠。”
“我?”
“能一路追到此处,摒除私心,不计回报,你已比其他凡夫俗子都要高洁得多,你值得这份殊荣。”
夏启渊的语气和煦,神色谦诚,仿佛真的在邀请他似的。
“你不愿意吗?如此一来,你便能够与你的师父长相厮守,不是正合你的意思吗?”


第213章 镇国重器(九)
出乎夏启渊的预料,他的慷慨邀约并未得到回应。
回应他的是冷冰冰的剑锋。
名剑麒麟,一度堕入泥沼,饱饮冤者的鲜血,变得暗淡迟钝,如今终于在狄冬青手中重现光辉。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对面自不量力的青年:“你打算拒绝我的好意吗?”
狄冬青道:“傻子才会信你的鬼话。”
他答道:“我方才所述,句句皆为事实。”
狄冬青很快道:“倘若是事实,禹国早已沦入你的手心,而你现在还在与我枉费唇舌,不正说明你的话站不住脚跟吗。”
他嗤声笑道:“那只能说明你的运气不错,待到尘埃落定,你的狡辩也就不攻自破了。”
狄冬青仍是摇头:“不对,我之所以能够站在你面前,并不是靠我一个人的运气。”
夏启渊不禁一怔。
他当然记得,在这青年的背后,有蝼蚁一般源源不断汇聚的力量,那是名为江湖的一股洪流。即便天下禁武,生灵涂炭,江湖的水源也不曾干涸。
芸芸众生,明明自甘堕落,无可救药,却总有前仆后继投入烈火的飞蛾,挥掷生命,留下绚烂的弧光。
他冷笑道:“你莫要忘记,助过你的人都是以何等惨状赴死的。”
狄冬青却道:“即便身死,他们也始终活在我的心上,总好过你自私狂妄,永远贪婪无度,孑然一身。”
他的脸上浮起愠色:“你有何资格与我谈论生死!”
狄冬青并未反驳他的话,只是淡淡道:“就算禹国亟待重整,也轮不到你来主使,我认识一个人,她比你合适得多,你还不够格。”
夏启渊哑然。
朦胧的火光映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圈浅淡的轮廓,随着火光抖动,时而被拉长,时而被挤扁,虚虚实实,仿佛下一刻便会融化在黑暗中。
千万年来,他便是如此飘渺地苟存于世。他的躯壳早就已经枯萎凋零,仅凭一缕残魂支撑,凡人一生,不过弹指一挥,他却要无数次承受魂魄剥离的痛苦,独自颠簸流离。
现在,他终于站在九鼎之枢,站在连携九州寰宇的窥孔之中。可是,他竟被一个鲁莽狂妄的青年人挡住了去路。
他再度发问:“你这般大义凛凛,可有考虑你师父的去向?”
狄冬青一怔,眼底闪过一丝难以遮掩的慌乱,但他很快握紧手中的剑,道:“我会保护他的。”
青年人的眼神热烈而纯粹,有两团火在乌黑的眸子里熊熊燃烧,那是生命之火,是超然于物外的信念之火。他想,这个人一定从未品尝过漫长时光的折磨,尚不了解绝望的滋味,才会拥有这般纯粹的神采。
世间的真理一直如此悖谬,一个短暂如蜉蝣般脆弱的生灵,却将超越生死的痴想挂在心上。
他终于觉得累了,就连眼前新鲜的面目也变得愈发可憎,他摇摇头,道:“罢了,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你一定会后悔。”
“决不。”
狄冬青说完,本能地偏过头,将视线投向背后,脸上很快浮起惊色。
卢正秋眉头紧锁,神情痛苦,似乎被看不见的绳索扼住,狄冬青定睛去看,在他的脖子上窥见一条细丝,由黑雾凝聚而成,不住蠕动,好似蛇一般滑腻阴冷,而蛇的另一端,正来自夏启渊的手心。
“你放开他——”
狄冬青怒吼着拔剑,剑柄似有千钧重,但他只是往那可憎的绳索上多看一眼,手上便生出万钧的力气。
他绝不打算输在最后一刻。
夏启渊尚未来得及收势,手中的绳索便被麒麟剑当空斩断,他面带惊讶地低下头,瞧着掌心的息壤重新聚拢:“了不起,区区凡夫俗子,还能在我面前使出剑招。”
“莫要小看了凡夫俗子。”
狄冬青纵剑上前攻去,黑雾立刻汇聚,结结实实地将他挡住,随后,坚硬的盾牌便散成许多束芒刺,爬上他的手臂,争先恐后地厮咬出新的伤口。但他视若无睹,当即翻腕侧行,再度递剑。
他已见识过息壤的速度,即便他闪避,退却,息壤也绝不会停止对他的阻挠,若想抓住胜机,唯有更快。
他的剑已足够快。
剑上凝着他九年的执念,他心无旁骛,如竹节一般伸展,终于越过重重枝叶的遮蔽,肩拂清风,面朝旭日。他将阳光雨露皆凝聚在一剑之中,将凝滞的黑暗扯开一条裂口。
他得手了。
他手中的锋芒抵上夏启渊的心口,利刃如虹,将残躯洞穿。
但胜者却不是他。
夏启渊的胸前并无鲜血涌出,已经死去数日的躯壳早已失去生命力,就连血都是凝固的,没有半点生者的质感。
再凌厉的剑,也无法诛杀已死之人。
狄冬青怔住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人影晃了晃,在一刹那间生出骤变,好似坍塌的雪堆一般失去形貌,散成一团细密的烟尘,却又如飞蝗一般重新聚集,呼啸着从他的四周绕过,往卢正秋的方向扑去。
阴风骤起。
狄冬青也被这股阴风荡开,好似秋风扫下的落叶,全无抵抗之力。
卢正秋已陷入飞蝗的包裹,从迷离鬼祟的黑雾中伸出五根枯瘦的指节,扼住他的喉咙。
这是夏启渊孤注一掷的挣扎。
指节嵌入皮肉,压出一片紫红色的伤痕,卢正秋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吐出细弱的声音:“……你答应过他,要完成他的未竟之事,拯救苍生于水火。”
答案在卢正秋的脑海深处响起:“可我花了千万年的岁月,才发现原来人世苍生并不值得我救。”
“你违背了他的道义。”
“我纠正了他的错误。”
卢正秋已说不出反驳的话,撕裂般的痛苦在他的骨肉间游走,渐渐将他的意识剥离,他仿佛被抛向半空,静静地注视着自己孱弱无力的躯壳。
四野皆虚,孤魂无依,他在人世间尝过的至悲与极乐,那些曾使他心驰神漾、或心如刀割的时刻,统统变得细若鸿毛,无足轻重。
他的四肢无力地垂在身侧,唯有指尖依旧紧紧攥着,这是他最后的顽抗,若是将这一丝力气卸去,他便会被幽荧的残魂彻底吞噬,从此万劫不复。
“你的忍耐究竟值不值得,你尽管看个清楚罢。”
无需多言,他已看到了千万年前的记忆。
他仿佛化身为戴罪的神明,唇边带着笑意,微微扬起头,对曾经的敌人说,我愿意。
三个简单的字眼化作撼摇天地的一道惊雷,劈开浓重的阴霾。
而后,他的血肉之躯便被一片漆黑的影子吞没。


第214章 镇国重器(十)
他仰面倒下。
地面冰冷似铁,凉意藏在泥沼中,丝丝缕缕渗入体肤,剧烈的阵痛砥磨着他的喉咙,好似冰锥反复穿刺,使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到头顶的一线天光,夹在两山之间,被翻滚的乌云遮得混沌不清,雨水从四面八方倾往神州,抹消了天与地的界限,而他脚下的羽山变成一座孤岛,永久游离在人世之外。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怆凉,即便雕刻出世间万物装入心田,也无法填补那一片孤独的空洞。
幽荧跨坐在他的身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
他眯起眼睛,迎上对方的视线。
眼前的身影又回到初遇时的模样,浑身无衣衫蔽体,不着寸缕,苍白的肌肤好似泛着幽光。天地灵气所凝聚成的胴体甚至没有男女之别,每一处都挑不出瑕疵,完美又纯粹,散发出无以伦比的威严。
长发自幽荧的肩头散落,末处的发梢融在晦暗的天光中,像是兀自长出了手脚似的,缠绕在他的周身,贴着他的皮肤不住试探,仿佛迫不及待想要侵入他的躯壳。
他被笼罩在雾气凝出的阴影中,视野里只剩下一张脸庞,距他仅有咫尺之遥。
“这便是我本来的模样,”少年人用清亮的声音道,“你与我起源迥异,本不能相容,我非得将的皮骨撕开,将你的血肉吞噬,才能够将魂魄嵌入你的躯壳。”
“这个我早就明白。”
“难道你不害怕吗?”
在问询他的时候,少年眼中浮起几分肃穆之意,与热烈的渴求极不相称,两种思绪仿佛两只野兽在互相厮咬,使原本清亮的喉咙里发出痛苦难耐的干嘶声。
他甚至生出一种错觉,只要自己点点头,将恐惧表露半分,对方便会就此退开,不再伤害他分毫。
但他只是摇头,嘴角向上牵起,目光却低低垂下,在脸上凝出一抹苦涩的笑:“比起我经历过的事,这实在不算什么。”
少年人眼神一凛:“你经历过什么?”
他不禁怔住,他本不想提起旧事,但方才的话几乎不假思索地滑出唇舌。
许是咫尺外的目光太过真诚,竟将难以抗拒倾诉的渴望。在生死边缘,穷途末路,他终究还是难以免俗,输给了心底脆弱的念头。
他从紧抿的唇间泄出一声轻而长的叹息,接着道:“我是戴罪之人,被剥夺神号,从此我的子民便厌恶我,他们将我的造像砸碎,砸不动的便裹上漆黑的衣袍,他们将我从封地上驱逐,从此,他们的后人只会唾弃的名字。”
他为拯人而犯禁,被人所弃,一事无成,丧失家园和荣耀,长久地囚居在世上最阴暗的角落。
即便将世间万物雕刻在石头上,他也无法得到真正的自由。
少年人望着他,眼底有赤红色的光芒闪烁,好似灵蛇吐出的信子,一寸一寸地舔舐着他的肌肤,舔舐着他盖在宽大黑衫下的狰狞伤口,不放过任何一条,将粘稠的脓血吞进喉咙,欢欣而郑重地品尝。
阴阳两仪相克相生,幽荧主阴,天性嗜恶,如此鲜活的苦难,正是无法抗拒的饵食。
“其实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便想要将你吞下,如今我总算明白缘由。”
“其实我早已察觉。”
“你可曾后悔?”
“并无后悔。”
“既然如此,我便收回恻隐之心了。”
“等一下。我也要坦白一件事。”他说着,没等对方回应,忽地撑起僵硬的手臂,从冰冷的泥沼中微微抬身,凑到对方的眼底,将苍白的嘴唇贴在对方唇边,停了片刻便撤开,“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被他吻过的嘴唇微微张开,脸颊上浮起从未有过的茫然神色:“这也是你从人世学来的把戏吗?”
他含着笑意点头:“人们只对中意的人做这样的事。”
“你中意我?”
他点点头,艰难地抬起手袜,抚上咫尺外的脸颊:“我很高兴遇到你。”
他的手腕没能落下,便被锋利的牙齿咬住。
孱弱的皮肉被扯开,血顺着小臂淌下,渗进黑色的袖布中,裹挟着他的生命,像是一朵花怒放在泥沼中。
疼痛使他仰起头。
伤处很快被异样之物填补,赤红的蛇信终于尝到蚀骨销魂的滋味,带着狂热的势头,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身体,在苍白的皮肤上咬出更多的伤口。
他的衣衫散乱,黑色的罪业从他身上剥离,露出苍白的手腕,颀长的脖颈,都被幽荧紧紧缠住,从四面八方拉扯。
明明是撕咬与吞噬,看上去竟如拥抱一般缠绵。
他的心神也因痛楚而扭曲,断裂,掠过眼前的光景支离破碎。仅存的一丝念头被高高抛起,怔怔地注视着自己此时此刻摄人心魄的丑态。
昔日的磊落仙逸已荡然无存,他们已丧失人形,好像两条蛇彼此纠缠着,深陷淤泥,在粗粝的摩擦中渐渐融化。
他的视野被黑暗吞没。
天地一片混沌,只剩下石壁上的影子剧烈抖动。他残破的躯壳终于被撕开,原本是腹部的地方裂开一条狭口,血泊在他的残躯下汇聚。
他的嘴角还带着笑。
因为他终于得偿所愿,神明将他抛弃,而他也抛弃不朽的生命,永恒之物若要长久留存,便非得遵循规矩束缚,而他却要反抗,要率性而为,哪怕代价是将罪业永远烙在身上。
所以他对凡人心生向往,他们的生命虽短暂,却自由无束,放歌良辰,驰骋四野,乘化而归。
唯有短暂如蜉蝣般的生命,才能享尽无穷之乐,这天地间的道理永远矛盾悖逆,他无从更改。
但至少他还可以选择。
他选择自由。
幸甚,吞噬他生命的并不是可怖的敌人,而是他所熟悉的少年,他曾亲手雕琢世间万物,又任由它们随风而逝,唯有那石壁上的人像是他舍不得抹去的,他希望千万年后,哪怕日月星辰都不复存在,仍有人能够看见。
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卢正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结局。
羽山骤降大雨,瓢泼般的雨水倾注而下,像是终于察觉此处所发生的离经叛道之罪,迫不及待地降下惩罚。
为时已晚。
一个崭新的生灵挣脱鲜血淋漓的身腹,好像挣脱了卵壳的雏鸟,缓缓站起,走出山洞,步入雨中。
雨水很快将他身上的血冲刷干净,卢正秋也得以看清他的身姿。
他的模样与五溪寨中残留的石像如出一辙。
他便是五溪人虔诚信奉的神明夏。
卢正秋注视着他初生的那一刻,倾盆大雨砸在他的肩上,非但没有使他折损,反倒洗净了他身上的血,使他的肌肤在雨水中熠熠发光。
他仰起头,望着天际倒悬的河流,几缕黑发顺着额头垂到眼睑上,使他不禁眯起眼睛。
有那么一刻,卢正秋似乎在他的眼底瞧见几分悲哀。
他是离经叛道的造物,是不该诞生于世的怪胎,非正亦非邪,非人亦非神,他才刚刚出世,便已不容于这片天地。
正因为如此,天地间再没有规矩可以束缚他。
他勾起嘴角,脸上慢慢浮起笑意。现在便是他摆脱桎梏的时候,他的脚步稳健,身躯坚实,他迎着风雨,大步流星地向前迈步,将幽沼抛在身后,迈向更广阔的人世。
他一次也没有回头。


第215章 镇国重器(十一)
卢正秋的胸膛剧烈鼓动,心绪跌宕不止,好似乘上滔滔洪水,被波浪高高掀起,又重重抛下。
夏启渊在他耳畔道:“正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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