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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染金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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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他的预料,风廷坚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你错了,他们的仇家不是我,而是当朝天子。若非天子不仁,世道岂会衰颓至此。”
他瞧见风廷坚坦然的神色,不禁追问道:“外面的江湖变成什么样子,你难道不在乎么?羽山族坐享神明庇佑,难道忘了神明的慈悲么? ”
风廷坚沉声道:“你又错了,羽山族拜的从来不是活菩萨,而是女战神。你在我们的祭坛上羞辱神明,难道还想全身而退吗?”
他的语气坚决坦荡,平淡的声线中透出不容置喙的威严。
卢正秋冷笑道:“那就试试看我能不能全身而退。”
他忽地扬起手中的短刺,一个健步向风廷坚递去。
短刺的锋芒却被刀刃拦在半途。
挡在他面前的依旧是那个娇小的女孩儿,目光比刀刃更冷,牢牢地锁在他的身上。
女孩儿身后的声音命令道:“百羽!拿下他。”
声落时,人已起,好似一头幼狼向他扑来。
他已没有余力再做反抗,方才的一刺,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
这一次,锁住他的不只是目光,还有货真价实的锁链,羽山族的武者们从四面八方拥向他,用刀剑抵着他的脖子,将锁链套上他的肩膀。
锁链摇晃,激荡出一阵阵空灵而又冷漠的声响,回荡在祭坛上空。
他的肩膀被几双手粗暴地推搡,按压,不得不弯曲膝盖,以屈辱的姿态跪在地上。
“你不是要逃走吗,倒是试试看呀?”百羽用天真无邪的声音问,“再逃一次试试看呀?”
站在神像的阴翕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扬起嘴角,傲然一笑,娇小的身姿沐在阳光中,竟宛如女战神再世一般。
“百羽,做得好。”风廷坚在她身后说。
“嘿嘿。”她快步钻到叔叔的身边,将头往对方手心蹭。
风廷坚轻抚她的头顶,而后转向自己的族人:“各位,神明一定会保佑我们的,百羽的出生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的话音一落,喧嚣的人群便安静下来,每个人都转向石像,向每月祭祀时那般低垂下头,仿佛在聆听神明的教诲。
“师父,”任兰率先开口道,“请问叛徒该如何处置?”
风廷坚叹了一声:“念在他对冬青的抚养之恩,暂且先留一命,关入幽沼悔过吧。”
*
幽沼——听到这两个字,卢冬青的耳中嗡的一声。
卢正秋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有微弱的呼吸散在风中,飘到卢冬青的耳畔。
幽沼是阴寒不祥之地,连常人都会绕道而行,更何况是身负寒疾的师父。他连平素的寒冷都耐不住,若是被关进去,不知会遭受怎样的痛苦折磨。
他像是被掷入冰水,恐惧带来的恶寒钻进他的体肤,他恨不得现在就攀上那山崖,说明一切,甚至代替师父领受责罚。
他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才将这股冲动扼杀在脑海。
师父是为了包庇他才蒙冤的,甚至连自证清白的托词都已为他准备好。若是此刻露面,便会亲手葬送来之不易的机会,辜负了师父的期许。
此时此刻唯有忍耐,才能找出真相,将师父救出。
他听见锁链摇晃的声音,那沉重冰冷的东西很快会捆缚住卢正秋的手脚,将叛徒送入残酷的牢笼。
他拼命抓住手底的岩石,因为力气太大,手心被岩石的凸起割破,渗出鲜血,钻心的痛楚令他的脑袋稍微冷静了些,他咬紧牙关,开始沿着来路往谷地爬行。
他须得尽快回到房间里,用不了多久,羽山族人就会来寻找自己,在那之前,他须得饮下朱砂,陷入沉睡,如此才能打消旁人的怀疑。
这时,他在石缝间瞧见一缕发丝。
并不属于他自己,而是罕见的浅黄色,长度甚至超过他的手掌,在岩壁投下的阴影中轻轻摇晃。
他猛然惊觉,这些天他所遇到的人里,拥有这般发色的只有一个。
这些天来诸多琐碎的旁枝末节,在他心中渐渐连成一条线。
第47章 幽荧深沼(七)
一名叛徒的出现,惊动了整个灵泉谷。
押送的阵势声势浩大,左右是族长亲授的弟子任兰和岳百羽,身后则是林林总总的守卫队伍,将引人瞩目的罪人团簇在中央。
罪人头颅低垂,面无血色,粗壮的铁锁将他的双手捆缚在背后,在他瘦削的手臂上勒出触目惊心的凹痕。他被压得肩背佝偻,举步维艰,每次迈开脚,锁链便撞出一串叮叮当当的闷响。
锁链并非唯一的惩罚,他还被灌下了疏散筋脉的药汤,毒性虽不致死,却会缓缓散入百骸,好似千万只蛀虫在经脉中爬行,啃食他残余的气力。
这实在是一个叛徒该受的惩罚。
羽山族人已听说了他的行径,见他被制伏,纷纷围在路旁,拍手称快,小孩子甚至捡起路边的石头,往他的身上投掷。
石块击中他的额头,留下鲜红的血痕,他已没有余力做出反应,他的额上沁满汗水,和血水胶着在一起,黏在凌乱的发丝上。盖在锁链下的衣衫已被冷汗湿透,他浑身发抖,引得锁链更加剧烈地颤动起来,仅仅是忍住不晕过去,便已经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伤口的疼痛尚可以忍耐,但攻心的寒毒却难以抵御,幽沼渐渐接近,被灌下的药汤使他的气息紊乱,无法调息凝神,只能任由四面八方的寒气钻入身体。
然而,无情的队伍还是推搡着他,继续往幽沼的方向行进。
幽沼在谷地最深处,山峦投下遮天蔽日的阴影,将大地笼罩在一片死寂中。
这里没有鸟兽虫鸣,只有瘴气从阴湿的地面中冒出,像是毒蛇沙沙吐着信子,用冰冷滑腻的舌头舔舐温热的肌肤。
这里没有草木花香,只有殷红色的藤蔓贴着地皮生长。像是有人在大地上割出纵横交错的创口。
这里是连神灵都抛弃的地方,任何一息尚存的活物,都会本能逃离的地方。
卢正秋无处可逃,他被推进幽沼深处的山崖边,那里有一排陈旧的洞穴,便是羽山族的牢狱所在。
牢狱已经很多年没有使用了,由于风廷坚的威望,这些年羽山族里鲜少出现反叛者,卢正秋是许久以来的第一个。
山洞的地面上蒙了一层灰尘,他额上的汗水滴在上面,豆大的水珠飞溅,留下一块块深黑色的瘢痕,很快便连成一片,像一滩深不见底的水潭似的。
这深潭之中,究竟埋着多少的苦楚,实在难以尽数。
任兰看在眼里,心中不禁一软,她曾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大夫,瞧见人受苦,心口便如撕裂一般难受。
但医者的仁慈不过是伪善罢了,她如此告诫自己九年,一颗心早已硬如磐石,绝不会被眼前的人轻易动摇。
她握紧了手上的弯刀,对留在牢狱中的人说:“如今的下场是你咎由自取。”
卢正秋没有回答,他背倚着岩壁,缓缓滑坐在地上,汇集在脚边的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摆,周身的铁链虬枝盘曲,使他看上去好似一棵陷进深潭的枯木。
任兰转身往洞穴出口走去,边走边道:“我要去看望冬青了,你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听到冬青的名字,牢狱中的人微微抬起头,苍白的脖颈上,喉咙上下翻滚,嘶哑的嗓子发出轻微的声响。
任兰微微回过头,道:“不必装腔作势了,若是他知道真相,定会恨你入骨。”
铁栅栏在她身后落下。
她抬手触摸挂满尘埃的栅栏,冰冷的触感令她本能地瑟缩,与此同时,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来。
这牢笼如此坚固,笼中人怕是插上翅膀也难以逃脱。
她抬起头,对等在门口的人道:“启明,我要去看看冬青的状况。”
安启明挑眉道:“师父不是早已派人去过了。”
“我知道,但我想亲自看一看他,你能不能……随我一同去?”
“啊?”安启明将疑惑的视线投向她,“你竟然主动邀请我,莫非今日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任兰沉默了片刻,才道:“你也知道我说话不中听,更不会安慰人,就算见了冬青,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只能拜托你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视线不由自主地垂向地面,很显然,她并不习惯向旁人寻求帮助,更不用说向这个平素不学无术,混迹度日的同门。
安启明在她肩上轻拍:“知道啦,区区小事,何必如此郑重,我随你同去便是。”
*
卢冬青的房间里一片安静。
青年果真还在床中沉睡,任兰的视线在房间里巡视一周,最后落在桌上。桌上的茶碗里残留着半碗茶汤,此时已经凉透了,她走过去,端起茶碗放在鼻子底下,嗅出几分异样的锈涩,是朱砂的味道。
朱砂是宁神定气的药,然而自身带有毒性,稍稍施用过量便会使人昏沉,看来卢正秋就是靠着这个将冬青留在房间里的。
她放下茶杯,转而用怜惜的目光望着床中的青年。
安启明的态度比她利索许多,快步走到床边,将卢冬青唤醒,后者带着茫然的神色转动眼珠,口中喃喃道,“师姐,师兄,怎么是你们,师父呢?”
瞧见冬青茫然的神色,任兰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将师弟拥进怀里,轻拍他的背。
任兰和安启明靠着床边坐下,你一言我一语,将卢正秋背叛的详细经过讲述给他。
末了,任兰拍着他的手,宽慰他道:“不是你的错,冬青,我们绝不会怪你的。”
她的话并无半点虚情假意,她甚至带来了朱砂的解药,看着自己的师弟乖乖服下。
卢冬青一直低着头,待到两人将话都说完,才开口道:“安师兄,你的荷包昨晚是落在医馆里了,我拾到的时候天色已晚,本想今日还给你的,可惜晚了一步。”
安启明怔了怔,随即摆手道:“原来如此,是我自己太粗心了,不怪你。”
卢冬青又俯身在枕边摸索了一阵,取出一枚木雕坠饰,问道:“这个也是你落下的吧?”
安启明瞧见首尾相接的玄鸟图案,露出惊讶的神色,很快答道:“哦,是我闲来的时候用小刀随便雕着玩的,讨个吉利罢了。”
“是师兄亲手雕的?”
“是啊,我在锻铁之余,也偶尔做些木匠活儿。”说到此处,他摆摆手,“你若是喜欢,这只便送给你。”
卢冬青道:“多谢师兄好意,只不过,这个不是我昨晚捡到的。”
“那是?”
“是师兄落在梧桐镇里的。”
梧桐镇三个字一说出口,对面两人的脸色骤然发生剧变。
任兰的脸上写满疑惑:“启明,这是怎么回事?你去过梧桐镇?”
安启明的脸色则是一片慌张:“不是……”
第48章 幽荧深沼(八)
任兰和安启明四目相对,两人愕然地望着彼此,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倒是卢冬青的语气依旧沉稳平淡,他将手中的木雕坠饰举起,道:“这木雕上的刀印很新,想必雕出不久吧。”
任兰凑到近处,一面观察一面道:“棱角的确清晰可辨,刻痕中也没有半点灰尘,一定没有久置。”
卢冬青点头道:“梧桐镇的百姓将它赠予我,说是从外乡商旅的手中买到的护身符,可昨晚百羽又对我说,玄鸟是羽山族崇信的瑞兽。为什么羽山族的瑞兽,会出现外乡商旅的摊面上?”
安启明望着他,不断摇头:“冬青,你一定是误会了,这不过是个寻常木雕,就算有外乡人中意同样的造型,也不算稀罕。”
“木雕的事或许是巧合,”卢冬青一字一句地答道,“但我旋即想到,昨日我在梧桐镇里见过你,就在镇上的酒馆中。”
安启明皱眉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说胡话的是你,”卢冬青不依不饶,“你说你是在锻剑时不小心撩到火星,才将半边头发烧成眼前的模样,可实际上,你烧掉自己的头发,只是为了让我忽略你的样貌。你在梧桐镇上见过我,早先一步认出渡河的人就是我,为了以防万一,故意烧掉了自己的半边头发,才来见我。”
任兰怔怔地望着身旁的同门,像是望着一个陌生人。
她所认识的安启明,平素行事大手大脚,为人随性,甚至时常因为偷懒而被师父责罚,从来没有表露出这般谨慎的心思。
但她所认识的安启明同样幽默随和,论起待人之道比自己精通得多,尤其受到小孩子的喜欢,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族人的事。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慌乱不已,像是许久以来坚信的东西突然坍塌了似的。
她怔怔地望着对方,追问道:“冬青的话可是真的?”
安启明却避开了她的视线。
卢冬青觉察到任兰的矛盾,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但他还是接着说:“当然,能够证明你行踪的只有甘沂河上的船夫,毕竟他的船是出谷唯一的路,我想你一定叮嘱过他为你保密,但眼下事关重大,倘若由族长亲自追问,我想他也会道出实情的,若是你拒不承认,我们不妨去问上一问。”
“我……”安启明的目光闪烁,“我不过是一时贪玩,才偷偷跑出去罢了。”
“并非如此。”卢冬青否认道。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似的,他取出了等候许久的第二件证物。
一缕黄褐色的长发,边缘沾着些许绿色的斑痕,仔细瞧去,是石缝中常见的苔藓覆在上面。
这次连任兰都骇然不已,她与安启明是幼时的旧识,当然熟悉他的模样,他天生发色浅淡,褐中透金,是很稀少的发色,在灵泉谷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有这样的头发。
此时此刻,安启明头上残余的头发比豆芽还短,可卢冬青手里的发丝,却比整个手掌还要长。
卢冬青一字一句道:“这是我在祭坛背后的山崖上取来的。”
任兰转向他,小心翼翼地问:“冬青,你为什么会去那里?莫非你也……你也……”
卢冬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站起身,在她的面前深深地躬下腰。
任兰被他突然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
他弓着腰,埋着头,郑重道:“师伯与师姐的恩情,冬青记在心上,绝无戏言。恳请师姐听我说完。”
任兰向后退了几步,用手撑着桌面,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回答他道:“你说吧。”
卢冬青一直保持着躬身的姿势,直到得了师姐的允许,才重新站得笔挺,缓缓开口道:“师姐,我向你坦白,我和正秋师父都对你说了谎。今日的事,本是我的主意。我捡到安师兄的钥匙,又找到存放药草的位置,本打算从谷地攀上岩壁,潜仓库拿一些救人的天香叶,再悄悄离开灵泉谷。没想到我和师父到达仓库的时候,锁已被人打开,仓库之中亦是一片狼藉。而且就在我们前脚踏进门,便有人敲响了长宁钟。”
任兰茫然道:“那正秋师父说的……苍鹰……和同伙……?”
卢正秋露出痛苦的神色,低头道:“都是一时的托词罢了,师父的同伙就是我,师父为了包庇我,才独自揽下罪证,好让我有时间找出真相。”
任兰惊得说不出话,低头看了看冬青手上的头发,又把目光缓缓转向安启明。
卢冬青也转向后者,道:“你去过梧桐镇,自然知道我们的打算,你担心事情败露,便设下计策,将偷窃仓库的罪责推给我们承担,是不是?”
任兰用颤抖的声音问:“启明,冬青的话可是真的?”
她的视线好似火焰,将安启明的脸颊烫得发热,她接着说:“启明,为什么要骗我,我们从小结识,你的确喜欢开玩笑,耍花招,但在大事上,你从来没有骗过我。”
安启明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是去过仓库不假,但冬青方才的推断,只说对了一半。”
“哪一半?”
“我的确偷窃过天香叶不假,但仅有一丁点,我偷窃的目的同冬青是一样的,也只不过打算带去梧桐镇里,给当地的百姓解燃眉之急。”
“什么?”卢冬青大惊不已,“可是你昨晚故意将钥匙留在医馆里,难倒不是为了构陷?”
“留在医馆?”安启明先是一怔,随即苦笑着摇头,“那不是故意留给你的,是真的忘了带走,事实上我根本不记得自己如何丢了钥匙,若不是你问我,我一直以为钥匙是被正秋师父窃走的,”他说完又转向任兰道,“阿兰,我素来粗心大意,就连说个谎也会迅速被揭穿,但你一定要信我,我绝没有将仓库毁成那般惨状,更没有加害正秋师父的意思。”
卢冬青茫然地望着他:“盗空仓库的人不是你?”
“绝不是我。”
“那你为何要私自前往梧桐镇?”
安启明道:“事到如今,我也不会再有遮掩,接下来我说的字字都是实情。”他顿了片刻,才道,“我偷偷前往梧桐镇,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我之所以出去,是为了打探一个事关重大的消息,这个消息关乎羽山族的安危。我偷窃药草,售卖护身符,都是为了与当地的居民交好,从而打探更多的情报罢了。”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而恳切,往日里总是塌耸的肩背也挺得笔直。
他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再慵懒,不再散漫,即便是顶着半头滑稽的乱发,也掩盖不住他此时此刻的郑重姿态。
卢冬青也愣住了。
他本以为自己戳破安启明的行踪,便能够揭开仓库失窃的真相,却没想到自己推断出的结论却大错特错。
他不禁追问道:“究竟是什么消息,如此事关重大?”
安启明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江湖中的魔教,已盯上了羽山。”
第49章 幽荧深沼(九)
“魔教?”任兰率先惊呼出声,“便是源自北疆蛮夷的魔教么?”
她对魔教的事也知之甚少,只是知道魔教将幽荧邪神奉作神祗,和羽山族人的信仰背道而驰。
传闻中幽沼是幽荧的领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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