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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东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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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念拳头握紧,语气冷住:“杜侍郎好兴致,那顾某不再打扰了。”刚要抬脚,杜慕文就倏地丢开玉官,在脚下一勾,玉官的脑袋便直直向桌角撞去。顾念眼神一紧,连忙去接,却是没来得及,玉官额上的血慢慢流下。
  秦雍连忙去扶起玉官,玉官已是昏迷过去。“顾大人也真是,若真想要这玉官,好好说便是,何苦逼得人家头破血流才罢休。”杜慕文说罢,悠然离去。
  两人将玉官安顿好,顾念心中愧疚,深觉自己连累了玉官,留下一个地址,嘱咐玉官小厮有事便来这里寻他。
  秦雍看着浑身散发冷气的顾念,心中担忧:“听杜慕文那语气,怕是明日便有言官上书弹劾你了。”顾念面上恢复过来,:“那便让他们来。”
  回到家中,清竹笑着迎上来,发现了顾念身上的血迹,吓了一大跳,急急慌慌要叫小厮找大夫来,顾念阻止道“这不是我的血,去备热水来,我要沐浴。”
  顾念在卧房内刚脱下外衣,沈聿就急急推门而入,还未拢好衣服,微凉的手指颤抖着又拨开了里衣,声音慌乱:“哪儿受伤了,怎会弄得一身血回来啊!”
  顾念微笑,慢慢抓住沈聿的手,心里熨帖,温声道:“小聿不要怕,我没事,不是我的血,我好着呢。”
  沈聿见他身上真没什么伤口,放下心来,心里一松,看着顾念零乱的衣衫,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上浮现红晕。
  觉察自己的手还被顾念握着,想要抽回来,可顾念哪里肯放。沈聿羞恼道:“放手,你去哪儿了,弄得一身血回来。”
  顾念松开沈聿的手,看着这张昳丽无比的脸,心里暗叹一口气,这事可不能说。
  沈聿见他自觉放开了自己,又不肯说出个原委,眼神躲躲闪闪,一股无名火气升上来,有什么要这般遮掩,担心这人就是白担心:“罢罢,我再不问的。”
  顾念见沈聿面上凄凉,紧抿着嘴角,再不忍心,含糊道“今日,秦雍和我去了戏园子,遇见了有人找唱曲儿相公的麻烦,那相公恰巧来我们那道谢,便就溅了些血。”
  沈聿越听脸色越黑,听完就要拂袖而去,顾念连忙从身后抱住,蹭了蹭柔软的青丝,低声委屈道“小聿,我不曾与别人有接触的,我只是去开解秦雍的。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又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人物,我定不会去招惹别人的。”
  顾念望着沈聿越来越红的耳尖,心猿意马,不能再让这人逃了,慢慢凑到耳边:“小聿,那人听我受伤是万般心急,可听得我是去梨园才受伤,便生气不理我。你说,那人是不是吃醋了,那人是不是也喜欢我呐……”
  玉面已是通红,羞得眼中都蒙上了水汽,沈聿摆脱开后面的黏人精,咬牙道:“自作多情。”

  此心唯倾君一人

  “臣都察院御史杨纵上奏:古训有云,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为国臣子,天下之表率,更应克己守礼。然翰林侍讲顾念,罔顾礼法,流连于梨园绿苑,横行霸道,竟至逼人自戕。实为臣子之羞耻……”
  天启帝啪的把奏折合上,这已是今早的第五个了,嘴角冷笑,为一个伶人上言弹劾朝廷官员,也亏他们做得出来。
  “大监,你看这顾念像是个什么样的人?”夏永送上茶盏,听的皇上问话,低下头去,这些言官都是逮着谁咬谁的疯狗,就连他也被弹劾过不少次。
  “老奴只知道这顾大人是皇上称赞过的君子,更是皇上钦点的状元。老奴觉得只要是皇上觉得好的,那一定是好的。”
  天启帝喝过茶,摇摇头笑骂道:“滑头的老东西。”眼中却是严肃起来,朕说好的,你们就这般诋毁,百般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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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雍来到文渊阁,内心纠结,暗叹一口气,踏了进去。走到里面,却是看到两个身影在书架后靠在一起,似是密语着什么。
  再近一些,那两人似是觉察到有人过来,向这看来,瞥了一眼,又转过去,相互点了点头,从书架后走了出来。
  是顾念与七皇子,两人不再说话,面上都是一样的沉静如水。秦雍深觉自己对不住顾念,恹恹的站在原处,不再凑上前。
  七皇子自秦雍身旁掠过,连个眼神都未停留,只留一丝熟悉的檀香。秦雍内心开始空空的疼,竟是这般生疏了吗?
  顾念凑过来,拍了拍失神的秦雍:“不必担心,该来的总会来。”秦雍看着顾念少有的温色,心中还是有些感动:“其实我已写好了请罪奏折,只要这事平不下去,我就……”
  七皇子听不下去,“怎的越大越蠢笨了?”秦雍蔫下去,乖乖的蹭到桌前,可心里又有些满足,眉眼慢慢舒开,唾弃了一下自己的没出息,便又开始任劳任怨的为埋汰他的人服侍。
  天启帝甩下如出一辙的奏折,面色更加阴沉,夏永极有眼色,凑过去给天佑帝揉肩:“皇上,最近太湖里开出了几枝水芙蓉,清新怡人,老奴瞧着真是好。”
  天启帝平下心,“水芙蓉?”一下子想到了那日见的小女子,心下轻快起来。“去温贤宫。”夏永看着天启帝的脸色,心里明白,高声唱到:“摆驾温贤宫。”
  “小姐,皇上来了。”王瑾素点头,示意小宫女一会按计划来。转头看着外面守门的姑姑,想起七皇子让小宫女传的话,嘴角扬起一抹笑,今日便不再让你耀武扬威。
  “皇上驾到!”王瑾素连忙起身去接驾,天启帝已是到了内室。“臣女见过皇上,吾皇……”话未说完已被皇上扶起,“小姨不必多礼。”
  话落,只听得小女子柔柔的一句:“臣女谢过圣上。”还夹杂着些鼻音。天启帝向桌几坐下,关心道:“听小姨有些鼻音的,可是受寒了?”
  王瑾素又逼出些泪花:“臣女,臣女只是有些想家了。”天启帝听出了哭音,看那小女子不肯抬头,柔弱的肩微微抖动,心里又怜又爱,“在这好好的,有你姐姐照看着,怎的还如此想家了呢?”
  王瑾素坐在下首,浑圆的泪珠一颗颗落下,打湿了青色的荷衫。旁边的小宫女面上不忍,扑通一声跪下:“皇上,小姐她是……”
  看出王瑾素想要阻拦,天启帝直接开口“说!”不怒自威,王瑾素似是吓住了,缩了缩肩膀不再开口。
  小宫女声音委屈:“皇上,贤妃娘娘担心小姐在这住不惯,便送来一个掌事姑姑服侍。本以为那个姑姑做事利索,为人是再好不过的。谁曾想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姑姑拿乔做事不说,还整日里说些胡话,指桑骂槐,说小姐秽……”
  小宫女没把后面的花说出,天启帝心里自是清楚:“为何不将那奴才打发了?”
  王瑾素知是问的自己,直接跪下,微抬的脸庞梨花带雨:“臣女初来宫中,身旁只有姐姐,可姐姐身怀六甲辛苦异常,臣女怎样也不能拿这种小事扰她。更何况,那姑姑做事谨慎有序,从未犯过错……”
  天启帝听完这席话深思起来,这一般的宫女都是如此,更何论大臣呢?自己只想给小七找好有力班底,班底是够强,可小七能控住吗?若是一个权臣一点把柄都没有……
  天启帝面上恢复清明,看到还跪在地上的清影不禁心疼,下座亲扶起来:“朕这就把那奴才送到慎刑司。你若是想家便先回家,过几日朕把你迎进宫来,定为你找个好的。”
  红晕飞上秀面,一阵低声软语。夏永听得天启帝的爽朗笑声,心下有了盘算,这个王二姑娘的福气,怕是比她那贤妃姐姐还要大呢……
  顾府,花厅,沈聿看着来访的人,冷淡非常:“顾念此时不在家,你若要谢他,明日再来吧。”
  玉官面对这个清冷绝尘的公子,终于明白了为何会有昨日那般的闹剧。那顾大人愿留下地址让他上门,怕也是爱屋及乌吧。
  正眼望向这位公子,也是一双桃花眼,清澈见底,不似自己这般自带三分媚色。“玉官想着今日谢过顾大人便好,不愿多扰,怕再与大人带来麻烦。”
  “既是知道有麻烦还来做什么!”青枝忍不住刺了一句,平日虽是更偏向自家公子,可除了沈聿,自是顾念最亲,对昨日的惊吓不免耿耿于怀。
  沈聿瞥了一眼青枝,但并未出言指责。昨天的事,他心里也是有气的,再望着这与自己有三分像的眉眼,更是膈应。
  玉官面上有些难堪,看向那位公子,而那位公子竟也不做声,只是淡淡的瞅着他。在那清棱棱的目光下,玉官只感觉一切都被看透了,自己越发的渺小污浊。
  正在尴尬之际,顾念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包山楂糕。
  沈聿见他回来了,想到这人在外引蜂招蝶,自己还得帮他招待,轻哼一声。顾念见那使性儿的小模样,爱的不得了,一颗心都要化了,碍着有人,不能扑上去,便把山楂糕捧上讨好。
  “玉公子可还好?”顾念见玉官额上还蒙着一块纱布,内心过意不去。玉官现如今见他俩如此这般,心里明了,这位大人对自己爱屋及乌也不是,不过是出于仁义罢了。
  “谢公子记挂,玉官已无大碍了。昨日还多亏大人相助,玉官身份卑贱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有这个水丞还能聊表心意。”
  旁边的小厮捧出一个青玉水丞,颜色纯净,纹着仙鹤乘着祥云,在余光下熠熠生辉。沈聿心里透亮,送这水丞不过于贵重突兀却是精巧有用,更何况还是平步青云图,不怕顾念不喜爱,若是天天放在桌前,怕是一看便能想起送物之人,这份心思……
  沈聿眼神锋利起来,顾念岂是他能肖想的?刚想回绝过去,却发现已没有人了。看向桌上的水丞,沈聿慢慢扬起手掌……
  “小聿,我们去……”顾念看着地上的残片不可置信的望向沈聿,沈聿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心口一疼,手慢慢攥紧,这人若是敢凶他,他就……
  那人却是扑过来,“有没有扎到手啊,为何手攥起来,快给我看看,听话啊,快把手伸开。”沈聿看着慌乱的人,心里满足伸开手,轻飘飘道:“是我把那水丞摔了,我无事。”
  顾念检查完见他无事,慢慢将人抵到桌边:“小聿何苦去摔那个玩意,左右我不会放在心上。莫非,小聿是怕……?”
  “公子,大公……啊~青枝什么也没看见。”沈聿面上恢复过来,推开最近越发不安分的某人,快步向饭厅走去。顾念把手抵在唇边,低低笑了几声,转身跟了上去。
  只留那一地青玉片哑然无光……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今日沐休,可顾府的书房一大早就开始就厅里咣啷……
  沈聿今日醒的早些,可还是有些困,本打算在睡个回笼觉,可模模糊糊听得青枝念叨什么大公子一大早就起了,沐休也不歇着……
  沈聿怕顾念饿着等自己,便也起身了,洗漱完不要青枝束发,只用丝带松松绕了一圈,打算吃过饭后再睡一会儿……
  在饭厅等了一会,看着顾念还没来,沈聿轻轻蹙眉,这人不是起的比他早多了吗?正准备要青枝去请顾念,清竹已颠颠的跑来了。
  “二公子,大公子要您去书房找他,说是有要事相谈……”沈聿抿了一口茶,要事?站起来快步走在前方,思虑着若是顾念骗他,可要怎么惩罚呢……
  沈聿看着杂乱的书房,站在外门实不知该如何下脚,索性不进了,在门口瞪着一脸无辜的某人。“来,哥哥抱你进来~”两只手伸了过来,沈聿看也不看啪的打开,“你要找什么?”
  顾念深觉可惜,讪讪的把手收回去,听得沈聿问他,脸上又愁起来:“今日宋侍读要贺乔迁之喜,他昨日邀我过去。我本想拿幅古画去,可翻来翻去,都是你喜爱的,再找不出一幅合适的,你对这些东西在熟悉不过了,快来帮我找一找。”
  说话间,已收拾出一道路来,沈聿踏进去,把装古画的箱子轻轻掩上:“古画虽好,可不知主人心性就不定送出的东西合不合口味。这古画若是主人喜爱便得善存,主人若是不喜怕就会随意丢弃,岂不可惜?”
  顾念点点头,“我也晓得,可实不知该送些什么。”沈聿走进,轻笑道“我看那水丞倒是不错。”顾念听出促狭,一把拉过沈聿,扫向门口,青枝已被清竹拉去备饭了……
  慢慢逼近,眼角都是笑:“醋了?”沈聿最近也习惯了顾念这般主动,也不推开:“我是说送件玉雕如何?”
  顾念靠向桌子,“我记得家里有个莲花玉笔筒?”沈聿点头:“笔之在案,或侧或颇,犹人之无仪,筒以束之,如客得家,闲彼放心,归于无邪。”
  顾念看着焕然一新的宋宅,不禁赞叹宋之问的用心,竟还引来了一股活水,环绕整个花园,在一座高亭下聚成一个小池,小池中浮着几枝初绽的令箭荷,真真讨喜。
  一行人便到亭上去观赏,顾念拿出贺礼,恭祝宋之问乔迁之喜,沈聿和了几句祝词。宋之问看着一茎莲花玉雕,笑脸又加深了几分,“贤弟用心。”顾念抬手端茶:“沈聿选的,我可没有这般的心思。”
  宋之问有些疑惑:“沈聿?”沈聿看向宋之问,这宋大人是忘了他吗?宋之问盯着沈聿,突的又转过头来盯着顾念,语调有些急促:“你说,他是沈聿?那你是顾念……”
  沈聿不明所以,顾念也是有些发晕:“宋兄不是早就见过小聿?”宋之问自知失态,赶忙告罪:“在下失礼了,冒昧问一句,顾贤弟可识钱塘顾少卿?”
  顾念抿了一口茶,面上丝毫不显,放下茶盏,对上宋之问直锐的眼神,淡淡笑到:“顾某未曾听说大理寺顾少卿还有亲族。”宋之问丝毫不为所动,“家兄宋振邦。”
  顾念瞳孔猛的缩紧,沈聿看他这般,悄悄握住那有些发凉的手,顾念感受到温暖,回过神来,眼神犀利:“我也未曾听说宋家还有男嗣。”
  宋之问招来贴身小厮低语几声,小厮脸上郑重快步走了出去。
  宋之问闭上眼睛:“那件事后所有人都认为我们宋家绝后了,却不想沈阁老仁厚,早就把我偷偷送到山东族亲入了支嗣。所以我想,是沈阁老直系门生的顾家更不至于绝后吧。而且顾家后人定不会忍气吞声,只怕是会更奋进吧!”
  顾念紧盯着宋之问,宋之问坦然迎上,两人眼神对峙一时间电光火石。恰巧小厮回来了,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宋之问接过木盒,慢慢打开:“宋某也知口说无凭,还请看过这个。”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昭勇将军身为一国大将,贿赂朝臣,谎报杀敌人数,夺以身殉国将士之军功。朕深恶其罪;依律当严惩不贷。然念其功勋卓著;保家卫国;朕于心不忍,特从轻发落;着令罢职去功;流放潮州。钦此。”
  顾念缓缓合上圣旨,递与宋之问:“我们有的不只是家仇,更是民怨!”一时无话,沈聿看着他们两人,想起当年的事,眼底哀痛,转向水池,视野突的敞阔,端起茶杯:“人家都说亲人相见分外亲,你们两人怎的越发寡言少语?”
  三人一笑,以茶代酒,吟风赏荷,谈诗论赋……
  从宋府出来时,已近正午,贺喜之人已陆陆续续来往。顾念给自己的定位从来不是善于逢迎之人,加之沈聿也是不喜,两人便打道回府。
  顾念知宋之问身份便是如虎添翼,心中舒畅非常,便叫清竹去备马车,说午饭要去太湖楼。沈聿早晨本就没睡饱如今也有些乏了,不愿再去酒楼。
  顾念知道若是回家,沈聿定吃不多少便要去睡,伤胃伤身,便慢慢哄着,说什么五月这太湖白鱼最是好吃,半拐半带的把人哄去了……
  顾念看着沈聿因着愉悦微微弯着的眉眼,满足非常,手上不停挑鱼刺,挑净后再将肉夹到沈聿眼前,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虔诚非常。
  忽的一阵沉雄的琴音袭来,沈聿竖起耳朵,听过一段,内心不禁钦佩。寻觅佳音侧过身去,一位白衣老者正坐在乐台上弹奏,身形正直,气势恢宏,沈聿闭上眼睛,默默聆听,老者似也是发现了知己,弹得越发动情。
  一阵拍手叫好声,琴声戛然而止,沈聿心下不快,谁这么扫兴……顾念看向来人,怎的有些眼熟。
  “老头子,十两银子把琴卖给爷!”一个小厮跳出来,满脸横肉,语调尖酸,把钱扔到老琴师脚下。
  老琴师避而不答只欲抱琴而去,小厮狞笑一声,直接把老头推倒在地,上手就要夺琴。沈聿看得心惊肉跳,起身走向老琴师。
  “死老头子,我家世子出十两银子买你这把破琴,已是大方至极,你还不肯给,只怕是想多讹我们家的!你可知道我家爷是何等人吗,你这样不识抬举,那便一分钱也没你的!”
  “素闻诚安伯家风强硬,今日一见果不虚传。”小厮瞪着沈聿,转着拳头慢慢走近,老琴师还欲反身护住沈聿,可小厮已抬起手,面目狰狞。沈聿瞪向他全然不怕,他知道只要顾念在,他定不会有事……
  “人家既不愿卖就罢,强求强卖算怎么一回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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