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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宁为长生-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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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百里加急的军报通传了大半日,老夫人也得了信,此时正心神不宁,见了满脸阴沉的孙儿,不由强撑着道:“长生莫怕,你阿爹自小在北境长大,和匈奴人交手过百八十场,没这么容易吃亏的。不怕,过两天,捷报就会传回来的。”
    这般说着眼圈却是红透了,也不知是用这话安慰孙儿还是安抚自己。
    朱定北点点头:“祖母,我不担心。”
    他自知没办法安慰老夫人,回头便吩咐管家请大夫给老夫人开安神药,让她好好睡一觉。
    自己则在前院书房中等候,知道过了子时,老侯爷才姗姗回府。
    “阿爷,到底怎么回事?!”
    朱定北急切地问道,信笺上只有寥寥数字,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朱定北却一无所知。
    让他心中不安的是,上辈子可没有发生过所谓的匈奴来犯,主帅失踪的事!
    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
    老侯爷眉目沉重,捏了捏朱定北的肩膀,带他坐下道:“是朝廷的御寒衣物和粮食发放到各郡县,接壤匈奴的几个郡县接连被骚扰,抢夺过冬之物。你阿爹和阿兄率军去平复战事,但……鲜卑人中有内贼,他困斗边郡,之后暂退了匈奴,你阿兄带兵回来,可你阿爹却没了踪迹。”
    “不可能,若是阿爹失踪,阿兄怎会孤军回旋?”
    老侯爷沉了沉声,道:“我也是看了奏报才觉得不对劲。不过信笺上确实是古军师的字迹,因此也不会作伪。”
    朱定北眉头紧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他对如今匈奴的战力和朱家军的实力了解,匈奴人断然成不了气候。再则,朱家军也没有倚赖鲜卑人,又怎么会因为鲜卑内贼而落入陷阱之中?就算边郡鲜卑人与匈奴内外勾结,怎么可能他父帅亲自带兵平复会落得如此地步?
    朱定北强自冷静下来,出声道:“陛下有何决断?”
    老侯爷:“擢令凉州各驻军加强边防,朱家军抵御匈奴不得入境,来年解冰后再起讨伐战事,并令加派人手寻找主帅。”
    朱定北冷笑了一声:“商议到现在,就只有这几句话?”
    老侯爷脸色比他更阴沉:“军机处那些老东西,十几年不打仗连马背都爬不上去了,还能指望他们出什么主意?”
    贞元皇帝又不比经历多年战事的先帝,遇到这样的事也只能寻求军机处的谏言,也不过是嘴皮子上的功夫罢了。
    朱定北坚持道:“我绝对不信阿爹会被匈奴那些乌合之众俘虏!”
    老侯爷头疼地按了按头,“我也不信,但是……”
    朱定北打断他道:“阿爷,你把奏报再仔仔细细地和我说一遍,不要漏掉一个字。”
    老侯爷闻言便道:“贞元二十一年十月初九,接到边郡驻军奏报,匈奴犯边扰民,虏夺粮棉。其行事之猖獗,不可纵容,故主帅亲征退敌,未料鲜卑内贼祸乱,设陷与匈奴里应外合围困主帅于角河郡。力战三载击退匈奴与境外,主帅与几名兵士却不知行踪,我军已封锁边郡,追击匈奴,誓保主帅安危。”
    老侯爷回忆着,生怕错漏了奏报中的内容,因此语速很慢。
    朱定北听罢,脸上却有一丝怪异,他道:“阿爷,奏报上说是角河郡?”
    “有什么问题?”
    朱定北被老侯爷的追问弄得一愣,这才想起来,这边郡是老侯爷返京后,司马御棋才在鲜卑府与匈奴接壤的边境划分出郡县,他对鲜卑各郡情况了然于胸,但老侯爷却对这个称呼没有具体的概念。
    他眯着眼,微微笑了声。
    “狼牙山,就在角河郡内。”
    
    第75章 斩杀王帐
    
    边境告急,朱家军主帅失踪一事让朝野的注意力从徙民进驻鲜卑转移到了战事上。
    贞元皇帝也顾不上计较朱振梁在徙民护送一事上的失职,紧急召来军机处商讨之后,结果虽然不如人意,但他们远在洛京,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他没费心去想从前朱家军给他的那些不快,也正是因为这样一次次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缘故,只想着,如果朱振梁真的出了意外,该由谁去鲜卑主持朱家军大局。
    思来想去,竟只有被他召回京城荣养的镇北侯爷一人。
    贞元皇帝捏了捏眉心,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朱家军对整个大靖的重要性,和朱家军不在他掌控之中的事实仍然让他心中憋闷。
    或许,大靖的皇帝换一个人来当,只要朱家军稳住大局,也不会起多大波澜。
    东升太监看着皇帝陛下脸色变幻莫测,不由扫了眼一旁的滴漏,温声道:“陛下,已经丑时三刻了,就寝吧。”
    贞元皇帝恍若未闻,东升太监只好继续道:“朱元帅的事您在京城却也鞭长莫及,相信元帅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您且宽心,保重龙体才好。”
    皇帝沉默了会儿,盖上奏折,一声不吭地起身。
    比起贞元皇帝的烦躁,朱家爷俩这夜睡得很安稳。
    古朝安寄回的信笺只有寥寥数语,没有道明前因后果,若非当时朱定北心智混乱很快就能发现他笔触中的平淡。主帅朱振梁是在角河郡失踪的,狼牙山就在角河郡内,这绝对不会是巧合。
    朱定北猜测,定是他阿爹和军师在狼牙山有实质性的发现,那失踪的几个士兵正由主帅亲自率领去往狼牙山挖掘秘宝。
    如此,至少他的安危便不用担心了。
    第二日一早,爷孙俩便安抚了老夫人,只说失踪的朱振梁是潜入敌营中筹谋大计,隐瞒了行踪,并无性命之忧。
    老夫人心中惶惶,但看他二人不是强作欢喜,面目坦然,这才稍缓了心惊肉跳,擦了泪,等待儿子平安的消息——这样的事情她经历过很多,哪怕心如刀割,但却不至于如年轻时那般惶恐无助。
    她与老侯爷原本还有两个儿子,尚未成家便都战死沙场,而这些年她不知多少次听说老侯爷战死的假消息,一次又一次,渐渐地便学会如何应对,如何守望,如何坚持。
    她摸了摸孙儿的脑袋,哑着声道:“长生累了一夜,今日便告假在家,可好?”
    老夫人眼神脆弱,未自觉自己依赖于孙儿的陪伴,朱定北柔柔笑了,点头应下。
    老侯爷叹了口气,若是可以他今日也不想出府,不过宫里肯定要召见。况且,他也需要把戏文唱满,给儿子遮掩一二。
    老夫人一个人时不时看书便是写字作画,今日心神不宁,便焚香写字静心,朱定北则在旁看书,两人虽不多话,但也让人安心。
    到了晚膳时分,老侯爷还未从宫中回来,朱定北与老夫人先用了饭,还未搁筷,就听朱三管家进来低声禀报道:“小侯爷,有客到,正在前院等候。”
    朱定北挑了挑眉,与老夫人说了一声,前去一看果然是宁衡。
    “怎么来了?”
    宁衡仔细观察他的脸色,见他神态自若并没有自己所担心的那样慌乱,不由松了口气,低声道:“简装来的,没惊动别人。”
    长信侯府的车架此时已经带着“宁衡”回府去了,宁衡也不是个老实的,宫里不允他与朱定北多来往,他这金蝉脱壳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却是越用越顺溜了。
    见朱定北戏谑地看着自己,宁衡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道:“安康几个也想来,只是怕帮不上忙反惹你烦恼,才作罢了。”
    朱定北笑了,“怎么阿衡不怕惹恼了我?”
    见状宁衡一颗心彻底放下了,抬手揉了揉他硬质的头发,微笑道:“想亲眼看看你是否还好。”
    朱定北心中一暖,凑近他低声道:“我阿爹是到狼牙山了。”
    “找到了?”
    宁衡微讶。
    朱定北摇了摇头,“猜的。”
    虽然朱定北心中笃定自己的猜测,不过他阿爹到底在狼牙山发现了什么,他却不能未卜先知。
    宁衡想了想,说:“别惹人注目。”
    朱定北明白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这点分寸他们还是有的。”
    宁衡紧绷的神情才慢慢放松开来。朱定北好笑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想起问道:“可用过饭?在我这里吃一点?”
    宁衡摇了摇头,起身问他明天是否来学府,得到肯定的答复便匆匆走了。
    翌日,朱定北到学堂时才发现除了一向早到的宁衡之外,楼安康几人也早早到了,本该在天品学府的贾家铭也在其中。
    朱定北失笑道:“如此迎候小爷大驾,还真让我受宠若惊啊。”
    见他嬉皮笑脸,几人准备了一晚上的安慰话都僵在了喉咙里,惊讶地打量他,深怕他是受刺激太过魔怔了。
    半晌,秦奚才问道:“长生,你……脸色还好呐。”说着,他无所适从地挠了挠头。
    朱定北坐在他们身旁,夸张地叹了口气道:“这还不算什么,我五岁时候,还有前锋带着我阿爹的”尸首“回来呢,后来他还是好好的。战场上的事情说不准,我相信阿爹绝不会犯在这些乌合之众手里。”
    他说着,见宁衡给他倒了一碗热汤,闻见五谷浓热的香气,他顿时笑眯了眼睛,一口连一口喝了起来。
    几人面面相觑,楼安宁摸了摸鼻子,哀叹道:“你倒是吃好睡好,怎么昨日还告了假,害的我和阿兄昨晚都没睡好,就想着怎么讨你个笑脸呢。”
    朱定北挑了挑眉,“多想想也不错,你得罪我的时候还少么,说不得哪天就真的用上了。”
    楼安宁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找不到第二个比你还没心没肺的家伙了!我去睡个回笼觉,哼。”
    几人昨夜都没睡好,这下都打着呵欠散了。
    如此等了足足五天,才有从鲜卑加急而来的战报送来。
    大捷!
    一品兵马大元帅潜入匈奴王帐,击杀匈奴王!
    贞元皇帝大喜,见捷报上写着朱振梁孤军潜入匈奴王帐,斩杀匈奴王,大胜归来!心中那点不满完全散了,又读到朱振梁负伤,便大声吩咐道:“东升,擢令中书拟旨,加封从一品兵马元帅为正一品兵马统帅,赏千金,赐良田。快令人送良药,一并带过去,赏酒替朕犒劳三军!”
    善,大善!
    贞元皇帝怎么也没想到,短短几天之内让他愁眉苦脸的事情竟然会发生这样的大逆转!
    这一届匈奴王承袭王位不过三年,正是锐气十足时候,又是个好战斗狠的人,凉州和鲜卑边境因此战事不断。鲜卑族人也多有被匈奴挑拨在鲜卑府内滋事,他是恨不能将那匹孤狼早早斩杀,可没想到在此休养生息的冬日,因一场不算大的战事,竟能直接挑了匈奴王帐,把这个还未长到最鼎盛时期的强敌早早扼杀!
    那匈奴王几个兄弟都是草包不堪大用,而且野心勃勃,他的儿子也还没长成,哪怕是狼崽子,几年之内也不足为惧。
    如此,匈奴可要乱上好些时候。
    届时,就算大靖休养生息暂且放过那片疆土,再过十年,说不定匈奴也将纳入我大靖河图!
    这一年到头来,没有比这个消息更让他开怀振奋。
    他丝毫不吝啬地嘉赏朱振梁,将那捷报看了一遍,又扬声道:“命贾惜福将此捷报刻印邸报,即刻发往各州府!哈哈,大快人心,实在令朕快活。”
    东升太监已经很久没见他如此龙颜大悦,忙高声应下,兴冲冲地去办了。回头,这位陛下又想起一茬来,“重赏镇北侯府,对了,那小世孙不是身体不好么,开库挑一些人参灵芝送过去。今日午膳便摆在长寿宫。”
    长寿宫,正是朱贤妃的住处。
    帝言一出,各宫忙开。
    镇北侯府。
    老侯爷也高兴地只拍大腿,大笑道:“杀得好!这小子今日可真给老子大大地涨了脸!哈哈,干得好!那个老王八死在老子手里,小王八还没蹦跶起来,就被我儿子宰了,好啊,太好了!”
    老夫人见他嘴巴都咧到后脑勺了,自然也高兴得很,不过还是忍着嗔怪了声:“那捷报上可是说了梁儿负伤,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你先别顾着笑,将那斥候找来,好生问一问,顺便看看有没有可用的东西,让他带回去给儿子。”
    老侯爷直摆手,笑也没停:“怕什么,除死无大事。”
    “呸呸呸!你个老东西!什么死不死的,你咒我儿子啊?真是气死我了!”
    老夫人恼了,骂了两句也不管他,自己起身对朱三管家如此这般吩咐。待从送捷报的斥候口中详细地打听了朱振梁的伤势,虽然对方不是军医也没亲眼见到元帅究竟伤的如何,但只说自己来之前听到元帅声音中气十足,心中的担心就减了大半。
    她高高兴兴地吩咐厨房做了一大桌子菜,连一贯约束贪杯的老侯爷的酒水都备足了,只等孙儿下学回府,庆祝一番。
    可左等右等,竟等不到人过来,找人到前院瞧了,才回来说那爷孙俩又所在书房里说话了。
    老夫人骂了两句,但吩咐人将酒菜送去前院的时候满脸是笑。
    而前院书房中,不等朱定北说话,老侯爷便率先道:“你阿爹在狼牙山做了什么,怎么还杀到千里之外的匈奴王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   看到好多宝贝问长生他们什么时候长大,因为还有一些情节没铺开,作者君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应该不会超过一百五十章。
    哈哈哈哈~这篇文真的很长篇,我不是开玩笑哒!
    
    第76章 匈奴太后
    
    老侯爷不糊涂,儿子杀了匈奴王他就差得意忘形,但心里还记着孙儿所说的朱振梁“失踪”的真实去向。
    分明是去狼牙山探宝去的,怎么短短十日不到的时间竟就杀到匈奴王帐去了?
    难不成,朱振梁确实不在狼牙山,而从头至尾就是冲着匈奴王去的?
    可这个分析并不合常理。
    冬雪十月,不是北境的战时,匈奴虽然眼红大靖朝廷送到鲜卑的粮食棉衣,但也只在边境之地起几场小战役企图抢夺一些物资罢了。这原本就不足以构成大战的原因,朱振梁哪怕不耐烦这些小喽啰,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去杀匈奴王。
    可捷报绝对不会谎报战果,匈奴王确实死在朱家军手里。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是捷报上所说的那般理所当然。
    朱定北也想不到其中原委,只说道:“阿爹没有让斥候一并将消息带过来,我想他定在狼牙山有所收获。这两日,应当就会传消息回来,阿爷便与我耐心等两日,如未得到消失,再问不迟。”
    也只能这样了。
    老侯爷揉着膝盖,笑着答应。
    而此时,鲜卑府帅帐。
    高娘子给朱振梁换了伤药便离开了,不打扰他和军师副将商量事。
    古朝安和朱响这两天都不得闲,匈奴王的死当然是大功一件,但同时也意味着许多麻烦。为防匈奴不管不顾地反扑,朱家军在鲜卑的各大驻军加紧边防布军,又第一时间安排人到凉州平州通报此事,与他们共同布防。
    朱振梁的伤势没有斥候所说的轻,回大军后只匆匆吩咐了一些事情便昏死过去,到今早才恢复神智。
    古朝安这时候才有机会问他前因后果。
    朱振梁今早醒来就撑着病体写了家信,将自己的遭遇和收获娓娓道来,这信还未来得及让人送走,听古朝安问起,他便将信拿给两人看,自己则专心喝药。
    古朝安一目十行,看完一遍又忍不住重头再看了一遍。
    朱响急的催促道:“军师大人,你可看好了?”
    古朝安把信递给他,对朱振梁感慨道:“没想到,我们以为的密辛,竟然差一点被匈奴人捷足先登。”
    朱响却是大叫出声来:“不可能吧,这匈奴人怎么会知道我大靖绝密不宣的宝藏?还直接找上狼牙山来!”
    朱振梁信上写的正是此事。
    他自然不可能在短短七八日的时间里往返匈奴王帐,还成功设计仅凭几人之力杀了谨慎狠辣的匈奴王。完全是匈奴王自投地狱门!
    那日他带兵出战,他早就对鲜卑内贼了如指掌,故意陷入他们陷阱中做出苦战难持的情势,趁乱带着十名亲兵转道去了角河郡内的狼牙山。朱家军此前在狼牙山一代酋长的坟墓中找到了可疑之物,朱振梁怕那里真出了什么不能见光的东西,才决定私下带兵去处置。
    届时就算有个紧急情况,他在场也能决断是否割舍这所谓的宝藏,将它彻底掩埋。
    可没想到,他们赶到的时候,却有一队人马快他们一步,深入了那酋长的坟墓之中。
    可不正是匈奴王一行!
    匈奴王也有自己的顾虑,显然知道在大靖境内偷取宝藏的事不能宣扬,因此没带多少人手,这才给了朱振梁可趁之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朱振梁斩了匈奴王的首级,留了他一个亲信做活口。
    不过亲信所知也不多,只知匈奴王室很早以前就知道大靖有如山的金银财宝被鲜卑部落的某一位酋长抢占,匈奴王室这些年也从未放弃过在鲜卑部落寻找这个宝藏,而今年,他发现了司马御棋和朱家军的人马先后在狼牙山有动作,因此派兵在边境制造乱局,掩护行踪潜入狼牙山想抢先一步夺得宝藏。
    他没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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