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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记-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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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风未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急切的说,“在我看来他们就是一个人,帮他把前世的记忆找回来不就行了?”

少风不提还好,提起这茬许钟简直有一肚子问题,陈抟躲起来不见人,少风又一问三不知,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李阐到底是怎么转世的,按照他当时的安排……他这头思路还没理顺,嘴里只说:”他毕竟和你情况不一样……他的……”正说着,就听少风在那头又石破天惊的来了句,“我明白了,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脸上满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现在不愿意告诉他,是不是怕他知道了宝宝的事要和你争?”

许钟断电一样张嘴看着他,一时间连说什么都忘了。

门口的响动打断了两人之间诡异沉默的气氛,而少风的反应显然要更快一点,几乎是瞬间就消失了踪迹,留他一个人面对着空空的墙壁,许钟的手抬了半空,又颓然放下,转头看向来推门进来的例行巡视的护士。

护士一进门见他这个点在床上坐着,颇有些紧张的过来仔细查问了一圈,然后勒令他马上关灯睡觉,许钟乖乖躺倒,心头萦绕不去的是少风刚才的追问。

真的帮他把前世的记忆找回来就行了吗?那孩子呢?他到底要怎样解释这个孩子?

他自认为神仙做的不错,但做人多少不太熟练,曾经在人间那些久远的经验根本不足以解决眼前的这些棘手的问题。这一世的李阐过的是全新的生活,怎么能确定他真的愿意想起来呢?那些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记忆,完全陌生的人生,真的可以强加给他吗?这世间凡事都该讲个因果。他的道心无垢,大道依然还是大道。前因是龙气欲坠天下大乱,后果是他为救黎民而逆天改命。被天命反噬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谈不上悔不悔。

太上忘情而并非无情。得情而忘情,忘情才能至公,而对李阐动情只是一个意外罢了。

这些想法多少是有自欺欺人,被少风猝然揭开,许钟这一夜又是无眠,而少风也躲的好几天不见踪影,直到他出院,都没见他再出现过。

李阐也再没见过人。许钟有心问问他,几次三番打开微信界面,却又默默退了出来,他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此刻该用怎样的态度去对待他,他即不愿意将上一世的感情投射在这一世的李阐身上,总归觉得这样对他并不公平,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想起一切,又不愿就此放手,这几日在医院辗转反侧简直如同坐牢一般。可见情字一途,实在是苦不堪言。

偏偏隔壁床住院的老头一大家子人,每天轮流来陪床的都有好几个,家长里短的琐事每天都一箩筐,他不堪其扰,却又无处可去,只能硬忍。

周北林倒是匆匆来过两趟,拎着李阐的保温桶,里面的汤水倒是没重过样,只是每次把东西倒出来就要走,似乎连和他多说两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许钟有心想和他聊上几句,再把话题慢慢引到李阐身上去,哪知道周北林根本不接茬,借口洗碗出门就溜了。

许钟终于忍受不了,他最后一天只两瓶药,早上不到十点就打完了,于是出院手续也来不及办,自己先换衣服溜了出去,故意没给周北林说,在医院门口打了个车准备先回家一趟。

他到底放心不下他爸的房子,老头辛苦一辈子,许钟实在怕他又在房子上省钱,给周北林那张卡里的钱虽然不多,却也是他这些年除过工资之外攒下的所有积蓄了。

他既然已经想起来了,总归是要回山上去的。

出租车从山下的游客中心门口经过,周末的时间,停车场门口排着长队,远远望过去,售票大厅门口黑压压的全是人头,还有不少车进不了停车场而在马路上调头,将一条路堵的满满当当。

出租车司机烦躁的按了下喇叭,见路一时半会通不了,也只能调头又挤了出去,换了另一条路。

那是他的山啊。

出租车停在了巷口,许钟下了车,先去马路对面买了两块钱的油糕,才一边吃着一边朝巷子里走,时不时有碰到相熟的街坊,免不了要停下说几句,等走到他家院外时,看见几个工人正砌墙,一水的红色新砖,许钟稍微安下来点心,这才注意到墙下正用铁锹搅拌水泥的人居然是李阐!

这还不是最惊悚的,待许钟看清李阐身边站着的人,才是如遭雷击一般,一时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十一章

道心
3)

李阐身上套了件半旧蓝色长大褂,乍一看有点像他爸炸麻花时候常穿的那件,等他再转过去,露出褂子背后印着的几个字,许钟就确认了,真是他爸的那件。

而李阐旁边站着那个碍手碍脚拎着袋麻花吃的正起劲的,除了槐树精还能有谁?槐树精这次倒是没顶着别人的脸,他本就是少年模样,看上去干干净净,在太阳下像是能发光。许钟稍有些愣住,站在原地呆立半晌,突然反应过来,在李阐抬起头之前逃进了院里。

他清楚自己并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去面对眼前的李阐,同样他也无法面对槐树精,偏偏这两个人一起出现,其效力简直等同于直接弄死他。慌不择路的许钟撞进门里,尚心有余悸,回头还看了看,一转身又对上了周北林。

周北林手里拿着根从院子水龙头上接过来的胶皮水管,正给砖垛浇水,莫名其妙的看着做贼一样躲进来的许钟,正要开口,只见许钟一个箭步蹿了上来,手直接就朝他嘴上捂。

周北林对他这招早已免疫,一个猫腰避开,手腕一抖水就洒了许钟一身,许钟兜头被浇个透心凉,立马就落了下风,站着不动了。

这边周北林转头回去尽职尽责的接着浇他那些砖,嘴里还问:“你怎么跑出来了?”

许钟胡乱在脸上抹了抹,完全无视了周北林的问题,凑上来了压低声音问:“他俩为什么在一起?谁把他带来的?到我家来干嘛?”

这一句话说的颠三倒四毫无头绪,周北林却奇迹般的听懂了,他伸长脖子朝外看了眼,当然院墙挡着什么也看不见,然后一脸了然的笑了笑,说:“你说外头那小孩?那是跟着咱领导来的……说是他家亲戚?”

许钟咬牙切齿的,“亲戚个大头鬼!”他看着周北林,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那是后院的槐树精!”

周北林的反应显然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嘴里含糊的唔了一声,手底下也没停,浇了一会才后知后觉的问他:“你说的是咱后院成精的那个?喜欢你的那个?”

许钟朝门口看了一眼,还好没人。这才回过头对周北林说:“你还可以喊再大声一点……”

周北林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扫了扫,不屑道:“我也是想不通了,他看上你哪点了……”许钟没接他的茬,自顾自的道:“总之不要让我爸知道,他说是表弟就表弟吧……对了我爸呢?”

周北林说:“刚才还在,是不是买菜去了?”他也不能确定“好像是说去买点菜,反正厨房也弄好了,趁着人多……”许钟听他说到这里才想起来正事,打断周北林:“你等下,我还想问你,谁把李阐喊来干活的?”

想想李阐上辈子……许钟简直不能想下去了,苦着脸叨叨“我不是告诉你了……你来盯着就行,小工大工的去人市上多叫几个……你俩这是搞的哪一出?这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在单位混……”

周北林一脸坦然,瞥了他一眼才说:“那你这样就想多了,昨天单位不少人都来给你家帮忙,献爱心呐,后勤主任还来照了相,准备当作咱单位先进事迹往上报呢……什么扶危助困公益行动?咱单位好不容易逮着你这个机会……我说要不然你再回医院住两天,显得病情严重一点……”

许钟顿时现在立刻马上掐死周北林的心都有了。他被这一连串的打击弄的有点缓不过来,一时间反而不知道骂他什么好。他张着嘴刚要说话,周北林却使劲冲他挤眉弄眼的,搞的他简直不回头都不行。

李阐手里拎着个塑料桶,从门口进来,看见他显然也是一脸惊讶,开口就问:“你怎么来了?问过医生了?”

他把手里的桶递给周北林,还在接着问:“你出来给谁打了招呼?针都打完了?”许钟被他这一串问题搞的有点乱了阵脚,这边周北林接过桶就溜了,他一走许钟反而还觉得好了些,于是捡紧要的“汇报”给李阐听。

“打完针了,我问了医生其实可以出院了……”他说,想一想又补一句:“检查也做了的……”

他爸的衣服是调料店送,被洗的褪了色,但经年累月的油点还在,李阐穿上有点小,胳膊露出一截,乍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许钟意识到自己盯着李阐看的时间有些久,不露痕迹的挪开了目光,搜肠刮肚地换了个话题:“你要不要歇会……”

李阐说:“不用了,你东西呢?”

许钟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是这几天住院用的那些,其实也没什么,他自己就能拿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改口说:“在护士站放着。”

李阐点了点头,说:“估计下午就能完工,等这边完了我陪你去拿回来。”

许钟说了个好字,两人都不说话了,但面对面站着也实在有点尴尬,还是李阐先受不了了,又说:“还有个事要告诉你……”许钟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就是一紧,脱口而出:“其实我也有个事……”

他这边还没说完,眼角扫到门口一抹绿衣闪进来,槐树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一脸笑意正看着他。





第十一章

道心
4)

许钟心里清楚,槐树精一定是什么都还没有给李阐说过,否则这个人绝对不会现在还在这儿稳如泰山的搅合水泥,早都跑去医院要朝他要个说法了。

但李阐的表情看上去又绝对不是“有个事”那么简单,特别是在他也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槐树精后,脸上浮现起的复杂神色,让许钟突然间福至心灵的追问了一句:“你要说的……和他有关?”

李阐的目光盯在他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答,突然就转身朝外走。许钟在身后喊了他两声,那人和没听见一样,侧身经过槐树精身边时,许钟眼看着那个惹事鬼笑着冲李阐说了句什么,李阐脚下踉跄了一下,背影看上去分明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这是赤裸裸的调戏!还当着他的面的!许钟当时脸色就有点不太好。他阴测测的朝槐树精招了招手,冷笑道:“来,你过来。”

槐树精马上哒哒哒跑过来,之前站门口吃麻花,嘴都不知道擦,脸上还有些碎渣,许钟很是朝他多看了几眼,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如今的样子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头发短了。

少了那厉鬼一样的发型做衬,那张脸倒是顺眼了一些,这老树倒是很懂得与时俱进,许钟的思维免不了发散出去,先是想起少风那自己从来不肯好好梳令人头大的发型,又觉得槐树精此举,怕是做好了要和他打持久战的准备,不由得头又疼几分。

他从廊下拖了张竹凳坐下,也给槐树精摆了一张在对面,示意他坐着说话,“在门口站一早上了,你就不累?”

槐树精摇了摇头,却也从善如流的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他此刻又显得乖巧的很,规规矩矩的坐在小凳上,两只手在膝盖上放好,仰着脸,倒是很懂得开门见山,“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我为什么来这里?”

许钟耸了耸肩,没说话。

槐树精又说:“那你都不先问问我为什么这次法力这么持久,一直能维持我自己的样子?”

许钟说:“这个我还真的不太感兴趣。”

槐树精根本无视他的回答,自顾自的接着说:“因为少风对我讲,如果不要你对我负责了,他就帮我,让我不管在哪都能用自己的脸,你也知道我那个方法……人多的时候用确实有点麻烦……”槐树精羞涩的笑了笑,看着许钟认真的问:“你觉得怎么样?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失落?”

失落你个头,许钟心说,真的一点也不意外,确实是我儿子能干出来的事。他清了清嗓子,斟酌着说:“你能这样想……也挺好的。”

槐树精叹气道:“主要是少风说,我可能得等到下辈子去了,他说你这辈子怎么着都还得再活个几十年的,我要是一直这么等下去,是不是有点浪费时间?”

许钟脸上抽了抽,十分想把少风提溜出来抽一顿,什么叫他还能再活几十年?果然是他‘亲’儿子……他这边还在腹诽,对面槐树精又说:“我想了下,他说的有道理,人挪死树挪活,我换个人不就行了?”

许钟尚未反应过来什么时候有了人挪死树挪活这种说法,就听槐树精石破天惊般的又扔下一颗雷来。

“要不然我去喜欢李阐吧。”

许钟脱口而出:“不行!你再换一个。”

这句话换任何一个人说出来,许钟都得翻脸,但槐树精一脸坦荡,无知无觉的还连连追问他:“为什么不行?我觉得他最合适了。”

为什么不行?许钟反被他问住,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槐树精以手支颐,看着神色变换的许钟,突然问:“你还记得我曾让你看过的那些人吗?”

草木之精,本就不受这世间条条框框约束,在他们心中既无善恶也无对错,所能约束维系的唯有因果而已。他和李阐与这槐树精间的旧事纠结,很难说清到底是谁成就了谁,又是谁辜负了谁,这笔情债算若是算在他头上,他自是无话可说。可一旦落在李阐身上,他马上就觉得无法接受起来。

他还是后悔想起旧事,如今他自己反倒看不清自己的心。他对李阐的感情里掺杂了太多前世的情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那个人并不公平。

见许钟不答,槐树精摇头道:“自从我修出灵识,便日日被那戒指侵扰,不得安宁。按理说我本是岳庙边上一棵再常见不过的槐树,说不定长个十几年便被人砍去,或作桌凳,或成柴薪,可机缘偏偏不可捉摸,我虽然活过千年,但每一日皆是煎熬。他看着许钟,一字一字的说,“其实……我也后悔了。”

“我冷眼看了这些年,这世间哪有几段真正的好姻缘,求的求不得,放的放不下,更不要说世事蹉跎,转眼间天各一方阴阳相隔。身为草木本是无情,可越是如此,我越是想试上一试。”

“否则这些年,可真算是白活了。”







第十一章
道心 

5)

可这世间哪有白活这一说?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白驹过隙也好,逝者如斯也罢,皆因生而有涯。这生命短暂,世事无常,所以才有了这人间诸多颜色。而做神仙又如何,他守着西岳看了不知多少年的日升月落,空山孤寂,荒度岁月,却也未曾觉得白活过。

只是这些话他并不能讲给这小小的槐树精听,想必他此时此刻也听不懂。许钟本想多问一句,这哭包是否将刚才的一番剖白说与了李阐听,没想到他爸刚好在这个当口撞进门,提了满满两手的东西,许钟见状,只能先扔下槐树精。

他爸手里拎的又是肉又是菜的,一看就是刚从菜市场转回来,许钟上前接过东西,他爸匆匆问了他几句,一看表,着急着要做饭。

他爸的意思是吃饺子,毕竟人多,饭不好做。许钟心里奇怪问了一句,照周北林的说法,这院子翻修都三天了,昨天还来那么多他单位的人帮忙,伙食怎么解决的?

结果他爸说,前几天都是订的外面的盒饭,到点了就专门有人送的,他说到这顿了顿,“送饭的来了,我就问多少钱,那送饭的是个小伙子,给我说钱都付过了,他还着急的很,两句话没说完就骑车走了,我开始想着是小周付的,因为他给我说你给了他钱,让他帮着我买买东西什么的,但小周又说不是的,是你领导付的……你看看……”他爸脸上是十分纠结的表情,“怎么好意思让人家掏钱,你一会记得问问多少钱,还给人家。”

许钟红着脸点了点头,好在是灶房里没那么亮,他爸看不见他的表情,边拾掇手里的东西边接着说:“今天就算是最后一天了,我今早特意叮嘱你领导了,说不要订饭,我今天没什么事,自己家的饭吃着还干净,怎么不比外面买的强,你说是不是?”说到这里,他回头看看眼戳在厨房中间无所事事的许钟,忍不住就又开始叨叨他:“你说你要是病好了就干点活,重活你干不了,给人端个茶倒个水总行吧,怎么还给这站着呢!电壶就在你脚底下你看不见?”

许钟不敢应声,拎着壶就朝外走,一出门迎头看见比他更无所事事的槐树精,背手站在院子里,对着墙角新砌好的花圃,不知道正瞎琢磨些什么。许钟深知他一闲着就肯定没好事,果断的返身回到灶房,把他爸买来准备包饺子的那一大捆韭菜拎出来,扔给了槐树精。

槐树精可怜兮兮的冲他苦着脸哼唧,说他不会摘韭菜。许钟手把手教了一会,见槐树精点了头才转身离开。

他在院外又逮住了乱晃荡的周北林,勒令他去剁肉,自己拎着壶给干活的工人续水。工人们都带了广口深肚的大茶杯,许钟家的暖瓶又小了点,一圈水倒下来,给李阐只倒了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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