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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台风波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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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人究竟要干什么?朝廷知不知道容州的情况,皇帝是不是不管我们了?”一个女人崩溃地大叫道。
  “王婶,不能怪沈大人,沈大人是好官。”
  那女人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抱着孩子坐倒在地,旁边人忙去扶她起来。
  “我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宋虔之一言既出,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当先的几个面面相觑,显然是不知道城里来了钦差。
  那壮汉道:“是……是钦差大老爷?”
  “正是。圣上派我来,为容州带来了大夫和药材,粮食也会有,乡亲们不要着急。陆大夫昨夜遭人毒手,是有歹人要绝容州的生路,这位陆大人也是一同来的钦差,前夜查案时被人刺伤。”
  “什么人要害我们?!”
  “大人没事吧?”
  “大人我家有祖传金疮药,是刀伤还是剑伤?”
  宋虔之双臂一振,做了个手势。
  所有人噤声。
  “陆大人的伤,就是陆大夫治好的。”
  这时陆观把武袍一敞,露出了左臂的绷带。
  众人都被这汉子凛然的正气所慑,一时做不得声。
  陆观穿好袍子,大冷的天,他敞着胸膛,显然是不怕冷,看的人都不禁打哆嗦。
  “所以,便是报答陆大夫的救命之恩,我们也会尽力。请乡亲们不要担心。”
  一位老者越众而出,两旁百姓散开,显然是德高望重之人。
  “大人们,可否让老朽进去说话。”
  这老者所穿乃是南绸直裰,胡须与鬓角修整洁净,带着文人气质。宋虔之做了个手势:“老先生请。”
  其余众人也不再闹事,在外面安静地等,里面有不少抱孩子的妇人。各个年龄的人都有,都是受过陆浑恩惠的人。
  沈玉书带着人在后堂查看,得知宋虔之和陆观来了,从后堂出来,周先跟随其后,两名麒麟卫也在,穿一身重黑金绣麒麟暗纹的袍服,只是容州小地方,那老者显然不识这是京中皇帝身边的亲卫队。
  “黄五,你怎么过来了?”沈玉书显然认识老头。
  老头朝沈玉书行了个礼:“大人。”
  沈玉书一脸头疼地坐下了。
  “不是老头要来找您讨嫌,实在是城中上千户人吃不上饭,求大人放行。”那老头说话时不住喘气,话语却掷地有声,一手握拐,就要往地上跪。
  沈玉书的师爷一把将他扶住。
  “黄老头,您这是倚老卖老要挟朝廷命官啊?!”师爷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声音尖锐。
  “黄老,你先坐下。”
  那老头见到宋虔之面皮嫩,还想说什么,陆观上前捉住他的一只手臂,那股无形灌来的力量令他不得不坐到椅子里。
  宋虔之笑了起来:“有什么事,都可以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对不对?”
  黄五被这话逗乐了,气氛缓和下来。
  “大夫朝廷已经派来,是太医院的名医,给容州的灾民看病,等药材一到,州府出人出力,照方子抓了发给百姓喝。府库里现在没粮,沈大人已经出面向邻近的几个州郡借调,也给朝廷上了折子,皇上绝不会放着容州不管。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陆大人和我就是来为容州百姓找活路的,断不会放着你们不管。”在秘书省坐镇了数年,宋虔之年纪虽小,官威却胜。
  那黄五显得有些犹豫。
  宋虔之道:“有什么你尽管说。”
  黄五拍了拍大腿,道:“那小民可就直言不讳了。”他看了一眼沈玉书,再看向宋虔之,“前一阵从衢州运来了五十万石粮,大家还没吃上,一直是沈大人在自掏腰包赈济灾民,把十三家粮行的现粮都收了来发给大家,我们很承这个情。可那五十万石粮食去了哪儿?”
  沈玉书脸上现出震惊。
  那就是说,府库粮银失窃的事,容州城里的百姓并不知道。这么想宋虔之就明白了,怪不得陆浑也为龙金山这个山贼说情,是因为在容州百姓看来,救他们的不是官府,而是黑狼寨。黑狼寨暗地里给百姓送粮,是借花献佛,拿府库盗走的粮做了人情。
  “沈大人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这批粮为什么不发下来。有人杀了陆大夫,官府又抓了带人来发粮的龙金山,黑狼寨在容州已有快十年,州府从未出过大乱,只因他们行的都是劫富济贫的好事……”
  “黄五,注意你的言辞。”师爷一声断喝。
  “沈大人,是我们问,还是你问。”陆观沉声道。
  沈玉书满头是汗,神色异常疲倦,止住师爷:“林师爷,不要说了。”
  “大人认为,陆大夫是何人所杀?”黄五神色间再无犹豫,直言问道,“州府是否会将这桩血案扣在黑狼寨身上,借机铲平黑狼寨?”
  沈玉书气得浑身发抖。
  “放肆!龙金山尚未过堂应审,今日本府才到杏林春来亲自督导调查,尚未有结果,岂容你等胡乱猜测。究竟是谁在外面散播谣言!”
  黄五咚的一声跪下,直突突两个头磕下去。
  陆观正要说话。
  黄五抬起血沁的头,拐杖滚在地上,好一阵响。
  “沈大人,我就替容州百姓问几个问题。一,黑狼寨的龙金山,给我们发了粮食,让我们能多活两天,官府是不是要砍他的头;二,陆大夫到底是何人所杀,大人是否真能查出真相?”
  沈玉书双目圆睁,眼内充满血丝,右手紧抓着椅子扶手,只觉掌心生疼,咬紧了牙。
  “第三,全容州的百姓为黑狼寨求情,自九月底以来,大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过不下去,家里十口九病,谷子霉烂,没粮没药,沈大人又下令封城。若不是有黑狼寨给大家偷偷送粮,我们的日子就不要过了。大人到了容州为官以来,一直想要除去匪患,但黑狼寨对我们容州百姓来说,并不是患,而是最后一道防线。黑狼寨落在山中近十年,每逢灾患,都会给城中百姓送粮送银,他们不是坏人啊!”
  林师爷忍不住又要开口。
  陆观道:“黑狼寨在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黄五怀疑地打量他。
  “若是黑狼寨行的都是好事,就将他们说了算的头请来,朝廷招安。”
  黄五倏然狂喜:“大人此话当真?”继而犯难道,“具体在哪儿,小民也找不着啊。只知道去投黑狼寨的人都是从哪儿上的山。”
  “哪儿?”突然,沈玉书急切地问道。
  黄五不说话了。
  “你问的三个问题,我替沈大人答你。”宋虔之道。
  黄五也看了出来,这个年轻人比州府更能代表朝廷说话,他身后那三人身形出奇高大,器宇不凡,显然也是朝中派来的,倏然间有了底气,在地上端正地跪着洗耳恭听。
  “龙金山会不会砍头,要先审之后才有决断,等过堂之日,所有人都能来看。若有冤情,到了堂上自会给你们说话的地方。黄五,既然今天你站出来了,到时候你就等着沈大人传你上堂,若有辩词,到了堂上,你可以说给所有人听。”
  黄五有点慌,长吁一口气,重重点头:“好,我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为公义天理,愿走这一趟。”
  宋虔之微笑着扶起黄五,亲自捡起他的拐杖,交到黄五手里。
  “你的第二个问题,陆大夫是谁所杀。我们也想知道,若是如你们所猜测,官府要随便扣给黑狼寨,还查什么?现在正在查,我们都是京城来的人,等容州的疫情控制住,民生恢复,我们就会回京。可以说我们与沈大人从前不认识,今后也没什么机会打交道。自然不会为州府说谎,丢了皇上的颜面。”
  黄五将信将疑地看着宋虔之,最后也只得一点头。
  “现在容州城里生病的人多,必要的预防只有官府来办,会在城中设五个点施药,今天下午沈大人就会让人去办。病情实在严重者,到州府衙门来看病,必要的盘查是要接受的,已经死了一位陆大夫,我们不能让治病活人的大夫再遭遇危险。到时候肯定会要排队,看病的速度也不会太快。有一件事,晚辈少不得要劳烦黄老了。”
  黄五年纪虽大,在容州城也是说得上话的老者,家中有几亩薄田,祖上中过进士,却知道面前的年轻人来历绝不简单,说不得身份还很贵重,一时连说不敢。
  “黄老若要为容州百姓做点事,这事就必不能推。”
  “不知道是什么事?”
  “找二十个青壮年,到州府听命,帮忙维持秩序,让病人们都排队。按照州府的安排瞧病,不可在府衙里胡乱走动,算是给大家指个路,病患要喝水要帮忙的,可以搭把手。”
  黄五松了口气,一口答应下来。
  “大家日子不好过,朝廷知道,皇上将太医都派了下来,就是朝廷抚平疫情的决心。放心罢,陆大人是皇上在衢州时的同窗好友,我外祖父曾官至太傅,姨母乃是当今皇太后。”
  黄五惊出一头的汗,连忙又要下跪。
  陆观搭住了他的手,没让他跪下去。
  黄五眼眶发红,连连大叹:“皇上看到容州了,容州百姓苦啊!”
  “天家始终为容州悬着心,容州的疫情消不下去,皇上与太后也会不安,大家伙儿一定要扛住,没有过不去的坎。”宋虔之一拱手,“我大楚没有流民,都是皇上的子民,朝廷绝不会坐视不管。”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要跟下一章一起看才过瘾,不过下一章还没有写完。。
最近总是眼睛发炎,天也冷啦,穿羽绒服了。读者大人们也要多注意保暖啊…3…
………………
改BUG

  ☆、容州之困(柒)

  林师爷把黄五送出去,当即沈玉书站了起来,来回踱步,最后走到陆观的面前,直直逼视他,质问道:“招安一事,是吏部的意思?还是首辅李相的意思?问过杨大人了没有?陆大人,您是钦差,本府不该多说什么,可您这么胡乱夸口,既不与本府商量,也……”沈玉书看了一眼宋虔之,“也不与同行的钦差商量,黑狼寨为患多年,施点小恩小惠,还是以府库盗走的银粮收买民心,要招安,本府第一个不答应!”
  沈玉书被陆观气得要死,偏偏知道宋虔之身份,不好发作。也端起州府的架子,跟陆观要说法,矛头端得稳,并不直打宋虔之。
  宋虔之:“沈大人不要着急,黑狼寨的事还要从长计议。”
  沈玉书深吸一口气,脸色难看,哼了一声:“那就从长计议,我便信小侯爷这一句。”
  陆观不发一言往后堂去看陆浑的儿被人挖去眼珠的现场。宋虔之知道这里是查不出什么来,便由他们去忙,本来也是因为有人闹事才过来,这案子不归麟台管,不出乱子就不该抢沈玉书的权,只是他也管不了陆观。
  那夜与陆观在码头被人截杀,可以肯定容州城里潜伏着一群高手,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驱策动那样的高手?
  沈玉书坐下来,喝了林师爷递过来的水,瞥了一眼门帘,向宋虔之说:“小侯爷,你们来宣旨,旨也已经下了,太医奉命送到,等药材和粮食到位,是否就回京城?”
  “不急。”回去做什么,送死吗?楼江月的案子显然牵扯到后宫,苻明韶想借机铲了李晔元,就是铲不掉,也要给他一记重创。但他给陆观下了死令,查不清楼江月、林疏桐被害的案子,就要捧上自己的人头。太儿戏了。
  “那大人说怎么办吧?”沈玉书破罐子破摔地把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登时水光四溅。
  “除了招安,其他事情按照我刚说的办。沈大人,黑狼寨在容州近十年,都没掀起什么浪来,要对付它,不急在一时。围城的事,我知道大人是为朝廷考虑,不希望难民北上,不过此事办得确有一些失当。”
  沈玉书嘴唇嗫嚅,仿佛有话要说,又憋住了。
  “民之如水,载舟覆舟,皆在一念之间。眼下不是追责的时候。”宋虔之顿了顿,端详沈玉书,他已不似第一天搞接待时那样恭顺,身为一方州府,是容州最高长官,突然空降两个一无战功二无政绩的年轻人骑在头上,心中不平也可以理解。但宋虔之还是坚持:“下午就在府衙辟出一块地方,或者让刑名腾挪两间房出来,一间拿药一间问诊。杏林春这里大夫死了,现场查完以后,把能用的药先带到府衙去。城中到底有多少病人,占全城几成人口,你要报来。待会我要审龙金山,借粮的信已经发出去了?”
  “昨日就办了。”听宋虔之安排事情又像那么回事,沈玉书收拾起心中烦躁,认真听了起来,“不过排查病人还是应该让衙差来做,怎么能让百姓跟着搅合……”
  宋虔之摇头:“要稳定民心,必须让他们参与进来,这是全容州城的大难,你要是端起做官的架子,百姓就不会信你。沈大人,此一时彼一时,该让乡亲们了解的情况,不宜瞒,越是不让他们知道,谣言越容易四起。”说到这里,宋虔之不再说了。
  沈玉书显然也在想,眼中倏然有了豁然开朗的神色,看宋虔之的眼神愈发不同。
  “多谢小侯爷指点。”沈玉书越想越觉得如有雷霆炸开,毕竟宋虔之是周太傅之后,家中自来显赫,耳濡目染,整治民生或许不行,权术却是本能。拿着容州这盘烂棋,沈玉书已经做好了过了这个坎被问罪的准备,本来指望拿黑狼寨立功,现在看来只有跟着宋虔之的步调走。
  只希望这个小侯爷是来帮他而不是害他的,然而再坏也不过如此,沈玉书也就不强求了。
  回州府衙门吃饭,完事以后宋虔之想着去看看陆浑他儿,见到何太医在里面,又听他说:“好好吃药,没事,你爹毕竟年纪大了,吃药睡下了。你也好好养病,等你好起来,伯父再带你去见你爹。”
  青年眼睛上缠着绷带,药色透了些许出来。
  宋虔之心里叹气。
  “陆兄。”
  听见宋虔之的声音,何太医转过头来,双目通红,注视他片刻,给那青年介绍。
  “听出来了么?钦差大人来了。”
  青年要行礼,宋虔之连忙出声阻止,陆观随在他身后,不言语。宋虔之这才知道陆浑这个儿子叫陆景淳,刚满二十一,就遭此大难,让人不胜唏嘘。
  宋虔之问了问那晚的情形。
  “没看到是什么样子的人,他们出手很快。”陆景淳说话艰难,细想之下,才发觉害自己的人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叹道,“早知年少时不该怕苦畏难,我少时爹曾想让我学武……”
  “他们是不是穿着夜行衣,还蒙面?”
  陆景淳向宋虔之出声的方向略一抬头。
  “大人知道?”
  “那就是了,恐怕我们也遇到过同一拨人。”宋虔之示意陆观倒点水来,陆景淳嘴唇已经干裂,渗着血丝。水来,宋虔之轻手轻脚地喂给他一些,又问,“黑狼寨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听老大夫的意思,他似乎是想让州府放了龙金山,这事情你清楚吗?”
  陆景淳抿了抿唇,哎了一声。
  “我们是五年前来的容州城,在这里安家,父亲常常上山采药,与那龙金山有过一面之缘,父亲在山上被毒蛇咬了,龙金山路过,听他吩咐,当个使唤人,给父亲放毒血上药包扎,算是对父亲有过救命之恩。当时父亲见他才过而立,身强体壮,就劝过他不要在山上为匪,随便在城里寻个什么活计都能喂饱自己不是?龙金山不听,这次被抓是在给容州百姓送粮。因为容州疫情,州府大人多次来请父亲去府衙设堂问诊,父亲不愿住进府衙,但既然是州府大人有求于他,少不得要为这救命恩人说上几句话。”
  “那黑狼寨确实没有在容州城行抢掠之事?”
  陆景淳说:“是有劫道之举,但不抢平民百姓。”
  “抢官商?”
  听见陆观陌生的声音,陆景淳皱了皱眉,神色疑惑。
  “赶巧了你们俩还都是陆家人,算是个本家。陆大人是我的上官,你不要怕,他就是听起来凶点,人是很好的。”
  陆景淳听宋虔之解释,放松下来,叹气道:“抢官商,也抢容州道的镖。”
  “容州道是直通京城的官道,也敢抢?”从容州道上京去,这些镖是供给京城各大商号及商会,而这些货物,在大楚京城,又会流入成百上千的权贵家中。
  “这附近群山成片,连绵数千里,一百二十年前,胡人打进来,皇亲和官员们也在容州山中躲过将近一个月的时日。”
  这段宋虔之就没有听说过了。
  陆观道:“是有这么回事。肃宗皇帝还将躲过的一个洞穴赐了字,在洞外大石上刻‘洞天福地’,那处常有诗人游玩探访。”
  陆景淳微微笑道:“十数年前还有大诗人写诗称道容州的山水。山中有匪之后,倒是少有人去了。”
  从陆景淳那里能问的也就是这些了,他对从何处上黑狼寨,黑狼寨具体在哪个方位,有多少人,寨中如何布局也是一无所知。甚至陆景淳根本没见到过黑狼寨的人,龙金山也是只有他的父亲见过。
  最后陆景淳还问了两句他爹的情形,宋虔之只好含糊过去。
  早晚瞒不住,能瞒一刻是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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