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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台风波录-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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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好了……”
他话没有说话,手在宋虔之腰上用力一揉,也便拿了出来,清心寡欲地用手臂把人松松地圈着。
宋虔之眨眨眼看他,像是什么也没有听明白。
陆观唇畔勾起一抹带邪性的笑,让宋虔之看得呆了一呆,手拍拍陆观的脖子,陆观低下头来与他接吻。宋虔之的舌头是僵硬的,一番攻城略地下,陆观这才知道为什么宋虔之现在没法说话,他在宋虔之被亲得红润惹眼的嘴唇上碰了碰,拇指拭去他嘴角的水光,绵长而用力地吸进一口气,平定心绪,说起正事来。
说完要去循州,陆观却发现宋虔之把他的袍子一把抓住了,虽然宋虔之这点劲,他要挣一把就能挣开,但显然他是宜哄不宜强。
宋虔之听完陆观那一大堆,无非说他现在不方便赶路,毒尚未清,就是去了也不顶用,不如在宋州府里好好将养。见他说得认真,宋虔之也只有把手松开,心里却在想。
一旦陆观带兵出发,自己再要做什么他也没辙,
落在陆观眼里,此刻的宋虔之嘴角正在抽搐。
陆观:“???”
宋虔之又拍拍他的脖子。
陆观会意,缠绵而温柔地亲了亲宋虔之,哄孩子似的把人哄得躺下,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在外面找到贺然,叮嘱几句,无非是要托他好好照顾宋虔之云云,便随军赶在太阳刚落下山头时上了路。
这般宋虔之养伤养到第五日上,已经是七月初七,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整个宋州城内冷冷清清,几日间陆续有自称是宋州城民的百姓出示籍纸,要求进城,陆观将最得力的屈肆封留在了宋州,宋程阳随军,另将一名叫马肃的老将留下来,负责宋州城防。
这马肃用兵平平,却曾做过茂州胥吏,从军前最擅长管理户籍和府库,年纪已过了四十,见多识广,有一双比鹰隼更精的眼睛,抓了两名宋州败走的小支军队派来打探情况的斥候,俱是化成平民,随着十数名宋州城民往城里混。
这天午后,药也吃了,宋虔之能简单说点话了,舌头还不是太好使,说话老是大舌头。但写字没问题,便写了张纸叫人带给马肃。
马肃一看,登时发现小瞧了这年轻侯爷。
宋虔之所写是叫他把斥候放走,既然能够跟着人数如此之众的宋州平民而来,怕是有小股逃兵已把宋州城民新的住地当做阵地,而赵瑜带着败逃的主力往循州去了,把斥候放走,再追上去,便能探知被驱逐出宋州的平民百姓藏身何处。
当夜马肃亲自带人去追,翌日天不亮时,就带回来数百名平民,喜气洋洋进来向宋虔之禀报。
据马肃说,追回这波人马并未费什么事,宋州人隐藏的地点竟就在城外数十里的几个村落里,都有獠人把守,但守备不严,征南军一到,便势如破竹,经过审问,发现逃往这些村落的小支队伍,士兵的家人都被驱赶到这几个村里。
原本的叛军都已经穿上平民便装,马肃的人到时,几个村落已经全灭了灯,沉浸在寂静安宁的甜梦之中。
没怎么动粗,叛军便纷纷走出家门投降。
宋虔之安静地听完,又给马肃写了一张纸,马肃一看,目中流露出真心实意地感佩,将那张纸四四方方叠起来,放入内襟袋中。
“末将这就去办。”
马肃出去后,宋虔之试着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他分明能试出嗓子没毛病,就是舌头不太利索。
急也急不来。
天快亮了,宋虔之没有继续睡觉,而是披衣出了房门。站在这里向下望去,整座宋州府衙灯火通明,依稀能看出孙逸在时,这座府衙已被建设得亭台楼阁,草木扶疏。
宋虔之拍了拍用朱漆新刷过一遍的木栏杆,楼下有士兵来回巡逻。
黎明之前,露水最重,天边朦胧的青色散发着令人肺腑俱寒的凉意。这般破晓,宋虔之遥遥抬头望天边孤悬的月亮,将目光投向另一方向,太阳,也在东边露出了半轮倩影。
在京城时,这个时辰他常常才从麟台归家,瞻星和拜月两个贴身婢女,会提灯在家门外守候,叫醒房门,小厮一溜小跑跑过长廊,再一溜小跑回来,给宋虔之带个信儿。
若是他母亲醒着,他便去和母亲说话,若是母亲睡了,他便在周婉心的房内盘桓片刻,看一看他吃了药才能安睡的娘。
这一番被当成老弱残兵留在宋州,每日里就是吃药养病,贺然书也不让他多看一会,说对眼睛不好,让他吃了药便起来扎针按摩,一天里只有夜里才能得片刻安宁。宋虔之长这么大,从未有过日子过得这么长的时候。小时候忙着读书打拳,在宋家的日子过得不安稳,时不时就被母亲带去祖父家,或是带进宫里,唯一记得起的年少时光,便是同京城的几个弟兄走马看花,这也不过只有一年。进了麟台,宋虔之便开始了连轴转的日子,他卯足劲拼了命,在苻明韶跟前挣这一份要命钱,为的不仅仅是价值连城的赏赐,更是他对“宋家”的有用。
晨曦朦胧,天色转为通红。
似血的朝阳将云霞浸染成一匹鲜红的新绸,继而漫天织金,铺天盖地,将千家万户积攒一夜的瓦上霜消除干净。
带走夜晚人心中的阴霾。
将光芒万丈的一天崭新的希望投上每一片树叶、每一寸土地、每一颗人心。
栏杆上滴落出一个圆点,宋虔之茫然地眨眼看了一会,用手摸到湿润,摸了摸自己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流下了泪。
人世间再也没有那个躺在病榻上,需要他撑起一片天去保护的女人了。人世间只有一个冲杀在前,以身为盾为他杀入敌阵的男人了。
迎着朝阳,宋虔之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慢、绵长地吐出这一口积攒在胸中的浊气,沉甸甸的兴奋从胸膛深处腾起,那是逐渐抬头的一股杀意。
贺然完全没想到,这天上午宋虔之就给他下了死命令,两天后他要从宋州出发。
贺然明确表示,侯爷您可心里有点数,真是两天后要骑马,极大可能是要被马摔下背,且由着性子踩上三四脚,吐血不止,一命呜呼哀哉的。
那不听使唤的军医头一次跟贺然站到一条阵线上,无比真诚,伴着三分略显浮夸的哀伤,劝了宋虔之一番。
宋虔之埋头在纸上书写。
片刻后,他亮出了最后通牒:“三日,得骑马。”
多的宋虔之一个字没写,军医把贺然拽出房门,揣着手问他:“可有把握?”
“许是能说话,骑马,这……”贺然一脸为难,“我也没治过这样的病人,话怎么能说得死呢?”
军医登时满脸如丧考妣,把手横在脖子上,做了个“咔嚓”。
布置完旁人,宋虔之就不急了,小睡一会,起来之后在院子里去打了一套拳,出得一身热汗。
风扬起他的发带,宋虔之一身白袍,身姿潇洒,拳法不如平日流畅,外行看却也是行云流水。穿白袍衬得他皮肤更显白皙,耳廓上的嫩红色便无比鲜明,他五官眉目给人暗含锋芒之感,嘴唇与鼻梁却又带少年人的温雅。
看得在旁碾药的贺然眼底生出艳羡,匆忙低下头。
军医嗤笑了一声。
贺然瞪他。
“别再看了,安定侯是个断袖,你年纪还小,别被带歪了。赶明儿哥哥带你去瞧几位美人,环肥燕瘦,丰乳肥臀,且将这一对伤风败俗的给忘了。”
“哪里伤风败俗?”
军医本是随口一说,料不到贺然会驳他,卷起袖子想跟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好生理论一番。
贺然却端着他的药捻子,进屋去了。军医一哂,再回过头去看打拳的宋虔之,也不由心生赞叹。这样意气风发前程大好的青年才俊,竟被陆观那样的莽夫给误了,哭死多少名门闺秀。
军医信命,不得不感慨一句,世间万事皆有缘法,妙不可言之事,才称为缘,能说道清楚的,也就不是缘了。
是夜,莽夫陆观带八千人马,在循州城外寻得一个山坳扎营,整队征南军俱是人疲马乏,搭起营帐之后,各自安睡且不提。
天亮之后,许瑞云寻到陆观,两人商量之后,决定单独行动,先进城与柳家父子见一面,顺便探探循州的情形。
他二人飞檐走壁不在话下,皇宫大内尚且来去自如,混过循州城防有如探囊取物。
但在太守府衙外,许瑞云立刻便察觉不对,将陆观拉进暗巷,小声朝他说:
“守卫全换了,等等。”
陆观站定,见到许瑞云从脖子里勾出一根青色的细绳,下面一把竹哨,他三长两短地吹了一遍。
过片刻,又吹一遍。
烈日晒得太守府门外的两名看门士兵昏昏欲睡,一人强打精神朝另外一人说了句什么,进去门房。
另一人见同伴去吃茶,自己索性在门口坐下来,埋头在膝上,一动不动了。
陆观拍了一下许瑞云,眼神示意。两人翻墙进去,太守府里却是一个人也没有,两人在后院晃了一刻钟,才见有一杂役衣着的人懒洋洋地将一只水桶拖在身侧,木桶随那人步伐,被踹得摇来晃去。
来不及瞧清楚事情怎么发生的,杂役便觉得被人捂住了眼睛和嘴。神思不属的杂役半拖在身子外的魂这才归体,听见耳畔有人说话:“听着,你们太守欠我们寨子三千贯钱,只要告诉我太守的下落,我不会为难你。否则……”
杂役腰部被一硬物抵住,登时满背冷汗,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就要向地面滑去,却不料被另外一个人架住了双腋,意识到来人至少有两个,而他一个也打不过,杂役拼命点头,生怕贼人不打算问他问题了。
“我松手,你若是叫人,仔细想清楚,谁快些。是你先死,还是我们先被抓在,现在城里这么乱,便是我一刀捅死你,也不会有人来追究。”
在许瑞云说到“叫人”时,杂役拼命摇头。
当许瑞云说完,杂役又拼命点头。
嘴上的手松开后,那杂役已晕头转向,口齿不清地说:“太守被抓了。”
许瑞云眉头深锁起来,看了一眼陆观,压低嗓音咆哮道:“放屁!一州太守,他就是最大的官儿了,谁敢抓?抓了也没有牢房能关他!”
杂役满脸煞白,强忍着头晕目眩想吐的感觉,急道:“大侠,你是不清楚我们循州府,太守算个屁,反军拿他当人质的,征南军要打过来了,季宏将军已经把太守下到狱中,就关在循州府牢,现下没空理会他,你的三千贯钱就别想了,我们太守别说没钱,很快就命都没有了!”
陆观二话不说,把杂役敲晕,趁许瑞云尚在发愣,把被打晕的杂役拖进最近的一间空房,关上门。
“怎么办?”许瑞云问。
陆观看了一眼天色,沉声道:“救人,然后把他们俩先藏在城中,你带来的几个人呢?”
“混在一家酒楼一间茶馆里,季宏没像孙逸那样把循州搞成一座空城。”
“你去联络人,我探探府牢。”
许瑞云不放心地看了陆观一眼。
“你要等我也行,但是大军在城外,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季宏的人探到。一旦全城警戒,就没有机会在大战之前救人了。”
许瑞云一咬牙:“城东苏梅大街最末那家卖布的门口,有一只缺耳青铜大鼎,一个时辰后,在那里碰面。”
“我用不着一个时辰。”
“……我得一个时辰。”
“行吧。”陆观话音未落,闪进了一间空房。
许瑞云把房门再推开,陆观已经不在房间里,应该是从窗户出去了,窗户也已关好。
许瑞云这才确认,陆观的身手完全用不着他瞎操心。
☆、惊蛰(伍)
一个时辰后,许瑞云灰头土脸地来到越好的苏梅大街,在街尾探头探脑。秋风卷地,循州城里的空气还是闷热潮湿,他整个人以一堵墙作为掩体,眼睛探出去看。
陆观大摇大摆坐在鼎上,皱着眉头,左右张望。
许瑞云目不转睛把他盯着,待陆观看过来,连忙伸出手招了一下。
“你就不怕被人发现,胆子忒肥了你。”许瑞云心有余悸地到处看,确认没有人跟来。
“没人认识我,躲躲藏藏更容易给人留下印象,人都找到了吗?”陆观问。
许瑞云联络上了八个人,都是跟柳平文来循州时候带的,宋州虽败,季宏却似乎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循州城也并未全面戒严。只是近两日城里街面上巡逻的士兵多了点。
“我让他们各自还是回去,以免惹人注目,等天黑的时候咱们就动手。”
“不必天黑,傍晚就去,趁有天色掩护不至于打眼,也不要等到半夜,谁都知道夜半是劫人的好时候,反而会有更多人把守。府牢的狱卒很是懈怠,除了两个留在牢内,一轮是十个人,另外八个人在后院空地上围着石桌吃酒赌钱,一群废物。救人出来容易,我一个人就行,要带出城就得规划一条路线,分开行动。”陆观已经想过了,到府牢救人,他一个人,或者和许瑞云一块,其余人在不同的地方等。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怎么不把人集中在一起?走,边走边说。”陆观推着许瑞云走了。
入暮时分,陆观带着许瑞云两个,本欲用调虎离山之计,一个人引开府牢外的看守,另一个人下牢里去救人。
不料府牢外面,几个守卫歪七竖八地躺着,其中有一胖子,热得不行似的将袍子解了,露出圆白胖的一个肚皮来,跟个白玉瓜似的。整张脸睡得红扑扑的,汗油腻了一层在面上。
陆观与许瑞云轻手轻脚绕过他们,许瑞云不小心踹到其中一人的腿,手已握在了刀柄上。地上那人却像只猪似的拱了拱嘴,翻身继续呼呼大睡,浑然没有要醒的意思。
许瑞云:“……”
“快点。”陆观低声道。
救人近乎是一帆风顺,顺得让人心里不安。府牢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众人出了太守府,经一扇小门,门上的锁进来的时候打开过,只是假意挂在上面充样子。陆观开了锁,让他们三个先出去,自己再退出去,用刀将门栓推回,锁挂不上去,只有带走了。
陆观带着柳平文,许瑞云带着柳知行。
许瑞云不悦道:“换换。”
陆观不容拒绝地说:“不换,我带小的。”
许瑞云还要再说,柳平文文气却不娇弱的嗓音响起来:“许兄,就听陆大哥的。”
许瑞云只有不说话了。
半个时辰后,整座循州城开始上灯,虽不比往常热闹,比起夜夜宵禁的宋州城,却也是一派太平景象。只有从街上来往的行人脸上,能看出些许不同。
陆观与柳平文一人接了个面具,陆观手里是个白色的,眉毛是两片金钱叶,他敷衍地把面具扣在脸上。
“循州日日如此?”
柳平文险些被簇拥成一团的三名衣着鲜亮娇嫩的姑娘撞翻,被陆观一把拽到身旁,让他站好。
“向宋投降以后,日日如此。”柳平文拿的是一张公鸡面具,眼睛在面具的眼孔处滚动,他四下看了看,与陆观并肩而行,小声地说:“季宏刚来循州时,比这还要热闹,我听我爹说的,他是想叫人知道,宋是一个稳定康乐的新朝廷,不怕跟大楚对上。只是宋州失陷,循州百姓也有所耳闻。能往外逃的都在想办法逃出去。我们待会怎么出城?”
“我先用钩索翻墙过去,在城墙上装一个转轴,用一个竹筐,把你们一个个吊过去。”
柳平文心脏扑扑跳,忙问:“被发现了怎么办?”
陆观沉默着看了他一眼。
“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最好不要被发现,以免节外生枝。”
月黑风高夜,陆观先身手利落地翻过城墙,接着从那头抛过来麻绳,这边用麻绳拴在竹筐上。
陆观在那边试着拉动,竖起一只耳朵听动静,试手感,转轴很好使,毫无凝滞。固定好工具,陆观将钩索再次抛过墙头,翻了回去。
“你们两个先过去。”陆观指挥两名好手先就着钩索爬墙,过去之后,在那边作接应。
另外两人身手稍弱,坐竹筐也上了墙头,翻上墙去,不一会,绳索有节奏地拖动了三下。
“我先上去,等我从上面放下竹筐来,你就拖绳子,把竹筐放下来,等你坐稳了,我便让那边的人一齐用力拉你上去。”城墙上的微光,照出陆观脸上的一层薄汗。
柳平文眼光闪烁,连连点头,紧张地抿了抿嘴。
这是一处偏僻的角落,远到看不见城楼,然而黑夜总是令人不安,一丝风吹草动都足以让柳平文吓得腿软。他克制不住身体本能的反应,看着陆观身手矫捷地翻上城楼,柳平文在想,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在年幼时好好学武。当年柳平文出生,正是荣宗中兴之治,荣宗崩后,登上帝位的是一位少年,朝政实质上落在赫赫有名的文官清流周太傅手中,太傅推行新政,政通人和,这些都是柳平文听家中祖父和父亲偶尔酒后闲谈聊起,他幼年也没经过什么波澜,循着四时阴阳,过节时便随家人四处玩耍,发蒙之后,除了天长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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