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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台风波录-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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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虔之猛地抬眼。
  周太后却没看他。
  “蒋梦会将毒酒带给你,你带着哀家的口谕,将他处死。蒋梦会让人把他化了,不会留下痕迹。今日事多,来往宫廷的人也多,明日开始,罢朝一个月,你明早卯时进宫,不必来跟哀家请安,蒋梦带你去。你也好好听一听,李晔元还有什么话说。但无论他说什么,赐死就是。”这席话仿佛耗费了太后极大心力,她闭上了眼,挥手示意宋虔之退下。
  宋虔之出门,蒋梦亲自端茶进来,两人错身之时,宋虔之看了他一眼。蒋梦眼睫一颤,低下头去,侧身让宋虔之离开。
  ·
  宋虔之离开皇宫,跟陆观上了马车,虽是夏季,下雨也挺冷,这时节车上是不备手炉的,陆观的手暖,便把宋虔之的两只手合掌夹住,替他暖手。
  宋虔之缓过来一些,偎到陆观的身上,声音极低地把同太后的对答说了。
  “昨夜你出去了?”宋虔之迟疑道,他怕陆观否认,接下去的话不好说。
  “去了,你不必担心,没有留下证据,太后便是怀疑,也无用。何况太后对我存着疑心,无论做或是不做什么,她都会忌惮。当年太子出事以后,皇子之间,倾轧激烈,太后几次尚未来得及动手,人就被我们料理了。当时是为给苻明韶铺路,让荣宗别无选择,只能着眼在这个他从来没有多看过一眼的儿子身上。太后要拿捏苻明韶,只有把他身边的谋士铲掉。”
  “你就是这个谋士?”宋虔之没赶上陆观最为嚣张的几年,有些遗憾。
  “幸好那时我们并不相识,否则你不会喜欢我。”
  宋虔之定睛看他,恰好陆观脸上浅浅的疤痕落在他的眼里,这疤痕比当时陆观出现在宫里淡了许多,那时这块疤是刺眼的深红,显然是才添的。现在颜色褪去,除了与周围的皮肤不太融合,纹理也被下刀的痕迹割断,不留神看,对陆观的英俊丝毫无损。
  “你落魄时招我喜欢,意气风发时一样会招我喜欢。”
  陆观呆了一瞬,望向车窗挂的布,外面风大,不断把布掀起一条缝。
  宋虔之听见陆观带着些许茫然的声音:“我那时候年纪小,信奉一将功成万骨枯,觉得若是能够推上去一个仁君,便是我的手沾满鲜血,数十年也能为大楚开辟一番新气象。我朝腐败的弊端,在荣宗三十二年就已初见端倪,貌似国运昌盛的表象下,百姓受到的压抑极深。荣宗四十年,各地清查私塾,将旧学查抄干净,以翰林院为首,集中数十种蒙学读本,进行清编。市井小作坊的书贩一时间几乎被抓光,改为官办,冒出来的读本无不阉割重组,粗俗低劣大行其道。有钱的人犯了人命官司,往衙门里塞几个钱,立马就能大摇大摆又去街上欺男霸女。没钱的人把阿莫丹绒的马从北关带进来买卖,就要在闹市杀头。那时我正是小学了些武艺,走南闯北,到处打抱不平,吃了上顿没下顿,心火旺盛,一身力气没地儿使,挨揍的时候也多。别人看我年纪小,不把我当回事,正是好事。后来认识了苻明韶,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我拼了命学文学武,有时候兴致来了,能和苻明韶秉烛夜谈,整晚都不睡。好像江山尽在我们的手里,只要想成事,没有办不到的。荣宗在我们俩看来,甚是个糊涂皇帝。”
  宋虔之摇了摇头,嘴角翘了起来,他握住陆观的手,一只手轻轻拍他的背。
  陆观示意没事。
  “年纪渐长,读的书越多,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听过的见过的事,一点一滴改变了我的看法。哪怕是皇帝,也无法随心所欲,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套着无形的枷锁。周太后要扶持苻明韶,是因为她没有了儿子,任何一个亲生母亲尚在的皇子登位都会令她有从高位跌下去的风险。她不仅仅因为认为苻明懋害了她的儿子才不承认这个大皇子是最有资格即位的皇子,更因为苻明懋与黑狄亲近,当年苻明懋的母妃之死,虽不是周太后促成,却是因为荣宗要立周太后为新后。太后不敢赌,苻明懋成了皇帝,不会对她下手。”
  宋虔之靠在陆观的肩前,安静地听着。
  陆观嗓音从未像现在这般温和,他像是在讲一个陈年故事,给宋虔之枕着入睡。
  “越是身居高位,顾虑越多,越是没法动。一个皇帝,就像是一个笨拙的巨人,他的命令要到达自己的脚,让它迈出去一大步,最后却只能是步幅微小地慢慢挪去,否则他身上的虱子就受了惊,一个个都要去咬他,使他瘙痒难耐,不得安睡。”
  “反倒是平民百姓,便是在最压抑的时候,也能活蹦乱跳,一丈之远,于蚂蚁而言,便是无垠旷野。只是他们所见也浅,只会围着嗷嗷待哺的一窝小蚂蚁打转。”
  宋虔之抬头,他看陆观的眼神变得很不一样。
  陆观一哂,问他要不要喝点热茶暖胃。
  宋虔之本来不想喝,又想到待会到了林舒那里,兴许要吃酒,让陆观倒了点热茶出来,两个人就着一只杯子喝了几杯。
  宋虔之看进陆观的眼里,拉着他一只手,道:“这不是你的错,不是苻明韶,就是苻明懋,做大哥的,未必就比做六弟的好到哪儿去。连荣宗都忌惮周家,换了苻明懋他一样会想办法除去权臣,换上自己人。这里头必然就有血洗和代价。”
  陆观摇头。
  “这都是没有发生的事,苻明韶做下的,却已成定局。”
  “你已经亲手结束了他。”
  “是。”陆观道,“死去的人再也不会回来。”
  “冤魂泉下有知,必会得到安慰。”
  陆观沉默,看宋虔之的眼神却明显有些动情,他把人紧紧抱在身前,他力气大,手臂挤得宋虔之的肋下生疼。宋虔之抬手抱着陆观,四方天地小小,静谧也不过是片刻,雨点落在马车上噼里啪啦。
  这里既安稳,又令人心生忐忑。但与陆观紧紧抱着,宋虔之又觉得,担忧和害怕在这一瞬间都被驱散,一股坚韧的力量从他心里生出来,牢牢扎根。
  ·
  宋虔之压根没想到,林舒叫来的,几乎是京城里说得上话、家世背景靠得住的所有年轻一辈儿。光过来打招呼的,宋虔之都不能认全,连镇国公的儿也在。
  林舒还笑揶揄他,这可能是他未来小舅子。
  皇帝才驾崩,酒是买不到,宴也不能大摆,桌上全是水果点心,连个肉星儿都没有。原是打算边吃边说,这下子成了茶话,宋虔之心底里骂自己忘了这茬,在马车上喝了一肚子的茶,坐下来接着喝。
  大家伙关心的无非还是宫里的形势,谁会登基成为新帝,要不要上个折子,催尽快行登基大典。
  “虽都是白提这一句的,好歹也是个功。总不叫将来的皇帝把我们忘了就是。”说话的是个大舌头,言语模糊,恰好能分辨说了什么。
  宋虔之坐了一会觉得无趣,也觉林舒不会办事,把这么多人都叫来,他原想透的消息也不能往外说了。
  一会儿又都在感慨,皇帝死得这么早,才做了没多久皇帝,时也运也也是不可预料。
  荣季提及苻家的列祖列宗,这伙人都读书读史,对王朝来龙去脉,自是如数家珍,只是史书得来终有限,话壳子说着无趣。
  又见宋虔之只是坐着听,极少说话,都觉无聊,早早有人起来告辞,陆陆续续都走了。
  还剩下姚亮云,跟林舒坐着,宋虔之起身要走,林舒拉着他的袖子,让他留一会。林舒把两人带到自己的书房,新近得的几枚好玉拿出来送他们俩,当然紧着宋虔之先选,宋虔之并不感兴趣,但不收也不好。最近林舒都与他走得近,这是要把他们几个年少时的交情拿出来派用场。
  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头子们也纷纷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只要新帝不动这些子弟,未来数十年,便是他们一展抱负胸怀的好时机。
  “东明王多早晚能到京城?我们用不用出城去迎?”林舒斟酌着开口。
  姚亮云蹙眉道:“先不要吧。”
  “不用,太后有安排,过早接触,让太后反感,反而不好。”朝东明王献殷勤也没用,要做皇帝的又不是他。只是这话宋虔之没法说。
  “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做?你说个话,我们都听你的。”林舒顿了顿,眼睛发亮,嗓子发哑,道:“就是要豁出性命,我们也敢一搏,逐星,能不能在将来的朝堂上,周家、姚家、林家占个一席之地,都看这一朝夕能否占先了。你可千万把时机看准,也拉哥哥们一把。”
  姚亮云:“还有吕临,他保你出京城,也别忘了。”
  林舒讪笑道:“对,还有吕临那小子,他家也难,就是没什么家底,朝中也无人。将来能保他重得个禁军统领,他一定高兴。”
  “再说,就这几日,真要是有事,一定叫你们帮忙。但有一句我要先说在前头在,我不一定事事都跟你们说明白,办事的人要可靠。真是要搏,便是成王败寇,性命必得置之度外。”宋虔之话说得极慢,眼神在林舒和姚亮云的脸上转了两转。
  林舒收起了笑意。
  姚亮云这一晚则从头到尾都很冷静,不见喜色,也不见担忧,神色俱是慎重。
  宋虔之等了一会,不听两人答话,起身打算告辞。
  林舒的声音突然响起:“好!”
  “我没什么好顾忌的,当年苻明懋的案子,我父亲上了折子,附议将其处死。”姚亮云道。
  林舒:“自然不能是苻明懋,他必得清算大行皇帝在时宠信的重臣,咱们可算人人有份,谁都跑不掉。何况,他是半个黑狄人,黑狄杀了我们多少臣民,决不能让他坐上龙椅。”
  “好,你们记住今天的话,我不会跟你们客气。”
  三个年轻人将手叠在一起发愿。林舒犹嫌不够,不知道让家丁上哪儿挖的陈年老酒出来,各自喝完满盏,宋虔之才得以从林府脱身。
  姚亮云没跟他一起走,宋虔之大概猜到姚亮云还要跟林舒商量什么事,没有多问,就走了出来,走到马车前,被车里伸出来的一只热手拽上去。
  宋虔之跌坐到陆观的腿上,还没坐稳,马车疾驰而出。他整个人都靠在了陆观的怀中,头向后仰。
  陆观一双明亮的眼睛,如同寂寞黑沉的天幕上,突显而出那两颗最亮的星子,从天上坠落进他的眼中。
  宋虔之眼角微微泛红,摸了摸陆观的脸。
  陆观低头亲了他的额头,一只手搭在宋虔之发烫的眼皮上,沉沉的声音传入宋虔之耳里:“睡吧,睡醒咱们就到家了。”

  ☆、夜游宫(叁)

  
  马车停在侯府角门外头,宋虔之还没醒,陆观把人抱下车,一直抱着回房,叫人打水来,吩咐丫鬟去准备醒酒汤。
  他拧干帕子,给宋虔之擦脸擦手,先用热水擦了会,换成冷水。冷帕子贴上眼皮时,宋虔之给凉意一激,醒了。
  宋虔之睁开眼,好一顿懵,继而扶额,瞪着端到面前来的醒酒汤,鼻子里闻着那味儿,无奈道:“没醉,有点累,睡了会。”
  “喝点,晚上还有一场。”
  宋虔之蹙眉道:“皇帝刚驾崩,京城里禁设宴屠宰,也就是事出突然,东明王又没进京,苻明韶没有皇后,得等太后宣旨立定嗣皇帝,才能给大行皇帝主持丧仪,又是哪个找事的找你吃酒?”宋虔之看到桌上有梅干,手肘碰了陆观一下,“给我吃那个。”
  陆观给宋虔之嘴里喂了点。
  “孙秀今天到,忘了?”
  宋虔之冷不丁被梅干酸到,脸皱了起来,一时半会说不出话。
  “孙秀带的是新兵,龙金山奉命带了一队人马,赶上他的行伍。”
  宋虔之抬起袖子闻了闻,让陆观给他找身衣服换,他现在也还是很困,迷迷糊糊地由着陆观给他换衣服,叫抬手抬手,叫抬脚抬脚。支撑不住把头杵在陆观的肩膀上,抱着陆观的腰磨蹭了一会,才深吸一口气,突然间一个念头蹿出。
  “苻璟睿也进京?”
  “没有,苻璟睿跟吕临在一起,从孟州离开之后,就不跟大军了。可能会比大军先到,不过暂时还没有消息。吕临如果到京城,他一定会想办法联络我们。”陆观手握着宋虔之的脚踝,将在鞋子里挤得起皱的袜子抚平,握着他的足,突然有点走了神,宋虔之拿脚轻轻踢他的膝盖,陆观才回神,给他穿好鞋子。
  穿戴整齐后,陆观叫人进来给宋虔之梳头。
  宋虔之有意捉弄,想叫陆观给他梳。
  “我敢梳,你敢出门吗?”陆观拿起象牙梳。
  宋虔之连忙把他的手按住,坐在凳上直叫拜月的名字。
  陆观食指与拇指在宋虔之耳廓上捏了捏,步出卧房。
  新雨过后,一门之隔的院子里传来两头鹿甩水的噗噗声,陆观站在门中,静静凝视着不远处圈起来的小篱笆,假山池子里对半剖开的竹管中活水奔流,潺潺的水流涌入一方小池。里头养了十余只乌龟,浅浅的水中放置的几块石头上,一只巴掌大的乌龟闭着眼打盹儿,比他小一圈的乌龟不知是它的伴儿还是他的儿,趴在他的背上,脖子伸得老长,不断用头去触大乌龟的脸。
  宋虔之出来,就看见陆观蹲在那儿看乌龟,走过去从背后环住陆观的脖子,手往他的脖子里伸。
  “孙秀什么时候能进城?你们约好地方见面了吗?”宋虔之问。
  “我派人去城外等了。”陆观道。
  “你派的什么人?你手里有人吗?”宋虔之觉着奇怪,每回陆观都说派人,也不见得他哪儿有半个人,难不成京城还有什么秘密组织是他不知道的?
  “吕临留了几个人,周先的人我也可以用,秘书省有几个可以跑跑腿。”
  “庞忠他们几个倒是能用,脑子活,身手也还不错,有那么十来个,以前我用着顺手的,现在告诉你。”
  陆观说了几个人的名字。
  宋虔之眼现诧异,他确实没想到,陆观这么快把底子摸透了。在苻明韶的高压之下,麟台只效忠于皇室,人员中除了平时料理杂物的小吏,旁的所挂职位往往与其能做什么事,做得成多大事,毫无干系,如此秘书省出人调查时才可秘密行事。转念一想,也不奇怪,苻明韶在衢州的时候,挡路的人谁不是身边一堆拥趸。也就是从前挨着自己,宋虔之看陆观的时候,陆观恰好察觉到,两人目光一碰。
  宋虔之把眼移开,手从陆观的肩膀滑下来。他心里惦着事,可他不说,陆观多看了他一会,也没有问。
  接着陆观亲自下厨房弄了两个菜,跟宋虔之随便吃了点垫肚子。
  府里上下都要准备服国丧所用的丧服,宋虔之自己没有料理过丧事,皇帝的身后事礼部和翰林院去操持,那时家里人都在忙,他父亲母亲要每日三次进宫举哀哭临,唯独他自己,年纪太小,什么事也不清楚,稀里糊涂只记得穿了月余的丧服。这么多年,宋虔之长了个子,原来穿的也不合用,都得再做。
  苻明韶虽然病重,但才二十多岁,他病倒之后,周太后不让他见外臣,他最信任的宦官孙秀被他自己派去征兵守卫京城,眼跟前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自然也没有机会安排身后事宜。
  就算周太后不打算大肆操办,国丧自有其仪制,大部分还得遵着荣宗驾崩时的旧例。
  “明日一早我就得进宫,今晚睡不了多少时候。怕是跑不掉一个按行使,或是仪仗使。姨母也说,叫我早些去,有事同我商量。”
  陆观嗯了一声。
  “你跟孙秀约在哪儿?他一进城怕是宫里就会得到消息,侯府是最不安全的。外面今日起都要禁宴饮,林舒上午去时已经连酒都不卖了。”
  “约在吕临家里。”
  宋虔之安了心,把管家叫过来亲自过问以后,又让陆观从库里取银子,逐项算过府里要买的服丧期间所用,支给管家。
  一时之间,京城缟素,麻布麻鞋都不好买了,苻明韶突然驾崩,各府都毫无准备,几个月的战事才刚刚停歇。南北行商断了数月,京城孤悬在外,各布铺库存紧张,只有把先帝驾崩时用过的旧物取出再用。
  宋虔之斟酌来去,没告诉陆观明日要赐死李晔元,李晔元该当为苻明韶担当山陵使,这个位子怕要落在杨文或是秦禹宁的身上,丧仪上谁来做这个,多半便是下一任宰相。
  宋虔之心想,太后平日时与李晔元亲近,不喜秦禹宁,但秦禹宁是外祖的门生,可能这个位子还是落在秦禹宁身上。如是对他们有利,他本也是遗诏中的辅政大臣之一。
  这时候周先回来了,带来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消息。
  “苻明懋去见孟鸿霖了。”周先来不及坐下,语速极快地说,“怕是要趁发赐各路军赏银的时候闹事。”
  宋虔之先是懵了一下,慢慢地才想起来这回事。
  “是要发赐先帝遗留之物,还有诸军也要赏赐,只是今年军费甚巨,连镇北军的军饷都是东拼西凑,哪儿来的银子赐给京中的禁军?”
  “那就完了。”周先脸色发白。
  “丧仪固有成例,可这一年赈灾抚民,与黑狄作战,虚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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