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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湖水绿如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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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染虽然看不清这孩子的面目,心中却陡然生出一股亲切和怜惜,便俯身将他抱在怀里。
    孩子不挣扎也不喊叫,却只是乖乖地贴在燕染的胸口上。
    燕染怜爱地轻轻拍抚著他的脊背,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不知不觉中,刚才那个呼唤他赶路的声音已经渐渐地隐去了,黑阙阙的小路上似乎变得更加阴冷,死寂之中没有半点人的气息。
    “这是哪里?我又在做什麽……”
    燕染这才浑浑噩噩地开始思索,可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身上一紧──竟是那个孩子突然将他牢牢地抱住了。
    这种专横虽然显得稚嫩,却令燕染感到了隐约的熟悉。他的心中暗暗一惊,似乎有什麽记忆开始涌现出来。
    是谁?这个孩子像的是谁?
    

第16章
    下意识地,燕染想要看清那孩子的模样,低头却见自己的衣襟上留下了一片湿痕。
    那孩子竟是在哭泣,双手紧紧攀附著燕染的衣裳,一个劲儿地摇头。
    这是什麽意思?是叫他不要再往前走了麽?
    燕染正在思索,这时对岸忽然刮起一道狂风,将他吹得一个踉跄。那孩子却从他怀里跌了出去,燕染急忙想将孩子扶起,然而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便忽然什麽都看不见了。
    仿佛坠入深井之中,燕染眼前是一片彻底的黑暗,脚下依旧绵软得如同腾云驾雾。他心中念著那个熟悉的孩子,也不知就这样沈浮了多久,忽然像是撞上了什麽事物,感觉一阵铺天盖地的疼痛。
    伴随著这一阵疼痛,所有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子又都变得清晰了。
    忍住剧痛,燕染睁开眼睛,所见的依旧是梦笔轩雨过天青色的床幔。
    自己是怎麽又躺回到这里来的……他慢慢地思索著,随即回忆起某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被人拖到院子里惩罚,然後痛得失去了知觉……那自己却又怎麽会站在那一条昏暗的夯土小路上……
    那难道便是黄泉路麽?
    燕染胸中忽然觉得一阵寒意,自己真的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而那个哭著拉住自己衣角的孩子又究竟是──
    想到这里,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似乎少了一点什麽。
    是孩子!
    他将手慢慢地探到腹部,那熟悉的凸起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三寸来长的伤痕。
    孩子没有了!
    燕染曾经听族人提起过这种产子的方式,几乎只会使用在最险恶的情形之下。那麽,现在又是谁趁著他昏迷的时候,将孩子活生生地从他的肚子里取走了,而那孩子现在又怎麽样了……
    燕染再不敢多想什麽,立刻就要下床去寻找。而还没等他将头仰起,一个温柔的男声便阻止了他的冒险。
    “别动,不然伤口会崩裂的。”郑长吉端著一盆温水走了过来,“口渴还是饿了,只要对我说就行。”
    燕染吃力地转头看了他一眼,焦急地问道:“孩子呢……”
    郑长吉将布巾放在温水里绞了一把,轻轻地为燕染擦拭著身上的血污,一边垂了眼帘答道:“……孩子很好,不过被涟王爷抱走了。”
    听到“涟王爷”这三个字,燕染顿时紧张得无以复加,若不是郑长吉急忙将他按住,只恐怕他早已经拼命地爬了起来去找自己的孩子。
    “……他把孩子抱去哪里!”
    起不了身,燕染只能切切地追问,“孩子是男是女,李夕持要将它怎麽办……”
    郑长吉看著他苍白如纸的面色,小心地试探道:“王爷已在外间等候多时,你可愿意见他?”
    燕染干裂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欲言又止,最後还是点了点头。
    郑长吉最後替他擦完了双腿,将新换的被褥严严实实地塞好,这才推门出去。
    一忽儿功夫後,涟王爷李夕持便铁青著脸色走了进来。
    燕染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走到了自己床前。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得如此急切与专横,就像……就像拼命抓住了自己衣襟的那一双小手。
    想起自己那尚未谋面,甚至连性别都无从得知的孩子,燕染的心中便是一阵焦急与不安。
    这时候,李夕持低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是一个男孩,现在很好。我嫌他太吵,所以让人送到别处去了。”
    在屋外整整立了两个时辰的涟王爷终於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他看著脚边那一堆沾满了血污、尚未被下人取走的被褥,沈默了一会儿,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为了隐瞒这件事,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死掉?”
    在得知孩子的情况之後,燕染的心中终於稍稍平静了一些。虽然李夕持就在距离他不到一尺的地方,可他却选择视而不见。
    与昔日的专横大相径庭,李夕持却没有强迫燕染做出任何回应,而只是慢慢地俯下身来,继续说道:“衣服的事……是我错怪了你。可你也不该对我隐瞒这麽久。我也是孩子的父亲,若知道你这般不易,又怎麽会再那样处罚你……今天起,你便住在我边上的屋里,想要什麽便与下人吩咐…还有……”
    他突然如此温柔地说了一通,仿佛又回到了沙漠上那个深情款款的异国亲王。然後又想要伸手进被子里去摸燕染的手臂,可燕染却猛地将手臂往回一缩,同时终於张了张口,可所说的却只有一句话。
    “让我见见孩子。”
    李夕持却因为这一句话而沈默了。
    半晌之後,他虽然轻、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行。”
    

第17章
    这一句话顿时又让燕染紧张起来。
    “为什麽不行!”他哑著喉咙追问道,“你要把孩子怎麽样!”
    李夕持悻悻然将手抽回,皱了眉头道:“这孩子是涟王府第一位世子,将来会继承我的封号与封邑。我已经命人替他去找乳母,日後抚养他的一切事情,我自会负责安排。”
    燕染怔怔地听他这样说,一时间竟觉得五味杂陈。
    一方面,曾经最担忧的抚养问题得到解决,可这却意味著自己可能永远也见不到自己的骨肉至亲……
    一想到自己梦境里那个在自己怀里哭泣著摇头的孩子,燕染的心就比身体更疼,疼到令他无法接受这种残忍的决定。
    “可那是我的孩子!你有什麽权力把我的孩子拿走!”
    这一次,换做他主动地将手伸了出来,努力想要抓住什麽。
    “凭我是孩子的父亲。”李夕持冷冷地回答他。
    “我能够保证会给我的儿子作为世子应得的一切,而你却只是一味隐瞒,你不让我知道他的存在,难道这样就是为了孩子好,难道你这样就配拥有这个孩子?”
    对於他的指责,燕染一时愕然,他睁大的眼眸深处隐约有泪光,可是在流露之前,却又变成了倔强的反抗。
    “我给他的,都是我能得到的,最好的东西!”
    他一字一句吃力地反驳道:“而且我不想让孩子知道……他有一个多麽虚伪冷酷的父亲,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拥有多麽肮脏、冷酷的血统!”
    “你给我闭嘴!”
    这一瞬间,李夕持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甚至已经抬起了右手。但那重重的一拳最终还是砸在了床上。
    “你能给他什麽?是捡来的衣服还是吃剩的饭菜?我真难以想象,若是你在我所不知的地方生下孩子,是不是还会有命留著?还有力气像现在一样对我说出不敬的话来!”
    说完这句话,他已经几乎压到了燕染身上,几近贪婪地盯著这张苍白到如同玉雕的面容。
    燕染被他逼在床上不得一动,嘴角却划过一抹突兀的笑容。
    “我告诉你?”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然後被你当作怪物关在笼子里?还是干脆剖开我的肚子,看看男人的孩子是什麽样的……”
    “我怎麽会那样做!”李夕持怒得嘴唇都发白,“我怎麽会把你当作怪物……怎麽会对孩子……”
    可燕染却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眼神中没有半点的信任。
    一时间,整间屋子里只剩下了长时间的死寂,李夕持攥紧的拳头也在床褥上留下深深的凹痕。
    “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拒绝我!”
    他忽然抬起头来,眼睛里透出阴暗的幽光,“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若在伤好之後还是不愿回来,那就给我滚去做苦役……然後等孩子长大,我要你做他的仆人。你若敢和他相认,我就──”
    李夕持一手牢牢地扣住了燕染的肩膀,仿佛苍鹰抓紧了猎物。
    “──我就把你和孩子,还有你们的族人一起烧死。而这都是因为你,澹台燕染!”
    他嘶哑著嗓音,随即低头吻住那两片薄得令人心悸的嘴唇。
    而这一次燕染并没有反抗,因为在极度的愤怒和绝望中,他已经再度失却了意识,陷入黑暗。
    “燕染,你忍著一点痛,我要给你换药。”
    郑长吉拿著一个青玉的小瓶走到床前,一手撩开了蚕丝锦被。
    银绡帐里,燕染睁大了眼睛。
    自从刚才李夕持趁著他昏迷,强行将他换到自己所住的院子里之後,燕染便对身边华丽的陈设表现出了强烈的敌意。
    “我不要。”他轻声拒绝,“我不要他的施舍。”
    郑长吉直接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劝说道:“药是治伤去病的,你这样倔强,王爷他大不了骂你一声不识相,到头来还不是苦了自己?”
    说著,依旧将瓶盖子拧开了,一阵草药的清香便在烧著融融地龙的屋里飘散。
    燕染依旧闻著那一股清香,自知是消腐生肌的上佳良药,可他却只气苦道:“连你也帮著李夕持说话麽?”
    “我不是帮助王爷,而是想帮助你。”郑长吉纠正他,“你还不到二十罢,人生应该还有很多的路要走……”
    听他忽然提起了自己的年龄,燕染心中猛然一酸,慢慢抬起了右手覆在眼睛上。
    “可我已经得很累了……”他怔怔地说道,“累得不想再走了……”
    郑长吉同样沈默下来,从瓶子里慢慢挖出一块软膏,仔细地涂抹在燕染手上的伤口处。而燕染已经不再拒绝。
    两人便不知这样安静了多久,郑长吉将燕染身上细小的伤口仔仔细细地抹了一遍,然後收拾了药具,安静地坐在床边。
    被他凝视的眼神弄得有些不安,燕染忍不住开口道:“我困了,想睡。”
    郑长吉却说:“可我还想和你说一个故事。”
    燕染愣了一愣,不自觉地问道:“什麽故事?”
    郑长吉笑了一笑:“你知道我为什麽会懂得百刖男人产子的事情?那也有一段故事。关於一个百刖人的故事……要听麽?”
    燕染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睛里终於出现了一星光亮。
    於是郑长吉顺手挑了一下灯芯,声音忽然变得沈重。
    

第18章
    “我曾经认识百刖的一个青年,行走江湖以售药为生。那年他来到中原,竟然爱上了一位官员。可那个官员只把他当作义弟。一个醉酒後的夜晚,他终於扮成女子与那名官员有了肌肤之亲,然後便有了子嗣……”
    他尚未把话说完,燕染便紧张地打断他:“你说的那个人……叫什麽名字?”
    郑长吉答道:“他叫做姬申玉。你可认得他?”
    燕染忍不住激动道:“他是我们族里有名的药师,这些年却不知去了哪里。後来呢?姬药师他後来怎麽样了?他的孩子呢?”
    郑长吉见他终於有了些反应,不由得微笑道:“你别著急,反正他们此刻都比你要好,且听我慢慢地说。”
    听到这样的保证,燕染便把一颗悬著的心慢慢地放下了。倒像是在听著一个故事。
    郑长吉替他将被子揶好了,於是又开始回忆。
    “我在入王府之前曾拜师习过一些医术,也因此而与行走江湖的姬申玉成为莫逆。因为即便是百刖之人,男性产子毕竟也太过危险,於是他便来找我商量。而当时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劝他将那个孩子拿掉。”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一顿,问燕染:“如果是你,你会同意拿掉那个孩子麽?”
    燕染摇头道:“只要是百刖的人,便绝对不会的。”
    “就是那样子的情况了。”郑长吉点头苦笑道,“我是真的抵不过姬申玉的执拗,於是便和他一起研究了整整一年生孩子的方法。然而这段时间里,那个官员却始终不曾关心过他,反倒在拼命寻找著那个只有过露水情缘的‘女人’。这让姬申玉觉得既伤心又期待。”
    忽然,郑长吉又问燕染:“若换做是你,你会不会去告诉那个官员,说你有了他的孩子?”
    燕染沈默了一会儿,依旧是不确定地答道:“不会,我想中原人很难接受这种事。”
    “在这件事上你是对的。”郑长吉点了点头,“姬申玉他说了,然後连兄弟都做不成。那个当官的立刻就迎娶了妻室,竟然连门当户对都顾不得了。”
    听到这里,燕染顿时禁不住问道:“那姬药师後来怎麽办?”
    郑长吉回答:“一开始确实很伤心,日日坐在门槛上出神,连我看了都觉得不忍。後来却主动地看开了,因为事情必定无法挽回,可世上还有很多比那义兄更值得去珍惜的事物。申玉他是个聪明人……那之後我帮助他生下了一个男孩,足足八斤三两,顽皮得很,跟他姓姬。”
    说到这里,他似乎回想起了那个孩子有趣的模样,嘴角也不由得勾了一勾,可又怕燕染联想起伤心事,便不自觉地干咳了一声,迅速转换了表情。可他一低头,却见燕染的脸上竟依稀可见一种薄弱的笑容。
    “姬药师确实是顽强之人。”他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地温柔了,“我想他的孩子一定也会很健康地长大。”
    在苍白的面颊上,悲伤与瞬间的平静混合起来,形成一种淡淡的颜色,令郑长吉陡然生出一种怜爱之心。
    他更将身子俯了一俯,柔声劝慰道:“我说出这件事,并不是让你去担心申玉的事情,你也知道他的脾性,决不会让自己吃亏。我是要让你反过来想想,与申玉相比,你的处境又是如何?”
    听了他这一句话,燕染方才将思绪收了回来。
    “我的处境……”他自言自语,“算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燕染……你需要换一种方向再来看。”郑长吉在他耳边轻叹,“王爷虽然脸色不好看,但至少他说会对孩子好,那一定是说到做到。难道你舍得让孩子和你一起回到从前的小屋里,让他过著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
    燕染似要反驳,然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舍不得,他又怎麽会舍得让孩子与他一起过著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可是,如果上天若是能够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能够离开亲王府,那麽一切就会完全不同。
    於是他喃喃道:“只要我也能像药师那样获得自由……”
    “自由也是因人而异的。”
    郑长吉打断了他的假设,“你现在抱著孩子离开王府,这一年来你有领到月钱没有?孩子要吃奶水,你去那里替他讨来?你自己也要吃饭,一个馒头一文钱,你能吃几天?孩子万一生病了,你可买得起几帖药?去哪里熬?这些你真的想过麽?”
    燕染被他问得无话可说,心中也愈发纷乱。这时候,郑长吉又软语劝慰道:“我早说过:你若还图个将来,就应该为自己找个出路。我教你习字读书,了解大焱的文化,为的就是让你出去至少不会在这方面受人欺负……依我之见,你便暂时安心住在这里养伤,让我将焱国的情况向你详细解说之後,再从长计议。”
    燕染默不作声,心里却也在不停地寻思著。
    他知道郑长吉也是变著法儿地规劝自己安心养伤,也明白这是目前所行的唯一通途,於是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虽然胸中的苦闷与悲伤依旧,但毕竟经历过了更多更痛苦的事情,燕染已经无法不学著去习惯淡然。
    屋外不远处隐约传来李夕持喝斥仆人的声音。燕染立刻注意著想听有没有婴儿的啼哭声,可仔细听了半天,却一无所获。他心中怅然若失,最终只有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第19章
    经过这一夜与郑长吉的交谈,燕染便暂时安静下来,愿意留在这里养伤。李夕持虽然听说了他的妥协,但似乎依旧呛著一口恶气,一直没有再来看望过他。然而端著药物与补品的丫鬟下人却是一刻也不少的。郑长吉也每日都会来看望燕染,开始与他谈起大焱的风物人情。
    这日午後郑长吉有事不在府中,燕染便一个人卧在床上出神。朦朦胧胧中忽然听见一阵陌生的脚步从院子外面进来。
    燕染心中正有些好奇,突然听见“吱呀”一声,竟是自己的屋门被推开了。
    来者竟是沈赢秋。
    见到是他,燕染心中不免一惊。
    “你不用紧张。”沈赢秋反手将门带上,几步就从外间走了进来。
    一个多月未曾见面,他居然消瘦了许多。燕染从前只觉得他身材高挑,两肩瘦削,今日一见竟是连颧骨都凸起了。
    “我听说了你的事情。”沈赢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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