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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处_橙子大了-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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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一本正经:“陛下谬赞。”
元嘉帝摇摇头:“这些年你越发一本正经,越来越无趣了。聊个天也聊不下去。”
卓山不语。元嘉帝挥挥手:“退下吧。”
卓山行礼后转身退下,走至门口,听见元嘉帝嗔怪地道了一句:“郞心似铁啊,伯渊。”卓山脚步一滞,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元嘉五年春,骁勇将军卓路攻占鞑靼关口乌兰城。随后,燕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将军卓路亲率,由东而北,一路由大都统韩白率领,由西而入。卓路乘胜追击,袭取鞑靼乌沙堡、坎木城,一路所向披靡,鞑靼连连失守,节节败退。
韩白率军从西路攻打辽州、允城、黑木堡。兵临黑木堡城下,韩白大军如入无人之境,轻易扣得城门,全军闯了进去,城中士兵寥寥,韩白大惊,大喊一声:“中计了!回撤!”奈何为时已晚,黑木堡守领木赤带领浩浩荡荡的鞑靼军队围住了黑木堡,冷笑道:“看我瓮中捉鳖。”
木赤在韩白入侵之前提前将大军撤离,留少数士兵虚张声势,待韩白大军入城,木赤大军立即杀将过来把城堡围了个水泄不通。在撤离前,木赤将城门破坏,城内平民中掩伏大量步兵,破城不费吹灰之力,韩白大军负隅顽抗,全军覆没。
木赤弃黑木堡,直奔卓路大军。卓路刚刚攻下坎木城,闻得消息,半天没有言语。当夜,他与宇文朔密议,之后将沈二安召来。沈二安这半年来随他东征西战,骁勇非常,一身白甲威风凛凛,与昔日恍如两人。
“明日`你领一千骑兵将木赤精兵引至密云口,我带大军在路口伏击,你可愿领命。”卓路手指羊皮图纸问沈二安。
沈二安果断领命,然后细细看了图纸,牢记心中。临出门时,宇文朔叮嘱:“明日切记不可恋战,将敌人引来即可。”
沈二安点头,然后看向卓路,卓路回视他,只是道:“小心行事。”沈二安点点头,走了。
第二日下午,沈二安领了一千精兵出营,日暮时分离鞑靼军营。木赤军营戒备森严,步兵十步一岗,来回巡视。夜色中,一个步兵站在高台上警觉地扫视四方,周围的夜空一片乌压压的,月亮隐在云层中。突然,远处有黑影异动,他刚想吹起号角,只见一支铁箭流星似划过夜空,穿过他的咽喉,他双目圆睁,手中号角摔落下去,旁边的士兵惊惧回头,但见一列列骑兵像鬼影一样手持长弓,一支支铁箭迎面而来,士兵中箭倒下。有士兵吹响号角,有马蹄尖叫,有人疾呼:“燕军突袭!”
这时,东南西北同时燃起大火,有燕军持火箭射向鞑靼大营,鞑靼一片惊乱,木赤一身黑甲率先上马,领兵追缉。沈二安跳上马背疾奔,后方有千军万马跟上。不停有人中箭身亡,陆虎紧跟沈二安后面,喊道:“你先走,我来挡挡他们。”
沈二安闻言怒喝:“少废话,赶紧跟上。”一千骑兵逃至密云口仅剩下一百余人,沈二安骇然发现,周围没有燕军伏兵。他惊惧地汗流浃背,狠狠一拎马缰继续往前奔。陆虎在马上怒喊:“沈二安,伏兵呢!我们这一千人就是来送死的吗!”
沈二安咬紧牙关:“别废话。”眼见追兵越来越近,陆虎吼道:“你快跑,老子这条命反正是欠你的!”
沈二安一拎马缰,掉转马头抽出手中箭一刺陆虎的马,马受惊疾跑,沈二安扯了扯嘴角,低声自语:“还有人等着你,你得活着。没人等我。”
身后弓箭密密麻麻射来,沈二安身边不停有马匹倒下,他的马一阵尖啸轰然倒下,马身中箭。沈二安紧抓手中弓箭跳下马来,敌军马蹄声阵阵就面面前,沈二安握紧手中箭,闭了闭眼,突然身体被掠起,陆虎一人竟然骑马奔回,将沈二安紧紧抓住按在自己身前,策马疾奔,沈二安坐在陆虎身前,抬手扬弓射向后方。但寡不敌众,沈二安手中箭已射完,他的嘴咬出血来,只能坐在马上疾奔。
木赤率众追击,追至密云口,但见前方燕军越来越少,心生疑惑:“小心有诈。”话还没有说完,后面骑兵浑身是伤奔赴过来大叫:“将军,不好了!燕军调虎离山,率大军袭击我军营,粮草全部被烧,伤亡惨重。”木赤怒吼一声,连忙率众回奔。
沈二安一路疾奔,突然发现后方马蹄声消去,他回头一望,追兵竟然撤去,他不敢喘息,继续连奔数里,确定后无追兵,才慢慢松懈下来,他喘了口气说:“陆大哥,追兵走了。”
没有人回他,他整个人一僵,慢慢回过头,陆虎浑身是血,满背是箭,已经死透了,却依然紧紧护着他。
☆、第 23 章
木赤率大军回奔,但大势已去,无奈狼狈东撤却被燕军伏击一败涂地。
卓路留宇文朔处理战后残局,自己带了一队人马率先回营,有士兵上前报:“沈千户率领的一千骑兵全部阵亡。”
卓路勒了勒马:“密云口都看过了?”
士兵称是,没有人迹。卓路点点头没有再问,继续向前疾驶,突然他一拉马缰,转了一个方向,回头吩咐了句:“五十人骑卫跟着,其它率军回营。”
他一路骑的并不快,路上横尸遍野,满地狼藉,到密云口时,那里果然寂静无声,只有乌鸦在林中盘旋发出几声哀叫。卓路坐在马上勒着马缰,哒哒地踱过去,路上除了几匹中箭而亡的马匹,没有人迹,尸体也没有。卓路示意身后的骑兵留在原地,一个人骑着马缓缓往里面骑,走了几百米,他停住了,他静静地立在马上,眼瞳微微一缩,望着前方。
沈二安低着头,不停地在挖,他的面前已经挖好了一个能躺数人的大坑,他依然嫌不够,手里的刀满是泥污,手指头已看不出颜色。他的身边,齐整整地躺着数名骑兵尸体。他听到了马蹄声,却头也不抬,恍若未闻,依然一下一下地挖坑。卓路的马踱到沈二安的身侧,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沈二安。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马上,看沈二安把坑挖完,把尸体一个个搬进去摆好;看沈二安抱起一具尸体不堪忍受般手在颤抖;看沈二安将土一捧一捧盖上,最后完全盖完;再看他用刀削了块木头,一笔一画在上面镌刻,刻了很久,刀不小心划到了手指,鲜血流进了字里,他浑然不觉地一笔一画刻完。沈二安刻完最后一笔,将木牌深深地插入土里,他选的地方有大树萌荫,却又偏僻不显,他对着木牌深深地磕了三个头,磕完他也不转头,却开口:“将军不磕个头吗。”
卓路淡淡回:“我一生杀戮无数,自会死无葬生之处,以慰亡灵。”
沈二安低垂着头,树萌下他的脸阴暗不明,他晦涩地开口:“若今日我死在这里,将军是否会有一丝可惜。”
卓路注视着他,无情地回答:“我自己亦死不足惜,岂会怜惜他人。”
沈二安沉默半晌,又道:“二安能否求将军一件事。”
“你说。”
“他日二安死在他乡,将军若看到,能否代为安葬,不求什么山青水秀的地方,只要一掊黄土。”
卓路低低嗤笑一声,并不言语。
沈二安抬起头,望向卓路,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终是忍不住道:“将军若是不嫌弃,便将我的尸骨烧成灰,在将军家屋外随便寻个角落埋了。”
卓路哈哈笑了,似是笑出了眼泪,眼睛乌黑晶莹,笑声渐息,他方道:“焉知我不是死在你前头。”
“那我便扶将军的灵柩回去。”
“我满手杀戮岂能死得安生,死哪是哪,不必管我。”卓路安静地说。
沈二安定定地盯着卓路,眼眶发热,他哑声地唤了声:“将军……。”
卓路一拉马缰,马蹄高高扬起,他不看沈二安只是说了句:“上马,回去了。”
沈二安跳上马背,两人一骑疾驰回了兵营。第二日,卓路嘉奖沈二安为都统,代韩白职。
元嘉六年秋,骁勇将军卓路率精兵十万取鞑靼腹地大城哈木,次年春围攻鞑靼偏都巴德,巴德城民出降,守城将领出逃,沈二安率三万骑兵追缉将其剿灭。元嘉七年秋,鞑靼亲王帖木儿率十万精兵会战燕军于盘水岭,两军对峙足足三个月血流成河,在一次攻战中燕军主帅卓路中箭落马,燕军急退,鞑靼趁胜追缉却不料被燕军从腹背进军打乱阵脚,燕军大伤鞑靼元气,帖木儿仓皇逃窜回大都。元嘉八年春,燕军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剑指鞑靼皇都。
燕军大营,沈二安骑马入营,下马后一个箭步直奔将军帅帐,也不经人通报,直接撩帐走了进去。卓路半倚在榻上,军长正在帮他敷药换绷带,换下来的绷带鲜血淋漓。沈二安眉头一皱问:“怎么一直不见好,越发严重了?”
卓路懒懒地瞥了他一眼:“沈都统排好兵了?”
沈二安权当没听见,再问一遍医长:“怎么回事。”
医长怯怯看了将军一眼,对着都统的追问耿直地回答:“将军腹部中箭不宜骑马颠簸,今日骑马导致伤口开裂。”
沈二安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卓路,将军微微笑,觉得这些人一个个都越发大胆,视他为无物了。他慢条斯礼地将衣襟合上,对医长扯了扯嘴角:“你可以滚了。”医长忙不迭地收拾好药箱一溜烟走了,走到帐口对着都统道:“都统大人,你劝劝将军,这一个月不宜练马。”然后顶着将军刺刺的眼神跑了。
沈二安一本正经地正欲开口,卓路连话也懒得说,手指了指帐门,示意他也可以滚了。沈二安视若无睹,苦口婆心道:“将军,鞑靼大都迫在眉睫,若想浴血杀敌,现在不正应该养好身体,这段日子还请万勿不要再骑马了。”
卓路收回手,懶懒地躺在榻上,闲闲地问:“军中没其它事了吗,都统这么空闲。”
“肩膀的伤还疼吗。”沈二安伸出手欲去按卓路肩膀,却被卓路铁钳一样的手指扣住,卓路抓住沈二安手腕扔了回去,冷冷道:“放肆。”
沈二安定定地站在榻边,死死地盯着卓路,半晌低下头似有若无地讪笑一声,涩声道:“属下僭越了。属下告退。”他转身便往外走,走到帐口,卓路突然叫住了他:“沈二安。”
沈二安转过头,但见卓路略有所思地盯着帐顶,神色复杂地说:“马上攻打鞑靼皇都了。”卓路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转向沈二安:“我等了足足八年,沈二安。”
☆、第 24 章
元嘉八年三月,卓路率铁骑攻打鞑靼皇都。鞑靼城外设五大据点掩伏袭击,燕军士气高涨,势如破竹,将城外据点一网打尽。皇都城墙坚不可催,燕军搭云梯攀城墙,鞑靼守军不断抛下滚石,以油脂点燃火球滚下城墙,一时间,城墙上一片火海,一片哀嚎。一批批的敢死队不断地涌上,像绳上的蚂蚱不断有人滚下来。燕军士兵顶着血光剑寸推着冲撞车一下又一下用立地撞城门,城墙上的箭密密麻麻地射下,人一批一批倒下,血流成河。
“将军,蒙兀儿率轻骑兵从西南门逃出!”有士兵疾马过来汇报。
卓路倏地一拉马缰:“多少人马?”
“不足五百!”
卓路对沈二安吼了一句:“你留下攻城!”便带领两千骑兵往西南追去。宇文朔叫不住他,心头一跳,厉声对沈二安道:“我留下,你带五千骑兵跟去以防有诈。”沈二安赶忙带队紧追卓路。
卓路率骑兵往西南急追,突然前方骑兵连马摔倒一片。“地上有绳索!”有人大叫,卓路赶紧勒住马,紧张地扫视四周,厉声道:“撤!”
话音刚落,密密麻麻的箭从两边丛林射出,两千骑兵四处逃窜,不断有人马倒地,马声长啸,乱成一片,卓路欲逃出一片血路,岂料马腹中箭跪了下来,卓路翻身下马却被一匹骏马迎面踏来,卓路来不及来未来得及抽出腰边长剑马从他身上踩过,他被狠狠地翻倒在地,待他起身,脖子上已被驾了一把长刀,那如恶梦鬼魅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这么久没见,你可想我。”卓路目疵欲裂喉咙口一股腥血上涌。
沈二安率兵赶到,眼睁睁地看着蒙兀儿将卓路抓在身前,脖间驾着一把刀,血丝从颈间滴下。蒙兀尔看着大燕援军,冷笑道:“大燕主帅在本王手中,你们还不退兵。”说话间,将刀往卓路颈间用力使使劲,卓路颈间皮开肉绽,鲜血喷出。沈二安看得胆战心惊,他强作镇定:“你放了将军,我马上退兵。”
蒙兀尔冷笑:“本王不想再费口舌,燕军从大都退出五百里,我自会放了你们将军。”
卓路闻言突然颠狂地哈哈大笑,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但见卓路抽出腰间长剑从自己胸口又快又狠地穿刺过去,穿了个通透长剑一直穿过紧紧贴着自己的蒙兀尔。蒙兀尔猝不及防胸口被剑穿透,沈二安肝胆俱裂,冲了过去,神挡杀神鬼挡杀鬼将眼前的鞑靼刀起劈落,杀将到蒙兀尔跟前一刀砍断蒙兀尔的脑袋,将他从剑口一把扔了出去。
沈二安跪下来,小心翼翼地托着卓路,哆嗦唤道:“将军。”
这一剑从卓路胸口位置凌厉地穿过,沈二安当过这么多年的医徒,怎能不知这一剑穿心而过,焉有生还的可能。他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却不敢碰那剑一比一毫,若将剑拔出,鲜血喷射而出,只会当场毙命。
他眼睁睁地看着卓路胸口被整片整片地染红,除了哽咽地唤着:“将军。”,觉得自己没有一刻比此时更加孤苦无依,伤心欲绝。
卓路脸色苍白,虚弱地说:“沈二安,替我……。替我将他碎尸万断,挫骨扬灰。”
沈二安重重地点头,眼泪终是忍不住决堤而出。
卓路眼中却是光彩异常,像回光返照一般,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沈二安,我终于得偿所愿,可以死而瞑目了。”
沈二安哭得像个被抛弃的孩子:“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卓路抬起一只手,抚上沈二安的脸庞,轻轻道:“我还有一个心愿,沈都统能否替我完成。”
沈二安紧紧抓住他的手,无声地流泪。
卓路柔声说:“沈都统若是不嫌弃,便将我的尸骨烧成灰,在你家村外随便寻个角落埋了。”
沈二安痛哭流涕,哀伤不能自己。他抱起卓路跳上马一路狂奔:“医长!医长在哪里!给我速传医长!”
卓路在他怀中,微微笑着,他没有一刻比此时还要安心,这便是我的归宿嘛,他想,我一生杀戮,竟也有人将我如此捧在怀中珍惜,没有比这更好的归宿了。想着想着,他终于闭上了眼睛,嘴角上扬,似是死得其所,终有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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