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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帷心计:倾城弃后-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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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担心地问,“你会御驾亲征?”

    “你会陪我吗?”

    “好,我陪你。”他红着眼眶将她拉入怀中拥紧,“我去战场上给你当盾牌,为你抵挡刀枪剑影。”

    “不怪我让你住在后宫了?”

    他孩子似地笑着说,“住都住了,怪你又有何用?”

    她捧住他的脸,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我不要你陪我去送死,若我不在了,你帮我照顾靖宸和婉琼。”

    他因这个吻心花怒放,“上次攻打达斡尔,你也是这样对我说。这次,我一定陪你去,没人能在阻止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么?”

    “我不想让你为我送死。”

    “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其实能与她这样并躺着聊天谈心,他已经死而无憾。不过——屁股却还痛得厉害。

    窗外,一只手按在窗台上,慢慢地握成了拳,他黑色披风一旋,飞上殿顶,风森然冷冽,扬起他头上的蓝发。

    身后一个人影凑过来,“陛下,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难道您真的要放任皇后娘娘为所欲为?”

    “我想不到让她原谅我的办法,如果这是她想要的,我全都给她。”

    付中又忍不住提醒,“可是太后还被软禁。”

    “软禁让她活得更安稳。”

    “可是,玖澜……”

    “祈萦的确比我做的好。”他黯然飞下殿顶,却仍是没有离开,而是立在后窗的窗外,静静看着里面。

    这里曾经是德妃的寝宫,里面内殿与外殿的细密洁白的珍珠隔帘还是他亲手挂上去的,当年赵静怡初入宫门,隆宠正盛……他不明白为何这里改成了炎宫那个帘子却仍是没有拆掉。

    祈萦躺在那张床榻上根本睡不着,虽然床榻换了,她的心里仍是刺痛,她也正盯着那个珠帘……盯了片刻,觉得眼睛累了,才躺平。

    她还记得以前到这座寝宫来喝茶,赵静怡每每经过那珠帘下,总是忍不住伸手*上面大小均匀的珍珠,就仿佛耶珈夙的脸,她总是炫耀那是陛下亲手给她挂上去的。

    赵静怡死了,回忆却没有死,祈萦本想用这个帘子警告自己不再去想耶珈夙,却没想到只会让自己更痛苦。她想起那些过往,心却还在流血。

    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自己忽略这种痛。“炎霆,你睡着了吗?”

    耶珈炎霆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以为她早就睡着了。“没有。”

    “伤口很疼?”

    “还好。”

    “我想要……”

    “什么?”

    “你懂得的。”

    “祈萦……”他做不到。

    “或许,我御驾亲征之后就会战死沙场,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对不起!”他知道她和耶珈绫延已经有肌肤之亲,他可以继续爱她,却无法与她做那种事。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回承乾宫。”

    他没有阻止,怕自己会拉住她,忙反手扣住被子,但是,他管得住自己的手,却管不住自己的嘴,“祈萦,你到底怎么了?好好睡觉不行吗?”

    她下床之后,从床头抽出耶珈炎霆的贴身佩剑,将那个精致的珠帘砍了个稀巴烂,满地珍珠雪白,似下了一地的雪。

    他这才察觉她的怒,“你还是忘不了夙皇兄?”

    “绫延王很快会回到我身边的,还是他更懂我想要什么。”祈萦从地上捡起龙袍罩在身上,走出殿门。

    纹竹忙穿过宫苑,在祈萦面前俯首道,“陛下,那件事已经有了下落,派出去的杀手已经全部安然返回,正在承乾宫大殿候命。”

    “很好。”祈萦疾步走出炎宫,却见阿斯兰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怎么了?不在猎宫休息,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他不回应,因为跑过来的行为已经够傻的,闷在心口的也都是傻话。

    “睡不着就跟我走吧。”祈萦扣住他的手,朝承乾宫走去。

    他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寻常政务,不过有点急罢了。你陪在我身边,免得我再走神想别的。”

    他来不及答应,已经被拖着往前走。

    纹竹带着一群宫人小跑紧随,不一会儿就到了承乾宫,入门之前,她提醒,“陛下,还是先让阿斯兰殿下在门外候着吧。”

    祈萦停下脚步,松开阿斯兰的手,拍了拍他的肩,便迈进门槛。

    两个小太监挡住阿斯兰,忙关上殿门。

    阿斯兰愠怒转头紧盯着纹竹。

    纹竹退到一旁才开口,“阿斯兰殿下还是不要对女皇缠得太紧,否则,女皇迟早对你生厌。”

    祈萦坐上龙椅,俯视着下面的十个杀手。毫无疑问,他们都是赤练门的顶尖杀手,正是她在赤练门玩乐的那段时间红信子帮她精挑细选出来的。

    “你们可有受伤?”

    “陛下放心,属下等完成任务之后都全身而退,无一受伤。”

    “那边可都清理干净了?”

    “是。司徒皇后训练地那些顶尖高手,全部被杀,南阕陛*边的那些护将也都清理干净了。”

    “你们可有听说靖宸和婉琼的消息?”

    “他们早已被绫延王救走,属下等怕皇子和公主遭遇不测,暗下打探过,皇子和公主已经在绫延王府被照顾的很好。”

    “呵呵……耶珈绫延,他真是好本事,竟然和朕耍起这种鬼心计来了!”祈萦*然大怒,脸上却笑得艳美,让座下的十个杀手的视线都绷直,移不开。

    “陛下,要不要……”

    祈萦从龙案上的一个小盒内取出一个密封的小金筒,“耶珈绫延那边你们就不必管了,把这封密旨即刻送去窦震元帅府,亲手交到他手上。”

    “遵命。”

    “都退下吧。”

    祈萦从龙椅上起身,厉声命令,“来人——”

    纹竹带着宫女太监们入内。“陛下,请吩咐。”

    “更衣,备马,去绫延王府。”

    纹竹有些犯难,“可是,陛下,已经很晚了。”

    “不必更衣了,直接备马!”祈萦从龙椅上下来,走出大殿,见阿斯兰还在,说了句“在这儿等我。”便疾步离去。

    “祈萦……”

    祈萦奔下殿前台阶,护卫把马牵过来,还未站稳,祈萦便一跃而上,策马直冲宫门。

    ===

    刚过二月,绫延王府内的兰花却仍是开得明媚,每一条回廊的灯都亮着,从当初盛极一时的绫延王,到被囚禁的囚徒,再到如今的绫延王,仿佛这里从不曾变过。

    祈萦气势汹汹地推开阻拦的小厮们,*正堂,“耶珈绫延,滚出来!”

    耶珈绫延听到喊声,抱着两个孩子从内室走出来,他身上的衣装整齐,尚未曾躺下入眠过。

    三岁大的靖宸和婉琼模样上依稀能辨清她和耶珈夙的影子。两张胖乎乎的小脸像是刚刚透红的苹果,眼睛若洁净的寒星,小嘴儿粉润如花瓣,因为孪生的缘故,两人极是相仿,却又不尽相同。靖宸多了几分英气,婉琼则柔美多些。

    靖宸身上是趁着黑色貂皮毛边的金黄小锦衣,婉琼则是穿着衬着白色貂皮毛边的小红裙,两人摆在一起,就如观音身旁的两个小仙童般惊艳可人。他们怔怔地打量着祈萦,都不说话。

    “靖宸,婉琼,叫娘亲呀,你们不认识娘亲了吗?”耶珈绫延柔声催促,“娘亲好想你们呢!”

    祈萦见两个孩子眼神陌生地打量着自己,心里剧痛,眼泪啪嗒啪嗒地簌簌滚落,“靖宸,婉琼,我是你们的娘亲呀!”

    靖宸嘟起小嘴儿,婉琼则皱起漂亮的眉头,两个小家伙相视一眼,看着祈萦的眼神仍是不解,他们疑惑地异口同声地问道,“她好像皇外婆。”

    祈萦哭笑不得,上前来,不由分说地将他们从耶珈绫延怀中抢过去抱在怀中,“你们怎么可以不认识娘亲呢?娘亲生了你们,娘亲喂你们*,娘亲哄你们入眠……你们怎么可以忘了娘亲呢?”

    “皇外婆说,我们的娘亲早就死了呀,是父皇害死了她。”靖宸很认真的转述司徒琦对他和婉琼说过的话,“皇外婆还说,如果有人说是我们的娘亲,就是坏人!”说着,他拉着婉琼挣脱祈萦的怀抱,躲到耶珈绫延背后。

    婉琼又忍不住从耶珈绫延的腿边探出小脑袋偷看着祈萦,仔细打量着她,却也不再开口。尽管有点怀疑皇外婆的话,但她更相信哥哥的判断。

    祈萦伤心地蹲坐在地上,“你们这两个孽种,怎么可以不认识娘亲?娘亲为你们吃了这么多苦?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娘亲?”

    耶珈绫延无奈地叹了口气,“前些天带他们回来时,本想马上送他们去见你,可他们执意说娘亲已经死了,我打算让他们记起你再带他们去找你的……小孩子要慢慢教,你母后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我们都无法想象,你也不要太难过,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吗?”祈萦已经痛不欲生,恨不能马上死掉,何来的来日方长?

    见她起身离开,耶珈绫延忙追上来,“祈萦,你不是来带他们回宫的吗?”

    “既然他们喜欢跟着你,就让他们跟着你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做。”祈萦穿过院子,从一个花盆里摘了一朵白色兰花绾在头上,以前的蓝祈萦,彻底的死了,真的死了。她擦干泪,对着星空长长地深呼吸,这才重新找回那个已经为女皇的自己。

    婉琼走到门口来,看着祈萦离开的背影,也被她浓重的悲伤感染,“哥哥,她可能真的是我们的娘亲。”

    靖宸不回应,也看着祈萦的背影,但他知道,小心防备,总比被杀好。更何况,在这里要比在南阕皇宫舒服多了,他不想再去别处。这里没有人对他们发火,没有人指责他们是孽种,皇外婆的唠叨也没有了,皇外公那种古怪的眼神也看不到了……



………【第185章 美人难囚【185】】………

    “当然能,不过,你们的娘亲可不一定同意。”见他们一副失望的神情,耶珈夙心里却又不忍,“不如……每日午时,等你们的娘亲午休之后你们来学?”

    婉琼有点顾虑,“哥,我们还要跟皇伯父学武功呢,午时会很累。”

    靖宸也觉得有点仓促,讲价似地又对耶珈夙开口,“能晚上教吗?”

    他这里可从不通融,“不能。”

    “那就算了。”靖宸拉着婉琼离开。“皇伯父也会画画,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说不定,皇伯父画得比他画得还好呢!婉琼,我们去找皇伯父教。”

    “臭小子,竟然会较劲儿了。”耶珈夙忙追出来,见两个小家伙头也不回,忙开口,“等一下,晚上就晚上好了。”

    婉琼转头,“哼!我们就偏不跟你学,娘亲说过,好马不吃回头草!”

    好马不吃回头草?!耶珈夙怅然叹了口气,祈萦一定是天天都念叨这句话,才被两个孩子学了来。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吗?

    靖宸和婉琼刚走,纹竹也折了回来,她没有行礼,口气也毫无以前的恭敬,就连称呼也变了。“耶珈夙,女皇陛下遣你马上离开皇宫,皇子与公主都姓蓝,以你以往的所作所为,不配再见他们。”

    这就是她对他说的话吗?她的恨还是这样强烈?“我是靖宸和婉琼的父亲,若不走呢?”

    “女皇言尽于此,你若非要留下自讨没趣,随你的便。”纹竹转身离开。

    “祈萦去了哪?”

    “女皇的行踪不是你应该过问的。”纹竹说完,走到门口,又转头说道,“你若不在,女皇还可能留几分思念给你,也不用借助其他男人忘记伤痛。你若非要挑衅她的耐心,她只会做出更偏激的事,你欺骗她,毁了她,还要让她继续往地狱里沉堕吗?”见他没有回应,纹竹才关上门离开。

    此时,祈萦刚走到花园,本想返回承乾宫去,却见阿斯兰站在通往湖心亭的栈桥上喂鱼。春暖花开,水也碧绿,一群红鲤被他洒下的鱼食惹得跳出来争抢。

    祈萦打量着他的装扮,细碎的发辫,宝石缀在发尾,藏蓝色云纹锦衣,翘首靴子,就这样长身而立,俊朗中透着一点落寞的霸气。

    可她看到的不是霸气,而是诀别之意。这几天他安静地都有点不像他了。“阿斯兰,怎么了?是在向这群鱼道别吗?”

    “被你看出来了?”她只是把他关在皇宫里,不杀他,不打他,甚至自从她的两个孩子回来之后,她连见他也懒得了,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像男宠,只是一个稍有自由的囚徒罢了。既然逃跑的机会难得,他还等什么呢?

    “你不能走,我还有大事需要帮忙。”

    “你这是在挽留吗?至少也应该给我一个好一点的借口吧!”他把手中的鱼食都洒在水里,没有转过头来看她,只望着水面说道,“要攻打南阕,我帮不上什么忙,我也不想因为你,去得罪天下无敌的司徒琦和蓝望潮。”

    “如果我求你陪我去呢?”

    求?她堂堂高傲的女皇陛下,怎么肯屈尊恳求的?

    见他不语,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实话告诉你吧,我原本也不想让你变成这样,是母后和父皇对我说,男人都是没脑子的动物,只要对他们笑一笑,他们就会把整个国送到你手上。”

    “哼哼……所以,我就这样栽在你手上了?”

    “是呀。”

    “不是,我并没有因为你的笑就动心,我的的确确不如你,这一点,我承认。”

    “哈哈哈……哈哈哈……你竟然承认?”祈萦倚在栈桥的汉白玉栏杆上,笑不可支。

    “你笑什么?我承认这一点,是鼓足了勇气的,可不是要和你玩笑。”

    “我笑,也不是因为你承认,而是嘲笑天下的男人,一旦败了,就再也没有勇气拿起武器。”祈萦收住笑,严肃地讥讽,“原先在我心里,男人是大如天的,舅舅是我心底的神,而父皇则如天神,耶珈夙呢,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人,你也不赖,九五至尊,至高无上,哼哼……现在再看看吧,舅舅自从得知我做了玖澜女皇,就像是矮了半截,连信也不敢给我写了。父皇更是对我避之不及,甚至谨小慎微地防备,耶珈夙现在还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埋首地狱,你……除了知道在这边喂鱼,也一无是处了。”

    “……蓝祈萦,你说够了没有?”就算要讥讽他,有必要把他排在最末尾的一个踩到脚下吗?

    “人,最悲惨的不是被人利用,就算被人利用,也终有翻身的时候。人最悲惨的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没有人愿意多看你,没有人愿意利用你,也没有人对你有什么指望。”祈萦也不想对他太残忍,“你若想走,皇宫大门就在正南方,自己走出去,没有人阻拦你。”

    阿斯兰见她转身要走,忙上前拉住她,“我答应你,帮你攻打南阕,但是,我也有条件。”

    “我封你为前锋将军,给你两万兵,要怎么打,自己去找窦震元帅商议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个头衔?”

    祈萦莞尔一笑,“你是头狮子,我是猎人呀。若我不了解你,又怎么会让你在我身边?”

    他本以为自己对她再无感觉的,可因她这句玩笑似地话,他心里还有悸动,忍不住抬手轻触她的脸颊,“祈萦……如果我们不是这样相遇……”

    她却往前迈了一步,依偎进他怀中,“你的怀里很温暖,很宽阔,不过,也很脏。别死在战场上,若活着回来,后宫里还有你的位子。”

    “……”可他打心底里是宁愿战死沙场的。亡国之君已经是奇耻大辱,他若能为心爱的女子战死,生命也算是有点意义。

    ===

    一早,下朝后,祈萦带着靖宸和婉琼到了雍慈宫门口,让福仁去通传一声。

    “娘亲,这里是什么地方?比东宫还漂亮呢。”靖宸忍不住伸出小手去摸大门上雕花。

    “这里是皇祖母住的地方,记住娘亲教你们的,一会儿要行礼请安。”祈萦见福仁站在门口颔首,这才带着两个孩子进去。

    迈进门槛,就见萧雅尔正在殿内的窗前修剪着一株牡丹,艳红的牡丹明媚动人,可她身上却穿的朴素,仿佛枯萎的枝桠。“你要来,还用得着通传吗?这皇宫是你的了,这玖澜是你的了,老婆子我辉煌一时,这条命竟也是你的了。”

    祈萦不理会她的话,“靖宸,婉琼,还不行礼?”

    靖宸和婉琼齐齐跪下来,“儿臣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

    萧雅尔听到稚嫩悦耳的童音,手上修剪花枝的剪刀落在地上,却没有转过头来,她捂住自己的脸,忙叫道,“福仁,福仁……”

    福仁忙呆了两个宫女近来,见这阵仗,不禁疑惑,女皇陛下不像是要伤害太后的样子,太后这是怎么了?“太后……”

    “伺候洗漱更衣。”

    “是。”

    一行人就这样去了内殿。

    祈萦拉起跪在地上的靖宸和婉琼,带着他们在殿内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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