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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怀璧-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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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传来人声,是婢女送膳入房,单单两人而已,前后送了两趟将菜肴呈齐。李清珏低道一声“多谢”,少顷,听着外间传来阖门声响才继续往下讲起话来:“请陈大人从那一众掌派人中择出两位,诚邀一叙。”
平怀瑱面上露出淡笑,亲手为李清珏碟旁玉杯中斟上一小杯佐菜花酿,目光如镜凝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前些日子刘尹与数位掌派门人相聚醉枝楼,既如此,便请陈大人从中择其二者相邀,假意劝服,令其归于工部之下。此二人需为刘尹重视之最,当知仗义、记恩情,必令陈大人狠狠碰个钉子。”
平怀瑱一点即透,当下便明了李清珏此番用意为何,眸底笑意不觉更深几重。
眼前人此刻模样隐有从前几分影子,李清珏本就不似凡人,揣着一颗玲珑心、一双如炬眼,论起事来意气风发,最是当年少年时。
如今的李清珏虽遭世事不公,劫后余生之人一度失了心魂,然骨子里的那份傲与贤从不曾丢过一丝一毫,是故日复一日,渐拾锋芒。
平怀瑱最爱他如此风貌,最怕他丢了如此风貌。
他该是这样的人,不论千里荆棘,不论万丈苦海,其皮下之骨,皆不裂不枯。
半杯未饮,平怀瑱已一时酣醉。
李清珏犹自讲着:“两人足矣,切不可尽邀。唯有‘另眼相待’,才能令那未得青睐之人愤愤不平,好在刘尹耳边多为添上一把心火。”
“好。”平怀瑱颔首应上一声,见他只顾讲话,便从桌上萦着腾腾热气的丰富佳肴里挑挑拣拣夹些合他口味的置到手边的小玉碟中,一边和声哄劝道,“你边吃边说。”
李清珏垂眸望了望碟里色味俱佳的精巧珍馐,执箸夹起一只虾仁喂进嘴里,吃了一口听平怀瑱回道:“你所言在理,如此一来,即便狡猾如刘尹也断不该再生疑思。就依你所言,日落后我亲往陈府一趟,与陈大人细说此事。”
李清珏筷上一叶儿青菜油油泛着翠色,如窗外院里丛丛青草绿叶,挂着已晴的雨露打散自天而落的暖光,似离那莽莽狂生之季又近了两步。
当日别无多话,平怀瑱不出房门,安于一隅室内与李清珏共处,倚肩听他说些境南闲情,觉天地广阔,最近九重高天之处并不是这看似宏伟的巍巍皇城,而是千里之遥鬼斧神工的青山之巅、缠绵人间淡墨无华的绿水影底。
穷极二十年追逐皇权,不知来日可否有幸抽身顽局,去真正近天近地之处,行把酒持螯之一生。
终有一日他要携李清珏远京而去,此诺在心,不与人说。
日薄西山,一顶素轿自赵府外架起,踩着将起的清透凉月往街头行去。
轿里人乃是赵珂阳,平怀瑱未如先前所想亲自前往陈府,而依赵珂阳之意,由他代行一趟,以免太子于宫外夜访陈府太过张扬。
此一行换作旁人平怀瑱许不放心,但若是由赵珂阳出面相商则可无所顾虑。
时辰渐晚,平怀瑱也不作等待,早早更衣梳洗与李清珏一道歇下。
却不想陈知鹤动作之快,之后不过两日光景,他便大张旗鼓邀了两人于鸿鹄楼设宴。
京城有言:醉枝探罢寐三朝,鸿鹄梦醒又一年。
若说醉枝楼的精膳佳酿能令人食之三日仍旧回味无穷,那么鸿鹄楼中的绝世美味则更使人惊叹不已,从那雕梁画栋的楼里一进一出,好酒好菜入腹,一阵飘忽便恍恍然如已经年。
鸿鹄楼乃京中之最,一桌菜肴虽不至千金,寻常人家却是轻易去不得的。
而这一回陈知鹤设宴于此,确乎砸了重本。
朝中人皆知,陈知鹤素来有一袖清风萦怀,是官员里身正影洁的那一流,眼下这本该清贫之人竟大大方方将人请进鸿鹄楼里,可见诚然尊为上客。
除此之外,楼里花销是否出自他一人腰包,难免又更引人深想。
风声暗地里辗转流于朝臣之口,各个都觉得拂了刘尹的颜面——这岂不是当面抢人么?
倒不知被抢这位,一席醉枝被一桌鸿鹄压得胜负分明,会当作何反应了。
第五十五章
却说当日鸿鹄楼一桌八珍玉食宴上,被骤然捧高的那两位果不其然舒服了整张颜面,虽说仍令陈知鹤出师未捷,但绝没好意思撂下半句硬话,毕竟吃人嘴短,当面把那场子顺得客客气气,不使人觉出一丝半点的难堪。
然至酒酣饭饱,两人眼前五光十色地泛着虚影从楼上飘着一双脚下来,吹了半晌凉风,忽而就又醒了,仍不得不赶在散伙前留下几句冠冕堂皇的话。
“不瞒陈大人,我兄弟二人虽各掌门派,麾下兄弟数十余号,但于诸位大人眼里始终不过江湖草莽而已。若非刘大人另眼相待不吝扶持,哪能得今日良机,活这一回竟还能入仕领衔,吃上皇粮……在下话糙,许不动听,但有个道理陈大人想必是懂的——知恩图报,言信行果。刘大人是乃贵人,我等则当尽忠报恩,既答应了要为他一效犬马,便不该离了刑部又往那工部去,您说是与不是?”
陈知鹤肃然应是,眼前两人纷纷拱手,话至此欲要离去,只给他道出最后一言。
“承蒙陈大人高看,大人今日之礼遇,我二人记在心头,虽跟定了刑部,不过他日大人若有用得上我等之时,我等定竭力而为。”
确是句句一如所愿,陈知鹤面上作出惋惜之色,抱憾回揖,于这鸿鹄楼外留不住去意已决之人,索性笑脸相送,目光诚诚地望着两人在满街盈亮的缤纷笼盏下渐入人群里,直到再也瞧不清楚,眸底胜券才一重重卷了上来。
陈知鹤碰壁一说,继鸿鹄楼设宴之事后,又一度传遍朝臣之耳。
原等着看刘尹笑话的那一众人陡然一转,啧啧反嘲起来,道那一掷千金的鸿鹄可都奈何不了人家抛出的一束醉枝,真真是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顺带着打肿了自家脸面;而刘尹如此善于攻心,把那江湖里的野人驯得服服帖帖,手段可不是一般高妙,假以时日,待作出一番政绩来,那空悬已久的尚书令之位还真就非他莫属了。
刘尹恰与此间诸位所想无异,由着在旁阿谀奉承之人一顿鼓吹,愈渐自得。
原他心中也有火气,觉得陈知鹤明明官逊一级还敢妄图一学程咬金,半路杀出截他好事,实在太过可恶。可那受邀两人别无二心一派赤忠,转瞬便平了他满腔盛怒,优哉游哉地跟着满朝上下暗暗地看起了笑话,只等着六部之首那顶朱砂帽儿往下一落,稳稳扣到自己脑袋上来。
闹剧里刺耳之声比比皆是,陈知鹤只管充耳不闻。
三省一旬召旨。
招安者数百余人,尽入刑部。
本是尘埃落定,熟料至此时又见回转。
可笑是人情世故戏剧般难料,眼见着刘尹端着一盆得意尚未喜足,倏而钵翻汤顷,洒出个乐极生悲的先兆来。
朝堂之上,工、户二部比肩联袂,好似早有商量,当着宏宣帝的面打起了六部里头的感情牌,贺了一通朝廷广兼异仕能人之喜,随即话锋陡转,上谏请令划拨人手,均衡各部人力,以令多方要事工期不误。
此一谏百利无弊,更因户部借调人手五十,工部百名,合计不足五成,使得刘尹毫无推拒之力,只得哑巴吃黄连,对着宏宣帝摆出一副大度体面,分拨人手往工、户二部去,隐隐料到事情断不会是从他手下借人征税、筑墙那般简单。
短短早朝之间,刘尹苦思不及,直至朝散行出乾清殿外仍悟不出端倪来。
天际晨霞染红了一整个春时的肃寂京城,将其自浓冬唤醒,仿佛是翻了年关之后初来的几分去冬迎春之感。
刘尹虚眸越过宫墙远望,身处殿外高高阶台上,似有前临荣华后临深渊之畏,就在这摇摇欲坠之际倏而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身后立着同行的两位同僚,与他官级相当,正是户部尚书薛庸与工部尚书李影横,两人俱是眉目清俊气度儒雅之人,此刻却不知是否因他心有芥蒂,越看越觉那两双眼里的笑意似狐狸狡猾,故作客气地揖道:“多谢刘大人鼎力相助。”
刘尹弯唇一句“客气”,与这两位顺着石阶步步往下行,如同前些日子里暗藏的讽刺、争抢尽都不曾有过,更不提什么鸿鹄、醉枝,在这一时只作六部共事,彼此以礼相待。
然心中冥石,堵得胸闷肺滞,根本一刻也未化解。
这两位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刘尹又何尝不是?
他知工、户二部早已联袂,李影横手下以陈知鹤为首,站死了护储一党,与他争锋相对;薛庸部里则有柯远常与陈知鹤频传风声互通利好,尤是那个赵珂阳,分明仅仅是个户部员外郎而已,也仗着皇戚身份声势不输,教他好生恼火。
此借人之事定还内有玄机,他非得好好想个明白……
春风吹得嫩叶翻了个卷。
二月即逝,三月初来。
自一举招安之后,近来宫中大事,当属太子生辰为最。
平怀瑱年及双十,正逢冠礼,各司部早自旧年末便百密无疏地筹备了起来,不想至生辰前夕,太子竟向宏宣帝辞了宫宴,愿在祭礼之后即刻启程,亲往京北郊外灵光佛寺斋戒沐浴,对月诵经,以保千秋大业,国泰民安。
宏宣帝御驾正临旭安殿与之对弈两局,手中黑子摩挲许久,落到棋盘上磕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脆响。
平怀瑱霎时站起身来,撩袍跪道:“父皇,儿臣请往灵光寺实有私心。昨夜观音大士屈尊入梦,告诫儿臣谨亲伦、尊孝道,更言‘孝,德之始也’,警醒儿臣当先为父母之子,后为天下太子……儿臣一梦醒来心中难平,思及父皇终日案牍劳神,又思及母后长年欠安,若不躬身祈福,怕是夜夜不能安睡,故请父皇恩准儿臣撤宫宴、入佛寺。儿臣不敢隐瞒私心,一时狭隘,不能不以孝道为重,以国运次之,但愿年年生辰之夜于灵光寺中沐月祈福,求父母康泰、盛世长在!”
一席话拳拳落地,满室寂静,顿令四下宫人皆屏气凝神地候着,似连殿外莺鸣都止了声。
宏宣帝探手到对面的棋盒中摸出一颗白子来,把玩着露出浅淡笑容,尚未予他答复,只抬手唤他起身。
平怀瑱不急追问究竟,如意坐回位上,亲眼看着宏宣帝替他走了一步白棋,霎教满盘黑子落了下风,随即,有裹着浓浓笑意之言入耳来:“你就是太将孝道放在心上,才故意放着好路不走,偏往旁处落子。”
平怀瑱顺眉一笑:“确是瞒不过父皇的。”
“从前对弈是朕哄你,如今唤你哄起朕来了。”此局胜负已明,宏宣帝索性不再走了,抬眼与他追溯过往道,“朕记得你幼年时候格外不讲理,眼见着快输了,非得让朕悔棋重走,悔一步不行,还得悔三步。”
“儿臣竟这般无理过?”
“你说呢?朕的儿子里头,属你最不讲理,却也属你最讲理。”宏宣帝失笑摇头,话到此身子微微一怔,似有片刻走神,面上愉色沉敛几分,低声不知说与谁听,“你这性子,像你生母。”
平怀瑱险些在那一瞬挂不住寻常神态。
好在下一刻宏宣帝便应了他最初的话:“你便去罢,为孝也好为国也罢,身为储君该有德义萦身,舍了一出宫宴又算得什么……朕允了。”
宏宣帝自比他所虑深重,入寺祈福比之福报,更重要是身前名,倒不妨让天下人看看当朝太子不靡不奢的一腔气节与高行微言的满身贤德。
平怀瑱垂眸应是,领旨谢恩,一颗一颗仔细将那黑白两色之玉子各收盒中,清空棋盘再与宏宣帝万分“讲道理”地重来一局,眉目间盈着泰然与惬意,瞧来心境明朗。
然他心中实则实非无愧。
因私心诚未全然道出,入寺祈福所为不止孝道、不止天下,更为伴那一人夜里话别,为不可相见的又一年岁月留下聊以慰藉的几抹虚影。
第五十六章
整一个多时辰如水淌过,棋盘上嬗变风云才定下天地格局,宏宣帝与太子各执一胜一负,堪堪落个平手。
宏宣帝去时面上有笑,于旭安殿内当着一干人等的面嘱了大太监两句,令王公公亲往养心殿跑上一趟,把平日里最得偏爱的麒麟暖玉棋子送到太子殿里来,连同那方红木镶银江山棋盘也一并赏赐。
隆恩浩荡使得殿里宫人纷纷喜上眉梢,平怀瑱送走圣驾,尽赏旭安殿上下,承着声声道贺回到棋旁顺眉收子。
身侧蒋常兀自静下心头雀跃,自作主张将周遭宫人都给遣去了殿外,罢了行进身旁等着太子与他说话。
不怪李清珏曾有言道,太子身边唯有蒋常最知心识意。平怀瑱此时确有话讲,转眸看了看他,手中动作慢慢停下,面容之上伪于人前的平和终也一分又一分地消退无踪,带着满目谨慎问:“明日出宫入寺,随驾之众哪些近得身、哪些近不得身,你可心中有数?”
“奴才有数,太子尽管安心。”
平怀瑱闻言颔首,微微勾了唇角,将手中捏了一阵的墨玉棋子往他身前递去,怡然道:“待会儿替上新得的麒麟暖玉棋,眼下这副便归你房中罢。”
蒋常一愣,暗想这旧棋价值几何,登时惊得睁大了眼,直等着平怀瑱一声疑音才忙不迭捧高双手接过,叩恩领赏。
若说麒麟暖玉棋是宏宣帝爱不释手的入贡极品,此旧棋则可称之为民间瑰宝,乃是太子几经探寻自缅甸得来之物。蒋常还记得当年年方十四的平怀瑱初得此棋时的如获至珍,日夜把玩,更拉着李清珏与他连日对弈,乐此不疲。
因而蒋常眼下的惊讶绝属情理之中,平怀瑱自也明白,平日里虽常给他打赏却从不曾赠过这般金贵之物,倒怪不得他手足无措起来。
不过来日方长。
宫里的路从来不好走,从前险,往后会更险。
蒋常跟了平怀瑱十余载,不知还将有多少个十余载,日子久了,虽是主仆也会生出些相依为命的东西来。
身外之物算不得什么,以之犒赏这一把忠心,才是物有所值。
“起来罢。”
平怀瑱不与他多言,想他当会懂得,重将心思落回翌日生辰一事上。
而皇城之内,各宫消息总慢不过半个日头。
蒋常打宫里行了两圈,各家宫人倘在道上瞧见他,无一不比从前更加恭敬,俯身盈笑地问声“蒋公公安”,即便是年岁资历甚长于他的老太监也不作例外。想来除却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王公公,蒋常身为太子跟前的近身红人早已犯不着看谁脸色,然而尽管如此,他仍在与人招呼时微微躬一躬身,盈着和气笑面待人。
待回到殿里,再将所见所闻一一告与太子知。
平怀瑱听罢他所言,光是揣测都能料到哪宫最是焦灼。
今宏宣帝下旨撤宴,不忘称誉太子德才兼具,乃诸子楷模。简简单单这么一句,便该令小六恨得最为牙痒才是,值此时候再给他知道了这一副麒麟暖玉棋的事,还难知会眼红成哪般模样么?
过去宏宣帝赐太子玉骨山河扇,平怀瑱自受赏以来日日将这寓意深邃的一柄巧扇悬在腰间,每见六皇子,总察觉那双眼犯馋似的紧紧凝在上头,恨不得盯出火来给他烧得一干二净,教他直觉好气又好笑,可恨又可怜。
原本入寺礼佛是为一己私欲,不料还可生此奇效,继招安夺人之后再不轻不重地急他一把,岂不是好个天道。
不过仍不可掉以轻心才是。
小六傻了些,刘尹却不傻,蒙他一时未必能蒙他一世。更何况刘尹为人心胸狭隘,欲压他就非得不遗余力地一压到底,否则若给了他半刻喘息余裕,怕都会被加倍奉还。
漫漫长道,平怀瑱是一步都再输不起了,也永远只可输曾输的那一步。
绝无二次……
春夜越发不显得寒了。
守廊宫人一宿望着檐边随风偶晃的镂花宫灯,渐日里也不觉得冷,忘了何时何人最先将怀里的暖炉收了起来,风袍叠进柜里,伴着舒展的团簇花枝偎着浓春,看宫里的大事小事,从未止戏,如此由冬往春,终至太子冠礼之期。
二十年间少有此等大事,如今太子及冠,举宫上下莫不充盈喜色,那喜色里更有万千谨慎的重重肃意敬意,尤属太监宫婢之流,愈发小心处事,生怕在这大日子里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以至触了霉头招来横祸。
然太子于此日之间,倒觉分外淡然。
平怀瑱卯时未至便起了身,束发更衣,着纹龙朱袍,袍身苍龙较之天子之尊龙爪少一趾,威严逊两分,却是太子自立为储君以来初配龙形,将这以雪银明丝线绣足半载之久的一袭华裳穿戴加身。
琳琅玦佩逐次系于腰环两侧,青丝高束,暂未着冠,只一根脂玉嵌金簪端端固在其间。数名宫婢前前后后为太子打理得百密无疏,一丝散发、半寸皱痕也未有遗漏。
好一晌过去,平怀瑱抬眼往铜镜里望了一望,落罢一声“好”,才见婢女垂首福身,手捧红绒柔面铺底的空空托盘次第退出殿去。
桌角静静躺着一柄扇,蒋常双手执起上前询问:“太子,玉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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