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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无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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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喊了好几声也不见有人进来,他心里奇怪,以往荀相都是叫一声立刻就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爬出来,而现在居然消失了。可凭他自己的力量,甚至无法把徐敬从自己身上挪开,他也只有继续喊下去。
喊了十几声之后,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荀相从门口探出个小小的脑袋出来,一眼就看到徐敬压在相询身上。他迅速收敛起尴尬,快步上前要去搀扶徐敬,徐敬却忽然大吼:“荀相!出去!”
相询带着一张苦瓜脸幽怨地望向荀相,“哥……你别走……”
一面是弟弟,一面是襄王,荀相当然——毫不犹豫地关门就走。
徐敬见荀相出了大门再把门关上,唇角露出灿烂的一笑,拖着因醉酒而有些站立不稳的身躯慢慢从相询身上爬起来,又弯下腰去,一下子将相询抱到床榻上。
他这是要做什么?相询感到十分疑惑,正要撑着床边起身瞧瞧,徐敬却猛然跨上了床,再往他身上一压,二人又恢复了方才在地上的姿势。
“相知果……相知……相子知……”徐敬眼神迷离,声音如痴如醉,可他散发出的喘息声却十分粗重,突然,他哼了一声,话音里带了些许强硬:“用手扶不住本王,那就用嘴扶吧!”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相询一眼,面庞开始一点点向他靠近。
用嘴扶?什么意思?
醉酒的相询脑子突然清明了一瞬,将今夜所有的信息串了起来。深夜灌酒,一人一半的相思果,尴尬的姿势,坚实的胸膛,嘴……
☆、盟许
徐敬自建府以来,并未有过任何妻妾,若说他喜好男色,也不曾见他豢养男宠。像他这个年纪血气方刚的男子,难免需要发泄的途径,既然没有专门作此用途的工具,那么他只好从身边人下手。相询对自己的相貌十分自信,想着也许他就是看中了自己的几分姿色,对自己委以重任也不过只是个借口……
这样想来,相询感到耻辱又恶心,他觉得自己必须马上从徐敬身下逃开,义正言辞地拒绝他,再把荀相找来带他出去。他知道这样做的最好的,可当相询想到这一系列应对的时候,却仍旧僵着身子迟迟不愿行动。
也许,他只想在徐敬身下躺着,哪怕是被人利用,被人当成工具,虽然他百般不愿如此,可他更不愿的,是这个夜晚什么也不会发生,明早一起来,徐敬和他仍然只是君臣。
这一番思来想去,徐敬的嘴唇已经与他的近在咫尺,只要他稍微往前靠一点,就能立刻与徐敬唇齿交融。但相询依旧什么动静也没有,他的脑海里既清明又混乱,他既想不管不顾地凑上去,也想不管不顾地逃开。二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徐敬也看出了相询的犹豫。
“也罢。”徐敬低低叹了口气,扭头从相询身上爬起来,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发鬓,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行去。
秋日的雨来得急促又粗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落的雨点子现在变成了瓢泼大雨,一滴滴砸在窗外的石板地上,砸在头顶的屋檐上,砸在冰凉的人心里。
“等等!”
徐敬顿住脚步,相询匆匆忙忙地从榻上跌下来,两步上前停在徐敬的身后,迟疑了一瞬,便缓缓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腰。
他的话音忽然变得无比柔和:“王爷,您别走,相询扶着您,用哪里扶都行。”
徐敬身体一僵,正要说些什么,相询却一把把他的身子扭过来,扒着他的肩,深深凝望着他,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徐敬的心微微颤抖起来,他俯下身子再次将面庞靠近相询,相询却慢慢闭上了双眼。
于是徐敬低下头,轻轻在相询唇上碰了一下。
这一下便似点燃了什么,温和柔软的触感,催得二人心中俱是一团火气窜起。相询不敢睁眼,他感到自己的身子被徐敬再次抱到了榻上,接着就是一阵唇舌的缠绵。他被用力地含住吸吮,面前之人呼出的热气让他喘不过气来,而恰恰就是这种窒息的感觉让人兴奋不已。徐敬沿着他的唇一路向下,粗暴地扯去他的衣裳,两瓣红唇经过他的胸膛、肚脐,一直将他的矜庄自持全部撕碎,一直暴露了他全部的私密。
紧接着,便是那合二为一的欣快。相询感到很疼,但是无论多疼,他都觉得十分安全。因为这种疼痛是徐敬带给他的,相询知道,他会一直保护他。
而屋内的一切动静,都被就站在门口的荀相听了个一清二楚。
第二天,相询醒得很早,可徐敬似乎早就预见到了这一点,竟比相询醒得更早,天还没亮就自己走掉了。
相询的酒还没醒透,便先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脸嗖地一下就红了。他跟王爷睡了一觉?这算怎么回事?
相询害怕出门会见到徐敬,就借口昨日外出感染风寒,拒绝离开屋子办公,一直在自己屋里闷了三日。荀相知道这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已经替他安排好了一切,整整三天一个骚扰他的人都没有。
相询把这天晚上的事情、这两年的事情以及这十几年的事情都想了个明白,第四天早上,他独自出门求见徐敬。
徐敬这几天没有去见相询,一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二是确实有些忙,况且旁边没有相询相助,他一个人做起事来更加不便。此刻他正对着一份呈报焦头烂额,可突然听到相询来了,却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亲自到门口迎接他。
徐敬虽然心里有些尴尬,神色却还是笑眯眯的,尤其是看到他还戴着和自己一样的那两颗相知果的时候。而相询望向他的时候却一脸严肃,他恭恭敬敬地朝徐敬行了个礼,话音也十分规整:“王爷有空吗?臣想跟您谈谈几日前的事。”
徐敬没想到他如此直接,脸上的笑再挂不下去,只是把他往自己身旁的位子上请,像他一样认真地点点头道:“嗯,说吧。”
相询却不坐,而是一撩袍子跪在地上,还没等徐敬去拉他,他便已然开口:“王爷若不愿与相询做君臣,相询并无怨言,只要是为了王爷,相询什么都可以做。只是希望王爷答应相询两件事:一件事是襄地的布军,此乃相询两年来的心血,即使相询无法承此大业,也希望王爷能找人将它继续下去,能为王爷实现愿望。另一件事……相询毕竟是读书人,希望王爷能给相询留些颜面,虽然此事是相询自愿的,可难免会受到外人轻贱,希望王爷……除了我兄长,不要再说与他人了吧。”
相询说的这两件事把徐敬绕晕了,他听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相询停顿,连忙问:“本王何时说不愿与你做君臣了?还是你要弃本王而去?”
相询犹豫片刻,十分艰难地说:“……宦宠之人,不便干政。”
徐敬愣住了,想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徐敬的意思。他突然在徐敬身旁蹲下,扶住他的肩头抬起他的下巴,又一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不如上次的激烈,徐敬变得温柔了许多,可是相询原本就跪在地上,几个回合下来,他的身子还是有些不稳。正当他歪歪扭扭之时,徐敬却一把把他从地上捞起来,捞进了自己怀里。他缓缓在相询背上抚摸两下,便立直身子,手探向他腰间的相知果,轻柔地在手中把玩。相询看得呆了,他从未见过徐敬如此温柔的时刻。
“相知相许,相守终生;夫妻如是,你我亦可如是。”
“你是读书人,本王岂能辱没你。你从来不是什么宦宠,我徐敬贵为一城之王,对所爱之人自然要明媒正娶。”
“即便不能公诸天下……在我心里,便是如此。”
相询吃惊地望着徐敬,他用力地摇着头,惊惶道:“可是王爷……臣……相询只不过……”
徐敬紧紧地将他按在怀里,把他的头在自己胸膛上反复揉搓,他的话音不大,却字字句句都透露着坚定:“不论你从前是什么身份,往后是什么身份——我徐敬此生只此一人,至死不渝。”
相询窝在徐敬怀中,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不论此刻徐敬几分真心几分假意,相询都宁愿当他说的全都是真的。相询想起了许多儿时的事情,从小他便因为不爱习武而在荀家备受冷落,不仅荀举不喜欢他,连带着家中的仆从也不愿跟他多说一句话。由于荀举的关系,后来他被刘霖带走,也没得到过什么好脸色。直到和徐敬接触,他才觉得王府里过的是正常人的生活。而这种被人关注、被人珍视、被人爱的感觉……缺失了多年,此刻突然如同一泓清泉,载着徐敬的字字句句,一直灌溉到了心田。
相询觉得哭成这样十分丢人,一点也不想让徐敬看到,可是徐敬偏偏要抬起他的下巴,小心地在他的面容上吻去泪珠。他硬朗的面容此刻却闪着期盼,话音更是像个孩童:“相子知,相询,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相询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趴在他怀里哭个不停。
过了没几天,徐敬就在自家后院里办了一场婚礼。娶男子为妻之事他不敢大肆声张,于是把后院的佣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荀相和刘霖帮着他布置。那天夜里,刘霖把相询打扮好装进大红色的喜轿,荀相一个人就把八抬大轿扛了起来,从相询居住的屋子扛到了后院的正厅。他搀扶着蒙着盖头的相询,在堂上与徐敬一拜天地,二拜刘霖算作高堂,二人再相对一拜,荀相和刘霖就一起把这一双新人送入了洞房。
那夜之后,荀相和刘霖火速撤去了后院所有喜庆的布置,一切好似从不曾发生。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二人不约而同地时时刻刻戴着那两颗相知果,荀相从未见他们取下过。白日里相询还是在徐敬的屋子里办公,只是徐敬从偷看他变成了光明正大地看,顺便还偶尔在他腰间摸上两把。而夜晚,荀相就侍立在门口,听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觉得有些羞赧,更多的则是羡慕。
☆、反叛
这日,相询正照常对着桌子上的公文埋头苦读,徐敬忽然从身后抱住了他,把头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相询被他弄得发痒,什么都看不进去,气恼地将笔在桌上一搁,转身就咬住了徐敬的唇。
二人一边浅浅拥吻,相询一边随口问着:“帮你忙活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弄那么多军队要做什么。襄地这地方没人往这儿打,其实也打不进来,你练了再强劲的军队,还不都是浪费。”
徐敬叼着相询的舌头,话音有些含混不清:“也怪我……一直没告诉你。就算别人不打咱们,咱们也可以……也可以去打别人嘛……你不知道,我很早就想打别人了……”
相询想要离开徐敬的口唇好好说话,试了一下却没有挣脱,他只好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问:“打别人?……贵为王爷的徐敬公子,居然还有人敢招惹?唔……”
其实相询心里不怎么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对徐敬闲得没事居然想主动攻打别人有些不满,只是因为他是徐敬的关系,才一直帮他这么多。可相询心里另一个声音却在为徐敬开脱:也许他有什么苦衷呢?
徐敬见他挣扎,便主动离开了他的唇舌,一本正经地望着他道:“你认为襄王这个位子十分尊贵?”
相询眼中泛着疑惑,“万人之上的王爷,当今圣上的亲哥哥,自然十分尊贵。”
“万人之上?”徐敬冷哼一声,背着手,在屋里踱了一圈,“那你可别忘了,还有‘一人之下’呢。”
相询的瞳孔骤然紧缩,话音也断断续续的:“王爷是说……要打的人是、是当今……要去端阳城?”
徐敬拉着一脸惊愕的相询坐下,将他揽在自己怀里,一面抱着他,一面仰头望向不可及的远方,缓缓道来:
“我是先帝的第一个孩子,刚出生时父亲对我尤其疼爱。那时叛乱初定、国运衰败,吃穿用度都没有特别好的,可那却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日子,因为父亲每天处理完政事之后,都会来陪我玩半个时辰。后来我才知道父亲那段时间忙成了什么样子,他对我是真的好,对我的母亲也好,他把她从一个宫女一直封作了贵妃,也一直让她亲自抚养我。我以为这辈子能始终和父母待在一起,能永远像小时候那样开心。”
“可是后来,我五岁那年,皇后给我生了个弟弟。一夜之间,他好像把父亲从我身边夺走了。他穿最好的衣裳,住最好的宫殿,父亲给他请最好的师傅,只因为他是嫡子。而我和母亲好似被打入冷宫了一样,再也不见父亲过问。”
“我十岁的时候,有一次父亲来视察我们的课业,弟弟只能念出几句简单的文章,却有一堆太傅围在他身旁;而我就独自坐在角落里抄经文。父亲考了他几个字,就对他赞不绝口,自始至终都好似当我不存在一样,只在将要出门的时候看到了角落里的我,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诶,你也在啊?’”
“原来我只值这么几个字啊。”
“我十三岁那年,父亲立太子,我跪在殿下,朝着座上那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叩拜,子知,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么?我很无力,很绝望,我做得再优秀,父亲甚至都不会正眼看我一眼,我的努力又有什么用?”
“明明我才是长子,明明在他还背不全四书五经的时候我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明明父亲之前对我那么好的……就是因为他是嫡子,他就天生高我一等,就天生应该得到那些我不管多么努力都无法企及的东西么?!”
“子知……”
相询缓缓转过头望过来,徐敬的面容上满是怒气,可他分明从他的眼眶里看到了积蓄着的泪水。
相询拍了拍他的背,不知该说些什么。
徐敬渐渐低下头来,面上神情黯然,话音也颓唐了不少:“既然父亲为我们二人指定了命运,那么如果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只有在他不在的时候,通过自己的力量做到。”
听了这些,相询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太过同情面前之人,以至于反驳的话想了很久才说出口:“可是……你真的要攻打端阳城么?你也是常常去朝贡的,那边的兵力如何你不是不知道。如今咱们襄地虽然把数量弄上去了,可那些军士不过也是些老弱病残,靠着他们去进攻端阳,做不到的。”
徐敬紧紧握住相询的手,“本王还有你,你总会有办法的!两年前襄地根本没有驻军,你只用了两年就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只要再用两年,不,三年,咱们一定能够攻下端阳的!”
相询话音一冷:“原来王爷竟如此看重相询的才能,若相询哪天失去了治军之才,是不是也不必留在襄王府了。”
徐敬被他说得一愣,连忙将他揽进怀里,“我不是这个意思……”
相询身子僵硬地伏在他肩头,话音里没了方才的柔和,而是变得十分生硬:“王爷,相询不是万能的,两年能建成四十万大军,并不代表四年就会变成八十万。端阳驻军虽没有这么多,但是个个精锐难当,更保不齐会有其它驻地来援。明白跟您说吧,以相询的能力,是无法带领襄民攻下端阳的。”
徐敬不停地摇着头,“不……不是的!本王相信你,你一定可以!……”
相询从徐敬身上离开,眼神深邃地望着他,话音有些哽咽:“王爷,太危险了。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去做这种事,如果失败便是万劫不复。相询理解这是您从前做的决定,可如今您不再是一个人了,万一,万一……您忍心抛下相询一个人么?如果没有王爷,相询恐怕也……”相询不敢再说下去,他想到了太多可怕的事情。
徐敬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相询说得一个字都没错。
等了一会儿,等到的却只有沉默,相询黯然离开了屋子。徐敬一直到晚上也没见过他,直到他快要就寝的时候,才听到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子知,你来了?”徐敬抬眼去看,却见相询缓慢地走到他面前稳稳跪下,他的头微微垂着,目光却十分坚定。
不等徐敬过去扶他,相询便一字一句地开口:“王爷,若让您从我和您的‘大事’中选一个,您会怎么选。”
徐敬皱了皱眉头,上前拉他,“子知,你别这样,起来好好说话。”
相询粗暴地甩开他的手,虽然他的力气没有徐敬的大,这一下他却用上了整个身子的力量,差点把徐敬掀翻在地。他仍跪得身姿笔直,说的每一个字都好似要费很大力气:“王爷,请您回答我,您会怎么选。”
徐敬没有办法,想了想答道:“本王一个也不会放弃,本王要做的事情自会做到,也没有什么能把你从本王身边夺走!”
相询不是来听这些甜言蜜语的,他丝毫不肯退让:“请王爷选一个。”
徐敬沉默了。他没有办法回答相询的问题。
相询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答案,他心里明白了,便对着徐敬深深一拜,转身出门。
徐敬望着相询的背影,想要叫住他,最后却还是让他离开了,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此刻还能再说些什么。一个都不想放弃,这就是他的态度了。
相询一出门就看见始终侍立在门口的荀相,他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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