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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低调的古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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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士:“……”
  你们是魔鬼吗?
  他掏空了多年积蓄,买了三张符,符箓入手的瞬间,他心疼地摸着乾坤袋:“我现在杀人夺符还来的及吗?”
  唐六微笑而不答,那修士拿着符突然说不出话来了。每张符箓右下角都有一个“琳琅”的字样,那是用特殊的支耳草汁写上去的。支耳草汁极难提炼,如今只有某个宗门才有。支耳草善隐藏与迷惑,不仔细看容易看漏。写上符纸,只要不刻意拿出来,旁人便不会发觉。同样,下个追踪符什么的,简直易如反掌。
  他们兄弟二人所修功法确实克符箓,但碰上“琳琅符”,就是他们也得捉襟见肘。他脸上表情从肉疼转变为了惊惧,明明这片地方之前那么多隐藏着的“暗袭者”,此时却一个都见不着了。
  他咽了口口水,突然觉得手掌中的符有点沉重。

  ☆、低调的第二十八章

  这两兄弟因为嘴欠还在挨揍的叫钟嘭,另一个叫谭星汉。本是结义弟兄,相互扶持了那么久,关系比亲兄弟还铁。
  看到谭星汉垂头丧气地跟在唐六身后向他们走来,钟嘭疑惑地投去一眼。谭星汉趁两人去一边说话,冲着钟嘭又是使眼色又是打手语的,最后指了指唐六,又指了指手中的符。
  钟嘭会错了意,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点头。
  枕惊澜回头时,钟嘭不见了,谭星汉还在原地筹措。
  “你怎么不走?”
  他看了眼笑眯眯的唐六,道:“还是跟着两位前辈安全些。”
  “前辈”枕惊澜没有在纠结这件事,比起这两人,他想到了件更可怕的事。算算时间,再有两个时辰,除了御剑什么都不会的沐子疏很快就会成为待宰羔羊,这个唐六看着也是个不省心的……
  枕惊澜又想了想,发觉自己想的有点多余,担心谁也不必担心他,他总能做到一些超乎意料的事来。
  唐六道:“有人来了。”
  正说着,便见钟嘭去而复返,身后带着一大帮子人,各个摩拳擦掌。
  “就是他们绑架了我二弟。”钟嘭道。
  这是要打群架?
  唐六微笑着斜了眼谭星汉,谭星汉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各位,这是个误会。”
  领头的修士道:“管你什么误会,把符交出来,我饶你们不死。”
  又是一群趁火打劫的。
  枕惊澜叹了口气,甩了甩木剑,再次展现了什么叫真正的群殴。
  ——众修士趴在地上“唉哟”着,没人再肯起来。
  反倒是被五花大绑的女子笑吟吟站了起来,她身上看似绑的结实的捆妖绳突然间松松垮垮落了下来。
  “你……”有修士见捆妖绳松了便想起身,枕惊澜打地鼠似的一木剑将他打回地上,“你什么,老实坐着。”
  枕惊澜道:“元……姑娘,你也来此?”
  元玉瑶解开余下的绳结,道:“本想装俘虏让他们带一段路,好省些麻烦,哪知他们竟然这么多事。”
  “对了,听闻西北角发现了秘境。我以前不来,竟不知道这地方暗藏那么多玄机。”
  活到枕惊澜这个岁数,基本对秘境各类法宝什么的已经没有兴趣了,但她接下来说的话,又让他忍不住去一探究竟。她说,这秘境是三百多年前,史称凭虚一役的战场。
  战场,必然尸骸遍地,何况是一场毫无赢面的战役。
  不知为何成了秘境,成了如今小辈们寻找“机遇”的之地。
  枕惊澜皱眉,不知能不能找到师兄弟的遗体。
  由那群土匪似的修士带路,两人一妖混迹其中极为显眼,好在都面无表情地低着头,活像是抓来的俘虏。路过不少的修士看他们虽然鼻青脸肿,却一个个凶神恶煞,甚是不好惹的样子,也没个敢来挑事的,确实省了不少麻烦。
  赶到秘境时,里面已经因为争夺法器灵宝而大打出手了。秘境之中飘着白雾,外围看到的尸体都未腐化,只是死状惨烈,让人无法直视。
  唐六第一个告辞,元玉瑶去了不同方向。只有为他们带路的那伙修士,枕惊澜没动,他们也只敢干看着满地宝贝干瞪眼。枕惊澜一挥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众修士一哄而散,钟嘭两兄弟对视一眼,谭星汉在路上找了个机会,把事都向钟嘭说清楚了。他们虽不知那人为何要化名唐六,却也知道找谁也不能去找琳琅阁阁主的麻烦。两厢一对比,他们便偷偷跟着剑修去了秘境更深处。
  枕惊澜确实没注意到自己被人跟踪了,三百年前的惨烈战况历历在目,越往深处走,越是像回到了过去。他越想越是感到荒诞,他甚至不记得那怪物长什么样,仅是黑雾凝成了形便使得上百万元婴修士在此陨灭。
  他自爆元婴后,那怪物还在吗?还是说这是他设的一个局?
  沐子疏:“……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但你的思路错了。”
  “什么?”枕惊澜没找到师父师兄的遗体,看来是有人捷足先登了,听到沐子疏的声音,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我提醒你注意安全。”沐子疏转移话题道,“那边有人打架?道友吃瓜么?”
  枕惊澜:“……”
  枕惊澜远远看过去,那是他自爆元婴之地。那一片的白雾被驱散了,一伙人正打地不可开交。
  十多个修士在围攻一名元婴期以上的老者,老者两鬓斑白,瘦如枯槁的手飞快地掐着决。看局势,还是老者占了上风。枕惊澜悄悄摸过去,他自爆元婴后,本命剑应该落在了这,那么容溯为什么会拿到他的剑?莫非他还是跟来了?
  正想着,灵力一阵波动,眼看那男子就要毙于老者掌下,他突然一伸手抓过一名女子挡在身前。女子呕出一口血,没说出一句话来。
  “宋小友,用自己道侣的命换自己的一线生机,不太好吧?”老者又连出数掌,宋御铭一一躲过,表情越发凝重。
  被打落的那个正是迷梦,枕惊澜接下了她,把了把她的脉,他开始后悔出来前没把苍火的炼丹阁洗劫一遍。
  迷梦睫毛微颤,看到是枕惊澜,问道:“师父,为什么这世界谁都不能信?”
  枕惊澜还未开口,她便头一歪,再无脉搏。迷梦身上散发出温和淡光,枕惊澜以为她也会化为一只白狐,却不想白光消失后,地上只有一根红绳和一颗安了红豆的玲珑骰。
  【主线任务:浮生迷梦篇已达成。】
  【主线任务:谷月黎篇已达成。】
  “小子,休走!”
  空中雷云密布,随时都有雷打下。枕惊澜恍若未觉地站起身,雷电劈下,仿佛将枕惊澜与沐子疏交换的那一瞬无限拉长。枕惊澜能看到沐子疏就在身侧一般,看着他垂眸一笑:“这就是原罪,你的原罪。”

  ☆、低调的第二十九章

  容溯等的就是这一刻,白色的匣子被打开了,本命剑雀跃地朝枕惊澜飞去。一同飞去的还有一把附在剑身上的碎片,不多不少三十一片,加上他收入乾坤袋的,所有碎片都齐了。
  “我……我的……”宋御铭的脖子被捏在老者手里,两眼充血,喉间已难发出声音,却还是伸着手似乎想要取走枕惊澜手中的玲珑骰。
  老者一手捏断他的脖子,边狞笑着道:“小子,你没有与我一战的资格,劝你乖乖把宝物交出来。”
  容溯站了出来,一把拽下腰间的玲珑骰,举着问他:“你是说这个么?”
  老者看了看两颗一模一样额玲珑骰子,一时间难辨真假,但他只相信自己看的的。
  “休想拿假的糊弄老夫!”
  “糊不糊弄,一试便知。”容溯掠身而上,玲珑骰在半空旋转,六面水镜如同一个牢笼,将老者围困其中,水镜之上不断上演着他深埋心底的秘密,一遍又一遍。
  枕惊澜拿出最后一片碎片,像是受到指引,所有散乱的碎片各归各位,形成一把剑的模样,青芒顿现。玄霜剑“嗡嗡嗡”响个不停,两剑刹那间合二为一,发出夺目的光芒。枕惊澜合上眼,沐浴在这承载着杀伐剑意的青光中。
  以剑筑身!
  半柱香后,沐子疏倒了下去,青光中多了一个身影,那是容溯所熟悉的枕惊澜。他淡然睁开眼,眸子里蕴藏星河,浩瀚如海,白衣无风自动。气质出尘,如山上雪,若云间月。
  容溯的呼吸加快了几分,他的师父就要回来了,真正的回来了!
  “咣”
  一时不察,所有水镜碎落一地,容溯遭受反噬,受了重创,跌落尘土。
  老者面色铁青:“看来这也是真的,那本尊就都笑纳了。”
  枕惊澜抽出插入泥土中的青狱剑,入手时又是“嗡”地一声。这次在场所有人都被强大的剑气波及,灵魂受到震荡,纷纷退了几步,几个修为较低的魔修直接炸裂。
  “你说我没有一战的资格,”枕惊澜抬眼游刃有余地仰视着他,“现在呢?”
  “有点意思。”老者抚掌道,“小子,报上名来。”
  “青逻。”
  ……
  “不可能!”老者看着一步步踏空而来的少年,眼中忌惮一闪而过。黑丝漫上眼球,整只眼睛全成了黑色,尤其渗人,掌中聚起一团魔气。他或许没听过枕惊澜是谁,但“青逻”两字无人不知。
  不论真假,既自称青逻,都不得不防。
  “你已成魔,该杀。”他的声音毫无起伏,面色坦然,好似他前去不是去杀他,而是请他喝茶。
  “青逻又如何,如今本尊已达半步飞升的境界,想杀本尊,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沐子疏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裳尘土,瞥了眼那老者。不是他吹,像他这样一开口自称本尊的,枕惊澜斩杀过的没一千也有八百了。
  沐子疏将玲珑骰子抛给容溯,所谓神仙打架,池鱼遭殃,我等凡人还是躲远点的好。
  “半步飞升……莫非是闭关的那位?”
  “应当只是一道元神,我等还是快快离开的好。”
  “走走走……”
  沐子疏想混迹于众修士之中,但枕惊澜闹出的动静太大,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青逻两个字一出口如同一道惊雷,将他们想找他理论理论的想法炸地灰飞烟灭。
  青逻是谁?那是一代杀神,谁人不怕?
  沐子疏被群众雪亮的眼睛审视了个遍,然后果断分道扬镳。
  孤零零的沐子疏:“……”
  天地震荡间,沐子疏找到了两站的太远、雾太大、没看清的不明吃瓜兄弟——钟嘭谭星汉。两人没发觉那剑修偷偷换了魂,不明所以地跟着躲在一旁。
  枕惊澜太过逆天了,他除了一把剑,什么都用不到,带什么都嫌累赘,导致沐子疏手头一样能保命的都没有。
  “唯一的外挂也飞了,任务还没完成呢。”沐子疏突然有点低落。
  谭星汉没听到他的嘀咕,道:“之前就想问了,前辈可是谷族后人?”
  沐子疏:“当然不是,为什么这么问?”
  “前辈所穿的是千年前谷族族服,是我二人眼拙,没第一时间认出来。故而我大哥才会一时……出言不逊,还望前辈恕罪。”
  “好说好说。”
  “谷族谷服并不常见,白殷狐毛更是早已绝种,敢问前辈是从何而得?”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沐子疏道,“你之前为什么不问?”
  “之前……”你看上去并不好说话,怕挨揍。
  白雾散的一干二净,风沙愈发大了起来。
  枕惊澜对自己自爆元婴之地没有任何感触,自然也不会影响到出剑的速度。自称半步飞升的老者在他那密集到恐怖的剑招下,竟然左支右绌频频出错。
  枕惊澜虽是修的剑道,真正战起来,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随着他每一个剑招,天地万灵都随之调动,天时地利人和都会站到他这边,而他的对手总会压力徒增,有再高的修为,在枕惊澜面前都不堪一击。
  这就是天道的宠儿,天道选定的执行者。
  沐子疏双手渐渐握拳,双眸晦暗难辨:“可若有一天,天道想要毁了这个世界,那么你便是天道的帮凶。”
  如那些修士所料一般,枕惊澜消灭的只是那老者的一道元神,真身还在宗里闭关。他放出最后几只魔灵吸引那不知死活的盗贼,将所有人收进中界域,不惜自损修为,分出一道元神一同前来,就是为了让他们付出代价。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青逻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此。
  枕惊澜没有半点因为打败了半步飞升的老者而喜悦,视线居高临下落到了容溯身上,青狱一息间对准了容溯。容溯刻意收敛的魔气差点因为枕惊澜那不带感情的一眼彻底爆发,冰冷而满是威胁,容溯突然遍体生寒。熟悉又陌生,好似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师父,而是一柄冷酷无情的杀剑。
  “师父……”
  枕惊澜眼睛一动,微退了半步,挥动了全身灵力,青狱脱手而出,直入云霄。不过两息,结界碎裂,中界域失去了依仗,直向下坠落。
  枕惊澜踏着青狱,负手俯览。看着众修士一个个或御剑或乘法器,五花八门地祭出保命手段狼狈掠出中界域,却唯独没看到容溯。
  他狠狠一拧眉,驱使青狱朝着容溯落下的地方飞去。
  “师父若是想来杀我,徒儿不会反抗。”容溯还站在原地,眼看着中界域即将彻底碎裂,枕惊澜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还在气头上,一把拽住他拉上青狱,没好气道,“我几时说要杀你?”
  ——这就够了。
  “师父。”容溯把头埋在他脖颈边,“我不是有意要瞒你。”
  苍火曾给他分析过,说他命里缺七情六欲,是把好剑,却不符合为人的标准。想要不被拿去祭炼,只有表现的像个人才能蒙混过关。枕惊澜也认真学过,学着怎么才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丰富,也曾混迹在新弟子堆里,了解什么是喜怒哀乐。
  学成归来,将行云宗掀了个天翻地覆,比他后来收的那几个徒弟有过之而无不及。宗主一见他就头疼,碍于身份又不好说他什么。倒是枕惊澜的师父师兄数落了他几天,见他似笑非笑地靠在大石上,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便也只能罚他面壁思过三个月。
  模仿的再像,终归也是没有的。
  直到容溯出现,如同暖阳,照亮了他寸草不生的世界。他从不抗拒他的接近,不知何时起,枕惊澜开始真正在意一个人,学会把笑挂在嘴角,陪着他一步步成长。
  三百年后,到了玉然涧看到心魔幻境,他才明白,这份在意,源于似曾相识。
  枕惊澜拍了拍他结实的肩。
  ——小徒弟都长这么大了。

  ☆、低调的第三十章

  本源界外遍途的贪徊尽数枯萎,一望无际的蛊虫尸骸铺满了每一寸土地。单道真抱着谷月黎一步步在虫尸上走着,白衣被鲜血浸透,眼神冰冷。
  见了枕惊澜同容溯一同前来也不惊讶,微微一低头,错开脚步,路过了他们。
  容溯的目光在四处搜寻,不知发现了什么,伸手一挥,掀飞了大片蛊尸。他从地上捡起了一片黑色鳞片,若无其事地握在手心。
  “容溯。”枕惊澜道,“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容溯站起身,垂着的双眸突然直视他道:“元玉瑶,她不是妖。”
  这没法解释她有妖丹,枕惊澜等着他继续说。
  “她是千年蛊王之一。千年蛊王一共有两只,一直没分出胜负。后来不知怎么被分开了,血屠被封印在谷族,另一只不知所踪。她说是一名前辈找到她,甚至帮她修炼出虚丹,之后放任她流落人间。”
  元玉瑶告诉他这些的时候他也是半信半疑,他问她:“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元玉瑶道:“因为你是唯一能阻止天道的人。”
  “阻止天道?”容溯嘲讽地笑了笑,“怎么阻止,成魔么?”
  元玉瑶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个传话的。他既然选择了你,就说明你有这个能力。不必因那些事愧疚,他们就算活下来了,往后也会死于枕惊澜剑下。”
  “他是我师父,我不会对他出手。”
  “你可以什么都不做,到时候你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父成了一个被天道摆布的……灭世主。不妖不魔,冷血张狂,他存活于世上的唯一的任务便是屠尽所有人,使天地重归混沌。”
  容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万一是他算错了呢?”
  “然后呢?”
  容溯回过神,抿了抿唇,跳过了所有有关枕惊澜的对话,道:“有人想放出血屠,而释放血屠,谷族人必会抵抗,谷族地势易守难攻。于是他们便设了个局,引蛇出洞。人人都道谷族三千年前便被灭族,事实上三千年前谷族根本不存在。”
  容溯停顿了好一会儿,这事不止枕惊澜,他自己说出来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封印流淌于谷族血脉之中,每有一个新生儿诞生,封印便会加强一分。发生灭族惨案之后,血屠逃了出来,只要最后的封印的消失,他就会得到永远的自由。起码很长一段时间再也不会有谷族这样,牺牲一族人去封印一只蛊王的人出现。最后时刻,谷族遗孤消失了,而蛊王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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