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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君侧-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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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乔将军,好久不见,”褚淮的笑容温和而动人,“我叫褚淮,字怀之。”
乔逐衡的脸上闪过错愕,锁链还紧紧扣着他的四肢,在牢狱里与儿时好友重逢可谈不上体面。
“怀之……”乔逐衡喃喃,仍旧不可置信。
“我来找你了,仲衡。”褚淮换了称呼,命人把乔逐衡的镣铐解开。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想问的,先出来吧,大冬天的可别把你冻坏了。”
冬天?褚淮说出这两个字时有一瞬的凝滞,现在是冬天?
看看监牢的窗外,确实是冬天没错,纤薄的雪花已经为外面覆盖上了一层素白。
褚淮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奈何他实在说不出来。
带乔逐衡收拾好褚淮同乔逐衡讲清楚了他来到这里的原因。
“我们届时去燕门求助,之后还要多多拜托乔将军了。”
违和感如影随形,眼前的乔逐衡似乎也有些飘忽不定。
“和你去没问题,但我还要先回西夷一趟,我的朋友还在那里。”
“我们不是去过西夷吗?”话一出口褚淮反而把自己惊到了,西夷?我已经去过西夷了?
还有燕门,燕门王,李老将军,还有铁骑卫,留雁……
等等,我现在又是在哪?
“怀之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乔逐衡关切地走近,有些担忧,眉峰轻蹙。
“不,”褚淮摆摆手,“一路不停,可能累到了。”
眼前的场景像是蒙着薄雾,伸手摸到的却是实际的东西。
“我,我先去休息一会儿。”
褚淮有些匆忙地回到自己的住处,蜷缩进被子里,本想着睡一觉起来状态就能好起来,哪料一觉起来自己正坐在帐篷里,手中拿着的是一个檀木盒子。
这是哪里?褚淮的心口狂跳,明明他是回去睡下了,醒来怎么跑这个地方来了。
手中的盒子也极其熟悉,褚淮看看周围,黑漆漆一片,再看手中的盒子,上面的字模糊不清什么都看不懂。
“被你发现了。”身后的声音吓了褚淮一跳,回头看见是乔逐衡走过来。
褚淮满脸茫然:“这是什么?”
乔逐衡扑哧笑出声:“这是你给我写的信啊,我都好好保存着。”
“是,是吗。”
“我写给你的呢?你有好好保存吗?”
褚淮的心顿时揪紧,眼前闪过火焰的虚影,半晌才结结巴巴道:“我烧掉了,抱歉。”
“烧掉了,为什么?”乔逐衡的笑一瞬凝固。
褚淮无意识地解释:“我担心有人借此害你,就都烧掉了,其实我舍不得的,但是……”
乔逐衡的笑恢复了,打断褚淮。
“没关系,信还能再写,以后我还会给你写好多好多,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身体传来扭曲的阵痛,褚淮拿盒子的手一松艰难地扼住自己的肩膀,好疼。
“你刚才……说什么?”
“还会给你写……”
“不是,”褚淮粗暴地打断乔逐衡,“你说喜欢……我?”
“是啊,怀之,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
不对,这不是乔逐衡会说出来的话。
“我在哪?”
“在西夷,怎么了,褚淮……”
“我为什么会在西夷,我明明已经回了垣国,我明明和你刚从皇陵……”
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不再动,褚淮发现自己正在流血,肩膀,腰间,不停渗出血液,几乎能淹没自己的脚。
我要死了,脑海中响起声音。
原来如此,我已经……死了。
褚淮的脸上血色消退,缓缓坐入黑暗,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黑暗正在缓缓地吞噬他。
这么重的伤,定然回天乏术,褚淮释然了,任由黑暗爬上自己的身体,人只有再快死的时候才会回忆起自己希望改变的过去,原来这些都不过是临死追忆。
要是自己不那么别扭,见面第一天就说清楚一切,说不定会更好……不对,要是一开始就讲清楚了,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乔逐衡喜欢自己,毕竟自己也没有坦白感情,乔逐衡又怎么敢言明。
就像是在黑暗中互相摸索的两个人,明明手中都有灯,却迟迟不敢点燃,害怕看见的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褚淮苦笑一声,现在估计再也没有机会说清楚了。
不过……
最后一刻我到底有没有说出来自己的恋慕?
褚淮挠挠头,那个时候意识几乎都飞光了,哪里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做了什么,要死的人还是别纠结这些。
身体周围很暖和,褚淮闭上眼睛,至少现在不痛了。
以后……也不会痛了。
…………
……
“这么多血,”秦一铲手抖得像筛子,“怎么办?怎么……”
“闭嘴!”药罐儿几乎是恶狠狠咬出这两个字。
侯三卦站在一旁也完全帮不上什么忙,还好药罐儿看秦涯好几天没回来偷偷跟了过来,不然这个情况真不知道怎么解决。
“你们搭把手,快把这两个人分开,这让我怎么治!”
侯三卦和秦涯一到墓口看见的就是乔逐衡拖着满身血的人出来,看见来人他便昏了过去,晕倒后还死死揽着褚淮,到现在都分不开。
“孝大夫,先这样吧,这兄弟力气大得很,根本分不开。”
乔逐衡现在全然没有意识,只有手移动不了分毫,恨不得把人搂进他骨子里。
“算了算了,你们都让开,别再烦我了。”
侯三卦和秦一铲立刻屏退,在藏身洞口外观望。
药罐儿一个人手忙脚乱,又是补伤口又是灌药,好半天才停手坐在一边。
“别再看了,快把这两个人抬上马回寨子,这深山老林再待下去全都没命!”
侯三卦和秦一铲不敢怠慢,把人抬上马,担心褚淮的伤被刮到,又赶紧找来藤蔓垫上才往回走。
褚淮的伤太棘手,一路上走了好几趟鬼门关,唯一值得庆幸的只有乔逐衡醒来可以帮忙,不然够呛。
五人颠簸数日总算回了寨子,二当家立刻腾出来最好的屋子安排褚淮,动员不少人帮药罐儿上山采药。
所有人都在为褚淮操心,全然忘记了乔逐衡也在墓穴里生死一趟,更没有发现他从醒来再没同别人说过一句话。
褚淮昏迷的时间里,乔逐衡一直在床边照顾,他刻意待在暗处,不让人发觉他一直都在。
没白天,亦没有夜晚,乔逐衡似乎感受不到疲倦,累了也只是趴在褚淮手边小憩,时时被惊醒,梦里全是血雾弥漫。
这么过了十多天,褚淮像是在陷入了没有尽头的昏睡,绝望几乎逼疯乔逐衡,终于在一夜,他想到了唯一一种能让自己疏解的方式。
“寨子里的防守我觉得暂时可以撤下了。”金大齐找到瞿白,“那些人应该不会再来了。”
“你怎么知道不会再来?”
“我按照秦涯告诉我的方位带弟兄几个查了,”金大齐吞了一口唾沫,“那些人……都死了。”
“死了?”
“对,全部都死了,而且死得还很惨,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野兽袭击了。”
瞿白默了片刻:“再看看吧,过两天就撤。”
而山下则完全是另一番传言,说高家的剿匪卫队在山上触怒神灵,遭了天罚,一夕之间被鬼神吞噬,死无葬身之地。
几次三番遭遇横祸的高家无力继续往外派人,宫里又传来了一些于他们不利的消息,他们需要集中更多的力量在皇城而不是岭水。
暂时舍弃对岭水的控制应是当前高家最好的选择。
公孙闲听闻高家往皇城收束力量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三皇子身边。
“虽然不知道褚淮用了什么办法,但眼下的形势对我们很有利,外戚对皇城外的控制已大不如前,只等八月群族来朝,就是您大业成时。”
花枝锋利的刺刮伤了瑜瑄的指尖,殷红的血勾落在花瓣上,瑜瑄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空茫地望向远处。
一切……顺利吗?
“吓!”秦一铲在褚淮床头看见乔逐衡的时候差点跌在地上,他好几日没有打理自己,毛发乱炸,形如鬼魅,唯有手中的枪还能看出原本的银色。
“乔,乔将军,好几天,哈哈,没见你。”
秦一铲干笑着挠头,乔逐衡身上的血腥味和臭味让他几乎吐出来。
“你……”
乔逐衡伸手在自己唇间,秦一铲被那眼神一瞪立刻消音,双手捂着自己的嘴不知该去该留。
僵持了好一会儿,看乔逐衡挥挥手秦一铲麻溜跑了,大口呼吸外面的空气。
和尸体共处一室都比和乔逐衡待在一起强!
乔逐衡往褚淮床边走了两步又停下,低头看看,手中的血已经结成了痂,光看就足够令人作呕,乔逐衡用力在身上蹭了蹭,只有一些血渣掉在地上。
这个模样可太糟糕了,乔逐衡退回黑暗,跑去了活水湖泊,一猛子跳进去。
血染红了满池水,和褚淮嬉闹的场景闪过脑海,乔逐衡用力洗涮身上的血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
多想一秒,都足够让他陷入痛苦。
为什么要在那种时候说那些动摇人心的话
——乔将军,我喜欢你。
——我倾心于你,我……心悦你。
“够了!”乔逐衡用力砸了一下水面,水花飞溅,胸膛起伏不定。
——心悦你。
“够了!够了!别再说了!”
乔逐衡抱住自己的头,他已经不迷茫了,他想清楚了。
不过太晚了,实在……太晚了。
身体慢慢沉进水里,看见的是绰绰的光影,意识却不断跌落进深处。
我也是。
乔逐衡艰难扯出一个笑,水面之上看着却像在哭。
沉寂许久,水面破开,乔逐衡走上岸边,就这么湿哒哒往回走。
褚淮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想要过回答吗?乔逐衡不知道,但此刻他要给褚淮说的话同样不需要回答。
人还静静躺在床上,全然不知周围的事。
乔逐衡擦干净手,坐在地上轻轻勾住褚淮的手,笑得很释然。
“褚淮,说话要负责的知不知道,既然说了喜欢怎么能像这样逃避,不过无所谓了……”
“即使你本来就没想要什么回答,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乔逐衡深吸一口气,“我也是。”
“我曾为此茫然困扰,看不清自己的心意,但现在我想清楚了。”
“我也是,褚淮,我亦倾心于你。”
乔逐衡僵硬地笑了一声,把自己的头埋在膝盖里。
“这样说真的好没诚意,明明应该好好坐在一起讲个清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所以……”
“快别睡了,褚淮。”
“你快点醒过来。”
…………
……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甜马上甜
不会鸽不会鸽
疯狂摇头。jpg
第88章 隔影相望话情深
——你快点醒过来。
眼前只有黑暗,褚淮甚至不确定自己是睁眼还是闭眼。
我这不是一直醒着吗?谁在说话
周围安静了下来,褚淮叹息一声,算了,幻听吧。
——别睡了。
这是对我盗墓的惩罚吗?褚淮无奈地看着再次传出声音的黑暗,罚我死后不得安宁?
褚淮挠挠头,话说黄泉路也太难走了吧,我都走了多少天了还这么吵。
声音似乎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褚淮心里愈发烦躁,对着黑暗吼了两嗓子,奈何收效甚微。
懒了好一会儿,声音仍在继续,褚淮郁闷地爬起来,向着有声的地方慢慢挪。
我现在可是身受重伤唉,就不能对我宽容一点吗?褚淮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不停地走,越走脚步越沉,黑暗却越来越稀薄。
这是……什么情况?
褚淮有些惊讶,这里竟然有光
光芒越来越亮,刺得褚淮睁不开眼,黑暗若潮水自他身上褪去。
不是……等等……
…………
……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或许在留雁,亦或是长庭……当时你要从长庭独自离开时我真的吓了一跳,感觉好像要失去什么一般。”
“是不是很奇怪我真的也搞不清了,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喜欢的是怀之……”
“我前些天不是故意不理你,我真的很心乱,就好像背弃了自己的感情。”
乔逐衡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一个劲往外倒,似乎这样就能好受一些。
“不是因为你在墓地里和我剖白我才这么说的,我应该是……真的也喜欢你。”
“我现在想的人,是你。”
干!
我他妈还在做梦?
褚淮的眼睛不安地转动,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手里握着的又是什么?
乔逐衡絮絮叨叨的声音还在不停响着,褚淮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耐心分析现在的情况。
我能听见声音,能感受到疼痛,能闻见苦涩的药味,还有手中握着的东西……
我还活着?
这是褚淮能得出的最合理的答案。
那乔逐衡现在正在说的话……
褚淮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所以我是横刀夺爱了自己喽,他一时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床铺外侧沉了下去,乔逐衡坐到了床边,褚淮能感受到对方难以忽视的目光。
有些冰凉的指尖摸了摸褚淮的额头,乔逐衡轻声:“我真的从来没有这样过,只有这一刻如此矛盾。”
乔逐衡的絮语停止了,褚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默然等待片刻耐不住好奇尝试睁开眼睛,奈何这个尝试并没有成功。
眼睫被灼热的气息拂过,柔软的东西轻飘飘碰了一下眼帘。
乔逐衡的声音近在咫尺,有些许苦涩:“这样会不会显得我有些轻浮呢?”
“但大概只有这样,我的心意才能传达到沉睡的你那里吧。”
褚淮自觉从小到大自己脸皮都是顶厚的那一个,这一刻却薄得像层纸,还是马上要被烧破的那种。
这不过是一个吻,一个轻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吻,却足够压垮褚淮的所有心理防线。
这个傻子什么时候这么懂了?
头也痛,肩膀也痛,腰也痛,褚淮觉得身体沉重无比,却又像是马上要挣脱束缚的蝶,飘飘然不自知。
眼睛还是睁不开,只有手艰难抽动了一下,能感觉到乔逐衡握着的手一紧。
褚淮忽然一点都不想在这种情况下醒过来,但心里另一个声音却疯狂催促他睁开眼睛。
这大概是褚淮经历的最尴尬的时刻,自己的表白就已经够不和时宜了,乔逐衡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褚淮鼓起勇气慢慢睁开眼睛,只看见一个模糊的黑色影子。
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就行了,褚淮默默安慰自己,反正乔逐衡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的。
褚淮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乔逐衡的表情,有点愣但眼底的欣喜翻涌不止。
“乔将军,”褚淮尽量自然地扯出一个笑,“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乔逐衡的眉毛缓缓皱在一起,捧着褚淮的手顶在额心,笑声破碎:“是啊,很久。”
“如果用盗墓来类比,救活你的难度堪比盗了一百个皇陵。”
秦一铲是继乔逐衡之后第一个知道褚淮醒的人,药罐儿还要看顾寨子里其他人,探望褚淮的任务被他随手交给了秦一铲。
这个比喻逗乐了褚淮:“是吗,那孝大夫简直是神医再世,回头我得给他刻个匾挂他屋前。”
“妙手回春?”
“妥。”褚淮语气随意,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乔逐衡送药进来,眼神不经意掠过秦涯,后者立马从褚淮旁边蹦起来,让出来位置。
“你伤还没好,不宜久坐,喝了药继续躺着吧。”
褚淮接了药:“辛苦乔将军了。”
乔逐衡没接话,只站在那里监督褚淮喝药。
正想着怎么继续编些话秦一铲忽然道:“那我先走了,你们继续聊。”
褚淮:“???”
目送秦一铲离开,褚淮顿觉压力倍增,不动声色观察着乔逐衡。
褚淮喝完药乔逐衡走上前,褚淮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给。”乔逐衡摊开手。
是几片蜜饯,安安静静躺在乔逐衡掌心。
放在平时,褚淮肯定会嘲笑一番乔逐衡,笑话他用哄小孩的手段来忽悠自己,但此刻褚淮稀里糊涂就就接了,小声道谢。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我。”
乔逐衡嘱咐完就风轻云淡地走了,多一句话都没有。
褚淮茫然地捏着蜜饯,缓缓躺在床上。
现在呢?褚淮无意识嚼了两口甜得发腻的小零食,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乔逐衡对待褚淮的态度并没有变太多,那天在褚淮床前不安的人仿佛只是一个幻影,褚淮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难道自己那个时候其实还是昏迷状态,乔逐衡说的那些话都是自己脑袋里杜撰不成。
褚淮摸了摸自己的眼睫,那个吻的热度似乎还在,但又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他曾设想过如果乔逐衡问起来是假装失忆好还是装傻好,不过现在看来不用继续纠结了。
好在乔逐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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