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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禁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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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耳房里,厨头阿索正在大发雷霆,揪了红丝的头发,气哼哼地说:“新来的,狗胆包天,你眼睛瞎了,敢偷厨头新做的衣服,你有几条命?”
  “你……?”红丝躺在大通铺上,昏昏沉沉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微弱地问了一句。
  “还装死?欠扁的小贼!我叫你偷我的衣服。”厨头阿索见新来的奴才不给面子,爱理不搭自己,越发恼怒,手上一用力,把红丝拽到了地上,开始撕他身上的衣服。
  “你干嘛?……别撕……我衣服……”红丝气喘吁吁地说。他的衣服总是这样,每次刚穿上身不久,就被人撕扯的破破烂烂的。
  几名厨房里的小厮一拥而上,要帮厨头出气,对红丝身上连撕带掐,很快地,红丝的衣服被撕得一条一条的,身上也被掐的一块块清淤。
  郭象来到小耳房门前,堆在那里的下人们马上让开门口,他探头往里面一看,只见红丝倒在地上,正在被厨头阿索几个人群殴,并无丝毫招架之力。
  厨头阿索几个人看见郭二老板进来,都停了手,站到了一边。
  郭象走到红丝的身旁,看见他趴在地上,一抬脚,把他踢得翻转过身子来,仰面朝天躺着,问道:“红丝,你这个盗马小贼,胆子不小哇,敢在万花楼偷东西,是不是皮痒了?”
  “我没……”红丝忍住身上的痛,想辩解一下,可惜有气无力,只说了两个字,觉得喘不上气来,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厨头阿索在旁边喊了起来:“郭爷,他胡说,还敢狡辩,他身上穿的,就是我新做的衣服。”
  郭象一摆手,说道:“别急,会让这个盗马小贼知道偷东西的下场的。护院,你们几个过来,赶紧先给红丝锁上手铐和脚镣。”
  几名护院过来,按住红丝,把他的双手铐在了一起,又给他带上了一副细链子的脚镣。
  苦难的日子又要开始了吗?总是被人束缚,被手铐脚镣锁住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红丝悲哀地想:一旦自己被手铐脚镣锁住,就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了。
    

☆、第四章  卑鄙无耻


      柳琴弦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给红丝换上了一套衣服,竟然给他带来了那么大的灾难。
  红丝来这里之前,已经被人诬陷为盗马贼,现在又发生偷衣服事件,谁还会相信他是清白的呢?无辜的他,偏偏又伤痛严重无力为自己辩解,运气真是欠佳。
  郭象攥住红丝肩上的衣服,把他提了起来,靠在墙上,看着他费劲地喘息着,毫无怜悯的说:
  “盗马小贼,你装死也没用,今天这顿毒打你是逃不掉的,要是不好好地惩罚你一下,你不知道郭爷的手段,保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红丝吃力地抬起带着手铐的双手,想要推开郭象,却被郭象挡住,返回一拳打在胸口上。红丝眼前一黑,身子倾倒在郭象的怀里。
  郭象顺势往前顶上,把红丝的身子压在了墙角,轻浮地捏了一把他的脸颊,说道:
  “红丝,想不到你一洗脸,还真显露出几分姿色。念在你是初犯,下不为例,现在罚你去推磨,今夜必须夜磨出五斗玉米面,要是磨不完的话,休怪爷对你加倍严惩,明天叫你挂牌接客。”
  红丝不懂挂牌接客是什么意思,反正不会是好事,当下,顾不上多想,看见郭象的肩膀近在咫尺,一张嘴,一口咬住他的肩头。
  郭象没想到红丝会狗急跳墙般地拼命反抗,竟然使出咬人这么不入流的招式,感觉到肩膀吃疼,又惊又怒,不由得用力红丝往旁边推搡出去。
  红丝身不由己地往旁边跌跌撞撞退了几步,双足上被锁着链子很短的脚镣、羁绊着步伐,忽悠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往前栽倒。
  恰好这时,柳琴弦从门外跑进来,张开双臂从后面抱住了摇摇欲坠的红丝,焦急地喊道:
  “红丝,红丝……”
  原来,柳琴弦依依不舍地离开红丝去了厨房,在厨房帮厨洗碗,听见一名丫鬟跑来说:新来的一个盗马贼正在被群殴,他一听就急了,有一名洗碗丫头劝他别去,他也不听,不顾一切地跑回小耳房来。
  红丝听见柳琴呼叫着自己,淡淡地微笑了一下:这个呼唤声,在今天不断地出现,把自己从昏睡中唤醒,给自己温暖的感觉,好亲切,好熟悉。
  郭象有点恼羞成怒,上前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红丝的侧腰上,把红丝和柳琴弦一齐踹倒在地上。
  慌乱中,柳琴弦从地上爬起来,看见红丝倒在地上,双手被铐在一起,嘴角淌出了一丝血迹,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疼,把红丝抱了起来,叫了一声:
  “红丝……你怎么样?”
  “柳琴?你也想找死么?还不快点给爷滚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郭象目露凶光、威胁的表情一览无遗。
  柳琴弦才不会害怕威胁,他把红丝紧紧地抱住,对郭象喊道:“郭爷,别再踹他了。红丝身上有伤,受不住的。刚才我还想求你,给他一点治伤药呢。”
  “可笑!给他治伤药?盗马小贼,一文不值的烂货,敢咬爷,爷恨不得一顿拳脚把他就地打死。”
  柳琴弦看见红丝嘴唇颤抖,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于是,把耳朵贴近他的嘴边,听见他细如雨丝般的声音:
  “柳琴……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你逃吧……我掩护你……”
  “红丝,那你?”
  “我带着手铐脚镣,没希望逃掉的……孤苦伶仃的我,死在哪里都一样……”
  红丝说着,顿了一顿,似乎有些伤感一瞬而逝,继续说道:
  “你逃吧……现在就逃……你先扶我站起来,我替你挡住他们。”
  柳琴弦听了红丝的话,很是心疼,坚定地对他说:“红丝谢谢你,可是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们是买一送一,你是我的,我们一起来,一起走。”
  郭象看见柳琴弦和红丝抱在一起嘀嘀咕咕,虽然知道他们两个是一起买回来的,却没想到他们感情这么好。郭象不懂得,人在患难中,互相爱护的感情是可以飞速发展,一蹴而就的。
  郭象是一个冷血动物,平时最看不惯下人们彼此关心照顾,此刻看见柳琴跑出来维护红丝,一脑门子的怒气不自觉地转移到了柳琴身上,阴森森地说:
  “柳琴,你不在厨房做事,私自跑回来管闲事,将受到万花楼的楼规处罚。”
  柳琴弦抗辩道:“为什么要处罚我?我是来帮红丝伸冤的。”
  郭象喝道:“废话!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一个厨房的粗使丫头,不知好歹的东西。”
  “丫鬟就不可以讲道理吗?红丝他是无辜的,他没偷衣服。”柳琴弦为红丝大呼其冤。
  “闭嘴!柳琴,你给爷听清楚,红丝偷没偷衣服,不由你说了算。看起来,不处罚你不知道万花楼的规矩,从明天开始,你给爷去挂牌接客。”
  “不,我在厨房洗碗挺好的,我不要什么挂牌接客。”柳琴弦反驳道。
  “大胆奴才!你想怎样就怎样?柳琴你也不给爷睁开眼睛瞧一瞧,这里是谁的天下?”
  “我不肯,你还能怎么样?难道郭爷要逼良为娼?”
  柳琴弦毕竟是从小在将军府里长大的,青楼里的黑暗他并不知晓,只要你进了青楼,你就是青楼的人了,做丫头也好,做姑娘也好,最终难逃劫难,总是洗不干净的。
  郭象大笑起来,觉得柳琴弦的说法太可笑了,于是,一把抓住柳琴弦的衣领,提他站了起来,邪笑道:“是么?你不肯?看来你是等不及要接受楼规处罚了,很好,今晚就让你挂牌接客,不妨告诉你,你要接的第一个客人,就是郭爷我。”
  “卑鄙……”有人怒斥了一句。
  “什么人敢骂我?”郭象吃惊不小,自己是万花楼的二老板,平时没人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卑鄙无耻……放开柳琴……”那人清清楚楚地又说了一句。
  郭象急忙循声望去,发现竟然是那个半死不活的红丝,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盗马小贼,敢骂郭爷,你活够了?”郭象万万没料到红丝敢骂自己,顿时声色俱厉,怒发冲冠。
    

☆、第五章  苦不堪言


      红丝听到柳琴要被侮辱,义愤填膺,一边呵斥郭象卑鄙无耻,一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要救柳琴……不能让柳琴被侮辱……这是红丝目前的全部想法了。
  红丝是个苦命的少年,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经历了多少次的死去活来,每一次醒来,几乎都是在痛苦和煎熬中度过,那些关心过他和爱护过他的人都消失不见,在他的记忆里渐渐隐去了。
  没有时间沉浸于过多的悲伤,新的打击和苦难已经像一片乌云把红丝完全笼罩住了,他现在的想法很单纯:柳琴有危险,自己要帮助他,不能坐视不管。
  自从这次在万花楼苏醒过来,红丝深切地感受到:自己在苦难中越陷越深,已经没有指望脱困了。柳琴弦是现在唯一关心自己的人,红丝希望能用自己最后的一点微薄力量,来帮助柳琴弦脱困。
  红丝颤颤巍巍地用带着手铐的双手扶了墙壁,站起来了,不屈的意志支撑着他,虽然被锁上了手铐和脚镣,虽然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可是,为了救走柳琴弦,他像一名勇敢的战士,面容严峻,屹立在那里。
  “放开柳琴……”红丝忍着身上的痛疼,坚定地重复道。
  郭象似乎被红丝的气势所慑服,有些诧异,又有些难以置信:这少年具有的不屈不挠的精神,是从哪里得来的呢?停顿了半晌,说道:
  “胡说八道!柳琴这块肉,是天鹅肉也好、泥鳅肉也好,爷吃定了。盗马小贼,你也不打听打听,凡是郭爷相中的女人,迟早是爷的盘中餐,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我不是盗马小贼,柳琴也不是你的囊中物,你快点把她放了。”红丝义正词严地说道。
  郭象嗤之以鼻,咧嘴被逗笑了:“放了?爷的二十两银子白花了?别白日作梦了。买一送一知道么?你这个没人要的烂货,是白饶来的,怎么地?现在耍横起来了?”
  “你可以杀死我,却不能强迫柳琴。柳琴不愿意做的事,你不能逼她。”红丝知道自己的力量有限,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盗马的,你想找死么——?”郭象的话声有些拉长了尾音,这不是好兆头。
  柳琴弦听见红丝为自己据理力争,寸土不让,感动极了,声音发颤地说道:“红丝,对不起,都是我害的,给你惹祸上身了。你别管我了,多保重你自己。”
  红丝有些伤感,苦笑了一下,对柳琴弦说道:“柳琴,我这辈子没希望了,现在,我只想救你出去,只要你以后好好的,幸福地生活,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红丝,别灰心啊,你会有希望的,可是我,我就算逃出去了,也没有希望的。”柳琴弦勾起身世,泫然欲泣地说。
  郭象闻听大怒,这两个少年简直翻天了,一口一个逃出去,眼睛里还有郭爷吗?禁不住冷笑道:“还妄想逃跑么?没可能的。除非郭爷是死人。”
  红丝下定了决心,与其继续受苦下去,不如搏命一拼,也许还能救出柳琴。他吸了一口气,猛地向郭象冲了过去,一头撞向郭象的鼻子。
  “嗷嗷——”郭象惨叫着,松了柳琴弦,用手捂了鼻子,向后摔倒。
  红丝残存的一点力气也消耗殆尽,同时被自己脚下的脚镣绊住,身子不由自主的倒下去,摔在了郭象的身上。
  “红丝……”柳琴弦被惊住了,也不知道借此机会逃走,只是慌里慌张地叫着红丝的名字。
  红丝想说——柳琴,你快跑,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可是,红丝没有力气说话了,他觉得天旋地转,感觉自己的身子正在往一个无底的深渊里掉下去。
  郭象这次真的被红丝激怒了,他一把掀翻压在自己身上的红丝,捂着鼻子爬起身来,低头扫了一眼,看见红丝脸色灰败,犹如死人一样瘫软不动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怒气冲冲,抬起腿来,一阵猛踢,将红丝踢得一溜儿跟头,滚倒了墙角。
  两名护院看见郭二老板雷霆大怒,急忙上前帮忙,对红丝的身子一通拳打脚踢,红丝躺在墙角,无处躲避,苦不堪言,虚弱的身躯只能忍受再一次的毒打。
  “啊……红丝要被踢死了……”柳琴弦从惊呆中清醒过来了,他慌忙扑上去,压在红丝的身上,护住他,挡住那一脚一脚凶猛地踢踹。
  郭象觉得不解气,又是这个柳琴弦上来添乱,红丝这个该死的东西,怎么能轻饶?
  忽然这时,一个在前厅负责招呼接待的小厮跑来后院传话:有客人找郭爷。
  每天傍晚,是万花楼生意最繁忙的时候,一些客人需要郭象亲自打点周旋。
  今晚也不例外,国舅爷府的管事前来找郭象,说是奉了国舅爷之命,有要事相商。
  听见是国舅爷有事,郭象虽然勃然大怒着,也不敢怠慢,吩咐那名小厮先去回话,说自己马上就到。
  郭象命一名护院把柳琴弦拉扯到一边,又命一名护卫按住红丝,并抬起他的一条腿,他自己从大通铺下抽出一根木板,对准红丝的腿,抡圆了,用力打下去。
  没有声音,顿时一切的声音都沉寂了,柳琴弦惊得长大了嘴巴叫不出声来,门口围观的厨头阿索和几个下人们也都目瞪口呆,郭二老板下手太狠了——
  红丝的一条腿……被生生打断了。
  那名按住红丝的护院也松了手,用不着再按着他了,因为红丝被打断了腿,已经昏死过去了。
  “你们看见了吗?大胆奴才,死有余辜,这就是反抗郭爷的下场。”郭象说话带着鼻音很重的囔囔声。
  在场的人没人回答,只有柳琴弦默默地留下了眼泪,他被一名护院抓着胳膊,没办法去救护红丝。
  郭象觉得气氛不对,也懒得多待,惦记着前厅还有人需要应酬,于是,吩咐道:
  “阿索,愣着干什么?带柳琴去厨房干活,他要是跑了,唯你是问。”
  郭象说罢,又对两个护院吩咐道:“把红丝拖到磨房去,关押那里,等爷忙完楼里事,深夜在好好收拾他。”
  郭象交代完毕,捂着塌鼻子,匆匆赶往前厅而去。
    

☆、第六章  低声哭泣


      万花楼所在的这个边陲小城里,国舅爷吴阜是个名副其实的大人物,他脚一跺地就要全城震颤。
  无疑,国舅爷吴阜是一个花天酒地、吃喝玩乐的行家里手,他每年出资参与举办的四大青楼之花船大赛,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今年,他又推陈出新,想出了一个新花样,派国舅府里的主事仲费连夜前来,找居于四大青楼首席地位的万花楼老板商量。
  万花楼大老板平时很少在楼里,只有二老板郭象主持日常事物。
  郭象捂着鼻子,一溜烟儿疾走,来到前厅,躬身说道:
  “仲主事,有什么吩咐?郭某被一些俗事耽搁了。”
  国舅府主事仲费坐在一张餐桌前,一边饮酒,一边等待,看见郭象有些狼狈的样子走过来,不禁嘲笑般地问道:
  “怪事了,二老板怎地挂了彩?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撸二老板的虎须?”
  郭象颓然地坐下,恨恨地说道:“他奶奶的,爷平时打雁,今天反被雁啄眼。今晚新买了两个家奴,有一个还是买一送一的便宜货,果然是便宜没好货。”
  主事仲费喷笑道:“我当出了什么大事?左右不过是个新买来的奴才,要打要杀还不是凭二老板一句话?和奴才生气反倒不值得了。”
  郭象咬牙切齿道:“仲主事有所不知,要不是看在这个奴才年纪不大,天生得有几分姿色,就冲他一个盗马小贼,刚一进万花楼楼就偷衣服,还敢顶撞,爷恨不得一顿拳头把他打死。”
  “有几分姿色吗?又是新买进来的小厮?这个最好不过了。我们国舅爷别出心裁,这一次举办花船大赛,花魁是要从清一色的男倌里面选拔,还必须是未经人事的雏儿。”
  主事仲费没见其人,倒先有了三分对路子。
  郭象知道国舅爷吴阜最近转换了玩乐口味,偏好起男风来了,若是被他看见中意的,花多少银子是不会在乎的,于是提醒道:
  “可是,这个新买来的奴才是一个偷儿,听说以前盗马,现在偷衣服证据确凿,以后还不知道顺手牵羊,会偷盗什么东西呢,这种低等的下三滥货色,怎么会入国舅爷的法眼呢?”
  “一个小偷罢了,二老板怎么就如临大敌?我们国舅爷最喜欢打猎驯兽了,调|教小偷之流的更是不在话下,不过是小菜一碟。”
  “可是,仲主事不可掉以轻心,你看我的鼻子就知道了,红丝那家伙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我怕国舅爷以后也会吃他的亏。”
  郭象松开手,露出被撞伤的鼻子,光秃秃又红又肿的大鼻头,简直难看死了。
  “那家伙叫红丝?也太胆大包天了。二老板你也不小心些,保护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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