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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庶长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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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下毒的。好在现在你进了师傅的门下,以后至少有了靠山,你放心,师兄一定会帮你的。”

    纪安心里苦笑,要真如他所想,真是郑氏的话,恐怕他越出息,就越危险。拜入师傅门下恐怕不是他的保护伞,而是他的催命符。不过,这些都是纪府的家务事,纪安是不会和崔玄说的。家丑不外扬,丢了别人的丑,更丢了他自己的丑。

    崔玄拿过药方,对着纪安说道:“下毒的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要是她得知你发现自己中毒,恐怕就要换一种法子来害你了,这样防不胜防。不如,我让人抓药,你每日去师傅那儿喝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也不怕小人狗急跳墙了。”

    纪安想想有理,他现在在书院可是处处被监视的,也只有在自己师傅那儿是没有眼线的。只有瞒住了众人,他才好慢慢查实情况,把害他的凶手找出来。

章节目录 第25章 抽丝

    纪安头混脑胀;心中有个声音大声在喊;就是郑氏;就是她。可理智又告诉自己,不;也有可能是旁人陷害的。他要出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郑氏;郑氏应该没那么蠢。

    两种声音,让纪安心中很是犹豫。中毒;三年前;对了,纪安眼前一亮。看着崔玄问道:“师兄,这位谷大夫的医术如何?”

    崔玄一听纪安这个问题,就知道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回道:“医术可比太医。”

    :“可比太医啊?”纪安喃喃道。心中则想:刚刚谷大夫只是摸了我的脉,就知道我中了毒,三年前他高烧不退,是请了宫里的太医来整治的。如何能查不出他的异常?且这些年他身子骨弱,府里专门请了一名大夫为他坐诊,不应该查不出来啊?

    崔玄瞧着纪安陷入沉思。垂下眼眸,眼里闪过一丝暗光,这个毒是郑氏还是白氏,他也没把握,毕竟她们都有嫌疑。最有可能是郑氏为主,白氏推波助澜,那也难怪,两年后,纪安发现自己身中慢性毒药回天无力的时候,只会查出郑氏了。他又要如何把白氏给掀开老底,而又不惊动众人呢?

    不过,好在现在还来得及,纪安还未中了那种慢性毒,也还未遇到他的好外甥。来得及,一切都来的及。

    纪安回过神来,看到崔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们是师兄弟没错,可这才第二次见面。一个世家子,一个能连中三元的人真有这么古道热肠,为他这个陌生的师弟张罗?若是如此,那他也不能为将如此成功了。

    如果不是,那崔玄又是为了什么而来?为名为利?他一个侯府庶子,又有什么值得文武双全,天下敬仰的定国公图谋的?这么一想,纪安按下怀疑,对自己说,人家对他有恩,他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管如何,是崔玄帮他查出了中毒。这份情,这份恩,他得记着。

    屋子里静悄悄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纪安站起身拱手先开口道:“多谢师兄,若是没有师兄,恐怕我还被蒙在鼓里,也不知道哪天就成了冤魂了。师兄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日后但凡师兄差遣。”

    崔玄忙扶着纪安,说道:“阿安不必如此,你我本就是师兄弟,亲如一家。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倒是阿安,我瞧着你这毒应该是你所亲近之人所下,你以后不管在那,都应该小心些。我这有一颗月明珠,此珠虽不华美,可能验出毒素,只要不是天下奇毒,遇到毒素都能会呈现黑色。”

    说着,就从荷包之中掏出平淡无奇,只有花生大小的珠子出来递给纪安。纪安忙摇手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多谢师兄美意。可无功不受禄,先前得师兄相助我已无以为报,这珠子更是万万不能收了。师兄美意,我心领了,请师兄收回去吧。”

    崔玄却是罢罢手,对着纪安说道:“无事,这是我行军所得,外人并不知晓。且认识此物的很少,你现在身边不安全,带着此物能防身一二。月明珠我自己还有一颗,这一颗可对你来也许能救一命。你快收下,什么事情能比得上自身的安危重要。”最后一句话,崔玄说的有些意味深长,淡淡的看了纪安一眼。

    纪安一震,心里苦笑道:是啊,他命都要保不住了,还在计较如何不欠人情。现在,他当务之急,是保命第一,至于欠下的人情,只要他不死,总有机会还的。

    当下,纪安郑重的朝着崔玄一拜,说道:“师兄大恩大德,纪安铭记于心,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请师兄受我一拜。”

    崔玄扶着纪安,脸色有些沉的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都说了我们是师兄弟,不是外人,你太和我见外了。好了好了,不要再和我谢来谢去的了。”

    说着按下纪安,坐在椅上上,看着纪安。纪安也觉得自己矫情了,忙笑着说道:“师兄说的是,师兄饿了吧,我喊小二上些菜,咱们边吃边聊吧。”

    崔玄露出笑的模样,对着纪安说道:“也好,这儿的招牌菜都还能进口,我们稍稍吃些吧。”

    说完,崔玄喊来小二,报出菜名,没一会,桌上的菜都上齐了。等小二退下去,纪安瞧着一桌菜有不少他爱吃的,心倒是宽了。

    吃起饭来,纪安才发现自己做了件蠢事,崔玄那会是边吃边聊的人,所以,桌上半点声音也没有。等吃完饭,净了手,小二上了茶,纪安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崔玄瞧着刚刚纪安纠结的样子,满是玩味,可一想到如此的性子今后所遭受的一切,却又有了一丝的烦恼。罢了,罢了,前世欠了他的,因果循环,天意如此。

    纪安不知道崔玄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崔玄很是高深莫测,先前纪安是想着家丑不外扬,可他自己中毒是在崔玄面前查出来的,也没什么好瞒的。再说,有刚刚那颗珠子,纪安倒是不好什么都瞒着人家,好似把人防着似得。

    为此,纪安试着说道:“师兄,中毒这件事,我也不知从何查起。不知道师兄是否可以帮我分析一下,麻烦师兄了。”

    来了,崔玄知晓自己那颗珠子还是起了作用的,至少纪安稍稍的对他放开了心房,看来自己的心思没白费。崔玄面上带着暖色,条理清晰的说道:“天下之大,纷纷扰扰,无外乎利益和感情两种原因。你中第一种毒的时候,是三年前,第二种毒却是现在。而之前却是平安无事的,那么,你三年前和近来做了什么事情,妨碍到了旁人,找出原因,才能对症下药。阿安,你说是不是啊。”

    纪安脑子了过了过,三年,明山书院考核,近来,明正书院上学,这都是妨碍了郑氏和纪晨的利益的。

    崔玄瞧着纪安不说话,心中知道他在想事情,也没打扰。虽然崔玄很想直接说出事情恐怕是郑氏和白氏所为,甚至要防着些白氏。可他知道,纪安是个孝子,疏不间亲,贸贸然的说白氏如何,白氏的结果怎么样,他不清楚;可他也别想再交好纪安了。

    所以,他只能慢慢的一步步的分析,引导,慢慢的让纪安自己去发现。

    纪安抬起头,瞧着崔玄,说道:“师兄必定是知晓我家的情况,我中这毒,说着也不怕师兄笑话,恐怕是嫡庶之争引起的。”说到这个,纪安苦笑道:“也不知我何德何能,竟能让人惦记如此。”

    崔玄瞧着纪安果然怀疑到了郑氏头上,遂说道:“我看也不尽然,你在祖母身边养大,纪老太太我是听闻过的。性情高洁,慈祥宽和,有她护着你,若你真有了什么,恐怕你嫡母也吃不消。再者,听闻你府上曾重金请了大夫坐诊,为你治病养身。这大夫既然能被纪老太太和纪侯爷信任,你嫡母要收买恐怕也不是简单的事情。疑点太多,倒不好下这么早下结论了。”

    纪安听着崔玄分析,思考半响,才发现事情恐怕比他想的要复杂。三年前的太医,怕是走的郑氏的门道。毕竟,郑氏有个亲姐皇后,这样的事情要做太简单了。可府里的大夫却是他爹亲自请回来的,却也对他的病三缄其口,是否被收买,还是有人压着。

    这三年来,纪安每每有了头疼脑热,都是他整治的,要真被买通了,他也活不到今日。那就是被人压下了,且这人还是在纪府颇有分量之人。

    这人是谁,可以肯定不是纪老太太,若是纪老太太知晓了他中毒之事,府里不会如此的风平浪静。他亲娘虽然是有诰命,但也只是个妾,而且他们是亲母子,白氏要是知晓他中毒了,恐怕也不会这么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祈望郑氏的庇佑了。

    那只剩下他爹了,纪府的一家之主,若是他有心瞒下此事,倒是大有可为。纪安想到纪博平时对着他的宠爱和包容,心中陡然发凉,果然是假的吗?得知自己儿子被人谋害,处处帮人扫尾,包庇凶手,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好,好,真是个好父亲,好丈夫啊。

    瞧着纪安脸色发白,崔玄心道纪安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纪府的事情可谓是乱麻一堆,恐怕除了纪老太太,没一个干净的。也不知道最后爆出来的时候,纪博这位帝王心腹还能手握重兵,屹立不倒吗。

    纪安把心里所想按下去,没有证据,这话对谁都不能透露。所以,他只能扯出笑来,说道:“师兄说的有理,要查中毒之事恐怕得从长计议。要是师兄能发现什么,还请告知我一二,多些师兄了。我就先回去了。”

    崔玄也没留人,知晓今日之事对着纪安的冲击很大,他点点头,宽慰了纪安几句,让马夫送他回书院。

    坐在屋内,瞧着窗外载着纪安的马车远远离去,崔玄声音低不可闻的呢喃道:“假嫡子,真庶子,我们可真是有缘啊。”说完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可眼里却满是复杂。

    纪安回到书院,顾詹带着姜曜在屋里等他,瞧着纪安脸色不好,顾着知晓纪安身子弱,忙问道:“阿安,你脸色如此苍白,是否身子骨不适,要不要我去医斋请个大夫给你瞧瞧。”

    纪安摇摇头,说道:“无事,我只是昨夜没睡好,今日又逛累了,睡上一觉就好了。”

    听着纪安如此说,顾詹赶紧让纪安歇着,本来想说的话也胎死腹中,带着姜曜就离开了。

    纪安睡在床上,眼睛闭着却丝毫睡不着。

    他太天真了,学不乖,还自以为是个局外人,自命不凡。可除了纪老太太的宠爱,他连半分立足之地都没有。中毒,就是查出来又能如何?纪博既然瞒下了此事,就不会再允许旁人翻开,更不会为了他很郑氏翻脸。

    哈哈,可怜可叹,到此时纪安觉得自己才明白,果然,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他只有他自己了,摊开手掌心,纪安细细瞧着,就这么一次,他的命运再也不要握在他人之手。

章节目录 第26章 剥茧

    第二天;书院放假;虽然纪安心里对着回家很抵触;可也不得不回去。想了一晚,纪安觉得他首先要拿到证据;就是纪博不给他做主,总有一天;他能自己为自己讨回公道。

    回了纪府,纪老太太就先让吕嬷嬷在倒座房那儿等着了;一见到纪安就带着他去了集福堂。

    纪老太太自从得知纪安拜了王渊为师;心情十分舒畅,身子骨也稍稍硬朗了些。这会子知道纪安回来,已经让人做了纪安最喜欢吃的糕点,配着纪安喜欢的米露在小灶房做好了等着他呢。

    一见纪安;不等他行完礼,就说道:“好孩子,来,这些日子过的辛苦了。虽然你拜了个好师傅,可王渊的教徒严厉也是周所周知的。哎,看看,脸都瘦尖了,趁着这两天回来,祖母给你好好补补。”纪老太太心疼拉着纪安的手。

    纪安心里一暖,不管如何,祖母对他是真好。这就够了,就够了。纪安扯出笑来对着纪老太太说道:“祖母,孙儿可不是读书读瘦了,是想祖母想的。祖母,孙儿可想您了。孙儿这段时间不在,祖母可好好用饭好好吃药啊?”

    纪老太太故意苦着脸对着吕嬷嬷说道:“吕嬷嬷,你瞧,我这大孙子都成了管家公了,这可怎么办哦。“虽是这样打趣,可眼里的满意和高兴却是要溢出来一般。

    吕嬷嬷顺着纪老太太说道:“老太太可不能怎么说,若不是咱们大少爷能干,也拜不了王大人为师。我可听说了,王大人的徒弟只要科举的就没掉过前三,那三元及第的崔家大郎,可不就是他的徒弟吗。”

    果然,纪老太太听了更高兴了。她早先想让纪安跟着白旭图的就是白家在官场上的人脉。可白家人单力薄,白旭就是状元郎,可白家也比不得祖上,确实是没落了。现下纪安得了王渊这个师傅,纪老太太是从心底高兴的。

    纪安听她们提到崔玄,心里一动,立马问道:“祖母,你猜我见着谁了?我见着师兄崔玄了,他长得特别的俊,人也特别的好,还送了我一串手珠。祖母,我还是去书院才得知他那么厉害,以前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说完,把手上的珠子显示给纪老太太看。

    纪家早年也是豪门世家,纪老太太嫁进纪府好东西瞧见过不少。看了一眼纪安手上的东西,立马道:“这东西有年份了,听说戴着能静心养身,你身子骨不好,以后就别拿下来了。不过,咱家也不能光沾人家便宜,祖母这儿有副画,下次你个崔玄带去吧。”

    纪安顺这这个话题问道:“祖母,虽然我和他是师兄弟,可对他真不怎么知道。祖母可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纪老太太一听,也有了说话的心思,让吕嬷嬷搬了个绣墩,让纪安坐在她身旁不急不缓的开口道:“其实,要扯巴起来,崔玄还得喊我一声二表姨呢。他家外祖的二儿子娶的是我未出五福的一个堂姐。不过,因为嫁的是庶出,和崔家也算不得什么正经亲戚。”

    听着这七大妈八大姑绕弯子的关系,纪安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像崔家和郑家那样的百年世家,姻亲遍地,纠纠缠缠,枝繁叶茂,像他们这样沾亲带故的真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

    :“要我说,崔玄其实也是个命苦的。他虽是嫡子,可下面却有个出生贵妾的弟弟,两人也就相差一岁,这贵妾还是他祖母的侄女。要不是他母亲当年赶在前头生下了他,恐怕都得被逼的下堂了。”纪老太太想到什么,对着吕嬷嬷使了个眼色,吕嬷嬷领着众人出去了。

    纪安楞了楞,崔玄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可想不出崔玄小时候小白菜小可怜的模样。

    纪老太太瞧了瞧纪安,心里叹了口气,对着他说道:“其实,纪家当年的爵位丢失还和崔家大有关系。外面瞧着是公爹犯事被罚,可勋贵之家,哪家没有一些糟心事,要是犯些事就剥夺爵位,那京城也不会有这么多豪门了。哎,也是该着崔家倒霉,当年,崔家有一嫡女,因为其母被休,身份尴尬,可她才貌双全。公爹正值壮年,就想娶了她续弦,上崔家提亲。两家已经换了更贴,只等来年结亲,可万万没想到崔家女却被先帝相中,直接接到宫中成了贵妃。”

    这是什么情况,崔家和他家还有这么一段恩怨。纪安对着纪老太太问道:“那后来呢?先帝如此做可谓是夺人、妻室了,难道朝廷上下就对此不言不语吗?”

    纪老太太看了看纪安,心道纪安还是太嫩了,对着纪安说道:“若是真不言不语,倒好了。先帝是靠着武力诛杀废太子有功才登基为帝的,手段甚是严厉了些。公爹是个武人,和他有婚约的女子进宫为妃,无异于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这谁受得了。于是他联合着御史弹劾崔家背信弃义,没曾想,御史们口里无德,说崔家女无德不配伴着圣驾左右,先帝一怒之下,就那那些御史们都斩杀了。那时,我虽然刚刚嫁入纪家,也听人说宫门口的狮子都是红的。”

    说着,纪老太太好像又回到了那段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光,整天怕着先帝就给他们家来这么一下。

    :“好在当时先帝只杀了御史们泄愤,就被当时的崔贵妃给劝住了,也没怪到我们府上来。当过了几年,我们以为事情过了之后,公爹却因为一件小事被夺了爵位,要说没有当年的事情影响着,我是不信的。安哥儿,你也别怪你父亲,他是怕了,圣意难违,当年要是真违拗了,恐怕就没有纪府了。”纪老太太拉着纪安的手叹息道。

    纪老太太得知纪安有了靠山,心中高兴是高兴,可也怕纪安怨怪自己儿子。儿子孙子都是她的心头肉,可不能让他们有了间隙。趁着此机会把往事说一说,给儿子争取些谅解,也算她这个为娘的一片心了。

    纪安心中却是心到了另一件事情,因为圣意难违,所以纪晨必须是世子,因为圣意难违,所以他被害了,只能被掩盖。因为圣意难违,所以,被放弃的永远是没有价值的。按照这样的推算,他的好父亲果然参了一脚。

    纪安听着纪老太太的话,问道:“那如此,崔玄不是得防备我一二。毕竟,我们和他家有龌蹉,祖母,孙儿以后可要和他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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