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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色有无-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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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远远儿瞧着我们,被笑得不明就里,还真来问我们可否用膳,我们更笑得厉害起来,皇上也就牵着我去吃了饭。桌上他还一道道嘱咐我这也注意那也注意,我啃着蹄髈就同他囫囵玩笑道:“爷,你干脆跟着我去得了,那地界儿往南走走还能下趟江南呢,我想去瞧瞧,你们做皇上的不也最爱下江南么?”
    皇上掐了掐我脸蛋儿:“我要是跑它一两月,朝上还不得疯了?到时候你爹就不止打你,估摸要连着我这皇帝一道打了。”
    “那挺好,”我连忙赞道,“我好歹多个垫背的。”
    皇上闻言,气得逮着我胳膊就把我往他怀里带,我只拿油碌碌的嘴往他脸上一吧唧,他清俊面皮衬着绢灯登时泛亮,任凭他怎么庄重都显得滑稽起来。
    我手支在他膝上盯着他,噗嗤一声就笑:“瞧瞧,爷,给我垫背多好啊,脸上都有光。”
    皇上也没急着擦脸,反倒恨恨捏着我下巴呡住我嘴,不知餍似的寸寸吮吻,一直到我觉着嘴上油都已被他揩尽了,有点儿疼,他才慢慢儿把我放开,垂眸睨了我道:“油嘴滑舌。”
    我咂咂嘴也不在意,只抬了指头蹭掉他脸上那点儿油印,搁舌上就舔了:“有人还偏就爱吃呢。”
    皇上见此,卡在我腰上的手顿时下力一捏,沉暗了目色粗声粗气儿道:“甭撩了,稹清,不然你明儿也别走了,叫你们台里换人罢。”
    这可不成。我连连告罪败下阵来,赶紧规规矩矩吃了饭,也就该出宫了。
    皇上说饭后适应走走,还顺路送我到了玄德门。我走出玄德门老远又琢磨着回头看看,原想着瞧瞧他背影也知足,然回头时,却见他还立在门内看着我。
    我愣了下,没关系地冲他摇摇头,抬手摆起来叫他回去吧。
    远远的,他徐徐颔首,垂眼想了想什么,又再抬头看我一眼,终是由宫人陪着背过身去,渐渐走远。
    我也就扭身接着往乾元门外走,错开一架拉了玄红金锦的辎车,边儿上走着礼部的采买官儿瞧见我,还略尴尬地与我点过头。我倒没搭理他,只递了腰牌儿出宫,挨到翌日徐顺儿将我行装收拣停当,我揣了两册话本儿,就同沈山山一车上了路。
    那一走便是两月余,山东府夏末逛入仲秋,我与沈山山在行馆干等着文书也腻了,拾空便寻道儿溜去了烟山踏青,想着往山里的了悟寺住上一夜,清净清净。
    宦海在世,山林在野,此行尚需赶一段儿路,路上我打沈山山马车上胡翻,还翻出个没瞧过的孤本儿来,书名儿叫华台传,好生恢弘,我瞧着还打趣沈山山:“哟,什么时候得来的,瞒着爷自个儿看呢?”
    结果书一翻开,那么大气个名儿,居然包的是个书生小姐谈情说爱的故事,叫我笑了沈山山老久。
    沈山山袖手窝在车座儿上,瞥我一眼道:“你不就喜欢看这长长短短的破事儿么?这书崇文宰了我十三两,没看就孝敬你了,你倒要踩我脸皮子,你缺德不缺德?”
    “为本儿书还生气了你,至不至于?我看还不成么?”我好笑着拿胳膊撞他,“这路上还有好一阵儿呢,都快够我看完了。”说着我还就真看起来。
    我看杂书话本儿可比从前考学时候温书专注多了,沈山山深知,便也不扰我,只舒身坐在旁边儿由我靠着,自个儿也静静养着神,如此车行到快黄昏时,也就到了烟山脚下。
    我俩那时已在府衙的案卷堆里闷了好些日子,累得是身心都倦,此时下车一抬首,忽见群峦绿林中此山浩然一竖,当中满目苍翠杂了黄叶,耳边遥听鸟鸣于空,一时心中便生旷然,只望朝山中走走透透浊气儿,便拣了僻静山道儿就往上爬。
    大抵因初入山时人总轻狂,我其时甚觉烟山并不算高,爬山不过易事儿,便一路走都蹦在沈山山前头,四下左游右荡,一心要学书里骚客,想把山间花草全逗尽,沈山山只紧紧跟在后头劝我小心跌跤。
    此时刚至山腰,我恰转过一处山道,竟忽见一汪含霜碧潭陡现于前,临潭处,一株秋桂亭亭立在浅岸上,大约足有七八尺高大,其枝繁叶茂好似宫中长明的百子铜灯,偏却将烛火化为金珠花球挂着,漫身招摇在风中飘香萦萦,眼见正是开到了好时候,亦衬了林间好颜色,美得不可方物。
    我且惊且喜,心里第一念头自然是上去折两支花,却没留意便踏在浅滩凹窝里,一时被深秋寒水惊湿了鞋袜,冻得连退两步直跺脚叫骂起来,惹得沈山山在背后吭哧笑我:“稹清你个采花贼,叫你小心你不听,这下得报应了吧!”
    “别装得你跟圣人似的,谁上山不摘两枝花儿啊?”我捡了个大石头坐下脱鞋,“那花儿瞧着漂亮,怎么却长在这地儿,怪扫兴的。”
    “谁让你跑那么快,脚下什么都不看着。你要什么就说,我替你摘不就成了?”沈山山说着话,已笑折了支金桂走过来,趁着我正拧着锦靴上的水,竟将那花枝举起来就往我头发里插。
    这气得我连忙打落他手喝他一声儿,只恨不得那鞋丢他脸上:“沈山山你这什么习惯?怎么打小见着什么就都想往我脑袋上插,多脏啊,不知道有没有虫子呢。”
    “你还怕虫子?这要搁了在京城里,你都该四处找蛐蛐儿了。”沈山山被我打落了花枝也不恼,只再默默将那花枝捡起来,摸着石头坐在我旁边儿,竟接着摇头晃脑地吟咏道:“青山空翠湿人衣,狡童拾花涂脸鼻……”念到这儿他还拿花枝点点我脑门儿,在林间夕阳下弯起眉眼笑看着我:“当风少年春好色,无意秋花落日西。”
    吟罢此首,他哂我一句:“你也别装得小时候多乖觉似的,我可都记着仇呢。”
    我这才知道他是作了酸诗挤兑我小时候拿花汁儿涂他满脸的事儿,还真觉逗趣儿,穿上了鞋就蹬他一脚,站起来道:“你瞎啊,我还少年?爷我如今二十有五一把年纪了,这爬两步山还骨头响,跟着叫叔叔的一大串儿呢,念着你也不嫌牙酸。”
    沈山山不甚在意地拍了拍被我踢到的袍子,也不知听没听进我这话。那时他乌眉下潋目微动,好像有些惋惜地瞅了瞅山间花草,下刻垂首顿肩,只似有似无叹了一声:“年岁是过得快,眼下天儿已入秋,凉下了。要是还在春日,此间景色定当更好。”
    我眼见了这碧潭黄花,心里还期望着爬上山顶能有更好景致,便拉着沈山山起来继续行路,细思他这话,竟觉有几分意味,抬手也打旁边儿摘了枚黄枫,随意把玩着笑:“做什么伤春悲秋的,沈主监大人,山枫遍野多好看,秋天也挺好。”
    之后又走了多少时候,前方高处的秋枝花叶后渐渐现出了悟寺的红墙,见着近,我二人却赶紧赶慢也老到不了。此时我终觉出爬山实在不易,不由累得就近找了棵遒劲老树,一屁股坐在根上,拉着沈山山说实在走不动了,得歇歇。
    沈山山见着我这架势,颇有些好笑:“你这一腚子下去要把树根都给坐折了,山林草木生得都不容易,你也惜着点儿罢。”
    我揭开水囊喝了两口搁下,“累成这样儿了,我哪儿还管得着生不生的,你找的这什么破地儿,前面还有多久才到啊?”
    沈山山由我拉着他袖子揩脸,叹口气,往前头山顶望了望道:“真不远了,日头快落下,还是再走走,到了寺里再歇吧。”
    于是我也就依言起来,走得腿都快断了,便把胳膊架在沈山山身上,强把沈山山也拖累成条死狗的模样,如此二人才终于狼狈不堪走到山顶。
    然山顶景致实则也并无甚稀奇,可说是远不如山腰了。那时我立在山顶一望周遭平平,再想起之前秋桂碧塘之景,亦想起我那份儿乍见美景之喜,胸中竟生出几丝莫名惦念,这惦念叫人直想将脑中记得的都给除了,只愿再那么霎时喜遇一回才好。
    我就这般怪里怪气地寻思着,胳膊忽被沈山山放下来,他说到了。
    我立时抬头瞧去,果见身道儿前山寺终显,对扇大门儿半掩着,顶上悬着个红木题金的大匾,上书“了悟”二字。
    顷刻见字,我心中竟也真开悟如拂柳见桃花,偶然醒神,只觉这一路行山寻寺,或然就跟人一辈子似的,所有心性大约都同,片刻不由些许怔忡。
    “进去吧。”沈山山抬手推开了悟匾下的大门,往里朗声唤了人接应,便扶着我,跟随小沙弥一道入了寺。
    【佰玖陆】
    了悟寺待客的一间禅房在南坡一里地的芥子冈,房院儿名为须弥渡,前有小塘,引清月映郭,一座朴素石桥架在其上,走过去就能入屋。
    秋夜寒凉,易饿脾胃,只好在了悟寺香火够旺,我与沈山山只添了几两随喜功德,便也得了顿踏实夜饭,坐在须弥渡的院中开吃。吃着饭,老主持来拜会,大约见我们还算富贵,便也问起所来,又证实我们是朝廷的人,老头儿竟还心思活泛,说起要孝敬,就请来一个观音玉坠儿送给了沈山山,说是搁在经堂里受过仪轨启请胜住,灵力无边。
    我闹不明白,待那主持走了,只好问沈山山什么叫启请胜住?
    “启请胜住,就是俗说开过光的。”沈山山随口简答我俩句,握着那玉观音看了看,竟还乐起来,淡笑着将眼光搁在我脸上道:“哎,稹清你瞧瞧,这观音长得像你呢,送你戴得了。”
    “什么就像我了?”我听言接过那观音玉坠儿一瞧,却到底没瞧出哪儿同我一样了。
    观音者眉如小月、眼似双星,常常画像上都见着,应是玉面天生喜善,朱唇薄而梢挽,于是众生都说观音慈悲。可我不慈悲,我性子浑又没慧根,是个粗俗不堪的,瞧着这玉坠儿刻的观音翡翠颜色、白玉的莲台,一容深含的笑意,也不知世人为何要说这观音慈悲。
    我眼见这世间神佛皆是端瓶儿携叶坐莲台,或笑或默,成日单听着善男信女之音叫嚷疾苦,说要度化世人,却又双腿不点人间地儿,我以为这不叫慈悲,这叫漠。
    我撇嘴嫌弃道:“小爷我可不这样儿。”
    沈山山听着我胡言乱语,扯过那观音道:“说些没用的做什么?你不爱要我送别人就得了。”
    我闻之连忙将玉坠儿拽回手里,“你敢!赶紧拿来,再怎么也是块儿好玉,怎么就便宜别人了?爷我拿回去当了还能多赌次马呢。”
    沈山山简直觉得我好笑,摇头瞧着我跟地主拴钥匙似的把那玉坠儿拴上了脖子,直叹道:“稹清,你真跟穷疯了似的,哪儿像个御史台出来的。”
    “穷疯了才像御史台出来的呢。”我理好衣裳盘在板椅上,抱着华台传就翻起来,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我的俸禄能同你御史丞的比么?况你还有你爹呢,我爹老早就不养我了……行了行了,你别搁这儿扰我看书,外头小沙弥打水了,你先去洗洗吧。”
    沈山山多半跟我这俗人也没话讲,便就真去梳洗了。我继续盘在板椅上就着旁边儿的大灯笼,竟还真把那华台传给看完了。
    这书讲书生小姐的情爱,俱是小事儿,自然比不得西山杂话描摹人世来得精修,可却也很得味,适应消遣旅中光景,只那结尾结得叫人有些胸闷。
    一时我搁了书,揉了眼睛往寺墙看出去,但见远方云下风烟邈邈,霜雾相接,隔山比这山还高,内中寒火星悬似有人家,倒也不似很远,若是静心去听,好似还能听见村墟夜舂,遥遥与寺中疏钟相应。
    这时沈山山回来了,见我正瞧着对面的山,便合着袍子呵出口寒气,问我想不想去那边儿山瞧瞧。
    我还在想着那华台传的结尾,听言也只有些悻悻,收眼看回须弥渡中一树树黄叶,叹了口气:“我懒怠走了,我觉着就这儿挺好。”
    沈山山见我把书搁在了旁边儿看完了,他便坐下来又捡来看。我在旁边儿眼睁睁瞧着他翻过了三四页儿大约也该知道书里谁是谁了,便顿时起了坏心眼儿,从椅子上跳起来就冲他大吼一声:“书生小姐全散了!严小姐嫁了唐员外!李书生考中功名做大官另娶了!两个天南地北分了老远压根儿没情爱上!瞧瞧你买的什么破书!这叫什么鬼故事!看得爷怪憋屈!活该你被崇文坑银子!”
    当时若不是我跑得快,沈山山差点儿把我摁在地上一顿胖揍,一时我俩在院中追打起来,我躲在棵大枫树后闪来闪去继续骂他,还被隔壁做晚课的老和尚呵斥了两声儿,说我们太闹腾了成何体统,简直扰乱佛门清净。
    那刻,我竟又觉得自个儿一把年纪又少年了一把。
    可晃神间一不留神,却被沈山山拽着我后领揉乱了头发,只好恼得也去洗漱。洗好便换了衣裳枕臂仰躺在禅房里的罗汉床上。
    沈山山大约是去隔壁赔不是了,过了会儿才拎着书回来,进了禅院见我没进被窝却在罗汉床上躺着,便也过来跟我一道儿,就似小时候玩儿得晚了他住在我家里似的,那样并排靠着,一起看着窗纱外头望着星星,还聊着华台传,说那小姐于书生,大约只是场梦罢。
    后来我说着说着到底是睡着了,也记不清沈山山都讲了些什么。不知睡过去多久,我迷蒙中翻个身,额头竟觉抵上一片温和。
    我不由慢慢睁眼,那时只见昏光摇影中,近在咫尺处,是沈山山正眼睫半阖地定定地看着我。
    他前额正稳稳抵住我的前额,鼻尖儿也几乎要挨着我的鼻尖儿,那目色好似窗纱外的夜,深黑中泛着灯影的光,一如九天星子洒在他眼里,眨眼间星河微漾,见我醒了,他不过轻轻唤我一声:“稹清……”
    这唤顿叫我神台一醒,一时惊得猛欠身同他分开,脑袋却立时向后撞在立板儿上,砰地一声,整个人一瞬清明。
    沈山山连忙半支起些身子,抬手要掰过我脑袋去瞧:“你疼么?”
    我连忙止他,僵僵地摇头,“不……不疼不疼……你,你怎么不睡?”
    沈山山由我止下,动作一凝,便也就放下手,撑在我近旁垂眼看着我,徐徐道:“我还在想你方才说那小姐的话。”
    我此时哪儿还来得及想起我说过了什么,正是愣神间,却又听他问我一句别的。
    “稹清。”
    “……啊?”
    “你说,我于你是什么?”
    沈山山半撑了身子将我挡在他与立板儿之间,距我太近,问得太清,好似根本不容我蒙混过去。
    其实平日里不过笑闹玩耍也日日都见,我并不觉得沈山山身量比我大上多少,然此时这样近地一瞧,我却发觉他胸脊是宽阔的,容貌也早不似少年时候被我刻在心里的那般稚嫩,早一眉一眼都生出了气韵风神,暖而笑意动人,寒则叫人生畏,就连身上佩香都不再似少年时候馥郁,寻常是清冽的,一如草木。
    原来我已不是个少年了,我的沈山山也不再是个少年。
    好些事儿说到底来也不知是不是美的,然却终究是憾的,只是时过境迁了世事早已落花流水,再度想起,竟也平和,竟也软暖。
    我就那么看着沈山山,也静静躺在原处不动,只望入他眼里笑道:“山山,你记不记得……晏同叔有一句山亭柳?”
    “你于我,该当就是那……若有知音见采,不辞徧唱陽春。”
    【佰玖柒】
    那时沈山山听了我的话,也不知是觉好或不好,却只泄力躺回我旁边儿去,沉默了许久的时候,忽而徐徐地颤声问我:“稹清,你真就甘心?”
    听我久久不语,他又道:“台里原点了我一人出来,根本和你没干系,你分明是知道礼部备着立后的事儿,才赖着梁大夫应了你出来躲的。你总说你不在意,既是不在意,没关系,你又为何要躲?……稹清,你何苦非要为他委曲求全?你自己的圆满就不要紧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心里不圆满了?”一说这个我就有点儿头疼,“……难道你跟我爹一样儿,觉着我非得成个家才好?还是我这心性,成个家就能改回来了?你们怎么就总觉着我是因为怕皇上才不敢成家呢?你知不知道,皇上他也劝我成家呢……可我自个儿不想,是我自个儿不想啊。”
    我转眼瞧见沈山山盯着我老久,好似还要说什么,便连忙打断他:“旁的不提了,山山,你说说我这样儿的人,怎么去当爹啊?……且说真的,你才是真该成家了,甭跟我似的独独飘着。我这样儿的不成家也是该的,但你不一样,这事儿你不能陪着我……你和我……到底,到底是不一样。我自个儿是不能好了,但我俩一道儿长大这么多年,我打小……打小只盼着你能好,那就跟我自己好起来是一样儿的,瞧着你能好,我也就开心了……如今,我大约也就这一个盼头了。”
    沈山山躺在我旁边儿,仰面看着屋梁,听我说话竟似愣神一般沉默了许久,到他再度说话时,我也不知他那是空茫还是了然:“……你真这么想?稹清,你……你望我成婚?”
    沈山山跟我不一样,他从小喜欢的是姑娘,能成婚有什么不好的?我自然点头道:“我当然望你成婚,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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