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山色有无-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只见彭二少爷两眼青红浮泡,皮相五色惨烈,眉骨破的破,唇角裂的裂,一脸高肿充着血,能赛得上吐蕃的鲜幡旗,走出去都不定能叫人瞧出个人形儿来。
    皇上慢慢扭头来看我,似在问:你揍的?
    我当然点头,心想我还没怎么使力呢。
    皇上顿时垂眸下去,拾拳掩了唇角,轻咳一声忍笑。
    可这一咳是轻,却把皇七爷吓得抖筛糠似地一膝跪下,偷眼儿瞄了瞄皇上,畏畏缩缩道:“皇皇皇兄,彭二说的那些都是他自个儿的意思,万万不是我叫他说的……清爷打他,是打得好,打得太好!皇兄若没叫臣弟来,臣弟也正打他呢,马上就把他交到宗正院儿去!都不劳皇兄费心的!”
    那彭二闻言,连忙吸呼着肿得合不拢的嘴大呼太子爷饶命,砰砰磕着响头。七爷一道转头骂他,一道给皇上赔不是,虽口中叫着皇兄,模样却不似弟弟见了哥哥,而似臣见了君。
    皇七爷是皇上的亲弟弟,却同皇上一点儿都不亲,那时候年岁也有十三了,平日里是绝少往东宫来。他虽说同皇上一母同胞,可皇上是养在先皇跟前儿带大的,七爷是他母后拉扯的,年纪差了五岁也不多时候能一起玩儿,便打小就生分,搁我这外人眼里,俩人是真没有一处像的地方。
    小皇叔平日提起七爷总窝囊废窝囊废地叫,传到中宫里惹得娘娘老不痛快,祝宴喜酒上便结过几回梁子使过几回绊子,万幸是没能把小皇叔怎么样。
    于小皇叔而言,不过是一宫里头天家人,且处着罢了。
    此时皇上瞧着彭二被我打成了烂泥巴,大约于他挠我的事儿也消了一半儿的气,可垂眼看七爷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眉便又蹙上了,只不住听着,末了,七爷絮絮叨叨说怎么狠狠处置那彭二,他就点了头,又叫七爷起来说话。
    七爷战战兢兢起来了,皇上着人把彭二撵出去送了宗正院儿,便顺带就了手边的书考问起七爷念学的事儿。
    七爷万没料到还有这出,平日那学也当真是胡念的,便答得宛如稀泥巴糊墙,烂得有滋有味儿。这若搁了我身上皇上早训我了,却倒没训他,只是看着时候到了该传晚膳,便搁了书,恰平平静静赐了席,叫七爷留下一道用膳。
    七爷却说那日是嫡长公主下嫁几月了头回儿进宫来瞧娘娘,中宫早布了宴,他还得赶紧去赴宴,不能留东宫吃饭。
    皇上闻言,正搁着书的手稍稍一顿。
    下刻他才点过头,“是皇姐回了。也好,那你去吧。”
    皇七爷千恩万谢告恩走了,临走还再表了番要狠狠处置彭二的决心。
    皇上不再说话,只坐在大殿上看着七爷逃也似紧赶着走出东宫,就我见着,他那目光好似透着丝薄风,怪凉,也不知他想着什么,过了会儿才淡淡道:“行了,传膳罢。”
    他起身来,转眼看看我,抬起手拂过我眉梢的结痂,带着落唇在我额角印了一下,安抚我说:“彭二也收拾了,你心里别气。今日父皇宫里又给我送来血燕,恰好你同我一起吃了补补。”
    我看着他,向他笑:“那做枣泥味儿的?我突然想吃甜的。”
    他闻言,眼光稍动了动,一时好似风摇动河湖中的星子,望着我是沉静的,片刻轻轻笑出来:“成,做枣泥味儿的。”
    我收了他桌上的书跟在他后头,我们走上游廊。他行在前面两三步远,一身明黄的袍子透着柱角散入的春暮昏光,那形色实则说不出的柔暖,然无论搁了谁眼里,乍眼却只先看见他身上的龙章。
    龙章却是冷的。
    我那时候突然想起他那夜危急过后刚醒过来的事儿。
    当时四下报传太子爷醒了,先皇不顾圣躬沉疴急急到了他寝殿里头,我还没出去,我爹在,皇上他母后在,一干臣子都在,礼部几个手里还捧着记棺材的册子。
    我们都听见先皇威镇了一身的天子气魄厉斥皇上道:“你是储君,你是朕的太子,怎可逞此不顾家国社稷之能?你将朝堂宗庙的大任置于何地!”
    这一怒下,我们跪了一地,可皇上卧在榻上却未多言,只告罪道:“儿臣寡虑,不孝……叫父皇担忧了。”
    下刻他缓过口气,第一句却是问先皇:“老六怎样了?”
    
    第41章 山色有无
    
    【佰拾】
    皇六爷腿折得厉害,那回后当真就瘸了。
    他虽捡了一条命,然这活在宫里也算憋屈,只因人人背地里指着他都说三道四,大意是怪他害了太子爷遭罪,言语上应该还更有甚者。
    我并不清楚当年流言细软,如今不过是我自己作了那些口舌中的奸佞好些年,也遭了好些年宫中的是非,一切一切便可以想见,自是有当中不容易处。
    六爷原是个挺开朗的性子,小我两岁,从来爱跟着小皇叔同皇上玩儿,这事儿出了后头几天儿还日日来东宫问皇上安,回回都哭,哭得皇上颇心烦,可后来人不大来了,皇上又要日日问他怎不来了。
    这又问得我心烦起来,小皇叔来的时候我只好问他,六爷呢?
    当时皇上将养着,我们在外间儿,小皇叔不想叫他听见,便只下巴往外头扬了扬,又指指心口儿,摇头。
    我便懂了。那过后皇上再问起来,我就只说是六爷腿疼,不方便来了。
    皇上虽没说什么,可他心里又岂会由着我胡说就信。
    他生下来就是太子,生下来就住在宫里,这宫里是个什么模样,他都明白。他比我更明白。
    就此他也不再问。送来东宫的物件儿里偶或有我喜欢的,他见着合适也赏去六爷宫里几样,便就这么挨到行猎的劫数熬尽了,宫里流言揭过这页儿,日子入了夏。
    皇上担着的差事都稳稳回了他手里,他人又忙起来,春汛时候他治下闹出些案子,整个夏天儿都三司六部五寺地不消停,回东宫的时候大半累到嫌说句话都费事儿,见着我偶或夜里在看书,便时常捏着我手坐在书房里头养神,却也没精力再多指教我学问。
    可我的秋闱又渐渐近了。
    在勤学馆打人的事儿我爹当然第一时刻就知道了,我自然不敢回家。可呆在宫里本该温书,我却又因着看大溪落寇不好好儿念学。大概是五月中的时候,我几回摸出宫去买书没买着,不过想回家歇一脚吃个饭,哪知道有一回正撞上我爹竟然在,先生在他面前又告过我不温书的状,于是我总算没避过,连着那勤学馆打人的事儿一道挨了顿揍,脸上两下,背上两下,顶着脸皮回了东宫,恰好皇上从大理寺回来见了此景,终于生气问我缘故,这才哭笑不得地着人给我寻了大溪落寇全套来看,给我美得喜滋滋儿。
    我捧着大溪落寇夜读的时候,他还叫小太监守着给我添灯,好似什么大阵仗似的。如今想来只是好笑。
    不觉间,十年过去了,那书里头谁叫什么名儿我是一个都记不住,可这些个琐碎的事情却都门门清醒。
    还记得这书看完之后我再没有借口不念学,也就开始抱上了佛脚温起书来,更临到最后一月的时候,皇上都还推了些政事儿来陪我念书。东宫里头第一遭遇上有人赶考的事儿,下头人都觉新鲜,晚上我看书入夜了,小厨房还给我备宵夜,小宫女儿还来给我打扇,皇上若在,还能有小太监替我捏肩,那日子真同神仙似的。
    一宫上下都挺振奋,大热天儿的情绪高涨,连内务府送冰的听说了,都祝我定中解元。
    呸,他们尽赶着溜须拍马才是真的。我这样儿的要能中解元,他们叫沈山山那些学监儿里的真读书人可怎么办?大约得凑钱买几尺绳子挨个儿到西城门外头去挂树枝儿,要不就在礼部院外头撞死也成。
    就这么闹腾着恭维着,我焦头烂额地温书,东宫枫叶又一水儿黄了,好歹是临到了秋闱的日子。
    秋闱是考三场,定在桂月里头的初九、十二和十五,因当年监京城主场的秋闱同考恰好是我二哥,我就必须避院去寿县的次场参试,于是爹早在吏部替我摘出日子来,我也上告了宫里暂休侍读之业,初五就回了家。
    临出东宫的时候,心知至少是有大半月都不能再见着皇上,我也挺矫情,还吸着鼻子想问他讨个信物来托平安。
    皇上瞅着我道:“不就是考个秋闱么,你屋子里头哪样儿不是爷赏的,随便儿挑一样带走就是。”
    嗐呀,听得我真是好气。他怎么就不明白呢,这赏和信物分明就是两码事儿。
    我懒得同他瞎扯,夹着我一包书吭哧吭哧就出殿要走。
    然我一转身他又把我拉回去。
    没来得及瞪他,他已经反剪了我双手将我抵到朱漆的大柱子后头亲我,亲得我飘飘然已晕头转向的时候,迷迷糊糊只觉得腰带上沉了沉,我一低头,见是他将我早前给他的那块儿稹家玉佩又系回了我腰上。
    他竟将我送他的东西又送还给我,这脸皮儿不知是拿什么铁打的,也忒厚了,怄得我眼睛都瞪圆:“哪儿有你这样的啊爷!”
    皇上掐着我下巴亲了我鼻尖儿,这才咬着我耳朵道:“你给我了就是我的,现在赏你了,谢恩吧。”
    还谢恩呢,谢个棒槌。我气呼呼抱着书就出来了,手都不想同他招,直直走到宫门口去上了我家的车。
    徐顺儿赶车起行了,我心中恨恨,百般不是滋味儿,揪起那去而复返的玉佩来瞧,正冒火琢磨着往后再不要送皇上什么物件儿了,然这么看着看着,我竟发觉玉佩上的穗子是不一样了。
    原我玉佩上的穗子是两股青兰丝儿编了垂下的,这一看却变成了宫里金线的五丝纠,两股也变作三股,垂下来千百丝线飒飒一抖落,迎着光好似暮色洒金河荡,真是好看又富贵。
    我整个人好似蔫菜逢春般一个打挺,坐直起来细捏着那纠丝儿,发觉当中一股里头还有根硬条儿似的东西,扒拉开一看,只见当中居然藏着一串打磨成细珠的蜜蜡,成色是好极了,湛黄流光,上面还一个个刻着字儿——
    “长安喜乐,子佩吾思。”
    那字儿是魏碑,风骨我熟得不能再熟,笔划里头折转细刻了朱砂,好似是娇红春花印在秋叶,合着那句子低回婉转,漂亮得不像话。
    我看了好半晌,是怎么都释不下手,心里热得噗噗直跳,也是那时候才明白过来,人有时候当真矫情不得。
    其实寻常即为信物,信物也是寻常,两样儿都是一样儿的珍贵,该惜福的时候当惜福,真不该分那么清楚,没得像我这不知好歹的,竟临走了还同他怄气。
    他从来不说的话太多,却可想见他得多难受。
    我若还不好生考学,都实在对不住他这心意。一时想到这里,我简直鼻头发酸眼眶也热,又愧自己笨得眼拙没一早瞧出来,这时候想跳下车冲回东宫去谢个恩却也晚了,国公府已至。
    我下了车走进府,大哥正坐在前院儿里等我,一时见我回府还红着鼻子,便五大三粗地慌慌劝我道:“别哭啊小子,不就是去考个破试,考不上就算了,啊,咱府里头什么都不缺,哥养着你就是。”
    就他那稀稀拉拉的俸禄,还想养我呢,叫大嫂听见了夜里得掐死他。
    我一时被他这话哽得鼻酸变成了胸闷,手里的书往他身上一扔就道:“谁说考不上!我往后要进御史台的!”
    谁知这时候我爹正从前厅踱出来,闻言便肃了脸训我道:“那还不赶紧去温书!御史台是吼破喉咙就能进的不成?你小子还差得远!”
    我气焰顿萎,心里恨得不行却没法子驳他,手里便从大哥那儿老实接回书,悻悻回了小院儿去挑灯夜读。
    那时我心想,要我真能入了御史台,那入班的头一桩事儿,便是穿上台里的乌黑补褂,戴着官帽挂着授印,往我爹跟前儿转个三百圈儿不带停,好叫他知道知道我稹老三也是能行的。
    不过后来真入了御史台,这转圈的事儿,我却是忘了做。
    
    第42章 山色有无
    
    【佰拾壹】
    沈山山那年不用避什么嫌,秋闱就在京中考。我回府的消息他知道了,初六便着人给我送了个道印宝符来,说是他娘拜庙子请的文曲香灰,我俩一人一个,压在枕头底下能梦见考题。
    但梦见考题这事儿吧,其实好或不好也分人。
    倘若是沈山山梦见了考题,那自然提前得解是好的,可换了我这样儿的梦见考题,那便是提前晓得自己作不出,抓耳挠腮地睡觉都睡不着了,岂非给自个儿添堵?
    故这宝符我不敢压枕头底下,便就揣在身上。初七收整一番到了初八夜里,我想着翌日要考这辈子最重要的一桩学,简直兴奋得睡不着,想着考完了白露一至还能去画眉河边儿捉蛐蛐儿就更兴奋得睡不着。但翌日一大早就得起来赶去寿县贡院儿,再不睡是不能行了。
    于是我一咬牙,将孟子翻出来背了会儿。
    果真即刻大睡。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我去祠堂里头给娘和祖宗们磕过头,按礼数上了三段儿香,便由爹和大哥送出府。因一进贡院儿就是九日七夜,每场换号舍也是三日一换,故头一场的吃食干粮徐顺儿一早备好了,此时方叔出来,将吃食用度提到车上搁了就上路。
    临行我爹嘱我细心些,写字儿别老掉笔划。二哥监考,早一日点卯就被关进了主场,大哥从前考的是武科,在这上头说不出个名堂,便只揉了把我脑袋,悄悄儿说我考完了出来若想去赌马,就找他拿钱。
    我眼睛一亮,却听我爹厉目一咳瞪向大哥,大哥吓得连忙推我上车。
    然后马车厢子一晃一晃便把我载到了寿县贡院儿,路上给我颠瞌睡了会儿,下来人迷迷糊糊的,拎上吃的便要进去,结果徐顺儿又拉着我叮咛起来。
    贡院儿进去三道门,层层立了官兵盘查物件儿,连干粮都得切成一寸见方的以免夹带。号舍里头就更不是人待的地儿,宽就只四尺,里头除了上下托砖格开的两张板子啥也没有,写题的时候下板儿作椅上板儿作桌,睡的时候上板儿往下板儿处一并就作了床,管你是白丁是公子都是这待遇,躺上去连腿都打不直。
    这约摸就是朝廷说的一视同仁。
    我私以为那同是挺同的,仁却不怎么仁。
    见年临考前都有个民俗,便是坊间总传闻什么试子暴毙啊,什么考场阴魂啊,什么蛇妖盘檐啊,总之说得入了贡院儿就好似进了坟地似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却总要传得个人心惶惶才作数。
    徐顺儿约摸是听多了这些,又着实担心号舍那破地儿叫我待着不舒坦,便一边儿给我理袍子一边儿说三天儿就能出来一趟,爷你不乐意烧热水就忍忍喝凉的,免得将手烫了云云。我老不耐烦,连声儿把他呿开就抱着吃的进去了。
    进去时还听着徐顺儿在后头扯着喉咙叫我睡觉别打被子。
    周围试子一两百个正排队等检,闻言全都侧目看过来笑我,我立时臊没了皮,气得从包袱里头摸出个饼子就丢过去砸他:“你给爷滚!滚开!”
    徐顺儿颇委屈地躲在方叔后头看着我,方叔乐呵呵瞅着我俩笑,然后他俩冲我挥手。
    我觉得真是丢人,便扭头当做没看见,只往旁边儿人堆子里瞅。
    那时回头见着,贡院外送娃娃的寒门里不乏些父母兄姐亲自来送的。那些人跟我是没得比,他们根本没什么布帘儿马车,也没什么徐顺儿方叔,更没有太子爷拴的平安玉佩,有些大约是走了好长的路才赶来,要么就搭着驴子拉的柴车,明明一身苦呵呵的模样,但一个个脸上却都极和气,同我这拿腔拿调的模样真不一样,他们一家亲近得同我爹二哥那模样也不一样。
    我瞧着瞧着,心里竟挺羡慕他们。
    那时我所能知道的几个同年考学的人都和我出身差不多,比如沈山山和勤学馆几个公子哥儿,他们都是在京中主场考,换场那天儿兴许还能回家吃个饭,像我似的避院儿来这寿县同平头百姓们一窝子考学的公子是真没有,四周的娃娃见着我这模样儿的也挺稀奇,一会儿看看我衣裳环佩,一会儿看看我家马车马驹,一会儿看方叔一会儿看徐顺儿,眼里头竟同我看他们是一样的。
    大半他们才是真羡慕我。
    但我又有什么可羡慕的。
    人心这事儿,不过就是得陇望蜀。
    也更是得不着的,才觉得是最好的。
    【佰拾贰】
    如今说起来,秋闱那九日,是我这辈子头一回信了世上真有地狱。
    那之前我是真不信,真的。
    进去前我问我二哥,在贡院儿里上茅房怎么办。二哥当时顿了顿,沉吟一会儿才说,号舍每排头上有个茅厕,我想去的话就把号舍门上的牌儿翻成出恭,自然有监官来领我过去。
    我当时还觉着这伺候挺周到,心里且安了些,便没想着再问二哥别的。
    二哥却幽幽嘱我一句说,在贡院儿里要出恭,便最好早晨去。我没闹明白为什么,他也没功夫答我就去点卯了。
    结果等第一场诗和论的题发下来了,我折腾了一两个时辰暂作不出,想起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