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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昊天-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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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对于死亡，已然不是那么恐惧，甚至磨砺出了自己的道心，他修道时间尚短，但早已看透了人情世故，唯一看不透的，便是生死。
在他看来，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死了就不能为张虎报仇，不能感受世间的美好，所以他极为看中自己的生命，哪怕不惜任何的代价，也要活下来。
但现在，他已然有了一番顿悟，何为生，生便是活着，就好比生火，生，便是生火，而为何生火，因为火要用来煮饭，或是取暖，亦或是，焚尽世间万物！
而死，便是灭火，因为火没了作用，便要将其灭掉。
生死生死，便是从生火到灭火的整个过程，亦或是整个人的一生，由诞生，到灭亡。
生死又好比天上的无根之水，落入地面，从落下的一刹那，便为生，落到地面的时候，便为死。
其实时间万物的整个过程，便能看成是生死。
但无论是火还是水还是世间万物，都有他们存在的目的，生火用来煮饭取暖，而雨水则是用来滋润大地，所以说这世间万物的生死，都有一颗心，一颗有明确目的的心。
他前半生活着的目的，也许只是为了考取功名，为父母增光，但后来经历的灰袍修士一事，他活着，只是为了张虎报仇。
但进入了耀鼎宗后，他毅然发生了改变，他把这些事情看得极为重要，所以十分的怕死，怕自己死了，就什么都不能完成了。
所以说，他没有一颗心，一颗坚定到底的心，就好比火，明明只是用来取暖的，被风所驱使，偏要焚尽一切，与原来的目的背道而驰，甚至会焚烧掉原本只是想取暖之人。
此时的他，随着一次次的灭亡，开始渐渐的形成一颗心，他亦不去强求生死，强求的，只是自己这颗心中，所包裹住的东西。
此时，只见陈凡身躯之中的灵气开始变成一根根金色的线条，在丹田之中编织一张大网，而这张金色的大网，很像是一粒金丹的雏形。
其气势正在如同那大锅中沸腾的水一般，节节攀升。
而他目中一直透出的冷厉，开始一点点的变得平和了起来，细看之下，这种平和之中，偏偏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光芒，似乎看透了万物的光芒。
哪怕这股光芒随时都被老者所毁灭，但重新凝聚的时候，依旧散发光彩。
“你居然要结丹了！不可能！这不可能！一个练气修士怎么可能结丹！”老者失声大叫了起来，似乎有些乱了方寸，甚至不惜朝着陈凡砸去一个又一个一级二级的法术。
他不知道陈凡到底领悟了什么，他只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失败的必定会是他！
此时陈凡已经不去强求生死，他也不去刻意躲避这些攻击，任凭老者将其毁灭，他那散发着光芒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老者，似乎在这一瞬，他心中所包裹住的东西，便是这个老者。
时隔两年的忘我之境，再一次的到来，上一次，那是在耀鼎宗的山林之中，一刀又一刀的挥下，全然不知身躯的痛觉。
那个时候的他，初到仙宗，总是会有一些生疏感，他的心中一直挂念着张虎，挂念着仇恨，有一颗坚定的心，因为他没有其他的杂念，很容易的就能进入忘我之境。
他从小便是村里算得上心智最差的人，即便是让他想，他也想不出其他的东西。
但是后来，在那乱葬岗之中，吸取了上万道魂魄，促使他精神暴涨，神志大开，由一个傻愣的小子，突然变成了绝顶聪明之人
在他看来沾沾自喜的一些明悟，现在看来是多么的愚蠢，就因为他心智大开，变得多虑多疑，变得爱惜性命，懂得了世间的美好。
想得多了，那心中的杂念就多了，挂念的东西，也就多了，原本的初心，也是悄然发生了改变，不再如原来那般坚定。
而现在，通过了这上万次的死亡，从中明悟了所有的一切，这颗初心，又回来了。
老者这一道又一道的法术，在陈凡身躯中留下了神韵，如同一把雕刻的刀，正在雕琢一块美玉，无论这块美玉能发挥怎样的价值，那这雕刀，便再也没有了作用，
而陈凡已然不知痛觉，在一次又一次的毁灭新生之中，一步步的朝着老者靠近，而老者终于是开始出现了疲惫，如同那雕刀上出现了一丝破口。
美玉早已脱离了雕刀的控制，不再是由雕刀去刻美玉，而是由美玉强行的让雕刀雕刻。
与此同时，这充斥着整个手环空间的灰色雾气，开始出现了一大片空白的区域，而空白的中心，一颗灰色的珠子正在一点点的酝酿着陈凡的第三道分身。
空白的区域只不过出现了一瞬，便再次被灰色雾气所充斥，如此往复不下上百次，只听一声嗡鸣后，第三道木系分身终于是凝聚成功了。
只见陈凡单手一招，第三道分身赫然出现在了老者的身侧，而与此同时，这木系分身中飞出一道乌光，落在了陈凡的手臂上。
“我的大圆满木系属性，终于是完成了！”陈凡心中暗暗一声，嘴角咧开一个弧度。
而老者又是随手打出一道印诀，轰向了陈凡的虚体，而在他预料之外的事情，再一次的发生了。
他这一道印诀可是一级法术，即便是筑基期也难以承受，定要会轰成残渣，但这一记印诀，却只是让陈凡毁掉了半边的身子，而这残缺的半边，则是在一瞬之间，完全的恢复了。
一百一十六章 聚势之气
老者瞳孔一收缩，惊恐的神色溢于言表，陈凡此番再一次的打破了他的认知，因为即便是元婴期，也绝无可能会有这么快的恢复速度。
老者再想要灭掉陈凡了，此时他心中只有逃命二字，陈凡身上一件又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让他彻底的磨灭的战斗的意志，心想反正这里无边无际，他还不相信这小子能够追到自己。
只见他朝着前方一步踏去，动用了缩地成寸之术，瞬间出现在了五十丈开外，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当他落地的一瞬，陈凡正在他正前方，一脸笑意的等候着他。
“不，不可能，这里是空间法器，即便是持有者也不可能随意的异动方位！”老者大叫一声，目中满是恐惧，一头稀疏的白发胡乱飞舞，癫狂无比。
老者再次施展着滔天的法术朝着陈凡轰去，虽说还是能将其毁灭，但已然不在似之前那番简单。
渐渐的，他开始露出了绝望，浑身缭绕着死气，这不是即将消亡的死气，而是心在消亡所带来的死气。
一个修了五千年的元婴老怪，其心智早已坚定如铁，却还是被一个练气的小修士所破了道心，说出来是多么可笑的事。
但事实就是如此，心智坚定并非由时间来确定的，也许有的人，只因为一件事，就能坚定道心，而有的人活了十万年，没有一个确定的目标，其道心甚至有可能会被一介凡人所破。
活的越久，看的东西就多了，心中的顾虑也就越多，则道心，就会出现动摇！
老者的攻击开始渐渐的出现了疲软，再也不能将陈凡的身躯打碎，而陈凡终于是能够摸到了老者，虽说攻击一样的乏力，但已经将老者的恐怖气息一点点的压盖了过去直至彻底湮灭。
在最后一息之时，老者似乎也是出现了类似于陈凡一般的明悟，但这丝明悟，已然为时已晚。
老者看似坚硬的躯体，就这番被陈凡这看似绵柔无力的拳掌打碎，只留下了一团巴掌大小的神韵。
毕竟老者的道心已破，所以金丹也就随之消亡，其所有的记忆和修为，便留在这块巴掌大的光团之中。
当陈凡击败老者的一刹那，自身的实力已经进入了练气四层，而第五朵花，也是随之绽放。
他身躯强度早已非以往可比，丹田也不用再去扩大，寻常的修士突破之时，便是要将丹田扩大，同时还要淬炼身躯，才能达到突破的要求，而他根本就不需要，因为他突破的条件，只是将手臂上的花朵完全染色，当染色完成后，随地就能进行突破。
此时突破到了练气四层，陈凡已经感觉到自己身躯中隐藏着爆炸性的力量，当初练气二层之时，便能够迎战练气九层，而如今境界翻了一倍，那筑基中期也能一战，而就算是灭杀，恐怕也能做到。
其实最大的益处，还是这大圆满的木系属性，有了此等属性，那所有治疗用的上等丹药，对于他而言，都只能化作无用。
他单手一招，将这块光团放在了掌心，散发神识探去，这光团内可是包裹了老者毕生所学，还有对于修道一途的感悟。
神识探去，这块光团如同透明的屏障一般，里面的密密麻麻的神道符文清晰可见，而这些神道符文中，有一丝红色的气流在飞快的游走，似在寻找出口。
“聚势！”陈凡顿时一喜，神识死死的盯着这一丝红色的气流，他对于聚势一窍不通，所以之前便担心老者死去后，这聚势也会随之消散。
而光团内的所有东西，在他看来，都不如这聚势，之前老者夺舍自己的时候，他可是清楚的感受过了聚势的威力。
那种万物供其驱使的畅快感，实在是难以忘记。
只见陈凡将所有的神识，刺入了这块光团之中，而与此同时，这丝红色的气流似是觅到了气息，竟是动用了比雷电还要快的速度，顺着神识，直接钻进了陈凡脑海之中。
本该大喜的他，却突然惨叫一声，跌倒在了地上，一阵痛苦翻滚。
如同被夺舍一般的错乱感，再次来袭，这丝红色的气流似乎比之前老者为了夺舍自己所放出的雷电气流，要恐怖得多。
不过一瞬之间，就在自己的经脉中游走了不下上千次，将自己全身的血液搅动得沸腾了起来，无数次的想要冲击进自己的脑海之中。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玩意儿还会主动的进行夺舍，要是早知如此，他就不敢这么大意了。
不过他倒也不惧，毕竟这里只是虚体，即便成功的夺舍自己，也没有一点用处。
这丝红色的气流似乎自己有灵智，见夺舍无用，竟然直接放弃，开始不停的轰击丹田。
陈凡已然经历过了无数次毁灭所带来的痛苦，但依旧承受不住此时丹田被撞击得遥遥欲碎的感觉。
这种痛苦似乎持续了很久，这红色的气流才终于是停止了下来，出现了疲惫的感觉，而陈凡果断的一掌拍向了自己，待重新凝聚身躯之时，这丝红色气流终于是被牢牢的锁在了丹田之中。
陈凡便又开始尝试着将自己丹田内的灵气搅浑，让这丝红色的气流彻底的失去行动能力，这其间的痛苦依旧强烈，但最终还是得到了结果。
这丝红色气流随着灵力搅浑后，彻底的不见了动静，还是一点点的化为了红色的雾气，陈凡便又打开丹田，将这些雾气一点点的引入了识海之中。
刚开始他还不敢冒进，但后来并未发现异常后，便放开了胆子，直接将红色的雾气一点点的炼化，吸入识海之中，
而这聚势的来源，也终于是得到了得到了解惑。
一百一十七章 聚势易主
聚势并非属于法术，也不是一种境界，而是一种特殊的灵气，这种灵气，存于身躯识海之中，则生，存于体外，则灭。
这种特殊的灵气也并非是天生便有的，而是后天领悟到的，对万物的领悟，对法术的领悟，对天道的领悟，均可产生这种灵气。
虽说形成的条件驳杂，但并非容易获得，需要对某一种特殊的东西领悟到了极致，还需要绝佳的运气，形成的条件简直是困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可以这么说，十万名顿悟者，只可能产生一丝聚势，而据陈凡所知，修仙界至少有上亿的修士，而这上亿的修士之中，将一件事物领悟到了极致的人，只怕不超过五千。
所以这一丝聚势之气，在这方世界内，独此一份！
他是不知道这老者究竟有何等的运气，居然能够凝聚如此珍惜的东西。
这聚势之所以珍贵，自然是有缘由的，这聚势之气完全违反了天道规则，是天道不允许出现的东西。
拥有了聚势之气的人，无论是法术，还是神魂，都会得到质的飞跃，最关键的之处，是他能够让人完全的融入这一方世界，又或者让这一方世界融入自身，让所有的东西，供其驱使。
每一件事物都有他独特的性质，就好比是人，人一辈子只可能是人，不可能变成其他的东西，就好比是石头，石头即便被打碎了，还是逃脱不了它是石头的本质。
而有了聚势，则完全不一样，能够让人完全的融入这一方世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便是聚势的最好诠释。
聚势之人，看似是人，但偏偏又不是人，有些像花草树木，又有些像山禽野兽，再一看，又似乎什么都不是，又看又似乎什么都是。
这种融于万物的气息，简直能让人疯狂。
人修道，本就是违反了天道规则，因为人修道会吸收灵气，而灵气能够滋养万物，吸取了滋养万物的灵气，自然就违反了天道规则，天道本就循着保护这一方世界而存在的。
万物本就循着自己的意愿而活，而聚势则是能硬生生的扭曲万物的意愿，供其驱使，所以为天道不允许。
此时，当最后的一丝红色雾气吸入陈凡识海之中的时候，忽然间从天空之上，聚集起了一片片的乌云，其间电闪雷鸣。
陈凡目光一闪，暗自沉吟了起来，这手环空间内本就不存在日月星辰，更别提天空了，此时却是聚集起了雷劫，可想而知，这聚势究竟有多么的逆天。
不过他也不惧，毕竟这是手环空间内，自己的虚体本就不可能被灭杀。
轰！
一道血色雷光闪过，立即将陈凡轰出了碎渣，只是并不止如此，以陈凡为中心的两百丈范围内，都是密密麻麻的充斥着丝丝雷电，只要陈凡一凝聚身躯，便立即将其灭杀。
此时陈凡倒是有些暗叹可惜了，若是自己的第七朵花开放了，凭借着这么多的雷电，自然能将第七朵花染色，从而进入练气五层。
片刻之后，再次轰下几道颜色各异的雷电，每一道都足够陈凡死个几千几万次，但这天劫似乎是感应到了陈凡此时的状态，也是渐渐的放弃了，最后乌云一点点的消散，一切回归平静。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头顶，陈凡是连连苦笑不已，叹到：
“能在炼气期就渡劫的，恐怕就只有我一人了吧。”
并未多想，陈凡又把目光放在了光团上，随即又盘腿坐了下来，慢慢驱使灵力，将其一点点的炼化。
光团内的骨杖，他是不敢碰，毕竟是上等灵宝，指不定会残留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此时他只想要夺取掉老者的记忆，弄清楚他为何会钻进这手环空间。
他对于手环的了解，恐怕不过一指之数，当初他以为手环空间和外界不可能有任何的联系，也不可能随意的打开，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若是两地真的能够开启，那这些分身就能带出去了，到时候又能凭空增加战力。
片刻之后，这光团外层类似于屏障一般的东西被一点点的融化，而光团内密密麻麻的神道符文似乎还是有着护主的意示，不停的朝着陈凡攻击。
但这点攻击，已然显得苍白无力，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再次挣扎几分后，这些神道符文便又顺着神识，钻进了陈凡的识海之中。
这些神道符文看似只有巴掌大小，实则包裹了很多的东西，只是一两片神道符文钻进识海，陈凡便受不了了，头脑有些胀痛的感觉。
无奈，只得停止了吸取，不过，这几片神道符文中，正好有陈凡所想要知道的东西。
原来，当初老者被耀鼎宗两位掌门灭杀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丝魂魄，被强行吸到了手环空间之中。
这一点和当初的乱葬岗相仿，那些魂魄也是被强行吸进来的，并没有直接的打开手环空间。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老者既然出现在了手环空间内，那当初的那些魂魄又到哪里去了。
而最关键的是，这个老者居然能够以魂魄的状态吸收灵力，要知道，有了身躯，有了经脉才能吸收灵力，进而修炼。
不过这一点，老者自己都不知道，想来或许是手环空间的另一个功效罢了。
还是没能找到答案，陈凡难免有些失望了，看来这手环空间并非如同自己所想，能够随意的打开。
而从老者的记忆中，陈凡还知道了另一样事情，当初老者在夺舍自己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手环，而被灭杀后，在魂魄状态下，竟然能感受到手环的存在。
在魂魄状态下，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似乎被万物抛弃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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