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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与变的火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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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哎呀,原来是迟田少佐,贾某人真是失礼了,不妨借一步说话。
  翻译将贾仁涛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达给了日本军官,年轻的日本军官听后并没卖给贾仁涛这个面子,与此同时贾仁涛立即向所谓“民工”了解事情始末,听完“民工”们的要求贾仁涛亦觉得很合理。经过一番激烈的心里斗争之后,贾仁涛终于有了自己的决定。
  既然两方各执一辞,争执不下,那就不妨听听我这个局外人的意见,双方各退一步。“民工”们说山洞里藏有他们村子里失终的同伴,而皇军却认定山洞里没有他们要找的人,我建议由我的人进洞去搜一搜,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皆大欢喜。
  日本人由于准备还不够充分,所以不敢冒贸然同国民政府的人发生正面冲突,只能保持沉默;而“民工”们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于是贾仁涛就亲自带着他的人大摇大摆地闯进了山洞,他的初衷只是想在日本人和中国人面前赚回一点面子,并没想过要搜出点什么,把事情搞大,可眼前的一幕却着实让他说不出话来,山洞里竟然是一个天然的监狱,关押着几十个中国人,有的被悬在半空中,有的被钉在石壁上,也有的被倒挂在水缸和火盆之上。看到这一切,贾仁涛不免也怒从中来,由自己所管辖的上海市警察局的监狱比起这里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自己虽算不上青天大人,但起码也是个中国人。有了初步决定后,贾仁涛再次环顾了山洞四周,并迅速在犯人当中发现了章孝文,近段时间上海滩不断发生进步人士失终的案子,来自上峰和舆论的压力越来越大,使他深深地为之感到苦恼,其中又尤以章孝文的案子为甚,以上这些都大大坚定了贾仁涛的决定。
  把这些犯人统统给我带走!
  贾仁涛一走出山洞,就发现有大批记者涌了上来,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已经成为了无数话筒寻找的对象,于是他便得意忘形地向话筒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的英雄事迹……年轻的日本少佐很生气,甚至几次想拔出自己的军刀刺向贾仁涛,无奈上面反复强调绝对不能首先挑起事端。进步人士就这样得救了,但这件事的余威依然十分强大:上海市的农工商都举行了大规模的示威抗议游行,上海市政府大楼像炸开了锅一样,日本大使馆更是把戒备状态提高到了最高级别……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有一个人却显得十分平静,此刻他正在医院里静静地躺着,用一双能看穿一切的眼睛阅读着今天的报纸。民族英雄贾仁涛勇救爱国进步人士,申报10月8号上午在上海市郊发回的报道:上海市国民政府警察局长贾仁涛带领警察局全体职员与日本人斗智斗勇,终顺利解救出被日本人困于上海市郊山洞里的全部爱国进步人士……当读到这篇新闻时,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由于非常清楚贾仁涛身上的每一颗痣的具体位置,所以像当年维新派把全部的宝押在袁世凯身上一样把所有重担都交托给了贾仁涛,但有所不同的是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成功,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说的也许就是这个道理。新报上转载了一封日本驻上海大使的公开信,内容非常之简单,大体意思就是说中村嘉华为一二。八事件向中国人民表示歉意,并对整个事件做出了合理的解释和相应的补救措施,但其可信度却非常之低。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自己杰作,就在日本人正式任命他为日本驻上海中方代言人的第二天。
  天地,你在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入神陶醉?
  梦姿你来得正好,陪我出去走走吧!外面的空气一定要比这里清新得多,大鹏欲展翅高飞就需要有足够的起飞空间啊。医院里静得像杳无人烟的乱坟墓岗一样,唯有林间小道旁边的野花依然笑脸相迎,在野花的带动下小鸟也随着歌声翩翩起舞,池塘里的水突然也动了起来,另类牵一发而动全身同样含意深刻。
  医生救命啊——快救救我娘子,只见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手里正抱着一个脸色像白纸一样的小女人,嘴巴始终没有合拢过。
  看得出来男人非常紧张这个体形是自己二分之一的小女人,男人没有上衣遮挡的胸肌急欲破茧而出,一看就知道是在刀口上混日子的江湖中人,但在这一秒他的眼中也许只能看到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出于中国人固有的好奇心他和梦姿几乎同时向那个男人走过的路线进发,几分钟以后一个男人正跪在地上。
  各位医生护士,求求你们先救救我妻子吧……
  先生你先起来吧!我们医院毕竟不是善堂,要不你先拿出一件值钱的东西作为抵押品,就可以马上给你太太做手术了,我们也就可以向老板有个交待,这样就可以使两边都不为难。
  可是——可是我……
  不用可是了,赶快动手术救人,他太太的手术费由我帮他给,房间里即刻再没有其它的声音。
  医生和护士迅速开始了他们无故推迟的手术,转眼间就过了几个小时,每个人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那个男人由始至终连一句谢谢的话都没有对他说,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肉眼看了他几眼,他甚至一点都不能揣摩出男人的眼神到底想说些什么?漫长的等待让他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病人,这一次梦姿同他是完全同步的。
  手术室的门终于“轰”地一声打开了,门外的人太想知道答案所以都一拥而入,顷刻之间就将小小的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医生还是不慌不忙地摘下了口罩。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全场又是一阵哑然,那个男人的眼睛却忽然有了一丝亮光,并突然冲向了病床,死死地抓住那个刚刚荣登天堂的可怜女人,落下了最最宝贵的男儿泪。
  这一幕用“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来形容其实一点也不过分,因为当时的情形就是如此。相比其他人他对死亡的态度则显得有些冷漠,只是用他那种特有的眼神轻轻地望了那个男人一眼,丢下一句话就毫不拖沓地离开了人堆。
  节哀顺变,觉得有必要不妨随时来大上海找我,这是我的名片。
  梦姿同看热闹的人一样没有反应过来就只好匆匆忙忙去追他的影子,这一切不过只是发生在短短的几分钟。他回到病房里,才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刚才怎么不等我就一个人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舒服呢。
  那个男人不知道怎么样了,不会还在医院里继续抱着他的爱人哭鼻子吧?
  我也不知道,等等向在场的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饿了吧,我先给你弄点吃的,等我。
  他终于可以出院了,公馆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梦姿还特意为他准备了一个庆祝舞会,地点还是选在了大上海,邀请了他的认识的所有朋友,这些人有权倾上海滩的政客,有富甲一方的大商人,也有拉黄包车的普通上海市民。当然他们的出发点也各不相同,有真心实意的,有虚情假意的,也有跑来看热闹的。众人一句“欢迎回来”拉开了舞会开始的序幕。
  首先要有请今晚的主角胡近天先生和张梦姿小姐为我们表演歌舞,大家鼓掌欢迎,主持人王海用他那惯用的大嗓门把大家带入舞会的第一个高潮。
  男:爱你一生一世永不变,让委屈永远不能靠近你,让快乐只在你身边。
  女:痴心不悔只让你拥有,生生世世有相伴,让爱永无限。
  男女合:不求一世都如意,只求一世不改变,让生命因爱而更加美丽,真爱永恒。
  ……
  我跟思琴是第二次来到大上海,熟悉之中又带着几分陌生,父辈们眼中的发泄之地原来有时也可以变成一个联络感情的友谊之地。暗暗的灯光下,全是一对对起舞的精灵,但却也不是满城鲜花就是春,另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跟我一样孤独的女孩子,她身着浅蓝色晚礼服,像极了童话小说里的灰姑娘,我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了过去。
  这位子没人坐吧?我指着她旁边的位子集中声音对她说。
  没——没人,请坐,不好意思哦,我刚刚在想些事情。
  没关系,我叫李洁静,非常乐意交你这个朋友,希望你不会拒绝?
  叫我若离就可以了,只要你不嫌弃我寒碜就好,我长这么大还没跳过西洋舞,更没参加过类似这样的舞会。
  那有什么关系呢,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有第一次的嘛。
  两位美女在这里说些什么呢,怎么不过去跳舞啊,是不是嫌我这里没有适合的舞伴?他已然坐到了我们旁边的空位上。
  你不就是今晚最优秀的男舞伴吗,我们同时脱口而出。
  既然这样我想请若离小姐跳今晚的最后一支舞,不知可否?
  可是我不会啊,她有些惊慌地说道,你还是请李小姐跳吧。
  歌声没有等待若离的害羞,而他也没让歌声走得太远,若离的一支纤手早已落入了他的手里,手用力一拉就将她那娇小的身体带到了舞池的中央,看得出来,她真的是不会跳舞,第一步就将他的鞋子踩在了脚下,她的两颊即刻变得绯红,可他却一点也没在意,还是继续越来越紧地把她的手拽在手里,今晚的最后一支舞注定要在混乱中结束。。。。。。
  

第五章  重生(1)
叮叮……电话铃用它那负责任的态度将公馆里的每个人都从昨晚的梦中惊醒了。
  喂,胡公馆,你是哪位啊,有事吗?
  快叫胡近天接电话,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海市市长李爱民。
  李妈的魂差点飞出身体里,拿着电话说不出一句话来,过了半晌才弄清自己该做的事情。
  少爷,不好了李市长叫你接电话,已被惊醒的人们再也不能忍受二度惊魂。
  喂,李市长,我胡近天……
  快点过来市政府,上峰对人质事件非常不满,勒令我对此事做出相应的交待,南京方面还派出了专员来处理此事,今天上午10点就会抵达码头,你他妈还有心思睡大觉,真是好日子过得太多了…。。
  李市长,我马上就赶过来,他一边说一边将手表送入了视线范围,此时时针正在12的对面徘徊。
  合上电话后,他并没有叫司机备车,而是不慌不忙地做起了与平时无异的事情,漱口,洗脸,吃早餐,看报每一样都没有落下,唯一不同的是将往常的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李爱民早已急得三魂丢了两魂,自从凌晨5点接到南京那个催命的电话后,他的心跳没有正常跳动过一下,他想到了刚被自己提升的新闻署长——那个有勇有谋的年轻人。此刻他还能仰仗谁呢?
  俊堂,帮我备车去市政府,语气依然还是那样的和蔼可亲,他住院期间俊堂已学会了开车。
  在路上俊堂有意加快了行驶的速度,俊堂现在已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但他早已洞悉了俊堂的动机。
  开车注意安全,和平常一样就行了,路上人多开快车容易出事。
  可是……
  今天的天气不错,俊堂,你不如带我环绕上海市郊转上一圈再去市政府吧!
  这一次俊堂什么也没说了,只是将方向盘打向了去市政府的另一条路。他沿途欣赏着路边的晨景,还为小鸟打起了拍子,红得像火的太阳终于忍无可忍地拨开云雾见青天,风儿也不时地从耳边嗡嗡而过。如果唐寅在场的话,一定会画性大发作沪上晨游图,兴许还会题“鹧鸪一号四方震,终得云开散人间。花间有路寻鬼神,树中无丝照管弦。”作注。美好的东西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让人摸不着,吃不透。车子还是快要到达市政府了,时针不知不觉已来到9点附近,站在车子旁边迎接他的张秘书的脸着实有点令人扫兴。
  胡署长,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给盼来了,不瞒你说李市长都已经催了我十几遍了,李市长正在办公室等你。
  看着姓张的那张由阴转晴的脸,他不禁打了一个颤。
  李市长无须惊慌,我已想好了解决问题的全套方案了,我们还是赶紧去码头迎接特派员吧,见面礼我已经备好,礼多人不怪嘛!
  他没有给李爱民任何发难的机会,甚至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留给李爱民,可李爱民却并没有露出一丝不快的神色,相反他的笑容比平时更加谄媚。
  早晨的上海码头热闹非凡,码头上站满了迎接和离开的人。很快就有一艘大型货轮进港了,堆积如山的货物立刻就成为了像蚂蚁一样的搬运工啃食的猎物。马达声又一次从远处传来,一艘日本商船进港了,它的旁边突然杀出了一艘客轮,人声开始沸腾起来,有人使劲摇动手中的帽子;有人开始运用自己的狮吼功;也有人全身开工。客轮上的人也开始跟码头上的人遥相呼应,嗡嗡……船的鸣笛声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安静下来。他看了一下手表,指针刚好落在10上面,分毫不差,但船上的人全下来了却始终没有特派员的踪影。
  小胡啊,你看这都10点了怎么还是不见特派员的贵影,你看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李市长,我们还是再耐心等等吧。
  说时迟那时快,一艘豪华油轮已悄然抵港了,油轮上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南京来的特派员莫云翔,李爱民跟这个所谓的特派员其实早就相识。
  哎呀,真是想不到啊,几年不见,莫兄已非池中物了。
  彼此彼此,现如今李兄不也坐上了上海市长这个肥缺吗,要是在古代,这可是一品封疆大吏啊,更何况又是上海这块宝地啊,我们这般同窗对你可是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两位长官还是先上车吧,我和李市长在大上海备了小菜为长官接风洗尘,良辰美景会故友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说话间他早已将莫云翔及其副手的行李搬到了车上。
  今天中午的大上海只是一间豪华的食肆,桌子上有的只是美酒佳肴,桌旁五个人中的四个都有些醉意了。
  想当年我们几个总是被那个该死的老师处罚,有谁会想到我们会有今日的成就啊!阿杰,你知道吗,现在已升为南京城防司令了,真是时移势易,乱世出英雄啊……
  可不是吗,对了莫兄,我们班上那个姜大美女现在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哦,你小子不是一直暗恋她嘛……哼哼就是不告诉你……
  来,干杯,咱们继续喝,今天不醉不归。
  看来这三个人是彻底地醉了,他于是就叫来俊堂帮忙收拾残局,而他自己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令人很自然就想起当年柳宗元,王安石,范仲淹等贤人醉情山水的无奈之情。傍晚时分,莫云翔三人终于慢慢地恢复了神智。
  这是在哪儿啊?
  莫长官,李市长你们终于醒过来了啊,请先品尝冰霜特意为你们准备的提神补脑茶,稍后我们老板还为三位准备了更精彩的节目。大上海的宽床软枕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晚上的夜宴才是真正的重头戏。今晚的大上海虽没了平时的热闹,但却频添了一种艺术的氛围,至少他是更喜欢今晚的大上海,节目一开始就是姚冰霜献上的歌舞。
  好,好……姚冰霜小姐可真不愧是上海滩第一美人啊,真羡慕李兄能够在上海这个美女如云的地方工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五章  重生(2)
莫兄你不免言过其实了?上海哪里比得上南京啊,来喝酒,胡老弟你自己也过来坐。
  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弟我不胜酒力,直到现在还没有享用完中午的美酒佳肴呢,我在一旁听听曲就好了。
  他不想喝酒,但却非常想通过酒来了解一些事情,莫云翔的助手早已不知所踪,所以他的耳朵一丝一毫也不曾懈怠。
  莫兄,你就别为难老弟我了,倒是给露个低啊,可把我给急坏了。
  李兄也不必太担心,凡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碍于职责所在我也不方便透露太多,只要是我能帮忙应付的,就一定会竭尽所能,这一点你尽可放心。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得跟李兄你说清楚,近段时间校长对有关日本的问题十分敏感,昨天还为上海人质事件大发雷霆……
  那我就先谢过莫兄了,来干杯!
  随着他的一声哨响,两位如花似玉,扮相性感的小姐已来到了莫云翔和李爱民身边……
  第二天,胡公馆的电话又响起来了,但接电话的已不再是李妈。
  喂,我是胡近天,请问你找哪位?
  胡老弟今天怎么也起得这么早啊,我请你喝早茶,相信那件事你已经有对策了?
  李市长,你太客气了,那我们就中西茶馆见。
  今天他没有轻易放走一分一秒,一大早就起来等待李爱民的电话了,他挂断电话之后就上了事先让俊堂准备好的车子,而且今天还是由他自己亲自驾车,车子像一阵风一样很快就来到了中西茶馆——这个创建于1861年的老店,尤以红茶和绿茶最为出名。店面虽然不大,但却总是座无虚席,时不时还会有一些上海滩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光顾,今天就是如此。
  胡老弟啊,你可真是我李某人的大救星。
  李市长,对策我已经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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