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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精校]-第4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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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敬重的这位前辈刚刚痛失独子,结果又死在了遥远的异国它乡吗?
陈长生握着剑的手有些颤抖。
天空里的数百道剑也颤抖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就像暴雨即将落下。
森然的剑意笼罩着观景台,显得无比锋锐,目标非常清楚。
就是陈长生这时候看着的牧夫人。
“原来妖族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听到这看似平静、却有着极强战意的一句话,观景台上一片哗然。
但没有谁能去劝解陈长生,不管是熊族与士族的族长又或是丞相大人。
因为这件事情的脉络太过清晰,哪怕想要解释也无法解释清楚。
大西洲皇叔牧与牧酒诗杀死别天心,为的就是栽赃陈长生,事败后,牧酒诗逃回白帝城,牧夫人为了庇护她,在白帝城设计杀死了别样红与无穷碧,悍然与人族翻脸,与魔族结盟。
这就是事实,哪怕细节上可能会有些出入,但大体如此。
陈长生说道:“你请的那位魔族强者?黑袍还是魔帅?”
牧夫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平静说道:“我没有动手。”
陈长生说道:“但你启用了禁制,阻止他们传讯求援。”
“我本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感觉就像孩子斗嘴一样可笑,但我忽然觉得你应该懂得更多一些。”
牧夫人冷笑着说道:“就算我没有启动禁制,你以为就会有人来?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决意与雪老城结盟的消息昨夜便已经传开,为何直到此时依然没有人出现?”
陈长生沉默不语。
“王破听说受了不轻的伤,他不来可以理解,可是相王呢?离山剑宗那位掌门呢?你能出现我本来就很意外,难道路上没有人拦你?更重要的是,如此大事,你的老师为何没有出现?”
牧夫人带着怜悯与嘲弄说道:“教宗大人,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因为年轻,容易热血,于是冲动,所以这时候他一个人孤单地站在这里?
是这个意思吗?
陈长生想着庐陵王府里收到的那封信,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当时收到那封信,他什么都没有想,便乘鹤西去。
乘鹤西去,确实是有些令人感伤吧?
不过谁让他是人族教宗呢?谁让他自己选择了今天呢?
既然如此,他哪有资格疲惫,哪有时间感伤?
喀的一声轻响,无垢剑与藏锋剑鞘分离,天空里的数百道剑呼啸而落,尽数归于剑鞘里。
很多妖族大人物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样的画面,不禁觉得有些心神摇晃。
陈长生没有理会牧夫人,直接问道:“谁有线索?”
落落与熊族族长等人摇了摇头。
鲸落台处忽然响起一阵争执事,然后有匆匆脚步声响起。
西荒道殿大主教与数十名教士,还有那些大周官员、唐家执事、天南修行者从石阶上走了过来。
负责皇城值守的红河妖卫们有足够的实力把他们拦下,但今天皇城里的局势异常混乱,很多妖监不知道去了何处,再那些出身熊族、士族等族的妖卫刻意纵容,竟让他们闯了过来。
看着陈长生的身影,大主教赶紧带着众人跪倒行礼,然后把重伤的轩辕破抬到了前方。
解开轩辕破的衣服,看着那些惨凄的伤势,陈长生的神情没有变化,从指间取下金针开始替他治疗。
时间缓慢地流逝,他一直没有抬头,专注地治着伤。
落落一直蹲在旁边,不时用手绢替他擦掉脸上的汗珠。
观景台上一片安静,没有任何人敢发出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陈长生终于抬起了头来。
落落声音微微颤抖问道:“怎么样?”
她刚才看得清楚,陈长生用真元强行推送了两颗丹药进入轩辕破的嘴里。
看他慎重的神情,那两颗丹药应该便是传说中的朱砂丹。
但即便这样,轩辕破还是没能醒过来。
落落有些心慌。
“如果他能醒过来就没事,如果不能……”
陈长生没有把这句话说完,抬头望向白帝城的街巷,沉默不语。
轩辕破就在他的身边。
别样红这时候应该藏身在城中某处。
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难道自己真的来晚了吗?
……
……
一只野猫从街中间走过,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又有些茫然。
为何今天松町会如此安静?
它不知道胡记包子铺的东家与伙计还有那些做苦力的汉子今天都去了皇城前,他们要去天选大典看热闹,更想亲眼目睹下城的骄傲——轩辕破获得胜利。
为何朝阳已经升起来了如此之久,为何街上忽然又起了雾?
它不知道魔君这时候正在战斗,恐怖的深渊仿佛从极北的雪原里来到了此间。
忽然,那只野猫垂下尾巴,匆匆跑开了。
街中的雾里出现了一位少女。
画面如梦似幻。
就像她的脸。
太过美丽,所以很不真实。
少女走进一条叫做三和里的巷子,伴着天树侍庙低沉的钟声,来到那座小院里。
看着紧闭的木门,她鼻翼微张,有些小心翼翼,很可爱。
然后她闻到了一股味道。
“好臭。”
第989章 我以火海见黄泉
天树侍庙的钟声停了,小巷深处一片安静。
少女静静站在木门前,若有所思。
小院里响起一道低沉的吼声。那声音低至不可闻,却仿佛在耳边一样清晰,充满了恶毒的诅咒意味,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诡异到了极点。
数十缕黑色雾气,随着那声低吼从木门的缝隙里涌了出来。
但就在下一刻,小院里的低吼声忽然变成一道充满惊惧意味的呼喊。
那些看着无比污秽恐怖的黑雾,根本不敢靠近少女的身体便远远飘开,显得极为恐惧,偶尔有几缕黑雾被巷口的风拂至少女身前,便会被一道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金色火焰直接焚为青烟。
在那个时候,小院里便会传出几声痛苦的叫声,听着有些像狗在呜咽。
小院的木门根本无法承受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对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朽坏,然后缓缓倒塌。
走进小院,少女看到那堆排得整整齐齐的木柴,微微一怔。
这让她想起当年第一次去国教学院时,在陈长生房间衣柜里看到的那些整整齐齐的衣服。
小院墙下的那棵矮松早已枯萎,只残着些青褐交杂的颜色,更是刺眼。
满地的白石上面有十余个黑色的足痕,只是非常小,看着更像是孩童。
屋门早已腐坏,数道深色的液体从梁柱上慢慢淌落,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这个曾经清幽的小院,现在已经变得无比诡异可怕。
半截纸门后,是别样红与无穷碧夫妇。
他们靠着墙壁,脸色苍白,似乎已经死了,但终究还是活着。
就在前一刻,他们眼看着便要被除苏杀死,甚至吃掉,除苏却忽然消失了。
安静的小院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像别样红与无穷碧这样的神圣领域强者,自然看得出来,一场悄无声息、但分外凶险的战斗正在院门内外进行着。
当那些金色的火焰把黑色的雾气焚为青烟的时候,别样红便知道了来者是谁。
他看了无穷碧一眼,终于放心了。
除苏再如何恐怖强大,也不可能战胜那个少女。
因为那个少女是徐有容。
……
……
是的,站在庭院里的少女就是徐有容。
当初在桐江畔,她收到陈长生的那封信后,把白鹤交给了他,便回了圣女峰。
当时谁也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什么,叶小涟不知道,陈长生不知道,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回到圣女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召集同门,开始处理斋务。
在处理斋务的过程里,她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或者说自己想做什么。
于是处理变成了交待,把斋务交待完毕后,她便离开了圣女峰。
白鹤的飞行速度极快,除了神圣领域强者,没有谁能跟上。
她比陈长生晚一天出发,却和他差不多同时到了白帝城。
因为她也能飞。
就在她准备去皇城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一些东西,一些让她不舒服的东西。
就像是在白茫茫一片的洁净草原上,忽然看到了一具腐烂发臭的尸体。
就像是已经肚子吃撑了,却看到了一盘冷到油花泛白的猪头肉。
那是一种非常不愉悦的精神体验。
她道心通明,感受的更是真切,更是难以忍受。
于是,她循着那种感觉来到了这条小巷的尽头,嗅到了那种味道。
她没有想到,当自己推门而入时,居然看到了无穷碧与别样红。
前天的那场神圣之战以及白帝城里发生的事情,陈长生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那时候他们都在天上。
看到别样红与无穷碧,徐有容用了很短的时间便反应过来,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或者用推演两个字更为合适。
但她依然没有发现那个让自己感到非常不舒服、甚至警惕不安的人。
居然能够瞒过自己的眼睛,如此擅长隐匿?
徐有容没有与别样红、无穷碧说话,也没有进入屋里。
她静静站在庭院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微寒的风从巷口里涌入,进入庭院。
死去的矮松簌簌落下松针。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
忽然,一粒火星落在那些松针上。
轰的一声,那些松针猛烈地燃烧起来,变成了一道火墙。
那道火墙迅速向着四周蔓延,直至把整个小院都包围了起来。
又有无数火焰从地底生出,通过那些白石之间的缝隙,不停地燃烧着。
徐有容静静站在火海里。
在极遥远的地底深处,隐隐传来一道惊怒至极的尖叫。
噼噼啪啪!
无数白石被震到空中,一道身影被火焰从地底逼了出来。
那是一个矮小、驼背的家伙,浑身罩着黑袍,浑身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他用黑袍把自己的头脸紧紧包住,似乎格外恐惧那些火焰,只有双手露在外面,上面覆着丑陋的鳞甲,生着黑毛,锋利的爪尖里满是污垢,还隐隐能够看到一些早已腐烂的血肉。
黑袍里不停地响起刺耳的叫声,显得极为愤怒。
他不挥舞着双爪,似乎想要扑上去把徐有容撕成碎片,却根本不敢向前一步。
徐有容静静看着他说道:“你就是除苏?”
黑袍里惊怒的叫声停止了,变成了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抽气声。
除苏在苦笑,但更想哭。
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白帝城里遇到这位。
当初在汶水,陈长生带着国教三位巨头还有关飞白等一干强者,他都毫不畏惧,因为他修行的黄泉功法极其隐秘阴毒,隐匿逃亡的本事更是极强,即便折袖有足够的杀伤力、即便南客拥有不逊于他的速度,甚至就连秋山君这样的人物都现了身,他依然有自信不会被对方抓住。
无论做任何事情,就算不能成功,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逃跑。
在汉秋城是这样,在汶水是这样,面对肖张的时候同样如此。
但他知道自己是有克星的。
就是火海里的这位少女。
徐有容拥有着比他更快的速度,道心通明可以不受他的精神攻击影响。
更重要的是,她的斋剑正好克制他的黄泉功法。
换句话说,他再如何自私冷酷,今天也必须热血地战一场。
唯如此,才能获得一丝胜机。
嗤啦一声响,黑袍的后方被撕出一道裂口。
伴着一股恶臭的味道,除苏的后背生出一对丑陋的灰色肉翼。
满地白石呼啸而起,向着徐有容袭去。
第990章 剑照红河岸
数百颗坚硬的白石,像利箭一般射向徐有容的身体。
但这并不是一场惨烈战斗的开端,而是一场逃亡的开始。
面对徐有容,除苏根本没有战胜对方的信心,甚至连出手都不敢。
热血?战斗?那是最愚蠢的人才会做出的选择。
他只希望能够活着离开,如果能够全身而退,当然最好不过。
借着那些白石的掩护,他撞破那片火墙,化作一道灰影向巷外逃去。
只留下一声极惨的痛呼在小院里回荡。
那道火墙是徐有容的凤血真火,即便是他要正面突破,也需要付出极惨重的代价。
徐有容看着那道消失的灰影,秀眉微挑。
一阵狂风呼啸,那些袭向她的白石纷纷落下。
两道带着圣洁意味的白色羽翼在她身后挥舞。
火墙骤然消失,满地火焰消失。
徐有容也消失了,化作一道流光,向巷外追了过去。
……
……
满地晶石早已变成了粉末,上面还沾染着腐臭的味道,已然发黑。
那几座小木塔更是早已经腐朽成了烂泥一般的存在。
无穷碧面带余悸,眼神茫然。
别样红看了她一眼,艰难地抬头摸了摸她的头顶,安慰说道:“没事了。”
当他的手落在无穷碧的头上时,无穷碧仿佛受惊地小动物般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一连串充满了污言秽语的骂声从她薄而苍白的双唇间喷薄而出,很长时间都没有停歇。
她骂的是轩辕破和徐有容,大概的内容是轩辕破那个熊崽子只顾着去娶妖族公主,居然不管自己的死活,徐有容既然在白帝城,为何这么晚才出现,难道是故意给自己难看?
别样红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过了会儿才回复正常,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真正的挫折,最近几天的遭遇实在是把她吓的有些厉害,这时候精神有些恍惚,实在不忍再作训斥。
……
……
天树侍庙的钟声消失了,松町街上的雾气因为某种力量的召引去了皇城方向,三和里小巷一片安静,如果不是小院里的画面依然那般惨淡,很难相信先前这里发生了一场极其激烈的战斗。
那场战斗已经远离了小院,来到了别的街巷间。
湿漉街面的积水忽然消失,变得异常干燥,岸边的防风林簌簌落着树叶,叶片在飘落的过程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黄,然后发黑,看上去就像被一只无形的笔涂抹而成。
红河岸边忽然大放大光明。
河面上生出数道水线,然后有巨浪排空而起,身躯巨大的于京发出低沉的鸣叫,表示自己的敬畏与服从,向着极深的水底潜去,很担心被这场战斗波及。
浪花渐渐平息,树林随风轻摆,街上的青石板重新变得湿漉,污水的味道渐渐泛起。
徐有容回到了小院前,手里提着一只满是鳞甲与黑毛的瘦小断臂。
那只手臂的断口处似乎被抹上了什么东西,没有一点血水溢出。
如果是普通少女,看见这样一只怪异非人的断臂,必然会被吓的叫出声来,更不用说提着。
徐有容在意洁净,但不在意这些,神情很是平静,只是眉尖微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才的那场战斗没有谁能够用肉眼看到,但是真实地发生了,而且极为激烈凶险。
在红河岸边一块断裂成两半的礁石上,她用斋剑斩落了除苏的右臂,却没能把此人留下来。
除苏修行的黄泉功法确实可怕,手段变幻莫测,诡异多端,即便是道心通明的她,也无法完全看穿。
徐有容准备进小院去看看别样红的伤势,忽然感应到了些什么,就此消失。
既然他来了,她自然不需要现身,或者说,在这个时候她不是很想出现在他的面前。
……
……
红河对岸的群山深处,除苏用左手抱着一块沉重的石头,从山涧里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那件黑袍已经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露出畸形怪异的身体线条,看着很是狼狈。
先前在最危险的那一刻,他用自己的右臂挡住了徐有容的大光明剑,潜入河中,借着于京巨大身躯的遮掩落到河底淤泥间,遁进了一条隐秘地河的出口,险之又险地逃了出来。
断臂重伤的他根本无法承受地河里湍急的暗流冲击,如果不是抱住了那块沉重的石头,或者他这时候已经再次被冲回了红河里,成为了徐有容剑下之魂,又或者极其憋屈地撞死在地河石壁上。
他把石头扔到地上然后坐了上去,低着头急促的喘息着,显得极为痛苦。
以往哪怕被重伤断臂,他修行的黄泉秘法依然可以帮助他断肢重生,所以每场暗杀或者战斗时,他都可以倾尽全力,近乎疯狂地向陈长生或者肖张这样的强者发起攻击。
但这次他的断臂再也不可能长出来。
断臂的伤口上有着一道神圣的气息,那来自南溪斋的斋剑。
更可怕的是,伤口上还有一滴已经浸染开来的天凤真血。
不要说断臂重生,他现在如果不能立刻找到地方静修治伤,那滴天凤真血便会顺着他的血肉与经脉不停向里面侵噬,直至最后摧毁他所有的黄泉阴窍以及肉身以及全部的意识。
远处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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