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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精校]-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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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鲜血依然在流淌,通过白日焰火散发的光线,进入京都的大街小巷里。
  “太宗皇帝对皇辇图的改造并不彻底,有些问题没法解决,如果你再这么坚持下去,血会很快流净。”
  唐家二爷走进凌烟阁里,看了眼四周墙壁上的画像,用折扇敲了敲掌心,摇了摇头。
  梁王孙抬起头来,望向他说道:“你是谁?”
  唐家二爷平静说道:“我姓唐,行二。”
  梁王孙神情微凝,说道:“原来是唐家二爷。”
  唐家二爷无声而笑,似乎因为觉得梁王孙这样的名人也知道自己而觉得很开心。
  然后他的笑容骤然敛去,面无表情说道:“既然王爷知道我,那你应该也清楚,你不是我的对手。”
  梁王孙静静看着他,说道:“别人不知道唐家二爷的可怕,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我现在与皇辇图神魂相联,你又如何动得了我?”
  唐家二爷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一道明亮的、金黄色的气息,正在梁王孙的身上若隐若现。
  他坐在凌烟阁里,却与京都里的皇辇图融为了一体。
  任何对他的攻击,都可以被视为对皇辇图的攻击,会受到皇辇图毫不留情的反噬。
  可是如果不对梁王孙出手,如何能够把他与皇辇图分离开来?
  唐家二爷再次无声而笑,模样本应有些滑稽,但在明亮的有若白昼的凌烟阁里,却显得格外恐怖。
  他看都没有看梁王孙一眼,直接走到凌烟阁里唯一的四根梁柱向着东方的那根前,从袖中取出一样事物,然后插进了梁柱间。
  梁王孙看着这幕画面,神情骤变,想要做些什么,却没有办法起身。
  一道极其古老的气息,从唐家二爷的手掌里溢出,顺着那样事物,直接进入了梁柱里,然后继续向下深入,越过漫长的石阶,进入皇宫地底某处,然后经由那些无人知晓的秘道和水渠,向着京都的四面八方漫去。
  凌烟阁里拂起了一场微风,响起了轻微的嗡鸣声,明亮的光线瞬间变暗!
  魔族神器白日焰火就这样熄灭了!
  梁王孙的鲜血顺着虎口落到白日焰火上,再也无法被吸收,而是继续滴落到地面上。
  一声极其痛楚的闷哼,从他的唇间迸出!
  他的神魂就这样与皇辇图分离开来,虽然没有受到全部的阵意反噬,但这种强行脱离,仍然让他受了极重的内伤!
  就在那声痛楚的闷哼之后,鲜血从他的唇角溢出。
  梁王孙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握着白日焰火的手微微颤抖,眼里满是震惊的情绪。
  他看着唐家二爷不可置信说道:“你怎么知道阵枢与神法!”
  唐家二爷的手掌缓缓离开那根梁柱,从袖子里取出手巾仔细地擦拭掉掌心里残留的木屑。
  那根梁柱上多了一个古铜制成的法器,大部分都嵌进了里面,只剩下最上面的一层,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眼睛。
  一只极其古旧的眼睛。
  “就在不久前,我对一个晚辈说过,要学会敬畏,我唐家最值得敬畏的地方,就是历史。”他看着梁王孙说道:“无论是陈氏家是你们梁家,都以为京都里的这座大阵是属于你们的,但你们都忘了,这座大阵……是我们唐家修的。”
  ……
  ……
  京和园的秋林里,那座由黑矅石雕成的前代贤者像,慢慢地向着地底重新陷落,湿漉的泥土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出微黄的草。
  红居南街正中间的那道裂缝,缓慢地重新合拢,深处溢出的那些炙热气息,渐渐被隔绝开来,风声渐厉,呼啸不停,仿佛绝望不甘的嚎叫。
  白纸坊北里的那座宅院里,腐朽的建筑未能重新复原,但那些水渠里的清水,则是向着半塌的井里重新流去。
  建功北里的土丘表面,苍翠的青松从泥土里重新站立起来,白骨与尸首被掩盖,闪电不停落下,那道冲天而起的金黄光泽,重新被怨毒的气息涂染,再也不复先前的威严神圣,一切归于沉寂,始终还是一座无人知晓的大墓!
  凌烟阁向外溢散的光线骤然消失,重新归于夜色之中,就如过去的千年时光。
  ……
  ……
  笼罩整座京都的森然阵意,渐渐消散在天地之间。
  夜色里强自压抑了很长时间的骚动,渐渐要浮出水面。
  娄阳王惴惴不安地藏在皇宫外的那座府邸里,其余的陈家王爷们,则是向着自己以及父辈们熟悉的门生故旧府上赶去。
  大周朝廷诸部诸寺都处于诡异的安静之中,不知稍后会发生怎样的变动。
  青藤诸院也处于绝对的安静之中,无论是朝廷骑兵还是国教骑兵,都已经撤离,去了局势更紧张的地方。
  谁也不知道,天道院的院长庄之涣这时候正在礼部尚书的府里。
  在奈何桥一战里,才表现出自己真实倾向的礼部尚书,在朝廷里拥有很高的威望,所以这一年来他虽然熬的非常辛苦,但圣后娘娘却没有像对付别的臣子那般,直接把他赶出朝堂,甚至赐他一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态度并不像很多人以为的那般激烈。
  “能不死人,最好就别死人,能少死些人,就少死些人。”
  礼部尚书从袖子里取出很厚的一叠纸,递到庄之涣的身前,说道:“我在朝中守了二百余年,守的是云开月明,等的不是一朝得势,血流飘杵,对娘娘,我有敬重之义,对那些臣子,我也有怜悯之心,不是所有人都是周通,都是程俊,都是贼子。”
  自从庄换羽自刎而死,失去独子的庄院长便变得更加沉默,今夜也不例外。
  他接过那叠纸,看了眼上面的人名,转身便向府外走去,没有对礼部尚书承诺什么。
  礼部尚书看着他的背影叹息了一声,心知今夜之后,无论是圣后娘娘胜了,还是己方胜了,必然会迎来一个极其惨烈的局面。
  ……
  ……
  今夜的京都,局势异常紧张,但又格外诡异。
  能够对今夜局势产生足够影响力的几方势力里,有些始终没有发出自己的声音。
  离宫的安静,或者说明教宗大人仍然在犹豫,就像那盆青叶般,还在摇摆当中。
  可在京都经营多年、无论在军方还是朝堂都有很大力量的天海家……为何到了现在也始终保持着沉默?
  天海家的府邸与庄园周边的夜色里,隐藏着至少万余名骑兵,还有很多修道强者,不时破空掠过。
  这些骑兵与修道强者,都是天海家控制的力量,问题在于,这些力量,这时候本应该出现在皇宫,出现在各王公府邸,出现在朝廷各部衙里,而不应该停留在这里,而且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出动的迹象。
  所谓沉默,其实只是对外,在天海家的府邸与庄园内部,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
  那些事情很血腥,很残忍,因为争斗的双方是族人,是家人,是亲人,是父子……
  庭间地面上的鲜血,在灯火的照耀下分外刺眼。
  天海胜雪眯着眼睛,还是觉得胸口一阵烦恶,有些晕眩之感。
  就在这段时间里,陆续有消息传来,一些没有听从命令、坚持要出兵的天海家年轻一代子弟,被家主的力量,极其冷酷的镇压了。
  他的几位堂弟,这时候应该已经被制伏,甚至是杀死。
  他的亲弟弟,就在刚才,就在他的眼前,被他的父亲,砍断了一只胳膊。
  “为什么?”
  他抬起头来,望向自己的父亲,声音微微颤抖说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为什么?”
  在空旷的大堂里,那把椅子显得格外孤单,天海承武坐在椅子里,也显得很孤单,但这并没有让他的神情有任何变化。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面无表情问道:“你究竟想要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的事情有很多!”
  天海胜雪愤怒地大声喊了起来:“你究竟要做什么!”
  经历过前半夜的动荡与血腥的镇压,这时候场间已经没有任何人,只有他们父子,孤单的有些令人心悸。
  ……
  ……


第649章 亲戚及他人的悲与歌
  “如果你想说,为什么我们没有出现在天书陵……那是因为,那种层次的战斗,已经不是我能够参加的了,更不要说你。”天海承武从椅中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门前,沉默片刻后说道:“至于京都里的这场战争,我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就不会再做改变。”
  “您就这么轻易地做出了决断,我们如何能够这么轻易地接受?”
  天海胜雪的脸苍白的仿佛像雪一样。
  “我是天海家的族长,我的决断就代表着天海家的意志。”
  “您不要忘了,天海家之所以是天海家,那是因为娘娘她姓天海!”
  “但你也不要忘记在大陆上流传已久的那句话,天海是天海,天海家是天海家!”
  天海承武像看着白痴一样看着自己的儿子,厉声喝道:“我凭什么要让天海家为她一道陪葬!”
  天海胜雪有些失神地笑了笑,说道:“难道您以为,娘娘不在了,我们天海家还能继续存在?”
  “真正有智慧的人,从来不会否决任何可能性的存在。”
  天海承武望向夜穹下天书陵的方向,眼角微微抽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平伏心绪,声音微哑说道:“教宗陛下和商院长用星空之誓对我许下承诺,他们没有反悔的余地,事后朝廷想要尽快稳定,也需要我们的存在。”
  天海胜雪痛苦说道:“父亲,你不应该是如此天真的人,为什么会如此糊涂!”
  “天真?糊涂?”天海承武失声笑了起来,眼瞳里闪过一抹痛意与恨意,声音变得更加嘶哑,厉声说道:“不到最后一刻,你以为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就在先前,娘娘她救了陈长生,难道你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天海胜雪微怔,然后面露挣扎之色,想要分辩两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说明娘娘已经决意把皇位传给陈长生!”
  “可是……刚刚天书陵传来消息,陈长生并不是昭明太子。”
  “这重要吗?不管谁是昭明太子,总之娘娘她就没有想过把皇位传给我。”
  天海承武的声音变得更加寒冷,说道:“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让天海家替她去抛头颅洒热血?”
  天海胜雪依然无法接受,说道:“就算如此,事后难道您就能登上皇位?不!能登上皇位的,依然只能是那个不知道在何方的昭明太子!商院长筹划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允许别的情况发生,相王不行,中山王不行,您也没有希望,那么情况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在于,如果娘娘胜了,她一定会为了自己的儿子,在今后数年里,尽可能地削弱我们,甚至直接杀死我们,而如果娘娘败了,她的儿子想要在十七位王爷的注视下统治这个国度,则不得不需要我们天海家作为他的臂膀。”
  天海承武的声音无比寒冷:“毕竟我们是他的舅家,我是他的表兄,都是一家人,不是吗?”
  ……
  ……
  京都的雨已经停了,远处原野上的暴雨还在落着,不时有闪电在夜空里亮起,把那些穿梭疾飞的红鹰身影照的无比清楚。
  忽然间,一道闪电落下,一片如雨般的弩箭自地面升腾而起,与暴雨倒行而飞,直接将一只南飞的红鹰射落了下来。
  紧接着,雷鸣自雨云里响起,轰隆一声,如雷般的蹄声却渐渐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弩箭破空的声音,以及无数道金属的撞击声。
  相似的画面发生在很多地方,发生准备回京驰援的数路大军之中,雨中的大周军队骚动了起来,然后迅速安静,再也没有发生任何声音。
  数万铁骑,就这样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停在了暴雨之中,安静的极为诡异,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乌松岭军塞回援的大周松山军府骑兵的最前方,有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木拓家的老太君在供奉的搀扶下,艰难地从马车里走了下来,站在滂沱大雨里,望向前方黑压压的骑兵。
  “你们家将军在哪里?”
  松山军府的数千骑兵如潮水一般分开,大周第七神将田松骑着黑龙马,从后方驶了出来。
  见着车旁那名垂垂老矣的妇人,田松神将微微低头,任由雨水冲洗在自己的盔甲上,沉默了很长时间。
  最终,他还是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看着老妇语气僵硬说道:“孩儿全甲在身,不能给母亲行礼。”
  “都这种时候了,还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做甚。”
  木拓家的老太君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生气,就像个普通老妇般碎碎念着:“你女儿都快要生了,还不赶紧跟我回家看看。”
  ……
  ……
  黑山营是大周军方最擅长防御的部队,以阵法著名,尤其擅于使用法器,平日里驻守京都,深受圣后娘娘信任。
  前段时间,因为魔君离开雪老城,深入寒山的缘故,大陆北方局势异常紧张,黑山营被军部征调向前,在华阳郡一线设防,但依然没有远离京都,是以今夜回援京都的数路大军里,黑山营虽然骑兵不多,却是最快抵达京都的那一路。
  直到他们被暴雨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强行停留在了京都北方三十里外的红松谷高地处。
  暴雨落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上,发出轰轰的声音,不似战鼓,更像是盛满酒水的皮囊落在了地面上。
  帐篷里到处都是烈酒的味道,并不代表着在这种紧张的时刻,还有人有心情宴饮,而是因为有些亲兵受了不轻的伤,正在接受诊治。
  黑山营的统领是吴霜神将,这位神将出身不凡,风度翩翩,御下严而不厉,赏罚分明,奖惩有度,深受麾下军士爱戴敬重,如果是有人意图对他不利,不要说受伤,即便是身首异处,那些近身亲兵也会护得他的安全。
  但今夜情况不同,那些亲兵没有办法与对方拼命。
  吴霜神将面白如纸,明显受了不轻的伤,脸色如霜,寒冷至极。
  他的视线在帐内那几位自幼看到大的供奉身上掠过,最后落在了父亲的身上,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想要站起,却被法器制住,无法动弹。
  他愤怒地吼道:“娘娘对我向来恩宠有加,父亲你这样做,岂不是陷我于不义!”
  吴家家主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娘娘对你确实信任,但对你的家族何尝给予过半分信任?”
  吴霜神情不变,沉声说道:“娘娘待我不薄,我不能有负于她。”
  吴家家主神情亦是不变,淡然说道:“所以为父不会让你做有负于心的事情,现在你是有心无力。”
  吴霜想着先前父亲带着几位供奉偷袭,制住自己的画面,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吴家家主平静说道:“想开一些吧……娘娘先前在天书陵救了陈长生,这直接导致了天海家的背叛……她难道想不到这一点?可是她为什么还会坚持这样做,因为她是陈长生的亲妈,那么,难道我会害你吗?”
  ……
  ……
  寒州军府回援的军队,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后,暂时停在了雨云外的成功岭。
  大周第六神将天槌,双手握着铁剑,站在满是尸首的战场上。
  十余道鲜血从盔甲的缝隙里溢了出来,他的眼睛瞪得极圆,满是愤怒。
  他看着逐渐靠拢过来的,那些曾经在战场上并肩过的下属,看着那些曾经的同窗,厉声喝道:“就算你们能杀死我,又如何能够服众!七路大军归京,就算你们把我们这些将军都杀了,你们又如何能够让下面的官兵服从命令!”
  围过来的数十人忽然分开,摘星学院的院长陈观松从山坡下缓缓走了过来。
  “老师……你何时出了京都?”
  天槌神将看着陈观松,神情剧变,说道:“连您……也叛了吗?”
  陈观松看着他说道:“大周朝本来就不姓天海,姓陈,叛之一字,为师不能接受。”
  这位大周军方资历极老、却极低调,低调到所有人都快要忘记的大人物,看着这名两百年前自己最欣赏的得意弟子如今穷途末路的模样,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说道:“你在北方抵抗魔族,替人族立下极大功勋,大周这些年还能够勉强维持一个均势,全在于你,只要你肯投降,无论是教宗陛下还是商院长或是王爷们,都会非常高兴,北方所有军府任由你挑选。”
  天槌神将的神情微惘,片刻后尽数消散,眉眼间闪过一抹戾色,问道:“到底是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自己敬爱的老师提出的建议,只想要知道原因。
  陈观松当年离开前线后,回京都执掌摘星院,替大周朝廷培养了无数优秀的将领,必然是极得圣后娘娘信任,而且他对自己老师的了解,陈观松不可能是为了今夜之事隐忍了二百余年,那么究竟是何事,让他站到了圣后娘娘的对立面?
  “我先前说过,大周这些年能在北方与魔族维持均势,全在于你……薛醒川始终在京都不出,徐世绩之辈碌碌无能,最关键的是,圣后娘娘她究竟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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