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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精校]-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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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人类有好处的事情,我就要做吗?好吧,这句话太像大反派说的,我收回。”
  苏离看着他平静说道:“但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被天海统治和被魔族统治,有什么区别?”
  陈长生很想说这之间的区别太大了,种族之间的战争动辄会有灭绝的危险,人类之间的战争不过是谁低头的问题,不过他知道,对于苏离这种人来说,被统治本身就是无法接受的情况,二者之间确实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前辈,难道您眼中的世界,一直都这么黑暗吗?”
  “不是黑暗的,而是没有颜色的、寒冷的冰,我说过,那是利益。”
  “难道……我们就不能把世界往好处想?”这已经是陈长生第三次问出类似的话。
  “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以前已经发生过很多次,所谓历史,不过就是当下的证据,所谓现在,也不过就是历史的重复。”苏离看着他说道:“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周独夫,所以无论魔族还是你们周人,我都不会相信。”
  黑柳林里再次安静,陈长生沉默了很长时间后,忽然开口问道:“前辈,您是在教我吗?”
  从进入军寨开始,苏离与他的交谈便多了起来,其后无论遇着刺客,还是遇着大周骑兵,还有交谈里看似随意、实际上颇有深意的话题选择,都表明他在试图教陈长生一些东西——应该怎样看待这个世界以及怎样活下去。
  苏离看着他微嘲说道:“到现在才明白会不会太迟了些?传闻中说你通读道藏,为何我在你身上根本看不到半点悟性?”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陈长生没有在意这位前辈的嘲弄,只是相当不解。他是周人,苏离是南人,他是国教重点培养的新一代开山怪,苏离是辈高位重的剑道大自在,二人之间本无关联,所属阵营甚至暗自敌对,更不要说国教学院和离山剑宗之间糟糕的关系、他和秋山君以往直至将来都可能会发生的竞争,苏离没有任何道理像位师长般教导他。
  “因为我很欣赏你。”苏离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这个理由够不够?”
  陈长生很诚实地摇摇头说道:“前辈,当然不够。”
  苏离有些语塞,如果换成别的晚辈,被他这样耐心教导着,不说感激涕零,至少在他给出一个理由后,绝对不可能还要继续向下追问。他看着少年清澈明亮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心想也对,如果这个小家伙不是这样的人,如何能投了自己的脾气?
  “因为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活的时间越长越好。”他对陈长生认真说道。
  陈长生微惊,心想难道前辈知道自己经脉断截、命不久矣的事情?
  苏离接下来的话,表明他并不知道这个秘密,他说道:“因为只有活的时间足够长,你才能变得足够强大,我希望你能一直强大下去,直到最后。”
  “最后是什么?”
  “下一代教宗咯。”
  “……前辈希望我成为下一代教宗?”
  “不错,因为你成为教宗,对南人来说是最好的事情。”
  “为什么?”
  “因为你不愿意杀人,更不会陶醉于杀人,你对生死之外其余的事情看的很清楚,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般年龄,便能够对名利如此不在意的年轻人……当然,你对我那把黄纸伞的执念,有时候会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我不知道前辈如何看出我不在意名利……只是这样就能成为教宗?”
  陈长生下意识里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看着不知从多么高远的地方落下来的雪花,说道:“感觉好遥远。”
  苏离颇有兴致地看着他,说道:“难道你一直没有这种自觉?”
  陈长生收回视线,微怔问道:“什么自觉?”
  “离宫如此重视你,培养你,让你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通幽上境,最年轻的国教学院院长……如果不是想让你成为下一代教宗,那些老家伙想做什么?”
  陈长生沉默无语。他现在已经知道梅里砂主教大人为何对自己如此照拂有加,教宗大人又是什么想法。
  离开天书陵后,所有的谜团早已有了答案。但他一直不是很明白这件事情,下意识里不想记住这件事情,在周园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他以为自己真的忘记了这件事情,直到现在被苏离再次点醒。
  他是国教的继承者。
  只是,他的眼光还是习惯性地落在身前不远的地方,不习惯抬头望天,无论是灰蒙蒙的天还是湛湛青天,光线都是那么的刺眼。如果回到京都,自己作为国教的继承者,或者便要直面圣后娘娘的威严了,这让他很不安,当然,首先他必须回到京都。
  ……
  ……


第363章 全职教育(四)
  “当我提到计道人的时候,你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在骗人?”苏离看着他脸上的神情说道。
  陈长生还是只能沉默,因为他不怎么会撒谎。
  苏离自言自语说道:“那这些老家伙把你推出来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对话时常发生,结束也往往不需要什么答案,陈长生寻找不到答案,苏离也只用了很短的时间想了想。
  确认大周的骑兵真的远离,陈长生把他背到身上,穿过黑柳林,向着南方继续行走。
  随着行走或者说奔跑的继续,气候渐暖,二人看到的风景也越来越靠近真正的天时。在京都,现在应该正是浓春,在南方的离山更是已经到了暮春时节,这里却还有些偏寒,放眼望去还能看到星点般的残雪,好在也已经有了些星点般的绿意。
  看着那些在去年死去的杂草里重新生出的青色草芽,陈长生想起,距离自己离开西宁镇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时间,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变化,即便他还是个正值青春的少年,每每回头望去,都难免会生出一些中年人才会生出的感慨。
  在经过一个名为卧梨屯的农夫聚居地后,二人的身边也多出了些变化,多了一辆车,拉车的是两头健实的毛鹿。
  陈长生坐在车前,拉着套在毛鹿颈间的绳索,不时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呼喊声,可能想模仿那些农夫的手段,但很明显,那两头毛鹿听不懂他的指挥,好在大方向没有错,总之是在向南方行走。南方还很遥远,不过只要坚持走,那么总会越来越近。
  苏离躺在车里,身下垫着厚厚的被褥,身上盖着顺滑柔韧的兽皮,黄纸伞搁在身边,酒食也在身边,竹笛横拿在手,凑在唇边,不时发出清丽的声音,看着惬意到了极点,哪里有半分重伤逃亡的凄惨感觉。
  又走了两日,在官道前方,隐隐可以看到一座土黄色的城,与最初见到的那个军寨不同,这是一座真正的城,看城廓方圆至少可以容纳数万人,想必里面极为繁华热闹,如果想要重新和人类世界联系上,毫无疑问,这里最是方便不过。
  陈长生回头看了苏离一眼,用眼神询问要不要进城。
  苏离拿着一块裘绒,正在仔细地擦拭竹笛上的孔洞,理都没有理他。
  陈长生明白了,可还是有些不明白,摇了摇头,拉动手里的绳索,让两只毛鹿拉着车驶下官道,穿过微硬的田野,绕过那座土黄色的城。
  城南有一片桦树林,数千棵桦树并不粗,显得有些细直,就像是剑一般,从地面生起,刺向天空。
  时值深春,地处寒带的这片桦树林却还没有生出太多青叶,视线没有受到任何滞碍,便能看到数里外的树林对面。
  遇林莫入,这不是苏离教给陈长生行走世间的经验,而是他在那些杂记闲篇上看到过无数次的老话。
  陈长生轻轻拉紧绳索,示意两只毛鹿停下脚步。
  他没有感知到任何危险,只是下意识里这样做。
  苏离坐车厢里艰难地坐起身来,手里的竹笛不知何时已经插腰间,换成了那把黄纸伞。
  他看着这片寂静的桦树林,忽然说道:“来了。”
  什么来了?自然是敌人来了,想杀苏离的人来了。
  陈长生的心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从车上跳到地面,用最快的速度解开套在毛鹿颈间的绳索,用剑鞘在它们的厚臀上啪啪重重打了两记,毛鹿吃痛,向着桦树林向反的方向跑去,只是这种牲畜性情温驯,竟是没有跑远,站在数十丈外看着陈长生,显得很是困惑,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打自己。
  “你担心它们的死活,我怎么办?”苏离很是生气,看着陈长生说道。
  陈长生握着剑鞘说道:“那前辈您到底要不要进去?”
  刚刚离开雪岭温泉的时候,他就曾经问过苏离,只不过苏离不愿意,而且看起来,到了现在苏离也没有改变主意。只听得苏离冷笑说道:“我要进去了,你死了怎么办?我可不愿意把自己的命全部寄望在别人的身上,更何况是你这么弱的一个家伙。”
  陈长生心想这确实也有道理,前辈虽然现在无法战斗,但战斗的经验与智慧远胜自己数百倍,他在身边,总能帮自己一些。安静的桦树林里没有任何动静,他有些不安问道:“接下来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冲进树林里?”
  苏离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问道:“你冲进树林里做什么?”
  陈长生说道:“昨天前辈说过,战斗里最重要就是反守为攻的那一瞬间,如果能够做到真正的出其不意,那么再强大的对手也可能会败。”
  苏离瞪着他说道:“所以你准备冲进这片树林里,把那个人找出来,然后杀死?”
  陈长生很老实地点了点头。
  苏离扶额说道:“你知道树林里那个刺客是什么境界?”
  陈长生很老实地摇了摇头。
  苏离大怒说道:“那你就准备这么冲进去?你想去送死啊?”
  陈长生很茫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想了想说道:“这不是……按前辈的教导做事吗?”
  苏离出离愤怒,无奈说道:“你得明白,我说过的那些,首先要建立在你和对手的水平差不多的基础上,就算差些,也不能差的太远。”
  陈长生说道:“可是前辈的原话里明明说的是……再强大的对手也可能会败。”
  苏离恼火道:“修辞,这是修辞!你懂不懂修辞!夸张是一门语言艺术!”
  陈长生沉默低头,过了会儿后,忍不住抬头问道:“那如果真的遇到了远强于自己的对手怎么办?”
  苏离给出的答案异常简洁明了,干脆清晰:“逃,或者跪。”
  逃?陈长生背着苏离的速度不见得能快过树林里一直没有出现的刺客,要知道从事刺客这种职业的人,向来都拥有比普通修行者更快的身法与速度。跪?陈长生和苏离一样,都不会把自己的生命完全托付给别人,哪怕是再信任的人,更何况是一个要杀自己的人。
  不能逃也不能跪,其实还有一个方法来应对,那就是:等。
  陈长生抽出短剑,看着寂静无声的桦树林,看着那些远看渐要郁郁、近看却很难发现的青芽,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
  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时间缓慢地流逝,他握着剑的手都变得有些酸软了,对着树林里喊道:“出来吧,他看到你了。”
  苏离完全没想到他会做这样的事情,对着天空摇了摇头,有些耻于为伍的意思。
  树林里依然没有人回应,陈长生压低声音说道:“前辈,看来诱敌的方法也不好用。”
  先前他和苏离那番对话,甚至可以说是争执,自然不可能真的是争执。
  看着安静的桦树林,苏离若有所思说道:“那人走了。”
  “嗯?”陈长生有些意想不到。
  苏离重新躺回车厢里,放下黄纸伞,拿起竹笛。
  两只毛鹿在陈长生的召唤下,慢慢地踱了回来,温顺地被绳索重新系到颈间。
  竹笛清扬,再次出发。
  ……
  ……
  接下来的旅程,陈长生变得沉默了很多,或者说更像平时的自己——只有在面对唐三十六和苏离的时候,他的话才会多起来。
  他现在的沉默,当然是因为那个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刺客。
  正如有时候不说比说更有力量,一个不出现的敌人也永远要比站在你面前的敌人更可怕。
  苏离却一如往常,在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丝毫不安,竹笛继续吹着,小酒继续喝着,伤继续养着,就像当日躺在雪岭温泉里一般,很是惬意平静,仿佛自己并没有身受重伤,只是在进行一场寻常的旅行。
  陈长生警惕地注视着视线里的一切景物,心理压力很大,想到的一些事情更让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在军寨里遇到两名杀手,大周骑兵四处搜捕,说明如苏言猜测的那样,黑袍算到了他们逃离的方向,并且把这个消息传给了人类世界里的某些势力,那些势力接下来会怎样做?如果是圣后娘娘指使追杀苏离,那么她知道不知道自己和苏离在一起?如果知道的话,会不会让那些强者与刺客顺手把自己也杀了?如果是……离宫里的大人物们想要苏离死,那么他们可否知道自己还活着?还是说魔族会刻意隐瞒自己的存在?
  某天傍晚,在距离天凉郡还有八百里的地方,鹿车再次停下稍事休息,暮色浓的如血一般。
  陈长生把自己的不安毫无隐瞒地全部对苏离说了,现在无论他和苏离的阵营之间有何问题,既然他当时在雪岭里没有把苏离丢下,那么便没有半途把苏离丢下的道理,他们现在坐着一辆车,自然要一起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巨澜。
  “不会有太多人知道我身受重伤的消息,原因我前些天已经对你说过了。我们分析一下军寨里遇到的那场暗杀……如果把那样粗陋可笑的行为也当作暗杀的话,再联想一下那数百名周骑,便可以看得很清楚,无论是想杀我的他们还是要被他们杀的我,都不愿意让整个大陆知道这件事情。”
  苏离拿起一根树枝在泥地里画了一幅地图,指着那条直线说道:“他们不需要围点打援,所以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只有一个原因,我们的速度太快,以致于突破北军一线后,那些人还来不及派出足够强大的人手来杀我们。如果把这看成一场战争,他们的主力正在赶来的途中……”
  陈长生蹲在一旁,专心地听着。
  这些天,这样的场景发生过很多次,苏离平时经常表现的极不正经,但在这种时候,却非常认真,他教陈长生怎样分辩野兽与人的痕迹,怎样区分哪种植物可以吃,哪种菌有毒,战斗时最重要的是什么,甚至还教他如何行军布阵。
  除了剑与修行,他教了陈长生很多东西。
  陈长生再次问道:“前辈,您到底为什么要教我这些?”
  要替南人选择一位未来的教宗?这有可能是真正的答案,但并不足够。
  “因为,我教过秋山。”
  苏离将树枝扔掉,说道:“他跟着我学了一个月时间,如果路上的时间足够,我也会教够你一个月。你把黄纸伞还给我,我把你从雪原带走,已经两相抵销,但你在雪岭没有离开,所以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就当我是还你人情好了。”
  “人情?”
  “将来,你总会和秋山开始竞争的,我希望你不要落的太远,尽可能的公平,就是我还给你的人情。”
  继雪岭温泉后,陈长生再次感动于苏离的前辈高人风范,然后认真说道:“那把黄纸伞不是我还给前辈的,只是借您用的。”
  苏离静静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不习惯这温馨的场景,所以要刻意打破?”
  陈长生说道:“是的。”
  苏离说道:“我也很不习惯,所以以后不要再问我类似的问题。”
  陈长生看着他认真说道:“前辈,您真是个好人。”
  苏离看着他认真说道:“这种话以后也不要再说。”
  “为什么?”
  “因为以后你会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我喜怒无常,一言不合,便会暴起杀人。”
  “可是真看不出来啊……好吧……前辈,虽然刚才那句话是刻意说的,可事实上,黄纸伞确实是我的呀。”
  “噫,看来你真不相信我会暴起杀人啊!”
  “前辈,您现在如果还能暴起杀人,我们何至于大半夜才敢动身。”
  话不投机,便不用再说,在越来越浓的暮色里,陈长生开始准备晚饭与露宿的用具。
  苏离看着火堆旁忙碌的少年,微微眯眼,缓缓摩娑着手里的竹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暮色渐退,简单地吃完烤肉后,陈长生把火堆浇熄,确保不会变成夜里的明灯。
  一夜无话,清晨到来,晨风微凉,带着露水与青草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两只毛鹿欢快地迈开了步伐,不多时便走出了十余里地。
  大片的原野上生长着青色的植物,可能是高粱,只是这些高梁才刚刚开始生长,没有传说里那等青纱帐的模样,更没办法遮掩身影。
  所以陈长生一眼便看到了田野里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全身盔甲,背后有七柄长刀,在晨光下无比明亮。
  怎么看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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