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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精校]-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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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苏离微笑说道:“你开始慌了。”
  苏离微嘲说道:“只有真正心慌的人才会慌着用这种心理战。”
  黑袍平静说道:“时间慢慢地流逝,你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还能撑多长时间,怎么可能不心慌呢?”
  听到这句话,苏离沉默无语。
  从开始到现在,他的唇角始终微扬,哪怕与海笛血战之时也如此,对魔族的阴谋和这片冰雪天雪充分地表达了自己的轻蔑与不屑。
  这时,那抹笑意终于敛没。
  ……
  ……


第271章 过去和现在的命运(下)
  黑袍看着他说道,声音从帽中透出来,就像是深渊下吹来的一道寒风:“你准备发疯?”
  苏离沉默了会儿,笑意重新显现在脸上,说道:“担心有什么用?发疯又有什么用?我现在得想办法活着离开才是,我只要活着,她就一定能活着,如果不能,那么到时候再来发疯也不迟。”
  黑袍平静无言,他很清楚,这句话不是威胁,而只是冷静陈述的客观事实,如果苏离今夜能够从魔族筹划已久的这次围杀中逃走,那么如果他的女儿在周园里丧生,他必然会发一次大疯,就算是魔君陛下,也不会愿意看到那样的混乱景象。
  “所以我不用担心什么。”苏离举目望向深沉的夜色里,说道:“只要我不死,你们谁敢杀她?”
  黑袍笑了起来,说道:“按照道理来说,确实如此,但你知道,我偶尔也会做些没有道理的事情。”
  苏离收回视线,静静望向他,说道:“你是世间最神秘的人物,也是最理智的人物,我不相信你会做这么不理智的事。”
  黑袍平静解释道:“因为我已经承诺了别人,你的女儿一定要死,所以她一定会死。”
  苏离注意到,他的这句话里说的是别人,是一个人。
  “谁?”
  黑袍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缓声说道:“当年长生宗把你挚爱之人浸在寒水潭里生生淹死,你自南海归来后,得知此事,一怒拔剑闯进长生宗,一夜之间斩了十七名长生宗的长老……这件事情谁都知道,但无论是你们离山剑宗的掌门,南方圣女或教宗,以至天海娘娘,都不能说你什么,因为你怒的有道理,而且你发起疯来,他们也拿你没办法,只能当作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苏离想着当年那件往事,神情不变,眉眼间却现出一抹寂寥。
  黑袍继续说道:“但你想过没有,这些真正的强者没有说话,刻意忘记那件事情,却有些很弱小的人不会忘记这件事情,一直想着要发出自己的声音?那些被你杀死的人,他们也有后代,那些人也是被别的人所挚爱的对象。”
  苏离沉默片刻后,忽然说道:“你没有必要信守承诺,尤其是对一个人类。”
  此言一出,雪原之上的温度陡然变得再寒冷了数分。
  寒冷,意味着运动的停滞,代表着那柄行于夜空之间的剑,速度缓了数分。
  也代表着,在女儿的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情况下,苏离有了谈判甚至是妥协的想法。
  对于狂名在外的离山小师叔而言,这种态度便意味着妥协,是很大的让步。
  然而,对方不准备与他进行谈判。
  “作为一名阴谋家,我比谁都懂得信守承诺的重要性,尤其是对人类的承诺。唯如此,我才能让越来越多的人类相信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承诺非常珍贵,因为必然会实现,而且那代表着雪老城对整个天下发出的邀请。”
  黑袍看着他平静说道:“当然,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杀死你,死人,是没有办法发疯的。”
  雪花继续飘落,寒夜恢复正常,如道如小山般的魔将身影,缓缓停在了外围。
  夜空里传来一道极为清锐的剑啸。
  苏离伸手一拍剑鞘,衣袖轻振,只闻剑啸自天边而来,锃的一声,剑归于鞘,说不出的潇洒如意。
  外围一个黑色身影微微摇晃,似将要垮塌的山陵,然而最终撑住了,只是他手里拿着的那柄寒铁长矛,喀的一声,从中断成两截。
  苏离自夜空里收剑,顺势断了第七魔将的兵器,真可谓强的无法形容。
  但那位魔将大人并未流露出任何惊惶的神色,也不显愤怒,冷漠至极说道:“苏离,你今天死定了。”
  苏离望向黑袍,非常认真地问道:“我今天真的死定了?”
  黑袍说道:“是的,我们推演了三十七次,你必死无疑。”
  听到这句话,苏离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想要听到黑袍的答案,因为他相信黑袍的答案,但这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无论是人类的至圣强者,还是白帝城那对夫妇,无论他们愿不愿意,都必须承认一件事情。
  在王之策消逝之后,整个大陆最擅谋划推演计算的人,便是这位把身体藏在黑袍里的魔族军师。
  黑袍做出来的计划,极少有失败的时候,他亲自参与的谋划,更是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想当年,太宗皇帝陛下带着无数强者、百万铁骑,北伐魔域,最终却在雪老城外无功而返,此人便是魔族最大的功臣。
  已经有数百年时间,黑袍没有专门布局来杀一名人类强者,直到现在。
  他要杀苏离。
  他推演了三十七次,苏离都必死无疑。
  那么,苏离或者真的就该死了。
  苏离自己也这样认为,但他认为并不见得会死:“为了杀我,你们做了这么多事,到底哪件是真,哪件是假?你们究竟是要杀死周园里那些小孩子,还是要借这件事情引我出来杀死?如果你自己都弄不清楚,或者我还有机会。”
  “都是真有,也有可能是假的,但杀你是最真的一件事,就像先前说过,那些年轻人是人类的将来,你是人类的现在,我是一个活在当下的庸俗之人,所以最先做的事情,当然是要把你杀死。”
  黑袍平静说道:“天海和教宗还有圣女,为了人类的将来,试图推动南北合流,为何直到现在都没能成功能?南方为何可以撑到现在?原因不在长生宗,不在槐院,而在离山小师叔苏离你,所以,我如何能不杀你?”
  苏离说道:“如果我死了,人类南北合流,对你们魔族半分好处也没有。”
  黑袍摇头说道:“不想被周国吞并,这是很多南人的想法,你只不过是南人最锋利、最强大的一柄剑,就算这柄剑折了,那些南人的想法也不会改变,相反,改变想法的会是天海,以那个女人的雄心,如果世间从此没有你这个人,那些世家再试图抗拒南北合流,那么她必然会带领大军南下,将整个人类的版图纳入她的统治之中,只不过其时的南北合流,靠的不再是大势,而是大周的铁骑。”
  苏离沉默不语,那是一幕极可能发生的画面,甚至他此时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
  “到了那天,人类世界定然大乱,天海带领大军南下,陛下再带领大军南下,南下呵南下……不停地南下,从冰天雪地的世界,去往温暖的阳光普照之地,那将是布遍尸骸与鲜血的旅程,我不清楚谁会获得最终的胜利,但这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黑袍看着他平静说道:“所以,请你去星空里与家人团聚吧,数年后,当你俯瞰这个兵荒龙死人灭绝的世界时,请记得与我打声招呼。”
  ……
  ……
  站在崖畔,负手看着那些如丝缕般的云雾,寒风如刀,无法刮掉白衣少女眉眼间的疲惫。
  连续两天未眠未休,在周园里奔波救人,连续使用消耗极大的圣光术,即便是她也该觉得累了。
  疲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底深处的那抹警意。
  那道琴声,身后的这株孤树,还有这个笼罩着山道的虚境,让她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
  自童时修道、血脉觉醒以后,这是她隐隐感知到的最大危险。
  她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不知道山道的那头是谁在等着自己,不知道对手耗费如此大的心神,设置这个虚境把自己与周园隔绝开来,究竟有何用意。
  但她知道,自己应该把这片虚境破开。
  这没有什么道理,不需要道理,既然对方设局困住自己,自己当然要破局,对方的虚境,自己当然要毁掉。
  她把手指伸到唇边,轻轻咬了一下,然后发现没有咬破,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然后她再次用力咬下,细眉微拧,现出痛意。
  她看着指尖渗出的那抹血珠,蹙眉不喜。
  她不喜欢痛,更不喜欢伤害自己。
  她把手伸向山道边的深渊上方。
  那滴殷红的血珠,脱离她的指腹,向崖壁间那些如烟似缕的云雾里落下。
  随着坠落,那滴血珠的颜色发生着变化,越来越红,越来越艳,越来越明亮,直至最后,变成了金色。
  就像是一滴融化的金子,里面蕴藏着难以想象的能量。
  山道四周的温度急剧升高,石板上刚刚覆上的那层浅浅的霜骤然汽化,那株孤树变得更加萎顿。
  崖壁石缝里极艰难才生出来的数棵野草,瞬间燃烧成灰。
  如金子般的血珠,落到了云雾里。
  只听得嗤的一声响。
  云雾之中光明大作,那些云雾就像是棉絮一般,被瞬间点燃。
  莽莽的山脉间,忽然生起了一场大火,把深沉的夜,照亮的有若白昼。
  一滴血,便带来了如此壮观的画面。
  这便是天凤真血的威力吗?
  看着重新明亮清晰起来的山脉,她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然而下一刻,眉头又蹙了起来。
  把手指头咬破,真的有点痛。
  她把手指伸到唇前,轻轻地吹着,显得极为认真专注。
  同时她轻声自言自语,像哄孩子一样对自己说道:“不痛……不痛……不痛啊,乖。”
  ……
  ……
  从进入离山学剑的那一天开始,苏离的命运便确定了,他要守护那座山峰,还要守护整个南方,所以哪怕他这一生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四海里云游,但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回离山一趟,向京都里的那位娘娘和更北方的魔族证明,铁剑依然在。
  从血脉觉醒的那一天开始,她的命运也已经确定了,她要守护青矅十三司、守护东御神将府、皇宫以及离宫,现在又加上了一座圣女峰,她要守护的东西实在有些太多,事实上最后指向的毫无疑问会是全体人类。
  如何守护?凭什么要她去守护?最重要甚至是唯一的原因,当然是她身体里流淌着的天凤血,所有人都因为这一点,对她或者宠爱、或者敬畏,投以无尽的期待与希冀,却没有人知道有时候她真很不喜欢自己身体里流淌着的那些血。
  那些血太纯净,太圣洁,于是在所有人眼中,她便是纯净的、圣洁的,所以她这个生于京都的周人,居然成为了南方圣女峰的继承者,可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纯洁、圣洁的少女,就像整个大陆都称她为凤凰,她却觉得这个称谓俗不可耐。
  她皱着眉尖,吹着指尖,看着燃烧的云雾里若隐若现的魔鬼的角尖,心想如果自己不是怕痛,说不定真会想办法把身体里的这些血全部流光算了。但是血可以流光吗?不可以,所以她可以心安理得地怕痛,如果这就是她的命运,那么,先往前走走再说吧。
  云雾燃烧干净,只剩一片清明,山崖重新回复黑暗之中,却比先前明亮时,反而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
  她顺着山道继续向前走去。
  ……
  ……
  有人的命运,则并不是从出生的时候、或者血脉觉醒、或者拜入某强者门下的时候确定的。
  说来有些悲哀,而且容易令人莫名愤怒的是,他们的命运要随着别人的命运确定而确定。
  山道尽头的峰顶,便是传说中的暮峪,真正的暮峪。
  坐在这里,可以看到草原里那种神奇的悬光图案。
  小姑娘坐在崖畔,静静看着峰下的草原,漠然或者说木讷的双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她叫南客。
  她是魔君的第三十七个女儿。
  她出生的时候,魔君非常高兴,因为她身具孔雀的血脉天赋,所以给她取名为南客。
  南客就是孔雀。
  那时候,她的命运应该是受到父王的宠爱,然后成为整个魔族的骄傲。
  然而在她一岁的时候,南方那个女童的血脉觉醒,正式开始修道。
  有比较,便有落差。
  更何况,她是皇族。
  于是,骄傲便成为了尴尬,甚至是耻辱。
  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命运终于确定了。
  战胜那个她,或者杀死那个她。
  ……
  ……


第272章 草屑
  黑暗的山崖,孤独的山道,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只有迎面吹来的风,带着脸颊畔的青丝与衣摆。
  越深的黑夜,白色的祭服越是醒目。暮峪峰顶,弹琴老者缓缓抚摸着琴弦上新刮弄出来的絮毛,默然想着,一曲断肠,两曲断魂,三曲终了,这幻境竟还是困不住你?难道真有道心纤尘不染的人类?
  他是南方某个巫族遗落在外的长老,他最擅长精神攻击,他的琴声可以营造出难以辩别真假虚实的幻境,尤其是今夜借助周园暮峪之势,他营造出来的这片幻境,可以让进入其间的智慧生命看到回忆溪河上游最遥远、最模糊也是最难忘记的那些片段,从而不想回去,直到渐渐沉醉或者说沉沦于其中,最后便是长时间的沉睡,再也无法离去……
  弹琴老者不知道在暮峪上方的高空里,有只黑龙的离魂正关注着这一切,从而被自己的琴音拖进了这片幻境。
  黑龙看到了数百年前的很多画面——那是她的血脉才能感知到的龙族的气息残留,那是她才能辩识出来的暮峪的本体带给她的精神冲击,当初和陈长生站在山野间望向暮峪时,她便心有所感,觉得谁在召唤着自己,直到此时她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为何会让自己如此悲伤——周园原来不仅仅是那个人类的家园,也是她父亲,那条千年以来最强大的玄霜巨龙的墓园。
  弹琴老者不知道这些事情,他的琴音幻境想要困住的人是那名白衣少女,他关注的对象自然也是她。白衣少女在琴音幻境里看到了些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她没有片刻动摇,更没有沉醉沉沦于其间,只在崖上那株孤树下静静站了会儿,便看穿了这片幻境,并且轻松破境。
  她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向琴音来自的天地洒落了一滴血珠。那泛着金黄色的、庄严圣洁却又无比暴烈,仿佛蕴藏着无数能量的血……轻而易举地烧融了云雾,摧毁了琴音构织的幻境,那血就是传说中的天凤真血吗?
  弹琴老者望着夜色里的山道微微动容想着,却没有说什么,整个雪老城都知道一个忌讳,绝对不要在南客公主殿下面前提到凤字。
  “生命的本征是欲望和混乱,没有绝对透明的灵魂,修道也不可能把道心修的纤尘不染,相反,她的精神世界比你想的更加复杂,她在自己的道心之外布了很多道伪装,你的琴声只触及她最浅显的数层,又如何能够打动她?连打动都做不到,又如何能够迷惑她?”
  小姑娘神情漠然说道:“其实我很好奇,像她这样伪装下去,一时圣女一时平凡,会不会将来某一天她都会忘记自己究竟是谁。”
  “若真如此,她将来会遇到极大的问题。”
  弹琴老者若有所思,轻拔琴弦,一道凝而不散的气息随着琴音而去,继续将这片山岭与真实的周园世界隔离开来。
  小姑娘从来没有想过单凭琴音幻境便能困住对方,那名白衣少女用血轻易破境,但虚境犹存,要离开便必须来相见。
  来相见。
  命运的相逢,就在今夜。
  她看着夜色下的山道,面无表情说道:“凤凰这种癫物,向来最终都会自焚而死。但我一定会让她在自焚之前,先死在我的手中。”
  ……
  ……
  夜风在孤寂的山道上吹拂,祭服飘起如大氅,白衣少女看似极慢,实则极快,如鹤般翩然而至,来到暮峪的峰顶。
  周园的夜空里没有星星,山下的草原深处却悬着一抹昏暗的光团,那是什么?她想着这些事情,望向崖畔坐着的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站起身来,转身说道:“你来了。”
  白衣少女怔住了。看到小姑娘的第一刻,她便猜到或者说最终确认了对手是谁,如此小年龄却如此强大,自然是那位传说着中的魔族公主殿下南客——她之所以此时如此吃惊,是因为她没有想到南客居然长这个样子。
  南客年龄约摸十岁左右,眉眼其实很清秀,稚意未褪,可以说是个很好看的小姑娘,但她两眼之间的距离稍微有些宽,乌黑而冷淡的眼瞳有些向眉心偏,眼瞳里的情绪也很木然,于是……看着有些呆。
  她就像个在村子里长大的女童,每天要做的事情便是到后山去打一大筐猪草,然后吃饭睡觉等着明天天亮再去打一大筐猪草。
  是的,她就是个村里的女童,她的生活就每天打猪草。
  不知道为什么,白衣少女就这样认为,虽然她没有在乡村里生活过,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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