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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素颜是人，而这一位，是真正的神！
　　纵使此前来到商国的最强的魔族高手，所散发出的来自灵魂的威压，也不及这位夜行者的千分之一！
　　这天，包进几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总之，等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夜色笼罩下来到了夜门口。
　　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吗？
　　“阿云。”夜色下，包进一边推门，一边进了屋。
　　小屋里烛光昏黄，饭菜都在唯一的方桌上用碗扣着，应该还是热的。
　　一个二十多岁衣着朴素的女子抱着孩子坐在床沿，脸上立刻露出笑容，站了起来：“回来了！”
　　“嗯。”
　　闻着饭菜的香味，包进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食指大动，被女子看出了不寻常。
　　“今天没什么事吧？”阿云问道。
　　在被奴役的商国，第一天能平安归来都是上天的恩赐。
　　“啊！你的手怎么了？！”阿云终于看到包进的手被纱布缠了好几层，惊道。
　　阿云的声音一大，那快要睡着的半岁大的女婴竟是被惊醒，“哇哇”哭了起来。
　　“没事，不小心被砸了一下。”包进心不在焉地道。
　　“严重吗？”阿云却是眉头深锁，疼在心上。
　　她能在家安心照顾孩子，是用丈夫多干比平时三分之一的活换来的！
　　“不严重，养两天就好了。”包进道，说着话已是来到了妻子身边，伸出没受伤的右手去捏女婴的脑袋，同时满是爱意地道，“小囡囡，别哭了，是爹爹回来了。”
　　直到这时，阿云才感觉到包进精神状态好像不一样了，竟像是恢复到了孩子刚出生的那几日！那几日城，包进只觉生活充满希望，精气神大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慢慢恢复了原状。
　　“有什么喜事？”阿云疑惑问道。
　　“没有。”包进却意味莫明地摇头道。
　　就这样，一直到**睡觉之前，阿云也没能从包进嘴中问出一句话来。
　　但是，就在夜深人静，阿云眼看就要睡着之时，包进却忽然用力抓住了阿云的手，轻声道：“阿云，白天上工时，东家来看我们……”
　　初时阿云还能保持镇定，但越是往后，阿云越是震惊，如果不是知道丈夫一向老成持重，她几乎要以为包里是在说胡话。
　　到了最后，包进简直像是呢喃般道：“阿云，也许，我们的苦难真的要到头了。一千七百年了，我们的父辈、祖辈一直在赎罪，也应该赎够了吧……只要囡囡能自由，就算让我马上死了，我也愿意……”
　　“嗯，我也愿意！”黑暗中，阿云用力地反握住了包进的手，动情而又坚定地道，“教我吧，我也要为咱们囡囡祈福。”
　　包进不确定地道：“我觉得当时肯定是受了那位兄弟的就近加持，不知道你现在行不行。”
　　“试试吧。”阿云道。
　　“好。”
　　每一个矿工都有一个家庭，有的家里还不止老婆孩子，还有双亲在上。
　　在深夜的这个时刻，又何止包进家里在发生这样的事？
　　他们的邻居是矿工，更远处的街坊还是矿工，这一片方圆数里的居住区，虽然住户分散，却集中了商国的绝大多数矿工！
　　而赵羽，已然来到这片区域的正中！
　　实际上，他早就来了。
　　梁小雅自知在他身边抢信徒肯定没戏，所以没有跟来。不过，商素颜却依然在赵羽身边，并处在了五尘浮光障的遮蔽下。就在今天白天，她终于是知道了赵羽的本事，她已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赵羽身上。
　　夜幕下，商素颜紧张地看着赵羽。
　　赵羽闭目站在那里，稳得就像一根木桩。
　　可只有赵羽自己才知道，此时此刻，奥娜和巨龙早已联手把海量的神秘气息非常隐秘地散播了出去，覆盖了方圆近十里范围，为范围内所有试着踏上冥道的商国子民提供了一个比仙界还要适宜的环境！
　　某一个时刻，包进身侧的阿云全身猛地一紧！
　　只因重复了数遍夜行者教义之后，她突然就有了和包进白天时同样的感受！
　　她没见过赵羽，但是，她也来到了那个洞口，并感受到了洞口处附着的那个温和、坚定、自信的意志。
　　再接着，她的灵魂在与那个洞口相触的第一个瞬间就穿了过去，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中，奥娜的意志君临苍穹。
　　没有紫焰，没有神格，没有人能用肉眼看得到她，但是，她就是一切！
　　每一颗刚刚亮起的星光，在感受到她的时候都渺小的如同浩渺宇宙中的一离尘埃。
　　奥娜可以出声，但是她没有。
　　她就那么无声地释放着她的存在感，让每一颗星光都能感受到她，同时，在快要欢喜疯了但又隐藏的很好的心情下细数着增加的星辰……
　　一颗，两颗……
　　一百颗，两百颗……
　　一千颗，两千颗……
　　一万颗，一万三千颗……
　　她并没有向赵羽撒谎，到了她这个境界，再想提升一点点都千难万难！
　　而增加信徒，乃是唯一捷径！
　　不要然，为何冥界诸神会死命争抢信徒？
　　这一次，等把商国的所有道基觉醒者都吸纳过来，她百分百能前进一个小境界！
　　她完全能感受得到这些商国信民的虔诚程度！
　　只待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这一点，她在冥界站稳脚跟可能性就更大了，还有可能让那个该死的追着她们不放的感应大尊吃个大亏！
　　而这一切，竟是那个她还没来得及重用的赵羽带给她的！
　　没错，奥娜的确认为赵羽身携龙魂，将来必成大器，可那是遥远的将来，她从来都没想过赵羽在元感期就能帮她如此大的忙。
　　这个对老娘严重缺乏敬意的臭小子，还真的是让人又恨又爱啊！
　　不过，他得到的好处可也一点不小！从实力提升幅度上来，比她还大得多！
　　苍穹之上的奥娜意志一转，已是看向了代表着赵羽的那颗星辰上。
　　仅仅是一天半夜，赵羽那颗星辰的光亮就大幅超过了代表着梁小雅的那颗，比以前提升了不知多少倍！
　　在奥娜那入微的感知力中，苍穹之下每有一颗星辰亮起，就会稍稍增加赵羽那颗星的亮度和大小，它们之间实是有着肉眼看不见但确实存在的法则层面的联系……
　　都天世界和魔界的时间都在流逝，奥娜意志所在的那个苍穹世界的时间同样在流逝，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一天又一天……
　　赵羽完全停下了在器道、丹道、诀道上的修行，本可以开始的兽道修行也一直没有开始，只因他知道，此时专心冥道，只需一个半月，带给他的实力提升将大于在另外四道上努力数十年！
　　这是天赐的大机缘！
　　半个月过去了，赵羽吸纳的信徒超过了二十万！
　　没有巨龙和奥娜的联手，他不可能在魔界这个灵气稀薄的地方取得这样的成果。梁小雅便是例子，这个时候，梁小雅吸纳的信徒才两万左右，而且速度越来越慢。
　　这天晚上，以自身为源头，接引信徒正过瘾间，赵羽突然就感觉到灵魂深处猛地一震，而后就像是一道无形的闸门打开了，大量的力量涌入他的灵魂深处！
　　这涌进来的力量与赵羽以前接触过的所有力量都不同，明显属于不同的体系。一时间，赵羽竟有种能感受到它们，却不知该如何下手运用之感。
　　纯力量？道力？意志力？神魂力？召唤而来的异界力？
　　统统没有可比性！
　　这新涌来的力量，竟给赵羽一种从未体会过的“谦卑、心甘情愿”的感觉，像是有自己的心情的！可是，它本身却是如此的庞大！
　　力量本没有颜色，可是灵魂深处，冥冥中赵羽竟像是还看出了这种力量的颜色，那就是金色，圣洁的又带着温暖之感的金色！
　　感受着这股圣洁、温暖的金色力量，赵羽只觉身心都无比的舒服，整个灵魂竟莫地产生了一种被认同感，也产生了一种感激之情。
　　直到好一会之后，这股力量的涌入之势才终于慢了下来，不过依然在继续。
　　赵羽细细感受之下，才又发现它们好像既不在他的体内，也不在他的灵魂之中，还不在冥界之中，而是在一个新开辟出来的全新的世界中！
　　有此感受的时候，赵羽在这个全新世界里的“眼力”也好像猛地变强，他隐约看到了这个全新世界中那些力量的来源是一大片昏黄……
　　“恭喜你。”就在这时，在这个全新的世界中，赵羽突然就听到了奥娜的声音。
　　“这是什么情况？”赵羽立刻反问。
　　“你的信力已经积累到了第一个质变，为你打开了信力空间。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修士，而是一个真正的神的代言人，有了一定神性。就像那些教派开派之祖，他们本身并不是神，但是当通过他们信仰神的信徒多了，质变后开辟了信力空间，他们就也可以从一定程度上自主利用信徒的信力。关键就在自主二字上。”奥娜解释道。“这些力量就是信徒的信力？”
　　“没错。”
　　“那到底该怎么用，你不是说自主吗？”
　　“当然是用来施展冥道手段。”
　　“呃……好像你还从来没传过我们半个冥道神通？”赵羽忽地愕然道。
　　“咳……急什么！”奥娜连忙用训斥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现在可以给我主教神格了吗？”赵羽也不想触奥娜晦气，继续问道。
　　“你的信力空间还不够强，必须完成第二个质变后才能接受神格，不然只会被神格撑爆！”奥娜没好气道。
　　“那什么时候完成第二个质变？”
　　“再来二十万信徒肯定够了。”
　　“好，那我加油！”赵羽振奋道。
　　“信力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你最好做好思想准备。”
　　“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会明白了。”奥娜并不过多解释。
　　“好吧……”
　　结束了和奥娜的对话之后，连半个时辰都不知道，赵羽就明白了奥娜为什么会那么说。
　　信力空间仿佛是一片莫大的宇宙，信力只在这片宇宙中占了一片很小区域，其余区域绝大部分是一片黑暗，剩下的则是昏黄模糊。
　　信力是“谦卑、心甘情愿”的，这种情感因素来自哪里？
　　来自信力空间中的那片昏模糊。
　　赵羽看不清，但是他已经能猜到，那片昏黄模糊其实就是那些通过他信仰奥娜的商国子民！
　　所以，只需要再稍为用心地感受，他就感受到那片昏黄模糊中的别的情感。
　　压抑、悲伤、绝望、哀叹、希冀……
　　负面的远多于正面，而仅有的那一点点正面的，竟好像从很大程度上因为他！
　　这就是赵羽的最直观的感受！
　　这些商国人不是应当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奥娜身上吗，怎么反而寄托在了他身上？！
　　赵羽根本承担不起！
　　可承担不起也得担，因为已经这样了！
　　终于，赵羽实在忍不住了，又主动找上了奥娜。
　　“他们的期望怎么全在我这？”赵羽苦着脸问。
　　奥娜应是早就知道赵羽会来，立刻鄙视道：“你当冥道是什么？一本万利？信徒发愿，你完全可以坐视不管？”
　　“但他们信的是你，又不我。”赵羽道。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把期望全放在了你那，而不是我这？”
　　“你的意思是……”
　　“没错！你能感受到的信力是多少，能感受到的他们的期望就也是相应的。老娘这里能感受到的是你的一百倍不止，一个瞬间就能压死你！”奥娜没好气道。
　　“能无视吗？”
　　“当然可以。不过到时候没人信你了，没了信力，你也怪不得人家。”
　　“呃……”
　　“你可知道，为什么即便如此，冥界还是有那么多冥神争抢信徒？”
　　“为什么？”
　　“因为神只有一个，一定会成为所有信力的终点，而信徒却可以有无数，神从来都不需要满足他们每一个人的愿望。那些被满足的，会更加虔诚，没被满足的，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够虔诚，从而变得更加虔诚。干神这一行，永远都是本小利大，若是信徒全是安居乐业无所求的，更是无本万利！信徒越多，基数越大，利自然也就更大。商国算是情况比较特殊的，信民有着统一的愿望。但是，眼光要放长远。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回归仙界，而只要助他们实现了这个愿望，他们将别无所求。但是，实现之后，他们却定然还会一直坚持信仰我，他们的后代也一定会！对我来说，这一票，完全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所以，你小子一定得给我打起精神来，这回说什么也要将他们全都带回仙界去！知道吗？！”


第705章　不得不给的神格

　　“你能不能别用‘这一票’，这让我有种土匪打家劫舍的感觉……我们做的事不应该是很神圣的吗？”赵羽以一种被奥娜打败了的语气道。。
　　“那是老娘没把你当外人，才和你直接透过现象看本质。神圣？这世上的确有很神圣的事，但轮得到你我两个吗？”奥娜没好气道。
　　“呃……好吧。”赵羽也是想起了双方的处境，无奈地道。
　　“没事你可以多研究研究信力空间。”该说的都说完了，奥娜不忘补充一句。
　　“噢？”
　　“信力空间是因冥界法则的参与而存在的空间，原本只存在于冥界，但是后来你们都天世界直属信徒较多的人类修士也可以产生，而且并不是完全依附冥界法则。所以，我们冥界这边一直怀疑，你们都天世界其实也可以单靠自身法则产生信力空间，只不过难度要远大于我们这边。如果不出意外，你肯定能迎来信力空间的第二次质变，那时候我就可以给你主教神格，而多了解信力空间显然大有利于你运用神格使用信力。”
　　奥娜一口气说了一堆，赵羽反应了一会才领会，郑重道：“好，我记住了。”
　　“去吧。”
　　“等等！小雅好像越来越吃不消了，我现在能不能帮她？”赵羽问道。
　　“你现在连她在信力空间的哪个位置都找不到，怎么帮她？”奥娜反问道。
　　“那还是得等得到神格之后了？”
　　“没错。”
　　“那好，我走了。”
　　出去之后，赵羽自然仍将吸纳信徒放在首位，这才是他首要任务。
　　已经吸纳了二十万信徒之后，赵羽接下来吸纳明显变容易了许多。这是因为，他的名声已经暗中在商国完全传开了，即使那些从没有见过他本人的，也大都已听说过夜行者的简单教义。只要这些听说过教义的人在赵羽影响范围内默诵，并稍稍以道力配合，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奥娜的存在。
　　相比之下，梁小雅就刚好吃了个大亏。因为她的影响范围小，范围内还常有已经被赵羽吸纳的信徒，效率正越来越低。还有一个问题是，她一直是靠自身传道，精神和身体的负荷特别大。不过，亲身传道倒也不是全是坏处。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负荷当中，梁小雅越来越能体会商国人的疾苦，而她自己也渐渐有了一种之前不曾有的悲天悯人的传道者气质。这种气质是所有熟悉梁小雅的人都能清楚感觉到的，这个时候，就连韩千雪都认为梁小雅在这半个月里成长很大，她也第一次改变了对夜行者的看法。
　　如此看来，赵羽明显比梁小雅要极端，他走的是力量上的极端，而梁小雅则相对平衡了许多。
　　无论如何，赵羽接下来吸纳信徒的过程确实变简单了许多，如此他就又有了余力做别的事。
　　道基必须交给巨龙，赵羽的余力也只能用在诀灵和信力空间上，这个累了研究那个，两个都累了就休息，如此往复。
　　如此时间又是如飞一般流逝，转眼便又是十几天过去了。
　　这天晚上，赵羽难掩心中兴奋，只因他已经感觉到他的信力空间很可能在今晚迎来第二次的质变！
　　“呼……”
　　轻微的风啸声起，赵羽踏着黑齑剑，一个人飞出了院落，投向商国东南角。
　　现在商国大半觉醒者都成了奥娜的信徒，那些还没成为信徒的，也并没有集中在哪里，而是均匀地分布在了整个商国。赵羽现在要去的那片，乃是“非信徒”相对多一些的区域。很显然，只有这样的地方才会收获更大。
　　有景哥儿以五尘浮光障护佑，赵羽根本就不必担心被发现。而此时必须一提的是，赵羽脚下的黑齑剑也已经和原来有了很大的变化！这是赵羽新开发的冥道运用之法的成果，为奥娜吸纳了那么多信徒之后，他终于有了让奥娜时刻提供冥界气息帮他改造黑齑剑的资格。没错，是改造，不是祭炼！原本的黑齑剑受另外五把剑羁绊，在隐匿的路上是有极限的，而现在赵羽的冥道直接使那个极限变得不存在！
　　黑夜里，黑齑剑不仅无光，而且连一点仙剑的气息也没有，但是速度偏偏还是那么快，赵羽这个“亲爹”甚至还能感觉出，黑齑剑的威力要比以前强多了！
　　终于，赵羽无声无息地到了地方，直接一跃而下，半空中随手收了黑齑剑。
　　赵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