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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食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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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们这些中型餐饮行当的升才之路,也是我如此看重霍记煮鱼这块招牌的真正原因。

    给伙计门放假之后,我的饭店已经停业,看着那紧紧封闭的铁皮拉门,我心里莫名的凄凉,随后在夜风中,我和阿四把钥匙插进锁头打开大门,又顺带清理了一下“夜游神”们留在我门口的烤串和啤酒瓶。

    一声沉重的“滋啦”声后,正门大开,我带着赵海鹏首先走进去,拉合了电闸和正屋的灯。

    屋子里,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瞬间弥散进我的鼻孔。

    在那乍起的灯光下,我看见了让我终身难忘,愤怒不已的一幕。

    眼前,我放在前庭养鱼的玻璃缸,不知道己在什么时候,被什么东西打破了,水流了一地,我养在里边以待食客的鱼,此时全被掏了出来,摆放在我每一张桌子上,银色的鱼鳞和红色的鱼血在灯光的刺激下交织在一起,看的我格外揪心。

    那些死去多时的鱼,让我心痛的要命,这死的根本就不是鱼……而是白花花的钱呀!

    “太损了!”我排着桌子嚎啕大怒道:“谁和我有仇!就站出来单挑,玩阴的算怎么回事……”

    我的愤怒丝毫没有影响到赵海鹏的情绪,这家伙进入饭店之后也没闲着,走过去看了看我的玻璃缸,又瞅了瞅地上血水混杂的污秽。最后又把眼睛落在了满桌的死鱼里。

    赵海鹏迈步走到堆满鱼杂的桌前,拿出一块手帕,捏起一条鱼,仔细看了片刻,把鱼倒转过来。

    随后,他从大头朝下的鱼嘴中拿出了一卷纸。

    那是一个被卷的非常细小的纸卷,纸张质量很硬。所以赵海鹏把纸从鱼嘴里弄出来的时候,费了很大一番功夫。

    赵海鹏把纸拿在手里,迅速摊开,随后交给我道:“这照片上的人,是你么?”

    我把赵海鹏从鱼嘴里取出来的照片拿在手里,迅速的看,发现是我当年饭店开业时的剪彩照,照片里我站在中间,阴老爷子站左一侧,右边则分别是我二舅和阴女梅。

    这张照片皱巴巴的,因为放在鱼嘴里的原因,腥臭难闻,最让我气愤的是,照片里的内容不仅于此,在其中,我和阴五甲的待遇一样,都被红油笔戳烂了七窍。

    我把照片拍在桌子上,爆了一句粗口道:“妈(和谐)蛋!这是谁干的!别让我抓到!非弄死他。”

    赵海鹏一边继续从别的鱼肚子中拽出类似的照片,一边对我说道:“别乱说话,你弄不死它,但它能弄死你。”

    之后,赵海鹏又从那些鱼的嘴里,一一拽出了我和阴五甲的照片。

    那些照片都是我和阴老爷子的,所有照片中,我和老爷子都被挖去了眼睛,点聋了耳朵,七窍具凿都是轻的,有些照片干脆用小刀类似的器具给我们来了一个“斩首”,只留下几个空荡荡的洞露在外边。

    沾染着鱼腥粘液的照片,在荧光灯下泛着惨绿色的光泽,看的我脚心直窜凉气,这一回我是真怕了,因为我知道这很可能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就算是人干的,也绝对不是正常人干的。

    我没辙了,只能伸手指着那些照片,磕磕巴巴的问赵海鹏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与我相比,赵海鹏倒是平静的紧,他环顾四周后,又手继续摸着那些鱼道:“霍老板,以后记住,开生意的时候不检点,太贪财,是会惹上东西的。你惹的。。。。。。还不是小东西。”

    “什么意思?”张阿四代替我问道。

    赵海鹏继续平静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在开饭店的时候,得罪了某种‘阴邪’,现在他们回来讨债,要你们命来了。第一个是阴五甲,第二个就是你。”

    赵海鹏说话的时候语气尽量平和,可也听的我后脊梁一跳一跳的,当他说完之后,我脚心里的凉气也已经和发麻的脊梁骨连成一片。想想那阴老爷子突然的死亡,在看看眼前这如此悲惨的照片,我不怕是不可能的。

    显然,赵海鹏知道这一切,阴老爷子又极力向我举荐这个人,那么他应该有什么化解之法把。

    立刻,我赶紧问赵海鹏,这到底招惹的是哪路的“阴邪”,为啥盯着我不放呢?我做生意又有那里不检点了?是假辣椒面放多了?还是说因为我以前私下做过国家保护动物?

    面对我抖筛子一样的质询,赵海鹏倒是没有继续吓唬我,他摆明了对我说道:“霍老板,你做的那些事情虽然损,但于人无害,还损不到阴德,至于你为什么撞邪,招惹的又是那路鬼怪。。。。。。我现在不能和你说,说了,对你,对死去的阴老爷子,都不好。”

    说完话,赵海鹏便不在理会我接下来的质问,而是在我这满是鱼臭味的饭店中转过一圈之后,一头扎进了我的后厨。

    赵海鹏不阴不阳的态度让我和我族第张阿四都不太高兴,张阿四更是不满意的对我说道:“不就是一个炊事班的厨子么?搞得和名侦探一样猖狂,说话遮遮掩掩,太欺负人了。”

    我自然不能像我弟那样没素质,虽然不满,也只好压下火气,跟着赵海鹏走近了我的后厨。

    我倒要看看,这位又像道士,又像算命先生,又像厨子,又像侦探的家伙,到底能搞出什么样的名堂来。

    和前台的凌乱相比,我这后厨里还算安静,让我欣慰的是,后厨鱼缸没有遭受什么损坏,我养殖的那几十尾湄公鱼、草鲤和清江鱼,正静静的睡着,随着我的开灯,方才搅扰起一阵绚丽的涟漪。

    我看着那些还活着的宝贝,心里稍微好过了那么一点儿,然后我赶紧转身,看向赵海鹏的方向。

    灯光下,赵海鹏正弯着腰,爬在我厨房放置调料的五斗橱柜子边,翻腾着什么。

    他的样子非常奇怪,一边翻找东西,一边嘴里不停念叨着:“行格子里,上仪位加傀儡,是暗。。。。。。五行格子里,上仪位。。。。。。”

    我知道,那句话是阴老爷子遗嘱的最后一句,不知道他为什么在翻腾我佐料柜子的时候,要反复说这些。

    片刻之后,我终于明白了。

    我只见到赵海鹏猛然伸手,把五斗橱最上层左数第二抽屉猛然拽了出来,又用抽屉边的菜刀,将抽屉后边的隔板打碎,随后抽屉里的一个隐藏隔断,顿时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看着那机巧的隔断,我忽然感觉赵海鹏嘴中念叨的话,绝对是某种暗语,正好指明了这隐藏隔断的方位。

    先前这抽屉一直归阴老爷子使用,赵海鹏应该就是从那一句暗语中,知道这抽屉里的玄机的,他麻利的将抽屉里的隔间找出来后,就又伸出手,把隔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里边是一个大玻璃瓶子,瓶子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只留下黑褐色的一些残渣,像是血干涸后留下的疤痕。

    赵海鹏看着那一瓶子东西,突然问我道:“霍老板,这饭店你开了几年了?”

    “五年!”我回到。

    赵海鹏又问:“这五年中,是不是阴六甲主要做鱼菜?”

    我点头。

    赵海鹏又进一步说道:“这五年里,您头两年生意不怎么样吧?是近三年来,生意才突然好起来的?而且最卖座的菜就是鱼,是阴老爷子的鱼菜?”

    “没错!”我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我不光知道这些!”赵海鹏还进一步对我“预测”道:“这三年以来,老爷子虽然鱼菜做的好,但你们从来没吃过他做的鱼菜,伙计们聚餐时,阴五甲也绝对不会做鱼给你们吃,他总是说自己的鱼菜是拿来挣钱的,给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吃是糟践东西,对么?”

    赵海鹏的话,如算命先生一般准确,我只能哑口无言的点了点头,同时心中暗自感叹,这人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仅仅能从一个空玻璃瓶子上看出这么些个东西来么?

    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些话后,赵海鹏便不在问我,他便赶忙将那个空瓶子收藏进自己的怀中,唯恐见光一般。

    这家伙随后对我说他已经完全知道该怎么做了,今晚大家先收拾东西,明天一早饭店继续开张。

    临了,赵海鹏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说他一定有办法让我渡过眼前的危机,让我解决所谓“撞邪”的问题,前提是,我的配合。

    然后,赵海鹏用纸笔给我写了一个菜单。

第九章:诡菜单

    这个赵海鹏的作为,越来越让我琢磨不透。

    他给我写了一个菜单之后,便让我按照上边的东西去采办,说七天之内一定要买齐。又让我从明天开始正常开业,只是一定不要在做鱼菜,别的一切照旧,不要耽搁。

    菜单本身都不是问题,无非是4斤4两的鲤鱼,7寸7分的鲶鱼加一大块。。。。。。牛血豆腐。

    对这种精确到重量的采买菜单,我头一回见,又从他那里又问不出因由来,就只能先按照他吩咐的来,结果那天晚上,我和四弟忙的和三孙子一样,老四负责收拾前台的一片狼藉,我则大半夜挨个给员工们去电话,好说歹说把放假的话收了回来,让大家明天照常上班。

    一直干到大半夜,我们哥俩累的快要精神分裂了,这才喘一口气,勉强干完了准备的工作,胡乱吃了几口饭,拼着桌子眯瞪了半宿。

    第二天,在我的人到齐之后,我们总算是按时开张了。

    接下来的几天,赵海鹏说话算数,果然帮我顶起了大厨的工作,而且这家伙一拿菜刀,立时让我刮目相看。

    起初我以为阴五甲的手艺已经是登峰造极了,可看过赵海鹏做饭,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赵海鹏不愧是炊事兵出身的厨子,做菜的效率相当之高,而且人越多越显得章法不乱,七八个人的单子都能忙活的过来,掌勺,入料,劈火,上盘子,整的和千手观音一样目不暇接,直看的我心里暗暗称奇,同时也由衷佩服阴老爷子的眼力。

    他给我介绍的这个人,果然是个当主厨的料子。

    就这样,赵海鹏自阴老爷子死去的第二天起,给我当了六天的厨子,这六天中,没有出过什么特别的怪事,虽然霍记煮鱼不在卖鱼引起了坊间不小的轰动,也流失了不少的客源,但终究算是勉强维持了下来。

    整整过去六天之后,我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我本以为事情到此已经过去,可没有想到的是,表面的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先兆,真正的威胁……才刚刚开始。

    就在阴老爷子死去的第七天上,赵海鹏单独把我叫了过来,他非常严肃的对我说道:“霍老板,今天是阴五甲头七回煞的日子,你的劫难能不能挺过去,全看今天晚上这一榔头。”

    我看赵海鹏面色严肃,不像说笑,因此便也跟着严肃起来,想听听今天晚上他有什么样的安排。

    说话间,赵海鹏看了一眼表道:“霍老板,您听好了,从晚上七点开始,咱就不接客了,但也不能关门,有客人来,你看我的脸色,如果我摇头,你就不要接待,就说咱们饭店盘点,把客人撵出去。但如果某一个客人来了之后,我点头,你就一定要把他拦下来,送进单间中,好吃好喝伺候,千万不能放走!记住了么?”

    赵海鹏这安排可是够新鲜的,不关门也不接客,似乎我们晚上的经营,就是专门在等一个特别客人的。

    我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

    说完这些,赵海鹏又继续布置,说饭店里最好只剩他和我自己,让其余的员工和服务员全都走人,一个不留。

    这话,我自然是不理解的,可刚要细问赵海鹏其中的缘由,这家伙突然拍着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及其重要的事情,他对我说时间紧迫,要出去一趟,让我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被赵海鹏凉在一处的我感觉莫名其妙,但看他神色匆忙的跑掉,我又感觉他不是故意晃扁我的,肯定有什么事需要他去办。

    就这样,我和几个伙计糊弄着把店面开到六点多,赵海鹏提留着一只鲜活的大公鸡跑了回来。

    我看着他提在手里的活鸡,有点失望的问道:“你着急跑出去,就是搞这个了?饭店里有的是‘西装鸡’,还不够么?”

    赵海鹏点了点头,告诉我说他就是出去办事的时候,看见这只鸡好看,顺手从菜市场买了回来,没什么大用,也但愿。。。。。。。用不上。

    在之后,我看了看表,就按照我们的约定,提前退下了所有员工,连我族弟张阿四都没留,只虚掩着店门,和赵海鹏一人一张桌子,分坐两侧看店。

    期间,赵海鹏如军人一般端坐着,拿了杯茶,捧起一张猴年马月的报纸在看,我则闲极无聊,坐在前台电脑上玩斗地主。

    六七点左右是吃饭点,我这样开着门又不营业,自然会招来许多人的误会,首先有一对母子走进来问我点餐,我扭头看了一眼赵海鹏,发现他慢慢的摇了摇脑袋。

    随后,咱赶紧给人家陪着笑脸说不是,并解释我们正在月中盘点,实在腾不出人手来做饭。

    母子俩不理解的看了看我,随走了出去,临出门时,我看见母亲手里拉的小男孩扭头又看了我一眼,对自己母亲道:“妈妈,那叔叔背后有个小姐姐。。。。。。”

    母亲拉了孩子一把,嗔怪着赶紧离开了,我只听到那女人含糊不清的声音在责备男孩:“别乱说,哪儿有。。。。。。”

    孩子的无心之言,听的我头发根有点发麻,我本能的回过身,看看后边,却只看见一排排顾客喝剩下的啤酒瓶。

    虽然什么都没看见,可是我依旧放不下心来,只好继续问看报纸的赵海鹏道:“那个。。。。。。赵哥,我背后头,有小女孩么?”

    赵海鹏连看都没看我,直接回应道:“你不是刚才看了吗?还来问我?”

    他这话说的可相当无语呀,我要是信自己这双眼睛的话,又怎么会去问他。

    尴尬的沉默过后,又来了一个光膀子纹龙的男人,他刚一进门,赵海鹏便使劲摇头,于是我连座位都没让他坐,直接用好话撵出去了。

    纹龙男人气性挺大,一听说我不接待,登时不太高兴,他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我也只能继续堆笑,三孙子一样听着。

    男人走出去之后,狠狠的摔了我饭店的玻璃门一下,那玻璃门随着男人甩动的手臂,不断前后大幅度的摇摆着,随着光影角度的变换,时而如镜子一样反射出我无助的身体影像,时而变的透明如不存在一般。

    看着那不断晃动的玻璃门,我的眼仁猛的一收!

    玻璃门中,除去我那时有时无的影像之外,还有一团模糊的红色影子,当那门恰好晃动到某一个角度的时候,那红色影子最为清晰,虽然一闪而逝,但我也看得明明白白。

    那是一个站在我身后,浑身血红,黑发披肩,殷赤眼睛的。。。。。。小女孩!

    “鬼!”我愕然,冲赵海鹏说道:“我后边有个鬼?!”

    毫不客气的说,看见那一幕的我,精神都快要分裂了,但赵海鹏却无事人一般镇静的紧,他这次终于放下了报纸,看着有点歇斯底里的我,轻轻说道:“霍老板,你这辈子记住,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世界是唯物主义的,你看见的一切,只是现在还不能解释的科学现象。既然是科学现象,就没什么可怕的!”

    赵海鹏的这番“高谈阔论”当真是惊的我可以,他这坚决的态度似乎是电视里的普法教育,让我有一种恍如跑错片场的感觉。

    可他说了半天,我身子后边的小女孩是真切看见的呀,不管他怎么解释,我也不能无视。

    所以,我站在原地,依旧没有动,只颤颤巍巍的伸手指了指自己背后道:“那您总得告诉我,现在我该怎么办吧?”

    赵海鹏看了一眼我身后,又看了看表,终于指点道:“阴阳不济,就当没看见便可以了。”

    赵海鹏的话说的轻巧,但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我也是真没有别的办法,因此踌躇了一番之后,顶着压力回过头去,试着装作没有看见。

    你还别说,也不知是这位赵大厨的话起了作用,还是那些古怪的东西只能出现在玻璃的炫影中,我回头之后,依旧什么都没看见,除了前台白墙和啤酒瓶子,那里有什么穿红衣服的小女孩啊。

    眼里看不见,心里自然也安分了一些,而且我想了想,赵海鹏坐的这么稳,显然也是有几分“道行”的,人家揽事的都不怕,我这安分人又有什么可着急的呢?

    想通了这一点的我,勉强让自己静下心来,继续坐台。在之后,饭店中并没有出现什么更加诡异的画面,虽然我还是能时不时在玻璃反光的某个角度看见那红色的女孩影子,但她也仅仅是站立在我的身侧,一动不动。

    很快,夜深了。

    深处的夜,让人感到不安,虽然我饭店外边还有人群流动,可阴风刮散的报纸和时不时弥散的烧烤烟雾还是让我感到冷清,阴寂。

    攒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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