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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这话，被困住后一直张着血盆大口的魑魅狼突然闭上了嘴，然后一咧，原本将他困得动弹不得的水龙卷突然对他失去了作用，白晓寒看着这狼突然将脑袋探出水龙卷，接着是他那斓绿色的爪子，白晓寒微微后撤，魑魅狼妖念传言道：“谁说我废了，我只是，吃两口鬼气恢复下而已。”

　　妖念刚出现白晓寒耳边，魑魅狼便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四周原本一直在疯狂冲击水龙卷的狼群也在魑魅狼消失的瞬间立刻撤退。

　　白晓寒不管这些，他想了下魑魅狼说的话，反应过来后回头一看，只见原本双目透绿的陈祁型此时目中绿光暗淡无比，白晓寒立刻解开对陈祁型的束缚，同时也将困住鬼形的冰盾放在了陈祁型的身前。

　　陈祁型被解放，鬼形却又依旧被困在盾中，林玖粼散去水龙卷后盯着冰盾中的鬼形问道：“怎么不放开她？”

　　“这你别管，快去找你徒弟吧，免得他死在地下了。对了，那群狼肯定没离开，你注意。”

　　林玖粼冷哼一声道：“我徒弟不可能死。而且我也不用你提醒。”

　　话虽说得肯定，但林玖粼还是立刻纵身跳入了地洞之中，沿途她小心的用白晓寒借给她的长河鞭护住身躯，下降的越深，林玖粼的速度越慢，她感觉身周的阴气越来越浓重，让她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尤其是背后，总有一种被盯住了的感觉。

　　就在她落到水里的那一瞬间，背后那被盯住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猛烈的腥风扑向了她，林玖粼长河鞭化成的防御居然只挡了一下就被破了，但也幸亏这长河鞭的防御让林玖粼可以躲避开魑魅狼的偷袭，只被那魑魅狼一口咬在了肩膀上。

　　林玖粼连忙动用水漩决，操控四周陈水化作漩涡卷向魑魅狼，而她本人也化作一滩水躲进了这地下水脉中。

　　地面上的白晓寒闭着眼睛坐在地洞旁，头顶是那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冰盾，手中墨笔一直散发着寒气，这是他手中这只墨笔灌注了元力的表现。

　　四周阴暗处，透露出隐藏的杀意以及鬼狼群们那还只是带着微微绿色的目光。突然，地洞内传出了元力碰撞引起的天地元气震荡，白晓寒手中墨笔一动，刚要跳下去四周群狼就猛得扑了过去。

　　白晓寒变年轻后那清秀俊雅的面容突然染上了一抹狰狞，他手中墨笔在空中迅速翻飞舞动，四周的水元气随之跳动激荡。

　　发觉四周水元气的变化后，群狼奔袭速度更快了，最后猛然一跃，全部扑向了白晓寒，白晓寒落下最后一笔，口中轻吐三个带着凛冽寒气的字。

　　“寒江雪。”

　　大江之水天上来，涤卷四方冻生杀。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沉寂在水里的宋渊明蓦然睁开双眼，眼中爆射出两道青绿色的光芒，地下水脉中原本阴冷无比的空气变得更加寒冷。

　　宋渊明察觉身后有异，立刻凝聚四周陈水包裹自己，同时唤枪，转身，枪尖一闪，一道金色的枪芒照亮了整个黑暗的洞穴，也照亮了泡在陈水中一动不动，全身浴血的林玖粼。

　　宋渊明赶忙散开枪芒，以免击中林玖粼，哗哗的声音响起，这是宋渊明操纵水流将林玖粼托到岸上的声音。

　　但却托不动，宋渊明连忙跑过去查看，就看见自己师父林玖粼正瞪着眼睛看他，她手中还抓着一只青毛黑尾白耳的大狼，宋渊明认出这就是偷袭他的那头怪狼，惊讶看着林玖粼。

　　“是不是很震惊，怎么你都打不过的狼妖，你师父这个还不如你的居然能杀了他。”

　　“是。”

　　林玖粼原本有些得意的模样被宋渊明这直白的一句话给噎得瞬间黑了脸，她站起身后一巴掌拍在宋渊明脑袋上，直接把宋渊明拍进了水里，然后气呼呼的往回走。

　　林玖粼手中那只魑魅狼流出的血染青了一片水，被拍的灌了一口血水的宋渊明起身后跟着林玖粼往回走，这两者都没发现，魑魅狼的血开始聚拢在宋渊明身躯附近，逐渐被宋渊明的身躯自动吸入体内。

　　待走到之前那个地洞附近时，宋渊明看着那寒气内敛，堵住了洞口的冰柱才明白，自己师父手里那只怪狼到底是怎么死的。


第十六章　无力，压抑

　　白晓寒散去冰柱，师徒重新回到了地面处时，天空中突然传出一阵阵雷鸣声，循声看去便见得是一道金色的雷电在晴空中穿梭而来，白晓寒脸一沉，手中墨笔再次散发出寒霜，林玖粼也是戒备的拿出长河鞭。

　　待得金色雷芒闪烁到此时，林玖粼手中长鞭一甩，长鞭虽打之不到，但却甩出无数犹如利箭般的水花，金雷再往后一撤，同时显露出包裹在金雷中的一个身着道袍的女子，那正是颜因云的小姨子张灵芸。

　　林玖粼脸色一变，手中长鞭一抖，甩回给白晓寒，接着整个人窜了出去想要救下被那些水箭逼得节节后退的张灵芸，她身侧突然刮过一阵风，一个青绿色的身影比她更快的去到张灵芸身前。

　　林玖粼停下脚步，一脸不忿却还有一丝自豪站在原地，看着徒弟英雄救美。

　　一阵密集的噗噗声过后，张灵芸愣愣的看着挡在她身前的宋渊明，心中有些慌乱。宋渊明感知到身后没有任何攻击了，便向张灵芸伸出手，同时说：“没事了，起来吧。”

　　张灵芸顺从的伸出手，两只手轻轻一碰，张灵芸刚借着宋渊明的手起来一点，宋渊明突然撤回手，害得张灵芸摔回地上，张灵芸莫名其妙的看向突然缩回手的宋渊明。

　　宋渊明将那只手放在了身后，眼睛眨动两下后道：“男女授受不亲。”

　　张灵芸：“……”

　　宋渊明捂着被烧红的手领着张灵芸回到了白晓寒那，看见那个跟鬼形相斗的鬼人没有任何束缚的站在白晓寒身侧，而鬼形却被冻在大冰块里，他冷冷的盯着白晓寒问：“你什么意思？”

　　白晓寒却没回答什么，匆匆告知林玖粼陈祁型体内有鬼物，或许就是她追杀的那个鬼族，以及让林玖粼带着鬼形回去找海老后就抓起魑魅狼的尸体飞向了荡幽山脉。

　　林玖粼虽然很奇怪，但询问陈祁型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也只得是带着依然被冻在冰里的鬼形，而陈祁型则因为宋渊明的要求而被他带着，张灵芸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回了驻军堡垒。

　　到了堡垒时看见海老正站在堡垒门口，见到他们后海老摇摇头，然后挥手让他们跟着进去，守卫原本还想拦一下，但海老回头一瞪，又立刻收回了武器。

　　宋渊明看着这个奇怪的老头，以及这个一直有军队进进出出的堡垒，莫名的有些紧张，他甚至紧张到没发觉张灵芸的离开与回来。

　　被海老带到一个怪异的房间中后，海老示意林玖粼将鬼形以及陈祁型放下，然后让他们师徒出去。

　　林玖粼顺从的带着宋渊明出门，两人一妖静静的站在门外等待着。片刻后，海老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他上下打量着宋渊明一言不发，林玖粼淡淡说：“他是我的妖卫。”

　　“哦，这样啊。林玖粼，不知你知道离人洞吗？”

　　“您是说百绝洞府之一的离人洞？知道啊，怎么？”

　　“你知道这离人洞在哪吧。”

　　“苍骨荒原啊。”

　　“刚刚离人洞打开了。”

　　“嗯！打开了？！不是说离人洞需要残人血和纯种的离妖血才能打开吗？怎么突然……”

　　说到一半，林玖粼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扭过头看向了宋渊明，然后问海老：“您之前说颜因云来这是找谁的？”

　　“颜川月。”

　　海老说出这个名字后，颇有深意的看着脸色突变的宋渊明，林玖粼扭头见宋渊明这脸色，就知道自己没记错，她刚想说什么，宋渊明抢先开口道：“师父，我要去找他。”

　　说完就要走，却被海老抓住手臂，宋渊明拽不出来直接爆出妖纹，一道道风气回旋在他四周，宋渊明冷冷道：“放开！”

　　海老笑了，“年轻人脾气别太冲。”

　　宋渊明目光愈发冰冷了，他刚想直接动手，却发现身上的妖纹越来越淡，他惊愕的看向了眼前这个一直给他淡淡压力的老者，看见他脸上逐渐浮现的熟悉纹路，宋渊明错愕道：“你居然能吸收妖纹？”

　　海老笑容满面的放开了手，宋渊明顿觉一阵虚弱无力，他勉强撑在墙壁上，盯着海老怒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年轻人呢就是这点不好，不听别人说完话就想走，你急着去也没用，且不说你过不过得去百怨峡谷这道阻碍，单说离人洞已经关闭这点，你就已经不用再去了。”

　　“你什么意思？”

　　“离人洞呢一旦打开，在三天内没有被洞府前任主人认可的人物出现前是不会关闭的，而刚刚就在离人洞打开了片刻，然后就关闭了。”

　　“这跟川月有什么关系。”

　　“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小子应该就是亿万人中都没一个的残人，那么他就是进去的钥匙了，没有钥匙是进不去离人洞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说川月现在在离人洞里，而那个什么离人洞已经关闭了。”

　　“嗯，所以呢，年轻人你就不用去想救他了，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

　　林玖粼：“海老，您这是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我就是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成为了阴体。”

　　“阴体？难道海老您认为，他是……”

　　“阴体呢，这可是鬼族密探特有的。”

　　看着海老那张笑得愈发灿烂的脸，林玖粼心中一阵发慌，她想说些什么，但张灵芸突然伸手按在了她的肩膀处，同时有什么东西抵在了她的后背，张灵芸贴在她的耳朵旁小声说：“还望林前辈不要阻拦，这是堡垒高层集体做下的决定，如果阻拦的话，这个家伙的命就更难保住了。”

　　林玖粼在挣扎，宋渊明也在挣扎，师徒二人都不为之前的话所动，见此，海老又说了一句话。

　　“小子，你还没事就是他还没事的最好证明。”

　　宋渊明听到这话一愣，想起之前有次自己体内妖血突然一边沸腾，一边冻结，害得自己休养颇久的事情，记得当时白申说就是川月魂魄受到迫害才害得他这个被分离出来的魂魄压制不住妖血。

　　想到这，他也就冷静了下来，见他已经停止无谓的挣扎，林玖粼也安静了下来。

　　“行了，压回文宝城审查。”

　　房间中走出一人，正是颜因云，他的身后还漂浮着一团烟雾，颜因云将宋渊明以及林玖粼送进烟雾中后便带着张灵芸飞回了文宝城。

　　烟雾中，宋渊明发现鬼形以及那个跟鬼形打架的鬼人也在，他张口想说什么，却突然不知从何开口，心与口好像都被堵住了。


第十七章　妖族克星

　　“师父，那个老头到底是谁？”

　　在烟雾中沉默许久，情绪已经彻底缓过来的宋渊明问到。

　　林玖粼：“他是不该存在与人妖两族之间的禁忌。”

　　“哦？”

　　“驭千城都是修炼什么功法的你知道吧。”

　　“知道，他们都是修炼可以驾驭各种各样煞气，元气的功法。”

　　“嗯，就像鬼形这家伙，就是修炼驾驭鬼煞之气的功法，虽然强，但也很危险，一旦碰上更能驾驭鬼煞之气的，比如之前那只魑魅狼，在他面前鬼形就毫无还手之力了。”

　　“这我知道，可这跟那老头有关系？”

　　“我刚刚说他是禁忌，就是因为他修炼的是驾驭妖纹煞气的功法，驭千城十大禁决之一，驭妖煞决。本来修炼这个也没什么，毕竟高阶的妖族个个都不是吃素的，问题就是海老驾驭妖纹的本事比妖族还强。”

　　“那岂不是说任何妖族在他面前都毫无还手之力？”

　　“排除妖族两位天妖和一位地妖的情况下，的确是这样。”

　　“天妖？地妖？”

　　“嗯？哦，对了，你没上过学，还不清楚这些。我给你简单说明下，妖大致分为八族，乾坤震巽离坎艮兑，其中多数妖都是后六族，乾坤二族的妖一旦达到六阶就会被称为天妖和地妖，实力强到可怕。”

　　“能强得过白申？”

　　“白申他就是天妖。”

　　“什么！白申居然就是天妖？”

　　“嗯，说起白申，我现在越来越怀疑当初就是他害得海老只能困守在这。”

　　“发生了什么？”

　　“反正回文宝城还得一阵，我给你讲讲海老吧。”

　　在林玖粼的描述下，宋渊明得知海老真名叫俞夭海，出生在驭千城为抵挡泅虫而建立的一个小镇上，其父母都是普通人，而他有幸被缥缈城缥缈学院的导师认定有修行资质，并被分配回了驭千城。

　　一开始他修炼的并不是十大禁决之一的驭妖煞决，而是普通的驭火煞决，他的资质一般，最开始并不受重视，后来也没有受到什么重视，最后他成功申请进入他老家的防卫军，回了老家，与父母分隔十年后终于再次相遇，而就在那一天。

　　泅虫大举进攻，他所在的镇子正好被波及到，而人族军队主力无暇顾及这战场边缘的小镇，让在附近的妖族帮忙。妖族当时不知怎么想的，派了一位六阶的大妖去，那个大妖的确击退了泅虫的攻击，但是，那个镇子九成的人口不是死在泅虫口中，而是死在了那位大妖爪下。

　　这是做了逃兵的俞夭海亲眼所见，当时他只是个三阶的普通修行者，亲眼目睹父母被那个大妖害死后，他立刻上报了驭千城，希望驭千城为镇子讨回公道。但得到的结果却是，他被以逃兵的罪名囚禁了十年，而那位大妖，什么事都没有，人族甚至没有就这件事说过什么。

　　十年后，俞夭海出狱得知这件事后，他消失了。百年后，就在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个小人物，甚至不记得当年大妖屠镇的事情时，传来了当年那位大妖被一个人族击杀的消息，而且那个人族还不是偷袭，而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杀进了那个大妖的领地。

　　那一次，妖族损失了两名六阶妖族，数十名五阶的妖族，四阶以下的更是不计其数。

　　那一战，惊动了人妖两族，甚至就连虫族都好似被惊到一般，足足三天没有对人族妖族做出任何骚扰。

　　那一战，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俞夭海这个名字，也让所有妖族知道了人族的驭千城中有一种功法完美克制妖族。

　　人妖之间为此争斗三年，彼此互不相让，一方要人族杀了俞夭海以及毁去驭妖煞决这篇功法，另一方则是死保俞夭海。

　　三年时间中，人妖死伤无数，但这无数死伤换来的却是俞夭海妖族克星这个名号的越发响亮。最后，死伤更重的妖族一方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法，俞夭海与一个妖族单打独斗，输了的话任他们处置，赢了的话，妖族不再对俞夭海的事情做任何干涉。

　　人族高层考虑到一直在窥视的虫族，也怕失去妖族这个盟友，因此同意了这个要求，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认为俞夭海绝对不会输给妖族。

　　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俞夭海输了，而且输得很惨，震惊之余，人族因为怕妖族要杀了俞夭海以及毁掉驭妖煞决，本想反悔，但妖族提出的，却只是让俞夭海终生不得离开百怨峡谷。

　　听完故事，宋渊明沉默良久后问：“为什么？”

　　“不知道，没人知道妖族为什么会只提出这么简单的要求，也有人猜测是因为百怨峡谷旁的荡幽山脉就是当年屠镇大妖的后代，但这种说法仔细想想就会知道完全不可能。”

　　——

　　在宋渊明等被押解回文宝城时，白晓寒正在大闹荡幽山脉。

　　从他们对战魑魅狼的地方进入荡幽山脉的话，就会发现一路上所见的一切都被寒霜包裹住了，寒霜中不止有树木花草，还有一只只神态各异的妖兽。

　　他们或是呲牙，或是怒吼，或是惊恐，或是仓惶，但他们的方向都是一致的，都是对着天空。

　　空中此时站着一个人与一只黑红色的豹子，这个人正是白晓寒，而豹子，则是管理这整片荡幽山脉数百万里区域的主妖，赤幽豹。

　　赤幽豹看着脚下那一大片冰冻起来的地方，冷漠的看着白晓寒，一言不发。白晓寒手中墨笔停止散发寒气，他率先表示善意后问：“我无意冒犯你的领地，只是刚刚有一个圭棂误闯后消失在这里，所以我……”

　　赤幽豹冷笑道：“所以你现在是想拿下面这群小妖威胁我？”

　　白晓寒神情变换片刻，最后还是说：“请你帮我找找，我保证在找到之前他们都不会有事。”

　　“要是没找到呢？”

　　“我也会放了他们的，只是……”

　　白晓寒说了一半就顿住了，手中墨笔又再次散发出寒气，赤幽豹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对了，你叫什么？”

　　“我～”白晓寒犹豫片刻，“陈行。”

　　他没敢说出自己的真正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