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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公主并没离开。反而靠在他的胸前，小声说道：“和尚，你要想去灵界，本公主可以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假扮成我的侍女，让我带回灵界，就像那个妍儿一样，我是准备带她走的。不过你一个大和尚。只怕逃不出我师兄的法眼。第二：两年内进阶到元婴大修士，过仙门，和我一起去灵界。这一条也有风险，因为你是妖孽，所以我的两位师兄一定会稽查你，说不准会嗅出你身上的妖孽气息。牡丹虽然可以保你，但带不走你。你要选哪一条？”

“这个……这个……嘿嘿。扮女人就算了。我还是努力修炼闯仙门吧！”

“闯仙门？呵呵，你了解仙门么？”

“不了解。老和尚给过我一枚有关仙门的玉简，里面有一些仙门的介绍，但是我一时没来得及看。所以到现在对仙门还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你既然是仙门的督查使，你给我介绍一下吧？”

“呵呵，我堂堂一个督查使，专门来稽查妖孽，却反倒要给一个小妖孽讲解仙门秘密，是不是很诡异啊？！我这算不算是监守自盗，背叛仙门？”牡丹公主说着，又一口咬在了天九的胳膊上。

天九只是略略皱了一下眉头：“婆娘，你说为何我就是妖孽呢？难道引发天象就算是妖孽？灵界又为啥一定要稽查这些引发天象之人呢？你跟我也呆过一段时间，我这人心性如何，你应该有大致了解，不说慈悲为怀，大善大德，但也不是邪恶之徒，有悖天道之事，我从未干过。你看看法门寺，一个执牛耳的佛门寺庙，杀戮何等浓郁，为何他们就不是妖孽呢？”

“唉，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本公主从不问你的来路，但凭直觉，你出身一定诡异。否则，你的体内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神兽血脉。仙门遴选是万年前才正式执行的，这是一次天道法则的巨大变异。”

“万年前？”天九心中骤起波澜。

“不错！我也是听我娘零星说起过，万年前，神界大战，第九灵界崩溃，第一仙府泯灭，听说神界大能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失败的一方，肯定就是妖孽了。”

“神界大战？都成仙神了，也要斗个你死我活？不是吃饱了撑着了？”天九倒吸一口凉气。

“唉，你这个愣子啊，知道啥呀！越往上去，争斗越大，反倒是人界最好，虽然偶尔打打杀杀，但绝大部分时间是平静繁荣的。那些个神人大佬，为了自身利益，随便一个指头，就可以崩落一界……唉，算了，算了，说得越来越远了。”牡丹公主看着天九胳膊上的几个红齿印，露出得瑟的笑容。

“那神界大战跟仙门又有何关联？”

“万年前，修仙一途，修炼到一定阶层，就可以飞升，比如，人界到了化神，就可以破碎虚空，进入灵界；灵界要是修炼到了大乘，就可以继续破碎虚空，去往仙界；大战之后，一切变了。不要破碎虚空了，有专门一座隔界传送阵……”

“隔界传送阵？！！”天九低吼出声，把骤不及防的牡丹公主吓得激灵了一下。

“死和尚，你激动什么？信不信我再咬死你？！不就是一个传送阵嘛！插入高阶灵石就可以了。一枚高阶灵石，一枚传送令，就可以带你们进入灵界，这就是所谓的仙门。不用飞升，不用破碎虚空，简简单单。你想去吗？”牡丹公主白了一眼天九。

“想，当然想，这么好的事情，傻子才不想！”天九随口答道。

“但你得是元婴大修士修为，才有基本的进门资格，同时，你身体内不得有引发激烈天象的痕迹。比如说，你引发了九星噬日，体内一定吸纳过天降甘露，一定有过灵气覆体，这些甘露和灵气其实都有一些特质，我们督查使，都是化神中期以上修为，对天地灵气，甘露之类的极其敏感，只要达到了一定量，都可以觉察出来。”

“不会吧？你们的狗鼻子那么灵光？”天九傻眼。他虽未吸纳大量甘露，只是收取，但是鬼知道他们能不能嗅出端倪出来。

“哼！敢骂本公主是狗，我再咬！”牡丹公主张开小嘴，一口咬在了天九的胸膛上。

“哎呀呀，婆娘呀，你也别在爷身上找什么甘露了，有了这么些的狗牙印，我就是变成耗子也逃不出你的法眼，这已经是第二十口了！”

“咯咯！咯咯！活该你！”

牡丹公主松开嘴，舔了舔嘴唇上的银红色的血迹，点头道：“嗯，不错，不错！你的精血蛮好吃的。以后本公主渴了，就直接喝你的血算了。”

“小狗！爷怕你了，快接着说！”

“嗯，你一定很好奇，为何妖孽才会引发大的天象吧？很简单，因为妖孽一般都很变态，对天地灵气，以及晋级修炼，都超出平常之人。一旦晋级，就会引发天象波动。其实不仅是妖孽，天才也一样会引发天象。但天才诞生，仙界早就纪录在案，一有天象发生，那些仙界的老家伙们一翻案册。哦，这是某某天才转世。天才引发的，当然不用怕，只需派个督查使核实一下就行了。每个灵界上空，听说都有一只神牛，长着万丈方圆的大眼睛，巨眼共九只。天象一出，神牛就开眼，还会发出警示，所以，妖孽和天才，一旦出现，大佬们第一时间就会知道。让你们逃无可逃，遁无可遁。仙门其实就是用来筛选你们这些所谓的天道妖孽的，发现一个杀一个，杀杀杀！绝不留情。”

“我靠！这么残忍！也就是说，妖孽都是那次神界大战失败一方的后裔或是同族？”天九眉头紧蹙，心中骇浪滔天。如果真是这样，一定就是那个白胡子老头口中的天道子。

“唉，我猜也是。反正和发起那次神界大战的大佬有关联的，都会被定为妖孽，是全灵仙界通缉的对象。咦，你是属于哪一种？本公主很好奇啊！”牡丹仙子玩味地笑道。

“哼！小爷绝不是妖孽！我是无辜的，谁要搞死我，我就搞死谁！婆娘，你胆子很大呀，明知我是所谓的妖孽，你还敢爱上我？嘿嘿嘿！不怕被视为妖孽同党给格杀了？”

“死和尚，不要脸，谁爱上你了！我……我是恨你，所以才……哎呀，你把七彩牡丹花还给我，我以后绝不纠缠你！”

牡丹公主娇羞满面，闪烁其词，一张玉脸深深埋进天九的胸膛中。

第430章小黑屋

一抹流光晃晃悠悠落进五阶天台上，流光凝后，现出一个略带猥琐的身形。一身破败不堪的灰金袈裟，腰间扎着一根烂布带。他略略瞅了一下自身，看见五台宫广场前有一位驼背老僧在清扫台阶，于是换上一副讪笑面孔，畏畏缩缩走了过去。

“老人家，敢问这儿就是五台宫么？”

驼背老僧缓缓调转身形，一个斑白胡须，老眼昏花的垂老和尚现出，老和尚一脸茫然地看着来到面前的年轻和尚。

“破尘！！！”天九惊叫出声。

“阿弥陀佛！施主是谁？五台宫前不得大声喧哗！”驼背老僧停下手中的动作，执掌行礼。

“你……你……你……破尘和尚，我是万号和尚呀！万号和尚知道不？哦，就是那个酒肉花和尚！”天九急声问道。

老僧睁了睁两只死鱼般的眼睛，缓缓摇头：“阿弥陀佛！破尘？酒肉花和尚？老朽什么都不知道了！老朽只记得自身是五台宫一名扫地沙弥而已。”

“醉仙酒！醉仙酒你记得么？”

天九大急，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摸出一瓶醉仙酒出来，连忙扒开瓶塞，在老和尚面前晃荡了几下。

“酒？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酒乃穿肠毒，酒乃刮骨刀。施主有事说事，无事速速离去，否则老头就要喊人了！”

“哎呀呀！破尘，你不会被打傻了吧？是谁打的？枯泉吗？不对呀，你是被方丈大师卷走的呀？！”天九箭步上前，拉着老和尚的手臂，上上下下扫视不停。

“无尘！不得无礼！”殿台之上，传来一声厉喝，枯悔老和尚的身形露了出来。

天九猛地一个激灵，松开大手，抬头看了一眼殿台上方，枯悔老和尚正满目忿然地瞪着他。

“枯悔大师。您快说说，这破尘老和尚是不是被人打傻了，怎么什么都忘记了？”

“哼！你穿得这么破破烂烂过来，是要寒碜我们么？！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别忘了，你是来面壁思过的，再这么大呼小叫，掌嘴三十！”枯悔老和尚冷然喝道。

天九眉头紧蹙。突然想起什么，脸上马上堆起笑容：“嘿嘿嘿！大师呀，都是小子的错，不该拆了您的别院，小子真的不是有意的。这不是要面壁思过了吗，穿得破烂一点。不是显得更有诚心么？要是穿得雍容华贵，搞得别人还以为我是来天台参禅的呢！另外特别提醒您一下，您交代我的任务，小子已有九成把握可以完成了！”

“呃？九成？！”枯悔老和尚一愣，双目精光四射：“此话当真！”

“嘿嘿嘿！当然，小子是谁？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酒肉花……咳咳！总之您放心。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吹枕边风了！”

“哈哈哈！好好好！小子有你的，别院算不了什么，反正老衲也没打算再去住，拆了就拆了吧！”枯悔老和尚龙颜大悦，一改之前的冰冷态度，如沐春风般地笑道。

“不过，大师，这枕边风可大可小。可有可无。可以是丝丝凉风，也可以是阵阵春风，更可是狂风飓风……”

“得了！你小子想要什么，问什么，说吧？”枯悔老和尚拉下老脸，哼道。

“嘿嘿，大师不愧是大师。就是明察秋毫。两个问题，第一：破尘老和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第二：为何一定要在五阶天台上面壁思过？”

枯悔老和尚一听天九的问题，脸色一松，笑答道：“唉。好说，好说，这两问题老衲马上可以给你答案。破尘和尚没人打他，也没人罚他，是他自己变成这样的。”

“不可能！最后我见他时，他还好好的，宽心大和尚拳打脚踢都没事，怎么可能一到这儿就傻不啦叽了呢？我看肯定是你们下了阴手！”天九大声嚷嚷道。

“小子，你就不能小声点？里面枯天、枯星正在给孽海授禅，枯星还好说，要是惊动了枯天，你小子就惨了。你上次讹了他的万佛裟，他还没找你算账呢！唉，这破尘老和尚我们真没把他如何，上次他被枯灯方丈带到这儿后，就坐在那颗小菩提树下痴痴呆呆，一坐就是九天九夜，起来后就如此了。虽然不傻，但是似乎所有记忆都没有了。最要命的是，他的生机正在急速流逝……”

“生机流逝？！”天九大惊失色。

“不错！老衲检查过，他身体的所有机能都在急速流逝，筋脉更是萎缩一片，丹田也在缓慢坍塌，最多三五个月，他就要寿终正寝了。这是天命所在，我们也无能为力，阿弥陀佛！”枯悔老和尚说到最后，也现出一片肃然。

“嗞！”天九倒吸一口凉气，回头再看破尘，他已经鞠着背，缓缓向远方扫去。

“小子，别嗟叹了。这就是无情大道，不进则退。老衲再回答你第二道问题，你小子太嚣张，公然抱着女修过市，这是铁证，戒律院逼宫枯灯，要是不处理你，他就得不到戒律院几位长老的支持，现在枯灯方丈很难啊，南进之策乱象丛生，法门寺表面繁荣昌盛，但已有没落之势。虽然你小子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击退了百万魔军，但我们也没办法，该奖励你的，我们不会含糊，该罚的也不能马虎。”

“可是大师，小子我容易吗？为了完成您交代的任务，小命都豁出去……”

“呃，打住！打住！老衲是要你去把住那个牡丹公主，但没叫你大庭广众下卿卿我我，做和尚就要有做和尚的模样，私下我不管，公然就不对了……咳咳！跟你说这些，老衲都觉得自己太虚伪。反正你被罚了，还是面壁思过中最高的一种，怨不得老衲。”

“好吧大师，既然小子过了手瘾，也过了嘴瘾，小子认倒霉。面壁思过就面壁思过，不就是关小黑屋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天九牙酸般嘀咕道。

“哼哼，你错了！小黑屋可不简单啊，不是关关就行了。五阶天台上有一间圣佛祖布下的石室，这也是圣佛祖留在此界的唯一手笔了。这间石室长宽不过十丈，从唯一的瞭望孔看进去，有如一个黑洞，所以又名小黑屋。”

“切！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黑了点嘛！又没美女可瞧，要那么亮爽干什么，闭上眼睛啥都一样。”天九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枯悔老和尚微笑摇头：“黑是其次，听进去过的人说，里面还会产生火雷两种酷刑，元婴以下修士进去，几乎就是灰飞烟灭；元婴大修士以下，在里面也如同坐地狱，一个不好，就会元婴崩溃，修为尽失；就算我等大修士，也不敢轻易进去。”

“得得得！您别吓唬我了。这哪是面壁思过，这明摆是要整死我嘛！”天九哭丧道。

“唉，你小子这么变态，应该没那么容易死，不过，百年前，曾有一位大修士也因为犯了色戒，扔进去后，出来就只是元婴初期修为了，不久，就含恨而终。”

“啊？大修士也被搞残搞死了！这火雷之刑有这么霸道么？”天九咽了一口唾沫，露出后怕之色。

“嘿嘿嘿！霸道不霸道老和尚也不知道，因为老和尚没进去过。不过据说可大可小，有人是一点赤火就完事，有人是赤橙两色火焰，那威能就增加数倍了。雷刑也差不多，听说那个枯烨受到五雷轰顶之刑……呵呵，你别心存侥幸，逃不掉也避不开，圣佛祖布置的，进去后就是软柿子了，乖乖受刑吧！你最好多念几遍经，求圣佛祖少烧你一下，少劈你几雷。”

天九一阵抽搐，龇牙咧嘴道：“老和尚，你们就不能通融通融？这进去后，万一出不来，不是耽搁了你们的仙门大计么？！就算是要死不活地出来了，但被搞得面目全非，不男不女，还吹屁枕边风呀！人家仙子不踢死我才怪！”

“哼！你自求多福吧，老衲也无能为力。这是戒律院的法谕，也枯灯方丈的意思，我和枯星也点了头。嘿嘿，你也不要太害怕，小黑屋最长面壁思过期也才三个月……”

第431章元婴中期上

“三个月？你怎么不说三年呀？！”天九暴跳起来。

“哼哼，我也想呀！我恨不得关你三十年，直接磨去你那满身骚包劲！”枯悔贼笑不已。

“得，我算是被你们几个老家伙彻底搞服了。三月就三月！”

“呵呵，这样就对了嘛，依照你堪比大修士修为的实力，只当下下毛毛雨而已。出来了，又是一条好汉。哦，我记起来了，以前那个倒在仙门边的枯烨大师曾经主动进去小黑屋，面壁思过了大半年。出来后，那一个犀利，打遍法门无敌手，就差一点被封‘禅’了。”

“枯烨？！什么是封禅？”天九心中急颤。枯烨不正是和他一样，是来自蓝色星球的天引者么！

“‘封禅’当然就是悟禅成佛，你看到东祖西佛没有，他们之所以可以塑身立像，名垂千古，就是悟得禅意，成了金身。你小子酒肉色俱全，想都不用想。现在法门寺，有可能封禅成佛的，只有枯天大师和孽海神僧。老衲也希望我们天台山上能够塑立一尊大佛像，这样到了灵仙界，面对老祖们时，不会太过尴尬。走吧，别磨蹭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不准这个小黑屋对你是一个天大的机缘。”枯悔老和尚摇头笑着，转身走向五台宫内。

天九长叹一声，再次转身，看了一眼远处的破尘老和尚，对着他鞠了一个躬，低声传音：“老和尚多保重，希望你能等到无尘出来，到那时，咱们再来把酒言欢！”

说完，紧咬牙关，一脸落寞地踏步而上，直奔内殿而去。

就在天九身形消失在殿门边的瞬间，那个破尘老和尚缓缓转过身形。望着天九消失之处，老眼之中，一点精光闪过。

天九跟着枯悔老和尚一路飚飞，表面看似不起眼的五台宫，里面却深不可测，仿佛就是一座深凿在巨山之内的大幽宫。除了大大小小的一些殿台，就是一些或深或浅的洞穴石窟。僧者寥寥。至少，天九七弯八拐地飞了百息，就没有碰到过一位和尚。

又是十数息后，枯悔老和尚身形突然顿住，站在一尊大佛石像前。

石像高逾三十丈，神态慈祥。颔首低眉，双眼微眯。肥厚的嘴唇上，露出一丝笑意。其双掌平托，置于胸前，手掌上，一只三尺大小的圆珠黯淡无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大佛石像一身暗金袈裟闪着点点晶光。

“小子。到了！”枯悔瞥了一眼石像，点头说道。

“到了？这不是圣佛石像么？哪来的小黑屋？”天九诧异道。

“嘿嘿！小黑屋就是圣佛石像的大肚皮，进去了你就知道了。”枯悔嘿嘿笑了起来。

“不会吧？无门无窗，我怎么进去，又怎么出来？”天九拍了一下石像微微凸起的肚皮，传出嗡嗡空洞之声。

“哼！看到圣佛石像的左眼没有，跳进去，就进了小黑屋。至于出来么……时间到了，圣佛石像自然会把你抛出来。千万悠着点，别挂在里面了，几个老家伙还等着你去吹枕边风呢！”枯悔老和尚戏谑地说道。

天九拿神识扫视了半天石像，